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我打了好多次手机都打不通。"沈怀晰望着窗外逐渐加大的风雨,心里担心满满。
"没有啦!我......在齐笙这里,可能......这里收不到......就是......讯号,你......有事吗?"
毫无意外地,手机传来对方支支唔唔的解释,句子和句子的中间,有着迟滞,像极了收讯不良的手机。
"是这样啊!没事,只是今天刮起大风、雨又下好大,你没开车出去,我有点担心。"对着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滴拧眉,怀晰怀疑起自己是否可以编写八点档连续剧的剧本。
雨滴聚成水迹重力加速度沿着干净的玻璃表面滑下,冷冷的、重重的就像他又被再一次欺骗的沉闷无力。
"不用......担心,没什么好怕的......,你自己一个人别乱想。"
背景声音是吵杂的说话声,有男有女,怀晰吐出一口气,他极敏感的耳朵甚至于可以听出那里有些什么人,在话机的这一端,他的心里下着和窗外一样大的雨,听着陈劲这么努力的想要把一个谎圆得若无其事,说实话,他的确是有着满心满眼的不舍。
"好了,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你注意关好门窗,说不定雨大我就不回去了。"
突然地,手机变得一点杂讯迟滞都没有,陈劲在那一头快速地把话讲完后挂断。
"好吧!那自己小心一点!"言不由衷地画下句点,雨看来是下得更大了。
将手机收入背袋,怀晰苦涩的心里,全是陈劲的不诚实,一切的一切他并非不晓得,只是不想说。
"他有说他在哪儿吗?"齐笙端了两杯热可可走过来。
"在朋友那儿,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忙。"接过可可,突然觉得这个谎由他来圆可能还更自然些,这是否代表着他有‘花心'的‘天赋'?
"怎么了,怀晰?......你感冒了吗?脸色很不好,如果不舒服就别回家了,哥哥这里还有空房可以让你睡。"接过另一杯可可,怀楚担忧地看着弟弟。
这几个月他听到一些风风雨雨都是有关和怀晰同居的那位‘陈劲老兄',但是,怀晰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陈劲最好乖一点,不然有得是能让他好看的法子。
"没事的,我该走了,趁风雨没那么大,......对了!齐笙,如果......如果他问你我今天有没有打电话或是来这里,就告诉他没有,......天气不好,我不想让他担心,哥,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掠一掠落在额前的发,沈怀晰起拿起背袋,取出车钥匙。
"好,如果他问的话,你放心。"齐笙帮忙拿起挂在沙发上的外套。
他对怀晰的关心不下怀楚,才几天不见怎么老是觉得怀晰瘦了一圈?
这年头也兴男人减肥吗?
"别担心,我没事的,先走了,再见。"怀晰强忍着自心中节节升高的蓄水量,只想夺门而出。
再不走,他就受不了了。
机械似地出公寓,进电梯,出电梯,到停车场,开车门,再也掩不住伤悲。
他全知道的,只是不想说,他的枕边人已经爱上别人。
他全知道的,只是不想说,他早已经知道陈劲和‘那个女孩子'的情事。
他全知道的,只是不想说,每次当陈劲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收讯向来排名第一的手机就会莫名其妙收讯不良,只有当她不在身边,陈劲的手机才会功能正常回到第一名的宝座。
他全知道的,只是不想说,几个月来有许许多多、微乎其微的变化,发生得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些迹象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拼图碎片,可能会拼出的图案只有一个,就算他闭着眼都知道。
他全知道的,只是不想说,因为,他好怕只要他一说出口,清楚的现实会不会就此让陈劲和她得到解脱,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住这么多。
当自己构筑的世界撕裂自脚下,他会不会就这样跟着崩溃?
他是这么小心翼翼的爱着陈劲,是这么用心的照顾陈劲,深爱着陈劲几乎比爱自己还多,朝着陈劲规画出的‘理想对象框框'硬是把自己挤进去,头破血流在所不辞,然而他这么努力的付出,却让陈劲越飞越远。
车窗外的雨倾盆而下,窗内的泪水像倾巢而出,和窗外的雨一争上下。
伪装,一如往常的作息,什么都不说的怀晰度过了存在第三者后的第九十五个星期,沉默,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并不是不曾为了陈劲与他日渐分崩离析的关系做补救,他试过了,尽他所能地去付出更多的爱,可是......无力可回天。
"累死我了,你怎么了?......最近好像挺闷的。"擦着刚沐浴完的湿漉漉,陈劲故作轻快地走到衣柜前,探口风似地问。
怀晰是不可能会发现的,毕竟社交圈子不一样,只要他小心一点不要露出马脚就好。
"......"靠在桌边撑着比陈劲更疲惫的精神,怀晰一瞬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情况可真是好笑,演戏能演得这么破绽百出,是否是因为剧本内容不佳、导演素质不良,亦或是演员本身根本心不在焉?
"对了!那条新买的银色领带你别动它,那是我昨天才新买的,我等一下自己收。"陈劲看到在椅背上的那条显眼的领带有点慌地说。
怀晰不会知道的,沉住气,就当是自己买的,陈劲僵硬地走到怀晰身边把领带取过。
"随便你。"怀晰在心里冷冷地笑。
他绝不可能会去碰那条‘陈劲的女朋友'所送的领带,就算那领带是‘她'拉着他跑遍东区各家专柜特别去选的也一样。
太多的‘巧合'巧到让人‘生疑',‘生疑'的结果会让人想去‘求证',他沈怀晰今天不是个幼稚园未毕业的无知小朋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功夫,凭良心讲,他练得比陈劲还好。
"你在不高兴什么?是我吗?如果你不喜欢我待在家,那我出去,今晚不回来,这样你满意了吗?"陈劲感觉到空气的异样。
哼!摆那什么脸,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你......随便你。"怀晰死盯着桌上的木纹,看也不看往外离去的陈劲。
任陈劲狂放地甩门离去,怀晰想尖叫、想怒吼、想大笑,这样荒谬的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甘心!他不甘心呐!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够好,为什么会在这场可悲至极的‘三人爱情战争'里落败而且还败得这么惨?
是不是只要他不说,只要陈劲不说,只要那个女的不说,只要没人开口,这场无止尽的磨难就会继续?这就是他所要的折磨?
世事难料,没想到才过不到一星期,被他极力掩埋起来的事因为‘战事中的其他两个主角行径太嚣张'而曝光。
"喂!......怀晰......,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和齐笙去超市买东西时,我们看到他和......"沈怀楚在街口受不了地打电话引爆地雷。
"别!别告诉我,哥,如果你真的关心我,我求你,......别说。"怀晰首次面对一颗心被冰封的残酷。
颤抖着的手几乎握不住手机,这不会是真的。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要让他那么难堪?他分不清楚眼心底淌流的是泪或是血。
不要!不要告诉他啊!
只要没有人说,没有人说......。
隔天是二月十四日,在西洋情人节的下午,怀晰在街道上当孤魂野鬼,身旁的双双对对,忒的刺眼。
连平常去惯了的咖啡店里也是满坑满谷的情侣,成堆的红心飙来飙去,原本该是美好的图形,此刻却像利箭,无眼地将孤单的他扎成刺猬。
买了杯咖啡外带,转身离开时却瞧见,陈劲......与‘她',刚要进门。
好个天时、地利外加人和,上赌场砸银子都没他这等运气,可以考虑到外头去买张彩卷,说不定下一个亿万富翁就是他。
怀晰觉得自己已经逃避得累了,陈劲当他们曾经是温暖小窝的家为旅馆,要不就几天不回,要不就是回来弄得脏衣服满地、东西乱扔后头也不回地再出去,他深深吸一口气,决定‘笑着'面对事实。
六目相交,是不该惊讶!
"学长,你自己来啊!怎么没和你的亲亲爱人一起呢?我还想看看他是谁呢!居然能掳获学长的心。劲--,他就是我学长喔!很可爱吧!嘿嘿!学长,他就是我的劲啦!超帅的吧!你看,上次你帮我挑的领带配在他身上多好看!......"和陈劲特地穿了苹果绿情侣装的廖娟娟对着沈怀晰刺耳地笑着。
刻意涂着水亮唇蜜的粉红色小嘴开开合合,贴着假睫毛的眼煽呀煽地看着好像生了场重病的学长,廖娟娟不着痕迹地拉过陈劲的大手握在自己硬撑出来的胸前。
"......你......眼光不错。"面对着装无辜可爱的学妹,怀晰努力忽视投在自己身上那明显到不行的焦虑眼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这么说的吗?
睁着眼睛说瞎话,怀晰又想冷笑了。
"是嘛!我妈也是这么说喔!喂!劲--,你怎么了?不说话很没礼貌喔!啊呀!那里有位子,学长,我先去放包包,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廖娟娟笑开了眉眼就像得到许诺与认同,花蝴蝶般飞到不远的情人座。
"我......不知道你和她认识,......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告诉你,只是......,我们......其实仍然可以......在一起的。"得着空档,陈劲硬着头皮试图挽回自己造成的不可收拾。
他低头与藉机与怀晰擦身走向廖娟娟,听起来像是怀着满怀歉意。
朝陈劲摆摆手,原来......沉默也唤不回迷失的心,怀晰无声地笑着走出咖啡屋。
该是回家整理属于陈劲行李的时候,在陈劲回到现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家之前......。
该走的,注定会走,他的确是......不该强求。
回去顺便给赵学长发一封伊媚儿吧!
祝福在美国和自己一样孤家寡人的他情人节快乐,顺便让赵学长知道他很幸福,能就此告别了六百多个痛苦的日子而很幸福。
很幸福,幸福地想哭。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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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情深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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