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嘛!
雨脉默默凝视着沉睡中的袁睿,心跳相称地加速到几乎是窒息的痛苦感受。
至今她的手臂和肩膀仍残留着他霸道的拥抱触感,那强壮的大手和坚硬得不可思议的胸膛,曾轻易地把她守护在羽翼之下。
在大雨之中,在敌人围袭的时候,他从没让她感到过一丝恐惧或无依。相反的,在他怀中,她只觉得安全和被保护。
脑中浮现他拚命啃着那块恐怖兔肉的景象,她忍不住弯起了唇角,思及他这么做的原因,她瞬间烧红了脸。
雨脉独自陷入奇特而复杂的思绪之中。突然,袁睿睁开眼睛。在火光中,她蓦然与他清澈的目光相对——
她心跳漏了一拍。怎么办?他看见她脸红的样子了吗?
“你醒来做什么?快睡啦!”她板起脸娇斥。
“你自己呢?怎么不睡?”
对她乖戾的脾气,他早已习以为常,是以他也不太惊讶。
“我……”糟了!她怎么又脸红了?“我哪像你那么虚弱,我的伤早好了,可以负责守夜,万一那些贼人又回来——”
“原来你在看护我。”他好像有些了解她的行为模式了,她总是嘴硬,而心软……
“谁管你啊!我是怕马儿被抢走。”果然,雨脉气得大喊。
切!亏她想得出这么烂的借口。
“你快睡啦!”袁睿似笑非笑的神情让雨脉恼极。
他摇摇头。“我醒了就睡不着。你睡吧,换我来守夜。”
不要,不要再让她看到他温柔的一面,雨脉在心底暗自懊恼着。
“你少啰嗦,也不想想自己受了伤,还逞什么强?”
逞强的人是他吗?袁睿心想。
“明早还要赶路,你睡一会儿吧。”他自嘲道:“我虽然受伤,可是嗓子没坏,有什么危险,我会叫你起来救我的。”
“我不睡!”哼!她才不要听他的指挥呢!
“我也不困。”他说。
“既然如此,我替你换药吧。”
他不置可否,于是雨脉准备了金创乐和干净的布条。
袁睿主动坐起身来,她突然一僵。是了,她忘记了,上次为他包扎时他陷入昏迷之中,而现在他可是清醒的——
清醒的等她来将他胸前的遮蔽物都拆掉,赤裸地面对她……
“有问题吗?”见她迟迟不动,袁睿问道。
“没、没有!”她当然这么说。
算了,反正是背部,她又不用看他的脸,就当自己是对着一堵墙壁吧!
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攫住了袁睿。她的气息和她游走在他背上的柔软指腹,仿佛过去曾经经历过相同的情境,他坐着,而她在照料他的背伤……
不是这次的刀伤,是更早以前……一种古怪的念头就要冲破迷雾,某个很明显的事实就要……
“喂,好了啦,你在发什么呆?”
雨脉的声音唤醒了他。袁睿看着她绝丽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变得急促。
“你……”
“我怎么了?”她轻蹙眉心,“你躺着休息!”
他看见她整齐的发髻有一缕青丝散落在颊畔,一时冲动的伸出了手,轻轻为她将发丝拨至耳后。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暂停呼吸,心跳加速,几乎分不清那怦怦的巨响是出自对方或自己。
“你……做……做什么?”她脸好烫……她干嘛结巴呀!丢脸死了!
理智已经离他好远,此刻他眼中只有她。
她透着迷人红晕的双颊,水光盈盈的眼瞳,含羞带怯的娇嗔神情,柔嫩无比的红唇……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他会意过来,他已经占据了那双香甜软腻的唇办。
又来了,他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除此之外,她好香、好软、好柔。他欲罢不能,加深了占有。
好……可怕!雨脉觉得自己快死了,全身力气渐渐消失,虚弱无力,却又热得可怕。
又来了,他又对她做这种事,她想起那时他……脑中警铃大响——
“放开我!”她愤然推开他。“你怎么可以再次对我做这种事?”
他愕然、失落,但同时也注意到她说的话——
“再次?”他不记得他曾吻过她呀!
从他疑惑的表情中,雨脉顿然发觉自己的失言。
“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她立刻改口。
“对不起……我情不自禁,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
怎么回事?这强烈得不可思议的欲望,想完全占有她的念头,他怎么对她解释,连他自己都被骇住了。
“算了。”她别开脸。
她脸上犹有未褪的嫣红,一双唇办也不堪他的凌虐而微微肿胀,这样的她看起来是如此楚楚可怜,如此诱人……
袁睿心里涨满对她的欲望与怜惜,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勾起他如此混乱复杂的感情。
不!他有过这种感觉——那是与救了他的“仙女”在一起的时候,那炽热浓烈的一夜,至今回想起来还令他全身发热。
可是一年后再见到宁儿,他却感受不到这种占有欲。反而是对雨脉,几乎是第一眼见到她,他就深深被她吸引住。
怎么会这样?有如野兽般的强烈本能……
“你一直瞧着我做什么?”她又嗔又怒地斥责。
“我们不要再针锋相对了,好不好?剩下的这段路程就和平相处吧!”袁睿苦笑。
是啊,雨脉想起来,她几乎忘了等他们回武扬镖局,他就要提休妻的事,而他们从此也再无任何交集了。
她的情绪莫名低落起来,随即转身走开,没给他任何回应。
袁睿望着她飘然的身影,有一种奇异的失落……
他们起程后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再没遇上任何麻烦,两人的伤也都不碍事了。
很快的,他们来到了京城。
“要先找客栈休息吗?”袁睿问雨脉。
“不用了,还是先去交差好了。”
不用怀疑,这么识大体、善解人意的回答正是出自雨脉的口中,自从离开破屋,她变了,变得沉默、变得配合,不再挑衅,也没有了针锋相对。
他隐约察觉她的改变并非像初嫁入袁家时,那种刻意装出来的娴淑温柔。
真正的原因出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只知两个人之间,有种绷得很紧,一不小心就要崩溃的奇妙情感。
他望着她的侧面,陷入深思。雨脉突然回头,使得两人眼光一触,不约而同的立刻转开了目光。两张脸都莫名红了起来,两颗心也各自怦怦跳动起来。
袁睿吸一口气,收慑心神。“好吧,咱们就先去穆王府。”
穆王是当今圣上的五弟,虽未在朝中任职,可没有人能忽略他无远弗届的影响力,传闻皇上处理任何重大政策之前,都还得询问过穆王爷的意见。
他自小就在王室之中崭露头角,不但生得俊美无俦,功夫谋略更是出类拔萃。
传言先帝曾有意将皇位传给他,是他坚决反对并力捧大皇子为王储。没人知道他为何将这天大的荣宠往外推,只知道他握有的权势并没有因不当皇帝而棺减,反而扩张到令人惊骇的程度。
这么个矜贵的王爷和小小一个知府,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用官方的管道,反而雇用民间的镖局来递送?
其中的蹊跷的确令人玩味,不过袁睿并不想去了解,贴身收藏的黑盒子也从不曾好奇的想打开来一采究竟。
走镖多年,他深深了解——知道愈多你不应该知道的,就愈危险。
“到了。”
眼前是一座宏伟壮观的宅院,连绵的红瓦墙看不到边际,堂然竖立在京城之内,气势磅碡而骇人。
“在下武扬镖局的袁睿,这是内人。有一样物品要亲自交给穆王爷。”
门口的守卫看袁睿高大挺拔、器宇不凡,而他身边的女子姣美清灵,虽脂粉不施,但高雅的气质却令人折服,他不敢怠慢,连忙代为通报,将袁睿两人请入了王府。
他们在下人的带领下经过了繁复的王府花园,一路上小桥流水、雕梁画栋,虽然两人未曾进过宫,但想来皇宫内的摆设装饰应也不过如此。由此可见穆王的地位和权势。
“请进。”下人引他们来到书斋。
书斋的正中摆了一张长椅,椅上斜躺着一个俊伟颀长且出奇年轻的男子。一双深沉慵懒的冷眼似乎睥睨着世间一切,而他自然流露的尊贵优雅让人不容错认。
“王爷。”袁睿和雨脉行礼如仪。
“武扬镖局总镖头袁睿,久仰大名。”穆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袁睿和雨脉,嘴角勾起一抹邪美的笑容。
“不敢。小的不过是一介武夫。”袁睿抱拳为礼。
“总镖头过谦了,江湖上黑白二道有谁不给武扬镖局面子,总镖头的名号更是响当当,本王一直想会会你。”穆王爷坐了起来,那一身难掩的魔魅气息更是展露无遗。
“王爷谬赞。”
“总镖头来找本王,难道是有入托你带了什么给本王吗?”
“正是。”袁睿拿出小心守护了几日的黑盒子,交到穆王桌前。
穆王爷打开黑盒,把里面的物品看清之后,微眯起眼眸,此时他唇边那抹浅笑变得好淡,淡到令人不寒而栗。
“王爷,东西既已交到您手上,那在下告辞了。”直觉告诉他这穆王爷既深沉又不好惹,他不想多生枝节。
“不急。”穆王抬眸,“本王倒想趁这机会和你多聊聊,江湖上的事,我一向很有兴趣。”
“在下还有事得赶回镖局——”
“来人,给袁总镖头和他的夫人备一间上房。”穆王根本不听拒绝之语。
“不用麻烦了,王爷,在下可以住在京城里的客栈——”他不想待在王府,这么一来什么自由都没有了。
“还不带袁总镖头去休息!”穆王爷挥挥手,此事已定。
袁睿和雨脉面面相觑,这穆王霸道、不讲理,又独断独行,这一赵进了王爷府,竟被强留了下来,到底是福是祸?
“王爷有请袁总镖头和夫人赴宴。”当晚王府的下人就前来通报。
袁睿对这府中的繁文耨节根本不懂,也不想懂,但宋雨脉毕竟是官家之后,这些礼仪倒是自小耳濡目染,自然得很。况且,她早有准备合宜的衣裳。
“干嘛这么麻烦?”袁睿咕哝着。
“谁叫你要答应王爷留下来?”
雨脉抬头瞪他一眼,旋即又垂下首与他的衣扣奋战。
他低头看着她乌黑柔亮的发,蓦然想起自成亲以来,她还是第一次为他着衣,两人靠得如此近,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而她柔软的手指拂过他胸膛的奇妙触感……如果他现在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她会有什么反应?莫名地,他的脸涨红了。
“你……你干嘛一张脸红成那样?”穿好了他的衣裳,雨脉抬眸便看到满脸通红的袁睿。
他没法回答,只是脸更红了。
雨脉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他脸红的原因,两颊也倏地烧了起来,一时之间,两个人就这么凝望着彼此,脸红得像两只煮熟的虾子。
“袁总镖头,您好了没?王爷要我来请您了。”下人的声音唤醒了二人。
“我……们马上出来!”袁睿结巴回道。
雨脉也迅速撒开脸。
“好了吗?”他困难地对着她的后脑发问。
“嗯。”她的回答细如蚊蚋。
他们来到设宴所在的大厅,这才发现与会的并不只他们两人,宽敞的厅堂里至少摆了十张大桌子,此刻已坐满了人。
而且那些人个个还身着官服,看得出都是朝中要臣,此情此景让两人更体悟了穆王爷在朝中的权势。
穆王爷被群臣所围绕,依旧是一副百般无聊的样子,只有在见到袁睿进屋时才眸光一亮。
他交代一旁的侍卫几句,那名侍卫向袁睿两人走来。
“袁总镖头,王爷请您过去。”
袁睿讶异,因为王爷居然要他们夫妇俩坐在他旁边,其地位更甚于朝中高官。
“袁总镖头,说说最近江湖上的事吧!”穆王爷以肘撑着头颅,佣懒地勾动唇角,看来俊邪异常。“这些老家伙老是说那些无聊的政务,烦都烦死
还是个傲慢无礼又狂妄的家伙!袁睿心里虽不满,却也没发作,只简略提了些江湖上的事。
起初穆王爷还听得津津有味,最后却回复了那无聊的表情。
“够了。”他制止袁睿,叹了口气。“其实那些打打杀杀、争权夺利,跟朝中又有何异?看来世上真没什么新鲜事了。”
袁睿不知如何回答,眼前的男于与他的出身地位相差何止千里,对袁睿而言,每天实实在在过日子,可能就是最重要的。而对这个天生拥有无上权贵,从小就要什么有什么的男子,也许真的没有什么能勾起他的兴趣吧::他苦笑。
穆王爷突然将目光投注在一直沉默的雨脉身上,一挑眉眼,笑道:
“比起刚刚那些事,恐怕你的夫人更令人玩味吧?”
此言一出,怔住了两人。
“夫人风范优雅从容,应是出自官宦之家,外表虽柔弱纤细,可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想必夫人深藏不露,功力应和袁总镖头不相上下吧。”穆王笑意加深。
穆王爷依旧手支头颅,笑意盈盈,而他的话语却令袁睿和雨脉震惊不已。
好可怕的观察力,才第二眼就看出她身怀武功,而袁睿和武扬镖局所有人却被雨脉蒙蔽了这么久——
夫妻俩对望一眼,这才深深佩服这矜贵王爷的能力、手段。
雨脉笑道:“王爷好眼力,雨脉是有练过几年功夫,但比起夫君,还差得远了。”
“那也未必。总镖头的武功是外露而夫人却是内敛,看似弱质的女子,最是令敌人不易防备。依我看来,夫人要比总镖头更上一层。”
雨脉和袁睿对看一眼,同时想起她暗杀他的情景……
“王爷果然见识非凡。在下若能早日得到王爷的指点,也许就能少受点活罪。”袁睿苦笑道。
雨脉知他意有所指,暗瞪了他一眼。
穆王愈看这对夫妇愈觉有趣,尤其听袁睿这么说道,似乎其中还有些曲折,他可得问个清楚……
被穆王缠着说完他们的事,袁睿和雨脉好不容易回到客房。
“穆王爷还真不是简单的人物。”
“是啊。”
二人进了内室,这才愣住。是了,今夜两人必须同床共寝……
这一路上只要是住客栈他们必定分房而眠,就算是住在破屋那几天,他们也是分得远远。但今晚……
“我睡地上——”袁睿尴尬地咳了声。
“何必多此一举?我们又不是没同床睡过!”雨脉冷瞪他一眼。
这个笨蛋!明明背伤未愈,逞什么强?雨脉在心里嘀咕。当然她说不出那些话来,太暧昧了,她才不要让他误以为她在担心他呢!
雨脉决定不管他,兀自更衣,大方地躺上那张大红木床。
她躺了好久,身畔才传来他上床的声音,瞬间,他独特的男人气息涌向她。
她紧闭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过了好久,没有任何动静,雨脉睁开眼.该死,他居然用那种表情看着她!
“你不睡觉,干嘛盯着我瞧?”她怒气勃勃地凶他。
“我——”袁睿脸发热、头发昏、脑袋空白,支支吾吾的开口:“没有,只是……你好美……”
天,他说了什么?雨脉一愣。
“你!你——”她本来想臭骂他几句,或嘲笑他一番,哪知话到口边,蓦地满脸通红,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强撑支离破碎的尊严,她命令自己板起脸来。
“我没有非分之想。”他下意识地反驳道。
胡说,他俩都清楚得很,只是谁也不点破。
“可不可以……让我握你的手?”袁睿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突然就这么
脱口说道。
雨脉瞪了他很久,他眼神中有种强烈的情绪,某种她极欲逃避却又被深深蛊惑的渴望……
她哼了一声别开头去,像个女皇似地伸出手到他面前,袁睿立刻紧紧握住那只软嫩的柔荑。
竟夜,二人僵直地躺在床上,那相握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
他们在第二天离开穆王府,踏上归程。
一路上两个人的交谈不多,似乎各自陷入难解的思绪之中,仿佛有上百条丝线把彼此缠住,几乎要窒息般难受。
“明日此时应该就会回到镖局了。”在途中休息的时候,袁睿对雨脉这么说。
“嗯。”她冷淡地回应,然后咬唇转头不语,两人瞬间陷入难堪的沉默。
回到镖局,也就代表他们的关系该画下句点了,就如之前协议好的,他让她回宋家,从此再无相关。
他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直想摆脱这个乖戾泼辣、表里不一的小野猫吗?为什么一想到分手在即,胸中却突起一阵翻滚的情潮,夹杂着慌乱、失落,还有不知所以的闷疼。
他一直不敢承认,从第一眼见到她的那刻,他就被她所吸引,不管是优雅的她、冶漠的她、傲慢的她、泼辣的她、多变的她。
他眩惑于她百样的面貌,不仅如此,不管她戴上哪一个面具,他对她强烈而原始的感情却是不变的。
他不是应该爱着当年那个救了他的“仙女”吗?然而,在宁儿身上,他却寻不着一年前那个曾令他全身着火的诱人身影。
他不爱宁儿,他爱的是他的妻子——宋雨脉。这个念头才闪过脑际,立刻让他震惊莫名。
然而,他愈想,愈是肯定了这个想法,原本纠结的思绪似乎散了开来,清楚地展现在他眼前,他不要放她走,他要她留在他身边。
“雨脉——”在他会意过来之前,他已冲动地开了口。
她挑眉看他,依然是倔强的姿态。
“别走好不好?”他深情说道。
她全身神经紧绷。
“我是说——”袁睿粗声道,“就算回到镖局,咱们也别提什么休妻的事,你别走了,留在袁家。”
宋雨脉一张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整颗心惶惶然的,平时的冷静理智早已离她而去。
“你……”她居然也会结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袁睿专注地看着她,“留下来,做我真正的妻子。”
他居然说做他真正的妻子,宋雨脉只觉脑门轰地一响,不知身在何方。
“雨脉?”他唤吔。
“什么?”
“你怎么说?”
他炽烈的视线让她回过神,她瞅他一眼,含嗔带怒中又有着难掩的娇羞。
“什么怎么说,话还不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
这是绕口令吗?袁睿发觉自己更迷糊了。
“什么意思?你到底留是不留?”
雨脉哼了二声,掉头就走,根本不管他,留下袁睿满脸疑惑,脑中还不断浮现她临走前那抹诱人的女儿娇态。
一颗心更乱了……
“总镖头和夫人回来了!”
乍听到这个治息,宁儿整颗心都飞了起来。这一个月来,她日夜期盼的就是这一天,她想了很多也终于下定决心。
虽然她到现在还不清楚姑爷看上她哪一点,虽然对小姐有一分罪恶感,可话说回来,小姐对姑爷好像也没那么在乎嘛;更何况,这可是她一生难得的机会呢。
于是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她要抛开顾忌,大胆接受姑爷的求爱!
“姑爷!”宁儿兴高采烈地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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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蛮妻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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