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赛花道:“慢来,司令者不施刑,由我来吧!”
祁无尘道:“为什么要你?”
林赛花笑道:“梅兄弟只决定斩肢,并没有说明斩哪一部分,这里面大有出入,如果四肢齐斩,而且切体斩断的话,秦子玉不出片刻就死了,如果仅斩一肢的话,秦子玉还有活命的希望,梅兄弟既有挑斗之语,应该避避嫌疑,以免落个公报私仇的罪名,那可是最严重的触犯天条……”
梅山白笑道:“我不会这么卑劣,斩肢一刑,自然只限一肢,而且为了表示宽大,只要象征性,挑断他的一根脚筋就行了!”
林赛花满意地道:“梅兄弟果然懂得办事……”
梅山白道:“可是我挑斗之语乃属私事,九霞帝君虽然代我要求暂缓举行,我却等不及,不知能否请帝君收回暂缓之命?”
秦子玉立刻道:“那当然可以,你有全权作主的权利!”
座中七帝都感到很意外,祁无尘忙道:“老弟!挑斗是各凭真功夫的事,谁也帮不了忙!”
梅山自庄容道:“在下知道,在下即蒙帝君栽培,又得各位帝君如此器重,在下如不杀秦子玉,怎么对得起各位!”
西门彪道:“老弟!秦子玉的剑术功夫独到……”
梅山白道:“难道能越过九帝之上吗?”
西门彪笑笑道:“也许,当然武学之道,并不限于剑术一门,我们九帝个人根本已不用兵器了,但讲究剑术招式,我就是个门外汉了。”
梅山白笑了一笑道:“在下仍不辞一战,如果能够胜过他,在下也无负于各位帝君之见重,否则在下也不配替九霞宫效忠!”
祁无尘只得一叹道:“你试试也好,你的内力已颇具根底,比小儿小女都高明,用来弥补剑招的不足,相信必能自保!”
西门彪道:“秦子玉,挑斗有规矩,决战时生死凭命,但见血就止,如果你一招得手而杀不死对方,就必须留手,否则我们都可以制裁你!”
秦子玉颇具信心地道:“那是当然,这个规矩也同样保护我呀,我岂敢不遵。”
梅山白沉声道:“秦子玉,在我剑下没有受伤的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因此你不必存在着侥幸的打算!”
秦子玉哈哈一笑道:“彼此!彼此!我照例也是不容人有活命机会的,由此看来,西门帝君那番论示是多余的了!”
莫毅冷冷地道:“秦兄!你最好多养点精神,少说费话,梅山白的剑不足为惧,但他其它的手段才可怕,连赤帝都着了他的道儿……”
秦子玉傲然道:“梅山白一本帐全在我肚子里,连他吃几碗饭,拉几堆屎,我都清清楚楚,还怕他闹鬼吗?”
林赛花忽然道:“那赤帝中了奸计,你为什么不加预防呢?”
秦子玉冷笑道:“赤帝心怀叵测,齐天府中早有迹象,假梅山白闹开来也好,否则倒还是一桩麻烦事!”
七帝都为之色变,秦子玉忙道:“当然我也是疏于防备,因为梅山白的药敢下在祁小姐的杯子里,手脚太快,大家都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再者赤帝自己也喝多了酒,失去警觉性,否则这套手法再妙,东西进口就会发觉了,连宫中的一个侍婢也不会上当,何况是赤帝呢,我现在已有了戒心,自然知道预防的!”
梅山白微微一笑道:“少废话,我们开始吧!”
轻轻递出一剑,秦子玉架开了,梅山白动作很快,第二剑,第三剑,一直不断地抢攻。
秦子玉发觉梅山白的剑招并不出奇,不过剑剑实在,挨上必然送命,而且动作奇快,必须打点精神应付才行!
众人对梅山白的出招自然都很注意,见他的剑式并无出奇之处,不禁有点失望之色,祁无尘道:“凭这手功夫,他怎么胜得了秦子玉呢?”
从不开口的李明明这时忽然冒出一句道:“梅大哥有一个快字就够了!”
祁无尘望她一眼道:“快有什么用,剑艺主精!”
李明明道:“快就是精,快得令人无还手余地,就不必求精!”
祁无尘不屑地道:“你懂什么?”
李明明傲然道:“我就懂一个快字,在别的武学上我不如帝君,但剑道上我相信比帝君高明,我敢赌梅大哥必胜!”
祁无尘还来不及开口,战局已有变化,秦子玉一着精招,将梅山白的剑绞住了,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就是这两手也敢到九重天上逞能了!”
梅山白的剑被秦子玉贴架在上面,整个身子都暴露在对方的剑势威胁之下不敢轻动,祁无尘笑道:“李姑娘,你还要打赌吗?”
血影宫的天相辛无害却十分着急地道:“帝君!梅老弟是不可多得的干才,您可得想个办法替他解围,否则您失了个好助手,我们也大受损失。”
祁无尘道:“私斗是各凭功夫决生死,谁也帮不了忙!”
辛无害正待辩说,西门彪已喝道:“蠢才,梅老弟的内家气功足可自保,只是技艺上差一点,最多输了这一场比斗而已,绝无性命之忧,否则他就不会挺身挑斗了,你紧张什么?”
辛无害道:“输了也不太好看!”
西门彪笑道:“没有关系,我们重视的是他的才华,并不要他好看!”
辛无害道:“可是梅老弟技不足以服众,在齐天府中就不会有份量!”
西门彪轻叹道:“你真是笨,齐天府哪里是你们插得进去的,最多只能挨上个边,使我们不致事事被蒙蔽就够了,这跟胜负都没有关系,梅老弟,胜负已定,你就下来吧!”
秦子玉闻言正待撤剑,李明明却喝道:“慢着,帝君,您凭什么说梅大哥败了!”
西门彪道:“他已经落了后手,全身都在威胁之下……”
李明明道:“我不承认,骏马与牛赛跑,可以让牛先跑十里!”
西门彪道:“这是比剑,不是赛跑!”
李明明道:“我以为是一样的,二十里赛程,牛在前面十里,只走了一半,难道就算牛胜了,胜负在谁先到达终点……”
祁无尘笑道:“李姑娘的比喻固然不错,但现在他们的距离只有寸尺之遥,梅老弟的剑再快,也快不过对方去。”
李明明笑道:“帝君可知道梅大哥的剑有多快?”
祁无尘顿了一顿道:“不知道,但现在并不是快慢的问题!”
李明明道:“我知道,因此我仍然敢赌梅大哥必胜!”
西门彪笑道:“我们也希望梅老弟获胜,因此我也参加赌一份,但不知李姑娘要赌些什么来的呢?”
李明明道:“如果我胜了,各位帝君也给我弄个天相干干!”
西门彪道:“那可没办法,天相不是我们派定的!”
李明明道:“至少您两位有权决定本宫的天相!”
祁无尘道:“九霞宫的天相已经委任梅老弟了!”
西门彪笑道:“如属必要,血影宫的天相可以让出来,但是李姑娘若输了,又拿什么来作赌注呢?”
李明明道:“我不会输,输了也没什么可拿得出的,我只是凭自己的见识判断跟二位帝君赌,以二位帝君的身份,能长个见识,这代价也不小了!”
西门彪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我们输了要输了一名天相,赢了什么也得不到,这是天下最吃亏的打赌方法……”
李明明道:“帝君认为不上算,可以不接受!”
西门彪笑道:“不!我们接受了,正如你的那句话,我们位列九帝,如果见识远比不上你,这个帝君让给你也是应该的,何况是天相呢!”
祁无尘道:“李姑娘,赌注是决定了,但有一点声明,梅老弟以别的方法获胜了可不能作数我们赌的是剑!”
李明明道:“当然,梅大哥如果不以快剑获胜,我就认输!”
西门彪高声道:“梅老弟,你可听见了!”
梅山白笑道:“听见了,只怕二位帝君要输!”
西门彪听梅山白也如此说,不禁怔道:“梅老弟!你真能以快剑致胜?”
梅山白笑道:“不错!李姑娘以煞剑成名,争取的就是一个快字,我的剑不如她快,但比秦子玉快得多了!”
西门彪道:“那你怎么会受他所制呢?”
李明明道:“快剑所争取的是措手不及,就必须缩短距离,梅大哥是故意造成这个状况,以便一剑毙敌!”
祁无尘道:“那梅老弟为什么还不出手呢?”
李明明道:“要等对方的剑离开,快剑的诀巧就在后发先至!”
秦子玉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暗生怯意,手中的剑牢牢地绞紧梅山白的剑,一点都不敢放松了。
李明明道:“都是二位帝君逼我打这个赌,使得梅大哥增加了许多困难,现在对方有了戒心不敢出手了!”
梅山白笑道:“没关系,我是给他一个机会,假如他一直不出手,我就先出手了,李姑娘你数三下,三声数完,我就出手!”
李明明沉声数道:“一!”
全厅为之一震,只有秦子玉目光游移不定。
“二!”
秦子玉凝聚功力,准备在李明明数第三声后,立刻撤剑自保,他此刻倒不想获胜,只想先把自己从危机中解脱!
李明明的嘴一张,却没有发出声音,秦子玉见她张嘴,马上将剑一沉,护住门面,那知他抖了个剑花后,李明明才轻轻吐出一个“三”字。
跟着梅山白的剑直劈而下,斜里一拖,秦子玉的半个脑袋凌空飞出,这一剑既不快,又不精。
可是秦子玉一心只想护住前面,做梦也没想到梅山白是用这个方式落剑的,等他尸横就地,林赛花立刻叫道:“这太不公平了!”
李明明笑道:“怎见得不公平,梅大哥是在我喊出三字后才出手的!”
林赛花叫道:“如果不是你们在旁边打岔,秦子玉的剑艺比梅山白高明多倍,说什么也不会上这个当!”
李明明冷笑道:“你懂不懂使剑?”
林赛花怒道:“这与懂不懂无关,你们根本是在弄狡计!”
李明明哼了一声道:“从你这句话就可以看出你太浅薄,剑道首务在专一,使剑的时候都不能心有旁骛,何况是决斗之际,秦子玉不管剑练得多精,他受旁边的影响而分了心,就证明他的基本功夫太差,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林赛花被她训了一顿,哑口无言。
李明明笑笑又道:“虽然梅大哥胜了,但我可没胜,因为梅大哥最后那一剑实在不能算是快剑,因此这个天相,仍是请辛前辈继续担任,我可不敢掠美!”
西门彪道:“这怎么行,梅老弟虽非以快剑致胜,却是真正以剑毙敌,没有用其他的手法,我们的赌注依然有效!”
李明明笑道:“不,我一个人无法兼任两宫天相!”
众人又是一怔,西门彪道:“李姑娘在哪一宫有了高就?”
李明明手指林赛花道:“她把银霞宫的天相让给我了!”
林赛花怒叫道:“放屁!”
李明明道:“你身居银霞宫天相之职,对银圣帝君桀骜不驯!已失人臣之份,再加上你连剑术的基本认识都没有,就随意出口置评,已不配担任这个职务!”
银圣帝君俞上元笑道:“李姑娘如果有意屈就,我倒是十分欢迎的……”
李明明道:“多谢帝君栽培……”
林赛花厉声道:“慢来,更换天相,帝君固然有权,但要经过我的同意或是齐天府认可,我还没有想辞职呢!”
李明明笑道:“你不必辞职,我是接你的遗缺!”
林赛花怔了一怔,才摸清她的语意,冷笑一声道:“小丫头,你想找我打一阵!”
李明明道:“不错,你如果不敢接受,我想无须征求齐天府的认可,你也该自动滚蛋了,就算帝君不罢免你,你好意思赖着不走吗?”
林赛花脸色煞白,冷笑道:“好极了,我正想领教一下你的快剑……”
梅山白知道李明明的武功虚实,不禁大为紧张地道:“李姑娘,你可别闹着玩儿……”
李明明怫然道:“梅大哥,这是什么话,我们一起上九重天,难道只可你一个人出尽风头,我就是饭桶不成!”
梅山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当天相,我可以为你设法……”
李明明道:“不必!我不想沾谁的光,有本事自己挣,没本事死了认命,难道你认为我非靠你提拔不成!”
梅山白知道她的脾气,只得不说话,但他脸上忧形于色却十分明显,默然走过一边!
祁无尘低声道:“梅老弟,李姑娘的功夫究竟如何?”
梅山白也低声道:“凡间高手,但在九重天上就难说了!”
祁无尘道:“我看她不是傻瓜,如果没把握,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梅山白轻叹一声道:“但愿如此了!”
李明明坦然出场道:“我是练剑的,说开始就开始,而且我也懒得讲废话,你把剑拔出鞘来我就认为可以出手了!”
林赛花泰然出场冷笑道:“小丫头,我可以让你三招再拔剑!”
李明明道:“那不行,我的规矩是非等对方的剑在手才出招!”
林赛花道:“我也有个规矩,要看看对方是否够资格让我出剑!否则我就凭一双空手,也能将你料理下来!”
李明明冷笑道:“你别不知死活,就凭我这一对剑也要你好看!”
林赛花道:“你的剑有什么特殊的!”
李明明大方地将在手的剑鞘交给她道:“试试你的眼光,你自已着去!”
林赛花接剑在手,拉出鞘看了一下道:“没什么了不起的!”
李明明道:“这是一对,你再看这一支就知道了!”
林赛花伸手才握住剑鞘,李明明一抽手,寒芒照眼以极快的手法将剑刺进了林赛花的心窝!
林赛花一跌身,李明明的动作更快,用手往下一压,顿时将林赛花的胸膛裂开,肠子暴了出来。
李明明跃后几步,横剑作势,林赛花居然能咬牙忍住,维持身子不倒,口角掀起一个冷笑道:“小妖女,你用这种手法暗算我,知道是什么结果吗?”
李明明道:“什么结果?”
林赛花冷笑道:“凌迟碎剐,虽然我一命换一命太不值得,但你也讨不了好去!”
李明明笑道:“我只问你有什么可移交的未清事务!”
林赛花道:“你说什么?”
李明明坦然道:“我要接你的天相职位,自然该问你!”
祁无尘叹道:“李姑娘,你不知道九重天条……”
李明明道:“我不管天条,我只知道我在决斗中杀死了她!”
祁无尘道:“如果是决斗中杀了她自然没关系,可是决斗还没开始!”
李明明道:“怎么没有,我事先声明过了,说开始就开始,而且她手中还拿着剑,我是以快剑为专务,不能跟她慢慢磨!”
林赛花叫道:“那是你的剑!”
李明明道:“你不肯先拔剑,我不能对空手的人出剑,只好把我的剑借给你了,我们出手之前,各有各的规矩,你不肯听我的,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只有各比心机,你合乎我出手的条件,我就可以出手了!”
大家都怔住了,最后俞上元开口道:“李姑娘虽然胜得有欠光明,但大家事前声明过了……”
李明明道:“帝君这话欠公允,我们的声明互相冲突,若各持己见,根本就打不起来,我当然要另外设法,这只能说我的脑筋比她灵活,怎能说我有欠光明呢?”
俞上元想了一下道:“有道理,李姑娘,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机过人,银霞宫的天相就委定你了,回头我就送上印来……”
林赛花大叫一声道:“莫毅!你变成哑巴了!”
英毅顿了一顿才道:“林夫人,这是你自己失着,怨不得别人!”
林赛花厉叫一声,缓身朝李明明走去,震剑直击,李明明滚地避过,林赛花却无力再发第二招,砰然倒地!
刚好这时祁菊捧了一颗大印进来,俞上元笑道:“好侄女,你再跑一趟,把银霞宫的相印也取来,我的天相也换人了,让李姑娘与梅老弟一起拜印受任!”
地上的三具残尸都收走了,紫霞宫中洋溢着一片肃穆的气氛,厅中的寿轴取了下来,一对大红烛前,站着祁无尘与俞上元,手捧一颗大玉印!
辛无害担任司仪,高声朗诵道:“受印人上前三步,拜!再拜,三拜,授印!”
梅山白与李明明接过印盒后,司仪又唱道:“受印人正相位帝君致拜!”
梅山白与李明明刚坐好,听见口令后,忙起身立齐道:“不敢当,不敢当!”
西门彪以监礼人的身份道:“二位是应当受此一拜的,因为天相一职,事多而责繁,大大小小都要管,为吾辈分劳,故以一拜示隆重之意!”
他们只好站着一面受礼,一面还礼。
祁无生与俞上元拜毕,俞上元笑道:“二位从现在起,已正式受命为天相了,虽然尚须经齐天府之认可,但仪式已成,追认只是一道形式手续而已!”
祁无尘笑笑道:“九霞宫得梅老弟为相,固然是喜出望外,但还没有银霞宫易相李姑娘之事值得庆贺与欣慰的,俞兄对吗?”
俞上元笑道:“不错,林赛花虽是我委聘的,但是她得到齐天府的支持后,竟有喧宾夺主之势,我不知受了她多少闷气,就是苦于换不掉她,想不到李姑娘一剑就把问题解决了,当时祁兄还说她是有欠光明,我实难同意,如果不是因为事关九霞宫,我不便开口,否则我早就要提出抗议了!”
祁无尘笑道:“这个我自承失言,我没有想到李姑娘是成竹在胸,故意造成那个情形的,事起仓猝,我也是一片好心,怕她无法解释,才轻描淡写,用了有欠光明四字,以免落上暗算之条,俞兄该想想,有欠光明四字虽然语含贬意,实际上却是承认李姑娘的杀人已可合法了!”
俞上元道:“根本就是合法的,虽说事起仓猝,但林赛花亦非弱者,那一剑错非是李姑娘,换了你我还不见得能收效呢!”
祁无尘道:“有道理,林赛花的技业是九宫天相中最高的一个,除了九帝之外,可以说是目无余子,如果是我们,她提高了戒心,绝无失算之可能!”
俞上元笑道:“这只能解释一半,林赛花固然大意,但李姑娘的快剑也是够狠的,以剑论剑,这一剑是当面出手,而且刚好刺进了胸前练门之所在,这可不是假的,九重天上,能办得到这一手的,还找不出第二个呢!”
祁无尘摸摸头笑道:“着哇,看样子我是送错了人情,反而落了李姑娘一场抱怨,俞兄你早就出头宣布了,岂不是免我出一场丑!”
俞上元道:“我一见李姑娘得手,心里已经有了着落,我不开口是想等别人提反对时再加反击的,谁知道你抢先开了口,我知道你的好意,才不好意思扫你的台!”
西门彪笑道:“你们两位都想在李姑娘面前送份人情,可惜都枉费心机,李姑娘自己提出的解释比你们都有力量!”
李明明一笑道:“二位帝君的盛情我还是感激的,尤其是俞帝君的盛赞,使我既感且愧,那一剑只是侥幸而已……”
俞上元摇头道:“不然,林赛花一身气功已臻化境,只有胸前一处练门,李姑娘一剑就刺中要害,绝不会是碰运气!”
祁菊笑道:“俞伯伯,您真是糊涂,李姑娘是人间尤物的新结义妹妹,九重天上一本账,还有谁比媚姊清楚,别说是林赛花,就是各位伯伯,惹翻了李姑娘时,她的剑刺过来,绝不会找错地方!”
这句话一出口,殿上诸人神色都有点不正常,最后还是俞上元打了个哈哈,干笑一声道:
“是吗?那我们以后对李姑娘倒是该特别恭敬才对,否则惹毛了她,挨上穿心一剑,滋味可不太好受!”
祁菊是一派天真,说话毫无顾忌,却使李明明陷入了窘境,而且也增加了她以后处事的敌意,梅山白觉得颇有加以缓和的必要,仍趁着俞上元这个哈哈,接了下去道:“帝君请放心,我与李姑娘都是一个性情,待人处事,以忠诚为本,我们既然加盟本教,一切都会以本教为前提,我们的目的,也以共存共乐为尚务,如果有人想排挤我们,或是有不利于我们所事两宫的居心,倒是要请他小心一点,我们反击的手段,是明里暗里都来的!”
这番话既表示了他们对所事的忠诚,也给敌对者下了一番警告,除了几个人外,座上的七帝与一部分天相都是面有欣色,梅山白趁着这个机会又接下去道:“我刚接事,对九重天上的内情还不清楚,尤其是关于齐天府,我觉得这个机构的权限太大,应该加以削减!”
祁无尘道:“梅老弟,这个我们就不便加以置喙了……”
梅山白道:“齐天府既是以各府天相为主,我想现在也可以提出一谈,好在除了碧霞宫外,八宫的天相都在,我想就此商量一下!”
莫毅道:“梅兄准备如何削减?”
梅山白道:“今后齐天府只司各项共同的业务,举凡九重天上的重大事项,概由各位帝君会同决定,各宫天相不得过问!”
莫毅道:“那我们天相又干些什么呢?”
梅山白道:“禀承帝君的意旨,遵命行事!”
莫毅道:“齐天府的组织,乃是比照朝廷的枢密院而设,故以天相为主,为的是替各位帝君分劳……”
梅山白冷笑道:“莫兄要弄弄清楚,九重天上不是一位帝君,而且他们也不同于尘世的皇帝,他们的武功、机智,都是超越凡人的天纵奇才,他们并不愿意清闲,何况朝廷的枢密院也只是给人君提供适当的参考意思,还不能越权行事,擅自作主,照以前的作法,我认为是对各位帝君最大的不敬!”
莫毅环顾四周,颇有人孤势单之感,只得道:“各位帝君如果不惮烦劳,我自然赞成……”
祁无尘道:“以前我们都太清闲了,既然梅老弟有此提议,我们倒觉得不妨多做点事情,借以排遣迢迢长日……”
莫毅一咬牙道:“那明天我们将齐天府作一个结束……”
梅山白道:“不必等明天,也无须结束,齐天府仍是要的,只是工作的性质改变了,刚好紫霞宫的地方空了出来,就以此地作为八帝议事的场所,今后有关教中的一切,都由此地来负责,发号司令,也以紫霞宫为中心!”
莫毅道:“那么此地该有一个总负责人。”
梅山白道:“是的!我有个适当人选,洛阳的盖天雄……”
莫毅冷笑道:“无名之辈,怎配居此!”
梅山白冷笑道:“莫兄!天下人知道九帝的有几个,却无人不知盖大哥,以名而论,别说莫连各位帝君也差得多了!”
莫毅道:“我们不论尘世虚名,这是九重天上!”
梅山白道:“九重天上论什么?”
“武功!”
梅山白笑道:“盖大哥的武功冠于十八友,也不算差,当然比各位帝君差多了,正唯如此,由他担任此地的负责人,才不会另生异图!”
辛无害立刻道:“对!我赞成,置重任于庸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其他三宫的天相居然也都表示同意,莫毅没话说了,只得道:“那么给盖天雄一个什么名义?”
梅山白道:“现成的紫霞宫,自然必须有一位帝君之主,声望太低了,无法配合他的职权,他可以袭用赤帝之号!”
西门彪皱眉道:“这……太提拔他了吧!”
梅山白笑道:“各位帝君不是以名号受尊敬的吧!盖大哥即使承袭赤帝之称号,大家绝不会将他看成与各位帝君一样,但九重夭的名称不能更改,必须有九位帝君以膺此数,赤帝必须补充的话,有谁能比盖大哥更适合呢?”
俞上元道:“梅老弟的说法有道理,如果在九重天上挑选一个人来继承此位,说不定又会变成第二个东方悦了,既然我们要自己理事,就得找一个能靠得住的人!
莫毅道:“梅兄如此大力推荐盖天雄,有什么私人的用意吗?”
辛无害道:“你别胡说,梅兄是一心为正,怎会有私心!”
梅山白笑道:“我是有私心的,因为我能寅缘投入本教,实得力于盖大哥的支持,我答应他我的成就绝不超越他之上,我既然担任天相,只有给他个帝君的封号,才能贯彻我的承诺,表明我的居心!”
莫毅忍不住道:“你居心何在?”
梅山白笑道:“我居心在做事,不在求名,虽有私情,问心无愧!”
西门彪树起一个大拇指叫道:“好!像梅老弟这种居心,才是真正的英雄,他得意不忘本,有雄心而无野心,我们需要的正是这种人!”
梅山白道:“假如我能一脚踢开盖大哥,日后自然也可能一脚踢开提拔我的祁帝君,秦子玉林赛花都是前车之鉴,各位帝君都已经有身受之痛,今后对用人当特别小心!”
金圣帝君冷笑道:“莫毅,我们相处得还算不错,我不希望失去你,因为梅老弟与李姑娘都有了高就,我再找个天相很不容易!”
莫毅想起秦子玉与林赛花的前例,打了个冷噤,不敢再反对了,但又有点不甘心屈服,讷讷地道:“帝君,我不是反对盖天雄来代替赤帝,但梅山白拿帝君之称来酬报私情,似乎太渺视帝君的尊严了!”
金圣帝君道:“有私情而无私心,就无碍于尊严,我倒觉得用盖天雄比任何人都好,除非你能推荐一个更好的人选!”
莫毅道:“我人微言轻,不敢擅专!”
西门彪道:“你推出的人我们也不会接受,我们既然要自己理事,就希望能顺利一点,不再要那些碍手碍脚的!”
莫毅道:“帝君考虑到后果了没有?”
西门彪沉声道:“考虑到了,我们不再做傻瓜,像东方悦这种例子,绝不容发生第二次,否则我们就豁出去干了,你还有意见没有!”
莫毅脸色一变,连忙道:“我怎敢表示意见呢,只是盖天雄的地位太低,一下子提到这么高,九重天上何以服众,帝君一定要用盖天雄,总不能拿梅山白酬恩作为理由吧!”
俞上元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梅老弟,我们不能乱了秩序……”
梅山白笑道:“有一个最正当的理由,也是我推举盖大哥的原因,各位帝君对外界太隔膜了,如果齐天府提供资料,我相信不可能会很完全的!”
莫毅道:“梅兄这是什么意思?”
梅山白道:“齐天府本身的资料就不完整,十八友倒底是什么情况,齐天府所知可怜得很,不足取信……”
祁无尘忙问道:“真有这情形吗?”
梅山白道:“我跟天府神君交换过意思,这是千真万确的!”
金圣帝君冷笑向莫毅道:“你们办得真高明!”
莫毅红着脸道:“为了保持九重天的秘密,我们只有采取间接控制法,小地方疏漏在所难免,大致上是不会差到哪里!”
梅山白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越是细节,越不能疏忽!”
莫毅道:“十八友在本教中的地位微不足道,不足为虑!”
梅山白道:“要对付五大门派,十八友是最基本的组织,如果这一点都控制不稳,任何事情都不必谈了!”
莫毅道:“十八友敢背叛吗?”
梅山白道:“目前也许不敢,将来可难说,至少十八友都私蓄死士,培植实力,而这份名单玄都天府却一个都没有!”
西门彪哼了一声,莫毅连忙道:“我们有一份名单,比孔庆琦的周全!”
梅山白微笑道:“兄弟的贱名列榜多久?”
莫毅回答不出了,梅山白又冷笑道:“我未来之前,只知道九重天上武功卓绝,可是我来了之后,才知道除了九大帝君,其他人都跟我差不多,如果凭这点实力,别说对付五大门派了,连十八友都将难以控制,据我所知,十八友处,如我梅山白者大有其人!”
祁无尘忙道:“真有如此严重吗?”
梅山白道:“盖大哥比我清楚,所以我推举盖大哥人主紫霞宫,虽内举不避亲,却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有盖大哥的腹案以供资询,比齐天府那份资料周全多了!”
祁无尘沉声道:“看来我们真该自己管管事了,再交给齐天府管下去,势将一败涂地,莫毅你们太粗心了!”
莫毅睑上一红道:“帝君!我们也许略有疏忽,但绝不至于丝毫无知!”
祁无尘道:“像梅老弟这种人才,你们居然疏漏了,还不够严重吗,再说像李姑娘,你们的资料上记载,能杀得死林赛花吗?”
莫毅道:“梅兄潜居塞外,李姑娘深藏不露……”
金圣帝君道:“那就够了,才两个人你们就没有一个是正确的,以此类推,我简直不敢想像你们的资料糟到什么程度,我现在正式宣布,齐天府的职务完全由我们接办,谁反对就叫他来找我们理论好了!”
莫毅想想道:“那我立刻把资料交到帝君处来!”
梅山白道:“不必了,一切都从头做起,等盖大哥来了之后,他会有一份资料,绝对比现有的完整!”
莫毅道:“问题是他肯完全交出来吗?”
梅山白道:“盖大哥入主紫霞宫后,关系切身利害,怎会不尽心!”
祁无尘大笑道:“对!只有利害才是令人尽力的唯一要素,梅老弟,你推举盖天雄,恐怕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梅山白笑道:“我投效盖大哥时,并不知有修罗教,更不知有九重天,但我认准他可以有所作为,可见他的份量并不轻,除了武功之外,他在其他方面的条件,入主紫霞宫也可当之无愧,所以我推举他,固然是为了抬高他的身价,又何尝不是为了本教的好处呢?”
七帝都欣然点头,以表同意,祁无尘一叹道:“我真不明白,十八友为本教网罗时,我们九个人都当面测试过,炫示过武功,那时我们出动了几十个人,个个都胜他们百倍,他们才死心塌地的归顺,为什么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他们都一个个地变了呢?”
梅山白道:“那是逼出来的!”
祁无尘道:“谁在逼他们?”
梅山白笑道:“我不知道是谁,但齐天府应负这个责任,十八友处都派了两三个老头子监督着,那些家伙不学无术,却偏会作威作福,盛气凌人,还不断地制造事端,互相倾轧,弄得人人岌岌可危,不得不自谋打算!”
莫毅道:“这是预防他们生异心的措施,必须令他们时处危境,才会倚赖教中的支持而乖乖地听从指挥!”
梅山白笑道:“可是效果适得其反,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人,尤其是练武的人,施威而不加恩,谁也忍不住!”
祁无尘道:“好了!梅老弟贡献给我们太多宝贵的意见,一切还要多多借重,我们要重新创下一套制度……”
梅山白道:“既然如此,我要讨份差使,除了在九霞宫担任天相之外,我还要兼任地魔宫的职务,以求内外贯通一气!”
众人都为之一震,祁无尘道:“梅老弟!你在九重天上已经够忙了……”
梅山白道:“地魔宫的工作是策反五大门派的人,如果这一部分工作失败,影响太大了,我宁可多劳一点!”
祁无尘道:“这是违反本教基本政策的!”
梅山白道:“旧有的一切都要推翻,基本政策也该改变了,我就是根据已往的缺点,才提出这个请求!”
莫毅道:“梅兄所揽的事务太多了吧,至少也得分点给人家做做!”
梅山白淡淡地道:“我并不是揽权,而是你们把事情办得太精,地魔宫部门要与玄都天府配合,更要借重人间世的笼络手腕,可是桑姥姥一死,这个烂摊子除了我之外,谁也无法收拾,莫兄如有更好的人选,我自然乐得轻松!”
莫毅道:“谁都可以去,地魔宫的工作最成功,资料也最周全!”
梅山白笑道:“谁能与另外两宫合作无间呢,有了桑姥姥与东方明珠的事情后,孔神君与媚姊对九重天上的人已失去了信心!”
莫毅道:“他们敢不服从!”
梅山白笑道:“莫兄还是坚持老一套的高压政策,兄弟也不敢妄加黑白,但是再出了问题,我就不管了!”
莫毅道:“你不管有人管!”
梅山白冷冷一笑道:“莫兄如果去问问天人两宫的意见,就不会再坚持了!”
莫毅立刻转身到门口叫道:“孔庆琦、胡媚儿入殿!”
一声声传出去,没多久,那二人进来了。
莫毅道:“对地魔宫的候补长人选,二位有什么意见?””
胡媚儿沉声道:“是谁在问?”
莫毅道:“我!”
胡媚儿冷冷地道:“你滚开点,天地人三府虽然在九重天上见人矮一级,但现在可轮不到你开口,你算什么东西?”
莫毅色变怒叫道:“胡媚儿!你要造反了!”
胡媚儿也怒声道:“造反的是你,假如此刻只有你一个人在场,你可以对我们恣意咆哮,可是各位帝君在场你别忘了,我们也有见尊长一级的条例,你即使尊为天相,此刻也最多跟我们一般高,你这种态度算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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