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什么都要瞒着她,让她以后连要找他报仇都难……
笨死了!她怎么会笨到听信他的话,还傻傻的为他动了心?
“大骗子。”
她硬咽怒骂一声,强忍的自制终于溃决,她捂住嘴巴,不愿让自己哭出声来,任由一串串热泪滚落至枕巾上。
泪是热的,但她的身心从未如此寒冷。
三天之后,苏妍恩也失踪了,她是在睡梦中被掳走的,深宫内院,好几班侍卫夜巡,来人竟能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形下,将她带出宫去。
此刻,阳光洒落的房内,龙陨奇坐在床畔静静的凝盼着她,趁着她未苏醒时,他俯身深情的拥看她,也偷偷从她唇上香了一个吻,厚实大掌轻贴着她美丽容颜,目光充满依恋……
唉,他之所以趁她未醒时轻薄她,无非是想小小满足自己这几日的相思,更是因为他可以想象等她清醒后,他要偷香、拥抱绝对没有这么容易了。
看到她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他知道她要醒了,不禁坐直腹杆,也得“戒备”一下。
苏妍恩略微拧眉的睁开眼眸,在看到坐在床边的龙陨奇时,她先是一楞,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但定了定眼,见他朝她露出笑容,她陡地握紧拳头,感觉到指甲陷进手心的微微刺痛后,她一双明眸立即窜起怒火,摔然起身就向他击出一掌。
警戒中的龙陨奇连忙闪身,可她怒火末歇,又对他一掌劈过去,他顺势一闪再迅速拉住她的手腕,只是一肚子火的她又用另一手击掌,还直往他的俊脸上劈——
好凶!想谋杀亲夫吗?他微微一笑,双手分别扣住她的左右手,本以为这样就能制止她的攻势,却忘了她还有一双腿。
结果她右脚一踢、左脚一瑞,迫得他狼狈劈腿,差点没让她给踢中命根子!
没办法了,他只好以身体的优势直接将她再压回床上去,并把她的双手拉高到她头上,双脚也不忘压制住她的,搞得满头大汗,但这个美丽的小母老虎仍然倔强的扭动身躯,甚至想咬人
“哈哈哈……”他知道自己不该笑,可他真的忍俊不住,她看来真的气疯了。
“你还敢笑?”苏妍恩奋力挣扎,气得眼眶都泛泪了。
他害她好担心啊!她怕从今而后生死两茫茫,她都已一无所有,这个男人又把她的心给偷走,她要到哪里去跟他要回来?
她更怕他真的无声无息的被杀害、掩埋了,连个尸首也找不到,她这么为他牵肠挂肚,而这个千该万死的男人竟敢当面嘲笑她?!
她知道她不该哭,偏偏眼泪就是不争气的流下,她的心也好痛。坏人!他是大坏人!
龙陨奇看到她的眼泪滚落眼眶后,马上停止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只是她即使哭到泪如雨下,却还是挥舞着手,双脚也努力的朝他踢瑞,看来他是真的把她气坏了。
他其实好想拥抱她,也很想好好吻吻她,虽然在她尚未清醒前,他都小人的先做过了,但那总是不够嘛,不过现在见她反应如此激烈,他还是压抑点的好。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她恨恨的瞪着他。
他叹了口气,“很多事都对不起,但请你别再浪费力气了,我可以点你的穴只是不愿意,所以请你别逼我动手。”她这么激动下去,他是无法跟她谈的。
闻言,她不再挣扎,却气愤的别开脸不愿看他。
见状,他才松开手,移开了身子坐到床边后,轻咳一声道:“听着,我知道你很气我,但我希望你先冷静下来,因为,我得再外出一趟……”
她倏地转过头来瞪着他。他又要丢下她了?
他温柔的伸手为她拭泪,“你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需要什么,也都能盼咐下去,下人们会照办,当然,除了我的身分一事,他们是不被允许多嘴的。”
苏妍恩根紧唇,说穿了,她就是还不足以得到他全部的信任,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把她掳来这里?是吃饱撑着还是突然想起她?
“不开口是表达沉默的抗议?我知道我瞒了你很多事,可是我真的还需要一点时间,今天把你带来我身边,早已不是计画内的事……”他欲言又止,还是决定稍后再谈,“我再去处理一些事,晚一会儿就陪你吃午膳,届时希望能把你想知道的事都说了,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谁拦阻得了你?”泪眼婆妄的她终于开了口,但火气仍旺,所以背对着他回答。
他凝睇着她僵硬的背影,能体谅她的心情,易地而处,他的反应也许更大。
“我是不得己的,何况……罢了,等吃饭时,我一并再同你说吧。”他不得不先行离开了,还有人在等他。
苏妍恩静静的躺卧许久,直到房内无一丝声响后,她才坐起身来,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是上回她来过的屋子,也是让她遍寻不着的富贵宅邸,但虽然一样的房间、摆饰也相同,却多了一个女子用的梳妆镜。
她下床穿了鞋,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套做工精致的裙装,也才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仅着白色中衣,她咬着下唇,看着镜中的自己,在穿妥衣服后她重新梳头,然后走出房门。
她打算好好看看这栋园林宅第,如果还有被龙陨奇丢下的机会,至少她能回来这里,可如果……到那时已人去楼空呢?
她的心泛起一阵剧疼,倏地停下脚步,也许,她该做的是不再眷恋这份感情,选择忘了他才对。
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身再次回到房内,拒绝再去探索属于他的一切。
等着龙陨奇的人其实就是欧辰威,但两人见面的地方却是在新欢楼,也就是苏妍恩曾经为皇太后挑选男宠的独栋东厢房。
“你不知道她的样子让我有多心疼?我真的没办法丢着她不管。”龙陨奇吐了口长气,看着面对面坐着的男人,心情也沉重了。
“她肯定气你吧?”欧辰威看着他,很庆幸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是藏镜人。
“气坏了,都快成泼妇了。”他不禁好气又好笑的摇头。
但他能怎么办?一切都是老天爷的安排。
好不容易圆德老和尚活了、伤好了,但在让欧辰威的人护送回京的路上,他们却又得到情资,说京亲王的人意图半路拦截,欧辰威当然得找他一起去救人。
好巧不巧,他稍早才偷偷尾随苏妍恩到华瑶殿,看她怎么让他脱身,不必伺候老淫婆,哪料得到事情一下大翻转,老淫婆竟要把小豆子赐给她,摆明了就是要弄污她的名声。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小豆子消失。
但碍于有另一件老和尚救命的事更要紧,他无暇跟苏妍恩告知去向,只得先去救人后,再带老和尚到太子帮的其他堂口,解释她并非叛徒。
可因多数堂口已被毁,太子党的余众躲的躲、藏的藏,他负责保护老和尚又多次与京亲王的人对上,再加上欧辰威给的新情资,一场战事怕已是避免不了……
总之,忙忙碌碌了好些天,他竟然抽不出空与她联系。
欧辰威喝了杯酒,看着浓眉深锁的他,“你马上又要走,搞得定妍恩吗?”
“那你跟她说去。”想到这,他也很头大。
“那我们何必在这里谈?到你那里不就行了?”欧辰威反问。
龙陨奇只能轻叹。
“你我都有共识,时机未到、无法说出你的身分前,我在她面前出现可是一点助益都没有,还是你希望由她逼我说出你的真实身分?”欧辰威好奇的问。
说来,他是同情龙陨奇的,原因在于龙陨奇的身分背景实在太尴尬,算是有过不良纪录,对太子的生死有极大威胁,就怕对妍恩说白了,反而将她推得更远,还变成了敌对关系。
可能怎么办?谁教龙陨奇曾经发动战争,意欲香并银川王朝?
这几年,京亲王储备叛军力量、与周边少数民族结盟的消息传出来后,拿到情资的都知晓这个所谓的“少数民族”,就是龙陨奇所属的稀有民族,而就是这些纪录,才让他在面对妍恩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用了,我自己看着办,倒是你,准备好了?”
龙陨奇哪希望欧辰威说出来,他很清楚自己需要时间来,向苏妍恩证明,他对太子一点威胁也没有。
提到这点,欧辰威就很哀怨,“能不准备好吗?你跟大主子挖了个坑让我跳,我现在还变成了个大夫,杜恒的人抢走我这个假大夫的解药,京亲王这两天大概也会吃下我给他的解药,若没啥意外,在他们身上由阎冥下的毒就会解开,一场大战即将开始,咱们各自行动,也要各自保重了。”
龙陨奇苦笑点头,“对,各自保重了。”他真心希望一切都能像异色组织的大主子所预测,由两大势力先融蚌相争,太子帮跟朝中禁卫军再渔翁得利,能用最小的伤亡结束这场宫中帝位的争夺战。
谈话结束后,他先行离开,自是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在京城的园林宅第。
只是问了家中奴仆,竟得知苏妍恩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一直留在房里,哪儿也没去。
他随即前往寝房,时间也刚好该用膳了,而她已穿上他特别派人为她准备的华服,静静的坐在桌前。
“怎么一直待在房里?”
低沉的嗓音传来,一直陷在自己思绪中的苏妍恩,才缓缓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今天刚看到他时,她惊怒得不得了,始终没有好好打量他呢。
只见他身穿一袭绣工繁复的圆领紫袍,看起来英俊高挺,至于她记忆中的小豆子,早已经消失了,而她,也该忘了眼前的男人才是。
他华起眉,不懂她的眼神怎么那么凄楚?“怎么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仔细看着她,她身上这套织锦祷裙手工精细,以白色珍珠绣纹样,布料昂贵但剪裁简单,她一向喜爱的月牙白衣裙更能衬托出她过人的气质,即使没有任何首饰在身,看来仍是淡雅雍容。
苏妍恩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没事,我主动点了一些我想吃的菜,希望你不会介意。”
他眼睛一亮,“当然不会,你喜欢的一定是我喜欢的。”
最好是!她在心中冷笑。
龙陨奇起身走出去,唤了丫蓑将菜送进来。
不一会儿,两名丫鬓端菜进来,但他注意到两人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很努力的憋住笑意。
而在她们一连走了几回,送上满满的一桌菜后,他懂了,也傻眼了,更是忍嘘不住的爆笑出声,“哈哈哈……”他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原来苏妍恩盼咐下去的菜馆很有“特色”,全部都是要豆子,不管是炒、煎、煮、炸,有汤、有糕、有羹也一样,而这豆子则有绿豆、红豆、毛豆、四季豆,还有长豆、花豆等各式各样,可不管是加肉或加海鲜,绝对都让豆子完美呈现成一道色香味俱备的佳肴。
“吃吧。”相对于他的愉快,苏妍恩神情淡漠的拿起筷子就先吃起来。
她一肚子的不甘与火气,就靠着咬在嘴里的豆子来发泄,她决定了,她不想听他所谓的一切事情了,连最简单的身分他都不肯说,其他的事也一点都不重要了。
所以,吃完了这一餐她就要走人,她只是很不争气的想再看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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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奴计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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