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片红肿,还破皮了!
「你的手怎么了?」
向盈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会发现她手痛的事,老实答道:「这是前两天在厨房烫伤的,没事。」她抽回手。
他冷瞪她一眼,「什么没事,你是想要手烂掉吗?」接着他站起身,朝她命令道:「不许再写了,跟我回房。」
看他说完就转身离开,向盈本来有些摸不着头绪,下一刻才意识到什么,忽地呀了一声,双眸圆瞠道:「他......这是在……担心我吗?」唇角噙着笑,她迅速收好地上的东西,跟着他回房。
进房后,徐立沧将灯点亮,打开柜子,取出一只药箱,从药箱中拿出一瓶金疮药。
看他拿起药瓶,知道他是要给她药擦,她连忙搁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岂知他竟冷不防地拉过她的右手,摊开她的手掌。
意识到他想做的事,向盈直觉想抽回手,「少爷,奴婢自己来就行了。」
「别动!」徐立枪低喝一声,扣紧她的手腕,见她没挣扎了,才先用白开水替她清洗伤口,接着才替她撒上药粉。
「烫伤用这种药最好了,擦个两天包准见效。」
这下她完全不敢动了,只剩下她的心脏还扑通扑通跳着。
太受宠若惊了,她实在不敢相信,他竟亲自帮她擦药!这男人愿意和善待她,愿意给她药擦,她就已经很高兴了,现在他竟然还替她擦药,她实在太讶异了。
不,或许这是他会做的事。
她回想起他曾经救起溺水的她,为全身湿透的她披上外衫、为她按摩抽筋的脚,看她太过疲累,让她睡上一夜,还因为怕她冷,抱她上他的床睡,这许许多多事都证明他的确不是坏人,且每每都能让她感受到一股暖意袭上心头……
向盈敛下含羞带怯的双眸,目光对上他紧扣住自己手腕的大掌。明明如此的蛮横,却让她觉得好温柔。
「既然手都烫伤了,干么还勉强写字。」他边洒药边道。
药粉渗入她的伤口,让她有些发疼,不禁蹙起秀眉道:「已经拖好几天了,徐总管正等着奴婢把信写好交给他,他再托人去送,奴婢得尽快写好。」
他帮她洒上药后,抬起头道:「你只负责教课,这又不是你的工作。」
「既然答应了,奴婢就想做好,只要熬几天夜就能写完了。」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徐立沧抬起头,视线对上她认真的神情,心口深受震撼,涌上一股怜惜之情。
她总是那么忙,要忙自己的事,还得忙别人的事,每天都忙得团团转,长期下来,她受得住吗?会不会再像先前一样累到站着睡着?
不过他自己也很奇怪,明明她累死也不干他的事,他担心她那么多干么?偏偏听到她说她打算熬夜写完信,他就快被她气到吐血。
「你真是死脑筋。」他咬牙道。
听出他是在担心她,向盈朝他锭开一抹感激的笑。
看到她笑了,徐立沧顿觉心口一热,又来了,最近只要她一笑,他就会心神荡漾,久久无法回神。
徐立沧感到狼狈的撇过脸,想找点事做来转移注意力......他看到桌上摆着向盈刚刚拿进来的东西,索性坐上椅子,倒水研墨,将信纸摊开,准备写字。
「少爷……」向盈一愣,他这是要帮忙的意思吗?
他冷冷瞟了她一眼,「不要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我除了会打仗,也会写字。」
确定他的确是要帮忙写信,她真是太惊喜也太感动了,连忙捂住唇,就怕大半夜的自己惊呼出声会吓到人。
他对她真好、真温柔……这一刻,她的心绵绵密密的都快化成水了!
「谢谢少爷!」她真诚道。
徐立沧唇角微勾,有些得意的说:「要写什么?快念来听。」
向盈感动的道:「是,少爷。这张要写……」
接下来,向盈都站在徐立沧的左后方,照着草稿念出要写在家书上的内容。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写字,他的字刚劲有力,真是好看。她不由得一边念一边靠近他,不知不觉间,她低下的脸蛋都快贴上他的侧脸了。
当她贴过来时,徐立沧的感官立即变得十分敏感,强烈意识到她的存在,鼻问嗅进她身上清新甜美的气息。
「少爷?」
直到她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偏过头想问她在说什么,目光却对上她灵秀的眸子,甚至差点擦过她的唇。这下,他的心口开始不受控制的轰隆隆作响。
天啊,差点亲到了!向盈吓得往后一跳。「对不起,是我太靠近了!」她的脸蛋都红到快滴出血了。
看到她对他道歉,又退得老远,徐立沧的心里燃起一把火,冷冷道:「离那么远,我怎么听清楚你说的话,过来!」
「是……」她怯生生的走近,在离他一步之遥停下。
看她刻意保持距离,他不耐的道:「再近一点。」
还要更近?
向盈听话的向前一步,心脏评评评急速跳动。太近了,她会害羞……现在光是对着他的脸看,就会让她害羞。
看到她站回原来的位置,徐立沧终于满意了。「快念,我来写。」
「是。」
这一夜,两人分工合作,写完剩下的信,期间暧昧氛围充斥,让两人之间早就明显可见的情愫加温,有如星火燎原般蔓延开来。
申时,早过了用午膳的时辰,又还没到开始准备晚膳的时候,厨房里正空闲,丫鬟婆子们便聚在里头闲聊。
「盈盈,你这药真好用啊,我昨儿个烫到,抹一下就不疼了,真是谢谢你呀。」苏大婶感谢的将手上的金疮药递还给她。
「是啊,我大前天烫到,也是用这瓶金疮药来擦呢,不仅好用,还不会留疤。盈盈,真的多谢你啊!」王大婶开心地道。
「唉呀,这又没什么。」向盈笑咪咪接过药。别说和同事打好关系很重要,就说厨房的大婶们平日便对她很不错,有好东西她当然要跟她们分享了。
「你这是上哪儿买的,一定很贵吧。」
「是啊,那么好用的金疮药,我还没见过呢,我也想知道是上哪买的。」
「这……」向盈突然语塞了。这该怎么说呢?
徐恩典刚好肚子饿了,大剌剌的他自己进厨房想找东西吃,恰巧听到她们在讨论金疮药,他定睛一看,觉得向盈手上的药瓶颇眼熟,拿过来仔细瞧,不禁惊呼,「欸,这不是堂哥平常惯抹的金疮药吗?」
「盈盈,这是少爷给你的?」两位大婶都吃惊道。
向盈就是怕说出来她们会大惊小怪才没说,这会儿徐恩典说破了,她只得承认,「是少爷给的没错,他是看到我手烫伤才……」话没说完她就吓了一跳,徐恩典的脸竟靠了过来,眼含深意地盯着她瞧。
「这瓶金疮药可是御赐的,看来沧哥对你真好。」
皇上送的?向盈吓得忙挥手,「不,他只是随手送……」
徐恩典的表情意味深长,「怎么不见他送别人,偏要送你?沧哥可不是会随便送姑娘东西的人,且这是御赐之物,看来沧哥很看重你。」
「看重?」她微抽了口气,「堂少爷少说笑了,奴婢可是他讨厌的人啊!」
她好不自在,徐恩典竟说得像是徐立沧送东西给她,就是对她有特别待遇,才没有!不过,她一想到那天晚上他帮她擦药又帮她写信,就觉得他似乎对她真的很不一般。
说到这,她自己近来也变得很奇怪,见到他会莫名的脸红心跳,夜里和他同寝,也会不由自主的在意起他的动静,更不时会偷偷看他,时常想着他,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她喜欢徐立沧?!
向盈被自己推敲出来的结论吓坏了,双颊瞬间飞红,当她抬头看到徐恩典和两位大婶都一脸古怪的盯着她时,登时心虚不已,生怕被看穿什么的捏紧裙子两侧。
「堂少爷,奴婢还要去院子打扫,先走了。」她溜之为快。
「盈盈,等等……」徐恩典看她飞快跑走,想把金疮药还给她也来不及了。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药瓶,想到她方才心虚脸红的反应,徐恩典的脸上浮起一抹兴奋的笑。
莫非……盈盈和堂哥两人有暧昧?!
他早认为堂哥对盈盈很特别,盈盈插手茶馆和珠宝店的事,堂哥从一开始的反对到接受,更显现出堂哥对她的包容,加上他们俩长期孤男寡女同房,或许两人早互有情愫,只是照目前这情势看来,他还真猜不透他们何时才会在一块。
对他来说,盈盈的身分不重要,男女之间情投意合最重要,而且他也打从心底欣赏现在的她,当然希望她能留在堂哥身边了。
「请问还有木柴吗?少爷要沐浴,柴房的柴不够。」
「当然有了,柴房的人真是太偷懒了,居然会没柴可用。」苏大婶碎念道。
徐恩典转过身,看到来人是服侍徐立沧的小厮阿方,眼里闪着一抹狡黠,朝阿方勾勾指,「阿方,过来!」他想到好玩的事了。
向盈离开厨房后,便和春儿到院子打扫。被徐恩典那么一闹,她满脑子都在想自己喜欢徐立沧的事,根本无法专心工作。
「盈盈,少爷要你到他房里伺候。」
有人从背后叫住她,向盈转身一看,是徐恩典身边的小厮阿忠。
她感到意外,徐立沧知道她这时间有别的工作,通常不会叫她。
「少爷有说是什么事吗?」
「呃,少爷没说。」阿忠低着头道。
「怎么会由你来叫人?」春儿疑惑道,像这种事,少爷应该会让阿方来说。
「道……是阿方托我的,总之,盈盈,你得马上过去。」阿忠心虚地说。
其实这是堂少爷交代下来的,堂少爷故意差遣阿方去做别的事,再要他跟盈盈这么说,他若不照做,堂少爷肯定不会饶过他。
「快去吧,别让少爷等太久。」春儿推了推向盈。
向盈紧张的来到徐立沧的房间,她几乎是深深吸了口气才推开门。一阖上门,顿觉热气氤氲,空气中还带着一股好闻的中药味儿朝她扑鼻袭来。
她一怔,顿时想起这时间是徐立沧的沐浴时间,她不该进来的,得马上出去。
「阿方,你跑去哪了,快拿布巾过来。」
屏风后传来徐立沧的声音,向盈一惊。他在找阿方?那怎么还叫她来?「在做什么,快一点。」
既然她前脚来不及逃,现在被叫住了,当然不能临阵脱逃。
好吧,拿布巾就拿布巾,她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裸体,电视杂志上早看过一堆裸男了!
向盈从柜子里取出乾净的布巾,硬着头皮拐过屏风。
徐立沧侧对着她坐在木头浴桶中,一看到有布巾递来,伸手接过,然后才意识到那拿着布巾的手比之阿方瘦小白皙,他侧过身,视线一对上她,浑身一震。
「何缃绮,你怎么进来了?」他只让她服侍晚上,其他时间他习惯让阿方伺候,包括沐浴,怎么这会儿她却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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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妻不下堂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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