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们离我越来越近,我听得见他们的声音了。梅尔顿仔细地听着,并转过身去注视着,死死盯着走到近处的人,以为他们是幽灵。
“天哪!他们是谁?”
“您的尤马人,是来解放您的。”我回答,“但愿您感到高兴,您的期盼很快就要实现了。”
“该死的家伙!你真的与魔鬼结盟了!”
他一边对我讲这样的话,一边拔腿就跑,显得很可笑。我放心地站起来,没有追赶他。这种力气是根本用不着花的,因为被解放出来的人离他最近的才四十米,已经认出他来了,看见他仓惶逃走,便大喝一声,紧跟于后。只有小敏姆布伦约人站着不动,哈哈大笑地对他说:
“这只鸟跑不了多远,因为翅膀被捆起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是尤迪特和狡猾的蛇。他们的手也被绑着,但是他们在看到梅尔顿时的怒气,加快了他们的步伐。狡猾的蛇很快就追上了梅尔顿,并故意跑到前面几步,然后来一个急转弯,用很大的力气对着他撞。梅尔顿被撞倒在地上,一连翻了两个跟斗。他试图站起来,狡猾的蛇已经扑到他身上,不顾双手被捆,拼命地掐住了他的喉咙。他们互相扭打,翻滚多次,直到尤迪特跑了过来。这个犹太女人正处在激动之中,她大喝一声,用握紧的拳头揍梅尔顿,一拳接一拳地揍。现在,一群吵闹的人围着梅尔顿。我担心出人命,就赶了过去。我穿过人群,看见梅尔顿躺在地上,好几个人抓住他,尤迪特正用拳头打他的脸。我把她拉开,对她喊道:
“您想干什么?把这个人交给我们男人。您变成泼妇了!”
“这个恶棍罪有应得,我要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她上气不接下气,“他骗了我,把我国禁起来,要我死在矿井底下。”
她还想扑上去,我把她推开,警告大家:
“你们大家都不要再打他了,他会受到惩罚。谁不听从,就是跟我过不去。”
人们退却了。我把梅尔顿从地上扶起来,他气急败坏,像一头公牛一样大喊大叫。我让这种发怒告一段落,方法是在他嘴里塞了一堆东西。他威胁着说要憋死自己。但是,由此而引起的恐惧感,却使他很快安静下来。
狡猾的蛇虽然把梅尔顿打倒在地,并且掐住他,直到别的人参加进来为止,但是他还是放了梅尔顿。他的自豪感不允许自己参加对别人的虐待。可是,在他深沉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之火。当周围安静下来以后,他转过身,对我提出问题:“老铁手想把这个罪恶累累的白人怎么办?”
“我现在还说不准,我还要与温内图商量。”
“这是不必要的,因为阿帕奇首领对老铁手所做的决定都是赞成的。两人如一人,一人这样想,另一人也这样想。”
“狡猾的蛇何出此言?”
“想给我的白色兄弟提个建议,所以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我和他向旁边走了几步,使梅尔顿听不到我们的谈话。然后,这个印第安人问:
“老铁手将告诉我,他是不是把我当做骗子?”
“骗子?我的红色兄弟的这个名字可能引起误会。不过我相信,狡猾的蛇喜欢真理,如果有人不公正地指责他,他反而感到自豪。”
“我的兄弟说得对,谢谢你对我的了解。我想通知你,我愿意与你媾和,不仅适用于我自己,也适用于我的战士。”
“你们的大首领大嘴将对此怎么说?”
“他同意。”
“我有疑虑。他与我有血亲之仇,因为我杀死了他的儿子小嘴。”
“他可以单独与老铁手了结。我与他的仇无关。当我们把队伍开往阿尔马登的时候,我们任命他为我们的首领,我们可以把我们选举的人罢免。尤马人分成许多部落。他是他的部落的首领,我是我的部落的首领。他不比我大。他命令我作战,但是我认识到,和平更好。为此,我准备以我的部落的名义,与老铁手抽和平烟斗。”
“我的红色兄弟想在一定条件下媾和。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愿望。”
“有两个愿望。我的第一个愿望是老铁手不反对我娶那尤迪特为妻。”
“我绝不反对。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第二个?”
“我想要梅尔顿!”
“我也这么想。我能够拥有这个人吗?”
“能够。按照我们的法律,老铁手可以随意处置他。我们是在红色部落的领土上,所以尤马法律适用于这儿。”
“我的红色兄弟可以得到梅尔顿。不过,我也将提出条件。”
“愿洗耳恭听。”
“我首先要求你的部落与生活在这儿的所有白人之间的和平。”
“狡猾的蛇同意。”
“然后我要求,和平扩展到所有的敏姆布伦约人,他们是我的朋友。”
“敏姆布伦约人是我们的敌人。我一声令下,我的三百名战士就会去讨平他们。如果你要求我们原谅他们,我必须在我现在的条件下再提出条件。”
“对那些条件,你还是保留为好。事情明摆着,敏姆布伦约人对你作出过决定,你对他们也作出过决定。可是,他们比你们作得早。你忘记了,温内图是他们的首领,而我是支持他的。我们没有害怕过你的三百人,况且现在,你是我的俘虏,我更不怕你们的人了。究竟是什么原因阻挡我们向北去取你们的马?”
“你们知道原因何在。”
“当然。此外,你并不是惟一落在我们手中的人。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们抓了四十个部署在这儿与庄园之间的尤马人。只要你们威胁我们,他们就会被杀死。”
他在沉思,我接着说:
“你会看到,我们并不要预先规定和平条件。即使有规定,你们还可以违反:你们等待从乌雷斯开来满载食物和水果的车子,这辆车被我们拖走了。”
“这就是说,我们在这儿没有吃的东西了。我们只有两天的储备粮。吃完以后,我们要么挨饿,要么离开这个野蛮的地方。”
“是的。你们比你们现在所想象的要孤立得多。我坚持我的要求,我们缔造的和平要扩展到敏姆布伦纳人。”
“如果我拒绝呢?”
“那对你非常不利。我们只要把韦勒尔抓起来,牵走你们的马,强悍的水牛就会带数百名敏姆布伦约人来,消灭你们整个的部落。你本人连同梅尔顿和韦勒尔将被交给法官,在监狱里呆上几年。”
一个自由的印第安人长期被关押!对于一个野蛮人的儿子来说,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他很快就作出决定:
“我认识到,我的兄弟是对的。敏姆布伦约人应该纳入到和平之中。老铁手还有什么条件?”
“现在没有了。其他的建议到讨论时再提。我知道,狡猾的蛇事先不和他的长老们商量,是不能抽和平烟斗的。”
“是的。他们必须被请来讨论。老铁手与我一起去见他们,还是请他们来?”
“请他们来。”
“那么,我们需要一个信使。老铁手将派谁去?”
“那个敏姆布伦约孩子。”我用手指了指小敏姆布伦约人。
“我把我的贝壳交给他,作为证据。证明我在你们这儿,他对我的战士说的全是真话。他可以告诉他们所发生的事情,并把那五个有经验的战士带来。这五个战士的名字,我念给他听,要他们不带武器,以表明他们心中没有怨恨。”
小敏姆布伦约人得到详细的指示,骑着温内图的马到尤马部落去了。我们的部队围成一个圈,把梅尔顿被打倒的地方作为中心。我自己藏在圈外,悄悄地检查梅尔顿的信袋。我先清点了一下钱数。钱比我想象的多得多,总数超过三万美元。这些钱是他的财产,还是属于韦勒尔或摩门教银库,这与我没有关系。然后,我找到了合同、购买德尔阿罗约庄园的契约,最后看的是大量的信件。我把信都读了一遍,大部分来自乌塔布,一些来自旧金山。所有信件都证明,梅尔敦是受摩门教委托,越境过来夺取大量土地的。两三封信证明,他和韦勒尔勾结,通过不正当渠道,赚大量的钱填塞自己的腰包。
有一封信的内容完全不同。信封不在,日期和发信地址都缺,不知道是何时、何地寄来的。笔迹很新,所以我猜想是最近写的,署名“亲爱的叔叔”。信的开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通知,结尾有几行引起我的注意:
你问我在何处生活,我可以肯定地让你放心,我生活得很好。我在赌
场上的运气更好,而且找到了一个朋友。他鼓鼓的钱包始终对我开放。你
还记得那个富裕的军需商吗?是在圣路易斯认识的。他出生于德国,喜欢
扮演美国佬,因此把德文原名“耶格尔”改成了英文“亨特”。据我目前
获悉,他是以制鞋帮工身份越境过来的。人尽管很笨,运气却很好,通过
一次婚姻进入了纽约一家生意兴隆的商店。南北战争期间,他向军队提供
鞋子和其他军需品,赚了一大笔钱。
现在,他病魔缠身,不再工作了,致力于把巨额利息变成财产,尽管
他并不需要钱用。他的夫人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儿子。老头很吝啬,还没
有给过他的亲戚们一个芬尼,却特别溺爱孩子。为了否定自己的德国出身,
他给儿子取了个少见的名字“斯马尔”。他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无个性,
光毅力,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丝毫没有一个人所应具备的知
识,对任何人都充满信任,把所有靠他钱包过日子的吸血鬼,都视为真正
的朋友。我利用我的优势,使他大开眼界,成功地对他施加了重大影响,
促使他的的弱点得到充分发挥。
这个斯马尔·亨特对于我来说,以后可能是一块肥肉。
你问我是怎样认识他的。告诉你吧,我用的是一种极其独特的方式。
我到这儿的第一天,就在一家餐馆听到了亨特先生的名字。其他人一而再,
再而三地谈论他的事。后来,我在一次音乐会上被介绍给这位亨特先生。
我们面对面站了一会儿,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们的脸形、身材,甚至声
音都很相似,难以分清彼此。我如果像他那样慢吞吞地、歪歪扭扭地走路,
即使他的至交好友也会弄混。我和他经常混淆,这给了他很大的乐趣。这
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抓住了这个机会,使他马上把他的友谊拱手送给我。
首先,在赌博时,我以他不易发觉的方式赢他的钱,需要赢多少就赢多少。
他与我完全融为一体,把我当做双胞胎兄弟,并且打算在不久的将来,
让我陪他做一次长时间旅行。他的旅游热情很高,他父亲平时吝啬得很,
对费用高昂的旅游却一点儿也不反对。他已经游遍整个美国,到过加拿大
和墨西哥,甚至在巴西和英国转了一圈。现在,又在打东方国家的主意。
我竭尽全力纵容他加大力度。用这种方式,我可以遇到我的父亲。老铁手
迫使他不得不逃亡国外,正如你知道的,到北非找个藏身所。
现在,我和斯马尔从早到晚相处在一起,形影不离。他请了两个教师
加紧学习土耳其语和阿拉伯语,阅读深闺艳史,在墙壁上描绘白女仆和黑
女奴。斯马尔颇具天才,以真正火一般的热情完善着他的旅游计划,两种
语言都大有长进。不论善意还是恶意,我都必须顺着他。还有几个月,我
们将得到老头子给的大把大把支票,乘船横渡大西洋。
我给你描述得很详细,是因为我知道你能够从鸡蛋里挑骨头,想听到
你的主意,指出我应该怎么利用这种形势,特别是利用这种真正的相似性。
快写信给我,告诉我怎么办。信不要写到这儿来,而是寄给我上次的地址,
因为我可以肯定,在这种情况下,信会落到别人手里。
你的侄子:约纳坦
由于多种原因,这封信对我来说具有重要意义。首先,里面提到了我的名字。笔者的父亲受到我的压力,逃亡国外,这只能是梅尔顿的弟弟托马斯。当时,我把他从乌因塔堡追赶到爱德华堡。他逃脱了,警察找不到他的踪影。现在,我通过这封信知道托马斯·梅尔顿在“北非”。可是究竟在哪儿?我猜想,他既不懂土耳其语,也不懂阿拉伯语。不过,在亚历山大、开罗、突尼斯和阿尔及尔,有许多英国人和美国人,他们最初都只懂英语。如果他在那儿什么地方,对我来说可能是无关紧要的,我管不到那些地方。
其次当然是斯马尔·亨特,这个人面临着很可能被他的假朋友欺骗的危险。他是德国人的儿子,我愿意提醒他。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在墨西哥北部,他在美国。何况,我也不知道他的住处,不知道他父亲现在的住址。我把这封信插进自己的口袋,打算把其他的交给法官,供审判时使用。
我刚刚把信袋封好,放回我的包中,就听到梅尔顿喊我,他嘴里的东西已被取出来了。我走到他跟前,听他想说什么。他的模样非常可恶,被打伤和抓伤的脸开始红肿。
“先生,您把那个印第安孩子派到哪儿去了?”他问,“我也必须知道,您与狡猾的蛇要干什么秘密勾当!”
“我怎么会让您沉默呢?您无论如何很快就会知道和看到,您失算了。您以为可以指望的尤马人,我将与他们媾和。”
“他们会反对。”
“他们不反对,是狡猾的蛇主动向我提出的。”
“他肯干吗?这家伙要的是自由,而您想满足他的这个愿望?”
“他的要求不只这一点。”
“是的,他要娶尤迪特为妻。他还要求什么?”
“要我把您交给他。”
“您不会这样做的,船长!”他惊慌失措,站起来高声叫喊,“想想吧,您将为此承担多大的责任。您在别的方面有一颗温柔的心,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就没有?”
“因为我没有看出您有任何温柔之心。我即使对您怀有恶意,也不会不凭良心做事。把您交给他,是根本不必要的。”
“那就好!”他满意地说。
“我让你逃跑,”我接着说,“狡猾的蛇马上就要抓住机会。”
“为什么?他是您的俘虏。您真想释放他?”
“是的。”
“这不行,您绝对不能这样做,至少不能这么快,不是现在。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他走。否则,他马上就会利用他的自由对我进行报复。”
“他有一切理由和权利这样做,而我没有任何理由和任何权利保护您。”
“那么,我宁愿没有自由,而要求您将我提交法庭,逮捕我,拖着我到处跑,这是您的罪行。但是我愿意忍受,什么也不说。”
“如果您相信这是犯罪,我宁愿释放您。”
“当着印第安人的面?”
“不,在他们之后。他的最杰出的几个战士马上就会到这儿来,与他共商大计。如果他们倾向于和平,我们就抽和平烟斗。我就释放他。”
“那么,现在就放我走。”
“我怎么能够这样做呢?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与尤马人是否一致。您的归属问题,是他们是否入侵的主要条件。我将听任他们对您进行强有力的报复。”
“这样一来,您就不是人,而是一个魔鬼了。您通过对我们采取过激行动,使自己得到满足。”
“您说对‘我们’,您指的是谁?”
“我的弟弟,您把他置于悲惨的境地,把他拖到爱德华堡。”
“原来那位在乌因塔堡杀死了一个军官、两个士兵的赌棍,是您的弟弟?您最好别说出他的名字,因为,这样您这个亲戚不会得到我的宽容。”
“这件事有所不同。想想吧,我的弟弟一定会对您怀着最深刻的仇恨。他要是知道您对我们采取敌视态度,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要为他自己和我报仇雪恨。”
“我不怕报仇。何况,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表面现象。他还在这儿。”
“在哪儿?”
“我当然不会告诉您的。他在哪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还有两个人也知道。”
“谁?”
“我和您的侄儿约纳坦。”
“约……”他只露出这个名字的第一个音节,却足足用了一分钟盯着我的脸,然后结结巴巴地说,“谁……对您……说,我……有……一个侄儿?”
“这无关紧要。像您这样的家庭,人们喜欢关心,为的是防止自己和他人蒙受你们的伤害。”
“您做的是重要的事。如果您没有骗人的话,请告诉我,我的弟弟在哪儿。”
“大西洋彼岸。”
“大……西……?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您必须从东方接回您的弟弟,如果他要找我报仇的话。不过,您要想到,这是根本不必要的。您的侄儿约纳坦想到东方去,您可以把任务带给他。”
“约纳坦到东方去?您大概在做梦吧。”
“可能。我梦见的甚至比您想象的多,甚至是一个叫斯马尔·亨特的人说的。那人正在学习土耳其语和阿拉伯语,不久以后就要拿着他的吝啬父亲的几张支票,乘坐轮船,漂洋过海。这位年轻人可能与您的侄儿在一起。”
他猛然动了一下,想把整个身体弹起来。但是,绑绳阻挡了他,他就对我吐唾沫,粗暴地叫嚷:
“你身上藏着一百个魔鬼!你想把地狱都吞掉!”
然后,他把身子转向侧面,不再看我。
我们从阿尔马登到我们宿营地,花了相当长的时间,进展缓慢,现在刚刚到达向西南方向的拐弯处。我们与尤马人营地的距离步行约需小时。我估计,小敏姆布伦约人骑他的好马只需要一刻钟,就能走完这段路程,他们谈话要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他就可以打一个来回,如果他走在尤马人前面的话。他们是不需要他领路的,他们根据足迹就可以找到我们。他们必须步行。从小敏姆布伦约人启程的时候算起,到他们抵达我们这个营地,需要的时间不会少于一小时三刻钟。
时间过去了,仍不见那个孩子的踪影。因此,我估计他留在他们身边当向导。我对他是放心的。又过了一刻钟,我看见五六个印第安人从北边朝我们走过来。可是,小敏姆布伦约人不在他们中间。他留在尤马人那儿了吗?我非常紧张,急于知道原因。
看来,他们是沿着他去找他们时留下的足迹过来的。因为,他们的眼睛看着地上。他们走到很近的时候,狡猾的蛇站起来,我也站起来。他们认出我们,便匆忙赶过来。他们违背首领的命令,都带着枪,不过,到了约二百步开外的地方,他们放下了刀、弓、矛才过来。他们之所以带武器,是因为路上可能需要用。
他们装作没有看见狡猾的蛇手被绑着,用尊敬的眼光看着我,也看了看这一群德国人,只好像没有看见梅尔顿。这对我来说是个好兆头。我认为,他们用蔑视态度来表示惩罚。这说明小敏姆布伦约人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他们对梅尔顿的不仁不义深信不疑。我解开狡猾的蛇的绑绳,向他表示信任,并且说:
“我的红色兄弟应该作为自由人参加谈判。谈判可以马上开始。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信使,小敏姆布伦约人没有一起来。”
一个尤马人答道:
“他到西方去了,去找韦勒尔。”
“他去找韦勒尔?”我问,“这是粗心大意,韦勒尔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的。他应该让我去找韦勒尔。”
“因为韦勒尔打算逃跑,永远不回来。”
“怎么可能?他是去打听消息,会回来的。他一定会落入我们的手心。”
“他不会到我们这儿来。当小敏姆布伦约人传达消息的时候,他正在返回。”
“这当然是另一码事。您把情况告诉他了?”
“告诉了。他问我,小敏姆布伦约人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
“他是怎样听这个消息的?”
“他先是吃了一惊,以致于几乎说不出话来。然后,他要求我们反对老铁手和白人。我们不干,因为狡猾的蛇告诉我们要媾和。”
“你们为什么不抓住他?”
“他目前还是我们的朋友和兄弟。我们签订的合同还没有被撕毁,我们与你的和约还有待签订。所以,我们不能留他。我们也不让小敏姆布伦约人去追他。”
“韦勒尔的马好吗?”
“好。只是又累又渴。”
“小敏姆布伦约人很快就会赶上他。他们之间会发生战斗。这是我要阻止的。”
这时,狡猾的蛇说:
“老铁手如果想去帮助小敏姆布伦约人,他可以放心地走,不需要担心我们会趁他不在的机会就采取不忠的行动。他的白人可以拿走我的战士的武器,在他回来之前,把我们当俘虏看待。”
大家各抒己见,我没有干预。
“假如我加紧赶路,是能及时赶上小敏姆布伦约人的。”
“要讨论的事情很多。如果太快,以后容易出现问题。我的兄弟最好是先去救人,他回来后,我们再讨论。”
前面讲话的那个人说:
“他可以留在这儿不动,因为小敏姆布伦约人走之前说过,他要去找韦勒尔,却没有说打算去和他战斗。他虽然很年轻,可看样子考虑问题很老练。他还有一匹极好的马。”
大家正众说纷坛的时候,听得一声枪响,只见西北方向有一骑马人,朝南奔跑。我们看到,他忽东忽西,变换着方向,但是一直向我们靠近。很明显,他是在逃脱一个人的追赶,那个人想把他驱赶到我们这儿来。
现在,我们看得清驱赶者了。他比第一个骑马的人矮小,骑的马快一些。原来是韦勒尔和小敏姆布伦约人。逃跑者不时向追赶者开枪,但都打不中。小孩也东打一枪,西打一枪,以阻挡韦勒尔,他的枪也没有击中。
我骑上马,朝两人跑去。韦勒尔有所察觉,尽力把马往西南方向赶。但是,两分钟以后,我不仅赶上了他,而且跑到了他前面,勒住他的马,把枪逼着他的脸。
“下马吧,韦勒尔船长,否则,我会用子弹把您射下来。”
他让我听到的是一阵怀着仇恨的笑,把马往旁边一拨,举起猎枪对准我。这个人在马背上可以瞄得很准。他的枪响了,但是我没有感到有子弹出膛。
他失算了;他转身的时候,看到的是小敏姆布伦的人,小敏姆布伦约人勒住了马,把枪对准了他。这样一来,他两面受敌,只有一条出路,不朝小敏姆布伦约人逼迫他去的方向跑,而朝我们的营地来。他看准了方向,催马快跑,以致我们听见他的马发出的呼啸声。我的同胞们没有武器,不能阻挡他。小敏姆布伦约人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我只有靠自己的力量迎击他了。我本来是可以给他一颗子弹,把他打下马的。但是,我想生擒他,又不让他受伤。于是,我就伸手去抓他。
韦勒尔的枪可以连击两次,第一枪是空弹虚发。他没有装弹,马上对我开第二枪。我是从后面追赶他的,不是正面进攻。在我靠近并抓住他之前,子弹肯定能从他的枪膛里射出。因此,我再次对他喊话:
“住手!否则我开枪了!”
他不管我的威胁,转身就射。他的枪管对准我的上身,子弹这次不是空的。我来了个楼里藏身,等子弹刚从我头上过去,我就直起身,向他猛扑。他来不及重新装弹,把猎枪一扔,从腰带里掏出手枪。我没有料到他还有一种武器,这时再伸去抓他,是最傻不过的。所以,我命令他:
“把枪放下,不然,我真的开枪了!”
他不听,而是等我再靠近一点,有把握的时候,又开了一枪。我的马在奔跑,不过我还是两腿夹着马镫,准备射击。为了瞄准,我把枪托靠紧身体以后,才扣扳机。韦勒尔一声尖叫,手枪跌落,手臂下垂。几秒钟后,我到了他身边,用枪托顶着他的背,身体稍稍弯曲,双手同时向他伸出。
“您下来吧!如果您不自己下来,我就把您扔下来!”
我抓住他,想把他摔下马。这时,他掏出第二枝手枪,放声大笑:
“没有那么快,老铁手。您没有制服我,而是我来制服您。”
他想扣扳机,但是不能,因为我左手猛击他的武器,右手由下而上,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打得他头往后仰。紧接着,我飞快抓住我的马和他的马的缰绳,使劲一勒,两匹马同时站住。我飞身下马,把他也拖下马来。他像一只口袋掉到地上,动弹不得,眼睛紧闭,嘴半张开,鲜血直流。
我在检查他的伤势之前,用腰带把他的双臂捆绑起来,把他身上的东西清点了一下,找到了一个信袋和一个用厚丝绸做的钱包,里面的金币闪闪发光。我把钱包收起,把表和其他物品留在他身上。
小敏姆布伦约人来了,把扔下的猎枪和两支手枪捡起来。现在,韦勒尔抬起头,睁大眼睛,恶狠狠地骂:
“你这家伙,放开我!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废话!”我回答,“我倒要看看,您可以用什么方法伤害我。站起来,跟我来!”
“不要碰我!您不放我,我就躺在这儿不动。”
“我可以很好地满足你这个要求。我只要把您的腿捆绑起来,让您躺着,折磨到您的活生生的肉体离开您的僵死的灵魂。不过,我还是想对您人道一点,尽管这违背您的意愿。从地上起来,否则我要来帮忙了。”
他还是躺着不动。可是,当小敏姆布伦约人用枪托捅他的肋骨的时候,他只得跳起来跟着我们走,嘴里狠狠地骂着。到广场以后,我们把他的腿捆绑起来,让他躺在地上。
尤马人在近处充当了这个过程的观众。对我躲开韦勒尔的子弹,他们保持沉默。但是,狡猾的蛇对小敏姆布伦约人说:
“我的年轻兄弟将成为一名能干的战士。我很高兴能够和他媾和,我将由他的敌人变成他的朋友。”
这样就开始了谈判。谈了两个多钟头,产生了一个使我满意的结果。把梅尔顿交给狡猾的蛇,尤迪特成为他的妻子。为此,我得到了我提出的所有的承诺。协议当然是通过抽和平烟斗签署的。谈判结束以后,我们又到了尤马人的营地,为了我的安全,每个在场的红色人都抽了一口和平烟斗。这样,我深信,我们协议的所有条款都会得到他们最严格的遵守。这时,我们才可能考虑其他问题。
“我的白色兄弟现在对我们马上要做的事情什么想法?”狡猾的蛇问,“阿帕奇人的首领和其他人到我们这儿来,还是我们到他们那儿去?”
“看样子是我们去拜访他。我先要与我的白色兄弟商量一下。”
商量之前,我检查了一下韦勒尔的信袋和钱包,发现里面有一万美元的纸币,还有将近五百美元的金币。然后,我召集男性同胞,家庭的父亲和其他独身者,就我的决定进行表决。
大家讨论的时候,我把尤迪特和她的父亲拉到旁边,问这位姑娘:
“我知道您在山岩上与首领谈话的内容。您对您父亲说过吗?”
“说过,”他代替她说,“我心爱的女儿给我讲述了她所感受的荣誉,将成为一个伟大红色民族的女首领。”
“您同意这件婚事?”
“为什么不,这对她,对我个人,都大有好处,因为我们将成为墨西哥和美国有威望的重要人物。”
“看来,您对于一个印第安人部落的政治意义,对于一个首领的市民地位,都还没有正确的看法。我有义务反对您。”
“您什么也不要说!”他打断我的话,“我是我的尤迪特的忠实父亲,只听从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将统治一个印第安人部落。我的女儿可以穿天鹅绒和丝绸衣服。您是不是认为,首领在用金子和宝石欺骗她?”
“不是。这儿有宝藏,老墨西哥人的后代默不作声地保护着这些宝藏。为什么首领不知道这样的秘密?他将恪守诺言。您必须保持正确的分寸。他是一个自然人,并不很了解宫廷里的事。他说一尺,总是只能拿到一寸。他也缺乏教育,而只有教育才能保证您女儿的安全。”
“教育?什么是教育?”他又打断我的话,“如果他掌握金子和宝石的秘密,怎么不能受到教育?难道新的丝绸衣服不是教育?难道拥有宫殿的人没有理智?学术讲座、高级中学、综合大学里面藏着什么?不就是几张坐人的木板凳和几只写字的墨水瓶吗?为什么要反对陈设在宫殿里的洛可可式和文艺复兴式家具?不,首领是有教养的,我作为岳父,对他的教养极为满意。”
“您要是这么想,我就不吭声了,只希望您别失望。您现在打算怎么办?我正要给您的同伴们提个建议,离开索诺拉,甚至离开墨西哥。”
“为什么不要他们留下?难道让我和尤迪特单独留在印第安人中间?”
“他们在尤马人中能做什么?要他们野化?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成为首领的妻子,每个男人都能成为其岳父的啊。他们已经认识到,德国工人在这儿得到的是什么。我将把他们带过边界,到美国去。首领是不会同意他们迁移的。”
“这也不能怪他们。他在这片土地上拥有金银,还有一个年轻美貌、富有魅力的妻子,和一个值得敬重的岳父,难道还要穿越边界,到一个找不到金子的地方去吗?”
“那么,您就留在尤马人这儿。据我所知,您的同伴们来的时候都是一无所有,只有海格立斯和您例外。我听说,您带过来了一大笔钱,真有其事吗?”
“当然是真的。”他急忙回答,“那是纯真金,保存在一个钱包裹面。这个钱包是我心爱的女儿尤迪特用丝绸做的。”
“有多少钱?”
“四百美元。为了这个,我才深入到可怕的地下。韦勒尔是个贼。现在,您把他抓住了。您将大发慈悲,向他要抢去的那笔财产。他使我在黑暗的矿井中过着悲惨的生活。”
“是不是这个钱包?”我问,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它,递到他面前。
“正是它!”他欢呼雀跃,从我手中夺过钱包,“我马上数钱,看是不是被偷走了几块金币。”
“不要这么大声喊叫!韦勒尔还不知道我把它拿走了。不要让他这么早就知道这件事。”
他没有对我说一句感谢的话,就带着女儿走开了,到那边和她蹲下来数钱。我转身去找其他人,和他们简单谈了谈内容。他们认为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于是,我决定:
“我和温内图从这儿出发,去德克萨斯。那儿有大量的良田,气候温和。我带你们去,你们讨论一下,把决定告诉我!”
我离开了一会儿,让他们讨论我的建议。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指定的发言人对我说:
“您的建议很好,我们愿意跟随您,但是不可能。首先,我们还不能走,因为梅尔顿和韦勒尔有一个长时间的讼诉过程,我们无论如何是要当证人的。”
“没有必要。我把梅尔顿交给了尤马人。他们审判是不要证人的。至于韦勒尔我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我用子弹把他的上臂打碎了。在这个国度,这对于一个白人来说是危险的。此外,我从乌雷斯带来了一个警察和一名高级官员,他们在那儿等我们。只要你们为这两个人当了证人,就再不要出庭了。还有什么困难?”
“我们还要通过野蛮区。我们的妇女和孩子能经受得长途跋涉吗?”
“肯定的。尽管他们刚刚从矿井里被解救出来,情况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严重。这次行军的速度不会很快,大家不会忍受不了。我给你们从印第安人手里买一些马。此外,我还有好几辆车,装载着食品和用品,你们不会挨饿的。”
“这当然很好。可是我很想知道您对最主要的问题的看法,这就是:钱!”
“这不成问题。”
我这一辈子还没有这样平静地谈论这方面的事。我大概也像有钱人那样潇洒。所有的眼睛都惊讶地对着我,那个发言人更是难以置信地喊叫:
“不成问题?您也许不成问题,我们的问题可大啦!我们不能像您那样从满满的腰包裹掏出一大把钱。我们一无所有,而且今天就要钱用。”
“今天?为什么?”
“您说有什么满载食品的车子。那是要花钱买的,没有人送给我们。”
“我送。”
“真的?那就另谈别论。我们要骑的马呢?我们可不能白拿!”
“当然。但是,我们去借。拿些礼物向我们的红色朋友借。”
“谁买礼物?”
“我。”
“天哪!您突然变富了?您当初到我们船上来的时候,看起来可是个穷光蛋。”
“那是装的,我并不是空手来的。无论如何,我能够帮助你们,而且继续帮助下去!还有别的困难吗?”
“现在是最大的。您说的那些土地,是不是必须花钱买?”
“当然。您将从我手里拿钱。”
“这样,我们当然就没有忧虑了。我们跟随您,您给我们钱去买地。我们努力工作,支付利息,然后逐步归还本金。”
“且慢!您错了。我不要利息,关于本金,我根本不想知道。”
这个人吃惊地望着我,看看周围,又把目光对着我,然后问;
“我听对了吗?”
“基本上对。”
“不可思议,等于是白送。”
“应该是白送。我送给你们钱,不要求归还任何东西。”
“您真正这么富,能够给出这么多?”
“相反。我没有财产,但是我能够幸运地分配给你们大约五万塔勒。”
“五万塔勒!天哪,这么多钱!您从哪儿突然得到这么多钱?”
“你们马上就要知道的。不过,我先要提几个问题:你们大家都穷,但是原来至少有小点财产。是不是?”
“是的。几个人有一栋小房子,其余的至少有属于一个工人家庭的东西。”
“因为有人引诱你们,你们就把它们变卖了。你们得到多少?”
“几乎没有。我们如果事先知道是出国,而且不能有所得,是不会来的。我们用全部家当换来的钱,在路上就花完了。”
“就是说,你们不仅丢掉了家园,而且丢掉了全部财产。于是,你们将在这儿孤立无援地死去和毁灭。我本人并没有多余的钱。我之所以能够给你们以帮助,完全是由于我变成了贼和强盗。不过,你们用不着怕我,因为我抓到了梅尔顿和韦勒尔,也就是引诱你们走向不幸的人。根据我的法律知识,这两个人要全部赔偿你们的损失。我把他们抓起来了,本来必须把他们和他们的钱都交给法官。可是,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钱可能不知去向,罪犯们可能不翼而飞,甚至今后出现在别的地方,从事新的犯罪。而你们仍然分文未得,还是穷光蛋。在我看来,我内心中的法律,比这要公正得多。我把东西交到你们本人手里。换句话说,我把梅尔顿和韦勒尔的钱没收了,目的是以这种方式帮助你们,以实现法律的公正,且不需要为你们请别的法官。你们认为这样公正吗?”
“公正,公正,公正!”大家齐声回答。
“好!梅尔顿和韦勒尔现在还不知道我拿了他们的钱。其中一个把钱埋到了地下,他在有生之年是不会再知道钱没了。如果我没有发现这笔钱,它可能要埋在地下几百年。我将把他们两人的钱都分配给你们。”
“多少钱?”有人问。
“韦勒尔五千,梅尔顿稍微超过三万美元,一共大约是一十四万七千多马克。”
周围一片寂静,连呼吸都听得到。然后,大家高声欢呼起来,我使劲做手势制止。
“请安静!除你们外,我希望不要让任何人听见我们的谈话,虽然我们是正义的。那个犹太人也不需要知道此事。他不像你们这样穷,他有钱,并且将留在尤马人中间。”
“韦勒尔把他的钱抢走了。”那位发言人说。
“我把他的钱拿来了,并且交还给了他。我要遗憾地告诉你们,落到你们个人手上的钱,并没有你们算出的那么多。”
“我们每一个,都认为您应该先得到一个可观的份额。”
“我什么也不要。但是还有一些人,应该分得一部分钱。”
“还有一些人?谁?”
“梅尔顿在乌雷斯向一位商人定了一批货,这批货已经在运输途中,将由我们接收。交货时还要付一部分余额,因为我答应了搬运工人,不会由于我们接管这批货而让他们受损失。再剩下的,就分给你们。”
“你打算怎么个分法?”
“我想,你们大约是三十份。其中有的只有一口人,有的则是一个数口之家。一个年轻的单身汉,不能与一个有老婆和几个孩子的家庭之主得一样多。你们讨论一下,给我提一些建议。但是,这件事只能在我们到达奇瓦瓦,即归阿帕奇人管辖之前完成。你们中间每个人大概都可以拿这笔钱购置土地和家产。”
发言人走到我面前,热情地握着我的手:
“您帮助我们摆脱了艰难困苦,我们应该怎样感谢您呢?”
“通过你们在那边的辛勤劳动,并为你们的德意志后裔争光。”
其他人也向我伸过手来。现在,我看到的是一张张笑脸。
我回到狡猾的蛇身边,他等待着谈判的结果,想知道是去找温内图,还是请他来。
“我将带着白人到奇瓦瓦去,”我告诉他,“我的红色兄弟能不能给他们一些马匹?”
“老铁手要多少,就给多少。我们带来了许多马,是做驮马的。”
“我们能否顺利地通过尤马人地区?”
“我的战士将保卫你们不受其他部落侵犯,如果他们不践踏我和您签订的和约的话。但是,尽管如此,还是会有困难,因为白人缺少食品。”
“食品由我来。大嘴怎么样?你在这儿等他?”
“他想来,如果庄园的英雄们被带到了安全地带的话。”
“那么,我们不等他,而是去见阿帕奇首领。”
“我的战士的马不在这儿。”
“没关系。只要您和小敏姆布伦约人陪同我们就行了。您有马吗?”
“除了韦勒尔的马,这儿还有两匹是梅尔顿和我骑的。它们都藏在悬岩东边的一个水坑旁边。”
“派人去取那匹最快的,因为我们很快要出发了,要在天黑之前到达温内图的营地。你可以派一位信使骑另一匹马去找看守你们马匹的战士,让他们知道所发生的和该做的事情。他们必须在明天晚上带着全部牲口到达这儿,因为我后天早晨动身去奇瓦瓦。”
他的马很快取来了。我向德国同胞说明,当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怎样对待他们的新朋友。狡猾的蛇也同样给他的战士们作了介绍,命令他们特别注意,不要让俘虏离开他们的目光。然后,我们在一片告别声中,骑马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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