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两利原想直接溜回中原,然顾及夜惊容可能焦切万分,实是不忍,终又往大金国土付去。
行约两日,终回大金国界,打探之下方知极乐圣王已往这头出发,正落脚于四十里前之黑石城,这可省了不少功夫,便自潜去。
及至傍晚,黑石城果然在望。
此处属塞外黄土区,却唯此城能产黑石,砌得黑晶沉亮,别见特色。
宋两利潜混入城,轻易可打探极乐圣王落脚处,随即买得美酒饮下,只喝几日便有感应,难道是波叶尊者动了手脚,感应力道强劲许多?懒得想他,再往四处搜去,终觉夜惊容愁容满面,遥望西南方,樵悻许多。正待唤她过来好好商讨,岂知感应突然转向,已被极乐圣王摄去。
极乐圣王诧道:“你怎会在此?逃出来了?”
宋两利唉呀想撤神通,极乐圣王却追得紧:“当真逃出来了?”宋两利只好回答:“正是,惊容呢?叫她别难过……”极乐圣王哈哈畅笑:“你别走,她马上就去,甚好甚好!”
笑声中已惊动夜惊容,赶忙问话过来,通:“师父您感应出小神童平安无事?”
极乐圣王笑道:“不但没事,且已回到此城,快去接人过来,他在西街蛇溜巷!”
夜惊容乍喜。道声多谢,愁颜顿展,飞奔而去。
极乐圣王却揣想着为何烈火教徒肯放人?莫非宋两利非灵童,通过不了验证,只好将他放回?若真如此,自己耗在他身上岂非浪费时间,甚至可能赔上校惊容和夜无群,颇为不值,然而若是宋两利自行逃回,那又另当别论,尤其当时他曾现绿龟法王像,那是千真万确之事,凭自己神通又怎会找错?
揣想中,已决定碰上宋两利再做定夺。
夜惊容甚快奔往蛇溜巷。
宋两利立即现身。
情人相会分外激情。宋两利轻颤着,叫声“阿容啊,我没事啦!”眼眶已红,但忍住泪水。
夜惊容却难忍激情,泪水夺眶而出,却想忍住,拭去泪水又流,终于掩面辍泣。
宋两利道:“没事啦!”想安慰却不知如何下手。
好一阵,夜惊容方能控制,终将泪水拭去,道:“对不起,人家太担心你了,回来便好,可有受折磨?”见及对方新伤旧痕不少,心疼不已。
宋两利道:“逃过一劫啦:你待如何?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中原?”
夜惊容怔道:“你不是另有任务未完成?”
宋两利苦笑:“命都快没了哪来啥任务?让赵良嗣去搞了,我得先溜才行。”
夜惊容道:“不想见圣王?”
宋两利:“见了也是一样,顶多说声道谢,最后还是要走。我来此只想告诉你没事了,然后便问你要去哪?若不跟我走,我便自个走了,来日见面,机会仍长。”
夜惊容挣扎着,道:“可是圣王要我带你回去,不差这几时辰吧?”
宋两利道:“当然差,天色已晚,若过去,亦被留下,圣王倒还好办,你师兄就头疼了。那天决斗时,便是他偷偷射出暗器打向马匹,圣王才输掉,而圣王亦未能对他如何,若他再来这么一下,我焉有命在。”
夜惊容道:“可是有师父在,他应该不敢!”
宋两利道:“那天你师父也在,他照样玩花样,有个如此权大势大的王子,我还是避开的好。”
夜惊容自知师兄若想硬着蛮干,师父未必会责罪,而他却随时跟着自己不放,甚至可能已潜藏在附近,宋两利说的没错,留下来甚为不妥。忽地横了心:“我跟你去!”
宋两利诧然:“可是要是圣王责罪下来,你受得了?”
夜惊容道:“师父再如何也不可能责怪我,倒是你若碰上我师兄,可危险了!走吧!”
宋两利喝着叫好,终拐寻美女私奔。
两人立即隐入暗巷,找机会潜出城去。
极乐圣王原信心十足等着女徒将入带来,平心静气在养生殿喝茶品茗,慢调斯理享受人生。
然天已渐黑,女徒却未归返,这才觉异样,连起神通感应,赫然发现两人私奔,登时诧愕,“小毛头敢诱拐我徒?”猛地喝道:“来人,把小神童抓来!”
霎见金军大规模主东南方追去。
极乐圣王终于熬不住,亲自动身,一闪追去。
守在十里外林区之夜无群突见黑石城变化,心知有异,立即出兵追赶,以期窥探事实。
人群闪动,草木皆兵。
宋两利、夜惊容顿有所觉,两人不禁担心,才奔五十里,恐怕难逃像圣王般高手追赶。
宋两利苦笑:“看来私奔要失败,圣王已追来。”
夜惊容急道:“那要如何?第一次跟男人跑了便出事!”想想,终也笑起。
宋两利道:“咱假装四处赏风景如何?”
夜惊容道:“黑天一片,哪来风景?赏星星还差不多!”
宋两利道:“那就赏吧!”瞧向在近山林有块山岩,两人便往那头掠去。
及至近处,见得山岩不小,列有“向天情”三字,倒甚适合两人心境,便掠上去,故意装出欣赏天星情景。
墨夜深青,寒星闪亮,是欣赏好佳时。
两人终也瞧得出神。
忽见流星飞闪东南方,状若( )半边乌贼。宋两利学过张继先所传,一眼即看出,喝道:“六贼星!属土星之精,妖气冲天!”
夜惊容道:“到底妖何人?是吉或不古?”
宋两利道:“妖星多不古,不过我师父又说,不在自己上空反而吉了,但……又不对了,东南方不是大宋么?或是大辽边角?”
夜惊容道:“两边照来两边不同,你待回去研究再说,现在还是想法应付圣王吧。”
宋两利心念一闪,登有感应,往左近高峰瞧去,圣王早立在那里,亦在研究着方才六贼星,盘算不断,低声道:“他已来了。”
夜惊容赶忙整理衣衫,其实原即整齐,只是心神松懈后,感觉不妥之自然动作,随又想及私奔一事,晕红脸面,幸好夜色掩去。
两人只好学样赏着东南星空,幻想方才那道妖星仍在。
极乐圣王盘算一阵,脸色凝重,“妖屋现怒︵光芒强盛,然色硬而不润︶乃为反逆之象,莫非有人想反我?…….”心念忽而想及宋两利,没想到对方才一动作即现天象,将来恐是自己唯一敌手了,怎可让他逃出自己手掌心,原想训责之心顿时收起,得加把劲毁其元灵,否则必有后遗症。
他又确信宋两利即是绿龟法王转世灵童,否则天象不可能如此灵现,若现在杀了他,法王将转往他处,复活元灵根本毁之不去,唯有让夜惊容赶快和他成亲,慢慢毁他元灵。
转瞧宋两利、夜惊容两人,极乐圣王淡声道:“容儿怎逃来此?”
夜惊容窘困道:“来此赏星的……”
极乐圣王道:“赏星要逃五十里?”
夜惊容窘红着脸,低下头,不知所措。
宋两利乾笑道:“这里的星星较美,我挑的,他使来了。”
极乐圣王道:“你也见着六贼星?”
宋两利道:“见着了,好像不吉……”
极乐圣王道:“有人不吉,必有人吉!”忽而冷道:“你俩共同私奔么?”
夜惊容窘道:“弟子只是护送他来此而已。”
宋两利道:“别怪他,全是我的主意!”
极乐圣王终于笑起:“容儿别紧张,这次逃得甚妙!为师决定把你许配给小神童。”
此语一出,宋两利、夜惊容登时诧骇,纵使原有甜甜蜜意,然突被挑明,若被窥及心事而窘困异常。
夜惊容娇斥道:“师父别闹玩笑了,弟子并未想嫁,怎就许予人?”
极乐圣王道:“此便是缘份!为师当时不敢确定你俩有缘,但今夜星现,正是最佳显示。”
宋两利道:“怎会?六贼星根本就是凶星,怎又缠上我们了!”
极乐圣王道:“那是指辽国而言,对我国却是大吉大利,且飞掠之路现星云,正是红鸾冲喜格,此处除了你俩,谁最能红鸾星动?故姻缘天注定,且灭辽者就是你夫妻俩了。”
夜惊容窘困:“师父越说越离谱,怎又变得夫妻了?”
极乐圣王笑道:“迟早之事,为师明天便宣布此喜讯,必定惊动全国!”
夜惊容更窘,却不知言词以对。
宋两利却慌了:“圣王且慢且慢,我可是个道士,怎可一夜之间便结婚?若传出去,成何体统?”
极乐圣王道:“道士结婚者不在少数,张继先不就一例!”
宋两利道:“可是,总该问问我娘吧!”
极乐圣王道:“你娘?你有母亲?”
宋两利道:“此话可差了,圣王亦是母亲所生,在下怎会没有?”
极乐圣王笑道:“本王是指仍能照顾你者。她在哪?”
宋两利心知母亲不想让人知晓去处,遂道:“在闭关修行,不久便会出关,届时再告知你不迟。”
极乐圣王笑道:“甚好!一出关便迎得美媳妇。”
宋两利道:“恐怕不妥吧……”
极乐圣王道:“你不喜欢容儿?”
宋两利道:“不,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只是目前不妥,毕竟太突兀,何况还有个夜无群,他准会杀了我!”
夜惊容亦想及此事,若真如此,必定刺激对方,甚至闹得无法收拾,一时亦慌了心。直通:“师父,不可……”
极乐圣王道:“他的事,为师来摆平!”
话声未落,忽有声音传来:“任何事可以摆平,唯有此事,弟子无法认同。”夜无群不知何时已立在“向天情”高岩下侧,不愿面对任何人而发话,而脸色森重,甚是不屑。
夜惊容诧道:“是师兄……”尾音缩小,颇为心虚。
宋两利摊摊手,瞧向极乐圣王,示意摆平此事再说。
极乐圣王淡声道:“群儿你和惊容无缘,故为师才把她许配别人,请莫见怪。”
夜无群冷道:“就凭师父一句话,难令人心服。”
极乐圣王道:“你敢对为师起疑?”
夜无群道:“不敢,只是师父一手安排,完全忽略弟子感想,若恕不拆开我俩,怎会让他人有机可乘!”
极乐圣王道:“命运便自如此,我乃顺天理办事!”
夜无群冷道:“今夜我便要改变命运!”
极乐圣王道:“你想跟我动手吗?”
夜无群道:“不敢,却要你们别管,我找小神童单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宋两利头皮发冷,对方能耐早已试过,此时此刻恐非放手,就此斗下去,必损失惨重。
极乐圣王却道:“你未必打得赢他!”
夜无群道:“试过便知!”摆出架势,叫阵:“下来吧!自今而后,只有一人能拥有师妹!”
夜惊容不禁光火:“师兄你说啥?我又非礼物,让你赌来要去?难道要把对你剩下些许观感也破坏么?”
夜无群心头滴血,道:“师妹只是一时迷惑,迟早将会醒来,我可等你,地老天荒。”
夜惊容道:“感情之事全凭感觉,你硬要逼迫,我自对你反感!”
夜无群冷哼不语,突地喝向宋两利:“来吧!像个英雄!”决心暂时不理夜惊容。
宋两利犹豫着:“我不当英雄已经很久了……”
夜无群掠冲上来。夜惊容诧楞欲挡:“师兄别再胡闹!”无双笛挥出,直指夜无群胸口,他却不退,冷道:“除了杀死我,今夜决不善罢干休!”夜惊容手臂已抖,她哪当真要对他下手。
气氛顿僵。
极乐圣王猝地欺身过来,冷道:“还要闹么?”金衣闪出劲气,迫得夜无群跌退:圣王再逼,他再退,已现怒意:“师父别再过来,否则我将出手!”圣王又逼:“翅膀硬了?”
夜无群几乎退至岩边,终抽出独尊萧,往圣王脑袋砸去,劲道足可醉金裂石,全然欲拚命,圣王怔愕对方敢出手,然见已成事实,已自哈哈大笑:“果然胆大无比!”劲气冲向头顶,白光乍闪,打得金萧弹飞而去。
夜无群根本不服输,金萧再捣,“七龙吞天”秘法暴将开来,七道电蛇狠猛噬去,罩住圣王全身要穴。
圣王再笑。气运金袍,陡地暴胀,射出劲道,电蛇难以招架,全数弹去。圣王冷道:
“还要斗吗?你武功是我教出来,反倒斗起恩师?”
夜无群冷道:“只对事,不对人,师父若躲开,我便不斗,若仍栏着,我便斗死在此!”当真强攻不断。
极乐圣王怒急:“好大胆子!”一掌劈去,直中对方脑额,夜无群猛地倒栽,大字型昏倒地面,“如此急躁,怎能登峰造极!”
极乐圣王力喊完此句,心神一凛,自己目前岂非动了肝火,和夜无群一样急躁难忍,难道数十年修为仍自难达最顶峰即此原因么?灵合一阵清明,心想恐怕有所牵连了。又如对宋两利事件,一时切急逼进,弄得如此结果,如若退后一步,岂非海阔天空,更能谋略?夜无群又怎闹个如此局面。
一闪念,他有了主意,转向夜惊容,轻轻一叹,道:“看来他倒是真的死心眼喜欢你了,此事若不加以处理,将酿成无法弥补过错,只好将婚期延后,待慢慢开导他之后再说。”
宋两利闻言如释重负。
夜惊容亦认为如此演变,实不应该,道:“全凭师父作主。”
极乐圣王道:“你且花点时间陪他,慢慢跟他解释清楚,待他明白一切全是缘份,勉强不得,久了他自会思考而有所转变,届时全皆改观。”
夜惊容道:“弟子尽力便是。”
极乐圣王道:“至于小神童则赶快赴京和赵良嗣会合,观见大王阿骨打,取得两国共同作战联系之后,快速回中原,避免再和你师兄起冲突!”
宋两利皱眉:“还要去见阿骨打?此事让赵良嗣搞定不就得了!趁此夜黑风高,我先开溜不成。”
极乐圣王道:“既来之则安之,见见大王有何不好?况你现在独自行去,若碰上敌人,岂非又落难,乾脆和赵密使一起,由本国护送,自是万无一失。”
宋两利道.““好吧!既来之则见之。”
极乐圣王道:“容儿你快将小神童护送进京,为师解决你师兄之后,甚快将去会合。”
夜惊容拜礼应是,拉着宋两利快走,两人逃得甚快,及落飞岩下,暗得笑意,原是私奔差点变成私订终身,现在又解婚,剧情转变,叫人摸脑想笑。
然想及夜无群可怖,两人逃命似地溜去。
极乐圣王故露灵合一片清明状,整理金袍顺畅,恢复温雅威凛气势,始将夜无群弄醒,习惯地淡笑道:“作梦可醒了吧?”
夜无群只记得方才决斗情景,乍醒过来,仍抖着独尊萧欲攻击,冷道:“任师父如何阻止仍挡不了我的决心!”
极乐圣王,一手抓住击来金萧,通:“还斗么?人都已走了!”夜无群惊诧四处张望,果然未见师妹及宋两利,诧怒不已:“敢私奔!”抢拉两次金萧不得,立即放弃,转身即奔,极乐圣王道:“回来!”身形幻闪挡前,通:“不知方向,逃什么劲!”夜无群道:
“人逃哪里!”目光如鹰搜捕四处,极乐圣王道:“回京去了!”夜无群想追,极乐圣王道:“毋需追赶,你师妹并未跑掉!”
此话如剑捣得夜无群脑门轰隆,怔喜道:“她留下来了?师父未把她许配给那小子?”
极乐圣王道:“你说的没错,一切全靠缘份,为师强作主意并不妥,只是你自个该换个手段,老是如此拚命、耍计,将让你师妹反感!”
夜无群道:“师父说的甚是,弟子受教。只是弟子实在太喜欢师妹,终无法控制。”
极乐圣王轻叹:“情之危害,比剑更利,你好自为之。”
夜无群拱手道:“多谢指点,弟子告退!”当真闪身便想追人。
极乐圣王道:“你待去哪?”
夜无群道:“找师妹啊,不是解了婚?弟子得留住她才行。”
极乐圣王道:“要你别躁进难道听不懂?此刻若去,岂非再惹人嫌?待小神童观见大王后走人,你再想办法和她相处便是!”
夜无群恍然:“却不知他何时会走?”
极乐圣王道:“当然越快越好,你若别再闹事,必定甚快,否则便不敢估计了。”
夜无群道:“弟子全力配合。”
极乐圣王道:“那快去请宗翰大将军,一并回京商讨大计,免得耽误时辰。”
夜无群欣喜,拜礼而去。
极乐圣王瞧向天际,疏星闪闪,喃喃叹道:“情之为害,比剑还利,然谁又真能无情?”
选了方向,飞逝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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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分身 第九章 缘订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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