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戏医女 第十二章

  「刘妃是哪里不舒服了?」
  「刘妃娘娘的脚……」
  「脚伤了是吗?」皇后微微挥手,「把那几个奴才给本宫带上来。」
  不一会,几名宫女太监被人推出来,跪倒在地。
  皇后还是用那样温柔如水的声音说话,「你们主子前几日扭了脚,是吗?」
  「……是……」
  「扭了哪只脚?」
  几名奴才互相看了一眼,都怕先说会说错了,导致口径不一致而不敢开口。
  皇后冷笑一声,「怎麽?主子伤了哪只脚你们都不知道?是怎麽当差的?」她又转问顾芳华,「顾太医总记得是哪只脚吧?」
  顾芳华支吾着说:「……是右脚。」
  「刘妃自己说也说是右脚吧?」皇后又问。
  刘妃当然点头说:「是,是臣妾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她虽然陪着笑,但是也知道大祸临头,今日这个场面显然就是为她准备的,否则她宫里的人不可能被带到这里来。
  皇后目光犀利的看向刘妃,「既然是脚扭到了,那你宫中的小太监为何要费劲地跑到宫外给你买药?难道是御药房的药都不能用了吗?顾太医,怎麽你也没开药方,默许这事了呢?」
  「刘妃娘娘只是稍微扭了脚,推揉後便见好,臣也就没开药方了,只是臣见刘妃娘娘近日休虚,该多吃些健休的药。」
  「是吗?」皇后又冷笑一声,「那好,烦你现在再给刘妃把把脉,倘若她的身子真是太虚,本宫这里有一根千年老人参,正好可以送给刘妃妹妹。」
  顾芳华咬咬唇,身子刚一动,忽闻刘妃大声说道——
  「不用逼顾太医了,也不用她把脉,不错,臣妾现在的身子是虚得很,但不是因为扭伤了脚。臣妾的事,皇后娘娘既然知道了,也想公开说出来,那就说吧,反正这宫里时时都会死人,臣妾怕什麽?」
  皇后倚着扶手,眼睑微垂,「妹妹干麽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本宫可没说要你的命,但是……你若是真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儿,那本宫又怎能维护得了你呢?」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迎风摇了摇,「这纸是你手下一个奴才交到本宫这的,说是一个要命的方子。刘妃,你不过扭了脚,为什麽要吃这种药呢?」
  刘妃伸手想夺那药方,却有两个太监一左一右地拦在她身前,让她靠近不得。
  刘妃恨恨地说:「好啊,臣妾宫里出了叛徒,真枉臣妾平日特他们那样宽厚,皇后想说什麽,一次说情楚了,不必这样折腾人。」
  皇后娘娘用手指指向跪伏在下面一个太监,「那天你怎麽和本宫说的?今日当着你主子的面,再说一次!」
  那名身材瘦小的太监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着,「刘妃娘娘……前一阵子身体不舒服,所以请顾太医诊脉,顾太医看了病之後,说了一个药方给娘娘,娘娘抄下後让奴才去宫外的药房抓药……听掌柜的说,这、这是打胎药!」
  院子里一片譁然,所有妃子都惊得问道:「妹妹有喜,为什麽要打胎?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是天大的罪啊!」
  皇后啧啧叹气,「陛下膝下单薄,本就盼着多子多福,妹妹竟然想扼杀自己腹中的胎儿,难道你不知道凭着这个孩子,就可能一步登天吗?还是……你不敢生下这个孩子,因为……他见不得人?」
  她又招招手,「刘瑾告诉本宫,刘妃最後一次被陛下临幸,是什麽时候?」
  敬事房太监刘瑾面无表情地翻着手中的册子,念道:「三月初十,陛下留宿落雪殿,刘妃侍寝。」
  「三月初十吗?那可是半年多前了。」皇后故意吃惊地打量刘妃的肚子,「妹妹现在这样子,真不像怀孕五、六个月啊。」
  刚才还闹烘拱的内殿骤然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有人都望着刘妃那张惨白的脸,却不敢多问一句话。
  「孩子的爹……是谁?」皇后一字一顿的开口,「你若是把那个奸夫招出来,本宫自然会向陛下求情,原谅你年轻无知,说不定能放你一条生路。」
  刘妃冷笑道:「娘娘当着这麽多人的面把这事情嚷嚷出来,是为了饶臣妾一条生路吗?那个男人是谁,有本事自己查,休想从臣妾嘴里套出一个字来!」
  「你——」皇后气结。
  刘妃转过身对顾芳华说道:「顾太医,抱歉这件事牵连你了,你对本宫的好,本宫只能记在心里,本宫真的无意害你。」接着,她昂首对皇后说道:「顾太医那天是来给臣妾问诊了,但是臣妾没有让她把脉,只推说脚扭到了,所以她稍微推揉一下就走了,即便她心觉有异,也不敢多问,并非本宫与她串通。」
  她的话,并没有让皇后脸上显现更多表情,倒是众人或惊诧、或幸灾乐祸,一个个都忍着笑在旁边冷眼旁观。
  顾芳华被牵扯进这样的事,正头疼自己该怎麽解释,忽然问就见刘妃向後猛退一步,从袖子中抽出一把早己预藏好的匕首。
  众殡妃惊呼一声,各个花容失色的摔翻了椅子四处选窜,连那些看上去有几分架式的太监都因这变异而不知道该怎麽办,只是急忙护住了皇后。
  皇后也没想到这平日寡言的刘妃竟然会身藏利刃而未,显然是在来之前就有准备。她见众人己经保护好自己,便大声说道:「刘妃,你不要做傻事,本宫知道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坑害你。本宫和你多年姊妹一场,怎麽也不会置你於死地……」
  刘妃只是冷笑,「不是想置臣妾于死地,娘娘今日会这样大张旗鼓吗?罢了,不用麻烦您动手,臣妾自己解决了,也省得陛下追问,再牵连无辜!」
  顾芳华赫然明白她要做什麽,大喊一声,「不要!」
  刘妃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她下定决心、义无反顾,这一刀便狠狠紮进胸口。
  周围人都吓得倒退几步,只有顾芳华扑到她面前,一手按住止血的穴位,大声说道:「睁大眼睛看着臣,不要让自己昏过去,平顺地呼吸,不要紧张,臣能救娘娘!」
  刘妃的身上膛上都溅满了鲜血,嘴角却挂着笑,她望着顾芳华,小声说道:「你救不了本宫的,别白费心思了。抱歉……拖累你……」她的声音越未越微弱,终於再也没有声息。
  顾芳华怔怔地看着闭上眼的她,忽然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想吐却吐不出来。即便她半身都染上刘妃的血,也没有觉得脏了自己的身子,只是这些血让她很痛,心里痛。
  医者,却见死而不能救,这是她最怕面对的事情,但是老天似乎总爱和她开玩笑,一次次让她不得不面对,躲也躲不开……
  恍惚着,她听到皇后颤抖的声音扬起——
  「刘妃……畏罪自杀……这件事要转交给陛下处置,本宫管不了了……来呀,将这一干奴才拉下去看管起来,等着陛下审问……还有,顾太医也牵涉其中,一并抓起未特审。」
  顾芳华的嘴角微微上挑。终究不能独善其身,她既然己经掉进这个泥掉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下坠。也许不可能洗刷清白了,但只希望不要牵连她爹。
  她举目看向躲在众人身後还在颤抖的皇后,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刘妃己经是一屍两命了,娘娘您向未仁义厚德,太子又是如此可爱孝顺,就算是为太子积德……娘娘就不要为难无辜奴才们了。」
  皇后眉心一凝,「你是在威胁本宫吗?」
  顾芳华微微一笑,摇摇头,「娘娘是如此有胆色的人,哪里会被臣这种草芥之人咸胁?臣只是在提醒娘娘,人活在世上不容易,何苦处处相逼?难道刘妃之死还不能让娘娘心生一丝侧隐之心吗?」
  皇后沉下脸道:「本宫不想听你胡言乱语,来人,把顾太医带下去,听候陛下发落!」
  顾芳华缓缓站起身之前,将刘妃的双手放在身前交握住。这个可怜的女人,必定曾经将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赌在这片宫墙之内,但是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而那个害她走向这条路的男人是谁?会知道这世上有个女人为了保护他而不惜牺牲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吗?
  被一左一右抓住胳膊的时候,她听到自己心里发出一声叹息,但回过神才意识到那一声叹息其实是她叹出声来了。
  她再叹,她的人生是不是也将走入终点呢?
  程芷岚在家「闭门自省」两日後,今日程府门口忽然有辆马车驶来,停妥後,一名中年男子面色沉静地走下车,并拍了拍程府大门的门环。
  门房打开门,因不认识这男子,问道:「先生,请问您……」
  「你们家太傅在吗?」中年男子问道。
  门房回答,「主子在,不过主子说他正闭门自省中,不宜见客,还请您……」
  「闭门自省?哼,省省他的装腔作势吧。我要见他。」中年男子气场威仪十足,推开门房便自己往里走。程府的下人见状,也没人敢拦他。
  程芷岚正在前弄书房前院的花花草草,他穿了身像花农的短青衫,正在锄草,没看到中年男子走进,自言自语地说:「回头得去寻几样新鲜花草来,这院子里连点上得了台面的东西都没有,难怪会被人笑话。」
  「谁敢笑话你?」中年男子沉声发问。
  程芷岚举目一看,笑了,「陛下,您怎麽会大驾光临寒舍?」他虽然诧异,但也没有行礼。
  这不远之客竟是华岚皇帝尚楚雄!
  尚楚雄看着他,沉吟道:「这两日把你关在这儿,知道错了吗?」
  「臣一直都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啊。陛下不许臣插手杜松的事,偏偏臣还救了他闺女,这事是臣不对。」程芷岚认罪的态度极好,但说不上有诚意。
  「知道不对还要插手?知不知道你这己经算是欺君?」尚楚雄眼睛一瞪,似要发怒。
  程芷岚不以为意的笑道:「可是陛下一向自谢为英明君主,为什麽这一次非要和杜松这芝麻小官过不去?完全不像陛下的风格啊。」
  尚楚雄哼了一声,「鬼灵精,就你想得多。」
  「别人也有想得多的,但是哪敢和陛下说?您雷霆一怒,底下就嗓若寒蝉。」
  坐上旁边的石凳,尚楚雄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想说就说出来,这里没有外人。」
  他叹口气,收起玩笑模样,「陛下这些年励精图治,为的就是能摆脱周边几国对华岚的牵制和威胁,祝且近来天府开始独大,邻国都有危机,偏偏杜松这边睡小知府太过清廉,竟在这敏感时机得罪了镇守宿城的太守徐万年,徐万年才会弹勃他贪污腐败。」
  「徐万年这几年战功的确不小,前年和诏河一战得胜,为我方争回颜面,当年陛下轮番重赏,徐家荣耀百年未有。如今徐家和杜家闹翻,陛下为私为公,都要向着徐家,也可以理解。只是,对人家小姑娘还要赶尽杀绝,未免……太过毒辣了。」
  尚楚雄冷冷道:「听你这口气,是要为杜松鸣不平了?」
  「那个笨蛋,敢和功臣对上,臣干麽要为他鸣不平?如今更害得臣丢了太傅头衔,臣更不可能帮他说话。陛下要杀就杀吧,臣无所谓,只是他女儿……那个杜竿竿,是臣一个朋友的朋友,她若是死了,臣的朋友会伤心懊悔很久,所以还是请陛下网开一面,能放过她。」
  「你朋友的朋友?」尚楚雄挑高眉,「你几时对朋友的事这麽上心?是什麽朋友?」
  「一个……舌头太长的朋友。」程芷岚一笑,「或者,陛下还有别的原因可以放她一马最好,当然,这样就更可以让她知道天恩拮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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