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恶邻 第十章

  “那大哥,停车!”
  坐在后座的俞安安忽然出声大叫,那严莫名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他问道,因为地下室停车场的入口还必须再往前开一点才会到。
  “我看见我姑姑了。”
  “你姑姑?在哪里?”
  “站在大门边穿红色衣服的就是。”俞安安举起手指向大门,不知道姑姑怎么会突然跑来找她。
  那严打上方向灯,在公寓大门口将车停了下来,俞安安立刻推开车门跳下去,直接跑向因见到有车要停,而更往路边靠去的姑姑面前。
  “姑姑,你怎么来了?”
  “安安?”俞美华愕然的看着她,再看向停在眼前的百万名车,突然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会从这么贵的车子上下来?
  既然女方的长辈都来了,身为男方的长辈,那父、那母自然不可能继续坐在车上不动,他们在安安跳下车后,也相继的推开车门走下来。
  “安安,请姑姑上楼坐,有事的话上楼再说。”那母带着一脸亲切的笑容走上前。
  “好。”俞安安点头。“姑姑,我们先上楼好吗?”
  “安安,这两位是?”俞美华忍不住疑惑的询问。
  “他们是……”俞安安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那严的爸妈,因为她从未跟姑姑提起那严的事。
  “我们是安安的男朋友的父母亲。”那母微笑的开口替她解了这个难题。
  “什么?”俞美华意外的看向侄女,她不知道安安何时交了男朋友。
  “对不起,姑姑,我一直都没告诉你这件事。”她露出一脸歉然又有点羞赧的表情。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我们上楼再说。”那母拍了拍俞安安的肩膀轻轻催促,但在他们四个人刚要往公寓大门里走去时,却突然传来一声叫唤。
  “安安!”
  她闻声回头,只见姑丈竟在对面马路上,距离他们约十公尺的地方三步并作两步的朝他们这方向快步跑来。
  “安安,那是谁?”那母小声的问她。
  “姑丈。”
  她有些无力的回答,那母一瞬间便了解,这个姑丈绝不是在过去安安所寄住的家里善待她的那个人。
  “你们要上去吗?我跟你一起上去。”汪信建一脸兴奋的说,似乎看见了一堆钞票在他眼前飞。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敢相信侄女居然会有这么显赫的朋友,竟开着BMW的豪华休旅车,那一辆车要价随便也要几百万吧!简直就像开着一间房子在路上跑一样。
  妈的,没想到她才搬出来半年而已,就有办法钓到这么一条大鱼,早知道当初就早点赶她出门。
  好,真是太了不起了!看样子逼老婆到这里来筹钱果然是对的,这下子他就可以继续玩股票,不必再担心会筹不出欠银行融资融券买股票的钱而被断头了。
  “姑丈,你怎么也来了?”俞安安语带微微不安与试探的开口问道。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以她对姑丈的了解,他来这儿绝对不会是来探望她。
  “来看你呀!”汪信建一脸粲笑的表示。
  闻言她只觉得心里发毛。
  “好了,不管怎样,先上楼再说。”那母再次催促。
  汪信建连忙点头,一马当先的走进公寓大门里,找到大楼电梯的所在位置后,还热心的当起“电梯先生”。“请问要到几楼?”
  “四楼。”
  四楼?真是不吉利的数字,这么有钱干么住四楼呀?要是他一定会选择八楼或是十八楼,八代表发,一八则代表一路发,不过有钱人的想法往往叫人摸不透,也许其中有什么玄机也说不一定。
  不一会儿,“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四楼到了。
  “啊,那严去停车还没上来,我忘了我没带钥匙。”那母在走出电梯时才想到这件事情。
  “伯母不嫌弃的话就先到我家坐一下,我想那大哥等一下就会上来了。”俞安安从皮包里把大门钥匙拿出来,并打开家门。“请进。”
  屋里客厅的设备很简单也很寒酸,一套旧沙发、一张旧茶几,还有一个没有作用的旧电视柜,上头连电视都没有。墙壁上空无一物,地板旧瓷砖有些斑驳,靠近厨房的墙边放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看就知道是吃饭用的,因为上头放着一瓶用过的果酱和半条未吃完的吐司。桌子旁边还有个冰箱,是屋里唯一看起来是新的东西。
  “啊,你买冰箱了,安安?”俞美华惊喜的注意到这一点。
  俞安安笑逐颜开的点头。“嗯,不过这是用我打工的那家咖啡店老板娘和她朋友送的红包买下的。”
  “你老板娘他们人真好。”
  “嗯。”她用力的点头。“伯父、伯母、姑姑你们别站着,坐呀!我倒茶给你们喝。对不起,姑丈,我这里没有你要的金萱茶,喝白开水可以吗?”
  “不用了。”汪信建挥挥手,以一脸嫌恶的表情东张西望。哪来这么嗯心的沙发椅呀,椅套都变颜色了,客厅里也没有电视,什么都没有,这个地方可以住人吗?
  俞安安进厨房倒了三杯热开水出来,分送给那父、那母和姑姑。他们三个人都已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唯独姑丈以一脸不耐的表情站在大门边,好像迫不及待想离开这儿似的。
  “奇怪了,那严怎么还没上来呢?”那母颇感疑惑。
  “我想他应该先去还人车子吧。”俞安安兀自猜测。
  “还人车子?!”汪信建惊愕的脱口道。
  她点头。
  “那辆车子不是他的吗?”
  “不是啊。”
  “那不是他的是谁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的话,你又怎么知道那辆车子不是他的?”汪信建咄咄逼人的紧盯着侄女。
  “因为那严开的是货车呀。”
  “货车?”汪信建呆了一呆。
  “我儿子是做装潢的,工作的时候需要载木材和工具。”那父笑着解释。
  “是呀,害我们每次需要用到车,都得去借车。”那母叹息了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初家里之所以会买车,就是因为儿子工作上需要用到,否则我们家又怎会买车呢?”那父轻拍太太的手。
  “你说的也对啦!”
  此时,大门外传来电梯到达的声音。
  “儿子来了。”那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是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站在大门边的汪信建迫不及待的把大门给拉开来,他一点也不相信刚才所听见的话,毕竟没有人会把那么贵的车子借给别人。
  那严拖着父母的行李箱走出电梯,有些讶异的看见一个陌生男人从俞安安的大门里冒了出来,不过他在看见大门内的父母和安安后,立即扬起了嘴角。
  “我就知道你们会先进安安的屋里等我。”
  “刚才那部车是你的吗?”汪信建双眼紧盯着他。
  “哪一部车?”
  “刚才载我侄女的那部BMW休旅车。”
  “信建,你别这样,刚才他们不是已经说过那台车是借来的吗?”俞美华显得相当尴尬。
  “你闭嘴!我在跟别人说话,你插什么嘴?”汪信建凶悍的朝老婆斥喝。
  蓦然往后缩了一下,然后她慢慢地低下头,不敢再开口说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那部车是你的吗?”他再度将目光转到那严身上。
  “安安,这家伙是谁呀?”那严抬起头来,看向屋里的俞安安。
  他大概可以猜得出对方的身分,但因为讨厌他的关系,他才故意不回答他的问题。而且还有一件事让他起了戒心,爸妈明知道那辆车是他的,为什么会说那是借来的呢?
  “他是我姑丈。”
  “姑丈?喔,姑丈你好,我是安安的男朋友,我叫那严,请多多指教。”他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的笑容,然后朝他伸出手来。
  汪信建随便跟他握了下手,然后又催促,“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那严先是装出一脸茫然的表情,随即才恍然大悟的一拍手。“那车子喔,是我装潢公司老板的,他人真的很好,每次跟他借车他都愿意借我,不过这也是因为我替他赚了不少钱的缘故,我可是他手下手艺最好的木匠。”
  “木匠?”汪信建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就是木工,专门做装潢的木工。”那严一本正经的解释,“姑丈家里若要重新装潢的话可以找我,我可以请老板帮你打八折喔!”
  汪信建震惊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木工?一个做装潢的工人?那车子不是他的,而是他老板的?这怎么可能,他不相信!
  “你家住在哪里?”他迅速的问。
  “我家?就在这里呀!”那严指了一下对面,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大门的钥匙把门打开。“姑丈、姑姑、爸、妈,我看你们还是转移阵地到这边来坐吧,至少我们这边还有电视可以看,安安那里连电视都没有。”他笑着招呼所有人。
  “也对。”那母点点头,接着看向汪信建夫妻俩。“请你们到我家来坐吧,虽然我们家有点旧,也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温暖也还满舒服的,我们还可以顺便讨论一下他们小俩口的婚姻大事。”
  “婚事?”俞美华瞠大眼愣了一下。
  “是呀,我们夫妻俩才说要找时间去拜访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就来了。走,到我家坐下来再谈。”那母亲切地勾起俞美华的手,拉着她往自家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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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个地方、换了间房子,汪信建的感觉仍没好到哪里去,反而还愈来愈坏,因为这里一样是具有历史的家具,一样是斑驳的地砖和墙面,虽然有电视,但竟然是旧型的映像管电视,别说是液晶电视,连平面电视都不是。
  他错了,错得离谱。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安安的父母亲已经不在了,两位是抚养她长大的唯一亲人,所以我们想问问你们的意思,如果他们俩要结婚,不知道女方那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俗要我们男方这边遵守的?”那母笑容可掬的对俞美华说。
  “安安,你和这位先生真的决定要结婚?你们交往多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俞美华不是很确定的问侄女,因为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她现在还有点不太能接受。
  俞安安十分坚定的点头。
  “所以你确定要和这位先生结婚?”
  她再次点头,然后告诉姑姑,“他的名字叫那严。”
  俞美华目不转睛的看着侄女半晌,又犹豫挣扎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轻叹了一口气点头同意。
  “如果你已确定的话,姑姑就不阻止你了。”她转头对那家人说:“那先生、那太太,我们女方这边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安安能够幸福——”
  “谁说没要求的?”汪信建倏然打断老婆的话。
  大伙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他。
  “安安可是我辛辛苦苦工作养大的,过去十五年来我为她付出多少你们可知道?你们家若真要娶她当媳妇的话,至少要拿出一点诚意来吧?”他双手盘胸,好整以暇的开口。
  “请问你所说的诚意指的是什么?”那母客气的问。
  “这还用我说吗?当然是聘金。”
  “信建!”俞美华难以置信的叫道,然后立刻转向那氏夫妻道歉,“对不起,我先生是开玩笑的,我们不收聘金。”
  “你闭嘴!”汪信建怒声斥责,“辛苦工作赚钱养家的人是我,你每天在家坐享其成,你知道什么?”
  “安安是我弟弟的孩子,不是我们的,即使是我们的,我也不卖女儿。”俞美华鼓起勇气大声反抗。
  “谁说我这是在卖?我只是想要有一点回馈难道不行吗?这十几年来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多子一张嘴吃饭,还有她的教育费、养育费,我前前后后为她付了多少钱?我是她的谁呀!难道不能要一点回报吗?”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你有钱吗?即使有,你的钱还不是都是我赚来的,这二十几年来你有工作赚钱过吗?”
  “我——”
  “姑姑,不要。”俞安安倏地拉住姑姑,哽咽的低声道。“你不要再为我和姑丈吵架了,我会把房子卖掉,到时再把那些钱拿给你们好不好?”她强颜欢笑的安抚,觉得既难过又丢脸。
  今天她和那严的爸妈第一次见面,结果却让他们看见这样的画面,遇见这种事,她真的不知道未来要如何面对他们,他们还会愿意让自己嫁给那严,当他们那家的媳妇吗?
  “你那房子不是贷款买的吗?可以卖多少钱?”一听见有钱可以拿,汪信建眼睛都亮了。
  “安安的房子不会卖,即使卖了,钱也是她的。”那严突然冷冷地开口。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汪信建转头看他,瞪眼大骂。
  “你要多少聘金,我给你。”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
  “你?你有钱吗?”
  “你只需要给我一个数目,要怎么凑钱是我的事。”
  “那大哥……”俞安安带着一脸忧伤与抱歉望着他,眼中隐隐闪着泪光。
  “别担心。”他温柔的安抚她,目光一转,语气再度变得冷硬。“你要多少钱?”
  “我养了她十五年,一年以十万来计算的话——”
  “信建!”俞美华难以置信的叫道。
  “你不要插话。”他先瞪了老婆一眼,才继续把话说完。“一年十万的话,十五年总共要一百五十万,不过我看你们也没这么多钱,所以就拿你们一百万好了。”他狮子大开口。
  “一百万?这么多?”那母惊讶的大喊。
  俞安安浑身僵硬,发现自己再也无法继续待在这里。“对不起。”她立刻站起身,然后在眼泪决堤前迅速离开。
  “安安!”那母起身要拉回她,却被儿子阻止。
  “让她去吧。”
  “可是……”
  “我们还是先把眼前这件事情解决后再说。”那严目光沉稳的看着母亲。
  大概知道儿子在盘算什么,那母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位子上。
  “你刚才说要一百万是不是?”看着母亲入座后,他才对汪信建开口问。
  “对。”汪信建理所当然的回答,一点羞愧的表情都没有。
  “据我所知,安安从学校毕业开始工作后,每个月都有交一万元给你们,这几年来她至少也给了你们三十万。”那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该不会想说那一百万还要扣掉三十万,你只需要给我七十万吧?”汪信建不悦的眯起眼。
  “我会给你一百万,但是你必须写一张切结书给我。”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那严缓缓地开口。
  “切结书?”
  “没错。”
  “你要我写怎样的切结书?”
  “以后不许再以任何借口向安安拿一毛钱,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就此一笔勾销,从此各过各的生活,互不来往。”
  “好。”汪信建毫不犹豫的点头。
  “不行!”面无血色的俞美华在同一时间大声拒绝。
  “你给我闭嘴!”他立刻回过头来大声斥喝老婆。
  “姑姑,你不觉得这样做对安安比较好吗?”不想见唯一真心对待安安的姑姑,一直被她见钱眼开的无情老公斥喝,那严看着她说。
  俞美华瞬间怔住。她知道那严说的对,但是互不来往……
  “拿纸来,我可以立刻写下你要的切结书,不过是你什么时候可以凑到那一百万来给我?”汪信建急切的想拿到钱,才不管老婆心里的挣扎与不舍。
  “明天。”那严冷冷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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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咖啡店里柔和的灯光、浓郁的咖啡香气,慢慢地抚平了俞安安的伤心与难过。
  自从上回经过黄柏凯事件后,她和好朋友魏淑美的关系就渐行渐远了,所以她现在心情不好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幸福咖啡店里温柔的老板娘。
  从那严家里跑出来之后,她因为无法回到那个拥有不到半年就要出售的房子,所以便跑下楼,坐上公车,不知不觉就来到幸福咖啡店。
  她原本是站在门外哭泣,不敢进去打扰老板娘做生意的,但却被从八楼公寓里定出来的于寒姊撞个正着,一下子就被她拉进咖啡店里交给老板娘。
  老实说她有点庆幸急躁的于寒姊有事要出门,而把她留给温婉含蓄的老板娘照顾,否则以于寒姊的个性,她一定无法像又菱姊这样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问,先给她一段沉淀情绪的时间之后再说话。
  “好些没?”看她从洗手间出来,重新坐回吧台边,段又菱温柔的看着她问。
  “嗯。”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想说了吗?”
  这就是又菱姊和于寒姊最大的不同点,她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温柔柔、慢条斯理、不急不躁也不强求,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压力,自然而然就会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于是她把之前在家里发生的事告诉她。
  “又菱姊,我该怎么办?”说完后,她抬头问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呢?”害她还以为他们吵架分手了呢!
  俞安安仍是一脸担忧难过的表情。
  “那个人应该可以处理好这一切才对,你根本用不着想太多。”她柔声安慰。
  “可是那严并不知道我姑丈是个怎样的人,虽然我不想这样说,但姑丈是不会只眼我们要一次钱就满足的。”她红着眼,哽咽的说。“一百万?他到底要去哪里借这么大一笔钱,又有谁肯借他,我们以后又要花几年的时间才还得完那么大一笔债?”
  那严……这么特别的名字,她口中的“他”该不会就是那个房产大亨吧?
  难道安安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要嫁的男人其实是个超级有钱人吗?那个男人为什么都论及婚嫁了,却还对安安隐瞒这件事?不过这一切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安安……”就在她开口想说些什么时,店门上的铃铛却响了起来,有客人上门了。
  “欢迎光临。”她微笑的转头招呼,却在下一秒看见来人,以及他脸上的担忧表情时,不由自主的轻挑了下秀眉。安安的另一半果然是他。
  “安安,有人来找你了。”段又菱侧过头来对她说,并决定趁机试探这家伙到庭在想什么。
  俞安安闻言回头看去,没想到竞看见那严正大步的朝她走来,下一秒钟,她已重重地落入他强而有力的怀抱中。
  “别一声不响就离开,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我会担心。”他以几乎要勒死她的力道抱紧她,语气中有着极力遏制的惊慌失措与害怕。
  “对不起,我只是没办法待在那里,也没办法等在一间即将不属于我的房子里。”轻愣了一下,她迅速的伸手回抱着他。
  “那间房子永远都是属于你的,除非是你自己想卖掉它,否则它永远都是你的。”放松紧绷的肩膀与环抱她的力量,他抬起头来坚定的望着她。
  “可是我们需要钱,那间房子虽然卖掉之后也值不了什么钱,但是聊胜于无不是吗?”
  那严无力的摇头。“安安,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有钱,还有很多钱,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你不要再说谎了。”她埋在他怀里闷声表示。
  他突然觉得头好痛,他到底要怎么说或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自己没说谎呢?
  “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头痛,需要我帮忙吗?”段又菱此时笑容可掬的开口问。
  原来之前是自己误会他了,他并没有欺瞒安安他是个有钱人的事,而是安安这个傻瓜自己不相信。
  由于刚才一进来时他只忙着找安安,没留意站在她身旁的人,这会儿定睛一看,在认定她是谁后,他马上用力的点头。
  他知道这个咖啡店的老板娘一定可以帮他,若由她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价,安安一定会相信她的。最重要的是,老板娘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因为她老公邵觉当初就是从他手上买下他们现在居住的房子,自然听过有关他发迹的传奇故事。
  “安安。”段又菱轻声叫唤,等她转头看向自己时,才柔声问:“又菱姊可曾夸大其实或是说谎欺骗过你?”
  俞安安用力的摇头。
  “听以我说的话,你相信吗?”
  她用力的点头。
  “好。”段又菱满意的微笑。“那么你现在要听清楚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这件事喔!”
  “眼前这个男人,也就是你的男朋友那严先生,他在房仲业界是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性人物。听说他在SARS期间低价买进房子,之后又高价卖出,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听说他手上房子最多的时候有三百多间,现在有多少我不知道,但至少也有一百间以上。他并没有对你说谎,他的确是有很多钱,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因为我现在住的房子当初就是跟他买的。”
  俞安安瞠目结舌,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是真的吗?她想问,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而且她知道又菱姊根本没有必要说谎欺骗她,她也不会说谎。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喽?那严真的是一个有钱人,一个拥有上百间房子的有钱人?
  她傻愣愣的盯着他,发现自己仍说不出话。
  “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严牵着她的手将她拉起身。
  她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只知道他在临走前似乎跟又菱姊说了声谢。
  不确定自己是怎么坐上车的,也不确定上车后车子开了多久,她只知道当车子停下来时,四周已一片昏暗不明,淡淡的月色照映在一面白色的围墙上,而他将车子熄火后,便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替她开车门,扶她下车。
  “这里是哪里?”震惊的心情终于稍微平复下来,她这才开口问道。
  “我们的家。”那严温柔的微笑,然后牵着她的手,推开大门边的小门走进白色围墙里。“我本来是想等全部完工之后再将它送给你的,不过让你拥有参与感也是一种礼物不是吗?来,看一下我们的新家。”
  走进黑漆漆的屋内,俞安安只听见“啪答”的一声,四周顿时灯光乍现,不仅将屋里照得有如白昼般明亮,连外头整个庭院都是亮的。
  一看见窗外的绿色草皮和白色围墙时她就哭了,泪水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那严霎时一愣,眉头紧蹙,柔声问道:“安安,怎么了,我是不是有哪里弄错了,你不喜欢吗?哪里不喜欢你告诉我,现在改还来得及。”
  她只能无语的摇头,眼泪不断的往下掉。
  那严有些手足无措,她的反应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她会很高兴,会兴奋的抓着他又叫又跳,甚至于还会吻他说谢谢,怎知她却哭了。
  “安安,我哪里弄错了?你要告诉我,我可以改,真的。”他一脸忏悔的轻抚着她的背。自己明明决定不再让她哭泣的,他真是个笨蛋。
  她再次摇头,然后以水汪汪的泪眼望着他,声音略显沙哑的对他说:“这是喜悦的泪水。”
  那严睁大双眼,蓦然咧嘴笑开。
  原来是喜悦的泪水,原来。
  “我爱你。”他深情的对她低喃。
  她倏地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然后才深情款款的凝望着他,笑中带泪的对他说:“谢谢你,我也爱你。”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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