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又到镇政府去了一趟。按照正常情况,昨天刚骂完齐三太,今天再去见他,心理上会有点发怵的,但是由于怀揣着这个重要的情报,谢广坤的腰板挺得笔直,表情甚至还显得有点理直气壮。齐三太看见他,就想起昨天他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情绪就上来了,说:你昨天的样子那样厉害,不是不想见我了吗,怎么又来了?
谢广坤说:我本来不想来的,可后来又一想,不来也不对,就来了。
齐三太说:照你说的,是我对你们家不够意思,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对的,你来干吗?
谢广坤说:镇长,你看你说的,你是镇长,你要不对,那全镇人还不都不对了?
齐三太不耐烦地翻了翻报纸,说:别啰嗦了,有什么事快一点说,一会儿我还要开会呢!
谢广坤忽然放低声音,很神秘地说: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齐三太笑了,问:什么重要的事情?
谢广坤说:可重要了,重要得……这么说吧,你一听都要吓一大跳。
齐三太紧张了一下,说:是吗?
谢广坤把声音放得更小了,说:是关于——永强他表婶子的事……
齐三太真的吃惊了,以为王霞在哪方面出了问题,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说:你是说王霞……
谢广坤连忙解释说:不是王霞,是王云。
齐三太松了一口气说:王云怎么了?
谢广坤说:王云被长贵给骗了,长贵在村里,早就有一个相好的了,就是谢大脚。
齐三太不相信:不会吧?你以前不是说他没有吗,怎么现在又有了?
谢广坤说:以前长贵跟她只是有一点意思,现在动真的了。接着,他把昨天晚上看到的事给齐三太讲了一遍。齐三太很震惊,抓起电话就给长贵的办公室打电话,但是只拨了两下就停下了。
谢广坤焦急地说:怎么又停下了呢?
齐三太想了想说:这事我知道了,调查调查再说吧。
谢广坤兴奋地说:如果属实,你把他撤了吧,我好接班啊。
齐三太说:好!
谢广坤一听,腿就酥了,跳着脚走了。
齐三太等他走了,给老婆王霞打了个电话,让她问问王云,昨天长贵到底在哪里睡的觉。王霞很奇怪:这是干吗呀?可是齐三太不说,要她问过了再给他打电话。
王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给长贵家打了一个电话。王云正在擦炕呢,抓起电话就接了。听见王霞的声音,她笑得咯咯的,好像幸福得没有办法的样子。
王霞笑了她几句,就问她是怎么住的。
王云本来想说实话,又怕说了没面子,就说:丫头,怎么什么都想问,不在一起住还能怎么住?我跟你说,我看长贵这个人真不错,你姐算是找到了归宿了。
王霞为了稳妥起见,又问了一句:这几天都是在一起睡的?王云不好意思了,说:是啊,怎么了?王霞说没事,随便问问,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晚上齐三太下班,王霞就把问的结果跟他说了,又问到底什么事。齐三太就把谢广坤一顿好骂,骂他造谣竟然造到他的头上来了。王霞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更说谢广坤不是好人,说他狗急跳墙,说他狼子野心,还说以后再也不让这老小子上门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王霞的电话给王云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她不能再让长贵出去了。出去一次是品格高,出去两次是讲究,出去三次就要被人笑话了。所以,晚饭后长贵又要走的时候,王云拦住了他,说:今天就别出去了。
王云的目光既多情又缠绵。要不是有谢大脚在那里制约着长贵,说不定他就真不走了。他说:不行,坚决不行,咱们什么还……还都没有呢,被三太知道了不好。
王云说:没事的,你别害怕。
王云说着就靠了过来。长贵着急了,想跑,开门时却发现门被锁上了。长贵说:你怎么把门给锁上了呢!
王云笑了,说:我就知道你害怕,硬要走,才把门锁上的。
长贵着急起来:你把钥匙给我。
王云笑着说:我就是不给你,今天你就别走了。
长贵说:不行,真的不行,钥匙呢?
王云说:被我藏起来了。长贵转回来到处找着钥匙。王云说:你找吧,你要找出来,我就让你走。
王云说着,不在乎地收拾桌子。
长贵说:这样有点不好吧?
王云说: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你怕什么?
谢大脚看看天色已晚,长贵还没有过来,已经有些着急了。她想,这个长贵怎么回事,不会不来了吧?这样想着,她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慌张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给长贵打一个电话。长贵正在一边忙着找钥匙呢,哪里还顾得上电话,王云就接了。听见是谢大脚的声音,王云有些奇怪。谢大脚说:长贵呢?王云看着忙成一团的长贵,说:正准备睡觉呢。
谢大脚一听傻了,她还指望着长贵过来呢,没想到才两天他就变心了,两滴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发着狠自言自语:长贵,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
谢大脚马上给王大拿打电话。
王大拿与王木生在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一部武打片,两个人看得都很兴奋,手舞足蹈。王大拿说:好!
王木生喊:打呀,打呀!真笨真笨,这个傻瓜,还不快跑,跑啊,跑啊……
电话铃响了。
王大拿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接电话:谁啊?听到是谢大脚的声音,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说:我的天,真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
谢大脚问他,那天跟她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王大拿说:当然是真话了,要有半句假话,我就不得好死。可真话有什么用,你有男人呢!
谢大脚告诉他,她那男人跟没有一样,正想离呢:你要是真话,明天有空就来一趟吧,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王大拿激动得都要哭了,说:有空,有空,太有空了……
王木生悄悄走到王大拿跟前,趴在王大拿脸上看了看:爹,你流泪了……
王大拿用手摸了一把,看了看说:真流了,孩子,你爹这可是幸福的泪水啊。
王木生很好奇的样子,伸着头:爹,你让我看看,幸福的泪水是什么样的。
王木生笑了,看了一会儿说:这幸福的眼泪跟痛苦的眼泪,也没啥两样啊。
王大拿幸福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王木生看他急成这样,就说:爹,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咱现在就去吧。这话太合王大拿的心意了。两个人收拾了一下,真的上路了。
这边长贵终于从箱底找出了一把钥匙。长贵笑着把钥匙在手里晃了晃,王云显得很失望,说:长贵,咱们都是过来人了,守了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想吗?这样翻箱倒柜的,何必呢!
长贵说:话是这么说,可咱……咱得讲点原则吧,我走了,嘿嘿!
长贵怕再有什么变故,跑着走了。王云无可奈何地摇了一下头。
这时候谢大脚的气已经多少消了一些,她细想了一下,觉得给王大拿打那个电话有点草率,正在后悔,长贵过来了。谢大脚吃了一惊,说:你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又来了?长贵说:我哪能那么做呢!接着把王云如何锁他,他又如何逃脱的事情讲了一遍。谢大脚听完,更觉得自己荒唐起来,表情显得很不自然。长贵看出来了,问她怎么回事。
谢大脚说她做错了一件事,给王大拿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明天来呢。长贵怪她不忠诚,谢大脚却说,她还以为他已经跟王云睡到一起了呢,要不然打死她她也不会给王大拿打电话。长贵叹息了一回,劝谢大脚别太当回事了,明天再说。说完又围上了床单。谢大脚靠过来,想让长贵抱着,长贵紧张地推了她一把:还是小心点好。谢大脚却不想小心,硬把长贵给抱了。
王大拿父子来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村里连一个亮的地方也没有,几只狗叫了起来。王木生有点害怕,不想下车,他说:爹,这黑更半夜的,合适吗?
王大拿想了想,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你爹这不是心情迫切吗?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他让王木生去叫门。
木生下了车,趴在门市部的门上喊了一声。长贵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在自己家里,随口答着:谁啊?王木生吓了一跳,对王大拿说:怎么是个男的?王大拿说:她家没有男人,你准是听岔了。王木生说:爹,我脑子稍微稍微有一点毛病,耳朵可是标准标准的,不会错的。不信,我再喊一声你听?
王大拿点了下头。王木生喊: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长贵半醒过来,感到刚才什么地方错了,至于是什么地方,还弄不清楚,就警惕地说:我是女的。
王木生的脑子果然没转过来,对王大拿说:爹,我听错了,他说他是女的。
王大拿听得明明白白,紧张起来:什么呀,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咋说是女的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王木生忽然想起电视里的某一个镜头,说:爹,谢大脚会不会被坏蛋劫持了?
王大拿激动起来,说:很有可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往里面冲!
王木生紧张地说:爹,坏蛋会不会有枪?
王大拿说:不会吧?
王木生说:别大意了,你岁数大了,我还年轻着呢,我得找件东西。他找到一块石头,握在手里,冲着门喊:坏蛋,你出来。
长贵吓得站起来,不小心碰倒了货架上的一排酒瓶,稀里哗啦地响成了一片。响声更证明了王木生的判断,他说:里面打起来了!两个人就砸起门来。王木生还喊起来:有坏蛋,快来抓坏蛋啊!有几家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长贵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谢大脚着急地走过来问:出什么事了?长贵指了一下门外,谢大脚听了一下,说:我怎么听着像王大拿的声音呢?天爷呀,这人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长贵没招了,说:这事复杂了,我还是躲起来吧。
谢大脚说:躲什么?
长贵说:被他看见了,好说不好听啊!说着拉了一下柜台底下的橱门,钻了进去。
谢大脚把门开开,王大拿、王木生冲进来。王大拿拉着谢大脚的手问:你没事吧?可把我吓坏了。
谢大脚平静地说:我好好的,没事……你怎么来了?
王大拿说:接了你的电话,我一着急就来了……有没有坏人进来?
谢大脚说:没有啊!
王木生说:怎么没有?我听见了,我的脑子稍微稍微有点毛病,耳朵却是标准标准的。一定有,不信,我给你找找。
王木生到处找着。谢大脚说别找了,又说:王大拿,我不是说让你明天来的吗,你怎么现在来了呢?她露出不高兴的神情。
王大拿连忙解释说:大妹子,你生气了,嫌我来得早了,打扰你休息了?我……我还想提前来向你表达一下心情呢,没想到……这样吧,你睡你的觉,我们在门外等着,什么时候天亮了,我们什么时候进来,这样行了吧?
应该说是谢大脚让人家来的,人家只是早了点,没有错。谢大脚忽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王老板,别这样麻烦了,你们爷儿俩回去吧。
王大拿说:哪能回去呢,你不是说还有几句话说给我吗?我还想听听呢。
谢大脚说:本来我真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呢,可是现在没有了。
王大拿紧张起来,说:怎么没有了呢?你再好好想想。
谢大脚有些烦恼地说:我想不起来了。
王大拿说:大妹子,这才多大会儿的事,你就想想吧,能想出来几句就说几句,能想起几个字就说几个字。大妹子,你不知道我多想听你的话,你再想想吧。要不我提醒一下,你打电话说的是……
谢大脚只好挑明了,说:王老板,什么也别说了,那个电话我打错了,你走吧。
王大拿着急起来,说:大妹子,你咋这样呢?
王木生把橱门拉开了,长贵露了出来。王木生笑了,说:我说这屋里有男人,没说错吧。
长贵只好灰溜溜地站了起来。王大拿吃惊地看着长贵:你?你怎么在这里?
长贵很尴尬地说:我……我过来看看。
王大拿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谢大脚,说: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大脚不说话,看着长贵。长贵咳嗽了一声说:我们……我们是邻居。
王大拿不相信,说:邻居?
谢大脚忽然有些恼火,说:长贵,都这时候了,你要再不说,我就跟王大拿走,你信不信?你到底说不说?
长贵见不说实在是不行了,就说:大拿,你别笑话我,我跟大脚尽管没真事,可也好了多年,兄弟,你就别掺和了。
王大拿很气愤地看着谢大脚,说:大妹子,你这是干的什么事?既然你们两个都好上了,干吗还给我打电话?你是拿我耍着玩啊。
谢大脚感到很对不起王大拿,说:王老板,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气一下长贵,没想到……
王大拿显得万分伤心,说:我满心欢喜地来了,没想到却是这样……太没面子了,木生,咱走。
王大拿说着,拉着王木生向外走。
谢大脚说:王老板,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爷儿俩找一个合适的。
王大拿很恼火,说: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就是找不到媳妇,也不会爷儿俩找一个!
王木生理直气壮地附和:就是。两个人上车走了。
谢大脚和长贵都觉得这事做得太过分,都说:怎么会这样!谢大脚叹息一声,忽然说:都是因为你跟那个王云!
王云忽然走了进来。她已经来了好大一会儿了,她气愤地说:长贵,你到底演的什么戏?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谢大脚和长贵一下子慌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长贵只好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给王云讲了。王云是怀着满腔热情来的,没想到从一开始自己就扮演了一个很狼狈的角色,她的眼泪“哗”的一声就下来了。同为女人的谢大脚心里也挺不是个滋味,也陪着掉了几滴泪。王云哭够了,天也亮了,就把自己带来的衣服收拾到包里,提着要走。
长贵自然不能再说什么。谢大脚想起她回去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说:大妹子,你这么一回去,齐镇长一知道真相,长贵的工作不就完了吗?
王云说:都这样了,我不回去还能咋的?
谢大脚想扩大一下战果,就求王云:大妹子,你帮人帮到底,能不能在我家里先住一段,等长贵的工作落实了,你再回去?
王云没说话。她其实不讨厌长贵,也知道长贵这样做是有他的难处,全怪他一个人也不对。谢大脚接着说:长贵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看出来了,要不是我们早有了感情,你们两个说不定就能成呢!为了这个工作,他都等了那么长时间了,你就忍心……
王云想了想,说:我也不想坏他的事,可是……可是这事能瞒下吗?
谢大脚说:只要你帮我们,还有什么瞒不下的?
王云忽然想起那天王霞给她打电话的事,估计有人已经跟齐三太说了,就把这事给他们讲了。
长贵的脸一下子长了,他猜测,向齐三太汇报的人一定是谢广坤。
谢大脚问王云是怎么对王霞说的。王云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在这里住着了,还能怎么说?我总不能说分开住吧!
谢大脚感激地说:这就好,这就好……你就再帮帮我们吧!
王云想了想,觉得他们两个实在不是坏人,就说:我住几天也行,别人的嘴,我就管不住了。
长贵和谢大脚都高兴起来。谢大脚连忙提起王云的皮箱,把王云往自己家里带,王云叹息一声,只好跟着走了。
解决了王云的事情,长贵并不轻松,他时刻担心谢广坤会再到镇上去告他,晚上就在家里喝上闷酒了。香秀说:王云走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啊?长贵就把担心的事说了,香秀说:谢广坤他不敢。
长贵说:你不能这么说,在你的亲事上咱对不住人家啊!人都有私心,随他去吧。
香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她觉得有必要去向谢广坤家的人提个醒,亲事退了就退了,一张纸翻过去,别再拿它说事。吃完了饭,她就去了谢广坤家。
从镇上回来,谢广坤在心理上已经把自己当成村长了,因为他提供给齐三太的证据太确凿了。既然是村长了,就没有必要怕香秀,所以香秀气势汹汹来找他时,他的气势也一点不低,他说:都退了,还上我们家干吗?
香秀说:你还好意思说我!
谢广坤想不出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就让香秀说清楚。香秀叫着谢广坤的名字,说:亲事是我不想愿意的,你牵连我爸干什么?有什么歪劲坏劲你往我身上使啊,你这是干吗你!
永强也在家里呢,听见吵闹跑出来,有些奇怪,劝香秀有话好好说。香秀说:你还是管管你爹的嘴吧,没事到处乱说什么!
谢广坤明白香秀为什么而来后,笑了,说:你吵什么,你看看你爸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不举报他,还不是没有王法了!
香秀说:我爸犯法自有法律管着,也用不上你!
谢广坤说:我就要管,你能怎么着?
谢永强拉着谢广坤说:你少说一句吧。
谢广坤说:理都在我这一边,我是正义者,干吗少说?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谢永强怕人笑话,要拉谢广坤回屋。谢广坤偏不走,还说要借这个机会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香秀嘲笑他: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把谢永强退了吗?婚姻自由,想退就退,有什么好说的!
谢永强很难堪。
香秀不该这么挑头,在谢永强的亲事上,谢广坤受的委屈比她多多了,她一开了头,谢广坤哪还能停得下。他叫喊着:香秀,你怎么有脸说这事呢?你别拿婚姻自由来做幌子!当初你干吗死乞白赖地黏着我们家永强?还不是想着我们永强将来有个好工作!一看见他分到学校里了,你这也不顺眼,那也不顺眼,找个理由就把永强给退了,跑得比兔子还快!你好意思啊你,还真事似的,站在人前说话!
香秀被他激怒了,说:谢广坤,你说对了,我就是没看上你儿子谢永强!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去当小学老师!你不要怪我退了他,要怪就怪谢永强没有出息。
谢永强压抑着怒气和羞辱说:香秀,你少说一句好不好!香秀转向他:谢永强,你也别充当好人,你爹去镇上告我爸,说不定还是你的主意呢。
谢永强说:香秀,你不要信口开河。
香秀说:我信口开河也比你们家打小报告强。
谢永强被堵得很难受。
谢广坤说:永强,你别怕她,你把她当初怎么向你献殷勤的事都说出来啊,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谢永强实在听不下去了,说:爹,你到底回家不回家?
谢广坤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我还没有说完呢。
谢永强愤怒地说:想说你们说吧,我可是一句也不想听了!他大步走出人群,风吹着他的头发,有两行泪水从眼角流出。他忽然想大喊一声,就喊了:啊——
王老七见谢大脚对玉田的事不太上心,就改了主意,他想,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就想去东庄上请李铁嘴给赵玉田张罗张罗。李铁嘴在说媒上也有一套,在这一带名声仅次于谢大脚。王老七换了一身新衣服就去了。
从谢大脚门市部门前经过的时候,谢大脚看见了,见他穿得太新,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了几句。王老七说去东庄上有点事。谢大脚警惕了一下,问有什么事。王老七叹了口气,也没瞒她,说:我去东庄上去找李铁嘴。玉田的事三番五次麻烦你,也没弄出个结果,我想找李铁嘴给试试。
没想到帮了几次刘能,把自己的名誉给毁了,谢大脚紧张起来:七哥,你去找他是看不起我呀。
王老七真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玉田的事情紧急,他让谢大脚千万别多心。谢大脚让王老七再给她一次机会,不把玉田的事弄成,她就不姓谢。
王老七见她说得真心,也不想得罪她,只好回去了。二十三其实这段时间谢大脚身上的事多得都理不清了,之所以这么热心,是想挽回点名声。她抽空到外面跑了一天,回来就通知玉田,又给他介绍了一个。
王小蒙还惦念玉田跟刘英的事,又找了玉田一次,说:你还真要去见面啊?人家刘英还等着你呢,你像找不到方向似的,乱出击干什么。
折腾了几次,赵玉田已经对王小蒙没了想法,内心世界踏实下来,不过,他也怀疑刘英是否还真心想着他,就想了一下说:她既然心里想着我,干吗不亲自来找我,还多你这一道手续?
王小蒙说:当初你把人家骂出家门,人家等着你给道歉去呢。
赵玉田说:拉倒吧,退亲的是她和刘能,应该道歉的是他们,不是我赵玉田。小蒙,你一会儿告诉她,她要真的心里还有我,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就让她和刘能今晚来我们家,给我和我爹道个歉——刘英给我道歉,刘能给我爹道歉……
王小蒙吃惊地说:玉田,你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简直像当年地主的高利贷。
赵玉田笑着说:是高点,可这点条件跟我这段时间遭的罪一比,算是低息了。
王小蒙说:他们要是不来呢?
赵玉田说:要是不来,就没有机会了。
王小蒙说:怎么没有机会了?
赵玉田说:明天我就要去见面了,我预感着,这一次一定能成。
王小蒙嫌玉田太固执,但也劝不转他,只好去做刘英的工作。
刘能一家已经对赵玉田再次提亲这事感到压力了,一家人正在商量对策呢,王小蒙的到来无疑帮了他们的大忙。但是当王小蒙把赵玉田提的条件向大家一说时,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刘英和刘英娘看刘能,刘能说做梦,我能给他赔礼道歉,除非他不姓赵。刘英和刘英娘又吵闹起来。
刘能倒有理了,说刘英:既然他还想、想、想着你,你干吗那么沉、沉不住气,嫁不出去了?
王小蒙哭笑不得,看看说得再多都无益,摇着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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