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一切努力。”她冷静地说。
他笑了,用力推开她,“你真那么爱他?”
“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他是我的丈夫。”
“但是我给你的爱比他所有的更多,”华特含泪吼道,“全英格兰人都知道盖文.蒙特格利,只要艾丽丝.乔特耳斯一人。”
茱蒂丝无言以对。
华特的薄唇扭曲成一抹冷笑,“我不会再跟你理论。”他过去打开房门,“把那家伙带出去丢到猪窝去。处理完后再把盖文爵士带来,照老样子链起他。”
“不!”茱蒂丝尖叫着奔向华特,狂乱地紧抓住他的胳臂,“求求你不要再伤害他,我全都听你的。”
他用力关上房门,“哼,你会听我的,你会当着你那个丈夫的面,任凭我摆布。”
“不!”茱蒂丝无力地反抗。
华特对着她苍白的面孔笑了。他转身拉开房门,看着守卫将亚瑟的尸体拖走,“过来!”华特等房内又剩他们之后命令道,“过来,照你吻你丈夫一样吻我。”
她麻木地摇头,“反正你迟早都会杀了我们,我何必要服从你?也许我的不服从反而能使我们早点解脱。”
“你挺精的嘛,”华特冷笑,“可惜我的打算正好相反,你每拒绝我一次,我就抽掉盖文爵士一块血肉。”
她骇然瞪着他。
“不错,你终于听懂了。”
茱蒂丝什么都不敢想,只祈梼史蒂夫赶快来。门又开了,这回华特不敢冒险,让四名警卫链着盖文架入房内。
盖文来回打量华特和他妻子,“她是我的人。”他咬牙切齿这,跟着上前一步。一名警卫用剑柄狠狠敲挈他的后脑,他立即瘫倒在地失去知觉。
“链起来!”华特命令。
泪水涌上茱蒂丝的眼眶。泪水为了盖文的勇敢,虽然被链着,他仍不放弃反抗,虽然一身瘀伤,饿得虚弱无力,他仍要反抗到底。她能置他于不顾,只为一己安危吗?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拖延时间直到史蒂夫赶到。她会听凭华特的摆布,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他看见她眼中的认命神色,“聪明的决定。”待盖文被键在墙上,守卫离去后,他倒了杯酒泼在盖文脸上,“醒醒吧,朋友,你甭想睡过这一阵精釆节目,你在我的地牢里住了不少时日,我知道你在那里无法好好享受你老婆。看看她,可爱吧?我已准备好为她发动战争,现在却省了麻烦。”他伸出一只手,“过来,亲爱的。到你主人这里来。”
盖文突然抬腿踢向华特,这个小矮个不及闪避,被狠狠地踢个正着。沾满亚瑟血的皮鞭仍置于一旁桌上,华特一把抓起皮鞭,对着盖文的脸颊油过去,皮开肉绽鲜血涌现,然盖文却浑然不觉,他再次抬腿前阳,但华特早已躲得远远的。
当华特再次举鞭时,茱蒂丝奔到她丈夫身前,张开双臂护住他。
“走开!”盖文对她咆哮,“我自己会打我的战争。”
茱蒂丝只嗤之以鼻,他的双手都被铐在石壁上,那儿还溅着另一个人的鲜血,而他还以为他能抵得过一个疯子。
她移到一边,“你要什么?”她冷声质问华特,感觉到盖文的目光就烧灼着她的背脊。
“过来。”
茱蒂丝犹豫一秒,知道必须服从,她咬牙握住他伸出来的手,硬压住恶心的感觉。
“多可爱的小手啊,”他把她的手举到盖文面前,“怎么,没话说了?”
盖文望向茱蒂丝,她立即感觉到背脊升起一阵寒意。
“亲爱的,我相信我们都想多看看你可爱的身体。”华特转向盖文,“我经常欣赏,也经常享受,她真是为男人而生的。唔,我是不是该说是为了无数男人而生?”华特冷冷地望向茱蒂丝,“我说你得让我们看看你那身衣服下,都藏着什么样的宝贝。你会不会在乎你丈夫,宁愿剥夺他欣赏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颤抖着双手,茱蒂丝开始解衣扣,她要尽可能拖延时间。
“嘿!动作怎么这么慢!”华特咕哝道,甩了酒杯一把抽出长剑,划破她的外衣,再伸手扯掉她的内衣,他的指甲划过她颈项柔软的肌肤,留下几道红印。她无助地裸程立于他面前,瑟瑟颤抖着。
她企图弯身尽可能遮掩自己,但华特抵着她肚子的剑使她不得不站直身子。
她雪白的丰满胸脯挺立着,腰间仍是纤细,尚未显现怀孕的迹象,她的腿修长优美。
华特痴迷地望着她良久,她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迷人。
“美得值得开杀戒。”华特喃喃自语。
“我要宰了你!”盖文怒吼着,猛力拉扯铁链。
“你?”华特大笑,“你能做什么?”他搂住茱蒂丝的腰,强迫地转向她丈夫,一手玩起她的乳房,“你以为你能把铁链从墙里拔出来?好好欣赏她吧,这将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手滑向茱蒂丝的小腹,“再瞧瞧这个。现在它还是平的,但是要不了多久它就会随着我的孩子一起成长。”
“不!”茱蒂丝大叫。
他收紧箍住她腰的手臂,直到她无法呼吸,“我在这儿种下我的种,它正在慢慢成长,想着这个下地狱去吧!”
“我绝不会想你碰过的女人。”盖文看着他妻子说。
华特一把推开茱蒂丝,“你会后悔说了这话。”
“不!不要!”茱蒂丝尖叫着想拦住举剑向盖文逼近的华特。
由于华特已醉得很厉害,同时盖文也闪身避开,所以剑锋砍过去时离盖文的身子还有好大一截距离,“不许动!”华特喝道,举剑瞄准盖文的脑袋,不过由于手在颤抖,所以只是剑身击中盖文的耳朵,他的头跟着倾向前。
“你睡着了吗?”华特尖叫着甩开长刘,空手去抓盖文的喉咙。
茱蒂丝没有浪费一秒钟,立即奔向长刘,想也不想便两手执剑,使尽全力对着华特的背上砍下去,他一动不动地僵了半晌,然后非常缓慢地回头望向茱蒂丝,再倒了下去。
她困难地吞咽着,过了好半天才意会到她杀了人。
突然间毫无警告之下,石塔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她没有时间可再浪费,抓起仍挂在墙上的钥匙,迅速过去为盖文打开手铐,这时他也开始转醒。
盖文在瘫倒前稳住自己。他睁开眼睛看见他妻子就光着身子站在一旁,雪白的肌肤上布满殷殷血迹,华特背上插着长剑就倒在他脚边。
“遮住你自己!”他气愤地斥道。
混乱之中,茱蒂丝早忘了自己的裸程状态。她的衣服已破碎不堪地堆在地上,无法提供任何遮掩效果,她打开床脚一只木箱,里面全是华特的衣服。她犹豫了一下,实在不想碰他的东西。
“喏!”盖文把一件羊毛衬衫塞给她,“你还怕穿他的衣服?”他迳自踱到窗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老实说她也发不出声音,手刃一条生命对她是个惊人的打击,感觉就像有块千斤大石压在胸口。
“史蒂夫来了,”盖文宣布,“他在城墙下挖了地道,把石墙轰垮了。”他踱向华特,脚踩在他背上抽出长剑,“你砍断了他的脊椎,”他冷静地观察道,“以后我得小心自己的背后,你挺有两下子的。”
“盖文!”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叫唤。
“雷恩!”茱蒂丝轻呼,泪水开始在眼中积聚。盖文拿掉门内的横杠。雷恩跟着就一拐一拐地冲进来。
“你没事吧?”雷恩抓住他哥哥的肩膀,激动地问。
“没事,史蒂夫在哪里?”
“下头,跟其他人一起。城墙一倒,要攻陷城堡就易如反掌。女仆和你岳母跟约翰在下面等着,但我们找不到茱蒂丝。”
“她在这里,”盖文冷声道,“我去找史蒂夫,你照顾她。”他兀自离开房间。
雷恩踏进房内后,起先并没看到坐在床脚木箱上,身穿男人衣服的茱蒂丝。她两条长腿裸露在衣摆下,泪眼汪汪地仰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令他心酸,“茱蒂丝。”他对她伸出手臂。
茱蒂丝毫不犹豫地投入他怀中,寻找安慰,抽泣声由她喉间逼出,“我杀了他。”她大叫,声音歇斯底里。
“谁?”
“华特。”
雷恩紧紧搂抱住她,她的双腿几乎都离了地,“他是不是该杀?”
“我没有权利杀他!上帝——”
“嘘!”雷恩命令,“你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事,告诉我,墙上都是谁的血?”
“亚瑟的,他是华特的卫戍长。”
“别哭了。一切都没事了。到楼下去,你的女仆会帮你穿衣服。”他不想知道为什么她的衣服会稀烂地堆在地上。
“我母亲还好吗?”
“好得很,她看约翰.巴赛德好像见了上帝似的。”
“你亵渎神只!”
“我没有,有的话也是你母亲,你若见她在他脚边点蜡烛,你会怎么说?”
她张口欲言,旋即又笑了,泪水自由地在她脸上奔流,她用力搂抱住他,“我好高兴能再看到你。”
“你老是偏心。”门口传来一本正经的话声。
她抬头望见迈尔斯,而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裸露的双腿。她经过太多波折已不会再脸红。雷恩一放下她,她立即奔向迈尔斯。
“很糟吗?”他紧紧拥着她问道。
“不只是很糟而已。”
“唔,我倒有个好消息可以让你高兴高兴,”雷恩说,“亨利王下令召你入宫晋见,他似乎听说了婚礼的事,想见见我们的金眼小嫂子。”
“入宫?”
“放下她!”雷恩佯装恼怒地对迈尔斯大吼,“你抱她太久已超过兄弟之情。”
“我受不了她这种新装的诱惑嘛,希望它会广泛流行。”迈尔斯依依不舍地放她下地。
茱蒂丝仰首打量他们,开颜笑了。可是泪水也再次滑落,“能再见到你们两个真好。我这就去换衣服。”她转身欲去。
雷恩卸下身上的斗篷,把她密不透风地包起来,“去吧,我们会在楼下等你。我们今天就离开,我不不想再看到这个地方。”
“我也一样。”茱蒂丝轻声接口道,虽未曾再回过头,然而那血淋淋的房间已深烙在她脑海中。
“你知道孩子的事了?”并肩走在戴莫里城堡内,史蒂夫问盖文。
“我听说了,”他冷声道,“走,我们到阴暗处去坐坐。我还不习惯阳光。”
“他们把你关在地牢里?”
“嗯,几乎一个礼拜。”
“你看起来并没怎么挨饿嘛!他们有给你食物吃?”
“没,是茱——我老婆和她女仆送食物给我。”
史蒂夫抬头望向楼梯。“她来这里冒了很大的险。”
“她冒什么险?她要戴莫里就跟他要她一样迫切。”
“我跟她谈话时似乎不是这样子。”
“那就是你错了!”盖文激动地说。
史蒂夫耸耸肩,“反正这是你的事。雷恩说国王召你们进宫。我们不妨一起走,我也得进宫去见他。”
盖文累到骨髓深处,只想倒头大睡一场,“亨利王要见我们干什么?”
“他要见你老婆,同时赏一个给我。”
“你要结婚了?”
“嗯,一个憎恨全英格兰的富有的苏格籣女继承人。”
“我知道被自己老婆憎恨是什么滋味。”
史蒂夫露齿笑了。“差别在于你会在乎,我却不。如果她敢不规矩,我就把她锁起来,永远不再看她一眼,我会对外扬言她不会生育,然后领养个儿子来继承她的土地。如果你不满意你那个老婆,何不也如法炮制?”
“永远不再看她一眼?!”盖文脱口而出,当史蒂夫大笑起来,居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她沸腾了你的血液?你用不着告诉我,我见过她。你知道吗?我见她对你泼洒后曾经威胁过她的性命,她居然抓住我的刀,哀求我给她解脱。”
“你被耍了,”盖文嫌恶地说,“就跟雷恩和迈尔斯一样。他们坐在她脚边,傻眼崇拜她,简直蠢到家了。”
“说到崇拜,你怎么打算处置约翰.巴赛德?”
“我应该把她嫁给他。如果海伦夫人跟她女儿一样,他的日子就有得受了。这点惩罚对他的行为简直是便宜了他。”
史蒂夫放声大笑,“你变了,老哥。茱蒂丝把你迷倒了。”
“是啊,就像中邪似的。快,咱们去催大家快收拾,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回到盖文原先驻扎的营地后,茱蒂丝偷偷溜出营区,躲到一旁林中贯穿而过的溪流旁,找个隐密的地点坐下来,静静享受片刻安宁与独处。
“你出来找清静呀。”
她居然没听见有人接近,她抬首望见雷恩正对她笑着。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会走,我不想打扰。”
“不,过来陪我坐一会儿。我只是想离开噪音和人群一会儿。”
他在她身旁坐下,长腿前伸,背靠着树干,“我原本希望你和我老哥之间情况会好转,可是看样子似乎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杀戴莫里?”
“因为我没有选择余地,”茱蒂丝眼中呈现泪光,“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是件很恐怖的事。”
雷恩耸耸肩,“有时候却是必要的。盖文有什么反应?他没跟你这样解释吗?他有没有安慰过你?”
“他根本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她脱口而出,“咱们谈点别的事吧。你的腿好一点没有?”
雷恩张口欲言,两人突然听见对岸传来笑语声,不约而同循声望去。海伦和约翰.巴赛德正携手,漫步于水边。茱蒂丝想叫她母亲,但为雷恩所阻止。他不以为这对恋人愿意被打扰。
“约翰,”海伦满含爱意地仰望着地,“我怕我会承受不了。”
约翰温柔地为她拨开额前散发,“我们必须承受。眼看你嫁给别人,对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别说了,我连想都受不了。难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约翰用手指按住她的唇,“不,不要再说了。我们是无法结合的。眼前剩下的只有短短几个小时——而已。”
海伦环抱住他的胸膛,尽可能地紧抱住他。约翰也回以相同的激动,差点没把她挤扁,“我宁愿抛弃一切。”
“若是能拥有你,我亦甘愿放弃一切。”他把脸埋在她发间,“走吧!在这里会被撞见的。”她无奈地点点头,两人互相拥抱着缓步而去。
“我不知道……”许久之后,茱蒂丝终于开了口。
“这种事情经常会发生。他们会淡忘痛苦的。盖文会替你母亲找个合格的丈夫,他会填补她的床。”
茱蒂丝忿忿地转向他,“合格的丈夫!填补她的床!你们男人还会不会想点别的事?”
雷恩惊异地看着她。她以前从来没对他动过气。令他想望的不只是她的美貌,还有她高昂的精神。他再次感觉到爱意在内心滋生。他笑了,“对于女人,能想的事实在有限。”他半嘲弄正经地说。
茱蒂丝本想抗辩,但发觉他眼中的笑容和颊上的酒窝,不觉地跟着笑了,“他们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完全没有。约翰的父母甚至不是贵族出氐,而你母亲嫁了个伯爵。”他按住她的手臂,“盖文会替她找个合格的好丈夫,你不必担心太多。”
茱蒂丝没有回答。
“我得走了,”雷恩笑笑地说,挣扎起身,“该死的腿!上回被砍了一斧头也没有这样痛死人过。”
她抬眼望向他,“至少我帮你接正了。”
想起她整治他腿时的剧痛,雷恩畏缩了,“我可受不了你那高超的医术。以后我会记得受伤时躲你远远。你要现在回营里去吗?”
“不,我再坐一会儿。”
他环顾四周。这儿看似很安全,但他还是不放心,“日落前一定要回去。那时候我若没看你回去,我会过来抓你回去。”
她点点头,又望向清澈的潺潺流水。
“你打算对她怎么办?”雷恩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弄进盖文帐中的一张椅子。史蒂夫就在一旁磨他的刀子。
盖文则在帐中另一头埋头苦干,自从离开城堡后他就吃个不停,“你似乎过分关心我的老婆了。”他挑衅道。
“你似乎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雷恩啐道,“她为你杀了人。这对女人而言不是件小事——而你居然没跟她解释,也不安慰她。”
“我几个弟弟已经给了她那么多安慰,我还能给她什么?”
“她在别处得到的并不够。”
“要不要我叫随从拿剑来?”史蒂夫嘲讽道,“还是你们要全副武装?”
雷恩立即放松了,“你说得对,二哥。我只是希望咱们老大理智点。”
盖文狠狠瞪一眼雷恩,然后又埋头大吃。史蒂夫看着盖文吃了一阵子,“雷恩,你是想介入盖文和他老婆之间吗?”
雷恩耸耸肩,调整他那条尚未痊愈的断腿,“他没有好好善待她。”
史蒂夫了解地笑了。雷恩向来好打抱不平,看来这会儿他老毛病又犯了。受不了帐中窒人的沉寂,雷恩索性一跛一跛地冲出去。盖文看着他的背影,终于酒足饭饱推开食物。
“她怀了那家伙的孩子。”过了一会儿,盖文突然说。
“戴莫里的?”史蒂夫在他点头后吹了声口哨,“你准备把她怎么样?”
盖文坐在椅中的身子往下溜了半截,“我不知道。雷恩怪我不安慰她,可是我怎么安慰。她杀了她的爱人。”
“她是被迫的吗?”
盖文抱住脑袋,“我想不是。不,她不可能被迫的。她在堡里享有相当自由。我在地牢时她去看过我,被移到地窖后她也去过一次,她如果是被迫就不可能那么自由。”
“这话倒不假,但她去看你不也意味着她想帮你吗?”
“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她似乎就像墙头草,谁拥有她就向着谁。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要什么?在戴莫里面前她百依百顺,到了我面前,她又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可以宣称孩子是别人的,然后把她锁起来。”
“不!”盖文几乎是用喊的在抗议,旋即别开脸。
史蒂夫笑了。“你还是放不下她?她很美,但世上的美女多得是。你扬言永爱不渝的艾丽丝怎么样?”
盖文只对史蒂夫一人坦承过艾丽丝的事,“不久前她嫁给艾德默.乔特耳斯了。”
“艾德默,那个蠢材!你没跟她求婚吗?”
盖文的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史蒂夫把小刀插回腰间,“女人根本不值得你费心。只管跟你的老婆睡觉,不要多想其他。”问题讨论至此,他霍然起身,“我要去睡了。明天见。”
盖文孤独一人坐在帐中,黑幕迅速向他笼罩下来。把她锁起来,他想着。既然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他是可以这么做,但要他永远不见她,他就不敢想像了。
“盖文,”雷恩打断他的思绪,“茱蒂丝回来没有?我告诉她日落前一定要回来。”
盖文咬牙切齿地站起身,“你干嘛那么关心我的老婆?她在哪里?我去找她。”
雷恩对他哥哥笑了,“溪边,从那里过去。”他还特意指出方向。
茱蒂丝跪在溪边,无聊地拨弄着沁凉的溪水。
“天都要黑了,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她骇然抬首,望见盖文就神色莫测高深的站立一旁。
“我对这个森林可不熟悉,谁知道今天不会有隐藏的危险。”
她起身,抬头挺胸,“那不正称你心吗?死了老婆总比不名誉的好。”她撩起裙摆与他擦身而过。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们必须平心静气地谈谈,不要再做无意的争执。”
“你我之间除了愤怒外还有什么?有话就快说——我累了。”
他的面容柔了,“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累着你了?”
她的双手立即抚向肚子。然后不驯地扬起下巴,“这孩子永远不会成为我的负担。”
盖文望向溪对岸,仿佛心里在矛盾挣扎着什么,“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相信你把自己给了戴莫里的本意良善。我知道你不爱我,但他也俘虏了你的母亲。光是为她一个人,你还是会冒这个险的。”
茱蒂丝点点头,微微蹙起眉头。
“我不知道你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戴莫里对你很好,而你正需要温情。也许在新婚之夜时,也……也会对你温柔。”他顿了顿,叹口气,“至于孩子,你可以留下来,我不会把你锁在高阁,虽然我也许应该那么做。若是真相走漏,受指责的将是我。我会把那孩子当自己的看待,长大后他可以继承一部分你的土地。”盖文专注地凝视她,“你一点意见都没有吗?我已经尽可能坦诚且……公平。我不相信你还会需求更多。”
茱蒂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公平!坦诚!你根本不知道这两个字的意义!看你自己说的是什么。你愿意相信我来这里是出于善意,但此后你就一直在侮辱我。”
“侮辱你?”盖文骇然问道。
“没错!侮辱我!你真以为我生下来就爱作践自己,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给那个俘虏我丈夫和母亲的人?喔,你就是这么想!你说我需要温情!是的,我需要,非常非常需要,因为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丝一毫。但我还没肤浅到仅为一丝体贴和关怀,就背叛我对上帝的誓言。我曾经破过一次誓。但绝不会有第二次。”她别开脸,面颊因回忆而涨红。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盖文的脾气也上来了,“你根本是在胡言乱语。”
“你暗示我是个淫妇。难道这也令你费解?”
“你要我说什么?你怀了那家伙的孩子是不争的事实。我没把你锁起来,你应该知道感激才对。”
茱蒂丝冷冷地看着他。他根本不问孩子是否是他的,就愚昧地听信华特之言。她如果否认与华特睡过,他会相信吗?她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话。
“没话可说了?”盖文紧抿着嘴。茱蒂丝则一味瞪视着他,噤口不语,“那你是同意我的条件了?”
“你说以后给我孩子一部分我的土地,你自己却没什么牺牲。”
“我留下了你!我根本可以把你锁进塔楼的。”
她笑了。“你随时都可以那么做。男人就有这个权利。我不是傻子,你只会在还要我时留下我。等厌倦了后你还是会把我一脚踢开。我不只要我的孩子有继承权,我还要其他承诺。”
“你要酬佣?”
“是的,偿付我陪你睡觉的代价。”这话实在伤人,她的心在哭泣,但拒绝形之于外。
“你要什么?”
“我要你让我母亲嫁给约翰.巴赛德。”
盖文瞪大了眼。
“你现在是她最近的男性亲属,”茱蒂丝指出,“你有这种权利。”
“约翰.巴赛德是——”
“不要告诉我,我很清楚。你看不出来她有多爱他吗?”
“这跟爱又有什么关系?要考虑的是产业和财务的合并。”
茱蒂丝将双手按在他手臂上,金眸恳求着。“你不知道没有爱的生活是什么滋味。你已把你的爱给了别人,我已经没有机会。但我母亲从来未爱过任何男人像爱约翰这样。只有你有权给予她最需要的。我恳求你,不要因为你对我的恨意阻碍你让她拥有快乐。”
他定睛打量她。她是这么美,而他看到的也是个孤独的女人。他真的对她太过残酷了,致使她需要华特.戴莫里,纵使是短暂的片刻?她说他已把爱给了别人,然此刻他却想不起艾丽丝的容貌。他激动地纳她入怀,回忆起她被野猪逼上树时曾是多么害怕。那么脆弱——而她却只身迎击,好似她能独力搏龙。
“我不恨你,”他轻声说道,紧拥着她,把脸埋在她发中。雷恩曾问他哪里错了,而今他也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如果她怀了别人的孩子,难道不是因他丢下未受保护的她?在他们短暂的婚姻中,盖文记得自己只有一次善待她。就是他们在森林里共度的那一天。而今良心在折磨他。那天他对她殷勤求爱,只是为了哄骗她上他的床,他只自私地想到自己。
他弯身拦腰抱起她然后席地而坐,将她横抱在怀中,“告诉我堡中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她不信任他。每回她才刚信任他,他就会拿她的话来反击她。但是在他怀中的感觉真棒。这种感觉也是我们唯一分享的,茱蒂丝想。我们之间存在的只有肉欲?没有爱,没有体谅——或者最基本的信任。
茱蒂丝耸耸肩,拒绝透露任何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最好还是把它忘记。”
盖文皱了眉,想逼问她,更想沉浸在她的温暖中,“茱蒂丝。”他俯身亲吻她。
她的手臂环上他的颈项,把他拉近自己,在他的接触下脑袋中呈现一片空白。被遗忘的是体谅和信任的念头。
“我好想你,”盖文埋首她颈间耳语道,“你可知道,我在戴莫里的城堡中第一次看到你时,我以为我死了?”她仰首让他恣意攻击她的颈项,“你像天使般给那……地方带来光亮和空气,以及你的美。我不敢碰你,怕你不是真的——又怕你是真的,如果我一碰你就会被击溃。”
“我是最真实不过了。”茱蒂丝笑了。
他呻吟一声,捧住她精致的脸蛋深深地吻住,“你的笑容比钻石还稀少,还珍贵。我很少看到你笑。”他的面容为乍起的回忆而黯然,“当我看见戴莫里碰你时,我真恨不得杀了你们两个。”
她骇然瞪着他,然后想推开他。
“不要!”他大叫,把她搂得更紧,“你宁愿慷慨地把自己给他,也不愿施舍一点给我——你的丈夫吗?”
虽然她的姿势不方便,但她还是设法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他目光炯炯地瞪着她,将她的小手抓在巨掌中硬捏起她的手指。蓦然之间,他又把她的手拉到唇谤亲吻。
“你是对的。我的确是个傻瓜。它己成事实,也过去了。我们只要前瞻未来,只看今天,不要再回顾前尘。”他的唇狠狠地攫住她,不顾她的挣扎,迫不及待地开始解她的衣服。
愤怒在他游移的双手下融化,她唯一仅存的意识是要好好爱他。经过生死难关这一度欢聚似乎成了侥幸中的奇迹。她无暇顾及其他,也不想顾虑任何事,只要抓住这珍贵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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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只为与你相遇 第八章-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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