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靖的食品,经过大家一嗜,不由连声叫好,吃得津津有味!邓一虎叹声道:“比馆子里的尤为美味!” 
饱食一顿之后,大家再在林里休息半个时辰,于是仍由侯靖领先带路,他显得非常熟练。 
一夜易过,天刚破晓的时候,不但侯靖忽然轻叫一声追上魔王了,同时郑一虎亦察出有动静啦。 
侯靖一指前面道:“他在林中!” 
郑一虎道:“有两个人!” 
侯靖道:“那人必是由对面来的,我没有嗅到他的气味。” 
在三四十丈外的森林空隙里坐着两个人,这时正垂头丧气的在谈论。 
郑一虎等已接近到十丈外窥伺,发现那正是魔王和鬼王,他听了一会忙又领着大家悄悄离开。 
转了一个大弯,距离半里后,他才笑道:“实镜确到了第三者手中了,这两个魔头也许霉运当头啦。” 
白紫仙道:“听他们的口气似乎还不知是谁盗的?” 
侯靖道:“这证明确是天竺狐那丫头下的手。” 
九公主道:“阿靖,你能在附近找个隐身之地么?” 
侯靖道:“有,后面是‘蜂房崖’,一连有一百零八个连还洞,洞洞相连,崖高十丈,崖上是乌绝峰,崖下隐身,崖上察敌,再好没有了。” 
郑一虎道:“鬼、魔在此,显然是发现阴火祖师追来了,我们正好藏身观变,你领我们去吧,但须当心洞内有人。” 
侯靖道:“洞是我发现的,我在此已经住了十天啦!” 
崖在森林西面不到半里,转眼就到了,大家一看,真是一座险峻之地,崖上的洞口确如蜂房一般!郑一虎奇道: 
“这真是古怪的高崖!” 
侯靖道:“崖上百零八个洞还有一件奇处,哥哥请看最高的当中三洞,那是全洞之王,如要想入内查完一百零八洞,那就以须由这三洞先开始,假设不由这三洞开始,无论如何也走不完其他的洞。” 
郑一虎道:“有这种怪事?” 
侯靖道:“一点不错,在这三洞内可以察出其他百零五洞内的动静,但在其他洞内就察不出,不过其中有件异事,大家进去后就明白了。” 
白紫仙抢先拔身而起道:“到了洞中再说!” 
那二洞离崖脚最高,估计足有四十丈,他们到了中间一洞之后,发现里面仅只有四五丈深、口小腹大,似葫芦形,旁边有两口可通邻洞,最后地面上铺满树叶和细草。 
马玲玲问道:“阿靖就住在这里?” 
侯靖道:“三洞都住过,相隔不到五丈,草是我铺的。” 
郑一虎道:“你说的异事在哪里?” 
侯靖指着一小孔,道:“他洞如有动静,这小孔内必发嗡嗡之声,如果听到声音,你就赶快倾耳近耳,里面即的传来人言或兽,禽之声!” 
郑一虎大奇道:“真有这种事?” 
侯靖道:“我还骗你嘛?三日前我才发现其异,那天上午有两个武林人进入他洞,听他们说话,一个叫乔宏,一个叫严峰,察其情形,他们要寻杀一个仇人!” 
郑一虎声道:“那是奸相的爪牙,他们是在寻我!” 
九公主道:“严嵩该死,他竟敢作出这种事。” 
郑一虎道:“朝廷里的事,我们不管,奸相终有败亡之期!” 
九公主道:“父皇已有觉察,但尚无确切的证据,因此迟迟未曾动手。” 
郑一虎点点头,又问侯靖道:“此处距高僧赞峰有多远?” 
侯靖道:“只有七座中等峰相隔了,须弥山中不可问里,因为自古无人以里计!” 
马玲玲从未来来到过须弥山,她不懂这个道理,问道: 
“天下何处不用里计?” 
侯靖道:“马姐姐,须弥山的山峰太高,由这峰和那面峰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想走到对方的前面,那就困难了,起码也要走三天路。” 
马玲玲笑道:“我们就不受限制了!” 
侯靖道:“问里程是普通人的话,因之我对哥哥说只隔几座峰呀!” 
郑一虎道:“我打算在这里住一夜,你就住左洞,你姐姐们住有洞,咱们分开占住三洞吧,如有动静,你们就来告诉我。” 
侯靖立即向左洞走去了,九公主笑问郑一虎道:“你为什么叫他单独住一洞?” 
郑一虎作了鬼脸道:“他也不小了!” 
白紫仙道:“今晚你少动歪脑筋。” 
郑一虎轻轻笑道:“难得有这机会。” 
九公主悄声道:“他不懂事,到时他闯来了怎办?” 
郑一虎得意道:“有两个轮班守在洞口和崖口,这个还不行么?” 
三女同声道:“你真是鬼心眼儿多!” 
话未完,突见侯靖真个闯进来了,好在他们还没有去右洞,郑一虎知道有事,忙问道:“阿靖,什么事?” 
侯靖轻声道:“阴火祖师带着东侵西掠在崖脚下。” 
郑一虎道:“不要怕,我们在洞口看看,他的是追鬼、魔二王来的。” 
侯靖道:“他们坐在下面岩石上吃东西。” 
大家挤到洞口向下窥伺,确见崖脚底下坐着阴火阻师和他的两个徒弟,因天已黄错,下面毫未留心崖壁。 
当月亮升起时,崖壁更承暗了,就是立在洞口也不怕被人看到,这时郑一虎和大家都伸出头去,而崖脚的一切尽收眼帘。 
崖对面一箭之地即为原始森林,在这森林里,经常有各种怪异的声音发出,尤其是夜幕笼罩时,更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突然间,阴火祖师和他的两个徒弟都猛地站起身来,甚至还大声吼叫! 
大家见了都莫名其妙!九公主悄声问郑一虎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问话之间,下面三人同时向森林扑了进去,郑一虎笑道:“他们察出鬼王和魔王的动静了!” 
白紫仙道:“那为什么连声吼叫,岂不是有意让鬼、魔逃走么?” 
郑一虎笑道:“阴火祖师显然已恨透了那两个轻视他的魔头,这种吼声是情不自禁而发的。” 
马玲玲道:“我们追去看看!” 
郑一虎道:“两魔早已闯声隐形了,在这林中,阴火祖师一点没有办法,幸亏他有两大助手,否则两度恐怕向他出手哩。” 
侯靖点头道:“两魔合手,确可与老家伙一拼!” 
郑一虎道:“让他们捉迷藏,最后也许要到这崖下来。” 
九公主陡然道:“快看左面,真有两个人出来了,一定是两魔!” 
郑一虎瞪眼注视,突然急道:“不好,快叫他们上来,那是令师九子婆和四海神暹罗公义!” 
九公主惊讶道:“家师怎会来须弥山!” 
郑一虎回头道:“你们不要动,我去接二老上来!” 
他腰身出洞,如风奔下崖去。 
四海神乞首先看到他,满怀惊疑地大声道:“小侠,你怎在此?” 
郑一虎走道:“二老快上崖洞去,这儿有五大魔出现!” 
九子婆似未见过郑一虎,看他这样年轻,向四海神乞道:“师弟,这孩子是谁?” 
四海神乞哈哈笑道:“他在你处见过你,你却还未认识他,老师姐,你打算去曼谷作什么?” 
九子婆道:“原来是小虎儿!” 
郑一虎赶前见礼道:“前辈,令徒九公主就在崖洞内!” 
四海神乞郑重道:“你刚才说哪五魔在附近?” 
郑一虎道:“一方面是阴火祖师和他两徒——东侵、西掠,一方是鬼王与魔王,都为了娲皇镜在互相追逐!” 
四海神乞闻言大惊,回头向九子婆道:“老师姐,这是天下最高的几个了。” 
九子婆道:“小虎儿是为了这事才由曼谷来的?” 
郑一虎先请二老登上崖壁,进洞之后才把经过说出,接着他又把几个未见面的晚辈向二老介绍。 
两个老人对于白紫仙和马玲玲倒不怎么留心,却对侯靖显得特别关切,四海神乞若有所思侧顾九子婆道:“这孩子真象当年的‘长臂神猿’袁不如!” 
九子婆道:“袁不如的奇学虽为武林一绝,可是他不达观,为了追求同门师妹未遂,居然到中年时自杀身死,为吾所不耻。” 
侯靖忽然道:“二位前辈,袁老前辈的师妹叫什么名字?” 
四海神乞道:“当年人称‘刁仙狐’,那是她武功奇绝,人又生得美貌刁猾之故,孩子,你问她作什么?” 
侯靖道:“原来‘天香狐’就是刁仙狐的徒弟,这下我明白了,实不相瞒二位前辈,袁老前辈的武学已被晚辈得到了!” 
九子婆奇道:“孩子,你懂得几种?” 
侯靖道:“三十六种已通其事,相信再过几年之后,晚辈就全懂了!” 
四海神乞讶然道:“你说江湖上还有个与你同样的孩子?” 
侯靖道:“那是个女孩子,她的功夫和我一样。” 
九子婆叹声道:“这样说,你就是袁不如的传人!孩子,令师为了男女之间的爱情而自杀,你可千万勿学他这一点。” 
侯靖道:“你老放心,我将来要出家!” 
四海神乞哈哈笑道:“只怕不能如你的意思,孩子,在感情上只要不钻牛角尖就行了,出家与否大可不必!” 
郑一虎笑道:“阿靖现在是晚辈的义弟,上一代事这一代我非玉成不可!” 
侯靖跑起来:“那丫头我不要!” 
郑一虎道:“你不要她要谁,只有她才最适合你!” 
九子婆笑道:“小虎儿别吹牛,论武功,天下还真难找到你的对手,论男女之间的感情,即使你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撮合两个不情愿的爱情!” 
郑一虎道:“你老等着瞧,晚辈自有神通。” 
四海神乞笑道:“你用强迫手段?” 
郑一虎乱摇头道:“那样易成怨偶,这是智者所不为的,我要对方心甘情愿哩!” 
侯靖道:“我就不情愿,除非哥哥逼着我!” 
郑一虎道:“傻了,你口说不情愿,共实心中早就对那丫头有极深刻的好感了,我相信你们还闹过不少别扭哩!” 
侯靖不响了,他好似被郑一虎看穿了似的,以致几个少女见情在一旁咭咭娇笑不已。就在这时,忽然听森林里又传出吼声! 
九公主急急道:“莫非拼上了!” 
郑一虎倾耳有倾,摇头道:“追其甚激,显然两魔不敢明斗!” 
四海神乞道:“大概阴火祖师还不知道娲皇镜早已易人?” 
郑一虎道:“那是当然,就算两魔说出来也不会令他相信。” 
九子婆忽然:“有人闪进崖下洞中了!” 
侯靖急接道:“哥哥快听,那小孔已有嗡嗡之声了!” 
郑一虎向一老解释一番,之后道:“二老可知此洞之奇!” 
四海神气道:“须弥山的古怪太多,武林中从来无人敢说全知道。” 
郑一虎走近小孔,倾耳细察!一会见即郑重道:“进洞的就是魔王和鬼王!” 
侯靖道:“这一来,阴火祖师再也找不到他俩了,可是我们却很容易找到这两个魔头!” 
郑一虎道:“过去我急于将这两个魔头除去、现在我反倒不急了,有他们夹在中间,多多少少替阴火祖师找找麻烦,阴火祖师除非常带着东侵西掠在身边,否则他就不会使这两个魔王服输!甚至这两个魔头还会向阴火祖师报复。” 
四海神乞道:“最重要的是你得把魔党清除,目前内地已被这组织搅得一团糟了,有些不是魔鬼党的黑道人,他们也冒充魔鬼澡奸淫抢劫。” 
郑一虎听说国内遭魔鬼党闹翻了天,不由想直朝廷在新疆的大军来,忙问道:“二老可曾打听新疆方面的战事?” 
四海神乞道:“新疆的战事倒是节节胜利,然而北方的新战争又起了!” 
郑一虎惊问道:“谁在北方作乱?” 
四海神乞道:“察哈尔部酋长察汉作乱,发动大军五十万侵边边境,现已突破长城了,目前被阻于居庸关内外!” 
郑一虎大急道:“这不是危及京师了么!” 
九子婆道:“老身此次前来找你,主要就是皇上想你!皇上认为如有你在北京,也许可击退贼兵。” 
郑一虎道:“再过几天看看,数日内,须弥山也许有变化,总之我在几天内动身就是。” 
四海神乞道:“你等什么变化?” 
郑一虎道:“曼谷大会恐怕完了,数日内必有大批高手来须弥,晚辈要在这里找一批人物同口,否则晚辈就算全身是胆,也无力于数十万番兵打仗呀!” 
四海神乞道:“如此老朽须赶口去奏闻才是。” 
郑一虎道:“宜火速动身回北京,同时注意严嵩与贼兵恐怕有勾结!” 
九子婆道:“老身等就此回京了。” 
郑一虎道:“不要下崖去,提防阴火祖师看到误会,翻崖直奔西藏,以二老的轻功,估计十日内即可到达北京了。” 
二老刚刚出洞,突见林中一阵冲出三条黑影,宛如电一般飞了上来! 
郑一虎知道是被阴火祖师发觉了,也如电出洞,大喝道:“谁敢上来!” 
下面竟同时发出三股强大的掌劲,居然领在人先! 
郑一虎恐怕二老受伤,当下毫不犹豫,双掌齐出,沉喝道:“下去!” 
他这两掌竟连上了十二威力,可说是他出道以来从未曾有过之事! 
空中宛如响起一声大炸雷一般,整个崖壁都在震动! 
真是骇人至极。 
四海神乞和九子婆刚刚到崖上,回头一看,莫不又惊又喜,他们看到阴火祖师师徒三人全被追下去了。 
九子婆叹声道:“该孩子真是莫测高深。” 
四海神乞哈哈笑道:“干脆看一下再动身!” 
阴火祖师可说有生俱来初遭强敌,此时竟怔怔的立在崖下。 
他那两个徒弟却不识相,同时又待向上腾身,这才把阴火祖师惊醒,急急怒道:“住手!” 
他喝出这声后,接着向崖上的郑一虎哈哈笑道:“小中国人,你身边原来是老叫化子和多惠婆!老夫还以为是鬼王和魔王那两个东西哩!” 
郑一虎也学得有修养了,回以大笑道:“阴火老儿,照你这样说,刚才是误会了?” 
阴火祖师纵声笑道:“那真有意思,在下希望今晚再也不要发生误会了!” 
郑一虎大笑道:“大概只有今晚算误会,以后就不会啦!” 
阴火祖师大声道:“小中国人,不误会的日子我得很,机会有的是,咱们迟早要好好的拼一场!” 
郑一虎大笑道:“这倒是老实话,因为阁下与我的地位本来就是对立,以现在来说,在下立在高高的崖上。而阁下却局促在低低的崖下,在崖上,夜晚有月亮照着,在白天有阳光,他永远是光明的,而阁下所处之处,却永远是黑暗的。” 
阴火祖师嘿嘿笑:“小中国人,别忘了太阳和月亮有时也会遭乌云盖住!” 
郑一虎大笑道:“总比阁下永在黑暗之中好多了!” 
阴火祖师气得要死,然而他仍旧能忍,抬头道:“小中国人,老夫没有时间与你斗嘴,再见了。” 
郑一虎大声道:“阁下且慢,有件事情你得答应我!” 
阴火祖师闻言一怔,问道:“什么事?” 
郑一虎道:“阁下如果得到娲皇镜时,希望你经常带在身上。” 
阴火祖师哈哈笑道:“那是当然,小中国人,老夫会将你照得更光明!” 
郑一虎大笑道:“在下清清白白,那是不怕照的,不过阁下可要当心,千万勿被宝镜照出了原形。” 
阴火突然向两徒一挥手,喝道:“还不去追查那两个东西。” 
老鬼的嘴皮斗不过郑一虎,同时又不敢动手,只气得懵然掉头而去。 
四海神乞见了,禁不住大笑道:“这老魔也有识趣的时候!” 
郑一虎道:“趁老魔无暇顾及此地,二老快请动身。” 
两者应声去后,郑一虎这才闪身入洞,向大家道:“我们快进森林!” 
九公主道:“为什么?” 
郑一虎一指森林对面,道:“那儿有火光,可能是曼谷方面来了人!” 
侯靖道:“我去探探就是了。” 
郑一虎挥手道:“不可,假设是自己人,你去会误会,还是大家一齐去的好。” 
在森林远处,这时真有一堆火光冲起,而火光四周,这时正围着十几个青年男女在吃牛排! 
郑一虎藏在暗中细一查看,发觉竟没有一个认识的,可是他猜想对方必然是由曼谷来的。 
既然不认识,郑一虎懒得惊动他们,悄悄向自己人一摆手。立即离开。 
侯靖轻声问道:“我们不回崖洞了?” 
郑一虎道:“已过了三更,回去作什么,你领我们离开这地方吧。” 
侯靖道:“向西藏方向走?” 
郑一虎道:“可以,找个四通八达的地方再停下。” 
白紫仙道:“你是不是要等大哥?” 
郑一虎道:“随便会着任何一个熟人都可以,先打听一下大会的情形很要紧!” 
侯靖道:“好就不必向西藏走了,向云南走更好!先到西康、天竺、云南等交界之处停下,我们的人回国,必须经过那里!” 
郑一虎点头道:“就照你的意思走了。” 
马玲玲道:“让他们先和阴火祖师纠缠去,我一插手,事情就没有完了,太浪费时间了。” 
侯靖领着走到天亮,居然寻着一条稀有的古道了,他向大家道:“大家暂停一会,我去找吃的来,吃了再走。” 
在穷荒僻野找吃的,侯靖算是奇人,他既不带行李,甚至还没有火种,可是他在一顿饭之后就什么都有了,烤肉、水果、而且样样都是上等的。 
大家见他满载而回时,莫不高兴的手舞足蹈,九公主向侯靖道:“阿靖你真是位名厨师。” 
正当侯靖得意洋洋的时候,郑一虎突然跳起道:“那面树上是谁刻的字?” 
九公主是背向,闻言扭身回头,确见背后树上刻了行字,随即起身去看。 
离她有四五丈远,走近时,她忽然叫道:“侯靖,这是天香狐留给你的。” 
郑一虎闻言,抢先走过去,一面笑道:“真是的!” 
树上刻字:“猴子,我已得了娲皇镜,但不能用,你如有种就从我手中夺去——天香姑姑留。”郑一虎笑道:“这丫头真大胆!” 
侯靖道:“她去了云南!” 
白紫仙噫声道:“你如何知道?” 
侯靖道:“留字下面有暗记,那是一朵云,这暗记只有我懂。” 
郑一虎道:“那是顺路,我真想会会她!” 
侯靖道:“她如不肯和人会面,恐怕谁都见不到她!” 
吃完早饭,他们又动身了,眼看快到中午之际,前途竟现出两个青年影子。 
郑一虎触目认出,大喜道:“他们是杜吉斯和培亨!” 
接着他大叫道:“杜兄,培兄,请停一会!” 
那两个背影真不假,杜吉斯听到声音时,立即回头,一见郑一虎,竟高兴得吼叫起来道:“好家伙,你们反倒落在后在了!” 
大家走过去,莫不哈哈大笑,郑一虎先将侯靖介绍道: 
“老杜,老培,这是我的义弟侯靖!” 
郑一虎又将培、杜二人向侯靖介绍道:“阿靖这暹罗马大侠培亨和希腊大侠杜哥哥,你要向他们多亲近。” 
侯靖向二人一抱拳,笑道:“请多指教!” 
培亨道:“别客气,咱们是同道。” 
郑一虎问道:“曼谷大会怎样了?” 
杜吉斯道:“最后一场,令兄杀了魔鬼党老大才结束!” 
侯靖大笑道:“大哥取得第一了!” 
培亨道:“当然!他已到了我们前面了,大会散后,起码有三千人要进贵国游览,那还是正派武林人!此外就不知有多少邪门了。” 
郑一虎道:“大巫党是非去不可的,这样一来,敝国江湖更乱了” 
杜吉斯道:“你们可知珊娜现已爱上令兄了!” 
九公主娇笑道:“这真有趣啊!” 
培亨道:“他现和申姑娘,陶姑娘,吕姑娘三人相处得火热,看来大局已定了!” 
郑一虎道:“二位如有意,将来在敝国武林中,弟可以为物色两个。” 
杜吉斯哈哈笑道:“中国小姐是西方男人梦想的配偶,我先谢谢了!” 
郑一虎道:“那就看你们的福气如何!” 
培亨道:“娲皇镜怎样了?” 
郑一虎把经过情形说一番后,接着又道:“我们正在找寻个小姑娘哩。” 
杜吉斯道:“那就不必急了,落在她手中,要比落在魔头手中好万倍。” 
白紫仙忽然想起无敌神三个徒弟,急问道:“慕容妮她们来了没有?” 
增亨道:“她们三人一道,恐怕也在前面。” 
郑一虎道:“难道无敌神对蜗皇镜不管了么?” 
杜吉斯道:“他已把这事交与令兄全权代理,同是知道你在追寻,他更放心。” 
郑一虎笑道:“那我们不必停了,长驱直进罢,在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杜吉斯道:“国家大事!” 
郑一虎笑声道:“二位早知道?” 
培亨道:“令兄不在须弥山寻你的原因,就是怕你早回北方了。” 
此后边谈边赶路,十天之后到了夷浪地区,在那儿停了半天,略作整顿,又五日到了大理城。 
在城中,郑一虎吩咐好好休息一天,准备次日清早再走。 
时当午后,他们吃完了饭,陪着两上西方人先游市区,在热闹的街上,郑一虎向培亨道:“阁下对敝国城市有何感觉?” 
培亨道:“在贵国游览,不管是乡一下或城市,第一个印象是和平,安静,礼让等最深,在下有个譬方,在西方尤如到了战场,而在贵国则如花园别墅,使人有种安适之感!” 
郑一虎笑笑道:“敝国人民尚保守,所谓‘知足常乐’,其实这是缺点!” 
杜吉斯道:“在太平之世,这是美德,混乱之世就吃亏了,东西两方各有各的优点,亦各有各的缺点!” 
正谈着,忽然听到前面人声大哗,侯靖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的,这时急急走回来道:“前面有两批人要打架了!” 
郑一虎道:“前面很开阔,不知是什么地方?” 
侯靖道:“是广场,是阔人游乐之处。” 
培亨道:“我们去看看,为了什么要打架?” 
郑一虎道:“一定是江湖人生是非,我们先不要管,看清楚后再作道理。” 
到了广场,只见人头拥挤,真是如蚂蚁一样,但在中间却空出一大声,原来里面竟站了两排横刀仗剑的江湖武林人物,双方有二十几个,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郑一虎挤进人群一看,九公主道:“没有认识的!” 
郑一虎道:“我认识这两方人物中几个,只怕他们不认识我。” 
白紫仙道:“是两批什么人?” 
郑一虎道:“东面是强海帮,正是此处的地头蛇,西面是鸡足山的绿林人物,说来亦算不远,离此地不到百里!” 
马玲玲道:“谁方正派?” 
郑一虎道:“占山为寇,据地称霸,那还谈什么正邪,只不过比起魔鬼党稍强而已。” 
杜吉斯笑道:“大概双方都不是任意杀人放火之徒,否则围观的不会这么多人。” 
郑一虎道:“在敝国社会里,有种非常微妙的现象,那是一言难尽的……” 
他正待解释时,突听一方有人大喝道:“你们那面谁敢出来!” 
侯靖道:“要开始了!” 
敢在大城市里公开武斗,可见官家根本无力来管这两面的恶势力,郑一虎不能让这种坏印象给两位外国人看去,他立即向培亨道:“培兄,我让你看看阿靖的绝技如何?” 
培亨大喜道:“那太好了!” 
郑一虎侧顾侯靖道:“你把双方的兵器都收到我在前来行吗?” 
侯靖笑道:“可以,但会引得双方来攻!” 
郑一虎道:“那不要紧,收场的事有我!” 
说着又向马玲玲和白紫仙道:“你们身上有没有线?” 
白紫仙道:“女人出门,这是必备的东西,针线都有,你要多长的?” 
郑一虎道:“你们两个,一在东,一在西,牵一根线,横拦在我的前面,等阿靖回来时,拉起半人高,离我五尺远!” 
马玲玲轻笑道:“一旦双方冲向你时,我俩即将真气灌注线上,替你筑垛墙!” 
郑一虎点头笑道:“就是这个主意。” 
杜吉斯轻叫道:“妙,魔术师真想得周到!” 
侯靖闻言后,立即向东面一批行了过去,口中突然大叫道:“你们双方不要打了,快看官家的大兵开来啦! 
不但两批江湖人闻言惊疑,就连围观的人亦皆愕然一震,人人都伸长脖子,一齐扭头向四面察看!” 
郑一虎一见,笑向九公主道:“阿靖真有一套!” 
两个西方人也被蒙住了,一听郑一虎这句话,立即知道上了侯靖的当! 
侯靖早已身如电闪,竟在呼吸之间就施展神乎共技的、手段,不知怎的,他竟把双方的兵器全数夺了过来,甚至尚未被以方觉察哩,这时他们几十个人待械姿势依然未变,但是手中却都空空如也! 
这种动作,可说只有郑一虎和九公主看到,因为马玲玲和白紫仙也被侯靖唬住了,她们同样在侯靖那声大叫时望向外面。 
这时两个西方人发现郑一虎面前堆了一大堆刀剑,真是惊奇至极,张口结舌,简直莫名其妙! 
杜吉斯叹道:“神技,神技,这太神奇了!” 
郑一虎何尝不暗暗叫好,他向侯靖点头道:“阿靖这手太妙了,他们为何不曾发觉呢?” 
侯靖笑道:“我有一种奇特的点穴法,名叫‘电麻指’,那只能配合扒东西时使用,我的手指只要与对方一触,他就全身失去知觉,但为时极短,短到使他毫无知觉。” 
培亨接道:“这就够绝了!” 
四外哪有什么大兵到来,有些人仍在用心搜索,可是那两批武林人却发现手中竟没有兵器了!这时正惊荒失措,浑浑愕愕!到处找寻! 
郑一虎一看马玲玲和白紫仙早已准备好了,他走出数步,忽对那场中双方之人朗声大笑道:“诸位!你们的兵器都在这里!” 
声清而亮,全场的人都听到了,无数的目光,一齐向他看来!尤其是敌对的双方,他们一见自己的刀剑真的堆在一起,霎那人人变色! 
那两批人中,突有一个大喝道:“你是什么妖人?竟敢将大爷们的刀剑地摄去?” 
郑一虎哈哈笑道:“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本人施的乃是暹罗仙法!竟敢胡说是邪术!” 
对方闻言立时大怒,摩拳擦掌,居然一致向他并排行来,看势大有合力围上之意。 
郑一虎一见大笑道:“诸位小心,本人前面有一道线墙,一不留心,撞上可就要吃大亏的!” 
又有一个大吼道:“妖言惑众,大爷们要你的命!” 
郑一虎沉声道:“汝辈不信良言,结果必吃大亏,谁有胆量,先来一人试度看。” 
突有一个青年大汉抢到前面,厉吼道:“大爷偏不信邪!” 
其势如牛,猛冲而来! 
那青年恰在这霎那冲到,可是甫一触及线,突然惊叫一声,竟被倒弹而回,蹬蹬蹬,竟是四脚朝天! 
围观的人何止干人,一见又惊又乐,竟是同声大笑! 
郑一虎也哈哈两声道:“诸位以为如何?本人尚存慈悲之心,不愿叫那位仁兄受伤!” 
两批江湖人这下可惊可了,他们不是不识货的一群,心知遇上了空前未有的奇人了,其中有个老者见势不妙,立即摆出光棍不吃眼前亏的姿态来,排众走出,双手抱拳道:“大侠贵姓,老朽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万望见谅!” 
郑一虎大笑道:“阁下可是鸡足山二把子?” 
老者闻言更惊,再打拱道:“不敢,老朽杨林!” 
郑一虎道:“贵寨因何与弭海帮发生了冲突,同是这是居民拥挤的城市,贵双方怎不把官家放在眼里?” 
杨林叹声道:“弭海帮不许鸡足山兄弟到城中来,这是毫无道理的,因此才约斗此地,官家曾经言明,只要我们是明着决斗就不过问。” 
这时弭海帮亦有一个老者走近,向郑一虎拱手道:“少侠是从曼谷回来的吗?” 
郑一虎点头道:“阁下问此作甚?” 
老人道:“谁夺得第一?” 
郑一虎道:“巫山神君!” 
那老人道:“以少侠这等神通,为何尚不能在曼谷夺取第一?” 
郑一虎大笑道:“阁下有所不知,在下取得第二!” 
那拇人闻言大惊,立即改容道:“原来少侠是天下第二高手,老朽失敬了,当前之事,只要少侠一句话就可解决了,希望指教。” 
郑一虎道:“小小的过节,在下双方握手言和,同时从此以义求财,勿为百姓不耻!” 
两个老人同声道:“谨遵少侠吩咐。” 
郑一虎当即向双方找手一揖道:“承蒙双方看得起在下,现请收回兵器离开,这场子里的百姓太多了。” 
他说完即领着自己人拱手而去。 
就在广场渐渐人散之际,忽有一个黄衫青年人自人群走出来,他直向鸡足山的老人杨林行近,“你这老儿怎受那个晚辈的欺骗,他所玩的手法只是靠一个扒手和另外两个女子的内功。” 
老人杨林见他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人物,而且傲气凌人,立知又遇到一个难惹的武林后辈,立即抱拳道:“少侠贵姓?” 
青年晤了一声,似在考虑说不说出,良久才道:“我叫‘须弥子’!” 
杨林道:“少侠也是曼谷回来的?” 
须弥子冷笑道:“曼谷大会算不得天下武林大会,我不去。” 
杨林道:“阁下既然看到刚才那位少年在此卖弄,你为什么又不出来教训他一顿呢?” 
青年须弥子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敢么?” 
杨林道:“当然阁下定有什么理由不出来,可是老朽等自认不是他的对手,因此忍气吞声,只有听他吩咐了。” 
须弥子大喝道:“现在我要你离开鸡足山和弭海两地,难道你们就不听吩咐?” 
弭海帮的老人这时也走了过来道:“阁下为什么要老朽等离开呢?” 
须弥子冷笑道:“证明你们是否同样怕我!” 
杨林接口道:“少年劝告老朽等不要在城中决斗,出言有理,现在阁下竟驱逐老朽等放弃艰辛打成的根基,未免太过分了,老朽等碍难从命!” 
须弥子大怒道:“那你们双方合起来和我决斗,打过过,由你们打,打不过,不但要离开,少不了还要有大批伤亡!” 
杨林正色道:“老朽等被迫无奈,请阁下指定时间和地点。” 
须弥子冷笑道:“我让你们多集人手,明天晚上在弭海边或强海中任何一岛一洲都可以,总之你们在哪里集会我都能找到!” 
杨林点头道:“到时候驾!” 
场中霎时散开了,但也把这件约斗的消息传闻了!然而可惜的是,只有郑一虎这批人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他们在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大理城北上啦。 
到了第二天中午前不久,由大理城的南门口这时有三个少女刚刚到达,可是她们三人却被人群围上了,争相围睹! 
三女明知其故,但又不好发作,她们只有在人群中慢慢的挤! 
原来围观的人群发现那三女竟是一个白,一个黑,一个黄,居然是三种不同的少女。 
不问可知,那是暹逻女慕容妮,白女蒙蒂和黑女娜妲了,可惜她们只隔了半时之久没有和郑一虎会面。 
这时已上了大街中段,路面宽,看的人也习惯了,此际不再挤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在三女后面响起一声哈哈大笑道:“蒙蒂小姐,真巧啊,你们竟在我们前面!” 
白女闻声,回顾一头,立向身边两上师妹笑道:“我们有伴了,英皇室剑客皮杜尔,巴黎剑客载高亨达,波斯剑客道格拉斯,非洲大剑客劳穆尼都来了。” 
黑女娜姐笑道:“他们可曾看到小虎等人,大姐问问他们。” 
白女道:“不用问了,我们在前面尚未追上,他们当然更遇不着。” 
说话之间,后面三个白人大汉,一个黑人大汉已走近了! 
“哈哈,娜妲小姐和慕小姐也来了!”这是英皇室大剑客皮杜尔的朗笑之声。 
幕容妮道:“诸位因何落后了?” 
道格拉斯宏声接道:“我们四人遇上了中国大邪门魔王和鬼王,两下大打出手,可惜他们无心打斗,仅只几回合就走了,因此耽误了一段时间。” 
黑女噫声道:“那他们一定是被阴火祖师追着的!” 
戴高亨达接道:“不,我们没有看到阴火祖师半个人影,不过却发现一个中国少女在附近出现过,两邪显然是为了那个少女才匆匆离去的。” 
白女道:“中午了,哪位对中国馆子最内行的请领头罢,我们吃过饭再走。” 
皮杜尔道:“来不及吃饭了,我们要去看热闹!” 
慕容妮骇然道:“什么热闹?” 
皮杜尔道:“进城时听到消息,此地弭海帮和鸡足山两大批绿林人约斗一个名叫须弥子的青年,时间就是中午!” 
白女吓声道:“该不是小虎吧?”道格拉斯接道:“郑小弟那有时间与地方绿林交手,同时他也决不为了一些小事动肝火,那是另外一人,听说这人还是刚进山的神秘少年!” 
慕容妮道:“你听到地点没有?” 
皮杜尔道:“听说在弭海!” 
慕容妮格格娇笑道:“弭海可不小,同时还有海边少强之分,少强有‘金棱岛’,‘赤文岛’,‘玉凡岛’三岛,还有‘清沙鼻’、‘大贯’,‘鸳鸯’,‘马廉’等四洲,人阁下知道在哪一地呢?” 
皮杜尔啊声道:“原来姑娘是识途老马了,那就只有先打听清楚才能去啦。” 
戴高亨达道:“有大热闹之处,一定有不少闲人去看,咱们到了弭海边就可随着人群走了。” 
白女道:“有理,三妹带路罢!” 
慕容妮道:“咱们这就走!” 
一伙七个人,脚下略一加,不到顿饭时之久就到了弭海边,举目一看,真的竟有无数的闲人挤在前面,甚至还有无数的人群在搭船! 
慕容妮一见,急急道:“快找船,等会就租不到船了,打斗似在海中!” 
这批西方人,人人都能说中国话,因之非常方便,皮杜尔未几就租到一条船了。 
船家似知道他们要去那里,也不问,开船就向清沙鼻驶去。 
及至赶到时,竟已迟了一步,打斗已近尾声!他们从千百个旁观的人挤进时,一看一个青年,刀剑如雪片一般飞舞,呐喊声震耳欲聋! 
皮杜尔向大家道:“围攻的虽不算特殊高手,但以这多人围攻一个而败到这般地步,这个青年的武功确是骇人了。” 
劳穆尼道:“他还未动兵器哩,背上的宝剑显然尚未用过!” 
白女郑重道:“如何去阻止他才好!倒下的一时之间虽尚不致死,但时间一长,就难免没有伤重而死的。” 
戴高亨达道:“我们都是外人,怎么出面阻止呢,同时那青年似乎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道格拉斯道:“我们接近过去,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皮杜尔道:“当心惹上麻烦。” 
道格拉斯道:“我们进中国就是印证武功来的,就算败了也不算什么!” 
说着,立即领先接近斗场! 
刚刚走过,须弥子似已觉察,只见他突然大喝一声,竟是身如电闪,呼吸之间,他又连要带扫,竟又打倒二十几个!显然有意示威! 
鸡足山和弭海帮的剩余之众,就在这一下认输了,只见他们纷纷向四面后退! 
须弥子一见,大喝道:“我存一点情面,余者不追,你们火速把倒下的抬走,从此不许立帮立寨,如若不然,日后被我查获时,休怨我言之不预!” 
青年说完话,居然不再去看两派人物,竟直向这面走来! 
道格拉斯一见,察出他来意不善,立即拱手道:“阁下好武功!” 
青年冷笑道:“你们可是曼谷落选来的?” 
这句话不但不客气,而且带有浓厚的轻视成分!道格拉斯闻言,向后面的同伴朗笑道:“这不为耻,贵国武林有句老话,‘强中更有强中手’!” 
须弥子道:“你们到我国来有何目的?” 
皮杜尔哈哈笑道:“贵国武林尽奇多奇人异士,在下等前来想我求些指教!” 
须弥子沉吟一会,目光扫了白女等一眼,如有所觉,接口道:“诸位虽不是特殊高手,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辈,所谓求教也者,那是客气话,这样吧,我就和诸位点到为止!” 
戴高亨达抢上道:“在下正想领教几招中国剑术!” 
须弥子道:“阁下是何国人?” 
戴高亨达道:“法国!” 
须弥子点头道:“法兰西的剑法名传欧陆,但配不上我中国的剑,好,我叫你败得心服!” 
说完,他忽向人群中一招手,大声喝道:“老跋!拿我的二指剑来!” 
群众里一步,一步行出一个跛足老人,年龄足有七十多了,只见他满面铁青,毫无表情,双手递上一支形似柳条的西方古剑! 
戴高亨达一见,侧顾皮社尔道:“他要用西方剑法?” 
皮杜尔郑重道:“由此可见他的武功非常渊博!” 
须弥子接剑在手,回身向戴高亨达道:“阁下是客,可以上了!” 
戴主亨达运上十二成臂力,亮开起手势,大喝一声攻进! 
须弥子连步法都不换,稍退半尺,立即展开剑法相迎。 
两把剑快得无法看出招数,只闻一遍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约有二十回,戴高亨达即感到对方剑招逐渐加快,而且一阵压力如山。 
为势所迫,戴高亨达只后退,这时他已觉出无法再接下去。 
皮杜尔看势不对,急向道格拉斯道:“我们出手罢?” 
道格拉斯摇头道:“老戴一败,我们就无法单独与斗了!” 
他的斗字甫完,突听“嗓”的一声,只见戴高亨达的长剑竟飞上了半空,同时人却被震退数丈! 
须弥子没有再下手,他腾身一纵,按住戴高亨达的长剑!冷冷的道:“阁下算位人物,接回你的剑!” 
言罢,顺手掷出长剑! 
戴高亨达的右臂全被震麻,他只得用左手按剑!但面无怒气,哈哈笑道:“在下败了!” 
须弥子点点头,侧顾皮杜尔等道:“现在轮到你了!” 
皮杜尔早知单独不是他的对手,笑道:“阁下剑术精绝,在下自认不如。” 
须弥子冷笑道:“你们四人联手也可!” 
道格拉斯郑重接道:“这就越出印证范围了!” 
须弥子道:“在下要使诸位认识中国的真正的武学,非此不能显露,如诸位认为越出印证范围担心有伤亡的话,那在下可给诸位保证,只许诸位伤在下,而在下决不伤害诸位。” 
劳穆尼哈哈笑道:“如此看来,阁下非要我们联手不可了。” 
须弥子朗声道:“希望诸位勿嫌在下言重。” 
皮杜尔缓缓拔出佩剑,笑向三人道:“中国人说,恭敬不如认命!” 
四人立即分开,顿将须弥子围在中心,劳穆尼大笑道: 
“现在我们也用贵国的剑术领教了。” 
领弥子沉声道:“可见请位武功之广!仍请光上。” 
四人已知他是非常强敌,出手全力,同声大喝,一齐攻进! 
须弥子这次不再轻视了,身法一变,霎时展开共神秘之学,左挡右迎,前攻后守,奋力周旋! 
俄顷之间,场中人影难分,银光如电,真是一场罕有的拚斗。 
白女这时带着两个师妹也行至近地,她向黑女郑重道:“这人只怕不弱于小虎!” 
黑女笑道:“我们还不知道小虎的真正武功哩!” 
慕容妮道:“这人武功虽高,貌相也美,但总没有小虎那种爽朗的风度!” 
白女笑道:“二妹中了小虎的迷哩!” 
二女在私下细语,场中已更加紧张了!这时连人影都不见,只见全是白光滚滚,风声如涛! 
一顿饭久之后,突闻须弥子大喝一声,同时看到他已腾身而起!甚至他的身体竟在半空中停止不动! 
白女一见,惊叫道:“他也能停在空中!” 
这真是骇人的发现,返料须弥子竟与郑一虎有同样的轻身功夫! 
皮杜尔等已收剑,他们胸口竟被须弥子各划破两道裂口,但却未伤及皮肉! 
须弥子在空中朗声道:“四位,咱们后会有期,再见了!” 
说完,身如飞乌,轻飘飘的落在人群之外不见了! 
皮杜尔等走向白女道:“姑娘等请北上罢,区区等就此告辞了!” 
白女惊问道:“四位灰心了!” 
道格拉斯接口道:“中国异士如麻,我们何必多打没趣!” 
白女摇头道:“武林人物败不为耻,同时此人日后必遇郑二侠,难道四位不想见识一番!” 
劳牧尼哈哈笑道:“这倒是姑娘提醒我们了,好,我们准备多碰几次钉子!” 
他们趁群众未散之前,急急坐船回城,当晚即动身北上了。 
时到深夜,他们走近一座山下,讵料白女突向大家道: 
“前面有打斗!” 
皮杜尔道:“中国的江湖真是乱极了,我们去看看。” 
前面是座山从,地处道路左侧!他们刚刚走近,触目只见五个青年女子被一个青年男子逼得团团转! 
白女惊骇道:“须弥子。” 
黑女摇头道:“不,他的相貌,年龄虽然都很相似,可是他穿的是蓝衫,个子也稍矮!这是另外一人!” 
皮杜尔道:“还有一点,这个人的目光太邪!与须弥子的目光不同,须弥子的目光是冷傲,此人可邪得很!” 
正在这时,突见那青年举手一挥,撤出一把,女子罩在光里! 
劳穆尼惊叫道:“那是蓝鲸网!” 
皮杜尔郑重道:“蓝鲸网只是西方神话中的仙网,你怎么说这种话!” 
劳牧尼道:“你们等下看罢,那五个女子不但被擒,而且已遭蹂躏了!” 
一顿饭后,蓝光散了,那青年也不见了,只见地上躺着五个赤身的女子,而且血满地! 
白女不敢看,立即带着黑白和慕容妮转过身去。 
皮杜尔叹声道:“老劳,此人真是邪恶万分,先奸后杀,其心毒极了!” 
戴高亨达急急道:“这里太危险,我们快点回头赶路!” 
白女接口道:“我们刚才没有大家围上去,这人非除不可!” 
他们已走到谷外路上,劳穆尼叹声接道:“我们看那五个女子的武功也不是那青年的放手,可见那人又是第二个须弥子,这事还小,也许我们七人尚可敌住,然而他的蓝鲸网是无可为抗的!姑娘们今后遇上,千万得当心。” 
皮杜尔道:“老劳,你对蓝鲸网似有很深的认识?” 
劳穆尼道:“不瞒各位,蓝鲸网本家师的东西,可是家师不知运用,后来家师被人谋杀了,因之网也遗失,谈到该网,说起来历史久远了,因此变成了神话。” 
戴高亨达道:“这网怎的如此的厉害?” 
劳穆尼道:“这网其实不是仙网,相反地却是魔网,施展开来可以罩住一座山,收起来不到一只拳头大,其厉害之处骇人听闻,据说凡被其罩着的东西都被蓝光包没,被罩者顿时失去主宰,而且在光外无物可破!” 
众人闻言,莫不打个寒战,生怕那个青年再出现。 
好在一连几天都未再见那个青年,这时已到昆明府。 
时当午前,他们进城吃过了饭,准备休息半天再赶夜路,可是就在这时却发现了两个非常岔眼之人! 
首先看到的是道格拉斯,他急急向大家轻声道:“当心,刚才上楼的是鬼王和魔王!” 
原来他们正坐在一家馆子的楼下饭厅里! 
皮杜尔道:“快离开,我们盯着他们!” 
白女道:“娲皇镜传言已不在他们手中了,我们还叮他作什?” 
皮杜尔道:“我希望这两个魔头遇上须弥子或那蓝鲸网的青年!” 
他刚停声,忽听邻桌有个轻轻的老人声接口道:“外国朋友,你的愿望必定成成!” 
大家闻声一怔,同时把目光集中过去! 
原来邻桌只单独坐着一个白发者人,同时女白、黑女和慕容妮触目认得,且齐声讶然道:“白公公,你老几时到的,我们没看到!” 
真是异地相见,倍感亲切,他们竟遇到白紫仙的祖父啦! 
老人摆手道:“客人多,说话轻声点,老朽是在暗中盯着他们来的,当你们在看两魔时,老朽就在这时入座的!” 
白女恭声道:“这几天你老都在保护晚辈等!” 
老人笑道:“保护两字倒是不敢当,其实你们的功夫比老朽还强!” 
慕容妮道:“老前辈,你看以两个神秘青年吗?” 
老人道:“姑娘是说须弥子和那施‘藏天风’的青年吗?” 
慕容妮道:“原来你老也见到了!” 
老人道:“须弥子虽不正,但也只傲世自大罢了,然而那有藏天网的青年确是比鬼王,魔王还邪。他的字号为‘春之神’,心性淫毒无比!” 
劳穆尼接道:“老丈,他那邪网怎有两个名字?” 
老人道:“是的,该网在西方称‘蓝鲸网’,寓意是可以网鲸!但在东方则名之‘藏天’!西方言之不足,东方则过于夸大,不过那确是一件非常厉害的邪物!”黑女问道:“刚才你老说两魔会遇到谁?” 
老人道:“须弥子,因为他也在楼上!” 
皮杜尔接声道:“那会马上打起来!” 
老人道:“他们已斗了两场,二斗一,两场都是平手!这场也许打不成了!” 
白女道:“为什么?” 
老人道:“他们双方都在追查一个小姑娘!” 
白女惊问道:“那小姑娘多大了,他们为什么追她?” 
老人道:“小姑娘只有十岁,她是盗走娲皇镜的姑娘!” 
白女道:“糟糕,她怎斗得过两魔和须弥子?” 
老人微笑道:“论武功,她似不如,但论智慧吗,哈哈,这三人却拿她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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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飞龙 第十七章 神秘的须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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