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大学阶梯教室里,老师正在讲“老子哲学中的自然观”。韩国女留学生三淑发现老师很吃惊地看着走廊。她顺着老师的目光回过头,原来有一个女生正半蹲着身子要爬出去,那是她的好朋友、同样来自韩国的留学生王思郎。三淑知道思郎是个捣蛋鬼,别说在韩国那个女性受到很大节制的国家,就是在中国这个男女平等意识很浓厚的国家,像思郎这样的女孩子也少见。三淑拉了拉她的衣服,思郎以为老师还没发现她,把食指贴到嘴唇:“嘘,安,静,点”
三淑压底声音问:“姐姐又搞什么?”
思郎低声说:“我得走了。”
“又要去哪儿呀?”
思郎仍猫着身子向外挪:“沙漠!”
三淑莫明其妙地问:“突然间怎么想起去沙漠?”
思郎很认真地说:“道是无限的,无处不在的!真的!”
眼看着思郎溜出了教室,三淑自言自语:“干什么吗?又不是跟黄鼠狼生活在一起……真是疯了!真是!”
韩国留学生卢完成的房间贴满了各种游戏宣传画和各种卡通模型,完成正在边玩游戏边接电话,并且时不时地弊一眼坐在对面的杨雪。
“去沙漠?我正在跟杨雪学中文呢!什么?不去就完蛋了?喂!王思郎!王思郎!”
杨雪看着一心三用的完成,用油笔敲了敲桌面:“正在上课,你在干什么呢?”
完成挂了手机,用韩语说:“来了一个紧急电话!”
杨雪打断他:“跟我上课的时候说汉语!”
完成很不流利地用汉语说:“我,我现在得,得去沙漠……”
杨雪强行关了手提电脑:“你怎么这么多事?上课的时候玩游戏,还要去沙漠?想进北京电影学院,至少要通过HSK4级考试!”
完成尴尬地笑道:“嘿嘿,我反正已经很难完成了!”
杨雪吃惊地问为什么?完成用手在空中划了个叉:“我的名字是卢(韩语里发音是NO)完成!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
杨雪无可奈何地瞪着完成,又好气又好笑。
民国坐在商店前面很久,实在饥饿难耐,最后硬撑着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到餐厅门前站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民国,他很不耐烦地摇头。朴秘书躲在餐厅外面向里窥探,这时,民国朝窗子方向转过脸,朴秘书赶紧躲在一边。
菜上来了,民国开始吃东西。他不安地翻了翻钱包,想:这么大的餐厅,不会不收韩币吧?
临近的桌子传来用英语对话的声音。莲淑正在与几个外国人和中国人一起吃饭。民国看着莲淑,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她,他一边歪着脑袋想着,一边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请多多关照。开拓中国市场我是第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好。”
“你太谦虚了,对于郑小姐的能力总公司的人已经向我们介绍过了,我们对你抱很大的期望。”
“看来我肩上的压力很大,我会努力的。”
这时,莲淑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就朝民国的方向看,看见民国正盯着自己。见莲淑向这边看,民国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吃饭。
吃完饭后,民国用韩币结帐,餐厅老板看了一眼推给他,说:“我们不收这样的钱!”
民国叫起来:“为什么呀?为什么不收?这也是钱,为什么不收?”
老板从口袋里摸出人民币和美元晃着:“我们只收这样的钱,别的不收!”
民国把韩币啪地拍在柜台上:“你这是瞧不起韩国呀!去银行换的话还有多余的呢!多出来的就当作给你的小费!”说完故意表现出大方的样子,想走。
老板一把薅住民国的衣领:“想吃霸王餐,小子!你找错地儿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敢在我的饭店这么横的!”
民国慌了:“不,又不是不给钱!这是我的全部家当呢!”
“少他妈废话!快拿出钱来滚蛋!”
民国挣扎着:“真是急死人了……真是的……”
这时,莲淑随和她一起吃饭的那几个人走出去,看见民国在和老板争执又折回来从包里掏出50美元扔给民国,冷冷地说:“别给韩国人丢脸啦!没钱说大话你以为很帅呀?”说完转身就走。
民国呆呆地看着那张钱:“韩,韩国人?”突然民国明白了什么,他愤怒地拽住莲淑:“喂!你看着我!把我看成什么了。”
莲淑甩开民国的手:“还能看成什么?就是我看见的这副德性,你好自为之吧!”
民国听了这几句话,好像被打了一记耳光,他狂喊道:“什么?这个死三八,真是!”民国想去拉莲淑,却被老板抓住了。民国想挣脱老板,但无济于事。
“放手!不是给钱了吗!”
老板仍抓住不放,把找回的钱塞到民国手里:“是韩国人吧?找给你钱!”
民国急忙冲出来跑出餐馆,看见莲淑正在上车,冲她喊:“喂!喂!”车还是开走了,民国嘟囔着:“啊……真是……该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
民国从钱包中翻出护照和钱,看了看手中的钱:“现在就剩这点钱,能做什么……” 说着把护照和钱包抛向空中。这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手接去了护照和钱包。这个人叫吉秀,他自民国在餐馆门前徘徊时就盯上了他,并跟进了餐馆,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
等民国回过头神来,吉秀已经将护照和钱包抓在手里跑了。民国追上去:“喂!小,小偷!!站住!”
朴秘书啃着面包走过来,见民国在拼命追一个人,便扔下面包拼命追赶民国。吉秀飞快逃跑,民国拼命追赶,朴秘书因平时不怎么运动,再加上年龄大了,速度越来越慢,越拉越远。吉秀逃进市场,为了阻挡民国,他随手抓起商贩们的物品往后扔。民国躲闪着那些东西,有几次差点摔倒,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追赶着,因为他知道失去护照和钱包自己会变得更惨。
这时,泰勇骑着载满蔬菜的自行车走来,菜筐上写着“阿里郎超市”。泰勇摇摇晃晃地躲开了吉秀,好不容易找到平衡。泰勇对着吉秀大喊,想掉头追上去,却正好跟民国撞了个正着,自行车撞倒了商贩摊子。泰勇好不容易站起来,民国顾不得这些,用韩语大喊大叫,继续追着吉秀:“喂!小偷!快站住!抓小偷啊!抓小偷!”
泰勇听着民国的喊声,知道这不能怨他。但被撞了摊的商贩却上前抓住他:“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干什么?赔我的损失!”
吉秀跑进一条人影稀少的胡同,民国拼命追上来,眼看就要追上了。民国一个纵跃扑过去将吉秀扑倒在地上,护照和钱包也掉到地上。吉秀顺手抓起地上的砖头。民国吃惊后退:“不!这,情况不妙!”
吉秀冷笑着盯紧民国,一手扬起砖头,伸出另一只手捡护照和钱包。在他将拿到东西时,飞过来一颗土豆打在他的脸上,吉秀顾不得去捡钱包和护照,捂着脸大叫:“是哪个臭小子?”
泰勇手里拿着土豆,瞪着他:“把砖头放下!”
吉秀惊呼:“泰,泰勇……”
泰勇这才认出吉秀来:“等等……你?”
吉秀后退几步,泰勇捡起护照和钱包递给民国。
民国、泰勇惊讶地看着:“啊?是韩国人?”
这时,一群商贩喊叫着追过来,吉秀眼珠一转,突然冲商贩大喊:“他们是一伙儿的!快来帮我抓住他们!”
泰勇扑上前想抓住吉秀,吉秀早飞快地逃走了,商贩们气势汹汹地朝泰勇和民国跑来:“抓住他们两个!”
民国问泰勇:“到底怎么了?”
泰勇看着越来越近的商贩们,突然对民国大喊一声:“快跑!”骑上自行车就跑,民国也糊里糊涂地跟着泰勇跑。民国当然追不上骑着自行车的泰勇,他已经跑不动了。商贩们越来越近。民国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喂!等等我!等等我!就你一个人想活命啊?喂!喂……”
泰勇使劲蹬着骑着自行车跑,突然意识到后面没有了民国的动静,回头一看,见民国摔倒了。泰勇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骑回去扶起民国,民国喘着气:“谢谢你!”
“别废话!快跑!”
民国这才想起后面还有商贩们在紧追不舍,又慌慌张张地向前跑。商贩们已经追到眼前了。泰勇已经跑不了了,只好转身面对着商贩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被撞翻摊位的商贩大喊:“抓住他!”不容分说,商贩们一拥而上,扑过来抓住泰勇和他的自行车,其他商贩则继续追民国。朴秘书气喘吁吁地跑来,只见商贩们拉着一个人走了。
朴秘书踉踉跄跄地冲着他们喊:“等一下!等一……”但他实在跑不动了,蹲下来呼呼喘着气,几乎要趴到地上了。这时,他发现地上有一件东西。朴秘书捡起来,是民国的护照。朴秘书喘着气看着护照上的照片:“别,别急!我这就想办法!”
杨雪背着书包和装画桶,拎着一摞书走出街角的一家画具店。她刚要骑上自行车,民国从胡同里窜出来,同她撞了个满怀。杨雪倒在地上,书包和装画桶摔在地上,书包里的东西--学生证、画具盒等撒了一地,装画桶的盖子也弹开了,里面是杨雪的作品。
杨雪揉着腿,拧着眉冲民国说:“你这人走路怎么不看道!”
民国赶忙蹲下来:“So, Sorry!”捡起学生证、画具盒递给杨雪。这时,胡同里传来商贩们的喊叫声,民国刚要跑,突然看见了杨雪的装画桶,迅速取出了里面的画。
商贩们追出胡同,没有发现目标,他们东张西望:“这小子跑去哪儿去了?”
“到那边看看去!”他们七嘴八舌地商量一通正要回去,看见旁边一男一女正用一张画挡着脸看,那图纸微微颤抖着,但他们并没有对此产生疑问。不明就里的杨雪气呼呼地要把画抢过去,民国死抓着画不放。
杨雪拽着图纸:“你这人怎么这样?快还给我!”民国怕一说话会被发现,只是死抓着画不放,图纸一下子被扯成两半。
杨雪痛心地大叫:“天啊!不要!这是我的毕业作品!”
商贩们听到杨雪的叫喊声回过头来,看到了民国:“在那儿!”
又掉头向这边追来。民国扔掉手中的半边图纸,跳起来骑上杨雪的自行车就跑。杨雪惊慌地喊:“你要干什么?”抓住自行车后座,被民国骑着的自行车拖着走,杨雪拉不住自行车,索性坐上了后座。民国拼命地踩着脚踏板,自行车飞驰着,坐在后面的杨雪惊叫着搂紧民国的腰。
杨雪叫道:“停下!停下!快点停下!”民国拼命踩脚踏板,不时回头看后面,用韩语说:“我!现在没有工夫说话……”
在拐弯的时候,由于车速太快,自行车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两个人摔到一起民国被压在下面。杨雪满脸通红,飞快地跳起来,满面怒容,瞪着民国。民国在地上龇牙裂嘴,叫唤了好一会才站起来。
汇文中学正在举行了一个捐赠仪式--龙腾公司捐给汇文中学50台电脑。龙腾公司总经理张东毕业于这所中学,杨雪的母亲是他的老师。这次重回母校,见到了当年的老师,张东很高兴。杨雪的母亲见到当年的得意门生、今天的大老板也兴奋异常。
捐赠仪式结束后,杨雪的母亲和张东并肩走在校园里。
“多谢张经理给了我们学校这么大的帮助。”
“能为母校尽微薄之力是我的荣幸,希望那些电脑对孩子们的学习有所帮助。”
杨雪母亲感慨地说:“时间过的真快啊,当年的毛头小子都长成这么英俊的青年了,而且取得这么大的成功……搬家之后一次也没见过吧?”
张东不好意思:“总是瞎忙,一次也没有拜访老师,请老师原谅。”
“好了,今后要经常来往啊,杨雪要是见到了你,一定很高兴。”
张东关切地问:“杨雪,她现在……?”
杨母自豪地说:“为了毕业作品,天天在自习室熬夜呢。”
“噢,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我想请杨雪吃顿饭,不知她有没有空?”
“再怎么忙,和你见面的时间还是会有的,随时都可以。”
张东会心地笑了笑,好像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
商贩们把泰勇扭送进派出所,他们让他蹲在地上,而他们坐在一边的连椅上虎视眈眈看着他,生怕他再跑了。他们在等警察来处理此事。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公安人员杨秀拿着文件走进来:“大白天的不干活,在大街上瞎逛啥呢?”
泰勇委屈地说:“我也是受害者,我不过是路过那儿……”
商贩抢着说:“你骗谁啊,你跟那个小子明明是一伙的嘛。”
泰勇有口难辩,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杨秀问:“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
杨秀根本不信:“不知道?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我今天第一次看见他。”
杨秀厉声喝道:“金泰勇,你真不说是吗?”
这时,朴秘书气喘吁吁地闯进来:“罗,罗民国!罗民国在哪儿?”
吉秀大汗淋漓地跑进一个很大的仓库,里面堆满了酒箱,单人床,还有简单的厨房用具,一张桌子上放着一部传真机,这时正在接收传真,传真纸上出现的是民国的脸庞。
徐一道正全神贯注地投飞镖,每一支镖都准确无误地插在镖盘上。在旁边观看的吴三不断鼓掌。吴三是个马屁精,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脸上堆着谀媚的笑,殷勤地给一道递镖。一道对自己的飞镖技艺很满意,每投一次脸上就露出满足的笑容。一道又接过一支镖,吉秀正好走进来,吉秀以为是瞄准自己,一下子怔住了。
见吉秀进来,一道放下手中的镖,眼睛盯着吉秀:“怎么了?出这么多汗,找朋友喝酒了?”
吉秀长叹一声:“嗨,喝什么呀?差点搭进去!”
一道转过身去,突然又转身过来猛敲吉秀的头:“臭小子!看你那表情不说也知道得手了!快拿出来!到底搞到了什么?”
吴三附和:“吉秀哥,说谎要看是对谁,怎么能骗大哥呢?”
为了躲避开一道的拳头,吉秀抱头弯腰伏在桌子上:“不是,啊……怎么偏偏遇到他。”吉秀看见了传真上的民国相片,“啊!这小子,这……”
“怎么了?这是刚接的活。”一道说。
吉秀惊叫:“没错,刚才跟泰勇在一起的家伙。”
一道突然站起来:“什么?泰勇!是真的吗?在哪儿?哪儿?”
民国拿着装画桶恬着脸皮走在北京大学前面的大街上,杨雪气鼓鼓地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民国等着杨雪走过来说:“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太着急了。你看上去像学生。”
杨雪没理他,只是瞪着他。民国用手比划着,举起装画桶说:“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这个我负责修好它!”说完又自顾自地走到前面。杨雪既生气又无奈,推开民国走到前面。
民国低声嘀咕:“唉,真是傲慢无理的家伙。好,你走吧,你……”他回头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真是……如果不是对不起她,我,忍吧!忍……”。这时杨雪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民国觉得有必要减低自尊的标准,他追上杨雪,装着可怜的样子恬着脸说:“这反正已经这样了,请再帮我一个忙!学生应该帮助有困难的外国人是吧!就让我打一个电话吧!其实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话也听不明白……就帮我这一次!这是最后一个请求!真的!”
说了半天没听见反应,民国觉得奇怪,回过头,只见杨雪站在远处用看到怪物似的眼神看着他。这才注意到杨雪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门前,民国抬头,看到了北京大学的门牌,“北京大学……你是北大学生?”
韩国电子北京分公司,朴秘书擦着汗打电话,可能是因为走了一天脚疼,皮鞋脱下来扔在一旁。他看起来很着急,正把罗民国的情况汇报给罗会长。
“是……去警察局也没有找到。”朴秘书握话筒的手直抖。
罗会长高声训斥:“什么?刚到中国多长时间啊又打架了?朴秘书,你也是,要按我说的做!我让你给民国擦屁股了吗?到底是煮成米饭还是熬成稀粥就看那臭小子的造化了。让他吃吃苦头,你决不能再帮他,知道了吗!”
罗会长挂断电话,满面怒容已经变成了慈父担心儿子的表情。他看着桌上的相片,这张相片是民国高中毕业时和中年的罗会长的合影。照片上的民国板着脸,扭着身子,想跟罗会长保持距离。罗会长看着照片叹了口气,用手指梳理头发,手放下来,手上有许多脱落的头发。看着手里已经花白的头发,罗会长感叹:“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傍晚,胡同一端的阿里郎超市门口,英姬站在那里向胡同另一端张望。餐厅的电话响了,英姬急忙跑进去,全社长正要接电话,英姬抢先拿起电话:“我来吧。喂?什么?真的吗?知道了。”英姬放下听筒,用韩语说:“社长,我去趟娜拉家。”
全社长无奈地说:“你也要去那儿?”
英姬匆匆跑出去:“泰勇现在在警察局,我很快就回来。”
全社长跟在英姬的后面跑出去:“什么?警察局?出什么事了?喂!英姬!”
英姬早已跑远了。全社长摇摇头:“就是亲兄妹也不会那么关心吧。”
英姬气喘嘘嘘跑进奉洙家,天已经黑了,但屋里却没有亮灯。英姬看到几个酒瓶乱放在地上,已经烂醉的奉洙斜躺在院子一角看着天空发呆。英姬摇着头,无奈地对奉洙说:“娜拉爸爸,您又喝酒了?泰勇现在在警察局。”
奉洙已经醉得舌头发硬,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含混不清地说:“嗯?那,我得去看看。谢,谢谢……英姬呀!” 奉洙想向外走,结果又栽倒了。
英姬强忍住怒气说:“你能去哪儿啊?醉成这样子……”
奉洙仍坚持:“那,也得去看看,我……”但他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瘫在地上。
这时,小娜拉拿着一杯水走出屋子,递给英姬:“阿姨,有什么事?你喝水。”
看到娜拉,英姬勉强笑着:“嗯,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娜拉担心地看着奉洙:“我爸爸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啊?”
“嗯,娜拉,我还有事……你先扶爸爸进屋休息好吗?”
看着哽咽着的英姬,娜拉点点头,脸上现出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神情:“阿姨别担心我爸了,这又不是一次两次……”
英姬看着娜拉,又看看奉洙,眼中盈满了泪水。
华灯初上,北大公用电话亭前,有几个人在等着打电话,电话机被一个胖女生占着,叽叽喳喳讲个没完没了。另外三个女生不耐烦地看着胖女生,民国和杨雪也在排队等候。
民国对杨雪说:“谢谢,真是非常感谢……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说着从兜里摸出什么东西递给杨雪,杨雪看着民国,民国嘿嘿一笑:“只有这些。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说着把东西塞到杨雪手里。
杨雪看着手里的糖块,又看看民国,民国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解释说:“这个对身体很好!是用人参做的……”杨雪噗嗤笑了,民国心里想,用手比划也能交流嘛--表情是人类的通用语言!
终于轮到他们了,民国陪着笑对杨雪乱比划,杨雪不情愿地拨了自己的卡号递给民国,民国马上接过来拨电话号码。
罗会长家客厅,高女士拿起话筒:“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民国的声音:“找罗会长!”
高女士高兴地说:“是民国吗?你还好吗?我们都在担心你哪!”
民国喊道:“快让他接电话!我,跟别的人没话可说,快点!”
这时,罗会长从里屋走出来,高女士捂住听筒对罗会长说:“是民国。”要把话筒递过去。罗会长推开话筒说:“就说我不在!按免提键……”
高女士按下免提键:“现在,你爸爸不在……”
民国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大吼:“不在?不在?那就快点汇钱过来!我快疯了!”
高女士看着罗会长:“民国,那,那个……”
民国冷冷地说:“你只是空壳吗?那你把话给我传明白了。老头子真要这么绝情,已经不要我妈妈了,现在连我这个儿子也不想要的话,我就成全他,我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雪看着民国,她不明白这个刚才还嘻皮笑脸的家伙为什么转眼间变成了凶神恶煞。
罗会长听着电话中传来的民国的吼叫,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他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杨雪推着自行车来到北大校园女生宿舍楼前,民国仍跟在后面。杨雪一回头看,民国就嘿嘿笑,杨雪加快脚步,民国也加紧步伐紧跟着。民国可怜巴巴地说:“我在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帮人帮到底……”
杨雪为难地摇头,民国急得直揪自己的头发:“我要发疯了,就是扔也要扔到语言相同的国家里,偏偏扔到中国!小姐,不,同学!帮帮我,啊?”
杨雪转过身来:“我不是帮到现在了吗?”
民国吃惊地说:“啊!你会韩语?”
杨雪不吭声。民国责问:“你会说韩语,怎么装作不会说?”
杨雪回敬:“你也没问我会不会韩语呀。”
民国无奈地说:“我罗民国要死在中国了……好。现在你打算怎么对我?”
杨雪觉民国简直太荒唐了:“刚才不是说好是最后一次吗?”
民国抓住杨雪的肩膀:“哪有这样的?那是刚才,我在这儿只认识你一个人。”
杨雪:“你干嘛?松开!”
民国抓着杨雪不松手:“不干嘛,我是将淹死的人在抓一根稻草……”
杨雪甩掉民国的手,跑进宿舍楼。民国也要跟着进去,却被看门的阿姨拦住了,民国不解:“啊?怎么了?”
阿姨生气地说:“男生怎么能随便进女生宿舍!快出去!”
“什,什么?到底在说什么?”民国朝杨雪喊:“喂!别走!你别走啊!”
杨雪转过身来冲民国挥手:“祝你幸运!”说着消失在电梯里。民国环顾四周,叹了口气:“唉,真是孤苦零丁啊……”
民国走出北大校园,来到大街上,夜晚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看着陌生的街头,民国失落地东张西望。他不知该到哪里去。走过商场的橱窗前,橱窗里映着他憔悴不堪的形象。民国自嘲地苦笑:“我,罗民国!怎么落到这种地步了?啊?”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转,街边的店里霓虹灯闪烁,憔悴不堪的民国看着大排挡里吃吃喝喝的人们直咽口水。
此时,杨雪正在宿舍里察看那张被扯坏了的图画,看来不太容易修复。她摇了摇头,气鼓鼓而又无奈地长出一口气,暂时放下这件事。她转身脱下外套,一封信从里面掉出来了,杨雪看了一眼那个信笺,把它夹在书架上。
杨雪不知道,此时还有一个人正想着她呢!那就是张东。
张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像框,那是小时候的张东、杨雪和杨雪母亲的合影。杨雪和张东并排站着,后面站着杨雪的母亲。照片上杨雪扎两条漂亮的小辫,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张东的身体离杨雪大约10厘米,头却歪向杨雪。
张东轻轻抚摸照片中杨雪的脸沉浸在美好的童年回忆中。
民国稀里糊涂地上了一辆公交车,当所有人都下车时他也跟着下了车,原来他来到了北京火车站。民国高兴地在候车室里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他蜷着身子躺着,闭着眼睛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很快进入梦乡。他又梦见了那一幕--
医院的走廊里,民国的母亲躺在移动床上被推往急救室,民国哭喊着跑过去。母亲已失去了知觉,头无力地往后仰,手也松开了,手指上的戒指掉在走廊上……民国扑上去:“妈妈!妈妈!”
民国从梦中醒来,看看自己的手,张开紧握的拳头,妈妈的戒指还在手里。他盯着戒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把它揣进衣服里兜,爬起来来到车站广场。天已经亮了。
民国的目光已不再那么迷茫,他咬着牙:“好!不能一蹶不振!好,我会回去的。用我自己的能力。不管是一个月还是一年,叫你看看我是谁!”
民国信心十足地走出站前广场,突然停下来翻着衣兜:“哦,对对对,缘份不能就这样结束……呵呵,出发!”
民国坐上昨天晚上来车站的那路公共汽车回到北大。他在校园里转悠,跟前一天的表情完全不一样,显得很自信,他东张西望地遛达着。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学生的背影进入他的视野。那个女生跟昨天杨雪穿的衣服一模一样,发型也一模一样。
民国会心地一笑:“这个世界真小啊!”他小心地走近那个女生,一把从背后抱住她:“抓到了!”
女生大吃一惊,回过头看民国。她不是杨雪,而是一个表情很凶恶的女生。那女生一把推开民国,民国倒在地上。女生大喊:“你要干什么?”
民国摸着摔疼的屁股站起来:“对不起,认错人了!但也用不着这么推我呀。”
女生吐了一口唾沫:“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民国惊奇地喊:“啊?吐口水?还有这种女生!”
这时,一个男生拎着东西跑过来,手忙脚乱地哀求:“小桂子,你没看上东西,也不至于气成这样,跑到这里来啊!”
女生看来情绪很糟,一个劲地用拳头捶她的男友:“你还有心思说什么买东西?那个该死的外国人刚才非礼了我,还嘲笑我呢,你倒好,你管不管吧?”
民国惊讶地看着他们:“啊?这女人见男人就打,太厉害了!”伸手抓住了女生的手腕。
那男生看到民国抓住自己女友的手,一下把东西扔到地上,瞪着民国:“臭小子!你敢碰她!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等不到十年了,今天绝不能放过你!”
民国不服气地大喊:“你又怎么了!”
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一群人:“这家伙倒是有理了!”“好好教训教训他!”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凶巴巴的样子,民国这才感觉到情况不妙,后退几步想溜走。这时他看到了人群外面的杨雪,杨雪正要骑上自行车的时候,也看见了民国。杨雪吃惊地望着民国,民国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杨雪。杨雪不明白那一群北大学生为什么气势汹汹地围着民国。民国冲杨雪喊:“对,对吧?昨天那个女生?认识我吧?是吧?”
男生大骂:“你这个韩国臭流氓!你跑不掉的!”
臭流氓?杨雪吃了一惊,皱起了眉头。民国希望杨雪过来解围:“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杨雪骑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民国要追上去:“不行!别走!我的护照,喂!我的护照!把护照给我!”
那群北大学生们挡住了他,男生们逐渐减小了包围圈儿,逼近民国,那女生的男朋友上前一步说:“你侮辱了我的女朋友!我绝对饶不了你!”
这时又来了一群看热闹的学生,思郎和完成也在其中。男生对民国喝道:“给我跪下求饶!快点!”
民国盯着那男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出那人肯定是在侮辱他,他猛地脱掉上衣:“好!来吧!我,罗民国,不会白白送死!咱们单挑!”
那男生被民国的气势镇住了。民国像是在做准备运动,伸伸胳膊,压压腿。嘴里嘟囔着:“反正怎么也逃不过!上吧!不过你们中间肯定要有人被揍得很惨。”
中国学生们相互示意,准备一起扑向民国,这时,思郎看不过去了,毕竟是自己的同胞。思郎大喊一声:“等一等!”她挤进人群,用韩语问民国:“怎么回事?”
完成拽拽她:“思郎……”
民国高兴得一把抱住思郎:“哇!韩国人?一定要帮帮我!”
思郎被民国抱得喘不过气来:“你先放开我。”
民国放开手:“对,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他们突然这样对我!这是为什么呀!”
“知道了。”思郎用汉语对男生说:“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家伙刚才非礼了我女朋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思郎对民国说:“他说你非礼了这个男生的女朋友?”
民国吃惊地说:“什么?我?我只是认错人打了个招呼,因为这点事他们就这种德性?真小气!”
男生问思郎:“他在说什么?”
完成用韩语对思郎说:“再解释就没完了。”然后用汉语对那男生说:“这个人是个疯子!被女朋友抛弃,受了刺激,疯了!”
男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思郎看着完成意味深长地一笑,用汉语说:“对!好象疯得很厉害。刚才你们都看到了吧!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他也上来就抱我!”
男生笑了,对周围的人说:“好像真的有点不正常!”
思郎郑重其事地说:“要小心啊!你们搞得他这么兴奋,不知道他还会作出什么样的事情呢,没见过疯子发作的样子吧?”
男生听到这话,不由地往后退:“算了,我们走……我看他也挺可怜的……”
人群散开了,民国仍傻乎乎地不知怎么回事。思郎和完成互相拍了一掌笑了,民国似乎对这两位同胞也不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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