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重华精神渐渐恢复,再运功一周天查看体内真气流转情况,很满意的发现体内真气流转十分顺畅,就算此时遭遇烟五侯都能与他战个平手。
烟五侯!
今生第一次如此狼狈,竟就是拜你所赐。
只可惜杀不得你,否则母亲泉下之灵不会安宁。
还有一个司马流云。
月重华略有些恍神,想起初见时被装在箱子里送来的那个孩子,雪白的肌肤不见一丝瑕疵,被回神香一吹,渐渐醒过来,眨眨眼睛,很迷茫的睁开来,半晌才有了焦距,然后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动也不敢动。
十分惹人怜爱。
这孩子……也不想杀他……
月重华叹口气,姑且就当是若是没有他闹的这事,也就不会遇上随风,算是他的功劳吧。只是惩戒还是要的,没有人在算计了月重华之后能全身而退。
就算是因此而遇到随风。想到随风,月重华渐渐露出笑容,这个可爱的家伙。
又爱哭又爱撒娇,恼起来又踢又咬又掐,嘴里从来不服输,伶牙俐齿的叫人好笑,可是偏偏又那么温柔。
为他拔毒为他找药为他找吃的,在他难受的时候抱紧他,一点一点的擦拭,耐心而温柔,他的身体在他的怀里翻腾的时候,月重华总有一种难言的温柔感觉,想要紧紧抱了他,按在怀里揉进身体里,再也不要给别的人看到。
唯一让月重华不高兴的就是,这些天来,不管怎么逼问劝哄,他也总不肯谈自己的事,一遇到就避开绕开,逼的急了就撒娇,撒娇没用就咬他,月重华还真的没什么法子。
哎,不管了,回去慢慢问,时间还长呢。
总归不会放了他就是了。
月重华自得其乐的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突然惊觉,随风似乎出去的太久了些。
往常也有出去打探的时候,通常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这时候,大概有了近一个时辰了吧?出了事了吗?
月重华不知道随风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如何从烟五侯手里将整个晓风明月楼都救不到的自己救出来的,从他的片言只句里,也就只隐约知道他是有手下的,而且行事显然十分得力。
只是到底不知道具体的情形,难免着急。
他是要去找自己的属下,又还要安排具体事宜,或许的确比较耽误时间。
月重华按捺的性子等着。
突然想到一点,月重华皱皱眉,随风并未持有自己的任何信物,要如何取信于自己的属下?那些家伙可不要伤了他才好。
越发坐立不安了,虽然眼前仍是一片模糊,但好歹大概辨得了颜色,月重华实在坐不住,决定要去寻他。
就算碰到烟五侯,也不过两败俱伤,若是随风落在烟五侯手里,就真不敢想像了。
月重华略略辨了辨方位,走了出去。
才走出山洞不过百步,月重华突然闻到一点清香。
山林间树木众多,不仅常开些异花香味清雅,枝叶也会有淡淡清香味,甚至比这点清香更浓些,只是月重华在这各种香味中闻到了这点清香,是因为他熟悉之故。这是他亲手调制的,此香味道不熟悉之人闻起来与林木气息无异,要对气味极灵敏的人才能闻到这香味的林木气息会转为水气气息,自是不同,而且此香香味虽微,却留香甚久,常几日不散,最适合用于表明踪迹。
也是晓风明月楼品级高的人惯用的联系方式。
月重华闻到这香味,心中不由一松,终于带回来了?
便发声道:「何人?」
略一顿,便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急速而来,双膝着地的声音:「属下参见楼主,属下等找寻七日,终得高人相助,寻到楼主。贺楼主无恙,请楼主示下。」
月重华听声音,知道是自己手下侍卫总管月七,便道:「高人相助?你一个人来的?」
「禀楼主,此地山下防卫较严,属下不敢带多人前来,只带了三名手下,悄悄潜进来寻找楼主。」
月重华略略焦躁:「那助你的人呢?」
月七还是惯常的不急不躁,四平八稳,月重华简直想要一脚踹飞他。
月七道:「禀楼主,那人指示了楼主藏匿的方位后便走了,属下也是将信将疑,前来寻找。」
「走了?」
「是,留下一封信,命面呈楼主亲启。」
「信拿来。」
「属下命人将信带回楼中,候楼主回楼亲启。此地险恶,请楼主尽快随属下下山。」
很好很好,月七,你倒真听他的话。月重华不怎么想也知道这是随风教他的,不过是怕他偏执性子发了非要留在山上等他,料着他想要看信……
随风,你也好,敢留了信就溜,等我回去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
真的那么丑怕我看见?
摸起来明明觉得不该丑的……
月重华面孔扭曲了半日,点头:「走吧。」
司马流云伏在马车的窗子上伸头望,看晓风明月楼大摆筵席,热闹非凡,嘀咕:「这丢人的事还摆筵席请客,他脑子真这么不好使?」
缩回马车去,把腿伸展开来,从手边的盒子里掏了一粒百香糖塞进嘴里。
其实心里有点明白,晓风明月楼大摆筵席贺楼主归来也不过是向烟五侯示威,下了挑战书,还有便是告诉随风,月重华已经平安。
用的着吗?早知道他已经平安归来了,那天一早就在门口看到他进去的,眼睛似乎还不是很好,走得很慢,今天大概好了吧。
那封信想必也看了……
司马流云又塞一粒糖进嘴里,嗯,到底是糖门的二嫂亲手做的,真好吃。
那封信……
他看了会很恼火吧,会捏了信骂一句:「这个混帐。」
可是,重华,我若是能留下来哪里会舍得走?何必托词有急事?若是我能留自然侍奉左右,不离不弃。
可惜我不能留,你虽不解,却能谅解吧?
就算不能谅解……也算了,反正世上本没有随风这个人。
当然能谅解最好,我也安心些,今后多过些日子,你身边美人那么多;总有一个渐渐能得了你的心去,解了你寂寞。
其实当时流云也是得到过的,却不得不放弃,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如此爱你,却不得不伤你,是要借助你的力量杀了司马家,这是我从小的志向,更是那么痛苦也要活下来的理由,是我对不起你,也就不敢求你谅解了,恨一辈子也不是不好,到底你还记得。
到底也不如随风得的多,随风才知道,原来你也会那么爱宠,那么温柔。
今后要给了别人,还真不甘心。
再不甘心也没用,你的药那么厉害,不敢易容留在你身边,也只能让给别人了。
可别的人没有救过你,还是比不上随风吧?
比不上吧……若是比上了我会伤心的,重华,你会舍得随风伤心吗?一定不舍得的。
那就别让人比上他。
不过,算了。
就算不一直记着,今后能偶尔想一想他也好,就像我会想你一世,偏偏却又两不相干。
随风死了,重华,若想的苦就干脆忘了吧,我伤心也没关系。
我知道那种苦,忘了就忘了吧。一种爱一种恨,我不想你受这种苦,实在难受就忘了吧,几天而已,不敢奢望得了你一世爱恋,偶尔念及,笑骂一声「混蛋」就行。
想不起也没关系,总比你想的苦好,我会一直念着你的就行。
嘴里的糖怎么有点发苦,咽下去,再换一颗。
车外的侍卫在轻声请示。
是月十三,重华的侍卫一直排到了十二,我就只能跟着后面,十三到十六。排场没他大,才四个。
「将军,是否启程?」
这次回去居然做了将军,侯爷怎么想的?
司马流云嘴里含着糖,含含糊糊的:「礼送了?」
「是,这是晓风明月楼的回礼。」
帘子掀开一点点,塞进来一个盒子,扁扁的木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琉璃挂件,司马流云看了一下,栓在荷包上。吩咐月十三:「走吧,回去了。」
「是。」
马车颠簸了一下,司马流云连忙揉揉膝盖,安抚一下,好几天了还是痛。
侯爷院子里的砖真硬,那天跪到后来都麻木了,仿佛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般,重重的,好久没跪了,以前罚跪是家常便饭的,一跪就是一整夜,第二日还得伺候少爷。
好像是到了晓风明月楼就没跪过了,没跪过他,见礼的时候刚要跪下去就被他拉起来……拉进怀里亲亲……
侯爷在想什么?打一巴掌给块糖?为了救月重华,自己擅自假传侯爷的令,命卧底在烟家的人协助他救了月重华出来,并一路护送他逃亡,害侯爷苦心在烟家安排的人手暴露,不得不因此撤出来。
而且自己手下没人,用的是侯爷调来保护他的人手,这样胆大妄为,自己还真是拼了一死的,侯爷杀了他也没有怨言。
可是侯爷居然装不知道,自己在侯爷的院子里跪着请罪,一直没人理他。
侯爷也不出面,倒是大总管装做路过看到他,那惊讶的样子,司马流云明知他是装的也不敢相信是装的,太真了,那人装什么像什么,像到明明知道是装的还当他是真的。
大总管问他:「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司马流云哪里说的出来,期期艾艾。
大总管叫人把他扶起来,他自己不肯碰的,做样子也不肯,其实他自己来扶大概更像假了,问他:「得罪了侯爷?」
还是说不出话来。
便带他进去见侯爷,侯爷也惊讶:「流云跪在我院子里?做什么?」
这两只狐狸!跪了一天了,不知道?
那只高高在上的狐狸说:「流云你要什么只管说,不声不响的跪在我院子里,吓我一跳。」明明那么高贵的气质,怎么偏偏是狐狸心肠。
还把他抱进怀里,替他揉膝盖:「都青了,真是。」
又对大总管说:「子玉,你的药借一点?」
那双莹白的手,修长漂亮,手法老到的替他揉着。
大总管命人取了舒筋活血的药来递给侯爷,自己袖手站在一旁,生怕粘上了什么似的。
侯爷很心疼的样子,司马流云就腻在他怀里,撒起娇来。
侯爷拍拍他,笑道:「流云到底要什么?嫌没事做吗?我替你设一个蛟珠堂吧,今后你便跟着我。」
什么?司马流云眼珠滴溜溜的转,设蛟珠堂?岂不是将军?和小天,如意他们一样?
司马流云也有这样一天?不由眼睛便红了。
侯爷更心疼,由着他撒娇。
果然便设了蛟珠堂,四个侍卫,侯爷当着大伙的面吩咐了,说是:随他折腾。
也真不明白侯爷在想什么,不过有一点倒是明白了,侯爷真是心软。
做了这么大的错事,这样子就惩戒过了,本来还拼着伤筋动骨的,或者干脆让侯爷杀了……就算再厉害些的惩罚也是该的,绝无怨言,白白的替侯爷竖了这么大个敌人,今后一个不惯,后果难说得很。可是竟然这样就放过他了,还替他设了蛟珠堂,实在不明白侯爷怎么想的。
司马流云算什么呢?
本来只报了仇就心满意足的,可如今,凭空得了这么多。
这几日,侯爷还亲自指点了身手,本来服了五龙圣丹功力已经突飞猛进了,现在得了侯爷指点,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应该是没问题了。
大总管又翻出了不知道什么药叫服下去,看侯爷笑着说:「子玉真大方。」
想必也是不可多得的。
侯爷深恩,粉身碎骨难报了。
最没想到的是还得了他,虽只有几天,却是睡里梦里都禁不住笑。
其实是不该招惹他的,明明没有今后,却招惹的他不安。
可是却又拒绝不了,送到了跟前,再挣扎也没用,就放纵了,一点也舍不得离开。
今后若是真死在他手里,倒也安心,总比死在别的他看不见的地方好。
马车走的渐渐平稳,想来是到了官道上了,掀开帘子看一下,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君如意在静安寺等着的呢。
为什么侯爷叫他暂时跟着如意呢?
是不是叫如意随时指点一下身手,在宫里,除了侯爷武功深不可测,大总管从来不出手,就如意的身手最强了。
司马流云的内力很大一部分是药物来的,有时候还不能运用自如,的确需要好好指点。
其实最喜欢跟着小天,他喜欢买东西……什么好吃的都有。
司马流云从小境遇艰难,别说是孩子们惯吃的零食,连饭也常常吃不饱,所以如今难免对零食特别喜爱,手边盒子总舍不得放下。
不过为什么君如意也喜欢呢?他明明就是从小吃饱穿暖那种人,还跟他抢。
司马流云笑,马车已经进了静安寺。
因为君如意在这里住着,和尚们都给赶到了偏院去了,全是自己人伺候着,这时阳光正好,君如意躺在院中的矮杨上晒太阳。他随身的白貂在他心口蜷成一团,大概睡着了。
司马流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君如意秀丽的侧脸线条,阳光照出莹光来。
他觉得君如意初见似乎并不很俊秀,略为平凡,可是见的久了,却是怎么看怎么漂亮,连司马流云也常常发呆。
不过也要不言不动才行,一开口就郁闷了。
君如意早发觉有人盯着他看了,一只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见果然是司马流云那个笨蛋站在院子门口发呆,便招招手。
司马流云走过去。
君如意往旁边挪一挪,让司马流云坐下来。微微惊动了在他胸口睡觉的小貂,很不满意的动动脑袋,拿小爪子抓一抓。
君如意连忙拍拍它,安抚一下又睡了。
司马流云笑:「好乖,我也要养一只。」
君如意道:「好,养只母的,给我家这个做媳妇。」
司马流云笑出声来,他是不会养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活得到哪天,何必养个来难受呢。君如意笑道:「小天叫人送了几盒点心来,放在里面,你自己去吃吧。」
司马流云道:「现在不吃,倒是困了,让我也睡睡。」
君如意就再挪了挪:「那你睡。」
司马流云果然躺下去,往君如意旁边蹭了蹭,果然困意上来了。
到他醒过来,君如意还在睡,两人身上盖着薄毯子,小貂不知道跑哪去了。
茫然了半日,才看到一丈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人,小貂正在他身上撒娇,他拿着一个红红的果子喂它。
司马流云伸个懒腰,奇道:「清风,你怎么在这里?」
随清风头也不抬:「路过。」
「嗯,要回宫里吗?」
「还没覆命。」
他逗小貂的手势真温柔,可说话怎么总是硬梆梆的。
可随清风下一句话真出乎他的意料,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们两个,真像两只猫。」
司马流云愣了愣。是说他们挨在一起晒太阳睡觉吗?司马流云想一想那情形,或许真的像两只蜷在一起的猫,可是这话让随清风说出来,怎么也透着古怪。
他不像是说这种话的人……他根本是不太说话的人。
可是手势真温柔……
君如意还在睡。
随清风放下小貂,说:「我该走了。」
竟真的站起来就走了,司马流云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就见他一闪不见了。
这薄毯……侯爷的宫里怪人真多。
原来跟着君如意是为了指点轻功。
君如意的武学造诣在几位将军中最高,尤以轻功独占鳘头,侯爷曾经说过:「我与他同时起步,就算全力以赴,也要三十里开外才能分出高下来。」
君如意也不知为何偏偏叫指点司马流云轻功,想了一想,才说:「轻功虽是小巧功夫,内息也不用多强,但内息流转却是极为要紧的,大约侯爷便是叫你练练内息流转吧。」
司马流云只得点头。要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侯爷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要他先练练轻功,不过是为了方便他幽会,以及逃命……而且……君如意的庄子离晓风明月楼倒是近的……
这个时候司马流云哪里知道早已被人算计,倒是满怀感激,老老实实练功。
而且他从小也没正经学过功夫,只瞅了机会偷学,内力口诀都支离破碎,君如意感叹:「你怎么没走火入魔呢?」
司马流云只得赔笑,日日勤奋。君如意也尽心,他平日事情不多,本是专管对战的,可平常多是太平,哪里用得着他出手,一年里他亲自动手也就几次而已。
有时候实在闲的无聊了,还接些买卖来做,侯爷也不管他。
有明师指点,进境一日千里,闲的时候就逗逗君如意的宝贝小貂,或是与君如意抢东西吃。两人口味惊人一致,用赵杭天的话来说:「就是两个小孩子。」很不屑的口吻。
平日里的东西由庄子里管家送来,倒也罢了,偶尔赵杭天会命人送些新奇的果品点心来给他们两个,就难免抢。
司马流云总是抢不过君如意,本来身手就不如他,他还摆了架子:「吃这么多,长胖了怎么练你的轻身功夫?」
「你比我还吃的多。」
君如意瞪他一眼:「我吃再多你也跑不过我。」
堵的司马流云哑口无言。
小貂蹲在一旁看热闹。过一会,实在觉得这两人太无聊,热闹也不屑看,跑一边去了。
可是说起来,这日子也真算是司马流云一生中少有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有一种难得的无忧无虑,以及一种倦怠感。
大仇得报,得到了他又失去了他,生活中仿佛有了段空白,没有了目标。
仿佛被太阳晒到全身发热的倦怠感觉,只想蜷成一团睡一觉。
偶尔随清风回宫里覆命的时候会顺便过来看他们,带些各地特产,也替他们带些几位将军托带的各种新奇玩意儿,吃的居多,看来大伙儿都知道他们两个都爱吃,君如意待他不冷不热,倒是小貂儿一看到他就亲热的扑进怀里去——随清风每次总会带小貂喜欢的那种红果子来给它。
不过随清风来的时间也不多,他是侯爷侍卫首领,是常伴侯爷左右的,偶尔有要事才出来。但只要出来了就定会过来看一看。
他也不在乎君如意的态度,反正随清风话不多,君如意说的多他是那几句,说的少他还是那几句,没什么区别。
这种日子直过到盛夏结束,进了秋季,君如意的手下回来覆命,顺便带了两篓不知哪里产的大螃蟹,司马流云守在院子里,巴巴的等着吃。
君如意从外面进来,对司马流云道:「这螃蟹刚拿回来,得先养在水里,吐泥沙,再喂蛋白长肥些才吃,你着急什么。」
司马流云失望。
君如意看他表情,忍不住笑,就好像一只兴冲冲的小猫,突然被坏了兴致,连耳朵都垮下来了似的,尾巴无精打采的拖在地上。
拍拍他的头,笑道:「我就是回来带你去吃好东西的,顺便看看你的轻身功夫进境如何了。」
「去哪里?」
「晓风明月楼的厨房。」
「……」
君如意笑道:「今天晓风明月楼大排筵席,据说是迎接他们楼里一个重要人物,叫什么随风公子的,这人喜欢吃寒城名厨张大厨子做的点心,月重华就巴巴的『请』了张大厨子来做点心,咱们也去试试这张大厨子的手艺去。」
君如意说的高兴,也就没注意到司马流云睁大了眼睛,脸都涨红了。
他继续说:「这人又来得刁钻古怪,这个季节,偏要吃张大厨子最拿手的梅花雪糕,月重华就逼着做,把张大厨子气的半死。这个时候哪里找新鲜梅花去。就算做了,咱们偷偷吃光去,看他吃什么。」
司马流云还在发呆,却听到最后一句:「……再顺便看看这个金贵的随风公子长了什么三头六臂的。」
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随君如意一起去了。
晓风明月楼果然热闹,看那上下粉刷一新,流光溢彩的样子,似乎比当日迎了月重华回来的时候还要盛大几分。只是没请外人,就楼里自贺。
君如意领着他热门熟路溜进厨房,用旁人不会听到的一线音赞司马流云:「不错,动作很俐落。」又得意的自夸:「果然我教导有方。」
司马流云心里有事,倒没开口。
厨房里正忙,成品大半还没出锅,君如意看了一阵子,便说:「看起来还有一阵子,我们先去看看那正主儿,顺便弄两坛酒尝尝,听说今天连酒也是用的晓风明月楼有名的藏品,三十陈年的冰梨酒,啧啧,月重华真舍得,大概是真高兴了吧,听说找了好几个月才找到的,去看看到底什么样,值得他这样,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居然这样子。」
君如意说的顺口,也不在乎没回应,扯了流云就走。
渐渐听到人声多了起来,听得到月重华的声音,带着笑意,果然情绪十分高昂。
司马流云脸色越白了起来。
听到君如意啊了一声,低声道:「就那个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
司马流云连忙伸了头去看。
月重华身边坐了一个人,身形纤细与他相仿,容貌虽不至于平凡,倒也的确不算上上之姿。
可是,那人也有细细的眉眼,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颌。或许他也有滑腻的皮肤和顺滑的头发。
月重华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眉眼里都是笑,和那人说话的时候自然是专心致志,就算是和别的人说话的时候都不时转过来和那人说上一句什么,那笑容,似有宝光流动。
司马流云看的心里堵的厉害,君如意说什么几乎充耳不闻。
东西更没有好生吃,君如意说好他便也说好,其实味同嚼蜡。
月重华的那笑容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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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逐月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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