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枭!」抢匪已被抓到,并且移送到警察局,凌舒媛立刻与父亲一同赶来做笔录。
「嫒嫒!」一见到她,杨靖枭很自然地迎过去,露出大男孩般欣喜又腼腆的笑容。
而凌父则杵在后头,拖拖拉拉地不愿走过去,因为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他怎么也没想到,被他以为是流氓的年轻人,竟然帮他把抢匪抓到了!
可是因为他很好面子,要他开口道谢,他拉不下老脸;但要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又说不过去……
「伯父!」杨靖枭朝他走去,把从抢匪手中抢救回来的行李袋,郑重地交还给他。「高雄治安不够好,让您受惊了,我感到很抱歉。」
「不,别这么说……咳,谢谢你!」凌父也不是完全不懂得礼数的人,他这样尽心尽力帮他,再怎么样,他也得道声谢才行。
杨靖枭没料到他竟会向自己道谢,立刻笑得开怀,道:「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真的很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忙。」
「是啊、是啊,这位老爹说得是啊!」警察局长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猛拍杨靖枭的背,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
「多亏三少长期与我们警方合作,共同打击犯罪,我们才能抓到这么多偷鸡摸狗的嫌犯。三少虽然出身黑道,却是个明理守法的有为青年,真可谓『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哈哈哈……」
「咳!报告局长,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一旁的警员偷偷地提醒他。
「喔?那该怎么说才对?」局长悄悄地反问他。
「呃,这个……说『出淤泥而不染』会不会比较好?」
两人的对话让杨靖枭猛翻白眼。这两个人真是够了!
「老爹——」
局长清清喉咙,走到凌父面前,热情地握住他的手。
「据说令嫒是三少的女朋友,那你就是三少未来的丈人了?」
「这是——」
「哎呀,你真是好福气啊!能跟杨家结亲,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们实在太幸运了!」
「不,其实我们——」
「哈哈!欢迎你有空多来高雄玩,如果改天令嫒和三少结婚,一定要记得请我们喝杯喜酒啊!」局长猛拍他的背,好像他们很热似的,其实,他们才刚认识不到半个钟头。
「这……嗯,好,呵呵……当然。」凌父只能干笑虚应。
他终于能够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受。
「报告局长,笔录做好了,现在要移送抢匪了吗?」一位员警过来询问。
「好好,赶快移送、赶快移送。」这些偷鸡摸狗的家伙,看了就心烦,最好快点送走!
「等一下——」被戴上手铐,即将被移送检方的其中一名抢匪突然停住脚步,大喊一声。
他望着凌父,懊恼又懊悔地问:「我想知道,那个袋子里究竟装了多少钱?」如果金额太少,他会想吐血,但如果是一笔钜款,他会更呕。
「你是说这个袋子?」凌父笑着摇摇头,当场拉开拉链,大方地展示内容物给大家看。「会有什么呢?除了一些穿过的衣服和袜子,什么都没有,里头甚至连一块钱都没放。」
「一块钱都没有?!」抢匪面色惨白,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他搏命飞车抢劫,还为此得去坐牢,结果里头除了脏衣服和臭袜子,什么都没有?!
不——把他拖出去毙了吧!太丢脸了,他不想活了啦!
「噗,哈哈哈……」
不知谁先笑出声,那笑声好像有传染性,一个接着一个,平日严肃威严的警察全部笑得东倒西歪。
当然杨靖枭和凌舒媛也笑到不行,就连凌父也忍俊不住。
「原来你抢到咸鱼啊!」杨靖枭已经在抹泪了,还是忍不住想笑。「喂,你运气不错喔,竟然抢到珍贵的咸鱼,我看干脆请伯父把咸鱼送你,你带进牢里慢慢吃怎样?」
「我才不要!」两名抢匪羞愤不已,懊悔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呜呜,大没面子了!明天新闻报纸一定会报导这件换事,呜,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
杨靖枭仰头大笑,俊容爽朗,白牙闪闪发亮。
凌父定定看着他许久,严厉的目光逐渐软化,他终于愿意承认:女儿眼光确实不差,这小子真的很不错!
虽然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老师、公务员女婿,不过只要不为非作歹、肯疼他女儿,就是个好女婿。
他想,自己可以慢慢学习,如何欣赏他的长处与优点。
「欵!要去杨家?」
半年后的某一天,凌父再度来到高雄,并且带了一盒高级的水果礼盒,表示要去拜访未来的亲家。
半年前的「咸鱼抢劫事件」过后,凌父独自返回台北,不再强迫女儿与杨靖枭分手,也等于默许他们交往。
为此杨靖枭非常感激他,有事没事就打电话问候,伯父、伯父地喊他。
凌父虽然口气总是不太好,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但是,从来没有挂过他的电话。
「对啊!再过几个月,你就要毕业了,我想就算毕业了,你也不会回台北,所以我打算去一趟杨家,请他们替我多关照你。」
事已至此,凌父也认了。自己的女儿爱惨了人家,除了念书之外,一颗心几乎全向着人家,这时他再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爸爸!」凌舒媛不依地跺脚,神色羞涩、窘迫。
「怎么?我说错了吗?还是,他不想娶你?!」凌父刀剑般的利眸,朝—旁的杨靖枭射去。
杨靖枭连忙举起双手澄清自己的无辜。「我当然想娶!只要嫒嫒点头,我可以马上筹备婚礼。」凌父不知道,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必那么急,至少得等我女儿毕业。」没毕业就嫁人,人家搞不好会以为他女儿是大了肚子,急着嫁人呢!
唔,说到大着肚子—
「你没占我女儿便宜吧?」凌父锐利的眼,再度扫向杨靖枭。要是他敢点头,他会当场把他的头扭下来当球踢!
「呃……」杨靖枭的笑容好不尴尬,与凌舒媛两人不停地以眼神交谈,考虑着该不该说实话?
要告诉这个暴躁的老人,他早把他的女儿吃干抹净?
不!那他肯定会被撵出去,而且未来的岳父搞不好会脱下鞋子敲他的脑袋。
不、不,那太危险了!
既然不能承认,那么答案很明显只剩一个。
「不!」他堆起牲畜无害的温和笑容——顺道—提,这是跟他二哥学来的。「我跟媛媛当然是清白的,这点您可以放心!」
你可真敢说!凌舒媛背着苦父亲,悄悄对他扮鬼脸。是谁老是缠着她一整夜,不让她回家的?
「是吗?」但凌父相信了。
或许,他是强迫自己相信。总之,他不再追究这件事。
「很好!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到府上拜访?」
「我现在马上带您过去。」
偌大的庭园,花木扶疏,春意无限。
青青草地、淙淙流泉,几座雅致雕像错落其间,别有一番欧洲宫廷的气息。
目前正值杜鹃花开的季节,放眼望去院子里繁花簇簇,幽香扑鼻,嫣红姹紫,好不美丽。
漫步在枕木夹道的小径,太阳的金色光辉从稀疏的木叶间洒落一地斑驳,林间深处传来不知名的鸟儿啁鸣,使人心旷神怡……
即使如此,他还是只想去拜会未来的亲家啊!
「阿枭,我不是要你带我去你家吗?你带我来公园干什么!」隐忍许久,凌父忍不住发作了。
明明说好要上他家拜访,他却带他来逛公园,有没有搞错啊?!
悄悄叹了口气,杨靖枭转身,无奈地告诉他。「伯父,这就是我家啊!您现在看到的,是我家的院子。」
「喔,这是你家的院子啊——唔?!你说什么?」
凌父双眼瞪得比碗大,震惊地看着他。
「这就是你家的院子?!」
不可能!这明明就是公园,不然就是某殖民时代留下来、又经过重建的古迹。
「是的。」很遗憾的,他必须这么告诉他。
「我们从外头走进来花了多少时间?」凌父瞪着手表问。
「大概二十分钟吧!」
「都走了二十分钟,还没看到你家在哪里?」凌父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午时我们都会开车出入比较快,但是今天我想带你们逛逛我家的庭院,所以才特地走路进来。」其实他是想缓和一下他们的情绪,怕他们一下发现太多真相,会无法承受。
「那你家的房子和你爸妈到底在哪里?」凌舒媛也被这座大得恐怖的庭院吓呆了。
「就在那里。」他指着林荫的尽头,从这里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贴着金箔、被烈日映出耀眼金光的屋顶。
又走了十分钟,他「家」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不是一栋房子!
凌舒媛立刻掹力摇头。
它是一座城堡,或者是国王的行宫。
凌父也这么认为。
什么奢华、顶级、华丽、壮观、阔气、高贵……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他们见到这栋超、超、超高等级的豪宅。
「你家……很有钱?」
「是有点小钱。」
「……」凌氏父女无言以对。
这已经不是谦虚地说声「有点小钱」,就可以交代的情况,他家是非常、非常有钱好不好?
「请进来吧,我爸妈已经在等候两位了。」
杨靖枭踏上大理石彻成的台阶,双扇对开的大门立刻从内敞开,数名仆佣站成两排,迎接他们进门。
「三少爷,欢迎回来!两位贵客请进!」
管家带领他们进入大厅,一进入屋内,凌舒媛就被头顶上方那些亮晃晃的水晶吊灯给吸引了视线。
「那是什么?好漂亮喔!」她拉拉杨靖枭的衣袖,悄悄问他。
「那是水晶灯,你要是喜欢,我帮你在房间里也装一盏。」他豪迈地回答。
「不用了啦!我的房间才几坪大,装这个做什么?」她低声嘀咕。
而原本还像走进美术馆、到处东张西望的凌父,突然沉默不语,眉间有着挥不去的凝重神色。
「啊!你就是阿枭心爱的女朋友吧?果然好清秀、好可爱喔!」忽然,一位穿着绚烂华丽宫廷服的美妇人走过来,亲热地拉住凌舒媛的手。
「请问问您是……」他姐姐?
「我是阿枭的母亲。」美妇人自我介绍。
「不可能吧?您好年轻啊!」凌舒媛直觉地大喊,却无意间给杨母戴了一顶高帽子。
「哪里!你这孩子真诚实。喔呵呵呵!」美妇人用缀着羽毛的精美摺扇,掩着嘴呵呵笑。
「亲家,请『够』来这里『奏』!』虎背熊腰的男人—个箭步上前,把凌父吓得倒退一大步,以为他是要冲过来揍他。
「阿枭,这位是……」呃,好可怕的壮汉!这是他家的保镳?打手?护院?
但是,他身上穿着什么——燕尾服?!
「那是我爸。』杨靖枭无奈地介绍,同时对父亲说:「爸,请后退一点,你吓到我的客人了。」
「你爸?!」凌氏父女同时发出惊喘。
骗人的吧!
那个据称是杨父的男人,和杨靖枭完全没有一点相似,满脸横肉,眼神凶恶,看起来就是一身蛮力,好像一个拳头就能把他们揍扁。
尤其凌舒媛更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呜呜,原来她一直误会阿枭了!
以前她怎么会认为阿枭看起来就像坏人呢?跟他爸爸相比,他简直是幼稚园的乖宝宝,瞧他多么眉清目朗、俊逸出尘啊!
幸好他完全不像他爸爸!谢天谢地!幸好完全不像……
「偶跟阿枭长得一点都不像对不对?」不甘寂寞的杨虎又凑过来,咧开大大的嘴。
凌舒媛悄悄后退一步,近看他感觉更震撼,虽然满脸的笑柔和了凶恶的戾气,配上完全不标准的台湾国语,形成一种诡异的憨傻与滑稽。
「跟你们搜(说)喔,偶年轻的叔(时)候也是粉帅喔,不信偶拿相片给你们看——」
凌舒媛猛眨眼,还没听懂杨虎在说什么,杨靖枭已飞快抓住父亲的手,阻止他拿照片出来献丑。
「够了!爸,你的照片没人想看。」杨靖枭很没爱心地吐他的槽,气得杨虎哇啦大叫。
「你说什么?你这锅(个)不肖子!早猪(知)道当初就叫你妈别生下你,光会惹偶生气——」
「妈!」杨靖枭转头看看母亲,杨母立即会意地一笑。
「阿虎?」她走上前,轻轻按住丈夫的手,原本暴跳如雷的杨虎立即像被浇熄的火焰,当场安静下来。
「我们先坐下吧!」
「好。」杨虎乖乖被老婆牵着,走往沙发去。
「好厉害!」凌舒媛忍不住发出敬佩的赞叹,所谓的「驯夫」,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啊!
大概是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她未来的婆婆转过头,对她微笑道:「阿枭的个性跟他爸爸很像,性子又急又暴躁,对这种男人啊,不能来硬的,只能以柔克刚,对他们轻声细语两句,会比跟他们吵架来得有用喔!」
「是。」受教了。
稍后,凌舒媛又见到了杨家其他的家族成员,杨靖枭已婚的大哥、温柔细致的大嫂,玉树临风又潇洒的二哥,甚至连已经出嫁的小妹都从台北赶回来凑热闹。
大家都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和善亲切,将来她若嫁进来,应该也能跟大家融洽地相处才对。
她害羞地在心中暗忖。
但——事情永远不会如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很抱歉,我不能让小媛嫁进这样的家庭!」
就在大家有说有笑、像一家人那般开心地闲聊时,凌父突然站起来,发出惊人之语。
「什么?!」
他的话宛如平地一声雷,震得大家满头问号又满天金星。
尤其杨靖枭与凌舒媛,更是震惊万分。
「为什么?爸爸?」凌舒媛立即问。
「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为什摸(么)?」杨虎站起来,逼向前一步,凌父立刻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素(是)不素(是)怕偶们家太穷,养不起小媛啊?」杨虎兜着手指头,好羞怯地问。
穷?在场所有人纷纷赏他白眼。
他们家什么罪名都构得上,就是「穷」这个字,想攀也攀不上关系。
「你们跟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们家很有钱,实在太有钱了!有钱的人大多绝情又势利,我家小媛两手空空嫁进来,难保不会受到欺负。再说——」
凌父觑了觑杨虎,很委婉地道:「我们两家气质水准相差太多,恐怕不适合结为亲家。」
人家光看女儿未来的公公,就会怀疑他女儿的水准。
「不会啊!亲家你跟小媛看起来气竹(质)都粉好啊,你不必担心配不上偶们啦!」
杨虎自以为是的解读,让大家又纷纷翻白眼。
「拜托!人家不是担心自己配不上我们,而是怕我们配不上人家。」
杨靖枭的小妹杨靖卉受不了地偷偷吐槽,她老公连忙偷捏她的小手,要她别说了。
「不好意思!今天很谢谢你们的招待,小媛,我们回去了。」凌父依然坚持要带走女儿。
本来跟大家聊得好好的,却突然被父亲拉走,凌舒媛只觉得错愕万分。
「爸爸——」
「未来亲家,你怎摸要走了咧?啊偶已经说过,偶们不会嫌你们气竹(质)不好,你别走啊……」
「够了,爸!」杨靖枭阻止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父亲,赶紧追上前去。
「伯父——」
「我很抱歉,但我不能让小媛嫁到这里来!」凌父不再多说,迳自拉着女儿快步朝门口走去。
「爸爸,我不要啊!阿枭……」凌舒媛转头看着逐渐被拉远的距离,眼眶里开始聚集了泪雾。
「伯父!请留步,请您听我说,伯父——」
杨靖枭追了上去,想留他下来,但凌父坚持不肯。
「不必了!我等会儿就要回台——」凌父猛地停下脚步,双眼瞪大,直盯着身侧的墙壁。
怎么了?所有人都纳闷地看着他激烈的反应。墙上有什么吗?
大家开始认真地研究那面墙,墙上除了几幅不知是谁画的国画之外,就是一大片墙壁啊!
啊!难道是看见蟑螂了?
「这……」惊愕许久,凌父终于不敢置信地嘶哑低问:「这该不会是齐白石大师的画作吧?」
「齐白石?」凌舒媛立刻眯眼凑近细看,好像——真的是耶!
「我不会看错的!这一定是齐白石所画的『虾』。我买了好几本他的画册集,这细腻精致的笔法、这活泼灵动的神韵,绝对是他的亲笔真迹!」
凌父一生勤俭,没什么休闲嗜好,唯独对国画有着极大的兴趣,除了自己习画之外,还苦心钻研几位知名国画大师的作品。而齐白石,正是他最崇拜、景仰的一位。
「素吗?那壶(幅)画真的是那锅什么石的大输(师)画的?」杨虎小声地附在老婆耳边问。
「我也不知道啊!当初画廊的人说这是最贵的虾,我一听是最贵的,立刻就买了,哪知道是什么齐白石还是齐黑石画的?」杨母更小声地回答。
「奇怪!这壶(幅)画本来不是挂在厕所里吗?素(是)谁把它搬出来的?」
「不晓得耶,前阵子我有交代过屋里的布置偶尔要更换一下,所以可能是阿香她们打扫时顺便换的,要不是亲家看见,我还不知道墙上的画有换呢!」
幸好他们的交谈没让凌父听见,否则大概会当场吐血吧!
凌父生平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有幸亲眼监赏齐白石大师的画作,那份感动自是不在话下。
他眼眶含泪,专注地凝视许久,才转头歉疚地对杨虎夫妇说:「我错了!」
「啊?」杨虎夫妇傻愣住。
「我以为你们是财大气粗、没有文化水准的暴发户,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们只是作风豪迈,其实非常有艺术涵养,懂得欣赏齐白石画作的人,怎么可能是粗俗之人呢?我不该以为你们是暴发户,真的非常对不起!」
「哈哈哈,别这么说啦!知错能改,善莫大『马』啊,哈哈哈……」
杨虎得意地大笑,杨家子女们却个个像是吃了泻药的表情。
他们同情地看着轻易被一幅齐白石国画骗倒的凌父,很想告诉他:你没有错,我们真的就是你所认为的那种暴发户!
但是这么一来,恼羞成怒的凌父一定会强行带走女儿,那么他们可怜的老三又要失恋了,所以他们很有默契地闭紧嘴巴,超然世外!
「啊,未来亲家,你如果喜欢这些虾子——呃,我是说这幅画,那就送给你当作见面礼吧!」杨母甜蜜蜜地笑着,很有手腕地开始拉拢人心。
「送给我?!」凌父倒抽一口气,身体剧烈颤抖,心脏更是猛烈地扑扑跳。
能够拥有齐白石大师的作品,这辈子他连想都不敢想啊!要是能够得到这样一幅画,他连在梦里都会偷笑……
但是,他向来不是贪婪之人,所以硬是一咬牙,很有骨气地忍痛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不!这样名贵的画,少说也要几百万,我怎能接受这么昂贵的礼物呢?」虽然这么说,凌父双眼还是依依不舍地盯着墙上的画。
「呃……」杨虎夫妇对看一眼,不忍心告诉他,他所说的金额,只是这幅画的零头而已。
「没关系,这样的画,我们金库里还有很多呢!阿枭,赶快把那幅画拿下来,包好送给你岳父。」
杨母赶紧指使儿子取画,好巴结他未来的岳父。
「金库里还有很多?」凌父捂着胸口,神情狂喜又有点羞涩地问:「那么……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参观一下?」
「当然口(可)以啊!」杨虎毫不犹豫地答应。
「不过厚,金库里头堆满太多东西,可能要找很久才找得到喔!」
「没关系,没关系。」
凌父喜出望外地随杨虎夫妇到金库看画去了,只是不知道当他看见那些每幅都是天价的世界名画时,会不会突然心脏病发?
「所以?」
凌舒媛错愕地看着父亲喜孜孜离去的背影,难以置信地看着杨靖枭。
「我被一幅齐白石的画给卖了?」
「怎么可能?」杨靖枭毫不害臊地甜言蜜语道:「一百幅齐白石的画,也比不上一个凌舒媛啊!」
「讨厌!」凌舒媛听得面红耳赤又心花怒放。「你就是说话太老实了。」
「嗯!」旁人听得一阵作呕,差点没把午餐吐出来捐给垃圾筒。
这一对恶心情侣,果然很有乃父、乃母之风!
「走了。」杨家老大拉起妻子,淡淡地说:「你现在有孕,胎教很重要,别让孩子被叔叔带坏了。」
「我们也该回房去了,孩子应该快醒了。」杨家女婿也有些尴尬地起身说道。
「什么?可是人家还想继续看……」杨靖卉的小屁股还舍不得离开椅子。
这样的戏码,比什么连续剧都好看耶!
「呵,我也该走了!」杨家硕果仅存的黄金单身汉起身伸伸懒腰,懒懒地斜睨弟弟一眼。「打铁趁热,我劝你最好在她爸爸还没发现事实真相前,赶快把婚事办一办。」
这是他最中肯的建议。
说不准哪一天,她老爸一觉醒来突然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美丽的误会,他们真的全是一窝草包,到时被退婚,可别到他面前来哭。
「说得也是。」杨靖枭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
凌父古板难缠,而且反反覆覆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赶快结婚比较好。
「等你一毕业,我们马上结婚!」
「啊?」
「不!那样还得等好几个月,我看一个月后就结婚好了。」
「啊?」
「不、不!一个月也太久了,我看我们明天就结婚,你说怎样?」
「啊?」
「干脆,我们现在就去登记公证结婚吧!」
「啊?」
凌舒媛呆愕地瞪大眼,傻傻地被他拉着走。
「走吧,结婚去!」
什么?!
【全书完】
⊙编注:
1、欲知杨靖卉与林宗泓感人的爱情故事,请看表现爱056——【极道世家】之一《麻烦公主》。
2、欲知杨靖鹰与康予柔感人的爱情故事,请看表现爱068——【极道世家】之二《纯情大少》。
3、敬请期待安琪最新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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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堂主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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