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点完自己，杜清晓扶着墙走出浴室，看见他早站在门外等她。
　　没等她吭声，非常顺手把她打横抱起，完全是最尽责的工具人该有的态度。
　　床头柜上，已经准备好保温罐，里头装什么她太熟悉了，不用等他催，她自己转开来喝。
　　熟悉的香，熟悉的甜，熟悉的温度，喝了胃暖。
　　脸洗了，茶喝了，精神好一点了，虽然少了一盘瓜子，并不影响「慢慢聊」的好时光。
　　「我们能顺利出来，代表你是对的，你说那里不是天岚的记忆，那么……是谁的？」她问完，自己动脑想了想……欧阳修啊呜一口咬向她，她就醒了，关键人物的身分清楚明白，她还是不敢用太笃定的口吻，猜测着：「华胥？」
　　他的沉默，正是答案。
　　「真的是华胥？」她再问了一遍。
　　这句简直废话了，当然是华胥，否则怎么她一被咬挂，马上成功脱离那一处？
　　从头到尾，跟天岚的心愿或遗憾没半点鸟关系！
　　杜清晓恍然大悟之后，随之而来的，换成了强烈不满：「她是被圣兽咬死的吗？她对圣兽那么恭敬伏低、做牛做马，他咬得下去？！果然是野兽，没有人性！太坏了！当初就不该替他
　　拔刺，应该一掌拍下去，让草刺扎更深！痛死他！」她哼哼说着。
　　欧阳修眉心略略一紧，口气还勉强淡淡的：「干什么一直骂人？」
　　「我骂的是人吗？是那只铁石心肠、没血没泪、不懂感恩、臭脾气、凶巴巴讨人厌的坏兽！」好歹她顶着华胥身分，当过一阵子圣女，身心灵相通，她替华胥发声，骂白泽几句怎么了？！刚好而已！
　　「……他也没这么糟，是你进去的那段记忆片段，恰巧是他不好的部分多一点，好的部分你没看到。」
　　她哼哼：「我才不信一只成天把『吃你吃你』挂嘴边的兽，能有什么好的部分，而且他最后咬死华胥，前头做的再多，也全是屁，只是想骗她为他掏心挖肺吧。」
　　就像魇一样，吃掉天岚之前，同样做过无数哄诱人的伎俩，过程对它们而言，不过是狩猎的一种手段及乐趣。
　　毒药裹满流金蜜糖，也无法改变一口尝下，就会致死的事实。
　　久久没听见欧阳修回嘴，杜清晓正意外自己辩赢了他，这可是她头一次口头上占他便宜，值得写入人生光荣纪念册的一刻。
　　她得意不过两秒，很迟钝察觉到，气氛突然有点微妙。
　　偷瞟欧阳修一眼，以为他准备展开回击，却瞧着他的表情发懵了。
　　那、那是……哀怨吗？
　　他现在嵌在脸上的情绪，是哀怨吗？！
　　杜清晓懵完之后，又领悟地啊了声，她没想到他入戏比她还深，半开导地说：「我骂圣兽又不是骂你，你才取代他不到半小时，接了我就出来，没、没必要这么融会贯通、感同身受吧？」
　　果然是她看错了，什么哀怨小表情，根本不存在，他撇眸瞧过来时，脸上啥变化也没有，是她看惯了的冷淡高傲。
　　「你骂得没错，他确实不是好东西。」炒股日记www.ddgp.net
　　「……他和摩斯拉打架时，倒是不忘保护我。」她很努力挤出圣兽做过的一丁点好事，虽然也许……那时根本只是她运气好，没遭受波及，与他保不保护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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