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敏住在田家,大旺把床让给她睡,自己在外屋睡地铺。大旺娘抠出平日积攒的一点钱,又到处去向人讨肉票,买了一只老母鸡和一只猪蹄,炖给她吃。
住了几天,夏敏的身体和心情都好些了,只是胃里常泛酸,吃了东西想吐。大旺娘眼光老辣,心中有数,找个机会跟夏敏说:“姑娘啊,你是不是有啥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吧。”她当年和灵风道士同居的时候,跟他学过一点医术,平素也给邻居们把个脉、开个偏方什么的,有时竟也灵验。她给夏敏把完脉,犹犹疑疑地说:“你这脉好奇怪,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夏敏说:“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说就是了。”
大旺娘说:“也不是什么病。看这脉相,八成是有喜了。可是看你的年纪,又不像……。”
夏敏心里咯噔一跳,沉默不语。
她已无家可归,无路可走,总不能长久住在田家,如果生个孩子,怎么过下去?更让她担忧的是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春生的还是永伟的,她和这两个男人都有过关系,时间相隔又短,很难判断。若是春生的孩子,她倒心甘情愿;若是永伟的孩子,会不会像他一样,也是个侏儒?这是她最害怕的。
大旺娘见她沉默不语,安慰她说:
“这是喜事啊,你别担心,就在我们家住着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夏敏想了想,认真地说:“大妈,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原想不能老打扰你什们,过几天就走的。现在看样子走不成了。既然这样,有两件事情我想应该跟你们说清楚。一个是我不能在你们家白吃饭,看能不能找点事情做。”
大旺娘说:“说啥白吃饭呀!不过你一定要做事也行,过些天我去托人,看能不能在八六八厂找份零工做。”
夏敏说:“还有呢,我得把我的身世说清楚,如果会连累你们,我就不能留在这儿给你们添麻烦。”
她把她的身世和遭遇全都讲给大旺娘听,一点都没有隐瞒。大旺娘听了,唏嘘不止,抹着眼泪说:“没想到你这么好好的一个姑娘,命这么苦!”又联想到自己的身世,越发同病相怜:“大妈和你—样,也是苦命人。你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就在我们家住下来。”
夏敏就在“毛驴窝”住下来了,当一个没有户口的“黑人”。大旺娘对左邻右舍说夏敏是她一个远房姊妹的女儿,也算是大旺的表妹。“毛驴窝”的人来历本来就杂,没有人会刨根问底。只有鬼精灵的李明辉不相信。有一回他找大旺一起去钓虾,见到夏敏,眼睛顿时一亮。出来就拉着大旺问:
“你啥时候有个表妹的?天上掉下来的?”
大旺说:“我也不知道,我妈说是就是呗。”
明辉用鼻子哼了一声:“表妹?表哥表妹,摸着就睡。只怕是老婆吧!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福气!”
大旺急了,涨红着脸说:“你可别瞎说!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
明辉见他发恼,忙赔笑道:“算我瞎说,行了吧?那你告诉我,你这表妹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我要是告诉了别人,天打五雷劈!”
大旺经不住他软缠硬磨、赌咒发誓,终于把在河边救夏敏的事说了出来。明辉懊恼不迭,大骂自己:“我他妈真是个混蛋!那天我为啥要走呢?我要是不走,那个清清爽爽的女娃子不就是我的表妹吗!”
大旺告诉了他,马上就后悔,再三叮嘱;“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明辉说:“这你绝对放心,我还没那么傻。”
大旺家有个邻居。姓王,也是母子两人,老娘是个半瞎子,儿子元庆拉石头弄伤了腰,做不得重活,有时去拾点荒货卖,有时就在茶棚里打纸牌。元庆和大旺不一样的是他已经娶了媳妇,有个五岁的女儿。元庆媳妇名叫孙彩凤,二十四岁,在八六八厂做零工。大旺娘托彩凤为夏敏介绍事做。
彩凤一见到夏敏就很投缘,一路说说笑笑地带她到八六八厂去。到了厂基建科,她把夏敏介绍给一个瘦瘦高高。
脸上有几粒大麻子的中年男人:“朱师傅,这是我表妹,她也想在厂里做个零工,你给帮个忙吧。”
那中年男人叫朱克样,是基建科管施工的,基建上用的零工都归他管,用谁不用谁,都是他一句话。他把夏敏从头到脚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说:
“做就做吧。”
夏敏从这天开始就在八六八厂做零工。她从小下地干活,基建上的活并不比农田的活重,时间也短得多,每天还能拿八毛钱,这在山村里是不可想象的。她又是头一次看到工厂,感觉很新鲜,甚至有点兴奋,有时就忘了心中的忧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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