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艳潋,山色明媚的太湖,峰峦挺秀,峭壁云封,树木茂盛的南岸,景色尤为宜人。
这时天近二鼓,夜空浓云密布,远山近林,仅能隐见轮廓,阵阵凉风吹来,似乎大雨就要倾盆。
蓦然一声烈马欢嘶划空传来,接着是一阵急骤的快马疾奔声!
由于山雨欲来,时近二更,整个湖区一片幽寂,因而这声马嘶,这阵蹄声,虽然距离尚远,但听来却极清楚,显然正奔向南岸的一个港叉处!
只见昏黑的夜色中,两匹高大神骏快马,一黑一红,正沿着一条乡道,飞似的驰向一座岸边的茂盛树林前。
马上一男一女,正是一身银灰疾服和一身艳红劲装的白玉仑和“一朵红”。
白玉仑神情愉快,俊面含笑,闪闪生辉的朗目,直盯着一里地外的茂密树林,因为他将要拜见的岳母大人,就住在茂林中的一座大宅院内。
“一朵红”不但神情兴奋,而且有些激动,幸福的微笑,一直挂在她鲜红的唇角上。她胯下的红马,更是昂首竖鬃,放蹄如飞,显得特别有精神,方才那声欢嘶就是它发的。
宝马“黑子”,一直紧贴着红马飞驰,嘴里也不时发出愉快的相应低嘶。
白玉仑和“一朵红”,一路行来,早行夜宿,男的恩爱体贴,女的则蜜意柔情,两人俱都憧憬着幸福的未来和美好的远景!
“一朵红”首先深情愉快的问:“玉哥哥,你说娘看到你会怎的?”
白玉仑立即正色风趣的说:“那还用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开心嘛,当然是高兴至极!”
“一朵红”一听,不由“格格”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但却轻睇笑声叮嘱道:“你真是没羞没臊,稍时见了娘,千万可别没大没小。”
说此一顿,特地又愉快的正色道:“娘听了方才那声马嘶,一定会命‘小红’、‘小桃’她们来接你我!”
白玉仑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的问:“我前来伯母知道?”
“一朵红”立即白了他一眼,含笑嗔声道:“娘又不是未卜先知的活神仙,是我告诉了‘小红’和‘小桃’……”
白玉仑再度神色一惊,问:“你早就知道会追上我?”
“一朵红”娇靥一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我告诉‘小红’两人说,如果我找不到你,我这一辈子就不回家了……”
白玉仑听得非常感动,不由解释说:“娴妹,你怎的这么儍,我不是在路上对你说了吗?你就是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吗?”
“一朵红”却羞红着娇靥,无比幸福的说:“你心里的事不说出来,人家怎会知道?”
说话之间,距离林前已经不远。蓦见白玉仑的目光一亮,脱口急声道:“娴妹,林内有人!”
“一朵红”举目一看,林内漆黑,她什么人影也没看到,因而迟疑的说:“会是‘小红’和‘小桃’吗?”
白玉仑立即道:“不,是两个汉子,手里还提着单刀!”
说话之间,两人已飞马冲进了林内,一条笔直的林中大道,直伸到漆黑的林内深处。
红马一进树林,再度昂首一声欢嘶,声震湖林,直上夜空,余音历久不绝!
但是,马上的“一朵红”目光一亮,也看见了两个提刀狂奔的汉子,立即急声道:“玉哥哥不好,可能有人犯庄,那两个汉子不是庄上的人!”
白玉仑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急声问:“你怎的知道?”
“一朵红”立即道:“庄上的佃农和佣人,通常一律着常服,绝少有人携兵器,再说,看到我回来正该来欢迎呀!”
白玉仑深觉有理,一声吆暍,疾抖丝缰,“黑子”超越红马,直向数丈外的两个大汉冲去。
“一朵红”也怒声娇叱道:“前面的两人还不站住吗?”
两个提刀狂奔的大汉,神情惶急,频频回头,一见白玉仑飞马追来,同时嗥叫一声,分别向左右林内闪去。
“一朵红”一见,脱口娇叱,伸手打出两粒飞蝗石,挟着一声轻啸,分别向两个大汉射去。
一声轻响,同时暴起一声惨叫,闪向左侧林内的一名大汉,立即翻身栽倒。另一人则逃进了林内。
白玉仑因在马上,无法追进林内,正待飞身离马,深处已传来数声怒叱暴喝。
“一朵红”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玉哥哥不要追了!”
说话之间,纵马向前,直向深处驰去。
白玉仑刚待勒马,这时再抖缰向前飞驰。
前进约数十丈,即见前面一座黑漆门楼,里面院中的吆喝打闹声听得更真切了。
白玉仑和“一朵红”一到门前,飞身离马,直向门楼顶脊上纵去。
纵上顶脊向下一看,只见一个年约六旬的蓝衣黑裙老妇人,手提一柄寒芒闪射的宝剑,正怒容满面的瞪视看散立阶下院中的一群各色劲衣大汉。
曾在“百凤园”见过面的“小红”和“小桃”,也各提一柄精钢剑立在老妇人身后,其余人等,均是身穿普通常服的老人壮汉与妇人,他们之中,仅有少数人提着兵器。
也就在白玉仑和“一朵红”飞上门楼顶脊的同时,立在厅阶上的“小红”和“小桃”,已目光一亮,脱口欢呼道:“真的是小姐和白少侠回来了!”
站在院中的一群壮汉一听,同时一惊,纷纷回头上看,一见立在顶脊上的白玉仑和“一朵红”,不少人惊得发出啊声,而站在厅阶上的男女人众,却立时欢呼起来。
由于院中的人纷纷回身上看,“一朵红”立即看清了当前一个紫红亮缎劲衣中年人的面貌,同时脱口怒叱道:“杜霸天你好大的狗胆!”
娇叱声中,疾翻玉腕,“呛”的一声,寒光电闪,背后的宝剑已撤出鞘外,娇躯也凌空飞向了院中。
白玉仑深怕“一朵红”有失,也紧跟着向院中纵去。
也就在“一朵红”和白玉仑纵向院中的同时,厅阶上的老妇人已沉声道:“小娴,我们只惩首恶,不究附从!”
“一朵红”和白玉仑一纵落院中,散立一侧的十数壮汉立即闪向了另一端。
白玉仑这时才看清了一身紫红亮缎劲衣的杜霸天,灰发蜷须,浓眉大眼,手提九环亮银厚背大砍刀,一脸的凶煞,目光怨毒,看他的神情,对他白玉仑和“一朵红”的适时赶到,既愤怒又懊恼。
其余几人,大都是那夜在杜霸天后花园见过的武师和护院。
手提铁拐,身穿黑衣的老人站在杜霸天身左,手捉单刀的灰衣老人则站在杜霸天身右,提短戟,金枪,练子鞭,以及金瓜锤的四个中年武师则立在杜霸天的身后,其余二十几人想必都是打手。
打量间,“一朵红”已一挥手中宝剑,同时怒叱道:“我娘方才说了,我们只惩首恶,附从者不究,你们之中不愿为杜霸天卖命的尽可以自动打开宅门走……”
白玉仑一听“我娘方才说了”,知道厅上手横宝剑的老妇人即是“一朵红”的母亲,虽然大敌当前,但老丈母娘可不能不先抽空看上一眼。
举目一看,发现“小红”和“小桃”正神情愉快,小脸含笑的向阶下瞧来,而那位雍容富态的老妇人却正回头向着一个中年仆妇吩咐什么。
举目打量间,杜霸天已怒吼道:“那个敢走!”
“一朵红”立即怒叱道:“杜霸天,你自己今天是死定了,希望你不要再连累这么多人白白为你送命!”
话声甫落,黑衣提拐老人已瞋目怒声道:“我们深受老庄王知遇之恩,俱愿以死报效,我们没有那一个会跑……”
“一朵红”立即颔首恨声道:“好,那你们今天就全部都死在这儿!”
灰衣提刀老人却怒斥道:“姓俞的丫头你少卖狂,把眼睛放亮点儿,老庄主如果一声令下,我们这边数十人一起上,只怕你们都要躺下……”
“一朵红”立即冷哼一声,讥声道:“人多又有什么用,都是饭桶一个!”
手持短戟的中年武师一听,顿时大怒,沉喝一声,飞身纵出,就用手中短戟一指“一朵红”,怒叱道:“姓俞的丫头,赶快把我家老庄主的‘血珊珠’交出来……”
“一朵红”一听,也顿时大怒,正待说什麽,杜霸天已伸臂沉喝道:“慢着!”
如此一吆喝,手持短戟的中年武师立时住口不说了。
杜霸天却望着白玉仑,沉声问:“你可就是飞贼白玉仑?”
白玉仑立即淡然颔首道:“不错。不过对你的称呼,在下倒是第一次听说!”
杜覇天却怒吼道:“难道你不承认你是贼?”
白玉仑淡然一笑道:“不错,我是贼,但我偷你这个辱没祖宗,暗欺主人的无耻之贼,总比你光彩些!”
杜霸天一听,再度厉吼道:“白玉仑,你欺人太甚,杜大爷今天和你小子拼了!”
说话之间,玎玲当啷,挥动手中九环大砍刀,就要出场。
灰衣老人一见,立即沉声道:“老庄主请息怒,让卑职来收拾他!”
早已立身白玉仑和“一朵红”身后的“小桃”和“小红”一见,脱口急声道:“白少侠,请用小婢的剑。”两人说着,竟同时将手中的剑递上。
但是,厅阶上的俞老夫人也沉声道:“用老身的剑!”
剑字出口,“沙”声入鞘,右臂一扬,“飕”的一声向白玉仑掷来!
已经纵身出场,手持短戟的中年武师一见,立即大喝一声腾身跃起,挺戟就向空中的宝剑勾去。
“一朵红”看得惶声娇呼,白玉仑却早已飞身跃起,就在空中一声大喝,拳身挺背,飞起一腿。
只听“蓬”的一响,同时一声惨嗥,白玉仑在空中踢出的一脚,恰巧踢在对方的颈间下颚上。
紧接着,挺身伸臂,“啪”的一声将剑接个正着,顺势一个“云里翻身’,直落“一朵红”的身后。
那边“咚”一声大响,手持短戟的中年武师已着实跌落在地上。
厅阶上的男女仆妇等人一见,不由脱口喝了一声好!
俞老夫人则不自觉的赞声道:“好身手,不愧是我们俞家的女婿!”
“一朵红”一听,不由娇靥通红的笑了!
白玉仑却向着俞老夫人,抱剑拱揖含笑道:“多谢岳母大人的夸奖!”
如此一说,厅阶上的男女仆众再度掀起一片欢笑和高声叫好。
但是,“一朵红”却羞红着娇靥,望看白玉仑含笑叱声道:“别没大没小!”
这边一片兴奋欢笑,那边赶至手持短戟武师身边的三名打手,却回头望着杜霸天,惶声报告道:“启禀老庄主,秦武师的颈脖已断,颚骨碎裂,已经身死气绝!”
话声甫落,厅阶上的欢笑立上,双方人众中更有人惊得脱口轻啊!
俞老夫人对白玉仑身在空中的扭身一腿,居然有这么惊人的腿劲和脚力,也不由惊呆了。
神色一凛,面色大变的杜霸天却望着白玉仑,切齿恨声道:“白玉仑,你好狠的心肠……”
白玉仑淡然一笑这:“你们不是要我们都躺下吗?我们当然也不能让你们站着……”
话未说完,黑袍提拐老者已瞋目怒声道:“这话是老夫说的!”
白玉仑立即沉声道:“那你第一个出来受死!”
死字出口,疾按哑簧,“咔登”一声轻响,“呛”的一声光华大放,寒芒暴涨盈尺,俱都不敢以目直视,不少人脱口惊啊!
持拐老人却暴喝一声“好狂妄的小子,纳命来吧”,一抡手中铁拐,飞身扑向白玉仑身前,一式“泰山压顶”,照准白玉仑当头砸下。
白玉仑哂然冷笑,身形疾旋,手中光芒耀眼的宝剑也一连“咻咻”舞起数道翻滚匹练。
持拐老人一见,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撤招换式,厉嗥一声,铁拐变砸为扫,迳向白玉仑的下盘呼的一声扫去。
白玉仑足尖一点,身形腾空而起,迳向持拐老人的身后落去。
持拐老人一见,顿时大喜,再度一声厉嗥,猛然一个回身,手中数十斤重的铁拐,也呼的一声扫向了身后。
俞老夫人和厅阶上的男女仆众一见,俱都大惊失色,有的脱口惊啊,有的大喊“不好”,就是站在“一朵红”身后的“小红”和“小桃”,也吓得脱口发出了尖叫!
杜霸天等人当然看得目光一亮,面现惊喜,断定黑袍老人这一拐必定击中白玉仑无疑!
岂知,飘身下落的白玉仑,突然大喝一声,双臂一振,两腿一拳一伸,身形又猛的向后凌空倒纵回去,手中宝剑一式“划地为界”,向下一划,立即暴起一声刺耳惊心,直上夜空的凄厉惨嗥!
只见白玉仑探手下划的宝剑,不偏不斜正由黑袍老人的面门中央和胸间划过。宝剑过处,鲜血如喷泉般激射出来。白玉仑轻飘飘的落回了原地,而黑袍老人也“咯”的一声栽倒地上。
杜霸天儍了,俞老夫人等人也看得神情一呆!
因为,由俞老夫人掷剑,持戟武师截击,白玉仑飞腿踢死秦武师,以及现在的剑划黑袍老人,可说是几句话的工夫,而方才还蛮横神气的两个活人,这时却血流五步,断了呼吸。
也就在全场一静的同一刹那,横剑哂笑的白玉仑已望着灰衣提刀老人,淡然道:“你阁下不是要代杜霸天收拾我吗?”
灰衣提刀老人的一张猴睑,如纸苍白,豆大的汗珠已顺着他满脸的绉纹流下来。这时见问,不由冷冷一笑道:“仗利刃,施险招,算不得什么真本事……”
白玉仑一听,立即正色道:“好,在下也换一把刀!”
话一出口,“一朵红”的花容立变,不由脱口惶声道:“玉哥哥……”
话刚开口,杜霸天已望着身后的一个壮汉打手,沉声吩咐道:“把你的刀给他!”
那个大汉一听,神情更显紧张,惶声应了一个是,赶紧将手中的刀捧送至白玉仑面前。
白玉仑早已将剑交给了身后的“小红”,这时将大汉的单刀接在手中,并道了一声“多谢”,这才将刀掂了掂,并挥动了两下。
因为他在“倒马壑”用廖天丰的断剑大战“赛灵猴”时,因为一时疏忽,差一点没有送了命,是以,这一次他格外谨慎了些!
灰衣老人在单刀功夫上,浸淫数十年,行走东南武林一带,也可说鲜逢敌手,这时一见白玉仑挥动单刀的拙笨手法,不由冷冷笑了,同时沉声道:“白玉仑,你实在傲的太天真了,只怕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小子的忌辰……”
白玉仑将刀一横道:“这话正该由在下来说……”
灰衣老人一听,顿时大怒,双目一瞪,震耳一声大喝道:“小子纳命来吧!”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单刀,一招“力劈华山”照准白玉仑的面门“霍”的一声剁下。
白玉仑深怕灰衣老人不敢出场,故而换刀诱他动手,这时一见对方神情如狂,飞身扑来,突然卓立横刀以待。
飞扑出刀的灰衣老人一看,悚然大吃一惊,知道白玉仑在刀法上也有极高的造诣,难怪他身上从来不携带兵器。虽知中计,但悔之已晚!
是以,心头一横,立即点足斜走,手中刀急忙撤招换式,再度大喝一声,单刀变劈为扫,快如电光石火般,“霍”的一声又扫向了白玉仑的胁腰。
白玉仑气定凝神,一直卓立横刀,直到灰衣老人的刀势用完,这才闪电侧身,跨步前进,手中刀下垂一推“铮”的一声格在灰衣老人的刀尾护手上,立时溅起无数火花!
灰衣老人一声闷哼,顿时眦牙裂嘴,双肩一晃,上身后仰,蹬蹬向后退了两步。
白玉仑这时才大喝一声,反手挑刀,寒光一闪,刀尖已到了灰衣老人的脖颈间。
也就在白玉仑大喝一声,单刀上挑的同时,立在厅阶上的俞老夫人已沉喝道:“不要杀他!”
白玉仑一听,立即刀尖一斜,“沙”声轻响,灰衣老人头下的一蓬灰花胡须,已应声被扫下一半来。
灰衣老人只觉得寒光一闪,冷焰已经罩面,大吃一惊,厉嗥一声,仰面后倒,“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接着就地一连两个翻滚,挺身跃起,顿时惊得面色如纸,瞪着一双小眼急喘不止,他完全吓儍了。
白玉仑却依然神色自若,俊面含笑,卓立横刀站在原地。
杜霸天也完全看儍了,尤其白玉仑斩向灰衣老人颈间的一刀,他杜霸天出招相救都已来不及,而俞老夫人的一声喝阻,白玉仑居然仍能撤刀变式,仅削掉了灰衣老人的一蓬胡子,白玉仑的刀法之高超,不但远超过他杜霸天,而且已到了收发由心,动在念先的境界!
其他几名武师和二十几名打手,更是个个面色大变,俱都目瞪口呆。
但是,俞老夫人却继续沉声道:“杜霸天,你们可以走了!”
杜霸天急定惊魂,本能的“哦?”了一声,立即以惊疑的目光看向厅阶上的俞老夫人,显然,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是否听真切了!
“一朵红”却望着俞老夫人,一跺小蛮靴,不依道:“娘!……”
俞老夫人却沉声道:“娘说了算!”
说罢,立即又望看杜霸天,沉声道:“杜霸天,你们可以走了!”
杜霸天一听,再不迟疑,赶紧抱拳躬身应了个是。
其余人等那敢怠慢,纷纷急忙躬身行礼。
俞老夫人却继续说:“杜霸天,你很儍,你没有你妻子‘双飞绫’聪明,她不但刀法比你精,‘绫袖飞香’也算一绝,她为什么不来?你自己想一想好了。快去吧!”
杜霸天这时才满面羞愧的深躬应了声是。其余人等,早已抬起两具尸体,自动开了宅门,惶惶奔了出去。
“一朵红”却急步奔上台阶,执着俞老夫人,不解的嗔声问:“娘,您老人家为什么要放他们走嘛!”
俞老夫人则愉快的笑对爱女说:“娘马上就要为你和玉仑办喜事了,总得图个吉利呀!”
如此一说,“一朵红”不但娇靥红了,也含着羞笑没话说了。
阶下的白玉仑早已将刀交给了“小桃”,就在阶下恭谨朗声道:“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白玉仑大礼参拜!”
说话之间,深揖躬身,接着双膝跪了下去,立即叩了三叩。
俞老夫人神色一惊,急忙下看,一见白玉仑向她行大礼,不由高兴的呵呵笑了,同时连声笑着说:“贤婿免礼!贤婿免礼!”
说着,又急忙望着阶下掩口而笑的“小红”和“小桃”,急忙挥手吩咐道:“小红、小桃,快代我把姑爷扶起来,哈哈……”
“一朵红”见娘一直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当然更高兴,因而也羞红着娇靥,笑着说:“娘,他是该拜的嘛!”
俞老夫人却急忙用肘碰了一下爱女,同时含笑悄声道:“哪能不客气一下。”
“一朵红”一听,也神密的掩口笑了,似乎母女俩合力对付儍女婿似的。
立在厅阶上的男女老少和仆众,更是欢笑之声,一直未歇,俱都望着白玉仑,交头接耳,窃窃私议,显然在评头论足。
白玉仑则双手捧着俞老夫人掷给他的剑,登阶直到俞老夫人的面前,才欠身恭声道:“多谢岳母大人及时掷剑……”
话刚开口,俞老夫人已伸手按剑,同时亲切慈详的笑着说:“孩子,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这柄剑是你岳父生前仗以成名的宝刃‘飞霜剑’,因为你娴妹的武功还稍欠火候,我不敢交给她使用,现在这把剑就由你终身佩带了!”
白玉仑一直梦想着有一柄名剑佩在身上,这时一听,十分感动,立即跪了下去,同时恭声道:“多谢岳母恩赐名剑,玉儿今后当以此剑行道江湖,济弱扶危,铲奸除恶,方不负岳母之期望,并慰岳父大人之英灵于泉下!”
俞老夫人听罢,也十分感动,急忙伸手将白玉仑扶起,并连声赞好道:“咱们家男丁不旺,今后这个家就靠你和娴儿两个人支撑了!”
白玉仑赶紧恭声应是,“一朵红”立即将“飞霜剑”为白玉仑佩上。
男女老少及仆众,一直不停的鼓掌喝好!
俞老夫人一俟“一朵红”为白玉仑将剑佩好,立即回头望着围立身后的男女老少,笑声道:“大家请到穿厅上坐,到穿厅上再为你们介绍新姑爷!”
男女老少人众一听,又是一阵欢呼!
“一朵红”最为高兴,她先深情含笑的看了一眼白玉仑,再看阶下院中,杜霸天等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四名家丁正在那里冲洗血渍!
这时整座宅院俱已燃亮了灯,后院也不时传来欢笑之声!
一行人众,进入中院,即见灯火通明的穿厅上早已摆好了数桌酒席。
白玉仑一看,知道方才俞老夫人对那个中年妇人吩咐的,就是要她前来准备酒筵,也足证由于他和“一朵红”的及时赶回,俞老夫人业已断定杜霸天等人绝对讨不了好去。
进入穿厅,俞老夫人又一一为白玉仑介绍;这个是三叔公,那个是二舅爷、七姑、刘嫂、李大娘等等……。
白玉仑那有心思记这些,只是俊面含笑,拱手如仪,照样的尊称一声什么爷,什么叔!
介绍完毕,立即入席。白玉仑是新姑老爷,立即成了大家敬酒的对象,你一杯,他一杯,还要同敬一杯,一席酒筵完毕,业已三更过后,而白玉仑也有了相当程度的醉意。
送走了那些叔公姑嫂二大爷,俞老夫人才命“一朵红”陪伴着,由两名仆妇提灯在前引导,迳送白玉仑去花园书房安歇。
白玉仑的酒的确喝了不少,他的脚下走在光滑的石板地上,就像踏在棉絮上一样,所幸有明丽艳美的未婚娇妻在侧照顾着,使他不但感到快慰幸福,也有一份踏实安全感觉。
穿过内宅,即是花园,不但有阵阵凉风拂面,且有湖浪拍岸的水声传来。
白玉仑精神一振,立即游目察看,只见园中鲜花盛开,小亭、荷池、竹桥,占地虽然不算太大,看来极为清静优雅。
“一朵红”一看,立即亲切的介绍道:“这片花园已经伸入湖中一百五十多丈了,园的后门即是湖边。玉哥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对这些事,白玉仑向来不违拗“一朵红”的意思的,因而立即正色道:“好呀!让湖风吹一吹,我的酒也许醒的快一些!”
两人说话间,两个在前提灯引导的仆妇也迳向花园的后门前走去。
到达花园后门前,其中一个仆妇立即将门拉开了。
后园门一开,白玉仑的目光顿时一亮,啊了一声也呆了。
因为,就在门外数丈处的小码头上,赫然泊着一艘灯火明亮的楼船画舫!
画舫虽然不算广大,但建造精致,红舱绿顶,广窗竹帘,里面漆椅亮桌,均能隐约可见。船尾既没有舵手,两舷也未见有人操桨,舱厅内也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白玉仑一看,不由惊异的望着“一朵红”问:“我们?……我们还要游湖?”
“一朵红”神密的一笑道:“随你!只要你喜欢!”
白玉仑却认真的说:“今夜太晚了吧?”
“一朵红”立即亲切的说:“那就到船上看看!”
说话之间,已到了小码头上,两个提灯仆妇立即退向两边。
白玉仑一看,发现一对桐油髹漆的搭板,由码头直搭在船舷上。是以,他也未加思索,举步就待踏上搭板。
但是,就在他举步抬腿的同一刹那,“一朵红”已急忙伸手将他的左臂扶住。
白玉仑一看,顿时楞了,他抬起来的左脚也几乎忘了踏在搭板上。转首一看,只见“一朵红”娇靥绯红,樱口含笑,半垂着螓首望着他的脚,表情充满了刁钻、神密和得意色彩。
继而一想,白玉仑恍然大悟,不由快意的哈哈一笑,任由“一朵红”扶着他走上了画舫楼船。
一登上船舷,“小桃”和“小红”才由舱厅内奔出来,同时含笑万福,恭声道:“欢迎新姑老爷和小姐!”
白玉仑一看,也恍然笑声道:“难怪席上一直没看到你们这两个鬼灵精,原来你们跑到这儿来布置楼船了……”
“小红”则刁钻的笑着说:“听说您今夜喝了不少酒,真怕您酩酊大醉不能来了呢!”
“一朵红”立即娇笑道:“那恐怕不能用‘扶’,而要用抱的了!”
如此一说,四人俱都愉快的哈哈笑了!
白玉仑却欢笑愉快的轻吟道:“桃花红绽碧桥边,杨柳丝丝拂绿烟,记得少年曾取醉,玉人扶上画楼船;……哈哈……娴妹,你实在是个有心人……。”
“一朵红”却羞红着娇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为了完成你的宿愿,当然应该在小妹还是‘玉人儿’之前让你如愿实现呀!”
白玉仑一听,更加高兴的笑着说:“娴妹,真没想到我随便即兴说的一句话,你竟把它当真了……”
岂知,“一朵红”竟含笑认真的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牢牢的记在心里,当然也包括你要爱我一辈子,即使我不能为你生儿子,你也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
白玉仑听得心头一震,但却毫不迟疑的正色忍笑道:“那是当然喽!我有了你这么一位绮丽绝色的美娘子,我愿意天天呆在这艘楼船上,永远不离开你一步,再也不历身江湖了!”
“一朵红”听了当然高兴的心花怒放,立即情不自禁的抱住白玉仑的肩头,“唔”了一声,羞笑道:“这时说的好,不出三天你就厌了!”
白玉仑一听,立即举起手来正色道:“我现在马上向老天爷表白……”
话刚出口,“一朵红’已急忙将他的手臂拉下来,同时深情轻睇,娇笑道:“好啦!当心别人看到!”
白玉仑却毫不迟疑的正色道:“怕什么?我们已经向娘磕过头了,就是现在……”
在字方自出口,“一朵红”的娇靥突然红达耳后,一只温馨纤细的玉手已捂在他的朱唇上,同时含笑嗔声道:“不要胡说。你真不知害臊!”
白玉仑一听,只得回头去看“小桃”和“小红”。一看之下,这两个鬼丫头也在那儿低头含笑,小脸通红,两手捏着衣角不停的搓弄,一付娇不胜羞的样子。
打量间,“一朵红”已一拥白玉仑,同时愉快的说:“快进去吧!我已让小红小桃为你煮好了莲子羹醒酒……”
“小红”和“小桃”一听谈到她们的名字,这才悚然一惊,急忙抬头,一个在前侧引导,一个迳由船舷走向舱后。
白玉仑和“一朵红”,两人相拥着走进了舱厅,而在前引导的“小红”却身形不停,迳向后舱房内走去。
一进后舱房,不禁有些迷惑的白玉仑,目光倏然一亮,因为房内红床纱帐,被绣鸳鸯,艳红的香瓜罩灯明亮,远有一圈九支红烛木筲燃上。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顿时楞了,他不由惊异的望着“一朵红”,迷惑的问:“娴妹!这?……这该不会……”
话未说完,娇靥通红的“一朵红”已悄悄拧了他一下,同时轻睇嗔声道:“你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白玉仑被拧得一裂嘴,顿时不服气的诋:“难道这不是咱们俩的……”
“洞房”两字尚未出口,“小桃”已用亮漆托盘端了两个精磁盖碗莲子羹来。
“一朵红”一见,立即深情含笑道:“你喝醉了,快喝碗莲子羹吧!”
说着,硬把白玉仑按坐在嵌玉圆桌旁的精磁鼓凳上。
白玉仑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但却不得不故意风趣的正色道:“在我们家乡的风俗是燃九支红烛,就表示新娘子要生九个孩子……”
话未说完,“一朵红”再也忍不住“噗哧”笑了,同时一个字一个字的笑着说:“你虽然有那个愿望,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如此一说,四人再度愉快的哈哈笑了。
“小红”和“小桃”分别在白玉仑和“一朵红”面前将莲子羹摆好,跟着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朵红”为白玉仑掀开了碗盖,先让檀郎暍了两口莲子羹,这才在怀里将那颗桃核大小的“九孔血珊珠”取出来。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动,立即一指“九孔血珊珠”,惊异的问:“你特的引我来研看这个……”
“一朵红”立即正色含笑道:“不错,我这是一举三得,一方面扶你上船,一方面送你来这儿安歇,一方面研看“血珊珠”……”
白玉仑立即似有所悟的说:“研看‘九孔血珊珠’时,一定要燃起九支红烛吗?”
“一朵红”颔首道:“不错,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三更以后,而且最好先喝足了酒……”
白玉仑惊异的“噢”了一声问:“竟有这等事?这话可是岳父老人家当年告诉你的?”
“一朵红”立即道:“是的,可是他老人家也曾喝了些酒,选在三更以后,燃上了九支红烛研读过,也只能在一两个孔里看到三五个剑式和一部份轻功秘诀什么的……”
白玉仑天生异秉,悟性绝高,一听“一朵红”的述说,口光倏然一亮,脱口急声道:“娴妹,快让‘小红’‘小桃’拿酒来!”
“一朵红”听得神色一惊问:“你是说……”
白玉仑急忙道:“点燃九支红烛可能只是增强亮度,真正的关键却在酒上……”
“一朵红”耽心白玉仑喝醉了影响他的身体,因而忧急的说:“可是你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啊!”
白玉仑却感动的一笑道:“你放心,我一滴也不会再喝了!”
“一朵红”一听,只得提高声音,招呼道:“小红,拿酒来!”
话声甫落,舱外已传来“小红”的回应声。随着脚步声响,接着人影一闪,“小红”已捧着一个高腰银壶走进来!
“一朵红”一面接过酒壶,一面吩咐道:“把九支烛都燃上!”
“小红”恭声应了个是,“嚓”的一声打着了火种,依序燃着了九支红烛,舱房内顿时光明大放,就是“一朵红”手中拿着的“九孔血珊珠”,光华也突然增强了数倍。
“一朵红”一俟“小红”退出去,立即将“血珊珠”交给白玉仑,并将酒壶放在桌上。
白玉仑双手捧珠,并凑近九支红烛坐好,立即望着“一朵红”叮嘱道:“娴妹,你就站在这儿为我护法,万一有什么动静,你一人尽量应付,非万不得已不要招呼我!”
“一朵红”一听,立即凝重的应了声是。因为地处湖中,身在船上,突发事件不是没有可能。
只见白玉仑先喝了少许酒含在口内,立即闭目调息,祛虑凝神,徐徐将功力引至双目和两掌上。
“一朵红”站在桌侧,发现捧在白玉仑手中的“九孔血珊珠”,光华逐渐刺眼,体积愈胀愈大,渐渐她被迫的不得不眯起眼睛退到舱门外。
“血珊珠”胀得已经像鸭卵了,但是,闭目运功的白玉仑,却轻轻的张开了口,徐徐将口中的酒气吹向双手中的“血珊珠”。
“一朵红”一看,惊得险些“哇”的一声叫出来,因为捧在白玉仑手中的“九孔血珊珠”,就像气吹的皮球,眼看着又涨大了一倍,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那么大。
但是,“血珊珠”的光华却逐渐变淡,最后,终于像一个晶莹透明,毫不刺眼的红球。
这时,才见白玉仑如电的星目突然睁开来,立即注视着球上的一个孔。
片刻工夫,白玉仑徐徐转动球体,又看向另一个孔,直到他看完了第三个孔,才缓缓收了功力,闭上了眼睛,那颗晶莹透明的红球也渐渐缩成原来的“血珊珠”。
“一朵红”见白玉仑俊面苍白,额角渗汗,知道他消耗了大量真力,立在门外更加谨慎注意!
足足半个时辰,白玉仑才含笑睁开了眼睛。
“一朵红”一见,立即奔了过去,同时欢声道:“玉哥哥,你成功了!”
白玉仑也兴奋的一面拉住了“一朵红”的手,一面愉快的说:“我仍然觉得很疲倦,今后我们每天只能研读一个孔里的武功……”
“一朵红”也索性偎进白王仑的怀里,兴奋的问:“玉哥哥,你都是研读了些什么武学。”
白玉仑一手揽着“一朵红”的纤腰,一面笑着说:“我读的三篇都是掌法!”
“一朵红”不由吃惊的问:“没有轻功和剑法?”
白玉仑立即正色道:“当然有,只是在其他的六个孔内,也许明天我们会有更惊人的发现!”
“一朵红”立即兴奋的要求道:“你学会了可要传给小妹我哟!”
白玉仑失声一笑,立即正色道:“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亲密的人,我能不传给你吗?”
“一朵红”一听,非常感动,因为她知道白玉仑是个孤儿,他说的话绝不是只让她高兴的甜言蜜语。是以,她自动的将两片鲜红炙熟的樱唇印在白玉仑的俊面上,同时温柔的轻声道:“玉哥哥,我会好好的服侍你一辈子!”
白玉仑的有力双臂,也紧紧的将“一朵红”的娇躯搂进了怀里!
湖风吹来了清新凉意,也送来了沿岸农家的鸡啼,天就要亮了!
白玉仑和“一朵红”一连几天都没下船。俞老夫人知道两人在研练武功,因而也没到船上来打扰他们。
但是,整个俞宅上下,却正忙着整理房舍,粉刷门窗,而俞老夫人更是亲自为爱女增购嫁粧,布置新房。
也就在全宅上下,工作忙碌,到处充满了一片喜气之际,“李家渡”突然传来了惊人的消息。
俞老夫人接报后,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急急忙忙穿过花园,直向小码头上走来。
“小红”正站在舱厅外的船面上,一见俞老夫人神色凝重的急急走出花园后门来,心知有异,急忙面向舱厅内恭声道:“姑爷!小姐!老夫人来了!”
话声甫落,白玉仑和“一朵红”已闻声愉快的走了出来。
也就在两人走出舱厅的同时,俞老夫人也沿着搭板走上船来。
白玉仑和“一朵红”一看俞老夫人脸上的忧急神色,两人脸上的欢笑也立时消失了,同时恭声呼了声“娘”,并请老夫人舱厅内坐。
俞老夫人走进舱厅,“小红”和“小桃”立即向前见礼,并奉上香茶。
白玉仑和“一朵红”一俟老夫人落座,同时恭声问:“娘,外面可是发生了事情?”
俞老夫人见问,这才凝重的说:“离我们这儿百多里地的‘李家渡’传来了消息,当年李老英雄的家里,前些日子突然接到了一张帖子,讲明要在这个月的十五日这一天去他家里偷盗他家的传家玉佩……”
白玉仑和“一朵红”一听,不由惊异的对看一眼,同时“噢”了一声,“一朵红”道:“这是飞贼‘赛灵猴’自立的狂傲手法呀!”
俞老夫人却哼了一声道:“赛灵猴不是被你玉哥哥亲手除掉了吗?”
“一朵红”立即正色道:“是呀!就把他刺杀在大巴山的‘倒马壑’口上。这又是谁故弄的玄虚和恶作剧呢?”
俞老夫人却再度哼了一声道:“就是你玉哥哥和你!”
如此一说,白玉仑和“一朵红”神色一惊,同时惊啊,不由齐声惊异的问:“娘,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俞老夫人不由有些生气的说:“这还用问,当然是你们两人的仇家呀!”
白玉仑却迷惑的说:“玉儿行道江湖这几年,的确树了不少强敌,要说娴妹她……”
话未说完,俞老夫人已正色道:“可是帖子上的下款署名却是‘白玉仑’和‘一朵红’!”
白玉仑和“一朵红”一听,心中虽然吃了一惊,但都直觉肯定的说:“那一定是飞贼‘赛灵猴’的什么人想藉机报仇,要不就是杜霸天……”
一提到杜霸天,老夫人立即不以为然的说:“杜霸天早已吓破了胆,倒是飞贼‘赛灵猴’的师门或亲友有意破坏你们两人在江湖上的名誉,或是藉机引你们现身报仇。”
“一朵红”立即正色愤声道:“娘说的没错,一定是他们那帮子人干的好事!”
略微沉吟的白玉仑却关切的问:“这件消息是什么时候才传到此地的?”
俞老夫人道:“据说这件消息早在两三天前已经传遍了沿岸各村镇了,只是咱们前去办事的人今天才听到罢了!”
白玉仑继续关切的问:“李老英雄家可有什么防范方法?”
俞老夫人黯然道:“李老英雄去世多年,只有他的女儿李丽梅支持着那个世家,现在遇到了这种事,只有飞帖请求亲友世交和联谊们仗义伸援,前往助拳了……”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娘,岳父老人家生前可与那位李老英雄相识?”
俞老夫人有些迟疑的说:“也许会过面,并无深交,我也从来没去过李家……”
话未说完,白玉仑已兴奋的说:“有了,娘,玉儿就以世谊俞家的长子前去李家助拳……”
话未说完,老夫人已忍笑沉声道:“胡说,附近人家那一个不知道我只生了你娴妹一个女儿!”
白玉仑立即正色道:“附近的人家都知道,百里外的李家未必知道,再说,距离十五日仅剩了三天了,待等他们打听清楚,玉儿也生擒活捉了冒充玉儿和娴妹的男女歹徒了!”
“一朵红”一听,立即赞同的说:“玉哥哥说的对,我也去,我们俩就说是俞家兄妹……”
俞老夫人一听,立即反对说:“不行,去两个人更易露出破绽,遇事也难应付,要去就让你玉哥哥一个人去好了!”
“一朵红”一听,不由高嘟着小嘴不依道:“娘!”
但是,老夫人却断然道:“不行,这种事只能一个人去,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露出马脚的机会,何况对方是冒充你们两人,你又是一身红衣……”
“一朵红”急忙得意的说:“孩儿可换一身紫衣服前去呀?”
俞老夫人一听,依旧断然道:“不行,换一身紫衣服也不准去!”
“一朵红”小嘴一嘟,只得微红着娇靥委屈的说:“可是,娴儿和玉哥哥早巳说好了嘛,今后两人不管作什么都在一起,谁也不离开谁一步嘛!”
俞老夫人一听,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那只能表示你们两人两心相系,永结一起,并不是指你们两人的身体。所谓男儿志在四方,你难道整天缠着你玉哥哥腻在你身边,一直把他的雄心壮志消磨光?”
“一朵红”见自己一句话,竟惹出老娘的一套大道理来,只得正色道:“就是玉哥哥一个人去,至少在外面也须有个人相应支援呀?”
白玉仑知道“一朵红”倔强任性惯了,去了很可能意气用事,因而急忙道:“我想,我一个人去足可应付了!”
“一朵红”见娘和玉哥哥都不赞成她去,只得改变话题问:“你要不要换套别种颜色的衣服?”
白玉仑立即道:“不用了,有岳父老人家的佩剑足够了!”
俞老夫人一听,立即望着舱所外的“小桃”,吩咐道:“小桃,快叫他们为姑爷备马!”
“小桃”恭声应了个是,转身下舱,迳向花园后门急步奔去。
白玉仑和“一朵红”母女,又仔细研判了一阵对方冒名下帖的居心和动机,以及他白玉仑到达李家后的步骤和计划,直到三人俱都满意之后,才起身离船,迳向前宅走去。
到达前宅门口,宝马“黑子”早巳备好拉在一个家丁手里,“小桃”也站在门楼下等侯。
“黑子”一见白玉仑和“一朵红”,立即马目闪光,精神抖擞,昂首发出一声悠长欢嘶。
白玉仑也急忙回身向着俞老夫人和“一朵红”,拱手恭声道:“娘和娴妹请留步,玉儿这就去了。”
“一朵红”默然不语,当然依依不舍,一双明亮大眼睛都有些红了。
俞老夫人却郑重的叮咛道:“计划虽然周详,但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尤其意想不到的偶发事件,防不胜防,你可要格外小心,力持镇定……”
白玉仑听罢,赶紧恭声应了个是。
俞老夫人愉快的一挥手这:“好了,这样我和你娴妹也就放心了。快上马吧!”
白玉仑再度恭声应了个是,这才由家丁手里将“黑子”接过来,立即认镫上马,再向俞老夫人和“一朵红”拱手说了声“请回吧”。
但是“一朵红”却忍不住幽幽的说:“玉哥哥,别忘了娘和小妹都在家里惦记着你!”
白玉仑立即道:“娴妹放心,我会时时刻刻想到娘和你挂念着我!”
说罢拨马,再度挥了个“珍重”手势,才一抖丝缰,“黑子”放蹄如飞,沿着林内笔直庄道,直向正南驰去。
俞老夫人见女儿的眼圈都红了,不由又心疼又有气的含笑低声道:“你这孩子也太小家子气了,你这么不放心他,不怕他笑话你吗?”
“一朵红”却不禁忧虑的说:“我真躭心那位李丽梅姑娘!”
俞老夫人一听,不由失声笑了,同时宽慰的说:“你这儍丫头,李老英雄去世时已经七十多岁了,他的女儿李姑娘,现在至少也四十出头了,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一朵红”一听,娇靥顿时红了,心中一畅,不由兴奋的说:“真的?娘!”
俞老夫人却笑着说:“娘为什么要骗你!”
“一朵红”听罢,宽心大放,不由举目看向庄林的尽头,白玉仑的马影早巳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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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仑 第 六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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