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动心,如果早些死心,或许他这个王爷还能当得逍遥自在点,不用在意风起云那些不逊的挑衅行为。
可惜,自从那女人对他“下蛊”之后,他就一心系在她身上,明知她的可恶,仍像飞蛾扑火一样迷恋着她,给自己找苦吃。
每次,好不容易等到风起云应酬完,东方临逐才想松松神经,可一回主院就发现他贤慧的王妃赫然转移了目标,正与她中意的“妹妹”叶柔探讨如何服侍男人的问题!
他心想,自己早晚会被这样百无遮拦、口无禁忌的风起云搞到崩溃的。
叶柔满脸潮红,举止局促,耷拉着脑袋听风起云传授花娘们的心得体会。
风起云害他根本不敢在叶柔面前现身,免得让叶柔会错意顺了风起云的心思,又不能当着叶柔的面,拉定兴风作浪的风起云表演“关门算帐”的戏码。
结果,只能对着风起云龇牙咧嘴表现他的气愤,一口好牙都要咬烂了。
而风起云就像偷吃到葡萄的狐狸,见他气得面红耳赤,笑得更加张狂,举止愈见嚣张,与商人们的来往更加密切,不断地挑战他的忍耐极限,反而将他年轻气锐的脾气磨得平和不少,不像以前那样容易被激怒。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东方临逐天天捧醋狂饮,却丝毫奈何不了风起云,反而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剑拔弩张,前些日子亲昵的暖昧气息,也在风起云一而再的挑衅中消弥。
然而,令东方临逐怒不可抑的是,风起云竟然引狼入室!
当东方临逐如往常一样退朝回府,下人就火烧屁股地冲到他面前,说叶柔姑娘出事了。
等不及细问,东方临逐赶回主院,就见叶柔的房门紧闭,传出阵阵的啜泣声,忧伤而酸楚。
而风起云与一青衫男子站在门外,满脸闲适,悠然地说着轻浮的话语。
“纪公子,你还是那么喜欢挑嫩芽下手啊?小姑娘面皮薄,哪禁得住你的花言浪语啊?”
风起云懒洋洋地斜睨着一身蓝衫的男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屋内的叶柔听到,于是,哭声更加响亮了。
“我以为她是你从见月馆特别请来助兴的花娘,青涩的模样别有风情,让人情不自禁,可惜偏偏是良家妇女。”青衫男子有双放浪不羁的桃花眼,轻佻的模样让人厌恶。
“难得你从延吉城来,被小姑娘扫了兴致,真不好意思,明日我请你去见月馆,保证让你宾至如归。”风起云丝毫未将房里叶柔难堪的哭声放在心上,惬意地招呼着她的客人。
“真没想到她是你为维王挑选的小妾,若被维王知道我轻薄她……”
青衫男子的笑言,被一记又狠又猛的拳头打断,身体往后踉跄了几脚,一丝鲜红从嘴角沁出。
抬起头,就看到气势汹汹的维王,大步往前一跨,长手一伸,拎起他的衣领。
“混蛋,谁允许你在维王府放肆了?”东方临逐挥拳直朝那双下流的眼睛招呼去。
说时迟,那时快,风起云闪进暴风圈,双手抱住东方临逐的手,免得将她的客人打成了猪头。
“王爷,他是我的客人,不是你的属下,更不是你的仆人。”
“你竟护着他?”东方临逐蓦然一顿,不可思议地瞪着风起云,甩开揪着青衫男子的衣领,“你的客人猥亵叶柔,公然在维王府犯事,我这个主人不能惩罚他,难道要请刑部的人来办他吗?”
“王爷哪只眼睛看到纪兄猥亵叶柔了?”风起云放开东方临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挑了挑眉,口气略显轻蔑,“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牵牵小手,扯扯衣服而已,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吗?”
这……还只是而已吗?
屋内叶柔的哭声更加委屈了。
“你将叶柔当成什么了?”风起云的轻浮态度让东方临逐怒火中烧,一根根长发彷佛都要从脑后竖起来。
“如果王爷愿意收她为妾,那么她在维王府的身份就会名正言顺点。”风起云压根就没被东方临逐眼中的怒火吓到,反而煽风点火刺激他,“现在,她只是比一般奴婢自由点的丫头,你觉得我该当她是什么呢?”
叶柔是她用来刺激东方临逐的一枚棋子,凭东方临逐的个性,怎么可能容忍叶柔遭受这样的屈辱呢?
“叶柔是维王府的人!”东方临逐怒视风起云,恨不得将她脸上的笑容撕烂。
这个女人的可恶,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她明明知道叶柔的过往,居然还这样对待她,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起云说叶柔姑娘曾经是见月馆的人,既然维王如此在乎她,那我愿意为我的唐突表示歉意。”青衫男子整整自己的衣领,与风起云一搭一唱,光明磊落的认错态度好像在反衬东方临逐的小题大做,气定神闲的模样与风起云如出一辙。
起云……叫得可真亲热!
看来,他要好好地与他的王妃算帐了!
这个纪公子就是当初风起云要夜会的人吧?竟然堂而皇之的上维王府来放肆了?
东方临逐暗暗地磨着牙齿,双手不由地握成拳,感觉脑袋上有一片绿色的云彩聚集,青衫男子的存在变得异常碍眼。
“来人!”东方临逐大喝,招来侍卫,“将这个登徒子给我扔出去,不准他再踏入维王府一步!”
下一瞬,青衫男子的身影就从风起云和东方临逐的面前消失。
“王爷,我说过他是我的客人,请你对他客气一些。”风起云还嫌她对青衫男子的态度不够亲昵似的,在东方临逐面前再次强调他的重要性,成功地看到那张年轻的俊脸因为火气开始充血变红。
“没把他大卸八块,已经很客气了!”东方临逐高大的身体欺近风起云,沉声命令,“风起云,马上跟叶柔道歉!”
“哼,她还不够格。”风起云骄傲地扬起头,冷哼,“更何况我不认为我有做错什么。”
“你带回来的男人对叶柔无礼,还不是你的错吗?”东方临逐按住风起云的肩膀,手渐渐地收紧。
“笑话,纪公子是来与我谈生意的,可不是存心轻薄叶柔,况且他已经认错,你何必耿耿于怀呢?”风起云反唇相讥,嘴角带着一丝冷然的笑意,“而且,要怪就怪叶柔,谁叫她长得我见犹怜,让纪公子一时情不自禁呢!”
风起云的强词夺理与死不认错的态度,倏地寒了东方临逐的心,原本因气愤高涨的情绪,忽地冷却,眼神陌生地盯着风起云。
“风起云,为什么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东方临逐苦笑地捂着额,铺天盖地的疲惫感从四肢百骸间涌了出来。
长久以来风起云给予的失望,成了他心中最沉重的负担。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热衷算计,为了她的盐行不择手段,但脑袋至少是清醒的。
没料到,今时今日,那个精明的脑袋变得是非不分,伶牙俐齿用来颠倒黑白,自信满满的凤眼充满了讥诮与轻蔑。
“我本来就是这样。”风起云撇了撇嘴角,东方临逐失落的模样莫名地扯疼她的心,但一想到与新皇的交易,甩开旖旎的心思,嘲讽道:“难不成到现在王爷对我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还抱着幻想吗?这样的想法很可笑的。”
“的确很可笑,在你眼中,我一直是个笑话,”东方临逐垂下眼帘,眼前冷情的风起云,让他无法直视,“我一直在奢望,你还会是那个陪我看戏,听我说话的风起云,我以为成了夫妻能够改变你,没想到,一切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如果王爷想要一个以你为天的王妃,真抱歉,我要让你失望了。”风起云故意忽略那不断从心底冒出的酸涩,狠下心决定今天要做个了结。当她找来纪公子配合她演出这场调情戏码,就已经考虑好结果了,“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当你的王妃。”
他,自始至终,都不是她的选择。
他一直都知道,却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放弃第一次着迷喜欢上的女人。
但是,她不让他作梦,不让他再幻想了。
累,他真的累了。
他再也无法承受风起云给的失望了……
“既然这样,我成全你。”东方临逐背过身子颓然地垮下肩,声音低哑干涩,“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维王妃,你自由了。”
安静。
目的达到的风起云,一语不发。
屋内低低哭泣的叶柔,也没了声响。
风夹着院中的落叶,在东方临逐的脚边徘徊。
结束,比他想像得简单。
这样,风起云解脱了,他也能解脱吧?
这场闹剧似的赐婚,终于能落幕了。
如墨般的夜空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风起云带着东方临逐亲笔写下的休书,走出了维王府,维王妃的光环一下子从她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名状的落寞。
清冷的晚风徐徐地吹着她淋湿的衣裳,寒意随即侵入她的心。
风起云回头看了看昏暗灯笼照射中朦胧黯淡的维王府大门紧闭着,隔绝她与维王府的关系。
不期然地想起初次来维王府找东方临逐的情景,就在这门口,他的双眼闪烁着雀跃的欢喜,专注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那么的炽热,那么的真诚,他从来没有掩饰过。
那个单纯热血又坦率的王爷,所有的心思和情绪都写在俊脸之上,今天的她让他脸上浮现出了绝望和心寒。
当他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休书,代表着他真正放弃她,不会再自欺欺人了。
她的计划成功了,达成与新皇的交易,只需向新皇报告这个“好消息”,就能获得新皇对风氏盐行的支持……
但她毫无如愿以偿的快感,心情飞扬不起来。她满脑乱烘烘的,梦寐以求的休书成了她心上沉重的负担,仿佛巨石堵着她的胸口,一阵阵地闷疼,呼吸都失去正常的频率。
“再见了,临逐。”
他并没有出来送她,大概想眼不见为净吧?
风起云自嘲地扬起嘴角,踩着虚浮的步伐定在雨中,神情渐渐地恍惚起来,任由冰凉的雨水打在她身上,心乱如麻。
她的眼前奇异浮现出一个个不同的临逐:海边气急败坏的他、红灯下热血仗义的他、酒楼里把酒言欢的他、戏台边乐于表现的他、望晴阁中赧颜表白的他、床第间温柔激 情的他……不知不觉间,他在她心中留下了这么多的痕迹。
他喜欢她——从来不吝于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他喜欢她——即使她算计他、利用他、伤害他,他还是死脑筋的坚持爱她。
他喜欢她——不管她对他冷嘲热讽,还是不屑一顾,他单纯地以为她的身体接受他,终有一天她的心也会接受他。
他对她的感情真诚而热切,而她却一直淡然置之。
她告诉自己不喜欢他,所以才会为了达到目的,毫无顾忌地将他当垫脚石,将他当棋于使,阴谋诡计全招呼在他身上……
可,她真的不喜欢他吗?
那么,为什么现在心里会如此难受呢?
明明她已经大功告成了,她应该兴高采烈地向新皇邀功才是啊!
为什么离开的脚步会如此虚软无力,仿佛东方临逐休妃大大地打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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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太狡猾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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