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在嘀嗒声中过去了45秒。
邦德恐惧地瞪着眼前的数学谜。在两分钟之内解答这道题目是不可能的!他竭力在记忆深处搜索,试图回忆起关于毕达哥拉斯定理他还知道些什么。如果是直角三角形,那么两条直边的平方之和应该等于斜边的平方。邦德可以口算出17的平方是289,但他没有办法在规定的时间里口算出144和163的平方。
一定有什么诡计在里面。为什么罗曼努斯不出个日常的题目来考考邦德呢,反正他没有带计算器?这一定是个逻辑上的谜团,而不是数学上的问题。他有时间把它想个透吗?还是在生死问题上打赌,随便剪断哪根电线算了?他又怎么决定剪哪一根呢?难道他的整个生命就取决于抛硬币吗?
60秒过去了。他还剩下三分钟可以阻止导弹的发射。
等等!罗曼努斯所说的“假设”究竟是什么?那是在雅典的赌场里说的。他曾说,数学开始于假设,而且必须从那儿开始提供证据。这个谜的问题又是什么?
假设三条边长度分别是17,144和163,请问:它构成一个锐角、直角还是钝角三角形?
问题中事实上并没有说这是三角形的三条边。这里的问题是:由三条长度为17、144和163的边能构成一个什么样的三角形。邦德曾以为这三条边能构成一个三角形。而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它根本不可能构成一个三角形!因为任何一个三角形的存在,必然需要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而在这个问题里,17+144=161,比163小!
邦德知道他不该剪断任何一根电线。还剩下最后一分钟,他一拳打碎玻璃罩,把拳头伸进薄薄的玻璃罩底下。他的手指触到了控制板。
还有45秒……
他拨下开关,计时器立刻停止了。控制板周围所有的闪光灯都熄灭了。导弹成了一堆毫无生机的机械。视屏上立刻显示:起爆剂已与核活性区脱离。弹头里的常规炸药仍有可能爆炸,然而关键性的事件已不可能发生了。
邦德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身子滑倒在地板上。罗曼努斯低估了他以不变应万变的能力。他不无滑稽地想,这与其说是毕达哥拉斯式的行为,还不如说是笛卡尔式的,因为笛卡尔曾经说过“不作决定就是一个决定”。
他听到下面的地板上爆发出一个巨大的声响。它听上去像是炸开了一扇门的声音。邦德站起身来,向房间里惟一的通道跑去。他可以听到外面有奔跑的脚步声和男人说希腊语的声音。三个希腊士兵转过角落,把M16莱福枪对准了他。
邦德举起了双手。“别开枪!”
“邦德先生?”其中一个中士问。
“是的。”
“让我们走吧。我们来带你出去。”
邦德跟着他们刚好出了这扇门,发射台的屋子就爆炸了。邦德和三个士兵被气流摔出了好几米远。他们周围的墙壁立刻成了一堆废墟。
“走!走!走!”中士大叫道。
四个人一齐向前跳,然后不停地向前跑去。另一个炸弹也在他们不远处爆炸了,不过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德卡达的会议室。
“到地面哪一条道最近?”邦德问。“整个地下室都将爆炸。”
“这边。”中尉说。他带着他们离开会议室,穿过控制室,来到一条楼梯口。他们身后又响起了许多爆炸声。当他们往上爬的时候,阶梯已经在向下掉了。他们穿过一尊十英尺高的阿瑞斯神的雕像,进入一条已经在向下坍陷的通道。还没来得及等他们穿过通道,整个地下室就爆炸了。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裂了开来,在他们与通道的另一头之间形成一道七英尺长的裂缝。
“现在怎么办?”一个士兵问。
邦德朝身后的雕像看看,说:“帮我来推这东西!”他向它冲去,开始推动他。其他的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齐用力终于把它横倒在了地板上。他们一起把它横在裂缝上,使它成了一座桥。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到了另一头。
当另一颗爆炸的炸弹的火焰向他们背后袭来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通向地面的秘密屋顶。他们滚出了迷宫,但仍能感受到热浪袭来,仿佛整座山峰都在抖动。
外面有更多的士兵。一个中尉走到中士跟前,用希腊语很快地说着话。邦德听懂了两个词“直升飞机”和“德卡达”。
中士转向邦德说:“如果我们快点儿,还能追上他们。”
“那我们还等着干什么?”邦德反问道。
他们冲向一架停在赫拉刚才停过的平台上的UH—60型黑鹰直升机。他们一挤进飞机,它就直冲云霄。
“黑鹰”是希腊军队从美国买来的许多机器之一。它装配有一套额外贮存支援系统,包括可以携带和发射鬼火式反装甲导弹。如果他们能够追上赫拉,那么他们的战斗能力将对他们十分有利。
他们升到空中后,邦德问中士道:“你们的特工尼姬·玛拉柯丝怎么样了?”
“她没事,”他说。“她的腿没有被炸断,只不过是脚踝被扭得很厉害。她得在病床上呆一会儿。她可能需要看一下外科医生。现在还很难说。”
“德卡达怎么样?他们向什么方向飞?他们有一个铁箱子,得截获它。”
“他们十分钟以前向大陆方向飞去。我们已经通知所有的基地拦截他们。”
邦德朝机舱里打量了一番。飞机的一侧有三枚盯人式导弹和一架单人便携式发射器。他立刻拧松了其中一枚的螺丝,把它卸了下来。他意识到中士正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因此问道:“我可以吗?”
那中士耸耸肩膀,说:“你是我们的客人。”
一个消息从无线电传来,中士翻译说:“我们的一架阿派克已经发现目标在三英里的前方。”
他们就在一分钟之内!在黑暗里,邦德只能看见从霍伊和AH—16型阿派克飞机上喷出的机关枪的火焰流。希腊的直升机在更高的海拔上,迫使赫拉的直升机只能全速飞行。
霍伊UH—1型直升机也是美国制造的,在越战中被广泛地加以使用。它那1400马力的发动机是放在机舱里的,而不是填进机身里的,因此它有更多的空间可以携带士兵或货物。它装配有机关枪、导弹和榴弹,能以时速125公里的速度飞行。
突然,从霍伊直升机上飞出了一颗明亮的呼啸着的导弹,并且击中了阿派克,那架阿派克立刻化作了一团火球。赫拉显然也有自己的导弹。
“现在该轮到我们了,”中士说。他对着无线电下达了一个命令,叫后援力量赶快上来。
邦德把盯人发射器架在肩膀上,准备发射。“要是你能让我进入合适的位置,我将用这个干掉他们。”他得打下那架直升机,而又不能把它炸得粉碎。他希望那个铁箱子不要被炸破。
霍伊爬了上来,然后放慢了速度,把自己控制在“黑鹰”上方。
“他们要向我们扔炸弹了!规避动作!”邦德大叫道。中士把命令翻译成希腊语。飞行员赶紧将飞机下沉。与此同时一排炸弹从霍伊机身上倾泻而出。
接着,霍伊机上的旋转枪架开始采取行动了。子弹雨点般地向他们的飞机洒下来。一个士兵被击中了脸部。邦德对着飞机里的各个方向大喊,自己也被摔倒在机舱的舱壁上。
飞行员设法使直升机与赫拉并驾齐驱。邦德认为他能够看见她坐在飞行员身旁,不过光线大暗,情况很难说。梅丽娜·帕帕斯看上去似乎在她背后,正在指挥着身后的男人。
希腊军队中的另一架阿派克从另一侧进入了格斗场,向敌机扫射出一连串子弹。霍伊机上下颠簸着,然后往下降落。邦德的飞行员企图跟上它,但这只不过是调动希腊人的一个诡计罢了。一旦他们处于同一个水平上,霍伊机上又发射了一枚导弹。
“规避行动!”中士大叫道。
“黑鹰”尴尬地打着弯,但它来不及完全躲开导弹的袭击。它擦着飞机的肚子飞过,把它的支撑架打掉了。直升机疯狂地失去了控制。
“我们正在下降!”中士用英语大喊道。
邦德跨进打开着的门框,把盯人发射器瞄准赫拉的霍伊。他们正在快速地从目标跟前向下掉。
以上帝的名义,邦德想。他想要在他们自己的飞机粉身碎骨之前击中赫拉,如果说这就是他最后要做的事。
“叫飞行员努力保持平衡,只需要片刻!”邦德对中士说。“然后抓住我的皮带。”
飞机正在以可怕的速度坠落。没有人能确定底下是陆地还是大海。
飞行员设法使飞机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但它仍在继续颠簸和下降。
“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中士对邦德说。
邦德点点头,瞄准敌机。他伸直身子,在开着的门框里略微向后仰,把希望寄托在中士身上。中士紧紧地拉着邦德的皮带,不让他掉下去。邦德直接瞄准霍伊的飞行员座舱——开火!盯人发射器发出一阵巨大的呼啸声和明亮的火光,把“黑鹰”的螺旋桨照得通亮。
导弹不偏不倚击中敌机。当它被炸得比夏天的太阳还要明亮时,邦德眨了眨眼睛。他祈祷着那防火的金属箱还可能被找到。
“霍伊”向下坠落了1万英尺,一头扎进了大海。另一个爆炸声使它彻底消失,把机上的人都送进了又黑暗又潮湿的坟墓。
“欢迎来冥河,赫拉。”邦德自言自语地说。
“黑鹰”费了好大的劲才保持在空中。看来他们也得俯冲向海面。他们的惟一希望是飞行员能够保持飞机的高度,那样的话,当他们到达海面时,撞击力不致太大,把飞机连同机上的人们都毁掉。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开始分发救生衣。
“黑鹰”撞到海面时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机上的每个人都向各个方向摔去。不过飞机并没有炸成碎片。海水开始往机舱里灌,有人大喊:“出去!每个人都出去!”
邦德跟着其他人出了机舱,来到冰冷、漆黑的水里。他浮在海面上,看见他们都逃了出来,而飞机却在迅速地下沉。其他一些碎片则仍漂浮在大海上燃烧着,给他们带来了令人惊讶的光亮。一大片水域被照亮了。
救生衣使邦德漂浮在水面上,但他还能潜入水中,并游过正在下沉的“黑鹰”。他看到许多残骸向海底沉落。有两具尸体——两个卫兵——却已经在上浮了。邦德又来到水面上,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寻找梅丽娜·帕帕斯的尸体。他看到一个被炸得不像样子的尸体正在下沉。邦德游了过去,发现是另一个德卡达的女人。她身上的大部分皮肤都已经被烧掉了。
邦德脱掉了救生衣,把它绑在一根漂浮着的压杆上,以减少自己的浮力。他又一次潜到残骸底下,拨开金属板,试着游进去。火焰很大,但他迫使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只想着那只铁箱子。许许多多生命都寄托在这只箱子上。
他钻进燃烧着的机舱,发现了三具尸体,全都烧焦了,样子可怕地佝偻着。那只铁箱子还挂在其中一个的手腕上。邦德吁了一口气,用他的双手抱住又热又湿的身体,把她拖出海面,然后穿上救生衣,喘着气。他把梅丽娜的尸体往自己肩膀上一放,开始离开那些漂浮着的物体。
他看见几个希腊士兵游在他几码远的地方。其中一个把一支火把举到了空中,只是为了照亮整个水域。海潮来势汹涌,邦德艰难地保持在水面上。他抓住一块浮着的碎片,把自己悬在那上面,让它慢慢地漂向其他人。
邦德正想要好好地喘口气,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在水中挣扎着的、黑色的、满脸烧焦的家伙吓了一跳。赫拉,或者不妨说赫拉的残留部分,就在邦德附近的水面上透出脸来。她看上去活像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她的红头发已被烧得精光,只剩下皱巴巴血淋淋的皮肉。一只还在脸上的眼睛膨胀着,而她的嘴巴却龇牙咧嘴地大张着,早已僵死了。邦德感到一阵恶心,伸手去把尸体推开。不料,她却突然活了过来。赫拉尖叫着,用双手紧紧缠住他的脖子。邦德在惊慌中扔掉了梅丽娜的尸体。
邦德用拳头狠狠地揍她,再用脚踢着这个血肉模糊的怪物。她挣扎着,想拼尽一切力量把他拖下水面。他用尽平生的力气狠狠地揍打她的下巴,然后推开她的脸。她脸上的肌肉感觉黏乎乎、湿淋淋的。她又大声尖叫起来,缠住他脖子的双手开始松开了。邦德赶紧脱身,然后扭住她的手腕。一旦控制住她,邦德就在水下猛击她的脑袋,然后把她摁在那里。赫拉像一条海鳗一样挣扎着,但是她身上的伤口开始敲响丧钟了。她渐渐失去了抵抗,最后变得僵硬麻木了。邦德放开她,赫拉·伏洛波罗斯沉入了海底。
他于是又潜入水中寻找梅丽娜的尸体。她还没有漂远。他又抓住她的尸体,带着她和那只铁箱,一起向前游去。
他们在水上漂流了15分钟,直到另一架直升机来把他们救走。
第二天,几具烧毁了的尸体从大海里打捞上来——三具女尸,至少有十具男尸。在希腊国家情报局、希腊军队和邦德共同签署的最后文件中,他们认为德卡达的成员已全部被歼灭。
那只铁箱真的未受损伤。希腊国家情报局拿走了这只箱子,并成功地打开了它,却没有泄漏任何致命的毒素。它立刻被送往雅典的生化实验室,这样疫苗就可以迅速地被复制出来。24小时以后,数以百计的疫苗已被送往那些有病毒感染的城市。不过。至此纽约已有大约115人死于病疫,东京有212人,洛杉矶则有186人。雅典、伦敦和巴黎的死亡人数要少一些——每个城市大约不超过60人。如果没有邦德,事情可能还会更糟。不出一个星期,病毒就将变得根本无法控制,成百上千的人将会死去。尽管谁也说不准,也许在某个时刻,虽然病毒尚未得到完全的控制,却不妨碍当权者充满自信地说,他们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展。病毒本身已被送往亚特兰大的疾病控制中心进行研究,并予以销毁。
两天以后,詹姆斯·邦德和尼姬·玛拉柯丝在雅典布列塔尼大饭店,躺在邦德的套间里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他们刚刚吃掉了一篮子水果,喝掉了两瓶茴香烈酒。她的腿还扎着绷带,不然她就是一丝不挂了。
邦德看了一下手表说:“我得给M打个电话。”
他溜下床去,光着身子走到起居室。他拨了一个号码,开始进行例行公事的通话程序。
“007吗?”M听上去很高兴听到他的声音。
“是的,夫人。”
“你真准时。我刚收到你的报告。干得漂亮。”
“谢谢你,夫人。”
“那个希腊特工伤得很厉害吗?”
“还不算太坏,”邦德说。“她刚做了脚踝手术,几个星期后就会没事儿。”
“真高兴听到这消息,”她说。“顺便说一句,今天早晨我们都有点吃惊。”
“哦?”
“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国以官方的名义向塞浦路斯共和国和希腊在阻止德卡达的行动中所作出的贡献表示了感谢。这是个前所未有的姿态。”
“太妙了。”
“或许这将是导致双边关系走向和平与合作的开端。”
邦德对此有些疑虑,不过他还是说:“希望如此。”
接着,对方停顿了一下。她极其希望听到有关阿尔弗雷德的消息。
“夫人,你一定会很高兴地得知,阿尔弗雷德·哈钦森从来就不是德卡达的成员,”邦德说。“他的确有一度跟罗曼努斯从事过非法的和不名誉的买卖,不过后来他重新恢复了理智。最后他想做一件好事。我希望这个消息也许会给你带来一些安慰。”
“谢谢你,詹姆斯,”她说。
她很少在一个公事电话中称他为詹姆斯。邦德想,她开始变得像老迈尔斯爵士了。
“詹姆斯,”她说,“我想再一次对你说,我非常欣赏你在这个案子中的表现。”
“不必客气,夫人。”
“不管怎么说,是你帮我渡过了难关。谢谢。”
邦德挂上了电话,回到卧室。他给他俩倒了两杯新鲜橙子汁,然后把一个枕头靠在墙上,自己坐在床上。他伸开双腿,朝窗口望去。
一分钟的寂静后,尼姬问:“什么事,詹姆斯?”
邦德耸耸肩,摇了摇头,装出一副笑脸。
她抓起他的手,说:“这可能不关我的事,可是我想我现在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哦?”
“你已经厌倦了。任务已经完成,而你并不盼望另一个任务到来之前的那种生活。我知道你的感觉,詹姆斯。这就像从对药物的依赖性中摆脱出来。死亡的威胁悬在你头顶,这正是使你保持旺盛生命的秘方。没有了它,你就不幸福。我对你的忠告是:也试着享受生命。”
邦德把她搂进怀里,吻她。然后他说道:“不过‘光有生命还不够’。”
“什么?”
“这是我们家族的座右铭。光有生命还不够。”
她充满温柔地大笑起来。“这对你太合适了。”
“它的真相是:这是个咒语。”
“詹姆斯,你命中注定要以这种方式感受生活。你不像别的男人。你是人,不过你做了超人的事。所有的人都懂得生命的真谛,但是你却懂得死亡的真谛!你多次面对面地对付死神。有人曾经说过,人不是神。我不敢十分肯定这是对的。与康斯坦丁·罗曼努斯不同,你是一个神。”
邦德大笑起来。
她也跟他一块儿大笑。“不,真的!如果是在古希腊,男人们恐怕早已宣布你是一个神了。你可能会成为另一个伊阿宋或另一个阿伽门农,或者甚至是另一个亚历山大大帝。你的雕像会遍布全国,还会被摆在博物馆里!”
邦德把她的脸埋在枕头里。他们嬉闹着打斗了几分钟,然后安静下来。邦德知道,即使他已经击败了死神许多次,他终于还是觉得他是他的一个老朋友。没有死神站在他面前,手持镰刀并把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生命就会成为一种可怕的累赘。
她轻轻地把他拉向她自己。他转过身来,紧紧地贴着她,用双腿裹住她的身子,并把自己的腰部紧紧地贴进她的大腿里。
“嗯……”她说着,把他的身体直接拉到自己身上。她搜索着,抓住了他。“我还得补充说,你对生命的真谛的理解,同样给人印象至深!”
邦德开始他们醒来以后的第三次交媾。“我以前从未告诉过你,你的确是个了不起的直升机飞行员,你知道吗?”他说。
她顽皮地咧嘴一笑。“那只不过是懂得如何驾驭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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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真谛 26.光有生命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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