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理赤裸地躺在她身边,有力的手臂占有地环住她,警觉的眼神则盯着她的脸庞。黛娜也是一丝不挂,但她似乎无法记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曾经做爱吗?
“卫理……”
“嘘……”他很快地轻吻她的唇。“继续睡觉吧!你需要休息,明天早上,你会浑身酸痛。”
“我为什么需要……”她突然睁大眼睛。“‘艾迪帕斯’!它没事吧?”
他抿紧双唇。“比你好多了。它只是出去跑了一趟。”
“我摔下来。”她喃喃地低语,设法回忆。“我想制止它,它举高前腿,我就摔下来。”她的视线迅速地落在他脸上。“我有没有对自己做了什么愚蠢的事?”
“你指的是像跌断你的背吗?”他的眼眸在幽暗的灯光下闪耀着。“没有,可是你非常可能有。你只是受到惊吓和一些碰撞,留下不少瘀青。你父亲说你必须在床上躺一个星期左右,并且放松心情。”
“我父亲来过这里?我一点都不记得。”她的笑声颤抖科。“你确定我没有撞到我的头?”
“我确定。你只是睡死了,卡尔说是受到惊吓。”他用手肘撑起身子,被单落到他的腰间,露出那片柔软而诱人的黑色胸毛。“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眠。你父亲说如果你醒来后觉得不舒服,我应该给你一点镇静剂。”
“我不想再睡觉,我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她环顾这个房间。“这是你的套房。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你在这里。卡尔的助手在另一个房间里,可是我不打算让你在急诊室里过夜。”他的笑容如此温暖,她又感觉一股短暂的晕眩。但和她的坠马绝对没有关联。“我非常自私地决定,今晚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绝对无法睡着。”
她的呼吸在肺中冻结。“过去这一个月中,你似乎一直做得很好。”
“是吗?”他哀伤地撇撇嘴。“我怀疑我在这整个月中,每晚有几个小时的睡眠。我发现和你同床是一个非常容易养成的习惯。”他俯下身子,用唇轻轻拂过她的太阳穴。“没有你,我或许永远无法再入睡。”
“不要这样哄我,卫理。我不是一个因为受伤而可以得到礼物的小女孩。”她寓意深长地盯着那扇通往凯丁女套房的门。“你今晚本来并不想给我任何礼物的。”她伸手碰触喉咙,空荡荡的感觉使她心痛。“你把它拿走了。黎小姐还在这里吗?”
他的脸庞痛苦地绷紧,而她首次注意到他看起来有多苍白和憔悴。“不在,她几乎马上就离开。娜妲不笨,她知道我只是利用她来伤害你。”他移开手,翻身离开她。“她恭喜我的成功,说我已经伤透你的心。”他坐在床边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脸孔,可是他的每一根肌肉和神经都苦恼地紧绷着。“她说得对,我做得非常成功,对不对?”
“对。”她的声音好低。“你从来不做一半的事。我以为我要死了,然后我又觉得死会比忍受那种痛苦更幸福。”
他站起身子走向房间另一端的箱子,蹒跚的动作和往日的敏捷判若两人。“你差点就死了。”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他从箱子上拿了某样东西,然后又走向她,在她身边的地板跪下。“我几乎害死你。”
“不,是我自己愚蠢,”她轻声地说道。“我不应该让你像那样把我逼疯。我以为我非常坚强,可是在你拿走我的项链时,我好象破碎为一百万个碎片。”
“老天!”他的声音痛苦。他从床上拿起她的手,用她的手背贴住他的脸颊。“我也是。”他来回地摩擦着她的手背,粗糙的肌肤有点刮痛地柔嫩的手背。“好象是死了一回,或者重新诞生。”他闭上眼睛。“或许那种事今晚真的在书房发生过。”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我以前对自己的了解和信仰好象突然都被撕走,留下赤裸而寂寞的我。”他翻转她的手,在掌心印下一个吻。“我必须从头开始,而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你愿意帮助我吗,黛娜?”
“你想告诉我什么?”她低声问道。
他的笑声沙哑。“我正在设法告诉你我爱你。我做得不大好,对不对?”
她震惊地睁大眼睛。“你爱……”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惊讶。”他的嘴唇弯成一个哀伤的笑。“你总是告诉我我真的爱你。”
“我知道我说过,”她眩惑地说道。“只是这件事发生得这么快,我必须思考一下。”
“好吧!在你思考的时候——”他抬起手,把那条项链挂回她的颈上。“戴上这个,它属于你。”他的手指笨拙地摸索着绊扣。“它永远属于你。”
“不,”她突然抬起手制止他。“我不要戴回它。”地紧张地舔舔唇。“现在不要。”
他的全身僵硬。“为什么不要?”
她的眼中有慌乱和痛苦。“我不肯定。我大概不相信你,卫理。”
他畏缩一下,彷佛她伸手打他。“我也许是罪有应得,”他沙哑地说道。“可是我从来没对你说过谎。”他凄凉地摇摇头。“除了在我告诉你我不要你的时候,那完全是违心之论。”
她的眼神严肃。“对,你以前从来没对我说过谎,可是你以前也从来不曾如此愧疚。你觉得你应该对我今晚的遭遇负责,这不是事实。可是你还是受到同样大的震撼。”
“那本来就是我的错。该死!我确实愧疚得要死,但这和我刚才告诉你的事完全没有任何关联。”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无法确定这是真的。”她的唇颤抖着,但她设法绽开笑容。“我要相信你的话,可是我今晚也有一些新的发现。”
痛苦突然进入他的眼底。“你已经不再爱我吗?”
“不!我对你的爱会持续到永远,”她平静地说道。“它已经深深植入我的心田,永远不会停止。”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我今晚的发现只和我自己有关。我发现光是爱你是不够的.我也必须爱我自己。自从认识你以后,我一直像个影子般跟随在你身后。我以为只要接近你就会使我快乐,可是今晚我发现这不是真的。我需要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深。”她昂起下巴。“我相当特殊,我值得被爱。”
“我真的爱你。”卫理皱着眉头说道。“你到底以为我在说什么?”
“我必须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我误把怜悯和愧疚当做爱,那我一定会崩溃。我宁可完全没有你,也不要让那种事情发生。”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得出去斩一条龙来证实我的爱?”
“嗯,或许只是一条小龙。”一个微笑轻扯她的嘴角。“对你而言,这可能比斩一条龙还困难。我要你等待,我要你给我时间来确定你确实有能力爱我。我知道你通常是为所欲为,可是我不要受到侵犯。我要作我自己的决定。”
“决定已经作好了。我爱你,你爱我,我们为什么还要如此愚蠢地再浪费时间?”他突然莞尔一笑。“最近有一个人告诉我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了。”
“那个人今晚确实长大许多。”她严肃地说道。
他的笑容消褪了。他再次亲吻她的掌心,然后把她的手放回床上。“不错,我想象得到。”他疲劳地说道。“好吧!你可以有你的时间,我保证我不会逼你。”
他的声音突然有力起来。“但别期望我的耐心会持续到永远。两个星期,然后开始进攻。”他瞇起眼睛凝视着她的脸庞。“两个星期,然后我们就结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站起身子。
“结婚?”她无力地问道。
他傲慢地皱起眉头。“当然是,还会是什么?我告诉过你我爱你,对不对?”他把金项链收回他的掌中。“从现在开始,我显然不能光靠这个来拥有你,我必须借重婚姻的力量。而我也希望一场婚姻典礼能达到效果。”
“如果我决定嫁给你,”她正经地说道。“我希望你会礼貌地要求我,而不是霸道地告诉我。”
“我们等着瞧!”他真的很狂妄。
她认命地摇摇头,卫理的谦恭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卫理……”
他摇摇头。“不要有被威胁的感觉,在两个星期后,我才会攻击你。在那之前,我会做——”他的眼睛突然闪耀着淘气的光芒。“你最忠心的仆人。”
“什么!”
“有何不可?我知道该如何服侍别人,我已经被服侍大久了。”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诱人。“你想不想有一个最贴心的仆人,黛娜?”
“卫理,不要再开玩笑。”
他嘲弄地扬起眉毛。“如果你值得被爱,你难道不觉得你也有资格得到一个一心只想取悦你的男人的服务吗?”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她的。“看着我,黛娜。我能取悦你吗?在那第一晚,我有没有取悦你?我知道我弄痛你了,可是难道没有一点点快乐吗?”
“绝对不只是一点点,”她沙哑地说道。“你明明知道。”
“不!我不知道。我当时处在一种狂热中,只注意到你是多么紧密地包围着我。”他的手紧紧地握住那个圆坠子。“可是下次我会知道,仆人的职责就是把主人的快乐视为第一优先。在我移动和冲刺时.我会非常仔细地注视——”
“卫理!”
他轻轻地一笑。“对不起!我暂时忘记你还在病中。你对我总是有这种影响力。”他苦笑地低头瞥视自己。“还有许多其它的影响力。”他突然急躁地皱起眉头。“在我离开之前,你需要服用镇静剂吗?”
她摇摇头。“你要走了?”
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只是去隔壁的房间,凯丁女的套房。我发现那是非常适合我目前身分的地方,只是缺少一点诱惑的力量。我待会儿再来看你。”他走过房间,即使一丝不挂,他仍然显得那么高贵和威严。
“卫理。”
他停在打开的门口,质疑地回过头。“什么事?”
她的眉头皱得好紧好紧。“我流过血,我躺在那里时感觉得到我在流血,你确定我只有瘀伤吗?”
他犹豫一下。“你受到相当严重的震动。”他说道。“可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会很快痊愈。”他关上门。
※ ※ ※
第一件礼物在次日下午到达,那是一个雕刻得十分精美的银瓶,只要看着那巧妙的手工,就会使人心花怒放。
罗尔把它放在床边的桌上。“巴酋长送来的,”他正式地说道,然后困惑地皱起眉头。“你忠心的仆人。”
在那之后,她每天都会收到一件礼物。从高度传真的录像机到一把雕刻着美丽花朵的白玉梳子。
“你想收买我吗?”那把梳子到达的那个下午,卫理来到房间时,她含笑问道。“如果你想,那你确实成功了。”她轻抚着那些精美的花朵图案。“可是你把我们的角色颠倒了,应该由主人来送礼物。”
他在她身边坐下,取下她手中的梳子。“我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仆人应该取悦主人,可是现在你限制我不能用那种方式取悦你,所以我只好另谋他法。这些礼物确实能取悦你,对不对?”
“这是唯一重要的,我在扮演我的角色时显然极其成功。”他在她背后放下另一个枕头,扶她坐起身子。“而且,每一件礼物后面都有一个自私的动机。”他换个姿势坐在她的身后。“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任性。”
他开始用那把梳子轻轻地梳理她的长发。“从我自罗马订购这把梳子时,我就一直期盼这一刻的到临。我爱你的秀发。”他把另一手理进浓密的秀发中把玩着。
“它是如此柔软、光滑、温暖而活泼,总是使我的手指有些发痒,忍不住要被拉过去。你也喜欢这样吗?”
她的头低着,眼睛半闭着,如果她是一只猫,一定会发出满足的低鸣。“好美。”她慵懒地说道。他一定去过马厩,她闻得到马匹、皮革和新鲜空气的气味。“你刚骑过‘艾迪帕斯’吗?”
“对。”那把梳子来回拂过她鬓边的发丝,轻快地按摩着她的头皮,带给她一波又一波的喜悦悦。“它还是和往常一样火爆,故意从一根低垂的树枝下跑过,想把我摔下去。如果不是把它视为一项挑战,我老早就把它送走了。”
“它只是个性倔强,”她抗议道。“它要你随时保持警觉。”
“不!它要我摔下马背,这是一项非常大的差异。”梳子的动作缓慢下来。“过去几天,你一直非常温顺地躺在床上。你到底感觉如何?”
“全身酸痛。”她扮个鬼脸。“不知道为了什么,我似乎无法清醒,每天大概都得睡掉半天。我觉得应该是因为那晚的余震未消褪。”
“很有可能。”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秀发拂到一边,亲吻她的颈后。“我相信这种情形会很快消失。你父亲有没有来看你?”
她摇摇头。“他的助手每天都来,再回去向他报告,我知道在我被允许恢复正常活动之前,他会纡尊降贵来探望我一回。”
“他不来看你会使你心里不舒服吗?”
她想了一下。“不会!”她缓缓地说道。“我觉得我已经完全适应我父亲了。”她的笑声颤抖。“也该是时候了,对不对?”
“我很高兴。”他沉默片刻。“今天早上我收到侦探社寄来一份你的追踪报告。非常有意思。”
“是吗?”她慵懒地背靠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丑陋的过去有这么大的兴趣可能有点不健康?”
“丑陋的过去,简直是胡说八道!”他吼道。“可怜而贪婪的小摇滚歌星,为了贪慕虚荣而一头栽进罪恶的渊薮。”
“我相信你的福尔摩斯一定有详尽的调查报告。”
“噢,他确实有。你的银行帐户里几乎一文不剩,这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调查。”他停顿一下。“可是要发现那些钱的去向就必须花较多的时间。”
“真的吗?我觉得他的工作效率似乎差了一点。”
“他寻找的是投资的方向,而不是慈善事业。你把去年的全部收入捐给埃塞俄比亚的赈灾基金会,前年的收入则在纽约州北方设置一个流浪动物的避难所。”
“我喜欢动物。”她说道。“而我并不需要那些钱,我总是在路上奔波。”
“所以你就捐掉所有的钱,然后又拋弃你的事业,和我一起来圣地卡哈。”他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老天!你难道没有一点自卫的本能吗?”
“我有。”她平静地说道。“是你教我的。”
接下去是一大段沉默,只有梳子轻刷她秀发的声音。“我早该知道。”他的声音低沉而犹豫。“我不是一个仁慈的老师,对不对?”
她没有回答。她渴望纾解他问题下的痛苦,可是那晚的创伤犹新,卫理的残酷仍然清晰地烙印在她的心中,使她无法相信他虚假的保证。
他拉下蓝色睡衣的一边肩带,在她的肩头印下一吻。“我喜欢这个部位,”他喃喃地低语。“我感觉得到你充满弹性的肌肉就在丝缎般的肌肤下活跃。”他轻咬她。“非常诱人。”
是啊,非常诱人。黛娜感觉得到那股炽热的疼痛正窜下她的肩,还有掺杂他奇异的感觉。“卫理,我不认为——”
“没关系。”他的唇移向她喉咙基部的凹洞。“我们只是在玩一点小游戏,我知道你还没有足够的体力来接受——”他突然轻笑起来。“我的侵犯。”
“我记得你上次玩游戏的情形。”她喘息地说道。
“那不一样,那是侵犯前的预备工作,”他滑下另一边的肩带。“而这只是我在取悦你。只是一点点的游戏,不会使你像我最近这几天那样疼痛。”
“你很不好受吗?”她问道,感觉些许的愧疚。她知道卫理是一个性欲旺盛的男人,可是她却接受他的伺候,好象他只是一个仆人。他帮她洗澡、扶她上洗手间、陪伴她、在她清醒的每一刻取悦她,从发生意外的那晚后一直没有间断。“或许你可以安排一个人来帮我几天,然后我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要服侍你。”他又开始梳她的头发。“我像一个被虐待狂般欣赏每一分钟的疼痛,你是我苦修时的粗毛衬衣。”
“那我大概不必为你担心了。粗毛衬衣绝对不会引人遐思。”
“你怎么知道?”他的唇来回摩挲着她的颈。“任何质料都可以引人遐思,完全看它是如何使用。”他用双臂环住她。“举个例子,你知道我在订做这把发刷时,是如何关照那个珠宝商吗?我告诉他要选择有力的鬃毛,但又得柔软得像情人之间的耳语。”
“真的吗?”他坚硬的胸膛正贴着她的背,而他温暖的气息像羽毛般拂过她的耳边。
“我们应该看看他是否遵照我的指示吗?”他拉下睡衣,露出她的胸脯……“你的心跳得好快,我认为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他亲吻她的太阳穴,拉回她的睡衣,把细细的肩带也滑回地肩上。“我会给那个珠宝商一点额外的赏赐,也会记得你喜欢这种特殊的质料。”他把发梳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然后又抱着她,拉着她靠向他的胸膛轻轻地摇晃,好象她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小孩。“现在只要放松下来,让我抱你一会儿。”平静而安详的气氛包围住他们,使她的激情逐渐转变为温馨。“你应骇知道我真的爱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噢,我真的希望你爱我。”她低声地说道。她是如此爱他,但从来不敢梦想他曾这般温柔。“我好爱你,卫理。我不要离开你,我永远不要离开你。”
他的身子僵硬起来。“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他的手臂环紧一下,然后放开她。他站起来。
“你要走了吗?”她失望地说道。
“我觉得我最好赶快离开。”他的嘴歪成一个斜斜的笑。“我需要更多的运动。在你说过这种话后,我的侵略本能又旺盛起来。我要出去视察那个灌溉计划,大概得花一、两个小时。我会吩咐罗尔在我回来之前常常来探视你。”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她依恋地问道。“你会赶回来吃晚餐吗?”
“我绝对不会错过。”他含笑说道,黝黑的脸庞顿时一亮。“等我。”他大步走向门口。“你要睡一觉,或者看部电影?”
“我想看电影,好玩的电影。”
他塞进录像带,打开电视。“好了,这应该可以让你打发一点时间。”他回头淘气地斜瞥她一眼。“这里还有一些X级的录像带,不过,我认为应该把那些留着等我们一起看。我要看看你在接受视觉的刺激时,是不是也那么有反应。”
“我觉得我们应该过些时候再看。”她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得到相当足够的刺激了,谢谢你。”
“黛娜,”他柔声地说道,并打开门。“你还不知道多少才叫足够,可是你会知道的,爱人。你一定会!”
※ ※ ※
两个星期的期限结束的那天下午,卫理派人送来那件礼服。她打开盒子时,意识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色彩。那深橘色的锦缎是如此鲜活,甚至散发出珠宝般的光芒。
那件礼服的式样非常简单,船形的领口和蓬蓬的长袖都很保守。但紧紧的上衣却会显现出她美丽胸脯的每一吋;高腰的设计下是长达地板的蓬裙,像火焰,也像云朵。
她拿起放在礼服上的卡片。“这个式样是取自一件结婚礼服,”她念道。“用锦缎是我的主意。不过,传统上是采用毛料。我希望你今晚能穿上它。”
她拿起那件礼服披在臂上凝视着,唇边弯起一个笑容。卫理确实懂得挑选质料,这种锦缎实在无懈可击,不但柔软而飘逸,而且有极讨人喜欢的触感。
卫理要在今晚打动她的意图极为明显,而这个想法使她的身躯微微一震。其实,她不应该有这种反应。在他们相处的每一分钟,他们之间都有极明显的性吸引力。可是这两个星期更像一个不真实的幻境。卫理是如此温柔、甜蜜而充满浓情蜜意,现在他们的爱将要绽放美丽的花朵,使他们在肉体上也得到同样的满足。他们的结合将会自然和美妙,就像那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她感觉一股强烈的兴奋突然自体内升起,好象在起跳前的那一瞬间,眼前只有一片蓝空,而未知则在另一头等待。
卫理显然已经决定提早开始他的攻击行动。
她经历一股战栗的喜悦。现在是从梦境回到真实的时候了,而她已经准备妥当。她紧抱着那件礼服转个圈。噢,不错!她已经准备好了。
※ ※ ※
那晚卫理没有和她一起吃晚餐。在她的盘子被收走后,她在阳台伫立十五分钟左右,设法平息心中的纷乱。然后,她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进来让我看你。”她转身看到卫理站在阳台的入口。他穿着一身白,极其合身的白长裤紧紧地贴住他的细腰、窄臀;而白色的长袖衬衫则在黑暗中幅射出柔和而诱人的光芒。“我等待太久,而这里太暗,我无法看清楚你。”
“我正在猜想你到底会不会来。”她轻声地说道,开始走向他。“晚餐时,你并没有出现。”
“我已经从上次得到教训。”他说道。“第一晚之前我只必须等待两天,而我几乎已经疯了。今晚,我一定会把那些盘子通通摔在地上。”
“我也是。”
他的身体一僵。“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我好怕你会觉得我在逼你。”
“嗯,或许有一点吧!”她绽开揶揄的笑容。“明天才是正确的进攻日期。”
“我知道。”他把她拉进房里,并关上阳台的门。“今晚我仍然是你的仆人,我保证。待在这里等我开灯。”
他不见了,一道白色的鬼影在黑暗中移动,然后,床边柔和的灯光照亮了黑暗。他转身注视她。
“噢,是的。”许久之后,他终于说道。“我早就知道你穿这件礼服会有多美,好象是最香醇的美酒配上最闪亮的银金色光芒。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美的女人。”
“我爱这件礼服,”她说道。“它使我感觉好象是一位公主。”
“每一位新娘都应该有这种感觉。”他走回来站在她面前。“这是一件新娘礼服,黛娜。”他捧住她的脸庞。“为什么不顺道利用它?”他的唇徘徊在她唇上。“我们可以在今晚结婚。我们为什么不飞去马拉塞得到那个名分?你知道你迟早会嫁给我的。”
“或许吧!”她沙哑地说道。他是如此接近,古龙水和香皂的气味包围着她,而他的眼眸几乎要催眠她。
“不是或许,而是绝对。”他的手指隔着柔软的锦缎按摩她的肩。“你还没有吊足我的胃口吗?”
“我不会玩那种游戏,我只是必须有十足的把握。”
“我知道。”他轻咬她的下唇。“我希望我不知道,那我就可以轻易地影响你。”他轻轻地一笑。“不过,我还是有一个可以影响你的方式。”
他突然抱起她走向床,俯视她的脸孔漾满笑容。“我要给你一个公平的警告。明天早上,我打算使尽浑身解数来逼出你的那个承诺。”他把她放在床上。“我会是一个非常诱人的陷阱,而你将永远不要再过没有我的生活。”
“这没什么了不起,我现在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他轻轻地拨开她脸上的一绺发丝时,脸庞是如此温柔和美丽。“那你应赅了解一切有多单纯,从现在开始,我们都不能过没有对方的生活。转过身子,爱人,让我把你弄出这个玩意儿。”
她翻身俯卧。“这不是一个玩意儿,而是一件美丽的衣服。”她听到拉炼被拉开的声音,然后感觉一股冷空气袭上她赤裸的背。她听到他倒吸了一口气。
“我看得出你也不喜欢浪费时间。”他用手掌覆住她柔软的臀。“老天,真美!”
“我告诉过你我不玩游戏。”
“那我必须教你。有些游戏非常有趣而愉快,”他灵巧地将她的手拉出袖子。“我相信你一定会玩得比玩麻将还好。”
“我一定会。”她低声地说道。“那种该死的游戏——”她喘息着,感觉他温暖的唇印在她脊椎尾端的凹洞上。“这是一个适当的行为吗?”她喘息地问道。
“只要你喜欢就是。”他轻咬地柔细的肌肤。“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可以在我们在一起时订出新的规则。”
“你一向如此的。”她带笑说道。“噢!”这次的啃咬绝对比上次重得多。“你吃过晚饭了吧?”
“没有。”他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再像先前那样轻松。“我吃不下。昨晚我根本无法入眠,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否有能力再支持下去。”他的双手在她背上缓慢地梭巡、爱抚,细细品尝着那丝缎般的肌肤。“我设法保持轻松的气氛,可是,我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该死!我感觉严肃得要死。”
他抱起她的娇躯,腿下那袭锦缎。她看到他专注而饥渴的脸庞时,感觉片刻的惊讶。“不再诱惑我了?”她柔声问道。
“我正在设法诱惑你。”他的视线在她身上梭巡,终于牢盯在那金色的神秘部位上。“和其它女人在一起时,从来不曾如此困难。”他低下头,用脸颊摩擦她的小腹,轻微的刮疼使她的肌肉紧缩。而她的双手本能地抓住他的肩。“这是游戏之一,需要极熟练的技巧。”他炽热的气息燃烧着她。“我要使你感觉如此美好,可是我又怕我会搞砸。”她的心狂野地跳动,而她感觉双脚间一阵灼热。“这对我有极大的涵义。”
“对我也是。”他的唇移向她,给她最亲昵的吻时,她的心几乎跳出胸腔。“卫理!”
“你的这里是如此甜蜜。”他边说边用手轻轻地覆住她。“可是,你的每一部分都很甜蜜。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指甲戳进他的丝衫。“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舌碰触她,她低呼一声,抬高身子拱向他。
他抬起头。“我喜欢你像刚才那样叫出来,可是那甜蜜的叫声却使我更加无法支持下去。”他低头亲吻她仍然紧紧抓住他肩膀的小手。“可是你似乎不知你有多美,这一点使我非常不安。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让你了解。”他拉着她站起来。
“跟我来。”他引导她穿过房间走进那间凯丁女的套房,完全不理会她的困惑。
“卫理,我不懂——”她倏地停止。他们已经站在一座三面的落地镜前,室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卫理的房间。她看到自己赤裸而娇小的身躯靠着卫理穿着整齐而高大的身体时,心中微微一震。
“我记得你在那间化妆室里有多兴奋;”卫理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我认为你或许会喜欢这个。”他的手往下滑,缓缓地按摩着她的小腹。“装好镜子的那晚,我躺在那张床上瞪着它,想象你被这三面镜子包围住时的模样。你知道那对我产生什么结果吗?”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我是如此疼痛,几乎想跑去找你把我自己埋进你体内,永远待在那里。从那晚之后,我每个晚上都体验到那种疼痛。”他的一手离开她,开始解开他的白丝衬衫。她看到他毛茸茸的胸膛逐渐显现出来,而她的视线无助地盯牢那古铜的肌肉和浓密的黑色胸毛。
“看看你有多美。”他黝黑的手优雅地往上滑,覆住她高耸的胸脯。“这就是我眼中的你,如此甜蜜而饱满。”他用拇指和食指轻提那顶粉红色的皇冠。“这朵美丽的蓓蕾。”
“我感觉我已经爱上我自己了。”她往后靠着他,发出颤抖的笑声。“我很难为情。”他的胸毛轻轻地拂过她赤裸的背脊,她的膝盖开始虚软,好象再也无法支持她。
“你不应该难为情。”他的手离开她身上,褪下他的衬衫丢在地上。“你看我的时候会难为情吗?”
“不会。”他是一个美丽的影子,那古铜色的肌肉在幽暗的灯光下反映出诱人的光亮。“我喜欢看你。”
“那我们最好赶快让情况变得更公平。”他迅速地解开他的皮带,她作梦似仙注视他褪下剩余的衣服,漫不经心地把它们丢在衬衫上。“好了,现在我们平手了。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她不知道她有什么感觉。电流在她体内奔窜,漩涡在她心中打转……
她的脸颊压着卫理的胸膛;而他的双臂如此用力地抱住她,使她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心脏如此急遽地跳动着,好象要炸出他的胸膛。“你还好吧?”她问道。
他大笑。“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他轻吻她。“我非常好,其实是从来没这么好过。”
她突然格格笑了起来。“我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你这么说有点夸张。”她开始离开他的怀抱。“我太重了,放开我。”
“不,”他的手臂环得更紧,他的语气突然紧张起来。“留下来,永远不要走。”
“你可能会有一点不舒服,”她低头深情地吻他。“我倒是极其愿意遵命。”
“我必须想个办法。”他翻个身,但仍紧紧地抱住她。“定有办法。”
她挨得更近,脸颊偎向他的肩窝,深深的满足几乎像刚才的激情一美妙。“我喜欢这样。晚宴后的那个晚上,你也是这样抱住我。可是我睡着了,如果我今晚再睡着,你就捏我。我要享受每一刻。”
她的柔情淹没他,而他感觉喉咙紧得发痛。他从来不了解他有多怀念她喜悦的急切,从发生意外的那晚后,黛娜给终有一份潜藏的保留和不安,不管他有多努力地尝试,都无法祛除那份退缩。他的唇轻轻地拂过她的头顶。
“我拒绝捏你,可是我保证会找到其它让你保持清醒的方式。”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非常愉快的方式。”
“听起来很棒,可是你必须尽快找到。”她昏沉沉地说道。“这些日子来,我似乎无法清醒太久,或许我应该吃点维他命。”
“多么需索无度的小女人!我会设法尽全力来满足你。”他用食指轻抚她的眉。“而且我会用维他命塞满你,使你更需要我……”他停顿一下。“等我们明天从马拉塞回来之后。”
一场在马拉塞举行的婚礼。在这个美妙的时刻,那个念头显然格外吸外人。“你真会挑时间。现在即使你要求我飞上月球,我都会跟随你。”
“我只要求你飞去马拉塞。等我们早上醒来时,罗尔就会立刻吩咐他们备好飞机。”
“我为什么感觉你已经开始侵犯我?”
“不是侵犯,而是恳求。”他假装生气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这中间的差异吗?你不能否认我今晚的说服工作极为成功吧!”
“对,我不能否认。”她平静地说道。“可是我们两人都同意性不是爱。”
他托起她的下巴。“那不是性,是爱,你和我一样清楚。如果你现在还不能肯定我爱你,那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在下个星期,甚至明年时有那个把握?我们可能会在你决定再次在我身上冒险之前变成老人,你为什么不承认——”
“好。”
他皱起眉头。“好什么?”
“好。我会嫁给你。马拉塞似乎是一个理想的地方,我会穿上我的新娘礼服并且——”
他用唇制止她,他抬起头时,蓝绿色的眼眸像是两泓深邃而闪亮的海水。“你绝对不会后悔,我向你保证。在你有生之年,你绝对不会后悔。”
“我不认为我会。”希望正在增涨,还有狂热的喜悦。过去两个星期,她不断压抑住那个希望,害怕那会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现在,她感觉希望之火在地体内熊熊燃起。“噢,卫理,我真的好爱你。”她用全身的力量抱住他,在他的脸上和喉咙迅速地印下许多深情的吻。“我感觉好象在高高的秋千上摆荡,或者在跳舞,或者在高歌。”
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看起来像个孩子。“你不需要维他命,可是我可能需要,如果我一心要赶上你。我无法带给你那些快乐,可是如果你安静下来,我会设法给你另一种快乐。”
“什么样的快乐?”
“一种你以前显然非常喜欢的。”他轻吻她的鼻尖。“简而言之,我已经准备要履行你刚才提出的要求。”
她嫣然一笑,快乐地偎向他。“你为什么不早说?那一定会更有趣。这次我们要做——”他开始示范时,她的问题便消失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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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花开时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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