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嘿嘿冷笑,摇扇跟进,眼看着就要把邢玉春立毙扇下,忽而背后剑风迫体,劲厉异常。
迫不得已之下,王伦只好暂时放过了邢玉春,回身应战,发现援救的是吕四海,而且他的剑法突然厉害起来了,一枝铁剑虎虎生风,竟然增加了几倍的威力。
同时人也显得精神了,目泛异光,神釆飞扬,与先前的猥琐之态大不相同。王伦的扇为剑式所封,居然发不出去,被逼得连连后退,不禁骇然道:“小子,你真会装蒜,原来还留着压箱底的玩意儿,现在才掏出来。”
吕四海此刻所施展的正是传自祖姑吕四娘的嫡传天山剑法,剑气如虹,气吞河岳,朗声说道:“王伦,我念在你同为武林一脉而且鉴于清水教也是义民组织,所以不愿意杀你,现在看你的行径,已经到了令人忍无可忍的程度了、众叛亲离,你仍然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吕某只好代天行道,诛你这个恶徒了。”
王伦支持了十几个回合,才认出他的剑式来历,失声惊叫道:“吕四海,你是天山派的弟子?”
吕四海摇头道:“我不是天山派的,天山一派由于前代掌门人执意孤行,使得一个轰轰烈烈的日月同盟冰消瓦解,连带地使天山门户也随之覆亡,但我施展的天山剑法,你也该知道能学到天山剑法是什么样的人,这套剑法出世,专诛乱臣贼子,你还不乖乖的授首!”
王伦怒叫道:“你们是朝廷追缉的叛逆!”
吕四海冷冷地道:“这句话居然出自你清水教主的口中,你这个人居心如何已经很清楚了,你还不该死吗?”
牛青儿本来在一边袖手旁观,她虽然叛了王伦,却没有打算叛离清水教,仍然守着她遗民志士的立场,没有帮同对付王伦。
此刻见到吕四海施出天山剑法,再听到了吕四海与王伦的对话,立即拔刀上前,夹击王伦。
再加上邢玉春返身应战,三个人紧紧地把他包围了起来。
单独对付一个吕四海,王伦已感到十分吃重,何况又添了两把好手。
牛青儿的武功一向深藏不露,就是上次在梨香院的后院中,邢玉春与高朋对垒时,她也没有认真,此时施为起来,竟然凌厉无匹,似乎较邢玉春更为高明。
王伦的身上已经挨了两剑一刀,幸好他的气功到家,肌肤已有抗刃之能,但在吕四海与牛青儿内外夹攻之下,也难免浅浅地划了三道轻痕,血水渗出。
他披头散发,衣衫尽碎,形状十分狼狈,但困兽之斗,余威仍不可轻视,而且他存心拚命,下手都是同归于尽的凶招,才把三个人的攻势稍稍阻遏住一点。
又支持了三四十招,吕四海越战越勇,牛青儿也精神抖擞,倒是邢玉春劲力不支,耐战力也稍逊,显得有点疲累。
王伦看准了这一点,拚命对她进攻。
他忽而卖开空门,拚着背上又挨了吕四海一剑,王伦的折扇直逼邢玉春,口中厉喝道:
“我先毙了你这贼婆娘。”
说着,他劲力突发,不仅将邢玉春的单刀震得脱手飞出,而且还把她震得飞跌出去。
王伦毫不放松,凌空拔起,头下脚上,扇子舞开一片光影,罩了下来。
吕四海与牛青儿一刀一剑,连忙驰前援救,指空磕架,那知道王伦以进为退,只是做个样子,心中早就做了撤退的准备,扇尖在吕四海的剑头一触,利用他剑上的劲力,将身子一弹而超,轻巧地落在一块假山石上,脚尖一点,又拔空纵上了祠堂的檐角,这两下纵跳,已经离开了他们十多丈。
他就在屋角上折扇下指,赫赫冷笑道:“且容得你们多活几天,再过几天,王某必定要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牛青儿上屋欲追,吕四海拦住道:“让他走吧,以他的轻功身法,追也追不上的。”
牛青儿道:“清水教人多势众,这一下纵虎归山,后患无穷,而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吕四海道:“他的人多,我们的人也不少,一定要拚起来未必怕他,何况清水教中颇不乏有识,不是人人都听他驱策,由着他倒行逆施。”
王伦哈哈一笑道:“这话是你说的,你等着瞧吧。”
吕四海也朗声道:“王伦,吕某今日放过你,希望你回到山东闭门思过,痛改前非,如果你还在京师,要找你的人多得很,和珅也未必包庇得了你。”
王伦哈哈一笑,长身飞起,凌空扑向大门,他的脚才沾上门头,忽而啊呀一声,翻跌下来。
吕四海一怔,提剑过去。王伦已经站了起来,胸前钉着一枝银色的小剑,跟着云飘飘仗剑走了来。
王伦大惊叫道:“师妹,你怎么用飞剑暗算我呢?”
云飘飘冷笑道:“你不是要杀了我向太极门卖人情吗?我特地送上来,免得你费事去找我呢。”
王伦连忙道:“师妹,你是听谁说的?这是别人搬弄是非。”
云飘飘冷笑道:“我亲耳听见你对梁子平说的,还会是别人嫁祸吗?王伦,你真好算计呀,杀了我卖足了人情,你就可以把太极门控制在手中了!”
王伦怔了一怔,遂即道:“师妹,那不过是暂时安抚他们一下而已,等我把太极门控制在手,自然也可以消弭这件事。你想,我怎么会杀死你呢?那对师门也无法交代呀!”
云飘飘冷冷地道:“我一直跟在你背后,你对邢玉春,对牛青儿的种种,我都看见了,对于你这人也看得很透了。你还有做不出的事情吗?为了你的利益,你连祖坟都可以出卖,你还会顾念我这个师妹?”
王伦唉地叹了一口气道:“师妹,你误会太深了。我们既有同门之谊,你又是我请来帮忙的,说什么我也不会出卖你,我的事业,得力于师门的支持……”
云飘飘冷冷地道:“别提师门的话,我出身于白莲教门下,却从来没承认是白莲教徒,我对白莲教的一切都深恶痛绝,早就是门中叛徒了,你如杀了我,说不定还会得到师门的支持建下了一件奇功。”
王伦叹道:“好吧!你这么说我告诉你,白莲教的同门对你很不谅解,如果不是我从中斡旋,他们早就对你展开行动了。你该知道,白莲教门规是不容人脱离的!”
云飘飘道:“所以你才打算牺牲我来换取太极门?”
王伦道:“是的,白莲教虽然在名义上是解散了,但势力仍在,你迟早都会落在同门的手中,为什么不成全我一下,让我取得对太极门的控制呢?”
云飘飘冷笑道:“我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
王伦顿了一顿才道:“师妹,别的话都不用说了,今天我已落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后有强敌,前有伏兵,我也不想逃了。但我身为一教之主,准我自寻了断。”
云飘飘冷冷地道:“你虽不仁,我却不会如此不义,我并不想杀你,但也不想被你当作人情,送给太极门,因此我只要废掉你的武功,免得以后为你追逼。”
王伦苦笑道:“以我现在的地位身分,如果没有武功自卫,随时都会被人杀死,你于心何忍?”
云飘飘道:“你也怕死,你靠着这身武功,杀死了多少人,你怎么忍得下心的呢?”
王伦黯然道:“我并不怕死,祈求自寻了断而已。”
说着朝北方跪下,那是前明崇祯帝自尽的地方,他跪了下去,其他的人都肃然起敬。王伦口中默祷一阵,然后举手一拍天灵,血光冲起,身子顿然倒下。众人都觉得不忍卒睹,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吕四海道:“人死了,一切的罪过都跟着消除了,查元杰,你把他埋了吧。”
查元杰答应了一声,回到两堂中想去拿锄头,云飘飘却道:“且慢,我要看看他是否真的死了?”
吕四海道:“头都碎了,还有不死的吗?”
云飘飘道:“很难说,吕大侠,别忘了他是白莲教出身的,除了武功外,还有许多邪门玩意儿。”
她走到尸身前面,咬破中指,吮了一口血在嘴里,然后朝尸身上喷去,口中喝了一声:
“疾!”
立刻,尸体不见了,地上只有小小的一滩血与一枚手指。
云飘飘跺足恨声道:“这狡猾的贼子,居然施展解体渡厄化血法逃走了,我就知道他不是个肯自杀的人。”
吕四海愕然道:“吕某若非亲见,实在难以相信。世间会有此妙术,能把我们都哄住了,就不是普通的障眼法可比。”
云飘飘道:“这算得了什么,他的道行还浅的,我们的师父徐鸿儒还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呢!但妖术毕竟是妖术,靠着它能成什么事呢?整个白莲教中全是些卑劣无耻之徒,才把我逼得离开了他们,满心以为王伦会好一点,谁知仍然是一丘之貉,我真灰心透了!”
这下只剩下一个查元杰,想逃又没有王伦的本事,王伦没死,他又不敢叛离清水教,一副可怜状。
吕四海道:“查元杰,你不必紧张,我们既然不杀死王伦,自然也不会杀死你,只是王伦的所作所为,你已在场目睹,跟着这种人,你想想自己的将来!”
查元杰苦笑道:“吕大侠,老朽有苦衷。”
牛青儿道:“老查的儿子孙子都在清水教里,他不敢也不能离开清水教,这倒不必勉强他。”
吕四海道:“那就好,这儿四个人也交给你,魏家废祠鸠工之举也要停顿了,明天高朋就会带人来清理地方,你们必须连夜离去。”
查元杰道:“教主走了,我们自然也不会再耽下去,只是这四个人的解药还请大侠赐下。”
邢玉春道:“如果他们运气好,中的是麻针,几个时辰后,自会清醒。如果中的是黑煞蛊针,那可很抱歉,解药只得一份,我自己要用。”
吕四海笑道:“黑煞蛊针只有两根,一根在邢女侠身上,另一根给王伦拿走做样本了,他们中的都是麻药针,两个时辰后,自动会清醒,你把他们搬开了就行。”
邢玉春叫道:“好家伙,你刚才是骗我的?”
吕四海微笑道:“不是骗你,是骗骗王伦,如果我不说那一包针里面有两枝黑煞蛊针,他恐怕早就对你下手了,我可照顾不了你。动手的时候,他一直避着你,无非是怕你给他一针,现在三位如果不嫌弃,请到敝处一谈。”
云飘飘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
牛青儿也道:“我脱离了清水教,身上还有蛊毒未清,要趁未死之前,赶回去把我手下的弟兄安排一下。”
吕四海道:“牛女侠,你的蛊毒吕某负责为你解除,女侠有救民复国之心,吕某也欢迎你参加我们的行列。”
牛青儿道:“你们是那一个行列?”
邢玉春道:“吕四海,你先回到你的破庙里去吧,我跟她们谈一谈,回头再来找你。”
吕四海笑了笑,转身走了。
邢玉春拉了云飘飘与牛青儿也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吕四海回到庙中,高朋已先到了,见面就笑道:“老弟,今天总算大开眼界,见到你的真功夫了。佩服!佩服!若非是你老弟,换了别人,实在对付不了王伦。”
吕四海道:“高兄一直在看着?”
高朋笑道:“这等大事,高某怎么放得下心。”
吕四海道:“高兄可真沉得住气,兄弟几度陷于困境,高兄居然无劲于衷,不出来解解厄。”
高朋道:“这点要请老弟原谅,高某实在无法现身,就是你真被杀了,高某也只能在你死了后再出头,因为你在名义上是被递解出境的,高某的职责所关,可不能明着帮你。”
吕四海道:“高兄还想在这儿继续混下去?”
高朋道:“是的,老弟。你这飘泊英雄可以四海为家,我这九门巡捕却是定了根的,这份工作得之不易,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方便,能够维持,我就得维持下去。”
他笑笑又道:“其实还不止我一个人在看,赵镇远与马四先生都在看着。老弟临危之际,马四先生忍不住想出手,还是赵老大有眼光,把他拦住了,说老弟的绝招还没施展出来,不必为你担心。”
吕四海苦笑道:“高兄,你的根本没动,我这飘泊英雄却必须开始流浪了。”
高朋道:“老弟本来也该挪挪窝了,而且江姑娘也不宜再在那儿混下去,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受这种委屈实在太大了,你们都该动动了。”
吕四海道:“我们何尝愿意,但没有办法。她这份工作虽苦,收获却很大,两三年来,靠着她得来的消息,足足有十几万的灾民得到了救济。”
高朋笑道:“这个高某可以代劳,我以九门总捕的身分,知道的事比她更多,唯一请老弟帮忙的就是千万别在京师附近下手,跟我添麻烦了。”
吕四海欣然道:“高兄肯帮忙,那自然更好,兄弟就在直隶省外落脚,专候高兄的消息。”
高朋笑道:“目前就有一批好买卖,兄弟刚得的消息,山西巡抚陈辉祖被人告了一状,他的人情也行得不错,虽然罪状确凿,也只是罢黜削职而已,邸抄已经上路,接任的人也快去了。老弟赶一步去等着,他原籍是浙江绍兴,多年贪赃所得,一定很丰富,老弟可以从他那儿榨出来好一些来,好做一番功德。”
吕四海目光一亮道:“真的吗?那可不能饶他,为了山西受害的老百姓,也不能把他放过。”
高朋道:“不过他自知得罪了人太多,一定也请了不少的江湖好手替他保护行李家小,老弟还得多加小心!”
吕四海微微笑道:“没关系,江西的镖局是不会承运他的财物,别的江湖人我还应付得了。何况我们又添了几把好手,邢玉春、云飘飘、牛青儿,都会加入我们这边。”
高朋一笑道:“那老弟可得回复本相,因为你统率了一批娘子军,凭现在这份尊范,虽然她们忠心耿耿,别人看了,也未免有彩凤随鸦之叹。”
吕四海脸上一红道:“高兄别开玩笑了!”
高朋笑笑道:“我说的是真心话,邢玉春若非为了海公子的翩翩丰釆,即使有心向善,也不会改变得这么快。”
吕四海急了道:“高兄,我跟邢大姊完全是道义之交,我们之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高朋笑道:“我们可看见你们手拉手挺亲热的。”
吕四海更急了道:“高兄,别的玩笑都可以开,这个玩笑可使不得,尤其是对邢大姊,她刚从泥洼里跳出来,如果江湖上传出什么闲话,对她就太残忍了。”
高朋低声道:“老弟,你别急,我、赵老大、马四先生都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当然不会乱说。但我的话也不纯是开玩笑,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但邢玉春那样一个人如果没有一点特别的力量是不会使她改变的。”
吕四海道:“那你们对她太误解了。”
高朋一笑道:“高某别的不如你,世情练达,自信比你老弟深一点。邢玉春对你老弟也许不会有邪念,但至少也有几分情意。她不会对你有过份的要求,也许只想跟你在一起做点事,她就满足了,如果你说她是真正的迷途知返,恐怕你自己也无法相信吧?”
吕四海不禁默然了。
高朋的话不为无理,自己多少是有点感觉的,可是自己与江雪雪两心相许,这该如何应付呢?
他不知不觉地皱起了眉头。
高朋却拍拍他的肩胯笑道:“老弟,你放心好了。邢玉春历尽沧桑,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她不会跟你找麻烦的,也不会跟你纠缠不清,她只要一点温情的慰藉,就可以为你奉献她的生命。你只要不伤她的心就是了。”
吕四海轻叹道:“我就是不知如何才能不使她伤心,因为雪雪的脾气很倔强。”
高朋一笑道:“江姑娘的为人我虽不清楚,但她能为你如此牺牲,可知她也是个识大体的人,我相信不会有问题的。你不是认邢玉春为姊姊了吗?”
吕四海道:“那只是口头上叫叫而已。”
高朋道:“这不就结了。你真心真意把她当个大姊姊,不但是你,连江姑娘也诚心诚意地认她这个大姊姊,她就满足了。有了这个大姊姊,你们得到的助力太大了。尤其是江姑娘,这次离开京师,就得在江湖上闯荡,她的经险差,处处都需要一个大姊姊照顾。”
吕四海刚要接口,忽而道:“她们来了!”
高朋道:“那我就走了。我在名义上还是九城总捕,见了这些积案如山的娘子军,要抓她们没那本事不抓她们又有亏职守,还是别见面的好。”
吕四海道:“高兄别开玩笑,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互相了解了,见见面有什么关系?”
高朋一笑道:“万一有个不是自己人闯了来,就不大方便了。你这所破庙人人都来得的。”
吕四海知道他是为了慎重,而且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京师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物都有,万一闯来个不明身分的人,高朋的立场就尴尬了。
于是一拱手道:“高兄什么时候再来?”
高明道:“吕四海是不见了,明天我跟海公子海明瑞有茶楼之约,中午时分要碰面,许多事还得交代一下。”
吕四海笑笑道:“好,明午见吧。海明瑞误交匪人,应该被遣送回家读书了。”
高朋笑了一笑,转身离开。
没多久,门外涌进来一批人。
这次来的不仅是邢玉春、云飘飘与牛青儿,而且还有江雪雪。
吕四海倒是一怔道:“雪雪,你怎么也来了?”
邢玉春道:“王伦的手段真够毒的,他负伤逃去,立刻发动了蛊毒,要制青儿于死命。
我们只好把青儿送到江姑娘那儿,先为她解了蛊毒,也幸好有这位金蛊门传人在这儿,否则连云大姊都难逃毒手。”
吕四海一怔道:“云女侠也中了蛊?”
云飘飘道:“是最近才下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家伙实在太狠,早知如此,那天我就多发几枝飞剑,当场就要了他的狗命。”
吕四海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相信这个人必无善果。刚才高朋来过,他说我们不能再留在京师了。”
江雪雪第一个就高兴地道:“好极了!我实在耽不下去了,再叫我耽下去,我非发疯不可。”
邢玉春道:“我已经把话跟云大姊与牛青儿说明了,我们都愿意加入你的阵营。”
吕四海道:“那太好了。只是小弟有句话要先声明,我们这个团体虽以光复汉室为宗旨,但目前主要的工作却不是在此,我们是以救民济世为主。大家都知道敝祖姑的故事,她老人家经过几次挫折,深深认清了一件事,欲复天下,当先从民心着手,暴虎冯河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使无辜的百姓受累。日月同盟的失败,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云飘飘道:“我也有同感,所以我才离开白莲教。白莲教中并非没忠心汉室的志士,就是做法太急切了,但求树功,不择手段,结果反而弄得民心背弃,以邪教异端视之。我不知道吕大侠在从事这种努力,否则早就投效了。”
邢玉春却红着脸道:“我很惭愧,不怕你们笑话,我是认识了吕兄弟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以往的作为是多么卑贱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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