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书房,吩咐人守着后,风水连取出一封信递给上官凤驰,「元帅,这是国师命人送来的密函。」
他拆开信封上的封蜡,取出信看,看完之后交给风水连。
「你看看。」
接过读毕,风水连面露讶异,「想不到国师竟有这样的打算,那元帅的意思是?」
上官凤驰毫不迟疑地道:「只要他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同意配合他。」他走到案前,提笔回复了一封信。「命人秘密将此信送回给夜离。」
「是。」
「夫人别抓!」见她要伸手抓脸,兰儿急忙阻止。
「可是我的脸很痒。」
「那是因为伤口在结痂了。」
牧颂晴侧首望着同样烧伤的左肩,那里也开始结痴,看起有些狰狞可怕,她蹙眉问道:「兰儿,你说我这伤好了之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兰儿唇瓣轻颤,答不出话来。大夫已说过,夫人左脸和左肩由于烧伤严重,只怕痊愈之后伤疤也难消除。
见兰儿没出声,牧颂晴抬手抚着左颊,「你去拿面镜子给我看看。」
「夫人伤势还没好,别看了。」由于已开始结痴,因此她伤口上只敷了层淡淡的白色药膏,可见伤痕的情况。
「我让你去拿来。」她况下声。
「是。」兰儿虽依言拿过镜子,却迟迟不肯递给她。
牧颂晴一把抢过,凝目看着镜子映照出来的人影,震骇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夫人!」兰儿担心地唤道。「元帅会请更高明的大夫来为夫人治伤的……别伤心。」
看着那丑陋扭曲的伤口,她羽睫轻颤,嗓音嘶哑,「不管再怎么治,这么严重的烧伤,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怪不得他最近都不太来看我,怕是不想面对我这张可怕的脸吧。」
「元帅是因为军营中有事忙,没办法整天陪着夫人。」兰儿连忙表示。「每晚夫人入睡后,元帅都会回来。」
因为身子虚弱,牧颂晴往往入夜后便撑不住睡了,无法等到上官凤驰回来,翌日醒了,他又离开了,因此已有数日未曾见过他。
看着镜子里半毁的容貌,牧颂晴颤着唇道:「见不到也好,这样我就看不见他面对我这张脸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了。」连她自个儿看了都觉得恐怖,更何况是他。
悄然驻足在房门外的上官凤驰,听见了她的难过,五指紧紧陷进门框里,留下了五个指印,须与,他才举步走进房里。
看见他进来,牧颂晴惊慌失措地扯起被子掩住自己的脸。
他佯装没看见,走到床榻前,温声问:「颂晴,今日觉得身子如何?」
「好多了。」她的嗓音从被里传来。
「可有想吃什么?我叫人帮你准备。」他关心地再问。
她摇头,「没有。」她越缩越进去,整张脸几乎全埋进被子里。
担心她闷坏,上官凤驰抬手要掀起锦被,让她透透气,她却紧抓着不放。
「不要拉开!」被里传出她骇然的惊叫声。不要看她,她不想以这样的脸见他!
他停下了手,柔声哄道:「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张可怕的脸,求你出去好不好!」她硬咽的嗓音透着哀求。
听到她的哭泣恳求,他下巴绷紧,黑瞳闪过一抹痛楚,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好,我走,你好好养伤。」说毕,他转身离去。
被里传来她再也压抑不住的悲泣声。
自那日之后,上官凤驰没有再来看过牧颂晴,距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
抬手抚着毁去的半边脸,牧颂晴紧咬着唇瓣,力气重得唇瓣都渗出了血丝。
「夫人,别咬了,都出血了。」见状,兰儿急忙劝道。
「兰儿,你说我现在这模样,是不是可怕得像鬼一样?」她面无表情地问。
「不。」兰儿用力摇着头,眼眶酸涩得快淌出泪,她赶紧低下头掩饰,不让眼里的悲伤之色被看见,「对了,该帮夫人上药了。」
她垂着头去取来药膏,趁机抬袖拭去眼里的泪,再走回来,挖了白色的药膏往她烧伤的脸上抹去。
牧颂晴推开她的手,「不要擦了,都擦了三个多月了也不见有用。」
「这次的药是元帅命人重金购回,听说效果很好。」兰儿不死心地劝道,「您就再试试吧。」
「我这张脸是不可能再恢复了。」她手掌覆在烧毁的左脸上,满脸的绝望。
「就当奴婢求您,您试试吧,说不定这次的会有效。」兰儿眼泪都掉落下来了。
见她哭了,牧颂晴也心软了,便答应,「你想擦就擦吧。」
兰儿小心翼翼将药膏均匀地抹在她烧伤的脸上,接着再抹在她同样受伤的肩膀。
半晌后,牧颂晴忍不住问:「兰儿,元帅这阵子都在做什么?」
「他在忙着军营中的事。」
「是蛮军又来袭吗?」对他的不闻不问,她私心地想为他找借口。
「好像是吧。」兰儿含糊地说,不敢告诉她上官凤驰上个月新纳了两名侍妾,这阵子都待在那里。
自从夫人受伤后,元帅开始夜夜笙歌,邀遍了青州城所有青楼名妓前来元帅府里寻欢作乐。听说那些名妓为了比谁被元帅召唤的次数最多、谁最受宠的事而争风吃醋。
「我很想见他,但是又怕被他看见我这副模样……」牧颂晴幽幽道。
「夫人!」兰儿心头一酸。
「兰儿,你去找条面纱让我蒙着,然后让他来见我好吗?」她真的真的很想见他一面,只要掩着面,他就看不见她此刻这副可怕的脸了。
「……好。」兰儿含着泪找了条湖绿色的面纱来为她蒙在脸上。「奴婢这就去请元帅过来。」
兰儿匆匆走出去。
牧颂晴怀着一抹不安和期待,翘首张望着门口,希望能在他刚踏进门时看见已有数月不见的丈夫。
可等了又等,等了再等,最后回来的却只有兰儿。
「他呢?」看不见他的身影,牧颂晴掩不住满脸的失望。
「元帅他、他不在府里。」她不敢说出元帅正在大厅里召妓寻欢,任她怎么跪着哀求都不愿移步过来探望夫人。
「他不在?」
「是,元帅他还没回府,方才不是说蛮军又来进犯了吗,元帅想必是在忙着退敌。」
「是这样吗?」她黯然地扯下脸上的面纱,识破兰儿的谎言。「兰儿,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吧,别再瞒我了。是不是他不想来见我?」
兰儿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怕让夫人知道元帅最近所做的事,夫人会伤心欲绝。
「兰儿,你忍心看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吗?」
「夫人……」
元帅府大厅里乐师在演奏着乐曲,数名舞妓香肩半露,舞姿旖旎曼妙,上官凤驰横卧在榻上,两名貌美女子坐在他身侧,一个喂着他喝酒、一个喂着他吃菜,脂粉香、酒香充斥整个大厅。
「跳得好啊!」在场的一名青州官吏鼓掌叫好,眼神色迷迷地在数名舞妓间穿梭。
上官凤驰慵懒地抬了下手,「是不错,陶总管,重重打赏。」
「元帅,那妾身有没有赏?」他左侧的芸娘娇声问,她是上官凤驰新收的小妾。
「有,你服侍得这么好,当然有赏。」他捏了下她的鼻子,宠溺地道。
「元帅,那樱樱呢?」在他右侧的另一名侍妾也撒娇地贴近他问。
「你也有,大家都有赏。」上官凤驰接着指着那数名舞妓和一旁的歌姬,「继续跳,还有你们也接着唱,只要唱得好跳得好,人人都有赏。」
他眼中带着几分醉意,举杯望向邀请来的数名青州官吏,「来,今晚大家不醉不归。」
在场的数人全都一起举杯,言笑晏晏。
陶总管默默看着,眼里隐隐露出一抹担忧神色。打从夫人数月前被火烧伤又小产后,元帅不仅纳了两名侍妾,还开始夜夜笙歌、寻欢作乐,持续数月之久,他真担心元帅会这么放纵下去,从此一蹶不振。
林广飞将军他们前来相劝,元帅也不听,只道:「本帅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如今好好享受一下有何不对?你们不懂就快滚。」气得当时三位将军负气离去。
元帅也甚少再到军营巡视,因夜里寻欢,白日非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回头看见风水连进来,陶总管悄悄走过去。
「军师,元帅一向很肯听您的话,您也劝劝元帅吧。」
风水连摇头叹气,「我已劝过很多次,元帅不仅不听,还说我再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以后便不要再来元帅府。」
「元帅怎么会变成这样?」陶总管想不通以前那样英明神武的元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耽溺酒色的模样。
「大概是夫人差点被火烧死的事,给元帅造成很大的刺激……」说到这儿,风水连突然瞥见不知何时来到厅门处的牧颂晴,表情一惊,「夫人!您怎么来了?」
她脸上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双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大厅里软榻上左拥右抱的上官凤驰。
缩在衣袖下的双手轻颤着,眸中的哀绝之色任谁见了都要不舍。
「原来这就是你们一直瞒着我的事。」她的嗓音微弱得仿佛会被一阵风吹散似的听不真切。
饮了口侍妾喂到唇边的酒,上官凤驰抬眸不经意看见驻足在厅门处的她,凛锐的黑瞳微不可察地紧缩了下,旋即便视若无睹的移开视线,毫无顾忌抱着侍妾低声调笑。
见他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牧颂晴身子仿佛在一瞬间被冻住,身上的血液也像是凝固了,双脚僵硬得无法移动,连呼吸都窒住,直到胸口处传来一阵闷痛,她才缓缓吸了口气,强撑着虚软的身子旋身离开。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撑不住上去扯住他,发狂地质问他怎么能这么快便移情别偏心!
娘说得对,红颜未老恩先断,男人的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都是不能信的,是她没听娘的话,赔上了一颗真心。
就像身后有什么恶兽在追,出了大厅后,她走得又快又急,最后不慎踉跄扑倒在地。
追在她身后的兰儿上前赶紧扶起她,「夫人,您有没有受伤?」
她的手擦破了皮,但那一点擦伤远远比不上她此刻心头的剧痛,她摇着头,摸着面纱下的脸,自嘲道:「我变成这样,也难怪他会变心了。」
「夫人!」兰儿抱着她哭。她知道夫人心里头很痛苦,却哭不出来,只好她来替夫人哭。
拍拍兰儿的肩,牧颂晴木然地走回目前居住的明竹院。
抬目看了看,她虚弱但坚定地对兰儿说:「你收拾一下,我们明日搬回别苑去住。」这里已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芊莲走进金菊院,看见芹倩伸着十指让侍婢帮她修剪指甲。
见芹倩一身酥胸微露的桃色绸衫,挽着高髻,发上簪了珠钗步摇,颈上还戴着一条翡翠坠子,手腕上各戴上一对掐丝金镯子,脸上施了脂粉,唇瓣点了胭脂,嫣红欲滴,格外的娇媚诱人,芊莲温婉的脸庞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冷意。
抬眸瞅见芊莲,芹倩没怎么搭理她。
芊莲径自在一张椅子上落坐,面带微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今日又要上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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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娘子求下堂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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