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麟团她的呼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仰起脸看她,「大殿里又黑又冷,我害怕,姐姐又不管我……」
「你这样……算不算得寸进尺?」皇甫慧真童他没办法,这样一闹,自己也没办法继续睡觉了,只好吩咐宫女赶快准备早膳,摸了摸他的额头,已没有昨晚的热度,显然是退烧了。
「一会儿我送你回骆馆去。」她觉得自己为了瑞麟惹了不少麻烦。母后明明劝她离他远些,但她一见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按捺不住靠过去。唉,若是再不快点抽身,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大的麻烦等着她?光是瑞麟中毒这件事,就是一个困扰她的难题。她可以装作不知,又怕这件事将来会给东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姐姐,你今天不陪我玩了?」瑞麟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合糊地问:「我还想去钓鱼?」
「别再钓了,小心把自己钓到鱼塘里去。」皇甫慧犹稼着:「我一会儿要去找我二哥,要不然你先跟我去一趟兵部。」
「冰部?有冰吃的地方吗?」瑞麟开心地问道。
她不禁翻了个白眼,「你心中只有吃!」
皇甫慧领着瑞麟到兵部的时候,她的两个哥哥皇甫蒙、皇甫东正在商议着什么事情。
见到她来,四哥皇甫东诧异地问:「七妹怎么会到兵部来?」
她扮了个鬼脸,「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在偷懒。」
「原来是父皇的钦差大臣啊。」皇甫蒙悠然一笑,吩咐左右,「给公主殿下奉茶。」他向后一看,看到躲在门外探头探脑的瑞麟,眉头一皱,「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这孩子昨晚病了,留在我宫里睡了一觉。」她笑说,看到二哥的眉头皱得更紧,连忙解释,「你别想歪了,我们可没睡在一起,而且他的性子还像个孩子。」
「我倒没有想歪,只是他这个人……」皇甫蒙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老四,带瑞麟皇子到外面转转。」
皇甫东不解地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头,「我带他去转?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意思。」皇甫蒙看他一眼,目光之中的坚决不容置疑。
皇甫东虽然不解,但还是出门拍了拍瑞麟的肩膀,「皇子殿下,要不要跟我去骑马?」
「骑马?」瑞麟的眼睛亮晶晶的,「是白色的小马吗?」
「没有小马,只有大马。你要想骑就跟我来吧。」
瑞麟伸头向屋内的皇甫慧喊了一声,「姐姐,我去骑马,一会儿就回来,你不要跑掉啊!」
「知道了。」皇甫慧回应一声,见他和四哥远走了,这才小声说:「二哥,我有件棘手的事情,必须求助于你。」
皇甫蒙往后靠坐在椅上,一手捧着茶盏,斜眼看着她。「什么事能难倒我家七妹?该不会是又和五妹闹别扭吧?」
「不是,这一回是国家大事。」她一脸慎重地说,「昨天我叫太医给瑞麟把脉,结果太医说他好像中毒了。」
「中毒?」皇甫蒙也是一惊,「何时中的毒?中的是什么毒?」
「不清楚。太医一时间也诊断不出来,我不敢惊动太多人,所以嘱咐太医不要声张,然后一大早就来烦你了。
「二哥,我知道皇室之中难免会有阴谋诡计,但是瑞麟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陷害他能有什么好处?他曾和我说起他因为母妃病逝,父皇不再疼他,而眉琳公主总是欺负他,所以他现在在西岳皇族中可以说是毫无地位可言。这样一个单纯的孩子,倘若再无缘无故地死于别人的毒手,实在是太可怜了!」
皇甫蒙冷眼旁观,见她神情激动,便插话问道。「你怎么这么在意他?你别忘了,他再可怜也是西岳人,总是我们的敌人,他的死活与我们无关。不过这件事你告诉我是对的,倘若他突然死在东岳,倒是无端给我们惹上麻烦。我看当务之急是赶快把他们送回西岳,也少添麻烦。」
皇甫慧听了睁大眼,「二哥,你怎么这么冷酩?兄弟之中,你最有侠义之心,也最见不得这些阴险歹毒之计,所以我才特意来找你商量。不管瑞麟皇子是不是敌人,他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从来没有害你之心,你连半点同情之心都没有吗?」
皇甫蒙沉下脸,「七妹,你应该有所耳闻,父皇现在想把我的眸眸许配给这个瑞麟,眸眸是个多好的孩子,结果要沦为父皇的棋子,女家给一个白痴,你让我怎么同情他?我巴不得他早点死了才好,免得眸晖去西岳受苦。」
皇甫慧怒了,「原来二哥以前口口声声的公正无私都是在说别人,轮到自己头上,就可以牺牲任何人的性命。好吧!既然你一心一意只想保护你那个义妹,那我就去保护瑞麟!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于非命!」
她气冲冲地夺门而出,跑到校场,看到瑞麟正开心地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跟着四哥跑来跑去。
她擦着腰喊道:「瑞麟,我们走了!」
「再玩一会儿好不好?」他哀求。
「你要玩就留在这里吧,我走了。」她心中气恼不已。自己为了他和二哥翻脸,他却还在优哉游哉地骑什么马?
她也不等他,转身向兵部大门走去,就听见瑞麟在后面急得叫着,「姐姐,等等我!」紧接着「哎哟」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
她一回头,只见瑞麟揉着腿坐在地上,那匹刚才还在他身下的马儿已经跑到另一边去。
她急忙跑回来扶住他,「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得厉害吗?该不会摔到骨头吧?」
「姐姐,别丢下我。我听话,我会很乖很乖的。」他泪眼汪汪地瞅着她,一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像是怕一松开手她就会弃他而去似的。
皇甫慧长叹一声,「唉,你这样离不开入,若是回去西岳,谁会像我这样疼惜你?真不知道我这么在意你,是不是害了你?」
正说着,有人惊慌失措地跑到瑞麟的身前,「殿下,您怎么了?摔伤了?摔得重下重?天啊!这要是摔伤了可怎么得了?」
皇甫慧冷下脸来,因为对方是一直跟随在瑞麟身边的西岳官员。她不愿意看到西岳人对瑞麟这副关心备至的样子,因为她清楚这些人并非真的在意瑞麟。
瑞麟仿佛也不愿意在他们面前示弱,便一手撑地,咬牙站了起来,「没什么,我是自己摔倒的。」他对着皇甫慧咧开嘴,偷偷使了个顽皮的眼色,仿佛在说:放心吧,我不会牵累你的。
那官员松了口气,但还是扶住瑞麟,小声说:「殿下,快跟我回骚馆吧,咱们后天就要启程回西岳去了。」
瑞麟的脸色陡然一僵,盯着皇甫慧的眼神变得哀怨起来。
皇甫慧没来由的忽然很舍不得他,想到他回国之后可能遭遇的种种不平等对待,尤其是至今她都无法查清他中了什么毒,只怕这一别会是永诀。
「我和瑞麟皇子还有几句话要说,麻烦您在这里稍等一下。」皇甫慧拉着瑞麟,丢下西岳官员,随便找了间空屋于便钻了进去。
「瑞麟,我今夭和你说的话,你不能随便说给别人听,但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你明白吗?」她郑重严肃的神情感染到了瑞麟,他的眸中也闪着隐隐的光泽,不再像平日那样纯净得一无杂质。
「好……」他轻声答允。
她深吸一口气,用蚁纳般的音量说:「有人要害你。」怕他不懂,她再补充道:「你中毒了,我还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在你走之前可能也无法帮你解毒,但是我没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你扣留在东岳帮你解毒,所以一切全要靠你自己。
「瑞麟,虽然你的心智还小,但你毕竟是个大人了,你必须细心分辨周围到底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信不过的人拿给你吃的东西,你绝对绝对不能乱吃,明白吗?」
他的眼波闪烁,也许是屋子中的光线不好,皇甫慧忽然觉得他眸中涌动的幽光好陌生,就好像他上一次和她发脾气时的那种冷淡,让她不由自主地又加重语气交代,「你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这是他关生死的事,等你回国之后,一切真的只能靠你自己……唉,也许我是在白费唇舌。」
她有点泄气,指望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说清楚人心的复杂,根本是妄想。
瑞麟悄然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柔柔说道,「姐姐,谢谢你。」接着他微微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清凉的浅吻,仿佛羽毛拂过般痒痒的,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甜美。
皇甫慧愣住,她不知道他是否听懂了她的话,这一吻或许只是一个孩子傻气的冲动,但是那种羽毛般柔软搔痒的滋昧,却仿佛穿透到她心里,让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笑得灿烂的他,恍惚间有种罪恶感,仿佛自己占了他的便宜似的。
好可惜,他只是一个孩子,如果他是个正常人,说不定她会主动扑上去……
想来想去,她的罪恶感越来越深,连脸孔都开始热起来,她不得不低下头去掩盖自己的神色,却看到他的手不知何时落在她的掌心中,和她十指勾缠,那样的亲昵让她又失了神,没有留意到眼前的他在这一刻浮动在眼中的是前所未有的深沉,黯沉如夜。
陡地风波平地起,东岳出大事了。
二皇子皇甫蒙突然带兵离京,说是要驻守七台。这本是早已预定好的行程,并没有什么特别。但要命的是,皇甫蒙不是独自一人走的,他还带走了国主皇甫博本已暗中许配给西岳的新公主周静阳。
国王大怒,发下数道金牌召回皇甫蒙,但皇甫蒙置之不理,逞自前行,全然不把圣旨放在眼中。
皇甫慧也没想到二哥会胆大到这种地步。虽有传言说几年前二哥还曾经持刀上殿逼宫,但是她知道,二哥不是莽撞行事之人,所谓逼宫之说,应该另有隐情。可这一次二哥出人意表的举动,让她不得不重新亩视自己向来钦佩的二哥。
他是故意带走周静阳的,也知道带走周静阳会惹恼父皇,因为这让父皇对西岳的承诺成了一纸空文,会丢尽父皇的颇面。若真的激怒了父皇,对二哥没有任何的好处啊!
都说二哥和大哥皇甫善为了皇位明争暗斗,难道二哥不想要皇位了?就为了那个贫家女孩周静阳?
皇甫慧左思右想,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每次看到二哥照顾周静阳,她都觉得好笑,因为二哥把周静阳照顾得无微不至,就像是把她当作不懂事的孩子,为她顾前顾后,若是有人对周静阳不敬,二哥就会板起脸来给人脸色看。她一直觉得周静阳就像是二哥闲来无事养的宠物,可以逗逗玩玩,但不会认真。
但现在回头去想,谁说二哥不是认真?或许他就是太认真了,才会冒着和父皇闹翻的危险,硬是将周静阳带出京城。
二哥是不是对周静阳动了心?他们两人其实并不是对外声张的那样,仅是义兄妹的感情?
可是,二哥明明有未婚妻刘秋泓了,听说这一回刘秋泓也跟着二哥一起去了七台,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点皇甫慧可就想不明白了。
因为皇甫蒙的出走事件,西岳眉琳公主一行人原本归国的计划因而暂时受阻。
这天刚用完早膳,皇甫楠就急匆勿地来找皇甫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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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嫁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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