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尽快转开比较好，她体恤他刚从圣兽NPC的情境中脱离，难免还有些共情，没能切割清楚，别在圣兽是好东西或坏东西上头多做打转，于是她说：「你跟我讲讲白泽和华胥的故事吧，我只经历了小一段，不太能理解全貌。」而且她经历的那一段，记忆最深的，只有被奴役、被恫吓的分。
　　欧阳修起身背对她，点起一炉香。
　　烟，袅袅上升，浅白蜿蜒，一股淡淡味道散发开来。
　　不是她先前撞见佳颖鬼魂，大受惊吓后，他点燃的那一种安抚她的香气，却有点熟悉，似乎曾经闻过……
　　他转回来的面庞，被烟雾氤氲，覆上一层薄纱般朦胧。
　　而他的嗓，同样带些朦胧的低沉：「没有什么稀罕的故事，他吃掉华胥是事实，只用掉三口，连块骨头渣都没吐，用她的血肉，滋补他自己。」
　　杜清晓抖了一下。
　　她同样刚从圣女NPC身分中离开，有种「吃华胥等于吃我」的错乱感，当然不是很舒服。
　　脑中浮现的画面，太血腥，太不人道了，尤其自己成为食物……
　　欧阳修淡淡接续着：「他比魇更恶劣，魇是爱而不自知，顺应妖魔本能去吃，而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这么做了。」
　　杜清晓安静一会儿，问：「华胥有没有可能变成『执法者』？」
　　「白泽不是妖魔，被他吃掉，不可能成为执法者，况且……华胥的躯体和魂魄，全部一块下肚，什么都没剩下，她连转世的机会也没有，如何……」欧阳修止住声，没再往下说。
　　「如果她真的什么也没剩下，又为什么能把我拉进她的记忆里？」杜清晓不解。
　　「我不知道。」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眉宇间流露的困惑。
　　彷佛她提出的问题，同样很困扰他。
　　她一直认为，欧阳修无所不知，所有的问题之于他，只有他想答或不想答的差别，不存在他无法解答的难题。
　　「那你怎么知道把我带出来的方法？」
　　「瞎蒙的。」
　　「瞎蒙的话，怎么断定不是天岚的记忆，而往华胥身上猜想？尤其你又知道华胥被白泽吃得一干二净，连渣都没剩，一般会直觉剔除掉她的可能性吧？」
　　她今天问题有些多，她向来也不是分析派的脑子，可是脑袋里就是有很多疑惑，一个接一个涌上来，有些或许连她自己也还没能深深细思。
　　问完，她都嫌弃自己烦人，感觉他下一句就是要骂她罗嗦了吧……
　　「算了，你当我没问……」她不想挨骂，正想收回话，他抬起眼望向她，动了唇：「因为，天岚并不知道，圣兽白泽眼盲一事。」
　　「什么？」眼盲？
　　「只有华胥知道，圣兽白泽三目之中，有一双眼睛是瞎的。」而在那场记忆中，真实还原了这一项细节。
　　「……他眼瞎？可是我看他行动超顺畅，不像视障呀！」叼她领子也次次精确，一口一个准，盲胞哪做得到？！炒股日记www.ddgp.net
　　嘴上虽然问了这个，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逻辑语病，一时口快接下去说：「只有华胥知道？那你为什么也知道？」
　　房里，陷入短暂的静悄无声。
　　名嘴张友骅最常挂嘴上的相似说法：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一个是故事女主角，一个是故事男主角，还有一个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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