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间,李凤娇和毛凤娃早巳上了船。
船舱里除了两把破竹椅,就是—张破竹凳,连张放壶放碗的小桌子都没有。
李凤娇一上船就捡了—张较好的竹椅坐下来,同时向着毛凤娃,—指另一张竹椅道:
“坐下来好好歇一会儿,今天真累坏了。”
毛凤娃自知扮演的角色是丫头,哪能坐在竹椅上,因而道:“我就坐在凳子上好了。”
就在她坐在竹凳上的同时,人影一闪,“九头枭”已飞身纵了上来;乇凤娃本来应该站起来,但想到他是—掌击毙了师叔的血海仇人,恨不得趁势就给他一‘透心神针’,哪里还会站起来。
因而强耐着心中怒火,仅欠了欠身。
岂知,纵进舱来的“九头枭”一见毛凤娃坐在竹凳上,立即似尊长关爱的口吻,亲切地正色道:“你中的毒虽然治好了,但身体一定仍很虚弱,坐在椅子上会舒服些,快过去坐。”
李凤娇一看,心中着实吃了—惊!她断定“九头枭”可能对毛凤娃的来历底细已有所怀疑,至少已看出她救治毛凤娃的动机别具用心。
心中虽然吃惊忧虑,但仍镇定自然的望着毛凤娃道:“老爷子关爱你,你就到椅子上坐好了。”
大感意外,不知“九头枭”又要耍什么毒计花招的毛凤娃、只得站起来坐在竹椅上。
她心中急切的在想,要不要把“九头枭”曾在香吉县大牢中伪装囚犯,而她毛凤娃曾不止一次前去牢内探望师父或传递信息,以及“九头枭”很可能见过她的事告诉给李凤娇知道呢?她思量的结果和决定是不。
她要利用现在三方面的微妙情势,来造成李凤娇和“九头枭”的仇恨加深,终至势不两立。
第一,李凤娇已知道她毛凤娃曾去拨动过师叔“穿云雕”的尸体而中毒,当然是与铁牛有渊源的人.也就是“穿云雕”或‘奇幻剑’的门人或弟子。
但是,她却不知道“九头枭”曾伪装囚犯潜伏在牢内,很可能认得她毛凤娃的事。
第二,“九头枭”已认出了她毛凤娃就是前去大牢的那个绿衣少女,但他没有向李凤娇点破,必然另有他的诡计。
当然,他也断定李凤娇不会知道他这项秘密。
但是,他“九头枭”对她毛凤娃早在香吉县大牢外就发现了他而一直跟踪他的事,他也同样的一直蒙在鼓里。
第三,她毛凤娃既明白李凤娇知道了她的底细,也知道“九头枭”已清楚了她的来历。
而她毛凤娃职不向李凤娇点破前因,也装得完全不认识‘老狐狸’。
现在她已看出来,李凤娇和“九头枭”都有利用她毛凤娃为他们效力卖命办事情的用心和目的,至于要她毛凤娃作什么,现在还无法看出端倪。
她现在已亲身体验而且已经得到,李凤娇是施之以恩,动之以情,也可以说是以自己的性命安危来换权她毛凤娃的感情和知心。
首先,她已给了她毛凤娃一粒完全解余尸毒的草药丸,因为她现在一直内力充沛真气畅通无阻。
其次,她竟把她师门不传的绝毒霸道暗器‘无声无影神心针’传授给了她毛凤娃,接着又指点了师父‘奇幻剑’传给她毛凤娃的救命三绝招剑法。
第三,她曾明目有些湿泣的以手抚在她毛风娃的肩头上,黯然郑重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便是生死与共的好姊妹了……”
由以上三点,毛凤娃对她自己的判断已坚信不移,至少到目前为止。
至于“九头枭”从他发现她毛凤娃中毒倒在钟鼓镇外田里起,他从来没说过一句赞成的话。
而且,总是厌恶不耐,对李凤娇也不愿因此假以辞色。
如今,瞬间前在船下时尚看了她毛凤娃一脸的不耐,这时却突然表现的爱护关切起来,这不能不令她毛凤娃提高警惕,大感意外。
船身徐徐移动,业已离开了河岸。
坐在毛凤娃椅侧竹凳上的“九头枭”突然望着她,郑重的道:“这次你捡回了一条小命真得要多亏小姐的诊断正确,药有奇效……”
话末说完,就在毛凤娃恭声应是声中,李凤娇已有些讽讥地道:“身着劲衣背宝剑,却叫丫头称呼小姐,可笑不可笑?”
岂知,“九头枭”并不生气,反而呵呵一笑道:“称呼姑娘也好。其实,你们两人穿一式一样的衣服,长得都是一般艳美一般娇,走在镇街市道上,没有谁会说你们是姑娘和丫头的,人家一定说人你们是一对姊妹花……”
毛凤娃听得心间猛的一震,不自觉地急声道:“不不,小婢哪里有姑娘生得艳丽娇美,小婢……”
岂知,“九头枭”竟正色道:“不不,我老人家今年九十多岁了,跑遍了大江南北,见过的小姑娘何止千万个,你比凤娇略显标致些……”
毛凤娃听得又惊又气,恨不得马上抽出腰间的小匕首刺在他的心窝上。
因为,她已清楚地看出来,“九头枭”在利用女孩子最敏感的问题上来施展挑拨离间计了。
她心中一气,正待驳斥,岂知对面的李凤娇竟自然大方地笑着道:“毛毛,我没有说错吧!连老爷子都说你长得比我标致比我娇呢。”
说话之间,并暗自向她递了个眼神。
毛凤娃知道李凤娇已看透了“九头枭”的离间计,因而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九头枭”何尝不知道在这一招上失攻了,立即将目光转移到毛凤娃五个仍有些泛青的右手五指上,惊异地问:“你这是中的什么毒,这么厉害?这五个手指头会不会因此废了?”
毛凤娃看到自己右手握着树枝戮挑师叔尸水的五指,直到现仍泛青泛黄,也着实吃了—
惊!回想当时,如果用较短的树枝而又蹲下身去翻动师叔的衣物,只怕自己的小命早巳不保了。
心中虽然惊悸震骇,但表面上仍自斜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中毒晕倒,直到姑娘将我救活了,才知道是手碰到了‘三寸蛇’……”
说着,并将手背上李凤娇刺的四个小针孔给“九头枭”察看。
李凤娇深知“九头枭”久历江湖,阅历渊博,怕他仔细察看出破绽来,因而灵智一动,故意望着船夫,怒声伺:“船家,怎么搞的?你不向着对岸划,怎的顺流而下?”
船尾的船夫神色一惊,正待说什么,“九头枭”已解释道:“是我叫他直开‘瑞湘县’的。”
李凤娇立即不高兴的问:“为什么要直开瑞湘县?我们今夜飞驰一夜……”
“九头枭”立即道:“傻丫头,毛毛的身体还没复原,赶不了多少里就得宿店……”
李凤娇本待说毛凤娃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但她的樱唇牵动了两下,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九头枭”则继续说:“如今我们走水路虽然看起来远,但在明天中午就可赶到瑞湘县城,正好截在那傻小子的前头。”
毛凤娃一听“傻小子”,知道“九头枭”指的是铁牛,心中又惊又喜又焦急。
惊的是他们追上了铁牛,不知怎样来对付他?喜的是她毛凤娃又可看到心中—直惦念的铁牛哥了。
焦急的是自己的娇美面庞不知是否已恢复了以前那般的白嫩俏丽模样?由于她想着心事,她似乎没听到李凤娇发表反对意见,也没听到“九头枭”再说什么。
大凌河的水流湍急,小蓬船就像一匹脱缰的烈马奔驰在平原上。
不到五十岁的船夫,身体强壮,他在船尾稳稳的把着舵,在如此湍急的水流上急速直下,看来操作自如,一望而知是久跑这一条水路的行家。
吃食饮水是船家奉命准备好的,谁饿了,谁就拿来自己吃,反正都是软饼卤菜、绵壶的热茶水。
李凤娇和“九头枭”都会自动地将软饼卷好卤肉交给毛凤娃,但是,她都摇摇头说不饿而拒绝了。
因为,她正在想,如何在到达瑞湘县城的大码头前,用‘透心神针’杀了“九头枭”和李凤娇。
虽然“九头枭”才是真正一掌击毙师叔的元凶仇人,但李凤娇用消尸丸毁掉了师叔的灵体,也不能放过她。
毛凤娃觉得船走水路,正是下手的大好机会。
因而,她决定天一完全黑下来就下手。
那时,“九头枭”和李凤娇都将死在‘透心神针’之下。
然后把他们的尸体丢进大凌河里,依然命船家将她送到端湘县城的大码头,进城去找铁牛哥。
毛凤娃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铁牛哥了,而且半个铜钱又在她自己的身上,心里有着无比的高兴,恨不得马上天黑,马上就向他们两人下手。
想到高兴处,不自觉的用舌泵舐了一下左边臼齿上的毫针金铃。
日头距离西边天际的山间愈来愈近了,由于天空的云多,岸上远处的镇甸村落已笼罩了谈谈的暮色。
毛凤娃的心情也正随着日头低落和暮色的加浓而紧张激动。
因而便本能的在不知不觉中用舌尖去舐一下臼齿上的金铃。
她虽然用舌尖轻舐了不少次,但她却不敢按照李凤娇传授的要诀去舐开金铃的安全盖,而试着带出—根金丝牛毫针来。
因为李凤娇曾一再的警告她,非到万不得已而悠关性命的时候,绝不可施展‘牛毫金针’的。
而且,一旦将金针带到了舌尖上,便必须马上吹出,稍一猜疑,金针刺中了自己,便会立时失掉了言浯能力,而—个时辰后同样的难免一死。
毛凤娃想到了一点,心情在激动紧张中,而又凭添了一分忧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非但暮色浓重,河面上似乎也升起了一层薄雾,两岸上的景物已完全看不见了。
毛凤娃见对面的李凤娇正自闭目养神,而椅旁的“九头枭”
却瞪着一对小眼,滞呆的望着船头向后飞逝的河水,显然也在想着心事。
再看船尾的船夫,右肋挟舵把,右手平放在把手上,两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前面,因为河雾愈来愈浓,他不得不格外小心。
毛凤娃觉得机会到了,要下手正是时候。
但是,她却不知应该先向谁下手?最令她担心的还是‘牛毫金针’吹到对方的身上。是否马上令对方失去功力?如果对方一旦中针,立即向她反扑,不管是李凤娇或“九头枭”,她都不是对手,结果对方还没有死,她已先毙了命。
她愣愣地望着李凤娇,想到她为她毛凤娃疗毒服药,购衣传艺,以及右手抚在她肩上所说的话,—幕一幕的在她脑海里闪过。
毛凤娃虽然下定决心也不放过李凤娇,但想到这—天来的经过,实在不忍心先向李凤娇下手。
转首再看“九头枭”,他依然目光滞呆地注视着船头前的湍急河水。
毛凤娃一看“九头枭”的嘴脸,他一掌击毙帅叔“穿云雕”
的惨烈景像和狰恶面目立时浮上了她的脑海,脑际“轰”的一声震响,杀机假起,她突然忘了口中的‘透心金针’,决心就用身上的小匕首,直刺他的前胸,并剖出他的心。
就在她心念方动,尚未坐直上身捆刀的同时,“九头枭”竟突然一定心神,望着李凤娇似有所悟的急声问:“凤娇,凤娇……”
话刚开口,闭目养神的李凤娇已睁开了眼睛,有些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九头枭”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在陆山关的街上,连‘七妖’‘八怪’的徒弟都没看到一个?”
毛凤娃听得一愣,乍然间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怎的在“九头枭”的口中突然又冒出了“七妖”“八怪”和他们徒弟的事?心念间,李凤娇早巳不耐烦的道:“你啰嗦不啰嗦?我要看到了,方才见面时不就告诉你了嘛!还要等到你现在问?”
只见“九头枭”紧蹙着眉头,两手一击掌心,继续懊恼忧急的道:“他们原就租房子在香吉县城内等机会的,每天都派有门人弟子在大牢附近监视等候消息,牢里的更夫狱卒和捕快,几乎可说都是他们买通的心腹……”
毛凤娃听得大吃一惊,脑际再度“轰”的一声,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师父和师叔的苦心虑谋,早巳被别人暗中发觉了,如今早已不成为秘密了。
只听“九头枭”继续懊恼的道:“如果狱卒褚标不被杀死,消息也许不会传得这么快,‘七妖’‘八怪 两人也不会率领着大批门人弟子追下来……”
毛凤娃听得格外懊恼气愤,想想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祸首完全是她引起的。
“九头枭”则继续道:“我可以对付‘七妖’,你可以对付‘八怪’,毛毛怎么能对付得了他们那些孔武有力、强壮如牛的门人弟子……”
话未说完,李凤娇已淡然道:“这用不着你担心,‘七妖’“八怪”交给毛毛和我,他那些徒子徒孙你一个人还对付不了?”
“九头枭”听得面色一变,浑身微颤,先震惊地看了毛毛一眼,接着才望着李凤娇惊异怀疑地问:“你是说毛毛一个人对付‘七妖’?”
李凤娇不答反问道:“你知道在上船前我们在树林里作什么?”
“九头枭”虽然心知有异,但仍正色道:“你不是说休息方便吗?”
李凤娇立即做然正色道:“告诉你,孔们两人在林中较量剑术,以树枝试招。”
“九头枭”听得心头—震,听了李凤娇的口气,毛凤娃的剑术显然不在她李凤娇之下。
他虽然知道‘奇幻剑’在江湖上以,‘奇幻剑法’略具薄名,但比起他“九头枭”来,只能算是二三流的剑手,与李凤娇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虽然武林中有不少弟子青出于蓝,武功远胜他们的师父,但毛凤娃的高超剑术除非她在学艺期间有了神奇的福缘机遇,否则,他“九头枭”绝对不相信毛凤娃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数十年前即已赫赫有名的“七妖”“八怪”。
果真那样,这个‘奇幻剑’的女徒弟毛娃儿的剑术武功岂不和他“九头枭”战个不相上下,甚或可以打败他了吗?由于想到切身利害关系,不自觉的脱口关切地问:“结果怎样呢?”
李凤娇两手一摊,有些自我解嘲的道:“结果她的剑式诡谲,变幻万端,仅仅三招就把我闹了个手忙脚乱。
“九头枭”一听,老脸大变,不由有些震骇的转首去看身边的毛凤娃。
毛凤娃觉得李凤娇对她的剑法太过夸大了,不由娇靥一红道:“那是姑娘故意让我的,我哪里有姑娘的武功强、剑法高?”
城府极深、反应敏锐的“九头枭”,一看毛凤娃的双颊红了,便知李凤娇故意替毛凤娃夸大吹嘘,因而也不自觉地面带轻蔑、哂然笑了。
毛凤娃早有下手杀死“九头枭”替师叔“穿云雕”报仇之心,如今和老贼并坐在一起,实是为势所迫,并担心万—下手失败,自己丧命事小,而坏了师父多年来苦心所筹谋的大计划。
这时一看“九头枭”轻蔑晒笑,那神色表情和前天傍晚在树林中掌毙他师叔时的神态完全—样,使得她怒火倏起,杀机陡生,右手一探腰间,闪电般抽出了腰间匕首,快如电光石火般,“飕”的一声,刺向了“九头枭”的颈间。
“九头枭”是专门暗算别人的能手,加之已知道了毛凤娃就是去过几次香吉县大牢的那个绿衣少女,因而也早已对毛凤娃提高了戒心和警惕。
但是,事出突然,距离又近,要想闪过毛凤娃这电光石火般的碎然一击谈何容易?
正因为老贼已有了戒心,加之对在的李凤娇脱口厉叱了一声“毛毛”,“九头枭”才趁毛凤娃手劲一滞的刹那,仰面后倒,右手五指也像是五支钢钩般地抓向了毛凤娃抓紧匕首的右腕。
毛凤娃从六岁就跟着‘奇幻剑’学这套‘奇幻匕首百变刀法’,至今已苦练了十二年,如果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独当一面的精绝境界,“穿云雕”也不敢让她改扮成村姑,不让她背剑。
由于李凤娇的厉叱,加之想到了还有“七妖”“八怪”也在跟踪着铁牛,甚至将来东西到手后还可能将铁牛杀害,因而上身向前一探,玉腕先向下后向上一绕,“九头枭”的钢钩五指竟然抓空了。
毛凤娃知道自己太冲动,很可能因此闯了大祸而真的坏了师父的大计划,因而故意仰身后倒,倚在椅背上“格格”地娇声笑了。
她这仰面后倒,“格格”娇笑,不但李凤娇看得一愣,就是“九头枭”也呆了。
尤其以他“九头枭”的年事、功力、以及临敌应变的经验,可说不计其数。虽说事出突然,就算毛凤娃的匕首刺进他“九头枭”的咽喉里,他仍应该及时握住毛凤娃的右腕而把她的右腕捏断。
岂知,非但没有握住毛凤娃的右腕,而且在她的匕首刃尖即将触及他皮肤的刹那间,只见寒光一闪,他的五指竟抓空了。
“九头枭”一向是伸手杀别人,而别人险些要了他的老命,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遭。是以,他只惊得面如黄土,冷汗油然,心脏“蓬蓬”的跳个不停。
警觉自己险些犯下大错,而没有以理智、用头脑,顾及而后大局的毛凤娃,早趁着仰面“格格”娇笑时缓和了她脸上的神色。
接着她笑道:“所幸我只是向老爷子开了一下玩笑,如果我不半路里耍了个花招,我毛毛的手腕这时恐怕早断了。”
李凤娇知道毛凤娃已闯了杀身大祸了。以她根据“九头枭”
的阴毒个性,不出三天,他必向毛凤娃下手。
是以,半故意半认真地沉声道:“毛毛,你怎么可以向老爷子开玩笑?万一老爷子不是看出来你是在开玩笑,你这时的右腕不是早断了?”
她本来要再命令毛凤娃向“九头枭”赔个不是道个歉,但她坐在毛凤娃的对面,看得十分真切,毛凤娃确已动了杀机,确有一刀杀死“九头枭”之意,因而到口的“道歉”两字也就住口不说了。
毛凤娃自听了还有“七妖”“八怪”率领着大批徒弟跟踪铁牛哥后,已经改变了再杀李风娇和“九头枭”的计划,而决定了利用他们两个人而对付“七妖”“八怪”等人的主意。
方才一时失去理智,陡起杀机,实在十分后悔。
这时一听李凤娇呵斥她,也趁机向着“九头枭”一欠身,含笑歉声道:“老爷子,我年轻无知,急进好胜,所以才在老爷子面前露了一招,请老爷子大人不见小人怪,原谅毛毛的不好。”
李凤娇看得心中一惊,同时也大感意外!她确没想到方才还满面杀气的毛凤娃,刹那间竟恢复了常态而自动地向恶魔“九头枭”道歉。
为了缓和气氛,她首先愉快地笑了!
岂知,“九头枭”也早恢复了满面笑意,同时认真的赞声道:“实在说,凤娇的武功剑术之高,老夫是最清楚的了,要说毛毛三五招就占了先,我的确不大相信……”
李凤娇趁机笑着问:“现在呢?”
“九头枭”故意强自含笑正色道:“现在当然相信了,嘿嘿嘿……”
说罢,兀自一阵自我解嘲的“嘿嘿”强笑!经过了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毛凤娃、李凤娇、以及老贼“九头枭”,都有了各自的另行计划,重新布署。
毛凤娃在想着如何弥补方才的过失,如何防范“九头枭”和李凤娇两人向她下手。
因为,他们三人间,除了李凤娇不用道她毛凤娃早已认得“九头枭”,以及“九头枭”
自认毛凤娃并不认识他“九头枭”,而李凤娇也不知道她毛凤娃早已知道“九头枭”的底细外,其实,三人三方面都是彼此心里有数,各怀鬼胎。
如今,经过她毛凤娃方才的刺杀“九头枭”而又中途改变了计划,李凤娇和“九头枭”
对她毛凤娃可能也改变了计划。
李凤娇可能已看出她毛凤娃对“九头枭”的仇视,也许会联想到她毛凤娃在前天傍晚树林中,亲眼目睹了“九头枭”一掌击毙了她师叔“穿云雕”的一幕。
当然,果真如此,她毛凤娃自然也看到她用消尸丸,消毁了她师叔“穿云雕”尸体的举措。
果真如此,她毛凤娃认为这时的李凤娇已感到将‘牛毫透心神针’传给她毛凤娃而懊恼后悔。
至于“九头枭”怎么想法,大致不出以上范围。
他必然伺机下手,趁李凤娇不注意时,尽早杀了她毛凤娃以除心腹之患,以解心头之恨的。
也很有可能,李凤娇在悔恨之余,为了自身地安全,和“九头枭”暗中密议,共同将毛凤娃除去。
毛凤娃一面想着心事,一面提防着“九头枭”和李凤娇暗中向她下手。
但是,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她虽然不断地暗自调息运功,最终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了“九头枭”的亲切慈祥声音:“毛毛,该醒醒了。”
毛凤娃虽在睡梦中,依然在下意识中保持着要机警。这时一听“九头枭”的声音,急忙睁开了眼睛。
接着是“九头枭”继续道:“我们快到了。”
毛凤娃闻声一看,这才发现天色已过黎明了。
右侧的河堤上已有不少房屋,较远处已清楚的看到北、东两座高大的城门箭楼,箭楼上仍亮着一串红灯。
一看这情形,毛凤娃知道已到了瑞湘县城了,马上就可到达大码头。
一想到大码头,她立时想到了进城住店,很可能要在此地位上一天两天,因为“九头枭”
坐船走水路的目的就是要到瑞湘县城,截在铁牛哥之前。
再看对面椅上的李凤娇,她依然倚坐在椅背上,半垂着螓首,双目闭着,似乎仍睡得正甜。
毛凤娃一看这情形,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熟睡了大半夜,如果“九头枭”和李凤娇要向她下手的话,机会实在太多了。
这并不是说,今夜他们两人没有杀她,就此罢手了,也许是时机不到,也许还有利用她的地方,也许他们两人各怀鬼胎都不愿先下手罢了。
由于“九头枭”喊醒了她,只得装作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我竟—觉睡到天亮。”
也许是毛凤娃的声音太高了,立时把李凤娇惊醒了。
李凤娇惊异地向着船外岸上一看,不由啊了—声道:“我们该上岸了。”
“九头枭”一听,立即转首望着掌舵的船夫,道:“请捡个地方靠岸,我们不到北关码头了。”
神情依然奕奕,毫无倦容的船夫立即恭声应了个是,船头一斜,即向就的的一片沙滩前驶去。
“九头枭”当先起身走向船头,李凤娇立即起身跟在后。毛凤娃知道他们要飞身上岸也急忙由竹椅上站起来走向船头。
只见船夫斜驶的船头,看看距离岸边尚有一丈五六,猛的将尾舵一正,船头突然像箭一样的冲向下游。
“九头枭”一看,沉声喝了声“跳”,当先腾身而起,直向沙滩上纵去。
李凤娇和毛凤娃也紧跟着纵离船夫,双双纵落在沙滩上。
三人落地回头再看,蓬船早巳驶离十丈以外,船尾的船夫正向着他们三人愉快的含笑挥手。
“九头枭”急步奔上河岸,李凤娇紧跟其后,仅毛凤娃向着船夫含笑挥了挥手。
天虽黎明,北关大街上依然十分冷清,一般赶路的客商大都起床准备离店,相反的,每家客栈里都很忙碌。
“九头枭”在一家较大的客栈里选了一座僻静独院,净过面后,立即早餐。
吃饭间,“九头枭”却望着李凤娇,凝重地道:“饭后我们两人分头到街上看一看,我去为毛毛抓一副怯毒益气增长功力的药汤,你去为她选一把宝剑……”
李凤娇未待“九头枭”话完,已望着毛凤娃,关切地问:“你喜欢用哪一型的剑?”
毛凤娃已看出来,情势愈来愈紧张危险了,即使不为了遇上“七妖”“八怪”,为了对付“九头枭”和李凤娇也应该有个防范。
就在她心念电转尚未开口,“九头枭”已正色警告道:“‘七妖’‘八怪’的门人弟子,个个武艺非凡,都有一套独到的功夫,遇上子他们,用短刀不如用剑。”
毛凤娃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立即望着李凤娇,颔首道:“那就请买一柄中型的精铜剑好了。”
饭罢,“九头枭”当先走出了院外,显然是为毛凤娃抓药去了。
李凤娇一俟“九头枭”走出院门,立即望着毛凤姓,郑重责备道:“昨晚在船上,你怎可逞一时之意气,戏耍‘老狐狸’?告诉你,很可能不出三天,他必杀妳……”
毛凤娃虽没言浯,但心里却冷笑道:“我还让他活到三天?稍时他回来我就先给他—
‘透心金针’。”
但是,李凤娇却正色道:“你虽初具吹射‘牛毫金针’的基础,但你还不能达到使对方中针后立时瘫痪而失去功力,对方一早发现中针,仍可将你击毙。”
说罢,即在怀中掏出两样东西来。
毛凤娃一看,竟是一个小玉瓶和一本极薄的黄绢小册子。
李凤娇在小玉瓶内倒出—粒黑色药丸,立时弥漫着毛凤娃曾经服过恢复功力的那种草药气味极浓的药丸气息。
毛凤娃看得心头一震,误以为每逢她遇到险阻或许要打斗时,李凤娇就给她服—粒这种药丸。
这使她立时联想到了李凤娇可能用了有时限的毒药丸来控制她,因而使她又惊又怒又伤心。
但是,李凤娇却将药丸向前一送道:“这是先师生前精心苦炼的‘祛毒增功补气丸’,服后不单单疗毒治病,恢复伤势,而且还可增长功力……”
毛凤娃听得内心—阵惭愧,知道李凤娇又要给她服一粒这种草药味极浓的药丸,因而不自觉地问:“姊姊的意思是……”
李凤娇见毛凤娃脱口呼她一声“姊姊”,神情立显激动,目光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高兴,因而正色道:“老狐狸不是上街为你抓药去了吗?照目前的情势看,他似乎不可能马上下手杀你,但你却不可以不防万一……”
毛凤娃听得心情紧张,如果“九头枭”拿了药来逼她喝下去,万—是剧烈毒药,片刻即死,如果拒绝不服,“九头枭”很可能立即举掌将她击毙,即使吹出‘透心金针’也未必吹中他的要害将他置死。
有鉴于此,不自觉地忧急问:“如果他真的强逼小妹喝下去……”
李凤娇毫不迟疑地正色道:“没关系、你尽管喝下去,一旦发觉情形有异,马上把这粒药丸吞下去,不管他配的是多么剧烈的毒药,马上可将毒解除……”
毛凤娃听了,内心非常感激。
尤其重责大任在身,她毛凤娃是绝对死不得,因而这时也忘了李凤娇是消毁师叔灵体的仇人,心中只有感激。
而李凤娇却又把手中的黄绢小册子和黑色药一并交给毛凤娃,继续道:“这是先师一生精研的‘无名剑法’的上一册,希望你能到厢房里关上门,一个人细加研究,有看不懂悟不出的地方,等我买剑回来再指点你。”
毛凤娃双手接过药丸剑谱,简直激动地已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的脑海里只想到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待我毛凤娃这么好?待她定过神来时。李凤娇已不在上房内。想是已到街上为她买剑去了。
毛凤娃谨慎的放好药丸剑谱,机警地走进了东厢房,关上房门,检视了—下前后窗户,立即将剑谱展开在正中的八仙桌上。
翻开外皮,第一面上就是—个人形,手中的剑是由右斜升,沿着虚线成为—个闪电形,而直抵对方虚线人影的咽喉。
在第—个剑式上,只有心法运劲的要诀,并没有剑式的招名。
毛凤娃记熟了剑决,赶紧去看第二面,第三面。
一直看到了第六面,除了人形剑式变化和要决心法,全部没有剑招名称,因而令她想到了李凤娇对她说的话一一这是一部‘无名剑法’。
她觉得这六招剑式,实在太神奇玄奥了。
回想自己学自师父的‘奇幻剑法’,就像—位大人要真刀,而小孩子拿棍棒跟着胡乱比画—样。
她正看得入神,院中已有了脚步声!毛凤娃心中—惊,急忙将黄皮小册子放进怀内,不知怎的.心中—阵“莲蓬”乱跳,就像偷吃了糖果的小孩于,唯恐被大人发现似的。
因为,她已听出来,由院外走进来的正是老贼“九头枭”。
果然,就在她将小册子放进怀内的同时,院中已响起“九头枭”的亲切呼声:“毛毛!
毛毛!”
毛凤娃知道不能不回答或不迎出房去,因而先呼了—口长气,立即以愉快自然的声音回答道:“老爷子,我在这里。”
说话之间,急忙拉开门栓,开门迎了出去。
只见站在院中的“九头枭”,左手提了个较大瓦缸,右手拿着一个红泥小茶壶。
毛凤娃看得—阵心惊肉跳。地虽然心中暗惊,十分惶惧,但仍镇定的道:“老爷子回来啦!”
但是,站在院中的“九头枭”却惊异迷惑的问:“毛毛,妳的神色怎的如此苍白?”
毛凤娃只得强自—笑道:“方才有些恶心想吐,所以才在床上躺了—会儿。”
“九头枭”立即正色道:“我就知道凤丫头没有完全将你人的余毒治好,来,到屋里去把我给你的药喝下去,只要略微调息,保你所有残毒全部都驱净了。”
说话之间,已当先走进了东厢房内,毛凤娃实在不愿跟进去,但是,她知道服了药也是死,倒不如先下手将他杀死。
继而一想,又觉不要,万一药中无毒,而冒然杀了“九头枭”,对应付“七妖”“八怪”
等人,岂不失掉一个独当一面的高手?心念间,她已不自觉的跟着走进了东厢房内。
老狐狸“九头枭”是何等人物,即使没有看出毛凤娃的神色有异,仅想到昨天傍晚在船上给他的那—刀,毛凤娃也会怀疑到他药中是否有毒,是否趁机加害报复。
是以,故意将瓦缸小壶放在八仙桌上,先在袖内取出一块白布,掀开瓦罐盖子沾了一些热气蒸腾的药水,道:“来,先把你手上的腐皮洗去,然后再治体内的余毒。”
毛凤娃最初闹不清是怎么回事,这时见先治她手上的泛青手指,当然不会迟疑,如果要她马上喝小泥壶里的药水,她很可能会考虑考虑。
于是,她趋前两步,立即将右手伸了过去。
她发现李凤娇虽然给她服了一粒‘祛毒盆血药丸’,但右手的五指依然有些微地泛青黄色。
心念间,“九头枭”已用白布沾着药水,在毛凤娃的右手五指上涂抹起来。
说也奇怪,仅仅涂抹了两三遍,微泛青黄的手指立时逐渐变得嫩白起来。
毛凤娃看了当然高兴,因而也疑虑全消。
因为“九头枭”如果真的想害死她,就在方才涂药时即可一掌将她击毙,用不着先治好了的右手五指,再要她将小壶的毒药喝下肚去。
岂知,“九头枭”却愉快地道:“毛毛,快把那边的面盆拿过来,再用缸中的药水洗把脸。”
毛凤娃再不迟疑,急忙将缸中的药水倒进面盆内,立即捧着药水洗起来。
“九头枭”这时已含着一线阴刁微笑在上首大椅上,小眼炯炯地注视着毛凤娃洗脸,他的老脸上却布满了得意神色。
毛凤娃洗罢擦乾了脸,立即望着“九头枭”,希冀的问:“现在怎样?”
“九头枭”得意的一笑道:“你不必问我,你看看你的两手就知道了。”
毛凤娃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两手完全恢复了以前那样细腻嫩白。
尤其是右手完全没有了一丝青黄之色,因而,她断定她的面庞一定也恢复了往日的俏丽明媚。
“九头枭”却起身愉快地道:“饮完了小泥壶的汤药,马上坐在床上调息,竭尽所能将窜向四肢的热流纳入丹田内。”
说话之间,迳自走出房去。
毛凤娃心情兴奋,看也没看“九头枭”一眼,端起桌上的小泥壶饮了个乾,就盘膝在大椅上调息起来。
瞬间功夫,果如“九头枭”所说,肠胃中逐渐升高的热流分別向四肢流窜。
毛凤娃自饮乾了小泥壶药汤,立即把李风娇给她的药丸捏在F中。一旦“九头枭”的药是入喉即死的毒药.她就马上把那粒药丸放进口内。
她按照内功心法,先将热流纳入丹田,接着又运转了一个周天,俾能收发由心,增强功力:也就在她运转完毕的同时,院门处竟传来,—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毛凤娃心中一惊,急忙睁开了眼睛,只见手中拿着一柄新剑的李凤娇神情慌张地竟以轻功飞身纵进院内来。
想是“九头枭”就站在上房台阶工,李凤娇立即急声道:“快去城内隍庙前!”
毛凤娃一听,心细有异,就在椅上飞身纵了出去。
立在台阶上的“九头枭”,立即会意的急声问:“可是那傻小子到了。”
毛凤娃一听“傻小子”,知道指的是铁牛哥,心中又惊又激动又紧张。
急忙向着“九头枭”颔首准备说话门李凤娇,一见毛凤娃,神情顿时呆了,不由脱口呼了声“毛毛”。
毛凤娃知道她的俏丽艳美把李凤娇惊呆了,赶紧解释道:“是老爷子药……”
话未说完,李凤娇似是已经明白,又似是事情紧急地没有时间继续听下去,因而继续说道:“有不少人围着他,不知是“七妖”“八怪”的门人弟子,还是此地的地头蛇……”
蛇字方自出口,“九头枭”已急忙挥手说道:“我们快走!” 话毕,当先向院外走去。
李凤娇一面望着毛凤娃,一面将手中的新剑向着毛凤娃一丢,急声道:“你暂时先用这把剑。”
毛凤娃伸手—接,不由手臂—沉,低头—看,竟是一柄既寬又厚长度至少三尺三寸的霸型巨剑。
一看手中的剑,毛剑娃心中立时升起—股怒火,正待问什么,李凤娇早已经走出了院门外。
毛凤娃神志一清,立时想起了铁牛哥,急步跟了出去,早已忘了李凤娇买错了宝剑的事。
何况李凤娇还向她说一一你暂时气用这把剑。
她根据李凤娇的话,很可能在城内街上一时买不到女子用的 中型剑,要不,便是在城陵庙前看到了铁牛哥,为了赶回来报告“九头枭”,随便买了—柄重剑先用着。
心念间,她已急步跟上了他们两人。
李风娇—听身后脚步声,立即回头叮嘱道:“到了现场,我们三人分开站,看我的眼色行事。”
说此—顿,突然又急切地问:“你身上带着银子没有?”
毛凤娃第—次见到李凤娇说话像今天这样的急促,也第—次看到了李凤娇神色如此的紧张。
因而断定事态必极严重,也急忙紧张地点点头。
李凤娇一见,立即颔首正色道:”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没有我的暗示绝对不准下场去,下场就要狠要准备,倒下了就不能让他再爬起来。”
毛凤娃虽然闯荡了几年江湖,除了杀死狱卒褚标外,最多只重手伤过三两个实在可恶的歹徒。
这时—看李风娇的话意和神色,铁牛哥那边的情形—定很危险了。
—想到了铁牛哥的处境危险,毛凤娃的心情更加的紧张焦急起来,恨不得一步赶到城隍庙前。
前面的”九头枭”—声不吭,只是一味的大步向前走,出了店门,直奔北关。
毛凤娃看了“九头枭”和李凤娇的凝重忧急神色,断定现在于城隍庙前困住铁牛哥的人绝不是当地的‘地头蛇’,定是“七妖”“八怪”和他们的弟子门人或带来的高手。
一想到“七妖”“八怪”,毛凤娃不由急得手中直冒冷汗。
她并不是怕死,而是担心铁牛的安全。
其次才是李凤娇会向“九头枭”夸耀她毛凤娃,不但能够独挡一面,而且—个人足可应付得了“七妖”“八怪”。
由于她在师父和师叔的口中从没听说过这么两个奇特人物,想必都是来至西域或塞外。
根据“九头枭”和李凤娇都对这两个奇特人物深具戒心,唯恐不敌落败,她毛凤娃怎会是弛们的对手?
稍时到了现场,万一李凤娇向她施眼神,要她下场独斗“七妖”或“八怪”,她也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冒险施展‘透心神针’了。
她虽然想到了‘透心神针’,但也想到了自己的功力不足,不能准确地吹向对方要害因而就不能令对方马上失去抗力。
如此一来,即使将‘透心神针’吹中对方的身上,对方的功力深,艺业强,仍能将她毛凤娃置死,她最多只能以所学的‘奇幻剑法’多支持十三招两式。
一想到剑法,立即想到了手中的新巨剑,用手一提,越提越重,不由暗气李凤娇不知道选一柄较轻的。
由于她心情恍惚,—直想着心事,只知道跟着李凤娇急步前进,过北关,走大街根本没看一眼沿街的热闹和景物。
一阵喧嚣人声夹杂着小贩叫卖声,立时把毛凤娃的思维拉回现实来。她举目一看,前面挤满了人,好大一片热闹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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