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斗万艳杯 第二十六章 情真意切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这时也纷纷纵上一块大石,翘首向岭下张望。
  他们首先发现岭下山道上,纵马如飞的华幼莺,只见她只身单剑,手中不时挥动着马鞭,显得神情是那么恼怒和急切。
  而他们的盟主江玉帆,却身形如箭,恰似掠地流星般,直向华幼莺的马前山道上截去。
  看了这般情形,阮嫒玲首先道:“四位姊姊,你们快看,华师姊好像很焦急生气的样子……”
  话未说完,朱擎珠已冷冷的道:“听说自己的‘仙霞宫’被人烧了,怎么不急,怎会不恼?”
  话声甫落,佟玉清已凝重的道:“不,她的懊恼并不单单为了‘仙霞宫’被别人给烧了,很可能是在和莎莎师姊闹别扭!”
  如此一说,韩筱莉首先惊异的“噢”了一声问:“姊姊可是因为她的身后没有跟着随从?”
  佟玉清缓缓颔首,继续凝重的道:“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点就是阎霄凤并没有同行!”
  “风雷拐”突然似有所悟的道:“少夫人,这么说,陆丽莎莎公主不同意华姑娘出城赶往‘仙霞宫’了?”
  佟玉清毫不迟疑的颔首道:“不错,正是这个情形,这我们可以根据华师妹在国舅到达行宫后的不久,她就单身匹马的街出城来可以断定。”
  陆贞娘突然似有所悟的道:“果真这样,阎霄凤师妹很可能随后追来!”
  佟玉清转首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城门和升起的吊桥,迟疑的道:“奇怪,我也是这么揣测的,怎的到现在还没见她追来呢?”
  话声甫落,蓦闻阮嫒玲脱口急声道:“姊姊们快看,玉哥哥快到山道上了,他绝对可以截在华师姊的马前!”
  佟玉清等人闻声转首,纷纷看向岭下,只见江玉帆距离山道已经不远,而急急催马的华幼莺尚在数十丈外。
  就在大家转首的刹那闾,江玉帆已飞身纵立在山道的正中央。
  急急催马飞驰的华幼莺,似乎正在低头沉思,待等她发觉道中央立着的江玉帆,距离已不足十丈了。
  只见马上的华幼莺,哼了一声,急拨马头,那马痛嘶一声,折身再向正北绝壁前驰去。
  江玉帆一见,不由惊得脱口急呼道:“师妹,师妹,请你听愚兄解释!”
  急呼声中,飞身向华幼莺追去。
  佟玉清一看这情形,脱口急呼道:“我们快去!”
  说罢,立即望着仇兰英和憨姑俩人吩咐道:“仇执事和宝琴妹留在此地看住这三个野人,如果莎莎师姊和阎霄凤师妹追出城来,你们就放掉他们,立即和林姑娘他们到岭下会合……”
  仇兰英和憨姑一听,忙不迭的连声应“是”。
  佟玉清继续叮嘱道:“还有,如果只是阎姑娘一人追出城来,一俟阎姑娘飞马驰过后,再放掉他们三人,但要他们亲自去报告莎莎公主,就说华阎两位姑娘已被一群中原人劫住了!”
  仇兰英和憨姑一听,再度恭声应了两个“是”。
  佟玉清说罢,向着陆贞娘和“悟空”几人,急声催促道:“我们快去吧!”
  说罢,当即展开身法,飞身向岭下驰去。
  “悟空”等人知道这件活捉莎莎公主三人的事看来简单,实则一个不慎,后果十分严重。
  是以,一俟陆佟五女起步,也纷纷展开轻功,紧紧跟在身后。
  大家急急向岭下飞驰之际,俱都关切的注视着岭下江玉帆追逐华幼莺的事。
  只见江玉帆一面急呼,一面在马后追赶。
  华幼莺的座马虽然奔驰如飞,但怎能比得上江玉帆的施展轻功?
  是以,江玉帆仅一个起落已挡在华幼莺的马前。
  华幼莺娇靥惨白,看来十分气恼,再度怒哼了一声,拨马回头,再向山道上驰去。
  江玉帆耽心的是华幼莺一气之下,跳下马来施展轻功,绝壁之上即是密林,一旦她进入林内,再想追上她就难了。
  这时一见她拨马回驰,依然是一面急呼“师妹”,一面在后紧追。
  但是,纵马驰回山道上的华幼莺,急驰间突然发现从圆岭上飞驰而下的陆佟五女和“悟空”“一尘”等人。
  是以,她不由气得急拨转马头,望着江玉帆,娇声叱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
  娇叱声中,手中的马鞭,唰唰唰,不停的向着紧跟马后的江玉帆,当头抽去。
  江玉帆一见华幼莺拨转马头,早已有了防备,是以身形略微一旋,闪开了。
  华幼莺像是疯了般,她的马鞭依然不停的抽向江玉帆,恨不得真的狠狠抽他几下,出出芳心深处积压过久的郁闷之气。
  但是,莫说她坐在马上,就是在地上交手,她的马鞭也未必抽得中江玉帆。
  当然,她心里虽然有不少的怒气,但也有不少的爱意,如果她真的和江玉帆打,她大可跃下马来,拔剑猛刺,用不着拿着鞭子乱挥。
  因为,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她的马鞭别想抽中江玉帆的一根汗毛。
  但是,她又忍不住要这样去做。一方面是出出心中的气,一方面也有撒娇遮羞的意思。
  因为,她本不应该出城,而且莎莎师姊也不赞成她出城,而且,莎莎师姊业已断定她出城,必被江玉帆等人在途中拦住。
  如今,果然不错,当真的碰上了江玉帆,在她心中形成的混合情绪,那是可想而知的事。
  但是,当她一看到了陆佟五女,心中那股又气又恨,又妒又急的怒意,突然爆发开来。
  是以,突然不顾一切的挥起鞭向江玉帆抽去,同时,每抽一鞭嘴里必然说一声“我恨你”。
  但是,当她看到江玉帆一直左闪右躲,嘴里不停的呼着“师妹师妹请听愚兄解释”时,她的心就渐渐的软下来。
  因为,不管怎么样他总是她父亲武学唯一发扬光大的传人,她们师姊妹三人私心深爱着的师哥呀?
  心念间,马前的江玉帆突然停止不动了。
  但是,她手中的马鞭却仍在抽动着!
  “叭”的一声脆响,马后远处突然传来数声怒喝和娇呼!
  因为,她手中的马鞭竟着实抽在江玉帆的肩头上。
  华幼莺神情一呆,张口欲呼,她坐在马上,完全惊呆了。
  但是,她仍没忘了震惊的回头看一眼远立山道上的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
  当她回头一看的一刹那,发现陆佟五女正伸展开玉臂示意“悟空”等人不可乱动。
  华幼莺看了这情形,美目这中立时涌满了泪水,不由望着江玉帆,既生气又焦急的问:
  “你为什么不闪躲,你为什么要站住?”
  江玉帆只得神情黯然道:“愚兄自觉愧对泉下的师母老人家,能假师妹之手打愚兄几下,也好聊表愚兄未尽弟子之孝的歉意!”
  华幼莺一听,不由得珠泪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脱口哭声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呀……”
  话末说完,突然玉手掩面,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
  江玉帆一见,反而慌了,不由慌急的道:“师妹,你不要哭嘛!”
  就在这时,留在岭上的仇兰英,突然飞身而下,直奔佟玉清等人的身前!而佟玉清这时,却因为华幼莺的失声痛哭而飞身奔了过来。
  陆贞娘和“悟空”等人,也纷纷跟在身后。
  仇兰英一见,不由脱口急呼道:“少夫人,少夫人……”
  急呼声中,佟玉清等人也到了近前。
  佟玉清一听仇兰英急呼,便知道被她料中了。
  是以,急忙刹住身势,回头关切的问:“可是那样?”
  仇兰英驰至近前,立即连连颔首道:“是的,马上就要到了!”
  陆贞娘则关切的问:“沈姑娘呢?”
  仇兰英道:“她去通知张少侠和林姑娘他们,要他们把马匹拉到此地来!”
  佟玉清和陆贞娘立即赞许的点点头。
  华幼莺已听到佟玉清等人到了附近,是以,立即止哭暗泣,低头掩面,抽动着香肩坐在马上,似乎在偷听佟玉清等人在说些什么。
  江玉帆则迷惑的望着佟玉清,有些责备的道:“你们还不过来劝劝师妹,还在那里楞着干什么?”
  话声甫落,朱擎珠已冷冷的道:“华师姊还在那里生气,马鞭子还拿在手里,抽在身上,疼在心里,那可不是闹玩儿的……”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焦急的沉喝道:“珠妹你?……”
  马上掩面抽噎的华幼莺突然又痛哭失声道:“我知道你们仍在生我的气……”
  说话之间,佟玉清等人早已涌到了马前。
  佟玉清和陆贞娘赶紧笑着道:“傻妹妹,都是自家姊妹,怎会真生谁的气呢?快快下来吧,姊妹们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
  说话之间,不由华幼莺分说,两人立即扶她下马。
  华幼莺也没有违拗,一面下马一面抽噎着道:“姊妹们最好不要问,问小妹也不会答复你们!”
  韩筱莉笑着道:“不是问你,是和师妹你商议!”
  华幼莺一面取出手帕拭泪,一面倔强的道:“要商议你们去找莎莎师姊商议,我决定不再回到行宫去了……”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不由焦急的问:“为什么?师妹!”
  华幼莺一听,不由瞠目望着江玉帆,有些稚气的嗔声道:“还不是为了你!”
  江玉帆听得一楞,不由微红着俊面,迷惑的道:“什么?为了我?”
  华幼莺既委屈又生气的道:“我听国舅说‘仙霞宫’被哈巴利行给烧了,焦急的要命,决心马上赶回去看一看,莎莎师姊就是不肯……”
  佟玉清故装不解的问:“那又是为什么?”
  华幼莺高嘟着樱口,生气的道:“莎莎师姊说,我一出城就会被师哥截住!”
  佟玉清一听,立即看了陆韩朱阮四女和“一尘”等人一眼,似乎在说,莎莎公主早已料到了,只是华幼莺太任性,才中了我们的陷阱。
  只见华幼莺继续高嘟着小嘴,道:“结果,一到此地,果然碰上了!”
  佟玉清到了这时候,不得不装糊涂,免得以后见了莎莎公主不好意思,气她佟玉清和她陆丽莎莎暗闻机智。
  是以,故意迷惑的道:“可是,‘仙霞宫’被火烧的消息是由你传出来的呀?在此以前,我们根本不知道‘仙霞宫’已经发生了事情!”
  华幼莺一听,不由望着佟玉清,哼了一声,忍笑嗔声道:“哼,莎莎师姊最耽心的就是你,还有陆姊姊,她常说,你们俩人是玉哥哥的‘智多星’最难应付,若是光玉哥哥一个人,她才不在乎呢……”
  话未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却都忍不住哈哈笑了。
  江玉帆则微红着俊面,风趣的笑着道:“由此可见,我的心地是多么好,从来不耍心眼子!”
  如此一说,“黑煞神”和“独臂虎”几人的笑声更高了。
  佟玉清见华幼莺说陆丽莎莎对她早已有了戒心,赶紧笑着道:“莎莎师姊未免太高估我了,其实,不论什么事,我都是提出来大家商议!”
  说此一顿,肃手一指“一尘”“风雷拐”,继续笑着道:“师妹请看,真正你玉哥哥的‘智多星’是右护法和刘堂主……”
  “一尘”道人和“风雷拐”,赶紧面向华幼莺,施礼恭声道:“华姑娘您好!”
  华幼莺只得还礼谦声道:“右护法,刘堂主,你们两位好!”
  说话间,佟玉清又肃手一指“黑煞神”,继续含笑介绍道:“喏,这里还有一位再世的孔明芮坛主,他不但通晓许多历史故事,并精研过孙子兵法,还可以运筹帷幄,许多惊人的智谋都是他出的……”
  话未说完,“鬼刀母夜叉”已笑着道:“老妹子,快别说了吧,再说他几句,他恐怕不知道他姓啥子!”
  照往常,“黑煞神”听了一定会光火,这一次浑汉似乎看出华幼莺的娇靥上充满了迷惑,是以,有些不高兴的道:“快别说了吧,说人家华姑娘也不会信!”
  华幼莺一听此说,娇靥顿时红了,赶紧很不好意思的道:“谁说我不信,人不可貌相……”
  “黑煞神”突然接口道:“海水不可斗量。喏,现在你华姑娘总该相信,俺芮歪嘴有时也会有神来之笔吧?”
  华幼莺觉得这本来是一句普通人尽皆知的俗语,“黑煞神”接上下一句便觉得很自豪,因而不自觉的“噗噗”一笑,连连颔首道:“我相信,我相信……”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可闻的惊急马蹄声。
  华幼莺听得神色一惊,突然住口,立时凝神静听。
  “黑煞神”立即道:“不要听,一定是阎霄凤姑娘不放心,前来追你来了……”
  华幼莺听得娇靥一变,惊异的望着“黑煞神”,脱口急声道:“你知道?”
  “鬼刀母夜叉”一指佟玉清,含笑道:“不是他知道,而是老妹子早已断定阎霄凤姑娘不放心,马上会追出来!”
  华幼莺再度惊异的望着佟玉清,问:“你真的知道凤姊姊会追出来?”
  佟玉清自然的一笑道:“不是我知道,而是陆妹妹提醒我,我才这样猜测罢了!”
  华幼莺惊异的“噢”了一声,又转首去看陆贞娘。
  陆贞娘则失声一笑,道:“是佟姊姊见你华师妹一人单骑街出来,神情不悦,未带从员,一望而知是负气出城,并非经过莎莎师姊的允许……”
  话未说完,华幼莺已颇有感触的道:“你和佟姊姊的智慧之高是莎莎师姊最佩服的,所以她凡事都会以正反两面,反覆的筹谋,看来,她这次完全是输在小妹的不听话上了!”
  江玉帆立即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是这个道理……”
  话末说完,华幼莺突然望着他,倔强的道:“不,莎莎师姊算事,从无一失……”
  江玉帆一笑道:“可是,她对你这个淘气任性不听话的小师妹就没有计算到!”
  华幼莺听得娇靥一红,不由嗔声道:“你?……”
  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三人,立即望着江玉帆,忍笑嗔声道:“玉弟弟,你是不是要把小师妹再气回去?”
  江玉帆一听,立即笑着道:“她要是再生气,那就再打我一马鞭好了!”
  一提这件事,娇靥通红的华幼莺,立即望着江玉帆,深具歉意的欲言又止,似是想问一问她那一下打的可厉害!
  就在这时,前面山道的拐弯处,随着那阵清脆的“嗒嗒”急奔声,一匹快马,如飞驰来。
  华幼莺神情一惊,随着江玉帆等人急忙一看,只见马上挥鞭催马的,正是一身银缎劲衣,背插长剑的师姊阎霄凤。
  紧蹙黛眉,神情凝重的阎霄凤,一转过山道的拐角,立即发现了江玉帆等人立身之处。
  只见她神色一惊,目光一亮,急忙拨转马头,再向来路驰去。
  华幼莺一见,脱口娇呼道:“凤姊姊,凤姊姊,小妹也没有能过去!”
  就在华幼莺娇呼的同时,江玉帆已快如脱箭般,直向阎霄凤追去。
  佟玉清和华幼莺等人一见,立即也向山道上奔去。
  但是,她们只是奔跑,并没有施展轻功。
  这情形,就有些像方才让江五帆一人对付华幼莺一样。
  不过,任何人都知道,江玉帆对付阎霄凤,要比对付华幼莺容易得多。
  因为,阎霄凤曾在绝峰练剑时,为江玉帆疗伤,那时她是口对口,心对心的真气输导治疗,说来已有了接肤亲吻之情。
  当然,江玉帆是她的师兄固是原因之一,但痴爱深情也是重要的一环。
  这时的阎霄凤,拨马回驰,一方面是羞急难当,一方面也要试试檀郎是否追来。
  她知道,这一天终归是要来的,何况师妹华幼莺已被他们说服了呢!
  正在飞马急驰,心中想着檀郎之际,马后已传来江玉帆的焦急低呼道:“师妹,师妹,请听愚兄解释!”
  呼声未完,亮影一闪,痴爱多时,夜夜相思的玉师哥已拉住了丝缰马鬃。
  阎霄凤虽然手中有马鞭,她可舍不得抽,只是故意将头转向别处,任由江玉帆将马匹拉停下来。
  江玉帆一俟将马匹拉停站稳,立即望着阎霄凤,激动的道:“师妹,你这样的对待我,不觉得心肠太狠了一些吗?想想,我这么锲而不舍的追你们,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吗?……”
  话未说完,热泪已流满了香腮的阎霄凤,已伤心的道:“你只是为了我吗?”
  江玉帆被问得俊面一热,只得坦城的道:“至少我会念念不忘你曾经对我的救命之恩呀……”
  一提这件事,阎霄凤顿时娇靥通红,直达耳后,不由羞急的道:“不要再说了!”
  就在这时,远处已传来了华幼莺的娇呼声:“凤姊姊,凤姊姊!”
  江玉帆转首一看,发现佟玉清和华幼莺以及“悟空”等人还远,立即掏出手帕来递向阎霄凤,同时关切的道:“他们快到了,快把眼泪擦一擦吧!”
  阎霄凤在马上,转首看了一眼佟玉清等人,立即幽幽的道:“我自己有!”
  虽然简单的四个字,却充满了深情和宽恕之意,也使得江玉帆的心里感到甜甜的。
  阎霄凤掏出手帕来,却翻身下马,藉着马身和鞍头挡住佟玉清等人的视线,偷偷的急急拭泪。
  江玉帆这时才深情关切的道:“师妹,你比以前憔悴多了!”
  阎霄凤立即望着江玉帆,幽幽的问:“丑多了是不是?”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急忙慌的摇手正色道:“不不,一点也不丑,愚兄倒觉得你有些病态柔弱美,不像以前那么凶巴巴的吓人!”
  阎霄凤小嘴一嘟道:“你还在恨我是不是?”
  江玉帆一听,慌得再度摇手正色道:“不不,这怎么会呢?我是说,今天看来你更美!”
  阎霄凤听得娇靥一红,芳心深处立即升起一阵甜意,但她却故意高嘟着樱口,嗔声道:
  “废话,人比黄花瘦,还会美到那里去?”
  说此一顿,突然又叹了口气,道:“倒是莎莎姊姊,她瘦多了,她也最想你!”
  江玉帆听得心中不由一阵难过,不由黯然神伤的颔首道:“我知道,也许我真的不该来!”
  说此一顿,他突然望着阎霄凤,关切的问:“莎莎师姊的病怎么样?”
  阎霄凤见问,娇靥顿时通红,突然望着江玉帆,悄声埋怨道:“都是你害的!”
  江玉帆尚以为是他前来大蛮山,以致闹得大家都不安宁所致,因而也未思索,立即连连颔首道:“我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阎霄凤只得羞红着娇靥,嘟着樱唇,轻轻的道:“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
  江玉帆听得大吃一惊,不由关切的问:“那是什么病?这与我何干?”
  阎霄凤一听,知道江玉帆还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只得涨红了娇靥,又急又气的道:
  “她有了!”
  这一次江玉帆懂了,不由震惊的瞪大了星目,脱口道:“这么巧?这真是令人太难相信了!”
  说此一顿,突然一惊,急忙转首看一眼佟玉清和华幼莺以及“悟空”等人。
  转首一看,发现陆佟五女正在围着华幼莺一面问话一面前进,似乎故意慢慢走来,给他和阎霄凤制造谈话的机会。
  傻小子“铁罗汉”已率领着林琳等人,带着马匹紧紧跟在众人之后,人人步行,只有傻小子一人坐在马上,嘴巴不停,不知道在啃什么东西。
  江玉帆看罢,立即望着阎霄凤,焦急的悄声道:“嗨,师妹,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她们知道!”
  阎霄凤一听,立即不高兴的道:“你这么怕她们?”
  江玉帆立即焦急的解释道:“话不能这么说……”
  间霄凤立即嘟着嘴,逼迫的问:“那你说该怎么办嘛?你难道真的像那个傻小子说的,让我们做你的小老婆?”
  江玉帆心思已乱,根本没听出阎霄凤的话中“我们”的含意,只是焦急的道:“你别急,让愚兄想个万全的办法!”
  阎霄凤哼了一声,道:“你还会有什么万全的办法?”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不由焦急关切的问:“师妹,你可是有了好办法?”
  阎霄凤娇靥一红,只得幽幽的道:“那只有求助于女王陛下了……”
  江玉帆听得大吃一惊,俊面立变,脱口焦急的道:“那怎么成?”
  阎霄凤立即正色道:“自莎莎师姊呕吐的那天起,便已密奏了女王,所以女王才命我们搬到行宫来居住,等候你们来到宫都再商议以后的事!”
  江玉帆听得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女王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阎霄凤哼了一声,忍笑嗔声道:“你的一举一动,从来就没有逃过莎莎师姊的算计之中!”
  江玉帆被说得俊面一红,立即有些不服气的道:“你们现在还不是也失着了?”
  阎霄凤淡淡的道:“你又怎知不是莎莎师姊故意放华师妹出来的呢,唔?”
  如此一说,江玉帆顿时无话可答了!
  阎霄凤一见,不由又凝重的转首看了一眼已到十数丈外的佟玉清,坦城的道:“凭良心说,莎莎师姊最顾虑的就是佟姊姊,她的智慧是大智若愚的智,如果不是她故意为了讨好你,使你高兴,疼爱你,使你安心,莎莎师姊是斗不过她的,每次莎莎师姊和我们用计之前,都会先想到佟姊姊的心里会有什么想法,最后再想到她会为了你,故意让你们中了我们的圈套而使你快乐……”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惭愧的低下了头,道:“她对我实在太好了,在天下女子中,除了我母亲‘彩虹龙女’萧湘珍以外,就要属她了……”
  岂知,话未说完,合霄凤已不高兴的悄声道:“哼,我对你不好哇?”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急声道:“你吃醋啦?”
  阎霄凤一听,娇靥顿时通红,不由轻啐道:“呸!我吃醋我还会喜欢你呀……”
  把话说完,才发觉自己说的太不知害臊了,不由羞得急忙抱住马脖子,一张通红娇靥,立时埋进雪白浓厚的马鬃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已响起佟玉清和陆贞娘,以及韩筱莉的欢笑招呼声:“阎师妹,阎师妹!”
  阎霄凤这时脸上正胀得通红,不便招呼佟玉清等人,但是,她们偏偏这个时候赶到了。
  江玉帆一看这情形,只得愁眉苦脸的道:“阎师妹还在生我的气!”
  说罢,又望着华幼莺,央求道:“师妹,就请你代愚兄劝劝她吧?”
  一旁的朱擎珠本待说,哼,方才还见你们有说有笑的呢!但是,她想了想,这话说出来一定会惹得玉哥哥生气,因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华幼莺在陆丽莎莎和阎霄凤之中是最小的师妹,所以极受娇宠。
  这时一听,立即走过去一拉阎霄凤,仍有些稚气的道:“凤姊,都是自家姊妹,快过去见个礼,陪个不是,就算了嘛!”
  说话之间,发现阎霄凤低垂着螓首,娇靥通红,不由惊异的问:“凤姊姊,你是怎么了?”
  陆佟五女一见,也急忙迎过来,笑着道:“阎师妹,自家姊妹,一时闻气,过了也就算了,你千万别放在心里?”
  阎霄凤一听,立即深垂螓首,施礼恭声道:“霄凤特向三位姊姊,两位贤妹在这里陪罪……”
  佟玉清几人一听,同时笑着道:“自家姊妹,还陪什么不是呢!”
  朱擎珠和阮嫒玲俩人,也急忙上前两步,施礼谦恭声道:“小妹朱擎珠,阮嫒玲见过姊姊!”
  阎霄凤赶紧还礼,歉声道:“谢谢两位贤妹原谅了我!”
  所谓人有见面之情,双方一道歉,说上两句话,即使心里再有什么不痛快,也就算了。
  朱擎珠一听,赶紧笑着道:“该向凤姊姊陪不是的是我……”
  话末说完,佟玉清已笑着道:“自家姊妹,都不用客气了!”
  说罢,立即望着“悟空”等人一招手,催促道:“诸位快过来给阎姑娘见礼!”
  “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立即纷纷向前施礼洪声道:“阎姑娘您好!”
  阎霄凤娇靥上的红晕已褪,而神情已趋安定,也大方自然的含笑还礼道:“诸位大侠辛苦了!”
  朱擎珠见傻小子仍坐在马上吃啃东西,立即望着他,瞠目叱声道:“你为什么还不过来向凤姊姊见礼?”
  岂知,傻小子竟倔强委屈的道:“她们已向你们道过歉了,可是还没有向我大聪弟陪不是呢?”
  佟玉清和“悟空”等人一听,俱都楞了!
  朱擎珠却怒声问:“凤姊姊为什么要向你陪不是?”
  傻小子一听,立即两手比了个碗口大,同时憨声道:“她们拿这么大的石头砸俺的脑袋,还不该向俺陪不是呀?”
  话未说完,大家俱都忍不住笑了!
  因为,人人都以为“铁罗汉”傻,没想到两个多月前到半岭上捡木柴烧饭被砸的事情,还记着!
  阎霄凤却再也忍不住天真的“噗哧”一笑,道:“那会有碗口那么大?最多只像个桃子……”
  傻小子听得精神一振,立即理直气壮的一指华幼莺,有些生气的道:“那一定是华姊姊你?”
  华幼莺笑着颔首道:“不错,在‘仙霞宫’前殿用瓦片砸你的也是我……”
  话未说完,傻小子已急忙摇头道:“那件事俺早忘了!”
  大家一听,刚刚歇落的笑声,再度掀起来。
  因为,那一次傻小子曾当着许多人的面说陆丽莎莎,阎霄凤和华幼莺三人,都曾陪着江玉帆睡过觉,早巳做了江玉帆的小老婆了。
  佟玉清自然仍记得这件事,因而望着傻小子,忍笑嗔声催促道:“大聪弟,还不快过来向两位姊姊陪不是?”
  傻小子一听,不由一脸委屈的翻身滚下马来。
  同时,一面前进,一面愁眉苦脸的道:“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早知道是这样,方才在马上拱拱手不就算了!”
  于是,傻小子就在大家的欢笑声中,走到阎霄凤和华幼莺的身前,抱拳一躬,心不甘情不愿的憨声道:“两位姊姊你们好,请原谅你们的傻弟弟这一遭,很是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话未说完,四周围观的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立即发现一阵出自内心的哈哈大笑。
  阎霄凤含笑还了一礼,没有说什么。
  但是,华幼莺却抚摩着“铁罗汉”的肩头,笑着道:“大聪弟,别忘了,莎莎师姊和凤姊姊还有我,都很喜欢你,告诉我,那天黄昏姊姊砸你的头?疼不疼?”
  傻小子摇摇大头道:“疼是不疼,只是嗡嗡的……”
  话未说完,“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和憨姑等人,再度哈哈笑了。
  华幼莺有些抱歉的道:“大聪弟,非常对不起,姊姊希望你要一样姊姊拿得出来的东西,算是姊姊对你的歉意……”
  话未说完,陆佟五女已笑声催促道:“大聪弟,快说呀!快!”
  傻小子一听,心裹当然高兴,但是,这时经陆佟五女一催,反而一阵忸怩,不知道要什么好了!
  朱擎珠不禁生气的嗔声道:“快嘛?你再不说我们走了!”
  傻小子一听,立即悄声道:“鸡腿!”
  华幼莺根本没想到这样东西,是以她也没有听清楚,因而认真的问:“什么?说大声一点儿!”
  但是,“悟空”“判官”“母夜叉”等人,早已哈哈大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朱擎珠则早已气得娇靥通红,不由举手一指傻小子的大头,娇叱道:“你就是只知道吃!”
  华幼莺一听“吃”,顿时恍然大悟,不由“格格”笑道:“原来是要鸡腿呀,好,待会到了宫里,姊姊要他们准备一筐来,任你吃个足!”
  傻小子一听,顿时高兴的笑了,同时奔向了哑巴和秃子。
  但是,阎霄凤一听华幼莺要去“行宫”,不由忧郁的道:“师妹,师姊她……”
  话刚开口,突然又住口不说了。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一听,神情俱都凝重下来。
  江玉帆立即沉重的问:“你是说莎莎师姊可能不会答应我们进去,是不是?”
  阎霄凤尚未开口,华幼莺已抢先道:“这样好了,我和凤姊姊先进去向莎莎师姊禀告一下经过,看她……”
  话尚未说完,佟玉清业已笑着道:“两位师妹不用去了,我猜想莎莎师姊也许会迎出来!”
  如此一说,阎霄凤和华幼莺都楞了。
  阎霄凤和华幼莺彼此对望了一眼,由华幼莺惊异的问:“佟姊姊,你是真的这么有把握?”
  佟玉清淡然一笑,尚未开口,韩筱莉已笑着道:“除非情形特殊,佟姊姊可称得上断事如神……”
  话未说完,佟玉清已笑着道:“莉妹妹,你怎么把话说的这么武断?遇事固然要照理推断,但多少也有几分运气凑巧!”
  说此一顿,举手一指华幼莺和阎霄凤俩人,继续含着笑道:“方才我的确有几分把握,如今,经两位师妹这么一说,我的判断恐怕未必正确了……”
  阎霄凤却惊异的问:“为什么?佟姊姊!你可是已经知道了……?”
  佟玉清赶紧正色道:“不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根据你凤妹妹的眼神和表情胡乱揣测罢了,不过……”
  华幼莺急切的问:“不过怎样?”
  佟玉清有些迟疑的道:“不过,照情理说,除非莎莎师姊病得不能起床,否则,她是会来的。”
  江玉帆立即倔强的道:“不管莎莎师姊能否前来,咱们先去行宫城外等着,由两位师妹前去报告,她让我们进去,我们就进去,她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要进去,反正谁也挡不住我!”
  阎霄凤一听,不禁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佟玉清。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连和他们“游侠同盟”不常在一起的华幼莺和阎霄凤都知道佟玉清在江玉帆心目中的份量和地位。
  佟玉清见阎霄凤以求助的目光望着她,她并不觉得骄傲和得意,她反而感到惶恐与不安。
  因为,她不希望姊妹们都以为江玉帆是最宠爱她的,她认为这是祸源,而不是光荣和幸福。
  是以,她急忙转身望着陆贞娘和韩筱莉以及朱阮二女,以商议的口吻道:“这样好了,我们就请两位师妹先进城向莎莎师姊说一声,如果不方便,那我们先去宫都进行翦除强人哈巴利行的事!”
  陆贞娘和韩筱莉最钦服佟玉清的就是她处处体会到她们四人,因而,她们也特别对她尊敬。
  是以,同时颔首道:“也好,那就请两位师妹辛苦一趟吧!”
  江玉帆见五位娇妻已经决定了,自是不便再说什么,但他却满脸不高兴的看了一眼阎霄凤。
  阎霄凤早已视江玉帆为终身服侍的夫婿,两人以前似是敌对,那也只不过是因妒闻气。
  之后,绝峰疗伤,心目相对,即已决心身许,后又在“仙霞宫”的机关密室里为檀郎樱口吮针,再再都表示了她的痴爱之心。
  现在,两情相见,匆匆数言,虽慰相思,但还不能实现她梦想的美满结局。
  如今,檀郎以不高兴的目光望着她,显然有责怪她之意。
  是以,急忙望着江玉帆,宽慰的低声道:“我和师妹会劝莎莎师姊的!”
  佟玉清怕江玉帆说出什么使阎霄凤伤心的话,是以急忙含笑道:“大家上马吧,我们就在城外听候两位师妹的话!”
  把话说完,背剑少女林琳几人已将马匹拉了过来。
  这时,她们几人才走上前来向华幼莺阎霄凤俩人,见礼问好。
  华幼莺俩人一见林琳几人,不由“咦”了一声,惊异的问:“你们几人怎的也一起来了?”
  佟玉清赶紧笑着道:“是玉弟弟见她们几人机伶,特的请她们几个一块前来,沿途也好对我们几个人做些琐事!”
  江玉帆正在气头上,不由生气的道:“怎么,你们的人我不能使唤是不是?”
  阎霄凤赶紧圆场焦急的道:“哎呀,师妹只是觉得意外,问一问便罢了,她又没说什么……”
  华幼莺才真是娇生惯养,自小宠大的少女,她的脾气比之朱擎珠不知要强烈了多少倍。
  这时一听呵叱她的话,不由美目一瞪,嗔声道:“你别耍师哥的威风教训师妹,告诉你,惹恼了我,别想我替你说好话办正事,等你求我的时候,再向我说好听的就行不通了!”
  江玉帆当然仍有大孩子的倔脾气,立即不高兴的道:“行不通又怎样?”
  华幼莺一个字一个字的大声道:“我就不理你!”
  说罢转首,望着阎霄凤,气呼呼的道:“凤姊姊,咱们走,告诉师姊说他如今很神气!”
  把话说完,飞身上马,一拉丝缰迳向行官方向驰去。
  陆佟五女一看,不由同时焦急的高声道:“师妹,师妹,你师哥说你几句,你何必认真呢!”
  阎霄凤则望着江玉帆,幽幽的埋怨道:“师妹还小,我和师姊都处处让着她……”
  话未说完,江玉帆已怒声道:“都是你们惯的!”
  阎霄凤一听,立即低下了头。
  佟玉清、陆贞娘,以及韩筱莉,立即叱道:“玉弟弟,你怎么呵叱起阎师妹来了了再说,华师妹还小……”
  江玉帆立即望了一眼朱擎珠和阮嫒玲,沉声道:“珠妹妹和玲妹妹比她还小!”
  话声甫落,纵骑驰出十数丈外的华幼莺,突然勒缰停马,回头大声道:“凤姊姊,他的教训你还没听够呀?”
  阎霄凤一听,只得走至马前,拉住马缰,但仍回头望着江玉帆,幽幽的道:“你必须记住师妹对莎莎师姊有很大的左右力量,女王的旨意她有时可以违背,对师妹的话地却从来没有不依顺过,因为这是义母临终时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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