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莎莉急叱:“快走!”
自己却向前迎了过去。
众人提足功力向庄中驰去,却见一批神色肃穆的黑衣人分持树枝及石粒,迅速的自庄中驰来。
“步”字乍传人马莎莉的耳中,突觉眼前一花,一位老迈的和尚,竟然已站在她的身前五尺之处。
马落莉一见来人的绝顶轻功,心中不由一凛!
表现上却强作镇定,对现身和尚抱拳道:“原来是‘睡魔”老前辈,不知老前辈驾临,有失远迎,请勿见罪!”
史见这老僧塌鼻海口,缺耳环眼,腰粗脚细,长得丑陋无比,那一双环眼,更是毫无光影!
瞧他那付昏昏欲睡之相,任谁也想不到他就是五十年前名震江湖,杀人食心饮血的“睡魔”!
睡魔闻言之后却仰天一阵狂笑!
只听那笑声有如破钹,难闻至极,尤其笑浪中隐附劲急无比的潜流,将马莎莉震得耳鼓嗡嗡作响!
她心知对方以气化劲,掺于笑声中,立即运内功抵御。
笑声历久不绝,越来越高吭!
马莎莉立即运集“玉佛真诀”玄功支撑着。
睡魔早年横行武林,以“追魂七煞功”称尊武林,如今,他积注内家真气,借笑声传出“七煞一功”意图伤敌于无形。
那知对方神色肃穆的瞧着自己,由晶莹之神色看来,自己的“七煞功”根本无法对她构成威胁!
最怪的是道路两旁那百余名黑衣人却不言不语的,双目凝视着自己,分明亦无惧于自己之“七煞功”!
他不由冷哼一声!
心中一火,只见他右手虚空一按,立即有一股白雾自他的手心源源传出,迅速的卷向马莎莉。
马莎莉趋步一掌,扫出一股“玉佛罡气”迎了上去。
睡魔功力果然高深,只是微微一动,僧袍四掀,毫无异色。
可是,马莎莉却因修为相差一筹,被迫得心头大震,蹬蹬蹬连退三步之后,方始拿桩站稳!
她身形刚站稳,倏听睡魔又是一声断喝:“送上命来!”双手作势一推,再拍出二股潜劲,向马莎莉迫压过来。
马莎莉身子方站稳未防对方出手如此之疾,一时无法躲闪,猛一咬牙,只好提足“玉佛罡气”去迎敌。
“七煞功”乃为左道绝学,“玉佛罡气”虽是佛门至高护身绝着,但内力修为却是丝毫偷巧不得的。
双方再度接实,马莎莉已吃了暗亏。
她当堂被震血气翻腾,眼冒金花,几乎仆倒。
四周黑衣人迅即各按方位站定,迅速的奔驰起来。
马莎莉迅速的掏出灵丹,塞入口中之后,退到路旁席地而坐,运功行气以疗内伤,小李子六人立即散立四周护法。
刹那间那群黑衣人立即迅速的布成了由四象、五行、六合三种奇门阵所混合而成的“混元阵”。
黑夜之中,一片混沌,频添朦胧,诡异之气氛,睡魔狞声道:“你们这些小辈,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言未讫,已劈出了一掌!
那知,他那股狂飚却如泥牛入海般无影无踪,不由一怔!
“咦?总监,怎么突然变成迷迷蒙蒙,看不清路呢?”
“是呀!老大!真是邪门哩,是谁在搞鬼!”
“咦!怎么有一大片树林呢?”
“老大!我这里也是一片树林,不好!咱们快退!”
谁知,东转西转,转了老半天仍找不到原路。
两人气得猛发掌劈向那些树,那知,劈了老半天,搞得气喘如牛,满身大汗却仍找不到出路!
陡闻:“孙洁行,你们二人在搞什么?”
孙氏二魔立即如获救星一般,大叫道:“总监!我俩在此啊!可是却一直找不到出入之路呀!”
睡魔沉声道:“你们快拔空来此地!”
话声刚落,突闻叭哒一声大响起自身侧,竟似是有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睡魔闻声,以为二魔已遇强敌,被人击倒,那不更惊,一面提神戒备,—面喊问道:
“孙洁行是怎么了?”
“禀总监大事不妙了……”
“如何?”
“我俩双双腾身,正欲借树梢了望之际,那知明明踏向树枝,却变成虚空,杀那间即不见树枝踪影,二弟一时不慎,乃摔倒尘埃之上。
睡魔闻言不由骇然失色,知道这正是阵势之妙用,似虚是实,似实是虚,让人发生了幻境。
当下道:“你们已被困住在奥妙的阵中,暂且盘坐运用,注意对方偷袭,待我前去会合你们再破此阵!”
说着一式“一鹤冲天”,拔起四丈余,身在空中,利用去势将尽之际,陡然一个“鲤鱼打挺”,半空中划臂踢腿,仰身—翻。
人却在一翻之际,迅速地扫视地上景物一眼,却见孙氏二魔呆坐在五枝树枝之间,面露焦色。
树枝之后,各立着一位黑衣人。
睡魔看清之后,对准二魔之处飘落。
不过,未待他飘落,阵势已变,因此,他虽然飘了下来,正是二魔之处,但却已失去了原来之情势。
二魔乍感头上风起,一看之下,不由大喜过望,叫道:“总监,我俩在此!”急忙立起身子来。
果见睡魔沉声道:“嘿嘿!鬼域伎俩,能瞒得过我吗?走!紧随在我身后,各撤兵器,将面前树枝及敌人毁去
……”
二魔一声呼应,立即一链二戟,一阵横扫直削,立即砍下了无数的树枝,三人也冲出了数十丈!
可是,任他们一阵猛砍狠扫,谁知眼前密林却仍然屹立,只不过倒了几枝树枝而已!
睡魔本以为方才在空中已看得一清二楚,那知竟是弄错方向,不但面上挂不住,而且暗自心惊不已!
孙氏二魔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但却仍未脱困,不由大惊失色,双双以求助的眼光,瞧着睡魔。
睡魔自己也搞得真力大耗,怒火中烧了!
人云“急中生智”,确实不错!睡魔正恨得鬓发俱张之际,陡然脑际灵光一闪,忽获智珠。
当下对二魔道:“快!以一把野火烧遍这片树林,连那些黑衣人也活活烧死,就不信这阵有多厉害!”
二魔一听,忙各自探手怀中,掏出火种,点起火来。
就在二魔火种已亮,正欲燃点树枝之际,陡听一声冷笑:“嘿嘿!对付一个小小三才阵,也需要用火吗?”
睡魔一听,原来这个阵只不过是“三才阵”而已,不由暗骂自己糊涂,刚才竟未想到出阵之法。
当下以二声怪笑掩饰自己之无能,同时展步左三右六,前九后三,一连几个旋转之后,穿过一片密林。
二魔也紧跟随在后,虚实进退,向前而行。
当他们穿过密林之后,眼前并不是康庄之道,而是另一处境界。
但见无数石山,星罗棋布,重重叠叠,挡在眼前,不禁又是一怔,继而心中燃起一股雄雄的火焰。
只见睡魔喝声:“妈的!”双掌一挥,狂飚怒卷出去。
“轰!”一声,石飞土溅,鼻中忽嗅及一股蜡味,心知不妙,正欲屏息之际,一阵晕眩,不省人事了!
他们就此一去不回头了!
奇阵倏然收去,仍是淡月疏星,好个宁静的夜晚!
经此一役,倪半仙声誉如日中天,凡是到达李家庄之人没有一个任意滋事喧哗的了!
毒尊门的人受此重创,亦不再轻举妄动了!
且说身在红楼养伤的庞克,由于他身子硬朗及灵药相助,二日不到,即已伤势收合,痊愈了!
但是如玉却一直不允他下床,同时百般撒娇求他,一下子吃这个,一下子喝那个,庞克几乎要喊救命啊!
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
好不容易更深夜静,如玉回去休息了,庞克轻轻跃下床,活动一下筋骨,暗忖:“再这样吃下去,非变成大肥猪不可!”
陡听:“哇!老克!你好舒服喔!”
庞克心知是胡梭找上门来,立即开窗户,果见七号正蹲在窗外,对着自己作着鬼脸哩!
“还不进来呀!蹲在那儿‘拉屎’呀!”
胡迅速的跃进房,合上窗后,仔细的瞧了庞克一眼之后,笑骂道:“哇!你老克在此养尊处优,舒服歪歪的哩!”
庞克轻声笑道:“你才舒服哩!前天晚上……”
胡梭笑道:“哇!少提前之事了!我听了巫总管之吩咐,在狂欢大会上不敢稍为大意,那知仍是惹了麻烦?”
“你惹事啊?”
“哇!少紧张啊!我惹的事不似你那么轰轰烈烈,不过挺伤脑筋的,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还不是那些幼齿仔在我的酒中搞鬼,害得我,醒来地,已是翌日时时了!” .“够舒服!否则只要先把那戒指含在口中半响,就可不畏毒了!”
“哇!冤枉!我是一时疏忽,并不是故意要如此的?”
“你可真行哩!”
“哇!这就是我伤脑筋之所在,那三个幼齿仔一天到晚在我的身边打转,好似绿头苍蝇般,烦透了!”
“那三位幼齿仔是谁呀?”
“除了七号那位婢女如荷以外,另外两位如秋及如霜皆是场主身边之婢女,轻易得罪不得的呀!”
“太好丁!你老兄除了可以好好的享受美人婉转娇啼以外,也可以趁机套够机密资料呀!”
“哇!这就是我今晚来此之主要目的,巫总管只是大概的把你的情形告诉我,我必须了解透澈后,才可采取行动!”
庞克仔细的把如玉与四号之一段情,八号之蛮横,以及杀八号及那批蒙面人之经过说了一遍!
“哇!老克!想不到你居然不会见色忘义,不过,你惹下这一件大祸之后,如何对场主她们交代呢?”
庞克苦笑一下,将自己的说词说了一遍,道:“胡梭!你可要暗中探听’一下廖雪红及西施的反应!”
“哇!没问题!为公为私,我皆会义不容辞的相助,不过提起那位西施可真有一套,居然一下子当上了此地的总管哩!”
“哇!对了!你干脆找个机会直接和西施摊开来说,她一定会暗中帮助你的!”
庞克摇摇头苦笑不已!
他如果要运用这种方式,可以直接去找廖雪红,胡梭并不知庞克与廖雪红那段情,可是他有顾忌!
因为杨青霞才是真正的幕后主持人,除了万不得已,他并不愿意连累了廖雪红以及西施二人。
“哇!老克!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你可要多提防哩!如玉那‘幼齿仔’可对你十分的倾心哩!”
“哇!胡梭!’你别胡说了!如玉的意中人是四号,并不是我庞某人,你可别陷我于不义呀!”
“哇!老克!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在装糊涂,你为如玉作的那幅画,已经在红楼大大的轰动哩!”
“真的呀!”
“哇!我骗人干嘛?”
“少吃我豆腐了!我真后悔多此一举哩!”
“哇!我才是真的后悔前夜多此一‘举’哩!”
“你别又卖乖!”
“哈哈!”
胡梭推开窗子望了一望,手一挥,穿了出去。
在日月穿梭中,既紧张又兴奋,同时又充满着希望的,“倪半仙拼明牌”的日子,又再度来临了!
古寒窑前的金炉已经足足烧了一天一夜了,摆在一旁等候进炉的金纸却堆得比那金炉还要高。
火焰闪烁中,闪现出一张张兴奋的脸孔。
马莎莉在今天上午卯末时分,便已接到巫总管交给八骏送过来的消息,这—次要开出?
七二”号。
马莎莉依照庞克的计划化整为零的签了“七二”号。
据部份地区反映,有些庄家处的“七二”号牌,早已被“封牌”(签满)了,据查那些庄家并非“毒尊门”之人,马莎莉心知“毒尊门”此次是志在必得,所幸经过多走几家之后,“水银令”之人已顺利的完成签赌工作。
马莎莉心知此次一开奖之后,凡是与赌客对赌的庄家,一定有不少家会破产,甚至逃之天天,一走了之的。
下一期即将与“毒尊门”经营之庄家“对决”了,也就是说正邪大决斗的日子渐渐的接近了!
马莎莉一想及此,心情不由得振奋不已!
子时一到,在众人如雷的欢呼声中,马莎莉出现在倪半仙算命馆的屋脊处,小李子则紧紧的站在右侧。
人潮自庄内一直延伸到庄外,估计大约有五、六千人,不过人人秩序井然的站在原地,翘首望向倪半仙,四周静悄悄的!
只听马莎莉运集功力,扬声道:“首先,欢迎各位驾临此地,在本人宣布‘明牌’以前,有一件事提醒各位。
“各位在签赌后,最好严密监视庄家的行动,因为各位庄家此次一定总动员签了不少银子,必须提防庄家卷款潜逃!
“另外,各位请记住本人一句老话:“来者得福身自安,去者行善心自清”,别忘记多作善事………”
不知自那儿冒出一句“倪半仙,请放心!我一定会捐款助倪半仙兴建‘王娘娘庙’之义举善行的!”
“是的!我捐奖金之半数!”
“对!不捐的是王八!”
“倪半仙安心啊!”
马莎莉含笑朝四下颔首,双手一举现场重回寂静!
只听马莎莉扬声道:“各位听清楚了!这期‘大家乐’的号码是‘七二’号‘七’‘二’号,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哩!”
“好!祝各位中大奖,平安!发财!再会!”
“多谢倪半仙!”
“多谢倪半仙!”
在马莎莉挥手道别中,李家庄又恢复了寂静。
马莎莉一回到算命馆内,‘讲古王’已含笑相迎了:“令主!依你看‘毒尊门’的庄家在今日开奖后,会不会赖帐?”
马莎莉笑道:“应该不会!一来他们得来的奖金已经足够理赔了,二来没有征候显示他们会赖帐!”
“讲古王”笑道:嗯!有理!不过,那些与赌客对赌又不属于‘毒尊门’的庄家,可能会挺而走险了!”
“那是必然的!唯有以这种手段,才会唤起‘大家乐迷’之发财梦,届时,签赌‘大家乐’的人,自然会逐渐少了!”
“令主高见!”
倪半仙“拼明牌”之后不到—个时辰,红楼议事厅中,廖雪红召来巫总管作“紧急的会商!”
“场主!想不到李家庄那们倪半仙果真有几下子,居然又让他料中了今日‘大家乐’之开奖号码!”
“嗯!不错,此次号码只有咱们二人知道,看样子上次咱们顾虑的有内奸泄密之事是多余的了!”
“场主!咱们要不要变更一下?”
“没有这个必要!反正咱们至少还可以赚进四、五千万两,等下—期再研究改进之方法吧!”
“场主,依老朽判断,今日可能有不少的庄家会垮掉,咱们不得不事先做好准备工作哩!”
“不错!门主早已派人前往监视了,应该误不了事的!”
“麻烦你了!”
巳出时分,巫总管端坐在主席位置,长桌两侧分别坐着九位骑士,听巫总管笑道:“各位今日午时又要麻烦各位了!
“奉场主之令,今日不公开宣布冠军马及亚军马,因此,老朽方才个别送给各位一封密柬,各位都收到了吧?”
九位骑士默默的颔首!
“凡是密柬上打个‘大叉’的,乃是作陪的,密柬上写着冠军的负责领先其他各马,亚军的则紧随在其后,知道了吧?
九位骑士会意的颔道!
“各位是没有其他的问题,请各自回去准备吧!”
九位骑士起身朝巫总管躬身一礼后,鱼贯离去。
阳光普照,赛马马场四周万头攒动。
枯等了近一个月,今天终于可以见分晓了!
再有一个多时辰“大家乐”便要“开奖”了!
马场每个月就在“大家乐”开奖这一日开放一天,平常“非经许可,严禁进入”,若有在外观测,描绘,即予议处!
因此,自今日卯初开放之时,即有三教九流,士农工商、男女老幼,或单枪匹马或是成群结队进入了马场参观台。
自卯初至巳末,短短的三个时辰,可以容纳一万名观众的观赏台,便已经坐满了一万五千余名观众。
在门口售票及接待的小姐在巫总管指示之下,迅速地停止售票,并极有耐心地对着欲购票者解释。
场外闹哄哄的,场内亦话声嗡嗡,毫不逊色!
陡听一阵雄浑的笑声传自西区看台中央:“哈哈!乌兄!好久不见了,想不到分别十余年,今日却在此相逢。”
说话的是一位紫脸彪形大汉,只见他正握着一位面目清秀,身材瘦削的中年白衫汉子双手不住的抖动着。
只听白衫汉子愉快的道:“简兄,想不到‘中条山一役’之后,咱们还能再度见面,真是太好了!”
简姓汉子笑道:“乌兄!瞧你红光满面的,日子一定过得挺愉快的吧!”
乌姓汉子笑道:“托你的福,小弟经营一家木材行,勉强足以糊口,雄姿不减当年,想必已创下一番局面了吧?”
简姓汉子苦笑一声道:“想不到乌兄能够急流勇退,安安份份做起生意,小弟却—直在那个圈子打滚,混饭吃!”
乌姓汉子轻拍一下简姓汉子右肩,笑道:“简兄,小弟目前正在扩充规模,亟需人手,简兄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帮小弟一个忙!”
简姓汉子沉吟一下,道:“乌兄,等‘万家乐’开过奖再说口巴!”
乌姓汉子关切的道:“简兄,你签了什么号码?”
简姓汉子笑道:“乌兄,不瞒你说,此次我是‘势在必得’,因此,我自‘—八’‘二八’一直签到‘九八’。”
“喔!简兄那么看好八号马?”
“不错!上一期开出‘九八’,再上一期开出‘三八’,表示八号马最近的体能一直稳居于亚军的地位!”
“嗯!有理!简兄,这期签了多少银子?”
“四百两,每个号码签五十两,乌兄,你呢?”
“哇!简兄,想不到你的赌性远胜当年,小弟只签了一个号码,总共只签了一百两银子!”
“咦?一百两银子,只签一个号码,乌兄挺有把握的哩!”史见他靠近身子低声问道:
“乌兄,你签什么号码?”
乌姓汉子笑道:“‘七二’号!”
“什么?乌兄,你怎么跟着那些人在疯呢?你可能比较不了解,凡是太热门的号码,都会被‘拱龟’的!”
乌姓汉子问道:“‘七二’号很热门呀?”
“在昨天,还没有多少人签‘七二’号,可是今天上午每个庄家的‘七二’号不但供不应求,而且发生‘高价顶让’之鲜事哩!”
“有这种事啊?”
旁边突然插一句:“不错!两位老兄可能不知道,在我们那儿还有不少的人为了签‘七二’号而大打出手哩!”
乌姓汉子—瞧对方年约二十出头,一付精明模样,立即笑道:“这位小兄弟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在做庄哩!”
那汉子笑道:“二位大爷,我叫小飞,敝东家在太湖经营明月酒楼兼营‘大家乐’,以后请多多捧场!”
乌姓汉子续问道:“小兄弟,你们太湖怎么会那么疯‘七二’号呢?”
“上期,洞庭十八寨的弟兄们足足赢走了我们太湖地区五千万两,这一期他们签‘七二’号,内行的人,立即跟着签‘七二’号了!”
简姓汉子冷笑道:“内行?最好少充内行,否则输得更惨!”
那汉子立即接口道:“大爷之言十分有理,不过,据说‘七二’号是因李家庄倪半仙亲口指示的,挺准的哩!”
“准?准个‘鸟’,上一期被他凑巧猜中了,这一期大家疯成这个样子,一定会‘反牌’的,嘿嘿,我又多了一份中奖的机会了!”
乌姓汉子正色道:“简兄,最近李家庄向我订了数万两的木材,所以我经常往李家走动。
“经我暗中观察及走访的结果,我发现那位倪半仙不但神算灵准无比,为人更是十分的正派。
“最难得的是他发起兴建‘王娘娘’之弘愿,目前已经有数万人响应,所以,我一口气签了—百两的‘七二’号!
“只要一中奖,我一定悉数捐作‘建庙基金’!”
简姓汉子神色大变,喃喃的道:“世上真的有这种神奇人物吗?天啊!我今天如果再拱龟,我将只有死路一途了!”
乌姓汉子关切的道:“简兄,‘留个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银子是活动的,它一直跑往善良勤快的人!”
简姓汉子愧然道:“乌兄之言,醍糊灌顶,实在令小弟愧煞!可惜,咱们重逢太迟了,小弟今生无法翻身了!”
乌姓汉子拉过对方和,正色道:“简兄,你到底负了多少的债?”
简姓汉子红着脸,道:“五、六千两。”
乌姓汉子怔了—下,道:“没关系!小弟帮你顶下了,何况往后中奖的机会多的很,连中两三期之后,就天下太平了!”
简姓汉子激动的道:“乌兄!谢啊!谢啊!”
乌姓汉子淡然笑道:“老兄弟了,客气什么?咦?骑士进场了!”
果听万人立起身子欢呼,掌声如雷,欢迎骑士们进场!”
九位身着黄色劲服的骑士,跨在健骑上,边含笑向四周“大家乐迷”致意,边驰往赛场中央。
原本挺立在赛场中央木台上之巫总管,一见九位骑士驰到木台四周之后,含笑喝道:
“敬礼!”
九位骑士闻言之后,身子跃立在马背上,抱拳朝四周作了一个环揖之后,威风凛凛的挺立在健骑上。
四周之人立即又扯开嗓阂欢呼着。
巫总管俟欢声稍歇,朗声道:“老朽代表马场上下同仁感谢各位朋友不辞辛劳前来观赏今日之马赛。
“敝场为了推展“全民体育”,每月定期举办一次赛马,年来承蒙各位朋友之合作,……直很顺利的进行马赛。
“马赛即将在抽签之后开始,请各位朋友遵照‘门票票根’上面所记载的规定,与我们密切合作!
“现在开始抽跑道!第—号马第七跑道……”
只见巫总管右手随意一招,站立在台下的青衣少女的签筒中立即跳出一只签,签上写着一至九。
巫总管每念出一个跑道名称,立见一位骑土策骑驰至所抽到的跑道,半响之后九位骑士已经各就各位。
庞克一见胡梭正好在他的左侧,立即以“腹语传声”道:“胡梭,你今天可拉风了,跑冠军哩!小心些!”
说完,朝他瞄了一眼。
此时,耳边传来胡梭之清晰声音,道:“哇!安啊!来了近一个月,跑道及马匹皆已熟透了,误不了事的!”
“别太大意了,咱们此次可下了不小的注哩!”
“哇!安吧!准备披麾衣了!”
果见巫总管手一举,九位骑士立即将镶有斗大黑色号参与字之张披在背后,伏身准备起跑。
只见挺立在场中央木台上之巫总管环视骑士一眼之后,举起锣和槌,中气十足的喝道:
“预备”
“当!”一声锣响,九匹健骑镖射而出!
“得得得”蹄声敲在每位“大家乐迷”之心房。
每个人双目紧盯着自己心目中的那两匹马,心中暗暗祈求神明或者祖宗显灵,能够使自己中奖。
只要中了奖,一切债务全部摆平了!
只要中了奖,自己立可成为大爷了!
马呀!马呀!你可要卖力些!
九匹马迅速的跑完了—圈之后,立即开始抢内跑道,只见六号马领先半个马头,七号马及八号马并排紧随于侧。
连续转了二个弯道之后,六号马已经领先一个马身,八号马,七号马紧紧的在后面跟随着。
庞克那只七号马,则与二号马并驰着。
两人迅速的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之后,二号马加紧脚步射了出去,庞克稍稍一勒,雪儿自动稍缓一下冲势。
“大家乐迷”开始在嘶喊了!
“六号加油!六号加油!”
简姓大汉忘形的喊着“八号加油!八号加油!”
其实,虽怪他如此的兴奋及紧张,只要“八号马”能够再度蝉联亚军,他便可以获得二千五百两银子。
他便可以还掉不少的债务,好好的松了二口气了!
此时,跑道上的骑士们正在扮演一场,最精湛的戏,他们极为轻巧的控制着马儿的前进速度。
外人根本无法察觉其中之奥妙!
就在众人的嘶喊之中,骑士们迅速的跑了二十哩路。
仍是六号马领先,不过七号马及二号马却越驰越勇,已经紧紧的跟随在侧,相差只有半个马身。
八号马则已经掉到倒数第三名了。
简姓大汉似泄了气的皮球般,浑身虚脱的怔坐着。
签赌‘七二’号的‘大家乐迷’们开始吼叫了!
方才他们蹩足了气,甚至暗中痛骂着倪半仙“胡说八道”害自己大把的银子马上就要泡汤了!
那知好似神助一般七号马及二号马一分一分的追近着,六号马,相反的,六号马的骑士虽是拼命冲刺,却渐渐的被迫近了!
终于在第二十五圈七号马脱颖而出,领先二号马一个马身,二号马又领先六号马一个马身。
倪半仙的信徒们疯狂的立起身子嘶吼着!
更有人兴奋得热烈盈眶,涕戾交加!
最引人注目的是盘坐在人口处看台上有十八位头戴斗笠,身着灰袍,满脸正气的老者啊!
自从七号马及二号马领先之后,他们十八人立即长跪在地,双目紧闭,口中喃喃念着,神色肃穆!
邻近之少数老者及妇女见状,仔细一听他们十八人居然在念经,心灵—感,不久居然亦默默的跪了下来。
但是,大部份之人皆陷于“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局面中,嘶喊声早已淹没过那低微的禅咀声。
终于在一声响锣下,众人这嘶喊达到了最高峰。
果然是‘七二’号中了大奖。
只见九匹健骑再度驰向场中央,胡梭及二号欣培的将麾布递给巫总管之后,立于马背上接受万人的欢呼。
巫总管内心更是兴奋无比!
令主的计划又顺利的完成了,只要下个月再拼一次,不但可以大大的战灭“大家乐”赌风,亦可消灭‘毒尊门”。
此时,欢呼声已逐渐低落,巫总管提聚功力,含笑扬声道:“各位,今日马赛由七号马获得冠军,二号马获得亚军。
“多谢各位今日的光临,祝各位一路顺风,大发财!”
场外“卟!卟!”连响,数百只健鸽冲进云霄,再折身飞向各个角落去通报“大家乐”
中奖号码了。
庞克的目光却—直瞧着那些跪伏在地之人,心中思绪电转这些人之可能来历及跪伏地上之用意。
巫总管利用“大家乐迷”散场之时间,以“传音入密”功夫向九位骑士道:“各位辛苦了!感谢各位之合作。
为了宣慰各位,场主今夜在“怡情园”举办庆祝大会,请各位在酉初时分自动前往“怡情园”。
“各位再溜溜马吧!等一下必再来会合,自动回去休息吧!”巫总管说完之后,迳自迈向那群跪伏在地之人。
当他尚未到达之际,那十八位灰袍老者却朝天拜了三拜之后,立起身子,步下台阶,向外行去。
巫总管神色肃穆的瞧着那批人,不言不语!
申末时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红楼之禁地怡情园首度开放了!
庞克是第一个到达怡情园的。一步入怡情园,他只觉心旷神怡!
在夕阳余晖中,园中之花木,假山、喷水充满着柔和之美,好似一位成熟的少妇,充满着妩媚、艳丽!
他不由瞧呆了!
如玉小鸟依人般来到庞克的身边,娇声唤道:“四爷;你来了!”
庞克倏然醒了过来,笑道:“如玉,是你呀!”
“四爷!此地的景色不错吧!”
“美如仙境!美如仙境!”
“四爷,时间尚早,机会难得,把它画下来吧?”
“这……这……好吧!”
“哇!好棒喔!”
如玉及如莲迅速的取来了画架及相关器材。
庞克含笑道声“谢谢”之后,运笔如飞,迅速的画了起来。
他完全沉醉于诗一般的仙境,画呀!画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他松了一口长气,放下手,又瞧了那幅画一眼。
只看他头敢不回,微微一笑,问道:“如玉!收了吧!”
那知在他的身后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他回头一瞧,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廖雪红及两位总管站在他的身后,两侧分别站着四位骑士以及二、三十位如花似玉的婢女!
显然她(他)们不忍打断他的思绪,一直站在他的身后欣赏他的作画,窘得他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廖雪红娇声道:“四爷,真是神来之笔,将这座‘怡情园’画得好似人间仙境,不知肯否割爱?”
“场主错爱,乃是在下的荣幸!”
“谢了!如莲收下吧!准备开饭了!”
庞克一见园内四周已点燃起火把,心知因为自己作画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急忙朝四周一揖道:“各位,在下失礼
了!”
巫总管笑道:“四爷,你别客气,老夫今日得以亲眼目睹人间难得一见的丹青神技,诚属三生有幸,相信诸位亦有同感!”
众人纷纷以热烈掌声表示同感!
廖雪红举起酒杯,笑道:“各位,为了达到同乐之效果,今夜采取‘自助餐’的方式,请各位取用,本座先敬各位一杯!”
“干杯!”
一场气氛融洽的庆祝餐会于焉开始了!
庞克由于方才无意中露了一手,立即成为众人敬酒的对象,尤其那些正值春心荡漾的婢女更是紧缠着他不放!
庞克由于今天再度中了大奖(巫总管私下已向他透露),心情十分愉快,因此,亦来者不拒,放怀畅饮。
胡梭目光瞥及一旁如玉的关切神情,立即走近他的身边,笑道:“展兄,别贪杯了!如玉却快要关心死了!来!干杯!”
庞克笑道:“邢兄!你的话意前后矛盾,我拒喝!”
胡梭帮意叫道:“展兄!你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姑娘们敬你酒,你就喝,我敬你酒,你却不喝,我抗议!”
“邢兄!我请教你,咱们今晚喝过几杯了?”
“一,二,三,一共三杯……”
“邢兄,方才,你敬我三次,我都来者不拒,现在因为你失言,所以我才拒喝,除非你先罚三杯,否则,我拒喝,各位美丽的姑娘,我说的有没有理?”
“有理!有理!”
“七爷!喝呀!”
“对了!七爷今日勇夺冠军,是何等的威风,现在喝起酒来,怎么却是如此的不干脆呢,真是的!”
“邢兄,众怨难犯呀,喝吧!”
胡梭笑道:“好!我喝!如荷取一坛酒来!”
如荷抱着—坛酒过来,关切的问道:“七爷,你……”
胡梭拍开泥封,端起酒,道:“展兄,我干了这坛酒,总行了吧?”
庞克笑道:“邢兄,只要你干了这酒,我绝对奉陪!”
巫总管闻声,走过来含笑道:“二位,喝酒可要适量,别逞强,否则酒醉的滋味,可不大好受哩!”
胡梭叫道:“总管放心,输人不输阵,输阵是‘鸟’面,别说我没有醉过,就是会醉,我也非拼不可!”
庞克笑道:“总管,放心吧!就以一坛酒为限吧,邢兄,同意否?”
胡梭笑道:“所请照准!”
说完,头一仰,“咕噜!咕噜!”的灌着酒。
中间停了三次酒,终于喝光了那坛酒,只见胡梭擦去酒渍,笑道:“展兄,看你的了!
哈哈哈!”
“如玉!”
“四爷,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下去……”
庞克笑道:“如玉!碍不了事的!你取一坛酒来,如莲,麻烦你再去把画具拿来,我要画幅“九骏雄飞”!
众人闻及那清朗的话声,哄然叫好,重又围了过来!
庞克举起酒杯,笑道:“各位,今朝有酒今朝醉,管明天没饭吃,哈哈哈!来来来!干杯!”
“干杯!”
“多谢各位!各位有事请便吧!不必勉强留在此地看我“画鬼符”,如玉,如莲,辛苦你们了!”’
庞克手拍开那坛酒泥封后,以左掌斜托坛底,张口喝了—大口酒后,右手运笔飞,迅速的作着画。
就这样边喝边画,一个时辰不到,庞克喝光了两坛酒,同时亦完成了那幅“九骏雄飞”
图。
众人又是哄然鼓掌叫好!
众人望着那两个见底之空坛以及那九匹浑欲跃出纸外的健骑,不由得赞不绝口!举起酒杯又要敬酒!
胡梭却叫道:“哇……展兄,我瞧你的肚子仍然是扁扁的!那些酒究竟是喝到什么地方去了?”
庞克笑道:“我也不知道,各位!来,先干了这杯酒吧,我还要题些字哩!”
“干杯!”
庞克干了酒后,振笔疾挥!
怡心养性好所在。
情归何处心茫茫。
园中独见一枝梅。
众人立即又连声叫好!
廖雪红及西施却瞧得美目连闪,紧盯庞克,尤其廖雪红更是芳心震撼,真想问一问四号为何要题此联。
这幅联表面上是以“怡情园”三个字为首,内中的涵意却在暗示廖雪红孤孤单单的守在“怡情园”。
廖雪红却想及自己与庞克的那一段情以及腹中的幼儿,面对着野心勃勃的娘,这株感情之苗显然即将夭折了!
腹中这块种怎么处理呢?
庞克正和众人在欢谈之际,眼角突然瞥见一条细小的身材自婢女们身后赞了出来,不由一震!
憨仔?
不错!正是那位被“香车醉美人”掠去失踪已久的憨仔,想不到他居然会在此地出现呀!
此时众人正在欢叙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只见他身着青衫,发髻梳理得整整齐齐的,显然廖雪红已指派专人一直好好的照顾着他。
憨仔双目四下打量一阵子之后,突然拔足奔向庞克,同时张口一直喊着:“夫子,七四!
夫子,七四!”
庞克自从看到憨仔—出现之后,一面耽心他会认出了自己,一面迅速的谋取如何应变之道。
此时一见憨仔果然奇迹式的认出了自己,而且一边跑一边叫着,庞克不由得暗暗的叫苦不已!
“死憨仔!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却在此时出现,不但认出了自己,而且还乱喊乱叫的!”
“够奇怪!憨仔怎么会知道下一期“大家乐”号码,将会开出“七四”号呢?看样子成功的机会甚大哩!
时间已经不容许庞克再扬长避短—下去了,只见他轻拍着憨仔之头,笑道:“小朋友,你是想学喝酒?还是学作画?”
敢情庞克顺着憨仔叫他“夫子”的口气,佯作迷糊的询问他究竟是想要学喝酒还是要学作画?
憨仔却紧紧抱着庞克右大腿,一直叫着:“夫子!七四!夫子!七四!”
庞克正欲再问之时,陡见如秋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一把抱起憨仔,闷不吭声的低着头疾速朝园后行去。
憨仔双手连挥,口中直叫:“夫子!七四!夫子!七四!”
庞克苦笑道:“这娃儿怎么—直在叫“夫子气死”呢?瞧他木头木脑的,我看他已经气死了不少的夫子了!”
众人不由哄然一笑。
廖雪红表面上亦春风满面,暗中却以“传音入密”对西施道:“花总管,设法将四号弄昏!”
西施会意的颔颔首,趁隙退了下去。
半响之后,西施重新出现于人群之中,朝廖雪红微微颔首。
廖雪红举起酒杯朝众人笑道:“各位,今日能会至此结束,感谢四爷的助兴,感谢各位的参加,干杯!”
“感谢场主的招待,干杯!”
庞克随着众人往行去之际,却见西施拦住他,笑道:“四爷,请借步!”
“喔!总管!有事啊?”
西施自桌上取过一壶酒,斟满两杯酒之后,递过一杯酒,笑道:“四爷,有空的话,可否为我作一幅画?”
庞克接过酒,一饮而尽,笑道:“没问题!”
西施一见他将杯底朝自己一晃,立即笑道:“谢了!”仰首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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