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我感觉头晕乎乎的,胀痛得厉害,脚步也略有些不稳,自己虽然常常喝酒,但从来没有醉得这么严重过。
或者根本不是酒精的缘故,而是因了……我现在的心境?情愿就这么睡下去,永远不再醒来。
心下一惊,我摇了摇头,使劲甩去那些悲观的念头,爱情没有了,人却还得继续活下去。
于是转了转头,看向伴在一旁的郑寒。
此刻,他正走在人行道的外侧,不紧不慢地跟着我。
我皱皱眉,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你喝的酒明明和我一样多,为什么不会醉啊?」
「嗯……」
他挑了挑眉,轻笑。
「因为,我练过六脉神剑。」
随后,便是绝对的安静。
风过,身子微抖了一下。
我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扯了扯唇角,干笑道:「好、好冷的笑话啊。」
「可是,你笑了。」
他看我一眼,面不改色地陈述事实。
「哈哈!那是因为你说话的表情太过认真,害我差点就信以为真。」
我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你干嘛无缘无故讲这种冷笑话?」
冷不防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跟郑寒那种华贵的气质真是一点都不搭。
「大概是为了让你开心吧。」
他缓缓抬起眼来与我对视了一会,轻轻地说:「对我而言,夏澄江先生非常的特别。」
黑夜里,郑寒的眼神温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一阵心悸,脸立刻就红了起来,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响应才好。
只得急急地别开了视线,眼一扫,却正好瞥见了跟在身后的白色汽车。
我微怔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地掠过心头。
我晃了晃郑寒的手臂,压低声音问道:「你有没有发觉,后头那辆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
「没有啊。应该只是凑巧路过而已。」
那么就是我多心了?因为林渝那家伙的车子也是白色的,所以一看见相似的就会神经过敏?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这爱情的毒,我中得还真是不浅。
我为他赔上一切,可那个王八蛋却……心头愤恨一起,干脆从地上捡一块碎砖,我狠狠地朝那辆汽车扔了过去。
轰然巨响。
没想到竟然扔得这么准!我呆了呆,转身,拉起郑寒手就往前跑去。
接连拐过几条巷子,确定车主不会追上来后,才渐渐放慢脚步。
没办法,我一个月没多少工资根本赔不起修车费,做了坏事之后,当然只能第一时间落跑。
「夏澄江先生……」
郑寒微微喘着气,苍白的脸上染着一层红晕。
「你刚才为什么……?」
「我最讨厌白色的汽车了!」
我眯了眯眼睛,咬牙切齿地答。
而后,神色一凛,凶神恶煞地问道:「你的车子……是什么颜色的?」
「黑、黑的。」
「那就好……」
我含糊地应了一句,感觉倦意袭上心头,脚下一软,差点就跌倒在地上。
我本就醉得厉害,现在这么一跑,酒劲全上来了,好困啊……郑寒及时扶住了我下滑的身体,连声问:「夏澄江先生,你怎么了?」
「好累,我想睡觉。」
头越来越重,我几乎睁不开眼了。
「啊,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大喊。
隔一会却又转成了低低的鼻音:「那家伙就住我隔壁,我暂时不想见他。」
「这样啊……」
郑寒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道:「那夏澄江先生打算在哪里过夜?」
「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能睡觉就行了。
或者,干脆把我扔在马路边上也无所谓……」
后面的话越说越轻,因为我实在使不出力气来了。
半睡半醒间,耳畔传来低柔的叹息声:「夏澄江先生,太相信别人,可是很危险的。」
***
无止尽的噩梦。
一会儿是阴森恐怖的树影,一会儿又是泻了满地的昏黄灯光,最后全数化作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孔。
年轻俊美的容貌,却偏偏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口里吐出伤人的字句。
「夏澄江,你算什么东西?」
同样一句话,重复了许许多多遍,然后,已经麻木的心脏突然尖锐地疼痛起来。
差点忘了,这个男人才是我一生一世的梦魇。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够永远,我相信,那一定就是爱情了。
不过,从今往后,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会知晓……自己曾经如何的深爱过他。
然后,就从那梦里醒了过来。
睁眸,第一眼对上的便是郑寒笑意吟吟的脸。
「醒了?」
他柔声问,一面又伸出手来替我掖了掖被子。
我点点头,环顾四周,只看见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家具,不由得脱口问道:「这是哪里?」
「我家。」
他顿了一下,续道:「擅自带你回来,真是不好意思。」
我闭了闭眼睛,笑了。
「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该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才对吧?」
郑寒也不多说什么,只道:「牛奶……好不好?虽然也有咖啡,不过,宿醉的人还是应该喝些温和性的饮料。」
「啊……好。
反正我无所谓。」
喉咙哑哑的,我确实有些渴了。
他微微一笑,伸手拍拍我的头。
「稍等一下。」
然后便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
我缓缓地坐起身,抚着自己刚被碰过的额头发愣。
方才那个动作,他做得也太过自然了一点吧?简直就像……我是他的什么人似的。
呃……应该只是错觉而已吧?正胡思乱想着,忽听外头传来敲门声,郑寒似乎去开了门,并和那个人闲聊着进了屋。
卧房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我几乎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话,只感觉另一个人的声音非常耳熟。
接下来却是一阵静默。
然后就见房门被推开了,探进一张漂亮的脸来,果真是我认识的人。
郑其就这样站在房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脸上表情奇异的僵硬着。
黑眸里先是闪过错愕的神色,随即转为狂乱的愤怒。
「郑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漂亮的面孔上布满寒霜,就连声音也带了惊人的戾气。
「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会在你的床上?」
「所以我才说,」郑寒就立在他身后,面上是似有若无的苦笑,「你一定不会想见房里的人的。」
郑其缓缓回过头去盯着郑寒看了一会儿,一字一顿地问:「你明知道我这一次是认真的,为什么还要跟我抢?」
那个静静微笑着的男人没有答话,仅是调转视线,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眸光温柔似水。
郑其愤恨地咬了咬牙,突然由怀里掏出一把枪来,直接抵在郑寒的前额上。
我吓了一跳,差点低呼出声。
现在是什么情况?情杀现场吗?我的魅力应该还没有大到这个程度吧?「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眼神冰冷凌厉,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狂狷之气。
这男人……是认真的!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几乎就和我初遇他时一般无二。
虽然平日里总是玩世不恭地笑着,可郑其毕竟是黑帮的老大,杀人这种事……对他而言该是相当简单的吧?连我都看透了这一点,郑寒自然是更加清楚。
可他却仍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辩解的打算。
郑其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越发狠厉起来,步步紧逼。
「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碰我的东西,凡是阻碍到我的人全都只有死路一条。
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与我为敌。」
郑寒终于敛去面上的笑容,闭了闭眼睛,轻轻地答:「我很抱歉,不过,请你放弃夏澄江先生吧。」
淡然的口气,神色却是极为认真的。
我呆了一下,心脏似突然失去了控制般,突突地跳个不停。
另一边,郑其的脸色自然是难看到了极致。
他狠瞪了某人一眼,突然笑了起来,毫无感情可言的冰冷微笑。
「郑寒,别以为你在我身边跟了十几年就会有特别之处。
对我而言,你可什么都不是!我若想杀你,随时都可以动手。」
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我的胸口一阵抽痛,似连血液都纠结到了一起,这句话……还真是似曾相识。
我感觉心痛得厉害,郑寒却完全不为所动,仅是慢慢扯出一抹微笑来。
「我这条命,本就是欠了你的,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拿走。不过……」
他顿了一下,掉转头来看我,面上的笑容又变柔了几分。
「不要在夏澄江先生面前动手。」
我立刻就愣在了当场,不由自主地回望过去,久久移不开视线。
见状,郑其那张漂亮的脸孔突然扭曲起来,他的食指动了又动,最终还是没能扣下扳机,反而又将手枪收了回去。
他先是神色复杂的望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去。
刚刚那一眼,似带了无尽的哀怨和嫉妒,以及……彻骨的冰寒。
那一种冰冷的眼神,与我曾经深爱过的某人极为相像。
是因为太过思念林渝了吗?我竟然无论从谁的身上都能瞧出他的影子,我这个样子,如何能忘得了他?「刚才……害你吓了一跳吧?真是不好意思。」
闹剧过后,郑寒仍旧是云淡风轻地微笑着,一面把方才温好的牛奶递进我手里。
「总裁最近的工作比较忙,所以,脾气变坏了许多。」
我看那个才是郑人妖的本性吧?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深情款款的样子,根本就是装出来骗人的。
随随便便就能将那些伤人的话说出口,这一点和林渝还真是相似。
幸好我没有喜欢上他,否则,下场绝对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都说了不再想那个人的,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放任他闯进自己的心里呢?我轻轻叹了一口,翻身下床。
「你刚才说欠了那人妖一条命,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
郑寒浅浅一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的命……是他救的。」
「所以你才会姓郑?」
看这两人刚才的表现实在不像是兄弟,所以,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主仆?应该是父亲借了高利贷,全家走投无路准备自杀之时,被刚好路过的黑帮少主救下之类的老套情节。
「你为了我跟那个人妖吵架,会不会惹上麻烦啊?」
一开口就发觉自己说的全是废话,都被人拿抢指着了,还能不麻烦?「是啊。」
郑寒点了点头,表情认真地答道:「我大概……会失业吧。」
呃……又是冷笑话吗?我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完全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才好。
想想时间也不早,便干脆起身告辞。
郑寒原本是打算送我的,却被我很努力地拒绝了。
因为我并不是真的准备回家,只是想……从门口远远地看那个人一眼。
真的真的……仅是一眼而已。
林渝中午并不回家吃饭,我又不敢直接去警局等他,于是只好暂时在街上闲逛一阵。
临近正午的时候天空忽然落起雨来,并且越下越大,最后竟变成了倾盆大雨。
「这种天气在秋天还真是少见。」
我一面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一边发出感叹。
路人们行色匆匆地走过,只有我完全没有避雨的打算。
就这么慢吞吞地在大街上走着,偶然一瞥眼,却偏偏在马路对面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错觉……我瞪大双眼,定定地立在原地,再也移不开脚步了。
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遇上他呢?在我……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刻,突如其来地闯进自己眼里,莫名其妙,却又理直气壮。
依旧俊美的五官,冷淡如初的双眼。
只不过分离几天而已,此刻再见,却似已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这样,在马路的两端静静对望。
一瞬间,恍如隔世。
只因为我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我已经失去继续爱他的理由,没了陪在他身边的借口。
明明已经不再心痛了,为什么嘴里还会泛起苦涩的滋味?只愿这雨能下得更大一些,好遮去……我眼里滑下的泪水。
我若是够坚强的话,此时此刻便应该掉头离开的。
但是,双脚仍是不由自主地向他走过去,心已经远离,身体却……着了魔。
然后,汽车的喇叭声将我惊醒,抬眸,才发现交通信号灯早已换成了红色。
那一秒,脑中一片空白。
随即便感到一阵虚脱,脚差点软了下去。
我呆呆愣愣地立在大雨中,眼看着汽车一辆辆的由眼前掠过。
林渝就站在马路的对面,可是我……过不去。
痛苦与寂寞纠结在血管里,沿着血液蔓延开来,这一回,是真的……死心了。
我干涩地苦笑了一下,转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原来,我的爱情竟是结束在了一盏红绿灯上。
又或者,这感情早已是名存实亡了?爱情……欲哭无泪。
「夏澄江!」
突然有人从后头追了上来,一把扯住我的衣袖。
回头,正对上林渝那张带了些怒意的脸。
我茫然地看回去,静默无语。
「你有毛病啊?下这么大的雨,怎么都不躲一下?」
他说着把伞遮在我头上,一面拉着我往马路对面走去。
一时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昏昏沉沉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隔了好久,我才语无伦次地问道:「刚才……红灯,你闯红灯了?」
前一刻还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错过他了,可是下一秒,他却偏偏出现在我的面前。
如果这也是缘分的话,我是不是应该乖乖的认命呢?「夏澄江,你的酒还没醒啊?」
林渝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我一会。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种小事?快点走吧,我的车停在那里,会被开罚单的。」
我张了张口却答不出话来,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塞进车里。
偷偷望了眼正在开车的男人,我在心里嘀咕着:怎么可能只是小事呢?违反交通规则对普通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是,他是林渝耶!那个做事一板一眼,性格严肃又认真的林渝,竟然闯了红灯,而且还违规停车,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嘛!只差一点点而已,若是再迟上几秒钟,我和他的人生就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而现在呢?我可能……又一次深陷其中了。
思绪乱成一团,恍惚间,已然回到了家门口。
林渝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把我推进了他自己的房间,然后找出一堆干净的衣服来,逼着我换上。
换完衣服后,我裹着他的棉被,坐在他的床上发呆。
先是不准我淋雨,后来又是担心我生病,从认识到现在,他几曾对我这般好过?仅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便已经足够教我感动。
只因那个男人是我的最爱,他一言一行都能够左右我的思想,控制我的情绪。
分离的时候,以为我可以忘了他;再见时才发现,自己实在是错得离谱,那一种毫无道理的迷恋,从来不曾有过丝毫消减。
每一分每一秒,都比前一刻更加地爱他。
正想着,林渝已经推门而入。
「冷不冷?先把这个喝下去吧。」
他说着把一大碗不明液体端到了我面前。
我咽了咽口水,指着碗里糊成一团的东西,问道:「这……这个是什么啊?」
「姜汤。」
他答得理所当然,「但是我想到你还没有吃过午饭肚子可能会饿,所以就干脆煮成蛋花汤了。」
在蛋花汤里放生姜?这种东西能喝吗?该不会毒死人吧?「你真是……非常的有创意。」
我瞪大眼睛很勉强地笑了笑。
立刻就有枕头砸在了我脸上。
「啰嗦!」
林渝狠瞪了我一眼,极不自在地别开头去。
「我又不像你这么会煮菜!还有,要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快点喝下去就对了!」
一定要喝吗?我偷觑了他一眼,实在是问不出口。
于是只得干笑了几声,小心翼翼地将那恐怖的液体送进嘴里。
呜!味道……果然很激烈。
我当场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这个男人进厨房了。
林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直到我把一碗特制蛋花汤全数喝尽后,他才站起身来,随手扯了块毛巾按在我头上。
身体一震,我立刻就低呼出声,「那个……我……」
「别动!」
他拍了拍我的头,声音冷冷地,「头发不擦干,会生病的!」
「可是……」
我想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平日明明那么嚣张,可一到林渝面前,我就完全凶狠不起来了。
感觉上,全身的神经都似集中到了背部,脸不受控制地发着烫。
应该逃离的,却又偏偏贪恋这一瞬间的温柔。
「喂!」
我仰了仰头,问:「你不是说要就此了断吗?怎么今天又跟我说话了?」
林渝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地看着我,轻轻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
「就是前天晚上,在逃生楼梯里!」
我咬了咬牙,愤恨得瞪过去,「我想……应该不是我的幻听才对。」
还是这家伙老年痴呆了?他看了我一会儿,轻轻地叹气。
「那天我只是拜托你别再喜欢我而已,并没有说要跟你绝交啊。」
我缓缓低下头,苦笑。
「留在一个人身边,却不能喜欢他,你不觉得很残忍吗?林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随随便便的伤人了吗?」
无解。
因为是我自己送上门去任他伤害的。
林渝突然伸出手来把我的肩膀扳了过去,声音低哑地问道:「那么,夏澄江,你决定放弃我了吗?」
又是沉闷的安静。
我紧咬着牙,静静地回视过去。
不要!我……做不到!心脏在疯狂地叫喊着,但是,我开不了口。
拳头握了又握,最后,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我……已经跟张宛订婚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流走了,但是,不会痛。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的心脏就再没有剧烈地疼痛过,是因为一下子痛到了极致,所以麻木了吗?林渝怔怔地看着我手上的戒指,双眸有一瞬间的失神。
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
相识这么久,我却从未见他笑得如此好看过。
就好像某个几夜晚我陪着林渝看血腥电影时,他脸上偶尔会出现的表情,一点点期待,一点点稚气,完全纯粹的笑容。
原来,非得要我不再爱他了,他才能真正的开心起来。
我最深的爱恋,于他,不过是一种负担罢了。
「夏澄江,你跟张小姐结婚后,应该就能和家里恢复关系了吧?」
「咦?大概吧。」
我当初为了爱情离家出走,如今爱情没有了,自然就只能回去了。
他的手轻轻抚上我指间的银环,眉眼温柔,低声道:「有漂亮妻子,有疼爱自己的家人,对你而言,还是这样的人生才比较幸福。」
幸福?呵呵……真是可笑,林渝果然一点都不懂爱情。
对我来说,他才是这个世上的全部,若失去了他,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所以,我虽然可以不再纠缠他,却无法……不再爱他。
因为,只有爱情这种东西,我控制不了,更……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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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绝对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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