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喵喵这个男人的了解深入,我发现了许多许多东西,其中最让我惊讶的是他睡觉的习惯。与我同居一室20年的奶奶曾经说我睡觉的习惯是世界上最罕见的,有时候睡着睡着自己就笑或者哭;有时候可能是做梦吃面包把手伸到嘴里就咬,疼醒了就不依不饶地质问奶奶为什么掐我;有时候睡得好好的突然把奶奶的枕头抢过去自己枕等等,但我一直认为那是奶奶编造出来的,因为我根本什么印象都没有,我总觉得有那么大的动作我自己不可能一点都觉察不到。
但认识喵喵以后我亲身体会到那些都是事实。
喵喵睡觉的习惯很奇特,并不像有些人睡觉的时候右手右脚在床上,左手左脚在地上(我弟弟),也不像有些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异国他乡(我小学同学梦游从家里走到药店)。喵喵睡觉的特点是边睡边说话,但是这倒不足为奇,因为很多人说梦话,我也有时候在梦中还嘀嘀咕咕的,而喵喵决不只局限于这一点。
他用非常清晰正确的发音大喊,发作频率大约是一个月一次,碰到身体不好的情况还可能一个月两次,每次我都觉得新奇异常。你问我当时为什么不睡觉?因为我的体质很特殊必须到凌晨四点以后才睡得着。
下面按月别列举一下喵喵喊过的梦话。
3月你不把那个放下所以火进不来嘛!
估计当时他梦中正在进行电子试验,喵喵是电子工学系,从他说话的语法构成可以分析出当时进行试验的最少有两个人,这句话再现了分组试验的场面。
4月上二楼扎死他!
这时候我稍微有点儿惊讶,平时温顺的喵喵居然说“杀人”而且是“扎死”,一开始我推测他的梦中可能正在进行《第一滴血》的游戏,但仔细想想那个游戏中没有带刀的环节。说完这句话喵喵的脸上居然露出幸福的表情,更让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于是绞尽脑汁想二楼,扎死,和游戏之间的联系,想着想着我也睡着了,直到晚上,喵喵的一句话才解开这个谜团。
喵喵昨天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主人用刀扎死人的梦?
喵喵人确实是杀了……
主人真没想到你的本性这么残忍。
喵喵我梦里是变成其他游戏里面的主人公来玩《第一滴血》的。
呵呵,果然如此。
2楼,游戏,扎死他!
5月水真清啊!(一边微笑着一边说)
身体像刺猬一样蜷缩着,甚至做出玩水的动作,这实在让我费解。等他醒来以后问他,他说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也有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候内务班的地上真的进了水,这次却是在干净的地板上。他梦里说的水到底是什么呢?生命的源泉?存在的源泉?回归母体?……算了吧!
6月(非常清晰厚重地喊)越狱!
虽然很简短却让人一下子就清楚了状况,把想象力发挥到极至,拼凑出以下场景,当然了,梦里的喵喵肯定是个犯人,正和同屋的犯人们商量大事。
罪犯1监狱里连一顿正经饭都不给,光让咱们干活儿,我实在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罪犯2那怎么办?
罪犯3(慢慢从黑暗处露出脸来)办法总是有的。
罪犯1什么……什么办法?
喵喵越狱!!
怎么样,像是这么回事吧?
7月(睡着睡着突然坐起来盯着躺在旁边的我,我吓得坐起来用力给了他一拳,他居然毫无反应躺下接着睡了)
当时虽然在黑暗中,我却分明看见了喵喵眼中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熊熊火焰,难道他是要杀了我?其实自从“扎死人”那件事之后我就开始揣摩喵喵的攻击性,这次使问题更明朗化了。一定是因为对我平时的“爱抚”耿耿于怀,所以他趁着做梦借机报复。喵喵总是辩解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但是他的暴力本性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显露出来。
8月(我不小心踩了正在睡觉的喵喵的脚,他特别夸张地嚎叫起来,像挨打时的猫叫)
喵啊~!
这是他在睡眠状态下还强调着自己是从猫咪星座上来的一幕。我虽然深知他平日言行的不同寻常,却没料到这种猫咪本性已经深入到他的骨子里,睡着觉都能发出猫叫的声音。我觉得只要稍加练习,他都能跟我们养的美亚进行自由对话了。想象如下场景:
美亚喵~~喵!
主人美亚说什么?
喵喵(凝神倾听后)它说:“妈的!这也能当饭给我吃!”难道不可能吗?
奇怪的是具有如此超凡潜质的喵喵9月份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反倒是我总提心吊胆地想今天睡觉会不会有什么事?明天睡觉时该有什么特殊举动了吧?在忐忑不安中送走了9月迎来了10月。流血事件终于发生了。
简单说吧,那天以前都是喵喵睡觉我清醒,而那天我也早早睡着了,大约睡到凌晨2点我们起来打了一架,相互都振振有词,说的却大相径庭,现在让我们来分析一下。
*喵喵对此次事件的回想
喵喵和主人相安无事地睡着,主人突然起来给喵喵迎面一击。
喵喵(吓了一跳坐起来)你干什么?
主人(大哭)啊啊啊啊啊!
喵喵是你打的我你哭什么?!
喵喵陷入重重迷雾。
以上是喵喵的记忆,但是我发誓,我对此次事件来龙去脉的记忆才是千真万确的。
*我的回想
喵喵把被子全都抢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睡得十分香甜,我可怜地蜷缩在一边,冻得直发抖,勉强睡着。突然,喵喵一下子坐起来看着空中发出“呃呃~”的奇怪的呻吟声,然后抓起我的胳膊狠狠咬了起来直至出血。
主人(吓坏了,想叫都叫不出来)
喵喵(闭着眼睛一边咬我的胳膊一边咀嚼,根本不是人的形象)
主人放开我!你疯了!·#¥%@%^&*—(边喊边轻轻拍了他脸几下)
喵喵(这才松开嘴醒过来,荒唐的质问我为什么打他)是你打我你哭什么?!
主人啊啊啊啊啊!
天哪,睡的好好的被狠咬一口,而且还是被人咬的。
直到喵喵看到我胳膊上的牙印和血迹他才明白发生了多严重的事。
喵喵我干的?真的吗?
主人不是你是谁?这是谁的牙印!
喵喵我怎么会……?哎,想起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喵喵梦中回到了前生,和敌人勇敢作战最后被敌人俘虏,不知被施了什么魔法动弹不得所以干脆用嘴咬了敌人。
是啊,身体肯定动弹不了,当时他把我们唯一的被子重重裹在自己身上。
那以后喵喵睡觉时的奇事仍然没有停止,而他仍然是什么都不记得。
奶奶,对不起,这么多年您受苦了。
不光睡觉的时候,就是平时,喵喵的外星人行径也随处可见。
主人是个两年中一直在准备成为剧作家的文学少女(是,是少女没,没错),虽然迄今还没能在文坛崭露头角,更别说什么获奖了,但是出租房里的猫咪总有成龙升天的一天,等着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看电视剧的时候特别挑剔,比如某部电视剧中主人公得白血病死了,我虽然心里很难受,嘴里仍然会这么说:“哎,这样的情节也能上电视~我用脚写的都比这好~”
这样胡扯着坚持到最后一滴眼泪都不掉,而喵喵则会无声地把一只圆珠笔夹在我的脚趾间。
说实话,其实我也很感动,我也很想像母亲一样一边看电视剧一边捶胸痛哭,可是总无端的觉得这么做很丢脸。作为一个立志成为剧作家的人来说,有这样的想法是很奇怪的,但是和我一起学习剧本创作的同学们大部分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至少心里很难过,他们连一点感动都没有,这让我很惊讶。
受到我的影响再加上天生认为电视剧是家庭主妇们用来打发时间的专属品的想法,喵喵更不可能觉得那部电视剧感人或是有趣。
除了《沙钟》,我看电视剧的时候从来没有哭过,但是改写历史的电视剧出现了。
那就是——蓝……色……生……死……恋!
其实我并不觉得这部电视剧算得上优秀或者真实感人什么的,只是剧中恩熙哭的时候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哭;元彬用电话擦泪水的时候,我也用手机擦鼻涕;宋承宪说出“树”的时候,我干脆大声痛哭起来。而且边哭边说:“我看这样的电视剧也能哭?”、“眼泪怎么总往外流。”喵喵在旁边使出浑身解数来讥讽我。
主人呜呜……他说“树”!
喵喵啧啧!
主人呜呜!你看看宋慧乔流眼泪的样子多可怜,她全身都是悲剧。呜呜!
喵喵啧啧!
主人啊啊啊!那个混蛋!恩熙的哥哥是个混蛋!真该杀了他!啊啊啊!
喵喵我实在受不了了,真是的!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骂喵喵是只无情无义的猫。
可是,不久以后,当情节进行到恩熙被怀疑得了不治之症的时候我的兴趣也减了大半,又病死了?还不如遇上一场地震或者火山爆发大家一起死了算了,我这样批判着,所以将近一个月没接着看。
一周以后的一天,到了电视剧开演的时间,可是我连打开电视的心思都没有,忙着在厨房洗碗,喵喵则在房间地板上滚来滚去,说是要准备期中考试。
过了一会儿,喵喵找到了一个不知是劳逸结合更有效率还是其他的什么借口,总之他打开了电视。可能当时除了“蓝色生死恋”没有其他的节目,所以又听到了恩熙哭泣的声音,我仍然在洗碗,那天要干的活特别多,洗完碗又有些手洗的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喵喵已经安安静静的看了30分钟的电视剧了。
于是我大喊一声:“还不快学习!”可是喵喵背对着我一声不吭,奇怪的是他的肩膀居然在轻轻颤抖。
主人(戴着橡胶手套,莫名其妙的)你,你干嘛呢?
喵喵(转过来)呜呜!
主人你,你在哭?!
喵喵(把脸埋在枕头里)恩熙太可怜了!
那天喵喵把枕头都哭湿了,出乎我的意料,喵喵原来是受不了主人公死亡的电视剧。其实这倒没什么,我反而觉得被电影电视剧感动落泪的男人很可爱,可是,喵喵还有其他的举动。
*吃饭的时候
喵喵(吃着吃着热泪盈眶)主人,你可不能像恩熙那样死了。
主人不死,不死,别担心。
*刷牙的时候
喵喵(刷着刷着放下牙刷)主人,你可不能像恩熙那样死了。(嘴里有牙膏口齿不清)
主人(同样口齿不清)是……我不是说了吗?死不了。
*卫生间
喵喵(敲卫生间的门)
主人(在里面)干什么?让我快点儿出去?
喵喵不是,我有话对你说。
主人什么话?
喵喵你可不能像恩……
主人闭嘴!!
那天,喵喵没再提过什么恩熙不恩熙的,可是第二天早晨,我半睡半醒之间听见喵喵喂美亚的时候嘀嘀咕咕的。
喵喵美亚,你可不能像恩熙那样死了。
这家伙,上辈子可能是个爱唠叨的家庭妇女!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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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塔房小猫 来自奇异国度的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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