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时值十一月下旬。
小寒已过,大寒末至,气候却冷得人们手冰脚冻了。
彤云布得厚厚的,压得低低的,正好像要下雪的样子。果然,想曹*?曹*到,就在这个时候,天女散花了。
全是白花,全是小花,花中有丁香,花中有茉莉,但是,却也夹杂有细细碎碎的鹅毛!那是雪,是初雪,丁酉年第一次下雪的景象。
这天,地狱门,中一切如常。
“侍者”清心侍候着老菩萨做完了早课,用完了早膳,菩萨遂临窗而坐。
对着满空漫舞的雪片,对着含苞待放的梅花,触景生情,口中就不期然地吟哦了起来。
清心无所事事,他缓步走到菩萨的身后?怯怯然地说:“师父,今天不正是二位特使成婚之日么?”“不错!”菩萨坐姿依,但神态依旧,不稍挪动地说:“今天正是麦小云兄弟和沈如娴姊妹的婚期佳日。愿他们小四口白头偕老?伉俪情深。”
孤云上人衷心地祝福着,遥贸着。
“特使曾经二度专程前来恭请师父,你老人家为什么不去参加盛宴呢?”清心还是慢言缓词,泄泄沓沓,问得轻声。
“出家人忌荤戒乐,虽然仍难隔绝人间烟火,但每日吃得不多,又何必前去麻烦人家,拘束人家呢?”
“那至少藉此可与师叔叙叙十几年的离情呀!”
“哈!”孤云上人轻轻地笑了一声说:“你以为你师叔也会去吗?”
“当然!”清心据理地说:“这是人生人事,做师父的哪有不去主持徒弟的婚礼?或说不沾洒,或说不动腥,但至少也得去喝盅喜茶,尝块甜糕呀!”
孤云上人佛首轻摇,说:“不会的,知弟莫若兄,为师与你师叔同堂习艺数十寒暑,也就是说共处了几十年冬夏,他星疏懒成性,不惯尊荣,而且坐关已久,再加麦小云兄弟上有高堂,更是有辞可托了。”
清心一脸歆羡,满怀向往地说:“沈氏四雄武林之魁,鼎足江湖。‘黑白双娇’风兮花兮,美艳无双,而二位特使,更是人中之龙。技艺冠绝宇内,天下的英雄豪杰,必然足争相奉承,那场面的盛大可想而知了……”
孤云上人回首望了清心一眼说:“这些话是准告诉你的了”
清心垂下了头,声讷地说:“江彬他们……”
“你既然决心皈依三宝,这些能惑人耳目、扰人心志的话,以后不听也罢!”
“是的。”
停歇了一会,清心却耐不住寂寞,他又开口说话了:“师父,你怎么不遣八殿殿主或十殿殿主前去沈家庄呢?”
孤云上人又转过了头,他深深地看着清心说:“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这次清心不再嚅嗫了,不再怯情子,他欣然地说:“一来这二位殿主曾经去过沈家庄,他们是轻车熟路,二来嘛!二位特使似乎对‘转轮王’和‘都市王’的感情比较好。”
“唔一——”菩萨漫应了一声说:“但是九殴‘平等王’静极思动。他自请出去走走。舒舒心情。”
这个时候,门板上忽然响起了“必剥”之声,清心立即前去应门,随之引着“文判”江彬进来了。
江彬朝着孤云上人躬身一礼,口中恭声地说:“菩萨圣安。”
“唔!‘文判’……”
“文判”不待菩萨话落,他接口地说:“六殿殿主说有事要晋见菩萨。”
“哦——”孤云上人招招手说:“那请他进来吧!”
“是。”
须臾之间,“文判”手中提着—只箪篮,跟在卓小伦身后,两个人双双地步入了禅房之中。
“诣见菩萨。”
卓小伦眼珠了略—瞟盯,接着垂首弓身,形态显得踌躇,语调有些晦涩。
“殿主少礼。”孤云上人面含笑意,说:“请坐。”
“谢菩萨。” .卓小伦在下方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神情举止,还是带着局促欠安之感,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孤云上人岂会看不出来?但是,他一向待人以诚以恕,对犯鬼如此,对门中之人当然更是如此了。
何况,卓小伦是殿主之身份,位尊权极,当年乃是以礼延聘而来的。
“门中莫非有难决之事?”
“哦!不。”卓小伦生硬地笑了一下,说:“属下刚接到由家乡送来—盒老山人参,都是百年左右之精品,今值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是以特请膳房熬了二碗稠汤,不敢说是孝敬,只请菩萨品尝。”
“殿主也太客气了。”
清心伶俐,他顿时从“文判”手中接过箪篮,掀开盖子,一阵清香立即氲氤室内。
吃不到,喝不着?闻总无人阻挡得了吧?清心贪婪地猛吸了几次,然后捧出了二盅茶杯,分别放在茶几之上。
“菩萨试试。”卓小伦殷勤地说:“其味可佳?”
盛情难却,菩萨焉能使人难堪?他遂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由衷地说:“唔——苦中透甘,醇中却清。芳集齿颊,津渗喉舌,果属无尚之上品。”
卓小伦眼中一阵闪烁,脸上随之浮上了一丝诡笑,他刻意地也捧起茶盅喝了二口,加重语气地说:“参汤宜趁热饮用,俾使催气动血,就能祛寒提神……”
“何止怯寒提神!”孤云上人原本珍惜物,而且眼前又是千金难求之圣品,岂容糟蹋?于是啜尽了仅餐余几口的参汤说:“它还能培元固本,延年益寿,……”
“嘿!”
这时候窗外忽然人影一闪,继之传来了冷哼之声。
“什么人?”卓小伦轻叱了一声,随之身形一动,离椅穿窗而出!孤云上人却不以为意,因为,地狱门成员,他们和睦地、融洽地相处了一二十年,戮力地。同心地也一起为武林尽职了一二十年,冷谷内一向宁静,一向无事。
就算有,那也只是一时的冲动,—时的意气,窗外人影,窗外响动,多半属于服勤中的狱丁。
可是,思念未渐,突然间晴天霹雳。他脑子中“嗡”的—声。
眼目前金星乱舞,急欲应变。奈何为时已晚,感到血脉运行有异,感到肌肉伸张有异,只有退求其次,功回内腑,长护心田,立即沉声地说:“江彬,你跟卓小伦出去,看他的行动,觑他的作为,警戒,备战!”
“是。”“文判”江彬知事态严重。于是也由窗口纵了出去。
“清心,”孤云上人气息转弱,他断续对徒儿说:“你快扶为师去内间休息疗伤……”
休力已浙不支,语声也渐模糊,意识也似乎渐浙地不清了。“师父,师父……”清心是既紧张、又恐慌。
他一生之中哪曾遇到这种事情?哭丧着脸七手八脚地把他师父又抱又搂地朝内间走了去。
江彬毫不迟疑地跃到禅室外面。略一环顾,即见卓小伦和——个黑衣蒙面人在窃窃私语。
他蹑足潜了过去,但对方眼尖耳聪,已有所觉,双双的一闪两闪就失去了踪影。
江彬还待追击,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了告急的哨子声。
他心中陡地一动,两相串聊。三方缀续,这分明意味着山雨欲来。恐怕有大事将要发生了。
经过衡量,顿时改弦易辙,他舍卓小伦而朝出事之处飞奔而去。
果然,见—殿二殿的鬼犯在*场中起了暴动,牛马将军在镇压,黑白元戎在执法。还有,二殿之主和武判他们也在奋力维持。
一殴二殿的鬼犯武功不高,但人数众多。计有二二十名之多,他们的“生”
前都属市井无赖、流氓地痞,是村里中的坏水,是都市里的毒瘤?要不然就个会“恶贯满盈”,给拘进了阴曹地府。
江彬毫不犹豫,他立即加入了执法行列,渐渐地,情况终于扭转了过来,稳定了下来。
可是。黄河一旦堤决,其势实难控制,此波将平,那波又起,真不得了,二殿四殿、五殿六殿的鬼犯也全拥了出来,群起响应。众相仿效。,这样一来就显得麻烦了,棘手了。因为,那些人在江湖上多少有点名头,有点实力,单打独斗,殴主们当然不会在意。他们是游刃有余,奈何鬼犯众多,有道是“权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对方围攻,对方合击,就不免有应付困难,捉襟见肘之感了。
“敲云板。禀菩萨!”
二殿阎罗“楚江王”当机立断,他随即传下了谕令。
“是!”寿司是职的铎报人员马上担负起他的仟务。
“咚咚咚……咚咚咚……”
云板连续地响了起来,音量低沉,波达数里。
通禀菩萨则是“文判”的事情,江彬闻到了鼓声,接获了谕令,他掉头就走,焉知菩萨已为人所乘。为人所算了。
六殴殿主“卞城王”变了节,九殿殿主“平等王”不在府,七殿殿土“泰山王”出来了。八殿殿主“都市王”也出来支援了?不幸的是,他们这一山来,辖下所属的犯鬼也跟着一起出来了,还包括九殿十殿的厉鬼在内。
“怎不见十殿殿主‘转轮王’?”
有!“转轮王”不正站在远处观望么?只是他的后面,贴身地傍着一个黑衣蒙画人,而那个黑衣蒙面人的右掌,似有意若无意的搭在徐至瑜的肩膀之上。
正是这个黑衣蒙面人,他潜隐在禅房后面,一见菩萨全无戒心,从不疑人地喝下了那盅参汤,才得意地出了声,才大胆地现了形。
先与卓小伦密谈了一阵。如今又同徐至瑜站了一个肩并肩,由此看来,他们必定都是同路人!最后出来的犯鬼人有来头,他们皆是江湖之最,七殿辖下的是“洞庭四恶”,八殴经管“万里船帮”帮主洪振杰、护法侯四津,以及该帮永关总舵巾的外堂堂主吕天成。
九殿所属乃是石镜涛父子,十殿也有二个,—个矮矮胖胖,武林中黑白二道闻名而丧胆的“雪山虾蟆”,另一个则高高瘦瘦,也是人见人怕的魔头,“湘西僵尸”毛永寿!“走!我们走呀!”
“冲,我们冲啃!”
鬼犯们群情激荡,其势汹汹。
“回去——大家回去—一”
执法者现身阻拦,半劝半挡。
“回去?对!我们回家抱女人去,喝老洒去,赌天九去,哈哈!”
“哈哈哈…—。”
凡鬼犯一旦进入了地狱门,他们的饮食中就被掺入一种轻量的宁神药,这种宁神药能使人变得随和、温顺,可是现在呢?那些厉鬼恶灵,个个又是彼猖扬厉,警桀不驯,与末进地狱门之前—般模样。
莫非他们服下了解药?不错,他们的确是服下了解药,地狱门的药师乃是卓小伦,卓小伦既然毁了节,倒戈相向,在晨问的早膳中全部服下了解药,以增加实力,以资助声势。
“有朋有友,有吃有喝,此地不正是你们的家么?”
说得也是,这里明叫地狱门,但鬼犯们却从未受到过虐待、刑罚,只是循循善诱,只是默默感化,服侍他们像老爷,爱护他们如兄弟,简直是神仙嘛!“家倒是有点像家,大家庭,只是缺少了一样—- …”
“缺少什么?”
“老婆儿子!”。对!老婆儿子。““哈哈哈哈…。。。”
吕天成突然提高了嗓子说:“打!我们打出去!”
侯四津火中浇上油?他刻意地说:“对!打它一个落花流水。”
“打!”
“打啊!”
有人怂恿,有人领头,隐藏、积压的野心又引发起来了,于是双方展开了混战。
开始,只是徒手,只是拳脚,后来,鬼犯之中竟然有棍有棒,有刀有剑,因此改恶战为血战,刀剑无眼呀!七殿“泰山王”婉转地向他辖下的“洞庭四恶”说:“四位,此地亏待你们了?”
恶老大直爽地说:“没有!”
“这里的环境不好?”
“一如天堂。”
“那你们何不多隐居几年?”
“隐居倒是好事一桩,只可惜我们也缺少一点点……”
“泰山王”接口说:“你们也缺少老婆儿子?”
“不,我们没有老婆,也没有儿子。”
“那缺少什么呢?”
“自由!” .“对呀!自由,不自由,母宁死!”侯四津唯恐天下不乱,他尖声地叫了起来。
第七殿殿主年近“花甲”,他姓高,名景春,人称“汉中大侠”。
早年因洪水肆虐,妻儿家财尽付汪洋,孑然一身,失意落泊,遂为地狱门所网罗。
“洞庭四恶”全都动了,他们只为自己,从不顾武林规矩或江湖道义,因此四个人分站方位,把高景春团团地圈在中间,伺机出击。
石镜涛是怨气难口吐,积压在胸,但他毕竟是—庄之主,为了形象,为了威严,是以单独地踏出一步,淡淡地朝八殿“都市王”说:“老夫要走,你必定会拦,来,我们也不妨打上一场,以定去留。”
“请。”
“都市王”罗于中不想多说,也个必多说,因为已是说之无益,于是右手一招。又是一场龙争虎斗开始了。
侯四津为人最阴,心肠最毒,他鼠目—阵转动,哦!不,他猴目—阵转动。
顿时向吕天成下达命令了:“吕堂主。为杜绝后顾之忧。你去放它一把火,将屋舍全给烧了呢!”
“是。” .大干物燥。下的是雪而不是雨。因此,霎时之间就火光熊熊,浓烟冲天了。“文判”奔到禅房,惊见“菩萨”已经人事不省。不由同“沙弥”四目相对,二张苫瓜脸,二颗铁锤心,默然无语,一无算计外面。刀剑声穿云,嘶喊声连天,但是,他们二个人似乎麻木了,入定了。充耳不闻。
直待一缕火光窜上了长空。这才惊觉二个从无讧湖经验的大孩子,尤其是清心,他可以说未曾踏出过地狱门的大门一步。
江彬心急了,他说:“清心。你小心侍候着‘菩萨’,我再到前面去看看。”
他也不待对方回答,就三步二脚地冲了出去。
石子材找不别对象。正感到手闲脚滞的时候,忽见扛彬飞奔过来,心中一喜。
脸上一展,立即抽出宝剑,把对方截下厮杀。
卓小伦真是心猿意马,把持不定,他为名利而背叛了地狱门,但有时想想,同燎们十余年的共处,其情也深。
如今骤然拔刀相向,不免觉得有些为难。有些伤感。
“识时务者为俊杰,地狱门的气数已尽,各位同仁,明哲保身,何不放弃立场,大家各奔前程吧!”
“哼!无耻之徒!”
“卑鄙下流!”
没有人响应,只有人切齿,这算是尽了心意?那卓小伦也是白尽心意的了。
“汉巾大快”功深招沉。“洞庭四恶”弟兄四人联手还是战不下来。洪振杰略一沉吟。顿时就作成厂决定。
“四位庄主且请暂退,让本座来会会这个阴府中的阎罗。”
“好。”
这是。洞庭四恶“最喜欢听的话,四个人同时的应了—声。立刻退了下来,分别散了开去。
他们在太湖中吃饱喝足。就洗脚洗手在东洞庭建造了一座“四杰村”—一太湖中有‘东西二洞庭—一自称洞庭四杰,当起了庄主员外。
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永远改不了吃屎,二天软椅一坐,屁股就在痒了,于是又偷偷地到外面去打劫行旅。
结果,结果再也没有好运道,会遇上了麦小云,被对方又拦又追,迫到了贼窝,连四杰村也给挑了。
高景春在江湖中打滚了半辈子,当然知道洪振杰的出身和来历,他顿时运足了功力,遂小心翼翼地同对方接上了手。
头上顶着雪?脚下踏着雪。但“洞庭四恶”这时却浑身冒着油。流着汗。
吐吐气,抹抹脸,既有这个好机会,何妨就偷闲歇歇腿。谁知忙人闲不得。
“金丝猴”侯四津这时却赶了过来。
“四位。你们且莫休息,群策群力,先到禅房那边去看看,得便的话,也给它来上一把火。”
“好吧!”
恶老大迟疑了一下,心想这任务倒也可以,于是就领着其余三恶一起走了。
清心待在禅房中感到六神无主,他不时地倾耳滞听,也不时地凭窗观望。发现广场之中已经弄得不呵收拾,心中不由暗自思量起来。
“何不趁厉鬼们。无暇顾及此地之时,将师父换上一个安全的地方?”
主意打定,说做就做,他立刻背负起孤云大师步出了禅房,跃过了溪流,朝向悬崖下的一个山洞而去。
“洞庭四恶”早巳经知道孤云上人被卓小伦下了毒药,但是菩萨至尊,他们心头仍然是忐忑不安,感到畏惧,在将近禅房的时候,脚步就有些趄趑了。
恶老四声颤音怯地说:“大哥,老和尚真的已经归西了么?”
“当然是真的!”恶老二却强充好汉地说:“要不他会让我们任意地杀戮么?”
“且不管老和尚断气也未?”恶老大当机地说:“老三,你去引把火来,将屋子给烧了不就全都结了?”
“说的也是。”
恶老三就近朝燃烧之处点上了火种,低着头,弯着腰,也不敢探看禅房内有人没有,就在墙角‘卜烧了起来。
这个时候,清心已将孤云上人掩藏妥切,回首见“洞庭四恶”正在火烧禅房,他心头的火也烧了,鼻中的烟也喷了,旋身走过溪流。含着愤怒一掌拍向恶老人而上!“好贼子,看佛爷不把你们留在此地!”
站在一边的恶老四见小和尚奸欺,他微微一晒,既踏步也递掌,口中还轻讥地说:“长留此地的应该是你们师徒……”
话未落口,二掌甫接,恶老四立时改说为叫了:“啊……”
因为他的手心突然遭蛇咬,忽被火炙,忙不及地缩手,忙不及地退身,红着脸,抚着手,瞪着眼,悸着心,还不住地吐着气呢!恶老大三人不禁感到惊疑,他们正待开口询问,可是时不与我,清心的第二掌又朝恶老四印了过去。
恶老大吞话递手,打横的截下小和尚看来并不怎样的那一掌。
“不能接……”恶老四见状在发声,在警告。
但是,说时迟那时快,恶老大当然听到了,奈何招已老,势已竭.欲罢却是不能了,也只有硬接强抵,最后照样的捧着手掌倒退了好几步。
清心自幼即入佛门,童身至刚,坚心永恒,他修的是禅学,他练的是波罗,波罗化金,波罗生热……
有一见二不连三,如今,“洞庭四恶”全都知道了,知道了这个小和尚原来也不是一棵好吃的萝卜,手底卜还真硬呢!
于是,收起丁轻视之心,用上了惯使伎俩,四人联手,腆着颜面围攻着一个小和尚,还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呢!
一殿二殿本来已经控制住局面,可是受到外来影响,以致泛滥了。
三殴四殿还压得住阵脚,而要死的吕天成,他放完了火,竞然加进了这个圈圈,因此,二位殿主也就处在劣势,穷于应付了。
五殿“森罗王”最最糟糕,他接下了自己辖下的犯鬼,而第六殿所属的幽灵也全拥向了他,针对着他,这样怎会不糟糕?
“泰山王”的功力原本不俗,但是,且别说已经和“洞庭四恶”打过了一阵,消耗去部分的元气,而换替上来的又是何许人?
对方是“七诲飞鹰”,是昆仑派掌门人的师兄,是万里船帮的总坛龙头,名称一大串’功力呈巅峰,因此战来怎不感到困苦和艰辛?
除去了“菩萨”,除去了第十殿“转轮王”以外,第八殿“都市王”的功力在地狱门中和第九殿“平等王”是并驾齐驱。
而如今,菩萨遭害,第十殿袖手,第九殿又因公外出,以故算起来轮他最高的了。
他双手翻天,他掌印似铁,虽然对手乃是石家庄庄主石镜涛,怛两相比较,堪称一时瑜亮,丝毫也不见逊色!
可是,三四十招下来,石镜涛愈战愈勇,他却双印失宝,脚步欠稳.而在群战时所受的创伤也一直血流不止……
为什么?原因何在呢?
那是心理作祟,那是气势不够!
罗于中见无法挽回,暗想何不留下青山”,待日后再怍打算,主意既定,遂虚晃一掌,返身朝山坳之间掠去。
石镜涛因不阴暗地形,他收掌了,他歌腿了。
但站在徐至瑜身后的黑衣蒙面人却不罢休,他急急地赶了过去, 二个人在山林中—阵追逐,罗于中赤手空拳,后力不继.终于被对方用兵器在后背心敲上一下。
他—阵踉跄,一阵跌撞,返身欲作困曾之斗,虽然仍旧看不见对方的面貌,辩不清对方的身份,但是,却看到了对方所用的兵刃,属于奇门,那是子母……
“啊—一是你,怎会是你?”
“不错,是我。”黑衣蒙面人阴阴地一笑,说:“可惜你知道得也太晚了。”
罗于中气冲华盖,他运功,他提力,奈何心与愿违,因那伤势实在严重,痛心肺,血涌咽喉,废然而叹!
“谁,他是谁?”
徐至瑜一旦脱离开黑衣蒙面人的掌握,也立即随后追了过来,他要深究,他也要报复。
黑衣蒙面人闻声知警.他恨自己刚才过分的情急,以致未给徐至瑜背后点上一指,或者拍上一掌,但如今悔之已晚,何不放过今天,口后再待徐图,他定了。
罗于中摸不清来者是谁也弄不清事情真相,因此未敢再次出声,既然有幸,捡回这条性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也走了。
徐至瑜在树林中一直打转,一直探寻,到头末还是不得要领,也只有走了。
罗于中真的捡回了这条性命么?当然不曾,只不过多活了一天时间。
他不吃不喝为地狱门尽着心力,待赶到了沈家庄,真气泄了,油灯枯了,魂灵也出壳遨游太空了。
‘沙弥”清心见波罗掌用久就起不了作用,遂改辕易辙.握掌成拳,施出佛门至高的“金刚神杵”。
“金刚神杵”一经捣出,风声呼呼,拳影幢幢,方丈周围之内,雪片难入,枯树枝折!
“洞庭四恶”已经是兢兢业业,现在更是心惊肉跳,果真是妇孺难欺,果真是僧道难欺,他们互一联系,立即脚底抹油了。
为了颜面,恶老人还恬不知耻地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和尚放了也罢!”
“唔—一”恶老二也加上了—句,说:“走,我们回广场中去。”
因为广场中他们人多势众,因为广场中他胜券在握!
“哪里走!”清心随后赶了过去。
忽然看见江彬被石子材—剑刺穿了大褪,于是舍去了“洞庭四恶”.一把挟起“文判”逸向山边,钻入了“幽冥道”中。
罗于中一经退走.各殿将帅顿失依据,他们原本在勉力支撑,这一来人心更见慌乱,伤亡也更为惨重厂。
就这样,武林执法之处,江湖感化之地从此淹灭了,从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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