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点东西会没体力的哟!你一定也不喜欢一直打点滴吧!别太钻牛角尖,可以想一些高兴、快乐的事啊!”
茉莉温柔地对舞永这样说道,然后递上一件粉红色睡衣。“这是我的睡衣,你喜欢的话,可以拿去穿。穿着医院的衣服感觉不太好吧—还有,你要不要听这个?这个乐团的曲子听过吗?”
茉莉把一台随身听放在舞永的身旁。她特地挑了一张安详、优美的专辑,把它放进随身听里。舞永轻喃道:“谢谢!”这是舞永第一次出声。
“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对不起。”
“嗯,你有没有养小猫或小狗?如果有的话,它们一定很担心你呢!”
茉莉绞尽脑汁,想得到一点线索。
“三天没人照顾它们,你一定也很担心吧!你把家里的住址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去看看!”
听到茉莉的话,舞永想起了绊造。
“它现在不在我家。”
“那,它现在在哪里?在朋友家吗?”
可是,舞永闭上口,再也不说话了。
茉莉无计可施,只好对她说:“没关系,下次再告诉我吧!”就不再追问了。
舞永的脑海里浮现了直树的身影。
在河边扔石头时,那种快乐让失意的舞永鼓起勇气再尝试的勇气……结果,面试又失败了,直树诚心诚意地为打气……然后,舞永忍不住说了那句话:“好想见你!”……这一切一切,都历历在眼前。但是,发生那件事之后,自己还能如何面对他呢?舞永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就在此时,舞永发现病床的病患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那是一个年纪相当大,刚动过手术的妇人。她排命地想按铃叫护士,但是按钮却垂在床边,她的手构不着。舞永赶紧下床,抱着老妇人,替她按铃叫人。
“别担心,老婆婆!我已经叫护士来了!”
护士立刻就来了,也赶紧连络了医生,最后,老妇人终于度过险境。
当医生和护士在做紧急处理时,舞永也很担心地默默望着他们。在发生那件事之后,眼神一直呆滞茫然的舞永,从此时开始,仿佛又一点一滴地回复了生机。她开始会洗脸,整理自己的头发,也常穿着茉莉借她的粉红睡衣静静地听着音乐。“她开始一点一点地关心周遭的事物,警戒心变小,食欲也渐渐好起来。同时,她开始自己打点日常生活琐事,也比较愿意和我谈话了。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姓名,可能是不希望自己的遭遇被父母知道吧!”
茉莉向舞永的医生这样报告。
另一方面,直树还是无法摆脱焦躁的情绪。当他去了舞永住处,知道她从那天晚上之后就没回家过,不禁为她担心了起来。
直树心情沉重地烫着衣服,阿健正好送完衣服回到店里。“嗯……老板!我刚才在车站前面看到……。啊,算了,还是别讲好了,智香会生气的!”
据阿健的描述,智香和一位中年妇人正坐在车站前的咖啡厅里说话。而那位中年妇人,好象就是前几天在店门口附近徘徊不去的妇人。
一听到有这种事,直树的脸马上拉了下来,二话不说地就冲了出去,留下不明究理的阿健独自纳闷着。
在车站前的咖啡厅里,由子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智香。
“如果我猜错的话,你可别生气……我想,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是不会主动约我出来的吧!”
信封里放了几张一万元日币的纸钞。由于母亲说要给她一点零用钱,于是两人约好在这里见面。直树向来不准妹妹和母亲见面。
“不用不好意思。我已经十年以上没给你零用钱了!”
智香心中有些困惑。她是多么想收下这笔钱,但是,被哥哥知道以后,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此时,望着窗外的由子突然急急说道.“快把钱藏起来!”智香循着母亲的视线向外望去,却看到直树快步地朝她们走来。智香反射性地把信封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在做什么?智香?!”
直树怒气冲冲地走到两人面前,瞪着由子的脸大声地说道。
“我们正在说话啊!是我自己约她出来的!”
“跟这个人有什么话好说?”
由子插口说道:“有什么关系,我们可是亲人啊!”然而,这话却激起直树更大的反弹。
“你别说什么亲人不亲人!拋儿弃女的人不配说这种话!你知道老爹是怎么死的吗?那么认真老实的人,最后竟然会酒精中毒……。既然你宁愿拋弃我们,也要跟那个男人走,那现在就别再来找我们!要消失,就消失一辈子吧!”
听到直树这些话,由子勉强地挤出一丝苦笑。
“我自己也不想道么做……。人生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无法掌握的……”
“这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智香,跟我回去!”
直树拉着智香走出了咖啡厅。
由子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两兄妹的离去。虽然她身上穿戴着华丽的名牌衣物和金质的手饰,但是,脸上却是一片落寞与疲惫……
舞永入院已经超过一星期了,也接受了无数次的诊察。“一切状况都还不错,脸色也好多了。阴部和骨盘都很正常。”
对从医生的话,舞永小声地应了一句:“谢谢!”
“接下来要担心的是,有没有怀孕,或是感染爱滋病、性病之类的问题。这些都要再观察一段日子才会知道。”
听到这些话之后,舞永的脸色不觉暗了下来。难道一切的黑暗和风雨都永无终止吗?那邪恶的因子如果还留在体内的话……舞永的心情沈到谷底。
舞永和陪着她来看诊的茉莉一起走到了医院的中庭。
夏日的阳光照射在庭园的每个角落,蝉呜声不绝于耳。两个人在树荫下坐了下来。
“缝合的线都已经拆掉,你可以暂时先安心了。嗯!我想,你也差不多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站在医院的立场,如果你一直什么也不说的话,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有关保险方面也……”
“对不起,医疗费我会想办法付清的!”
“这倒是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不快点和家人、公司连络的话也是不行的。”
舞永沉思着,然后抬起脸望着茉莉。
“你可以答应我不要通知我父母吗?如果你肯答应,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不想让父母为我担心。”
“这……。真是伤脑筋,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通知你父母,你就什么都告诉我,是吗?”
茉莉又问了一次,舞永望着她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大家都很担心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
“是啊!医生和警局的人都很担心你呢!”
听到这句话的舞永顿时脸色大变。但是,茉莉却没察觉到。
“当然啰!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能把暴徒抓起来了!你只要说出你能说的范围就好了!”
“我……不太记得事情的经过了。真的!”
舞永才刚把自己的心敞开一小扇门,却在听到“警察”这两个字时又再度把心门关上。茉莉感觉得到舞永是在说谎,心中有些不悦。这一星期以来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但是她却……
“好!如果你怎么样都不肯告诉我们的话,我们也有别的方法,可以先让你的精神放松下来,然后再让你说出一切!”
舞永用惊讶的表情看若茉莉。
“你别想得太严重!那只不过是一种很轻度的催眠治疗法而已。当然,这方法是完全无害的。在精神科常用这种方法治疗病患的!”
“阪口小姐,你是精神科的护土?!”
“是啊!你不知道吗?千万别想歪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可以让你倾吐烦恼的人而已,别误会了!”
茉莉温柔地说道,她没想到“精神科”这三个字竟然会给舞永带来那么大的震撼。舞永下意识里强烈地想把自己的心门关上,但是,如果精神科医生用药物或催眠的方式的话,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恐惧又再度袭上舞永的心头,舞永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嗯……能不能等到明天?明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舞永用认真的眼神看着茉莉,茉莉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然而,舞永却没有实现她的承诺。当晚,舞永就逃出了医院。
午夜时分,正当护士们做完最后的一次病房巡视后,舞永蓦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隔床的老太太已熟睡,发出了均匀的鼾声,舞永蹑手蹑脚地拿了隔床病患的衣裤,屏着气迅速地换上。
她轻轻地打开门,确认走廊上无人之后,迅速地走出病房。她的病床上,整齐地放着已叠好的粉红睡衣和随身听。
舞永从逃生门离开了医院。
在空无一人的医院后巷,街灯发出蓝灰色朦胧的光。仿佛想早一步离开此处似地,舞永头也不回地向黑暗中逃吉。就像一只被揪去羽翼的鸟。
在深夜的公寓里,舞永茫然地望着四周。
这个房间,还维持着那夜她离去时的样子。只有插在门缝上的报纸显示着时间已过了一星期了。镜中的舞永,苍白着一张脸,身上穿着紧急借来的衣裤。
“那件事没什么!就把它忘了吧!舞永!”
舞永对镜中的自已如此说着。那件事非忘不可!该早点把它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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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之月 第二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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