顽风戏蝶 第八章

  自观音寺回来后,戏蝶就躲在房里,连晚膳都要人端进来。
  她倚坐在窗前,单手托着香腮,凝视点点繁星及那弯明月。
  想起那总教她心惊的炽烈浓情,她心中浮起困惑及不确定感。
  姊姊说,男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一名女子,就表示他无可救药的爱上她。
  他……真的很喜爱她吗?会吗?
  这时,一抹蒙面黑影急速地掠过窗前,跃上屋顶,她立即跑出门,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飞过品芳斋后院屋瓦,追逐到处理茶叶的大院前。
  黑影停了下来,出掌袭击她,戏蝶只得运起气,专心以对。
  两人赤手空拳对了十多招后,各站一方。
  “闯入原家,目的为何?不怕原振风抓你治罪!”她双手敛后,不动表情地偷偷握紧发疼的掌心。
  这人功夫不弱,看来她很小心应付才行。
  黑衣人哼了一声,单手击向她,她击掌化解他的八分力道,旋腿攻他下盘。
  黑衣人随手抄起一枝枯枝,凌厉的攻向她,戏蝶闪身巧妙躲过,顺手取下半枯的柳条,运动真气舞动软骨柳枝作为武器。
  两人皆以树枝为武器,黑衣人挥动枝急速无比,宛如手执上好兵器;她手握柳枝,借力使力让柳条化为手上的软剑,刚柔并济地化去对方的攻势。
  两抹交手的身影又快又急,令人眼花撩乱。
  黑衣人突然提掌直劈她的心口,她单手持柳条如软绳的缠上他的手臂,迎上对方的眼瞳时,心头一惊,松了手。
  是他!
  黑衣人因她突然松了力道,只能急急收回七成力,其他力道便随着掌风落上她的肩头,令她承受不住地重重跌坐在地。
  分明就是原振风嘛!
  戏蝶揉着发疼的左肩头站了起来,虎虎生风走向黑衣人,用力扯下他的面罩。
  “果然是你!”她气得咬牙将面罩甩到一旁。“原振风,你好样的,伤好了就骗我出来试试身手,非得让我再度躺在床上你才开心!”害她以为有飞天大盗潜进来。
  “没事吧?”他关心地跟在她身后,刚才那一掌虽轻,但被打中也会有瘀伤。
  她倏然停步转过身,“怎么会没事!”她负气地踹了他一脚,掉头就走。
  她下手力道挺大的,他顾不得痛,连忙跃身挡在她面前,阻止她继续向前。
  “麻烦让让,我要回房睡觉。”戏蝶横眉竖眼,一脸不悦。
  原振风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她,生怕这一让路,他们就此形同陌路。
  “这几日,为何见到我就走?还有,咱们的婚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她的眼眸不自在地瞟看别处,吞吞吐吐道:“我……还在考虑当中,别……逼我。”
  “戏蝶!”他阴郁的神情摆明不接受她的说词。
  “我好想睡觉喔。”她打了个哈欠,想借以逃开暧昧的气氛。
  原振风因她躲避的行为与语气气得额上青筋浮现,趁她不注意点住的穴,抱着她跃上屋顶。
  “你想做什么?”她紧张地问。
  “唯有这样你才不会逃走。“他抑郁不快地皱起眉头。“再过两天你就要回宫,我的时间有限啊!”
  见他烦恼的模样,戏蝶不由得想起朱凝雪对她所说的话。
  她觑了他一眼,细声问:“练武的男人在情感表达上会笨拙点,是吗?”
  “我听不到,你可不可以说大声点!”他心烦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口气不甚佳。
  戏蝶低垂小脸,呐呐续道:“嫁了人,丈夫容许我到处游山玩水,允我练剑吗?”白净的小脸飘上淡淡的红霞。
  原振风总算听清楚她在什么了,抓回神连忙回答,“我会陪着妻子四处玩乐,更乐意陪她习武、充实生活。”
  “是吗?你真的愿意让妻子抛头露面。”她很认真地看着他。
  急切的求证语气让他神情缓和,“我确定会娶名好动的郡主为妻,有趣生动的日子才能让那只粉蝶充满活力、绕着我翩翩飞舞。”
  戏蝶心甜意乱,俏脸红通通,“别对我动手动脚,快解开入家的穴道。”
  “你不逃?”他扬扬眉。
  她点点头,于是他爽快地放下她坐于屋顶,并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戏蝶伸展一下手脚,抱膝仰望天上的月。“奶娘隐居在泰山上栽花种果,与师丈偶尔吵吵嘴、比比武,不时两人携手同游山川绿野,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想起奶娘,她甜甜一笑。“奶娘定时会托人送信给我,师丈绘了几幅泰山四季风景画送我,那幻境般的山岚美景及思念情绪,令我在十五岁那年的夏天偷偷溜出宫来到泰山,才晓得神偷门竟隐于深山飞瀑后方!”
  这是她第一次道出她师父居在何处。
  “后来呢?”他问。
  “住了一晚后,隔日就师兄拎回宫。”想起上官无敌,她气得扁嘴:“师兄和你一样,老爱逗我玩。”
  “师兄?”她以前就曾说过她有位师兄!
  “师丈还自作主张要凑合我们两人呢!”她脱口而出。
  听她这么说,他心一惊,看来他得小心提防她的师兄来抢人。
  “其实师兄待我很好,我只把他当成大哥,而且若师丈有凑合,头一位反对的就是师兄。”师兄心有所属,她在他的心中只是个小妹子。
  原振风闻言放心了,他不必担心有人来抢他的小蝶。
  戏蝶侧脸看向他,“我说这么多,你懂其中的意思吗?”
  “你师兄待你好,关于这点我不会吃醋;你爱无拘无束的生活,难为你在宫里生活了二十年。”他怜爱地拍拍她的嫩颊。“再给你些日子,好好考虑我这个人好不好?”
  “可是两天后,我就得回宫,我怕你等不到回应。”
  “我可以潜进宫。”
  她瞠大双眼,“不要!让人抓到可是要杀头的。”宫中守备森严,况且后宫又严禁一般男子进入。
  “对我而言,这值得。”
  戏蝶感动地眨去盈满水雾的秋瞳,“干嘛对人家那么好!讨厌,害人家……想哭。”她从来没有遇上肯为她付出性命的男子。
  “知道我对你好,就得好好把握!”原振风以袖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咱们明天到牧地找千里玩,好不好?”
  她欣喜地点头。
  娇柔甜美的模样令原振风敞开心,任两人之间流动着的奇异情愫滑进了心底,他托起她的后脑,倾身轻柔无比地吻上她……
  许久后,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柔软香郁的红唇。
  戏蝶神情愣然,美好与亲密的吻,令她初尝备受珍惜的甜蜜。
  “别发呆,该回去睡觉了。”他捏捏她的俏鼻。
  她自言自语地扳着手指,“第五次了。”
  “什么第五次了?”他不解地问。
  她小脸烧红,跺了跺脚,“你……吻了人家五次了!”
  “以后我会吻得让你数不清。”话完,像是吻上瘾,他又在她额上落了一吻。
  “我们尚未成亲,你不能老随意吻我。”
  “我有自信,我能成为你的相公、你的好夫君。”他喜爱的姑娘早晚会冠上他的姓。
  见她害羞捂住脸儿的模样,原振风亲昵地轻揽她的肩,仰脸迎着晚风赏月。
  结拜兄长疯狂找了嫂子五年之久,他终于能体会那种心境。
  很多事情总是来得突如其然,教人心甘情愿深陷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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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风和日清,原振风携着闷了好多天的戏蝶到郊外的小牧地透透气。
  一雄一雌的马儿在草地上奔驰好一会后,才缓步往树荫下纳凉。
  原振风先行下马,来到雌马旁协助戏蝶站妥。
  “要不要喝点水。”他递上水壶。
  她接过,不忘交代,“马儿也要喝些水。”
  真是人不如畜生?
  他温和一笑,在爱马千里耳边不晓得说了些什么,千里踱到戏蝶的坐骑旁,和它状似交头接耳说了些话,便踱步离开他们的身旁。
  戏蝶见马儿相偕跑走,大惊失色地看着满面笑容的他。
  “马跑了,你还笑得出来?”
  “别担心,我只是让它们去找水喝,等会就会回到我们身边。”他接过她手上的水壶,拉着她坐在草地上。“休息一下,等会去魁星阁用膳。”
  魁星阁在京城可是大大有名,一来经营者也是位京华传奇人物,二来那儿的菜看非常好吃,虽然价钱昂贵,但每日还是门庭若市。
  “那儿的菜不便宜耶!”传闻他很小气,是有名的铁公难,怎会提出这么建议。
  “阁里的厨子擅长做道地的江南菜,你难得出宫,得带你去吃一回。”他伸手重新插好她发髻上的金钗,“我银子带得够,不怕被你吃垮。”
  众人都误将他的节省当作小气,银子本来就是要花,但钱花在哪里就得看对象。对于戏蝶,就算要砸金砸银,他也不会心疼。
  戏蝶喜孜孜地依偎在他身旁,一切的喜悦尽在染上笑意的眼眉。
  突然,一阵快马奔驰的声响,由远而近地朝他们急速奔来。
  原振风抱起她,轻功一施展,将她带至粗树干上安置。
  “蝶,乖乖在这儿等我,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下来喔。”他轻声交代后,在她唇畔落下一吻,而后动作俐落地回到地面。
  戏蝶有些生气。她明白他对她的关心,可是她不是一位只会躲在男人背后的女子,她想与关心她的人一同并肩作战。
  当她气恼时,一匹灰黑的骏马急速奔来,策马者“驾”一声,缰绳一拉,在离大树三尺前停住马,翻身下马。
  她定眼一瞧,小脸一愕。
  师兄来这干么?
  当她低首思索上官无敌来此的目的时,树下两位各具特色的男子,别有深意地打量对方。
  “请问阁下有何贵事?”原振风抱拳有礼地问。
  上官无敌摇摇头,右手负背,左手伸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对方摆出挑战的架式,教原振风挑高眉。
  “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他话没说完,上官无敌便步伐迅速朝他移动,他下意识提掌防御,两位素不相识的男子就这么地交手。
  他们所习不同门派,可是招招打得又急快,令人眼花撩乱。
  原振风在年少时,曾偷偷到少林拜师,练足扎实的基本功后,专于重技击的拳法,之后,在武僧的授教中,他又习会气息技巧相辅的少林单刀;这也就是他在江湖上被一位前辈看中,传他龙鳞刀及一套绝世刀法的原因。
  上宫无敌所学的就与他大大相反。
  神偷门以轻功为首要之学,所以内力及息气训练为入门必学之基础,短则三年、长得八年,到一定火候后才能练拳法,习拳只为了逃生,不是与敌人硬碰硬,以“以柔克刚、以刚克柔”为原则,运气打拳,达至一定的效益。
  原振风拳愈打愈急,拆不下百招,但就是擒不住对方,心头一狠,趁对方分神之际,以一招”狂龙取月”之招式,单手直攻对方的咽喉。
  身为神偷门的大弟子,上官无敌也不是省油的灯,微侧身,单手握住那直攻他要害的掌,迅雷不及掩耳地单脚往原振风前胸一踢,却被他迅捷以另只手打偏。
  两人眼对眼,英雄惜英雄之感油然而生,放开彼此,重新再对招。
  戏蝶在树上看得专注,她很少见到有人对招能打得这般漂亮。
  上官无敌一个跃身,身体腾空,举拳直攻对方胸口,欲来个致命的一击;原振风看机不可失,随之旋腿,以金鸡独立之招式欲踢飞他,岂知上官无敌眼明手快,收下泰半的掌力,掌击鞋面,以借方便力法在空中翻了个身,安然站妥,拉开两人的距离。
  戏蝶见他们打了个段落,轻盈地跳下树,像只翩翩粉蝶跑到上官无敌前,忍不住拍掌喝采,眼中满是祟拜。
  “看你刚才露那么一手,无敌师兄,小妹我可得对你重新相看。”看来师兄一定比她还厉害,往昔的过招,他是有意让她的。
  “我只是不想表现罢了。”他习惯性地揉揉她的发,低头窃声私语,“经过为兄鉴定过后,原振风的确不错,你能嫁人了。”
  “师兄——”她脸庞尽是女儿家的娇态,不好意思地扯着他的衣角。
  “我换洗的衣服带不多,你拉破,我就没得换!”
  “拉破最好,谁叫你取笑我。”她嗔道。
  上官无敌只好任由她了,他的小师妹总算要嫁人,看来,得准备份礼才成。
  师兄妹亲密嬉闹的模样,教原振风打翻了醋坛子,双眉都快扭成结。
  那人叫“吴敌”,不就是戏蝶发烧呓语中时,念的那个人名吗?                  
  他是戏蝶的师兄,看来长得还不赖嘛。
  上官无敌发觉那两道带火焰的注视,对戏蝶勾勾手。
  她眨眨眼,好奇地挨近他,“什么事?”
  “我确定应该不曾与他结怨,但你的男人何必以那种要置我于死地的眼神瞪我?”
  你的男人?!用词不雅又容易令人联想到红杏出墙的女子,戏蝶皱着眉,却不想与他在这个字眼上争辩,她压低音量猜测着,“可能是你们刚才对招,过了上百招他都擒不住你,因此对你心生怨恨。”
  “没想到原振风心胸如此狭窄!师妹,那你往后的人生不就很难过?”
  “但他待我十分好。”到这里,她双手捧着脸盈满幸福的微笑。
  他们说悄悄话的模样,令原振风怒不可遏,而戏蝶嘴的笑意,更是火上加油。
  原振风强忍住拔出背上的大刀的欲望,在戏蝶来不及反应前,将她抓进怀中。
  上官无敌看出他一脸的醋意,双手抱拳道:“在下复姓上官,名为无敌,是戏蝶的同门师兄。”
  原来是无敌,而非“吴敌”“幸会。”他不失礼地抱拳冷淡回应。
  在他怀里的戏蝶此时才想到,师兄突如其来的出现一定有事。
  “你不在宫内陪凝雪姊姊,跑来找我做什么?”
  提到凝雪,上官无敌脸上的笑意尽失,转为凝重。
  戏蝶心头有股不祥的预感。
  “师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西门钰昨夜潜入太医院,除了珍贵药材被偷外,凝雪的药丸也一并被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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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原振风与戏蝶身着夜行衣,走檐攀墙来到太医院中某个小院落。
  上官无敌瞧见门外掠过的影子,开门一探究竟,恰巧戏蝶正要扬手拍门。
  “师兄,凝雪姊姊人在吗?”
  “她在里头数药。”
  进门后,见朱凝雪坐于桌前专心数着米粒般大小的药丸,他们不敢作声打扰。
  “共三百七十五颗,我还有一年多的日子可活。”朱凝雪将药丸都收进瓷瓶。
  戏蝶秀眉微蹙,“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这时,朱凝雪才注意到房里来了两位意外之客。
  “你们怎么来我这?”三更半夜不睡觉冒险溜进宫,看来原振风戏蝶给带坏了。
  “下官拜见公主。”原振风不忘行礼。
  点点头后,朱凝雪视线转看上宫无敌,幽幽叹口气,“你又多事。”
  上官无敌无话可说,戏蝶闻言激动地握拳,眼底的愠恼再也掩不住。
  “师兄关心你才会多事,若非他告诉我太医院被盗一事,你肯定不会跟我说的,你到底把不把我当姊妹?!”
  朱凝雪被她盈眶夺出的泪水给吓着,“都是我不好,你别哭,这丑样让原大人瞧见了,他不爱你,那该怎么办?”她半安慰半开玩笑地道。
  戏蝶瞧见原振风目含温柔的笑意,破涕笑道:“你怎么可以取笑人家。”
  郎有情、妹有意。看来她的小表妹,真的找到能托付终生的良人。
  “来到我房内,我瞧瞧你的伤好些了没?”她掀开布幔,转进内房。
  在场两位男子以眼神示意,戏蝶只好尾随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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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姊姊的内房,见到里头的摆饰,她讶异地微张口。
  皇室公主、郡主的寝宫,使用器物样样都是最好的;得宠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不取得最精美的华服美器来烘托自己在地位上的尊荣华贵。
  可是,姊姊的内房让她有种错觉,以为自个正处在某户平常姑娘家闺房内。
  素色的床帐、朴素实用的家具,比一般富家小姐的闺房还平凡,除了几件公主该有的得体行头外,无再多的华物。
  众位公主中,皇上最疼的就是凝雪姊姊,她却不恃宠而骄、个性平易近人,甚至放下身段出宫体会民间百姓的生活、施医布药,她是位受人尊敬的好公主。
  但上天却很不公平,给她生命一个最难跨过的难关。
  朱凝雪将瓷瓶收进矮柜里,拉过戏蝶的手,也唤回她的神。
  她熟稔地掀开她的外衣,瞧见她肩上的伤口,在梳匣内找到一只药瓶,为她抹上点青色的药膏。
  “伤好很多了,药膏勤点擦,可让肌肤恢复到昔日的肤色。”她将妆台上一帖抓妥的药包拎到她手里。“明早让妙妙煎好药,补充你这段日子不足的营养,别见到日光又昏倒。”
  戏蝶错愣地望着她,那件丢脸的事姊姊怎么会知道?
  朱凝雪看出她的疑问,好气又好笑地道:“有妙妙照顾你,我当然晓得你在原家发生的一切。你也真宝,为了想瘦点而不吃饭,还搞得体力不足中暑昏倒,天气都快人冬了耶!”这事若传入宫,是会笑掉众人的大牙。
  “这个叛徒!”戏蝶咬牙切齿。
  “她对你忠心,禁不住我的要求,才将你的事告知我,回去后别责骂她。”她转过身,眸中带笑地迎向她的眼,明知故问,“我看原大人目光不曾离开过你,他好像待你挺好的。”她记得前不久这丫头还对她抱怨一大堆原振风恶劣的行径。
  闻言,娇美的粉脸迅即烧红。
  “我……他……”
  她结巴凑不一句完整的话让朱凝雪笑意更深,小妹有人守护了,她终于可以卸下担子,毋需常挂心这位惹祸精。
  “逗你的,你别害羞红了脸。我看原大人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你嫁入原家,要好好对待人家、孝顺长辈喔!”说来简单,但要好动的她乖巧当人家的媳妇,可就有点困难。
  “那你呢?师兄对你的情呢?”她不相信师兄的深情,姊姊会不懂。
  朱凝雪低脸微叹口气,“我与无敌是不可能的。”她仍是这句老话。“再说,剩下的药丸所剩不多,我不想他到时难过;有空的话,帮我劝劝他,找个贤淑美好的姑娘娶妻生子吧。”
  戏蝶难过得红了眼眶,姊姊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师兄——
  瞧见烛光下,那温美如玉的脸儿,戏蝶一时间无语以对。
  “夜深了,你先回原家休息;明日太后会派人接你回宫,太医院被盗一事,我来处理就行了。”
  “要是我能早些将西门钰给擒住,药材与你的药丸就不会被偷!”戏蝶十分自责,神偷门的事牵连累好多人,更害了她无辜的姊姊。
  朱凝雪扶起她,轻拍她的芳颊,“这事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那贼人太狡猾。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会为我找回那两瓶药的。”
  “若找不着呢?”
  “若找不到——”她语气极淡,合上眼状似认命,“我是不会怪任何人的。”心底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句不怪任何人,更让戏蝶下定决心要为她寻回药瓶。
  “别说了,原大人还在外头等你。”朱凝雪牵着她的小手走出内房,将她交给守候多时的原振风,“太晚了,麻烦你带小蝶回去。”
  朱凝雪又想到什么,唤声,“原大人,有一事我需得到你给我承诺。”
  “公主请说。”
  “这个保证对你而言很简单,”她眸光平静地看向他,“保护我小妹,保证真心真意待她今生。”
  戏蝶羞怯地垂低脸,凝雪姊姊干嘛说这些!
  原振风乐于领命,他牵着戏蝶的手,紧握的手传递彼此间的温暖,对她漾开柔情微笑,随后神色无比坚定地看向朱凝雪。
  “我向您保证,今生今生誓死保护她一人。”
  朱凝雪得到满意的回复,送走他们,转身正要踏入门时,瞧见上官无敌凝着脸、双手环胸倚在门楹。
  “都过三更,还不去休息?”
  他哼了一声,“你都不领我的情,还会关心我!”
  她与戏蝶在内房的对话,他内力深厚都听进耳里,心头除了难过与不舍外,对她也有无法言语的抗议。
  “这是两回事。”朱凝雪低垂眼眉,单手捂住心口。“如果体内的毒真的无法清除,我想完成今生最大梦想。”
  今生最大的梦想??
  “是什么?”他不自觉问出口,伸出手拉她进门,听她缓缓叙说从未对人说过的梦想。
  人冬了,夜有点冷,可是太医院的某个房间里,仍透露微亮的烛光。
  其实,她的梦想很小、很小……
  她只想在有生之年里,学戏蝶的娘,她的姑姑安庆公主那样走出皇城、踏遍大江南北,礼会世上万种风情,听着各地大街小巷里的奇闻异事,并以她所学救治更多的百姓。
  她若为寻常百姓,这愿望随时可行,可是身为皇室的公主,却是遥不可及。
  凝雪对他难得说这么多话啊!
  上官无敌将她的所言所语深深记在心底,倘若有机会,他会携着她,走访她想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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