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两人满载而归,险险赶上最晚一班的回程公车。
昏昏暗暗的车身内,只有稀稀少少的客人。
盂誉臣依旧坐任靠窗的位置,靳琰尊在他身边坐下,将手上两袋食物及书袋放椅子—旁的走道上,然後,伸出温热手掌,「理所当然」地握住孟誉臣放在腿上稍嫌冰冷的手。
他现在终於可以了解为何总会看到街上三三两两的情侣不约而同手牵著手走路,因为,握著喜欢的对象的手,那种瞬间渗透了全身细胞的—股又甜又踏实的感觉真的令人爱不释手!
表面上,他看起来非常镇定平常地握著孟誉臣的手,但其实他骨子里紧张了厂,深怕他会不高兴或是将手缩回去,也不敢偏过头去看他这时的表情,典型的想做又怕受伤害。
感觉手又被握住,孟誉臣垂下眼眸,不置可否,神情倒是平静。蓦地,轻轻打了声呵欠,觉得有点累,头颅一偏,便斜靠在他身旁人的肩头处休息。
啊!他他他……靠在我身上!靳琰尊惊慌地瞠大眼,不敢置信他今天居然会这么幸运!脑子霎时像烂泥巴似地搅和在一起,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好运从哪飞出来的,身体僵硬得跟化石一样。
「放轻松点,你的肩膀硬硬的靠起来不舒服……」或许是困了,孟誉臣低哑的嗓音带了股诱人的磁性。
「是……」仔细听,靳琰尊回答的嗓音竟有些颤抖。他深呼吸了好几回才渐渐放松身体,不再紧张地绷著。
孟誉臣这才又满意地轻轻合上眼,继续休息。
「我想睡一下,到了再叫醒我。」
「嗯。」靳琰尊轻轻点头,心如擂鼓,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喜欢的人就靠在自己身上!一股甜滋滋的感觉缓缓溢满心胸,令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睡著了吗?过了一会儿,靳琰尊轻轻偏头看他,双眸紧闭,挺直的鼻梁下方,是两片薄薄的红唇,散发诱人一亲芳泽的性感……即使他用指腹不住来回磨擦著他修长指骨间冰冷而乾燥的肌肤,他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连眉头皱都不皱一下。
睡著了吗?紧盯著他,靳琰尊再—次无声疑问。
瞪视著眼前二片仿佛拥有无限诱惑魔力的唇瓣,靳琰尊吞了吞口水,润泽突然有些乾涩的喉咙。
原本往後梳的浏海垂落孟誉臣的额前,发尖随著车身的晃动,轻轻来回搔著细长浓密的眼睫,混合著乾爽体味及淡淡发香的味道幽幽飘散在他的四周,强烈刺激著一旁靳琰尊的嗅觉感官。
他对臣,到底是存著一份怎样的情感呢?
那天,温暖晨曦的照耀下,他与臣在学校南面树林初次相见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还是感到有些滑稽好笑。
是踩烂孟誉臣眼镜的瞬间,就注定了他必须以「一见锺情」的代价来偿还吗?或是,有其他不可解的奇妙因缘呢?
「……」怎么也栘不开痴迷视线的靳琰尊,心头突然升起不知哪来的勇气,缓缓低下头,用自己的双唇轻轻碰触他的。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两人之间流窜,激起小小的火花,靳琰尊感觉自己的唇瓣有些麻麻痒痒的,甚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著。
心脏剧烈地鼓噪著,好似要破体蹦跳而出了。是违背道德的禁忌而得到异样快感,抑或是无礼侵犯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强大刺激,导致他此刻心如擂鼓、血脉贲张呢?
偷亲得逞後,他飞快缩回脖子,背脊倚著柔软靠垫,彷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镇定神态。
然,微微颤抖的温热手掌,却仍是悄悄泄漏了他方才大瞻行径的秘密。
表面上,孟誉臣似乎仍是没醒过来,沉睡的神情依然平静无波,然而,不住轻微颤动的眼睫毛,却悄悄透漏了他其实是醒著的事实。
低下头,为自己方才大胆的行径而面红耳赤的靳琰尊,粗心地没有发觉。
# # #
一路上,两人皆沉默又亲昵地靠著,靳琰尊觉得自己简直幸福到极点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深怕破坏了彼此间的美好气氛。
可惜,幸福总是不容易维持,明明要经过四十分钟的路程才会到达目的站,靳琰尊却感觉四十分钟仿佛不过才一眨眼的时间,甜蜜时光就遗憾而轻易地结束了。
两人下了车,散步似地慢慢走回孟誉臣家中,他先将所买的食物全放进冰箱中,然後煮了一道很开胃的宵夜——淋上酸酸甜甜酱汁的义大利面犒赏靳琰尊及自己一夜的辛劳。
靳琰尊吃完宵夜後,待在厨房洗碗;而理所当然地,身为厨师的孟誉臣悠闲地翘著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播报夜间新闻。
「你煮的东西真好吃,跟谁学过吗?」靳琰尊忽地疑问,孟誉臣煮的食物简直美味到令他差点也将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了。
「我吃路边摊吃腻了,所以看食谱自学的。好了,你该回去了吧?已经快十一点了。」孟誉臣等他洗好碗後,便连声催促他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他可不打算留他住下来。
「不要赶我走啦,你太狠了吧,已经很晚了耶!」靳琰尊一脸哀怨表情。
孟誉臣一点也不同情他,沉下脸。
「快回去!」
「别这么无情嘛,看在我帮你洗了碗筷的份上,你就好心点,收留我睡一晚就好……」靳琰尊不死心地苦苦哀求。
得了便宜还卖乖!盂誉臣偏头不看他充满乞求的双眼,硬著心肠道:「我这里没有收留你的空房间,况且,你一个大男人的难道还怕半夜遇到色狼吗?快回自己的窝去睡觉」
「没有空房间也没关系啊,反正我们可以一起睡……」说到一半,靳琰尊赶紧捂住泄漏自己龌龊打算的大嘴巴。
孟誉臣不愧是孟誉臣,不但镇定神情不变,甚至眉也不抬,只是冷冷道:「快回去。」
知道讲错话惹他生气了,靳琰尊不敢再坚持,垂头丧气地走到门口外,孟誉臣走在他後头,等目送他走後便要锁门。
「对了,我还没给你一半的菜钱。」靳琰尊突然想起,转过身,从裤子後方的门袋掏出皮夹,打算拿钱给他,同时间,一样小小扁扁的东西随著他的动作掉落地上。
什么东西掉了?靳琰尊疑惑地瞥地上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天哪!掉在地上的东西不就是傅廷云给他的那个、那个……保险套吗?!
惨了啦!心底暗呼糟糕的同时,他慌忙弯下腰去捡,不料,孟誉臣手的动作却快了他一步。
孟誉臣捡起来後,看都不看一眼,便面无表情地将之放进裤前的口袋里。
「呃……」靳琰尊无法从他的表情猜测他是否在生气,冷汗直冒,尽他这辈子最大的努力拼命解释:「你千万别误会!那东西不是我买的!是别人给我的!我只是放在口袋而已!真的只是放著而巳!我绝对没有什么不良企图!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
「你要给我三百二十五元。」
相对於他简直要自杀明志的慌乱失措,孟誉臣的神色反倒镇定如常,从他已经僵硬的手中抽出皮夹来,拿了正确数目後又塞还给他。
「我……那个……」靳琰尊汗流浃背,还想尽点人事地「解释」。
孟誉臣朝他微微一笑,然而,笑意却没有到达眼中。
「那个『东西』我没收。晚安!」砰!地一声,将门当他的面大力甩上。
完了!傅廷云那色胚这下子害惨我了!靳琰尊揪著头发,在他门外无声哀号。
# # #
隔天,担心了一整夜而彻夜末眠的靳琰尊,眼眶下挂著两轮黑眼圈,面容憔悴,浑身死气沉沉地步入校园。
一早,在学校正门门前巧遇他的傅廷云一看到他,差点被他的「尊容」吓得倒弹三尺。「阿尊,你昨晚是拉了一整天肚子,还是摸黑当小偷去了?你的脸憔悴的跟鬼一样,好像只剩几口气就要嗝屁升天了!」
靳琰尊没立刻答话,因为他正在考虑要不要乾脆现在就掐死这只嘴贱的聒噪男算了,可惜,他只剩下白他一眼的力气。
「哼!还不都是你害的……」
「关我啥事?」傅廷云满头雾水。
「还不都是你给我的那个可恨『法宝』……」靳琰尊悻悻道,不甘心哪!这几个月来的辛苦也许就此毁於—旦!
闻言,傅廷云吃惊不已,连忙追问:「你昨天就用到了吗?难道你还是不会用?用法我不是解释得很清楚了吗?」
「闭嘴!」靳琰尊狠狠瞪他一眼,他再问一句低级无聊的问题,他就乱拳杀无赦!
见他面露杀气,似乎有宰了自己当下酒菜的打算,傅廷云飞快堆起讨好笑脸,好声好气安抚道:「别生气,快点告诉我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不说,我怎么帮你想办法解决?」
靳琰尊叹口气道:「你耳朵靠过来点,还不就是昨天……」由於实在太丢脸了,他用著非常小的音量,在傅廷云耳边一五一十将他昨晚悲惨到极点的「遭遇」全盘托出。
听毕,傅廷云嘴角微微抽搐,斜睨著他。
「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捡起来而已?」
「嗯,可是我看的出来,他气疯了!」靳琰尊愁容满面。
对话结束,两人同时沉没半晌,蓦地,一阵轰天爆笑声自傅廷云口中传出,他不停的大笑,笑声简直响彻云霄。
靳琰尊抬起头,非常困惑地看著莫名其妙突然发疯的死党。
「你笑什么?」
「哇哈哈!阿尊你、你真的很不幸!可是,我除了为你的『不幸』哀悼三秒外,也没法子了!嘻嘻、咯咯咯……」傅廷云疯狂大笑,笑的口水、眼泪都喷出来。
「你……」摸不著头绪老半天,靳琰尊这时才发现他竟是在「取笑」自己!
「王八蛋!给我去死吧!」一拳将他打趴地上。
「噢……」傅廷云半跪在地,神情痛苦地捧著挨了一击的肚子,然而,他仍是克制不了打从心底源源不绝涌上的强烈笑意,兀自扭曲著俊脸大笑不已:「哇哈哈哈!哈……我、我不行了,肚子、肚子好痛喔……哈……」
「你还笑得出来?!见鬼了!我一定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交上你这种朋友!」又重重踹了他一脚,靳琰尊拎著书包,往教室方向走去。
如果是经由学校正门口前往教室,途中,总是会经过一段大约有一百公尺长的枫林大道,这是北星大很有名的景色,不过此时情绪大坏的他根本没心情欣赏沿路的优美风景。
「孟书呆!」
对「孟」字异常敏感,靳琰尊竖起耳朵,眼睛下意识往左前方看去。
咦!前面那个正低著头走路的人不就是孟誉臣吗?靳琰尊一见居然是他,高兴的想出声呼唤,然而,他的喉咙却突然发不出声音来。
因为,他日睹到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女生唤了他的名字之後,拿一本笔记簿从後方敲他的脑袋,而孟誉臣只是伸手摸摸後脑勺,一迳儿苦笑,也没对她生气,两人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那个女人是谁……?靳琰尊沉下脸,燎原妒火—下子燃遍全身。
「阿尊!等等我!」傅廷云大声喊他,喘著气从他後方赶上。
呃!隐约听到熟悉的字眼,孟誉臣一怔,回过头,视线正好与站在右後方的靳琰尊对上。
「孟书呆,你的笔记我都……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丁香推他一下,恼他听话时不专心。
孟誉臣虽然知道该理会她,但是他的视线却一直离不开透著愤怒火花的靳琰尊的眼神。
他好像……气疯了?他在气什么?
「欵,孟书呆,你在看什么啊?」丁香终於发现他很不对劲,下意识顺著孟誉臣的视线方向看去。
「啊!就是他!」发现後面的居然是靳琰尊,丁香一双美眸霎时瞪大,惊喜地猛拍他的肩头,大声喳呼:「快看!他就是我前天跟你讲的那个甩了校花的帅学弟!」
噙著苦笑,孟誉臣揉揉发疼的肩头,「别打了,我有看到。」而且是他先发现的。
打打闹闹的,跟那女人真是「亲热」啊!靳琰尊再也看不下去了,闷哼一声,扭头就走。
「欵!你气还没消啊?」傅廷云无奈地耸耸肩,原地偷笑几声後,再度追了上去。
「好了啦,我为我刚刚的『失礼』跟你道歉,火气别这么大,我尽量想办法帮你解决就是……」
两人越走越远。
用膝盖骨想也知道,他一定「误会」了什么……孟誉臣暗叹口气,神情复杂地看著他离去的背影。
「好可怕……他的眼神……欵,孟书呆,我刚刚说的太大声了是不是?那个帅学弟走掉之前好像……好像狠狠瞪了我一眼……」丁香神情惊悸地低喃,被靳琰尊临走前仿佛要宰了自己似的眼神狠狠瞪视的心脏一悸,差点顺不过气来。他的眼神像要吃人似的,好恐怖……
「应该是你的错觉吧。」盂誉臣微微苦笑,轻声安慰。
# # #
亲眼目睹居然有女人亲近孟誉臣,靳琰尊当场大受打击,一整天陷入焦躁不安的情绪当中。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也许会有女人喜欢孟誉臣,也完全忘了正常的男人当然都会选择女人来爱。
乍悟这点理所当然,对他而言,是比世界末日还严重的强烈打击。
如此想来,身为同性男人的他,要争过女人,赢得孟誉臣的胜算根本就等同於零嘛!
悲观的想法,令靳琰尊紧紧皱起眉头,死锁不开。
一整天他坐立不安,只想著要找盂誉臣质问,可是自己也不晓得要质问他什么,难道要问他是不是爱女人?那太可笑了!
他好不安,他到现在都不敢询问孟誉臣对於自己喜欢他的这件事有什么想法,他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吗?会感到困扰吗?
如果那天他只是因为「同情」才不说讨厌他那怎么办?他极想知道答案,可是,却又怕知道真正的答案。一想到孟誉臣只是因为「同情」,所以才没有拒绝自己想牵他的手的大胆要求,只是因为「累了」,所以才靠在自己的肩头休息,他几乎要尖叫、要发疯、要抓狂了!
唉,要让自己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上自己,真是一件好难的事!他弄不懂为什么好友傅廷云可以轻易得到一个人的心,就像吃饭一样地容易,而自己,却始终抓不到其中的诀窍要领,为爱伤神不已。
难道真像傅廷云曾用自恋口吻说过的,是两人「资质」不同的关系吗?
摸不透孟誉臣心思的靳琰尊,思绪异常地慌乱。
他想了许久,却依然不晓得自己究竟想从盂誉臣那边得到什么东西,或是,他想给他什么?
他只能确信一点,自己非常喜欢他。不管是他冷淡、理智或是坏心眼的那一面,他深深的喜欢他的一切,甚至为之著迷不已。
而,有一件事也是他非常确定的。
他绝不将孟誉臣拱手让给别人!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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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时间,怀著郁闷心情,靳琰尊走著已经不知来回几百遍的熟悉小径,来到孟誉臣住的地方。
令他非常意外的是,他不是第一个到的,孟誉臣破天荒地比他先回来。
靳琰尊直觉认为他是因为「心虚」才在门口等他,心头更气,直勾勾瞪著他,抿唇不说话。
孟誉臣看著他孩子气的表情,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毕竟自己坦荡荡的,可没有做过什么需要他以一双「你居然搞外遇」的责备眼神盯著的坏事。如果,是以前眼底只有自己的他,根本不会去理睬别人是否会因为他的放荡行为而介意或生气,早就甩头离开了……不过,靳琰尊不是「别人」。
「你有问题要问我吗?」孟誉臣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靳琰尊依旧抿著唇不说话。
他似乎气得不轻,孟誉臣叹口气,再次退让一步,「你问什么我都回答。」
「……早上那个女人是谁?」靳琰尊嘴唇掀了掀,终於艰涩地开口询问,他实在不想用这么酸的语气质问他,因为自己还没有那个「资格」,然而他却无法控制在心口熊熊燃烧的那一股几乎要吞噬了自己整个人的嫉妒火焰。
也许他不该问的,因为他现在只想听到他想听的答案,若否,他可能会当场抓狂也说不定!
呵,现在这种情形真像是情人间的争风吃醋,孟誉臣忽然感触,不禁莞尔一笑,老老实实道:「她是我的同班同学。」
「只是同班同学?」
「嗯。」
「你喜欢她吗?」
「我不喜欢她。」
一问一答下来,靳琰尊不再紧绷著脸,笑颜逐开。
「你真的、真的对她没有意思?」他郑重地再确认一次。
「嗯!」孟誉臣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他亲口否认,靳琰尊就毫不保留地相信了,阴霾重重的心情顿时拨云见日,心情就像只挣脱蜘蛛网的蝴蝶一样,重生了!方才的焚心妒忌,好似做了一场不愿再去回想的短暂噩梦。
耶!轻轻松松就铲除掉一个情敌!这是人生何等快事呀!
「我不会让她牵我的手。」孟誉臣突然压低声音道,这句话几乎将他的心意告白出来。
可惜,被快乐冲昏头的靳琰尊没听清楚。「呃,你刚刚说什么?」
「没有!」孟誉臣回神过来,意识到他方才无意中泄漏了什么,不禁脸一红。由於他的肌肤白皙,浮上脸颊的腼腆红晕便显得非常明显,那层薄薄的绋红在他白净的脸上添加一丝眩惑色彩,更散发了强烈的诱惑力,靳琰尊紧盯著他的脸庞,一时不由得看呆了。他常会像这样看著他看到失神发呆,但都小心翼翼地不让孟誉臣发现,怕他会觉得自己很奇怪。
心,突然频频加速,跳动得厉害,令他有点喘不过气来,然而,明明是窒人的难受感,他却逐渐习惯,甚至,甘之如饴。
见他喜不自胜地咧嘴傻笑,孟誉臣也不由得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放到他手上。「给你。」
「嗯?你给我一串钥匙做什么?」靳琰尊一时会意不过来。
孟誉臣解释道:「这是房子的备用钥匙,以後你比我早一步过来这里的话,可以先开门进去,不用一直在门口等我回来。」
靳琰尊瞠大眼,「你给我房子的备用钥匙?」他的意思是,以後他都不会将自己拒绝於门外?
孟誉臣点点头:「嗯,让你每天在门口等我回来开门有点浪费时……」
「孟誉臣!」靳琰尊低喊他的名字,张手激动地抱住他。接著,就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般,抱著孟誉臣又叫又跳的。他是生平第一个让自己情绪激动到好想哭的人!
「怎么了?」孟誉臣一脸不解地任由他抱著。
「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靳琰尊连声大喊,他多么想将此刻的心情清楚表达给他呀!
「喔……l他早就知道了啊!孟誉臣模模糊糊应了声,後来才想到不对,此时此地可是在大街上呀!况且这里对同性恋的接受度可不比旧金山!
果然,他一抬头,便发现一些陌生的过路人一脸鬼祟地躲在一旁偷看两人,眼神惊疑不定兼带暧昧,指指点点,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
「喂,你抱够了没啊?」孟誉臣有些难为情地推推他。
「不够!永远都不够!」靳琰尊在他颈窝间来回磨赠鼻子,嗅著散发自他身上的沐浴乳香味,哑著嗓子道。
这只小色胚!孟誉臣睑一红,屈指赏他一记当头爆栗,「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喔!」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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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热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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