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不确定中的什么毒吗?听你的语气,好像她真的来日无多。」他沉思地看着她。「莫非你隐瞒了病情?」
朗晴笑道:「你还真会瞎猜,我何须隐瞒病情?」
他没再追问,带着她走过树林,来到一小小的院落,院前还有个小门,进去后是三间房的草屋,很有农村气息。
朗晴大出意料。「没想到你喜欢住茅草屋。」
「你若觉得太简陋……」
「不会不会,让我想起空空岛。」她高兴地推门而入,小厅里只有简单的木桌木椅,两边各有一间房。
「你先在这儿歇着,晚上再让霍远给你安排住处……」
「不是有两间房吗,你住一间我住一间就行了。」她在窗下的矮榻上坐下,放松地看着墙。
「虽说江湖人不拘小节,可孤男寡女……」
「那你找别的地方住,我喜欢这儿。」她闭上眼睛。「若有海浪声就更好了,真想现在就回去。」
她话语中的渴望让他扬眉。「你出来多久了?」
「半年了。」她侧耳倾听。「我好像听到水声。」
「后头有个小池塘,还刻意造了一个小瀑布。」
她斜躺着,嘴角噙笑。「甚好,甚好……」
「进屋去睡吧。」见她都快倒在榻上,他不由得提醒一句。
「不用,这儿好。」她呢喃一句。「有没有被子?」她将包袱置于腮下当枕头。
他进房拿被子,出来时,她已半入梦乡,他顺手替她盖上被子,她模糊地说了声谢谢,便沉沉睡去。
傅翌容不动声色地点了她的穴道,确定她不会醒来后,将她脸下的包袱抽出,放至桌上搜查。如她先前所说,她准备的大多是伤药,只是其中是否混有毒药丸他无法确定,从外表看不出哪些是药哪些是毒。
除开瓶瓶罐罐,还有两个木盒,一个巴掌大,一个十寸见方,做得极精巧,一个雕龙凤,一个是牡丹图样,雕工很细致,木头色泽温润,散着一股幽香,令他感兴趣的是两个盒子都方方整整,完全不知如何开启。
他在板凳上坐下,将小盒子放在手掌上观看,试图找出其中的机关与暗门。一个时辰后,霍远走了进来,见到他在把玩盒子,面色不变,倒是瞥见躺在矮榻上的朗晴时,疑惑地挑起眉头。
「她怎么睡在这儿?」
「说是喜欢那地方。」他抬起头,问道:「梁姑娘如何?」
「醒了。」他补了一句。「服了她的解毒丹后,不到一刻钟就睁眼了,只是还没力气说话,也不知自己昏厥过去。」找了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后,他才决定让梁婍服用朗晴留下的丹药,没想到一刻钟后就醒过来了。
「另一个梁婍呢?」傅翌容接着问。
「有蹊跷。」霍远拧着眉心。「她知道许多梁家的事,年纪也符合,七岁那年一家人北上,路过风林口时遭到盗贼劫杀也说得一丝不差,两个梁婍说的九成都能搭上。」
「这倒有趣。」傅翌容来了兴致。
「你有趣我可不有趣。」他快被这事烦死了。
傅翌容微笑问道:「即使她说的都对,可还是假的?」
他点头。「假的。」虽然他只见过梁婍一面,还是她在襁褓时,但母亲与梁夫人一直有信件往来,两人时常提起自家琐事,当中自然包括两家儿女。
前后两个梁婍都提过母亲寄给梁母的信,里头的内容也能说之一二,若不是母亲与他提过一事,他也无从辨认两人真伪——
梁婍自小调皮好玩,五岁那年与邻家小孩玩耍,不小心碰坏花瓶,手腕内侧被划了一道极深的口,复原后留下伤疤,左手也变得不利索。
可眼下两个梁婍都无此伤疤,自然是假的无误。
他会留下第一个梁婍,无非是想由她口中探知真主的下落。依他所想,来人虽假,却对梁家知之甚详,不是家仆便是亲友,可两个多月过去,他还是没能从她口中探出真主的下落。
三个月前,他终于失去耐性,打算以私刑逼迫梁婍说出真主下落,假梁婍先是一惊,可仍旧死咬自己就是真的,直到他说出伤疤一事,她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坦承她是梁婍的婢女,闺名柳芳华,当年装死从山贼手下逃出生天,过得极其落魄,一年多前,她无意间听到霍家在打听梁婍的下落,才生出了心眼,度量霍远不识真梁婍才来冒充。
他也没为难她,只让她离开霍家堡,没想到她却说真正的梁婍还活着,婚礼应该能逼她现身。他不信,若梁婍还活着,因何不来见他?何以婚礼又会逼她现身?
对此,柳芳华不再答话,只说自己解释再多他也不会信,要不要见梁婍随便他,他思考许久,最后同意。
母亲直到过世前都念念不忘梁婍的生死,只要能力所及,他希望能完成母亲最后的心愿,而且他有一种梁婍似乎会出现之感,这才同意举办婚礼。
「盒子打不开?」懒得再说真假梁婍一事,霍远转了话题。
傅翌容颔首,抚着龙凤纹路说道:「我的人还在外头,伏雁楼的事先缓着,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霍远瞥向榻上睡得深沉的朗晴。「这姑娘透着一丝古怪,你自己小心点,说不准又是伏雁楼派来的。」
傅翌容行事一向小心,自不用他提醒,只是两人自小认识交情匪浅,还是鸡婆地提醒一句。
话毕,他无声走出木屋,仿佛未曾来过,傅翌容专心研究手上木盒,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窗外响起窸窣的声响,他将木盒放回包袱,重新安置在朗晴头下后才走到屋外。
黑衣人行礼后,开始报告在外头打听到的讯息。「伏雁楼近日又在金国找了几个擅使毒的人,延揽至组织里。」
这一年来,伏雁楼将心思放在炼制毒药上,弄得江湖中人心惶惶,大伙儿都在猜伏雁楼是不是想把自己弄成第二个唐门。
「可查到沈令飏的下落?」一年前,伏雁楼楼主沈令飏下落不明,甚至传闻他已丧命,虽然后来又传出他已回到伏雁楼坐镇,但始终没有外人再见过他。
「没有,不过属下倒是查到伏雁楼的人在十里外出没,只是戒备森严,小的没能探到什么。」
傅翌容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嘱咐几句后,将朗晴落在假山后的荷包拿出来,倒出里头的药丸交给属下,要他去查查,顺便打听空空岛位在何处。黑衣人领命后,飞快掠出,消失在林子里。
傅翌容负手漫步于庭,将今天的事重新想过一次。一炷香后,朗晴神清气爽地起身,走到屋外,正好瞧见他立于树旁,墨绿的袍子与周遭深深浅浅的葱郁融在一块儿,日阳照在他身上映了一层光晕。
朗晴静静站着,欣赏他与周遭融合为一的沉静姿态。他总是不疾不徐,天大的事似乎也扰不了他,她喜欢在他身边的宁静,让人心安。
林中的鸟儿忽地奋起,打破了静谧,朗晴悄悄走近想吓他,就在几寸之遥,他突然转过身,淡声道:「醒了?」
她僵在原地,手掌还停在他肩膀上方,尴尬地笑了两声后才抽回手。
傅翌容嘴角噙笑,也没调侃她,只道:「睡了一觉果然精神多了。」原本疲惫的双眼如今又是神采奕奕。
她爽朗而笑。「是啊,这地方好。」
「对了,梁姑娘已经醒了。」
「毒解了?」她问。
他摇头。「暂时,还是要请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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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门女神医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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