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真谛 07.“供给者”

  曼妮拉驾车把邦德和莱特纳带到齐克公园正东,“巴登之春”大道地区。太阳已经下山,大学生们从校园里蜂拥而出。供应得克萨斯莱的餐馆在街道上一字儿排开,这些餐馆还提供其他美食。此外还有一家生意兴隆的体育用品商店,出售滑板和冲浪板。她把车子挤进“秋意餐馆”拥挤的停车场,这是家装潢过分考究的餐馆。邦德已换上了便装——一条海军裤,一件浅蓝色扣子衬衫,外加一件浅蓝色的夹克。他在腋下带着一支“威慑PPK”手枪。曼妮拉已使他相信,他的着装已经足够“随便”了。
  他们一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流行乐队的鼓噪声和拥挤的人群的喧哗声吓了一跳。邦德感到自己立刻成了一条出水的鱼,因为他四周都是比他小20多岁的小年轻。这里是一个美国各色青年的聚集地。既有身材俊美,身着剪裁合身的礼服的优皮士,也有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准嬉皮士。有几个男人穿得像牛仔,另外一些则身穿夹克,系着领带。女人们则既有穿工作服的,也有穿T恤衫和毛边短裙的。
  这些景象使邦德有些眼花缭乱,但跟室内的装饰带给他的震惊比起来,那就算不上什么了。“太奢侈”和“太花哨”这些字眼立刻就会在人们脑际闪过。在前厅入口处的玻璃窗内,供奉着一尊猫王的雕像。它被装饰成一位“王”,手携一只玩具吉他,旁边是木色的鱼以及别的什么玩意儿。吧台上装饰着成千条漆成各种颜色的木雕的鱼,从天花板上挂下来。所有这一切都意在突出一种略带边缘色彩的流行风格。邦德被眼前的环境弄得很不快。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你没搞错确是此地吗?”邦德问。
  “你会喜欢这儿的。”莱特纳说。
  “此刻还说不上。”
  “我知道,这儿很拥挤,也很吵闹,看上去就像身处噩梦之中。但这里的菜肴好得令人不可思议。看那些女人们。上帝啊,得克萨斯姑娘是全美国最漂亮的。”
  “我认为人们会说加利福尼亚姑娘是全美最漂亮的。”
  “胡说八道。看看四周吧。”
  “他说得对,詹姆斯,得克萨斯的女人很美,”曼妮拉说。“很遗憾男人们都是蠢货。”
  莱特纳对经理做了点手脚,使他们不用等上45分钟才轮到空位。侍者把一筐手工做的玉米粉圆饼和新鲜的家制辣沙司端到了他们面前。餐具都放在一只蜡制纸盒里,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这些银餐具都已经过消毒!”使邦德感到更加沮丧的是,莱特纳居然点了两轮冰冻的玛格丽塔酒。玛格丽塔酒是由银龙舌兰、酸橙汁调制而成的,在得克萨斯很流行,冰镇过的玛格丽塔酒看上去像是半融化的雪。邦德会乐于称它为一种“音乐轻喜剧饮料”。它是用一种加盐的酒杯喝的。他尝了一下,发现它的味道好得出奇。用它和着热辣沙司吃,味道更是不同一般。莱特纳和邦德一会儿工夫就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菜单上的菜当然以得克萨斯一墨西哥菜为特色。莱特纳和曼妮拉点了两份蕃萁培。他们建议邦德要么吃点蕃萁塔,要么尝尝辣椒肉馅玉米卷。他选了后者。作为美食家,他们分享着一碗黄色干酪、美国奶酪、红辣椒和烤土豆做成的干酪汁。当食品端上来时,邦德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据说,得克萨斯的一切都是“大”的,而这当然也适用于描述食物。硕大的辣椒肉馅玉米卷是由填了牛排的玉米粉圆饼手工卷成的,上面浇了一层这家餐馆独有的得克萨斯一墨西哥辣椒酱汁,还有已经融化了的奶酪,两旁则是由咖哩粉和洋葱烤制而成的菜豆。墨西哥饭菜充满了洋葱和土豆的味道。
  “大好了,费里克斯,你赢了,”邦德尝过饭菜后说。“这真是太好了。”
  “你瞧我们是怎么跟你说来着?”莱特纳说,嘴里正嚼着一大口鸡肉。他和曼妮拉正吃着鸡柳蕃萁塔,它们先是被浸在啤酒、菜油和香料里,然后跟洋葱、芫荽叶、胡椒粉搅拌在一起。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目标?”邦德吃完这顿丰盛的晚餐就问。
  “事实上,阿丝丽·安德森医生正坐在养鱼缸旁边的座位上。”莱特纳说。
  “她是列普罗凯亚的头儿,”曼妮拉解释道。“她是这家诊所卖给生物链公司时进入该诊所的。生物链公司介入并接管它时,列普罗凯亚诊所正面临倒闭。”
  邦德的目光越过餐馆里的人头朝她打量着。一个有着模特儿身材的金发女郎正坐在一个膀大腰粗的牛仔的对面。她似乎已经30好几了,而且穿着一身很平常的工作服,却仍然很吸引人。裙子很短,露出她那长长的线条优美的双腿。安德森医生身上充满了自信和权威感。邦德也许不会把她跟一位医生联系起来,但他显然会把她放在他曾经与之打过交道的众多精英人物之列。
  而她对面的40来岁的牛仔却像个红脖子的白种废物,粗壮,笨重,肥胖。他穿着一件无袖蓝衬衫,露出巨大的肱头肌,两只手臂上的文身令人侧目。衬衫背后的图案是一面南部联邦的旗帜。他还穿着蓝色牛仔裤和棕色牛仔靴。他那孩子气的圆脸上有一道令人瞩目的刀疤,在他的左颊上划出长长的一条。他最好不过地反衬出了阿丝丽·安德森医生的优雅与美丽。
  “好啊,”莱特纳说。“这也许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突破口。”
  “怎么说呢?”
  “跟她在一起的那家伙叫杰克·赫尔曼。他早已上了我们的名单,是一名小喽罗。如果他不是‘供给者’的一员,那他们实在是失去了一个很好的雇佣机会。”
  “他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曾因几起罪行而被判刑,坐了一阵子牢,后来又出来了。很可能他还在假释中,不过十个人当中有九个说他早已违犯了假释条例。15年前,他因贩卖毒品东窗事发,在监狱里蹲了三年。他的‘二进宫’是因为武装抢劫。他被判了十年监禁,但事实上只执行了六年。我敢打赌,他跟安德森医生坐在一起,决不是为了讨论他如何成为一名精子库的捐献者。”
  “你认为这家诊所可能与‘供给者’有关?……”
  “我没想到安德森医生也会卷入其中,”曼妮拉说。“她看上去总是那么受人尊敬。不过话要说回来,她也太热衷于享受各种夜生活了。人们曾看见她跟各色人等在一起,费里克斯。如果她脚踩两条船,我是不会感到惊讶的。”
  “是的,还有我们的朋友阿尔弗雷德·哈钦森。有一阵子他俩在一起成了一件新闻。”
  “我不知道是否是一种性的关系,”曼妮拉说。“不过是的,有几个月他们经常一起出入公共场所。”
  “如果说那是一条新闻的话,那应该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居然不是一种性的关系。毕竟她是个收集精液的女人嘛。”邦德带着故作正经的幽默说。莱特纳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们如何在美国以外的地区出售精子?我觉得这很奇怪。他们那样做是合法的吗?”
  “表面上是,”莱特纳说。“你是对的,这很不正常。别的精子库只在国内销售。列普罗凯亚却自命为拥有全美国‘最佳的精子’,并把它们卖给世界各地的诊所。我想,当事人会以为,只要是美国货,他就算做了一桩划得来的买卖。”
  “跟我说说‘供给者’的事吧。”邦德继续说。
  “他们已经活动了大约六年,”曼妮拉说。“联邦调查局三年前曾抓住过他们的一个头目,一个名叫鲍勃·吉布森的家伙。他被怀疑犯有组织犯罪团伙罪、非法出售武器罪和走私军火罪,但惟一可以证实的罪名是非法持有武器罪。他还关在监狱里。我们不知道目前谁是他们的头目,但正如我们已经告诉过你的,他们就在奥斯丁或附近一带活动。尽管他们在全国各地都有触角。有个人曾驾驶一辆大卡车,从阿拉斯加出发,途经加拿大来到阿肯色州。他被牵连进一桩携带名叫蓖麻蛋白的致命毒药的案件。”
  “我知道蓖麻蛋白。”邦德说。
  莱特纳继续说:“当加拿大海关搜查他的大卡车时,他们发现了4支手枪、2万发子弹、13磅黑色炸药、新纳粹文学作品,还有3本只能通过邮寄或通过国际互联网订购,而在大多数书店里都买不到的书。它们都是关于颠覆性战争的书籍。还有几册书是关于如何从蓖麻籽中提取蓖麻蛋白的。车里还有一只装满了白粉的塑料袋和大约8万美金。”
  “后来呢?”
  “那家伙警告检查员不要打开那只装有白粉的塑料袋。他告诉他们那是致命的。电脑跟踪器上那家伙的图像非常清晰,所以他们放了他——当然留下了白粉。事后证明那是整整一袋蓖麻毒,足以毁灭一个郊区的所有人口——这是世上最最剧毒的毒素之一,而且还没有解药。”
  “我了解这东西。”邦德说。
  “那么,他们拿这东西做什么呢?尽管拥有这种东西并不犯法,但联邦调查局开始对他怀有兴趣。后来他在阿肯色州的一次小型交通事故中被抓了起来。在其他证据可以证实他的罪行之前,他始终隐瞒着真相。结果证明他住在奥斯丁。”
  曼妮拉接过话茬说道:“我们从他的住所搜查到一磅半装在罐子里的蓖麻籽,还有更多的关于如何提炼蓖麻蛋白的书籍。他的律师说,他的诊所正计划把这种毒药用于和平的目的,比如用来杀死危及他家母鸡的郊狼,如此等等。他宣称人民有权利拥有老鼠药或郊狼药,正如他们有权利拥有手枪一样。阿肯色州的联邦检察官对此回答道,你的答复等于坚持说,你有权利使用原子弹来保护自己的家产免受强盗抢劫。我们在他家里搜查到的最重要的东西是关于‘供给者’的文学作品。这事实上是这个组织成员的标志。他是他们当中的一个。”
  “人们相信,他正在为明尼苏达的‘爱国者’——另一个臭名昭著的右翼组织——提供蓖麻毒。”莱特纳说。
  那个牛仔杰克·赫尔曼站起身来跟安德森医生握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馆。阿丝丽·安德森医生独自坐在那里。
  “是时候了。”邦德说。他起身向她走去。
  “你好,是安德森医生吗?”他说。她抬头看他,似乎想把他打发走。但还没等她说“滚开”,这个词就在她喉咙里卡住了。这个站在她面前的黑发高个子男人是谁呀?
  “我叫邦德。詹姆斯·邦德。我看见你独自一人,”他说。“我从英国来,第一次访问奥斯丁。我想跟你聊聊天。我可以替你买杯酒吗?”
  “这个嘛,我通常不接受一个陌生人的酒,”她带着一种浓浓的得克萨斯口音说,“不过既然你是从大老远的英国来的,想必不会太坏吧。请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邦德伸出手去。她轻描淡写地握了一下。他坐了下去。
  在回答她的问题之前,邦德叫住了侍者,点了两杯冰镇的玛格丽塔酒。
  “我是阿尔弗雷德的朋友。我正在寻找他儿子——查尔斯。我想你认识他。”
  阿丝丽·安德森眨了眨眼睛。邦德确信他已经彻底地解除了她的武装,但她立刻反应过来,说道:“是的,他在我的诊所工作。”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我急于找到他。”
  “为什么?”
  “是这样,他父亲三天前死了。”
  这女人又眨了眨眼。邦德在她脸上搜索着吃惊的表示,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她早已知道此事了。
  “哦,天哪,”她说,“听到这消息真叫人难过。”
  “我被派到这里来寻找查尔斯,因为哈钦森先生的律师找不到他的人影儿。人们急切地等着他来处理丧葬事宜和其他一些事务。”
  “我能理解,”她说,“我已有一星期没见着他了。我几天前还在欧洲。事实上,我今天刚回来。查尔斯是我们的业务员。他为我们的诊所——我开着一家不育症门诊——收集精子。”
  “我知道。”邦德说。
  “很不幸,我真的不负责我们雇员的日程安排。我想,我到欧洲去时,他也动身去了那儿。我不知道他回来的确切时间,不过他从不在外面呆得太长。”
  “他去了什么地方?”
  “法国?要不意大利?我不敢肯定。明天我可以在诊所确认一下。也可以查到他回来的时间。或许我们能逮着他的。为什么不在明天给我们打个电话呢?我给你我的名片。”
  “我能不打电话,直接来诊所吗?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你还可以告诉我,要是我想做一名捐献者,我该做些什么呢。”
  阿丝丽·安德森微笑了一下。这个英国人真是急性子。
  “要是你想做那个,那就来吧。尽管我不会做午饭。”她把名片递给他。“中午之前我一直很忙,你能在两点左右来吗?”
  “好的,我会准时出现。”
  酒来了。出现了短暂的静默。邦德既然已来到近处,就仔细地打量着阿丝丽·安德森的脸。她的嘴唇和眼睛都很大,金黄的头发并不浓密,直直地披到双肩上。她也在注视着他,仿佛他是一张活期对奖券似的。他终于打破了沉默,说道:“跟我讲讲诊所。我总对这类事情感到好奇。”
  “精子库?这个嘛,我们主要提供两类服务。第一是为那些患有不育症的病人提供精子。第二是为那些患有癌症的病人在接受放射治疗之前冷冻和储存他们的精子。”
  “那么,一个人怎样才能成为一名捐献者呢?”
  “那有一套严格的程序,”安德森医生说。“我们只要最好的。”她带着一丝引诱的微笑说。“你看上去好像拥有不错的基因。你是认真的吗?”
  邦德大笑起来。“噢,我想我并没有。我怀疑我是否能达到你们的要求。”
  经过短暂停顿,她说:“我不知道你能否达到诊所的要求,但你绝对达到我的要求。”
  邦德早就希望她会被他所吸引。在长期的间谍生涯中,他常常通过跟他的敌人睡觉来取得胜利。引诱是间谍们的惯有手法,这一传统可以追溯到埃及艳后克莉奥佩特拉。詹姆斯·邦德碰巧对此十分在行。
  “两点钟,说好了。”
  侍者端来了安德森医生的饭菜。她点了奶酪辣肉馅玉米卷饼、精制豆角和色拉。“看上去很可口。”邦德说。
  “我喜欢吃得克萨斯一墨西哥菜,”她说。“只要没有肉就可以。我是个严格的素食主义者。”
  “我不敢肯定自己也能过那种生活,”邦德说。“各种动物的肉我都吃。”
  “我想也是。”她说。
  “你看,我想我还是让你好好地享受美味吧。我要回到我的朋友们那儿去了。我明天下午去看你,好吗?”
  “我期待着你的到来,邦德先生。”她说。
  “请相信我,如果可能我宁愿跟你呆在一起,但我的确得回去了。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他说着,起身朝莱特纳和曼妮拉走去。
  “她连钩带线一块儿吞了。”邦德说。“查尔斯为诊所到欧洲出差去了。至少她是这么说的。我们明天下午去查明他的落脚处。”
  “了不起,”莱特纳说,“我想,我们可以在回去的路上看一看哈钦森的房子。你会不会感到太累了?”
  “不,不。”邦德说。“我们正好趁热打铁。让我们干吧。”
  阿尔弗雷德·哈钦森在美国的房子位于西湖西山麓的茂密的山林中。从路上看不到房子,所以曼妮拉不得不将车子停在了住宅入口处的信箱旁。邦德从车里走了出来。
  “给我一个小时时间。”他说。
  “我们在斜坡上等你,”莱特纳说。“要是你想提前回去的话,请打手机。”车子迅速驶出了邦德的视线,留下他独自在黑暗里。那里没有路灯,茂密的大树挡住了月光。蝉声早已停息了,因此邦德疑心任何人都能听到他踩在枯叶上的嚓嚓声。
  他取出Q科为他准备的夜视镜,它能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富有生机。现在他立刻就能看见周围的一切了。
  邦德猫着腰走过100来米,来到一幢宽阔的农场屋子跟前。屋子带有一种质朴的乡村气息,静静地躺在黑暗里。他停了下来,解开有鞋的拉链,从里面取出布思罗德少校给他的警报消除器。他打开了它,把它对准屋子的方位。红灯显示屋子里的确有警报器,以防外人擅入。邦德按了一下绿按钮,红灯停止闪烁。
  他在屋子四周寻找窗户,想在不破坏任何东西的情况下进入屋内。他发现了一扇后门,上面有一把常见的门锁,他想他可以轻松地打开它。他从皮夹子里掏出一根金属丝,在门锁上花了两分钟,然后打开了门。
  屋子里潮湿而阴冷,好像长时间没人居住了。邦德穿过储藏室来到厨房。在厨房那一边,是餐室和一条通向屋子其他房间的通道。他迅速检查了起居室,然后沿着走廊穿过两间卧室,终于到了他想去的地方。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哈钦森的办公室已被翻箱倒柜地搜查过。房间里纸张撒了一地,打开的文件夹被丢弃在地板上。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占据了房间的主要位置,它也被搜索过。办公桌上的抽屉拉在外面,有的已被扔在地上,抽屉里的文件散满了地毯。一台“通往2000”型IBM笔记本电脑还在桌子中央。
  邦德仔细地在乱纸堆里寻找着他感兴趣的东西。大部分材料都是教学资料,或是不太敏感的外交资料。文件柜里什么也没剩下。那个于下此事的人是否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尚不清楚。阿尔弗雷德会隐藏些什么呢?他卷入了“供给者”的行动吗?他们会是希腊和塞浦路斯的恐怖活动的幕后指使人吗?是他们杀了阿尔弗雷德·哈钦森吗?
  邦德走近那台电脑,打开了它。一分钟后,熟悉的“视窗95系统”工作平台从显示器里显示出来。邦德点击“我的电脑”图像,仔细浏览硬盘中的文件夹。一个个人的、名为“我的资料”的文件夹是该系统中惟一与众不同的东西。这个文件夹里还有几个小文件夹,一个名为“教学”,另一个名为“大使”。邦德点击“大使”文件夹,发现大约有50个不同主题的文件。他们看上去都是一般性的文件,没有什么用处。“教学”文件夹里也没有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东西。
  邦德正想在所有文件中搜索“供给者”一词,只听得门外传来一下汽车关门的声音。他愣了一下。又是一下关门声。有人来了。
  他迅速关闭了电脑。前门打开了,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嗨,警报器被关掉了。”
  一个女人说道:“这不可能。我敢发誓我离开时是打开的。”
  “以前离开时你曾忘了打开。”
  “我知道。来吧,快点儿。它在办公室里。”
  不用问他们是谁,反正他们正在穿过走廊,向邦德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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