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可证，白泽双目失明一事，华胥知道，白泽知道，还有第三个人能知道吗？
　　最不应该的是，在此同时，她想起被他带回来之前，捂在她眼前的白泽兽爪，以及长长挠拂脸颊的白毛……和她脚踝绑上的，是相同的东西。
　　一切，好像慢慢连贯起来。
　　所以他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所以他看得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所以他还能到地府帮忙修这修那的。
　　所以柏君意和魇对他的态度，总是恭敬。
　　所以……有那么多的所以，一言难尽。
　　她与他，视线始终是交集的，他看见她眼中逐渐成形的震惊，她看见他眼底不做解释的沉默。
　　有一句话，鲠在她喉间，无法直接脱口问：((该不会那么刚好，你就是他吧……))
　　因为杜清晓觉得，答案很可能让她难以招架。
　　你是他吗？
　　若你是他，那你的眼睛……
　　还有，你为什么要吃掉华胥？
　　总觉得你不该是那样的……是不是有什么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太多太多的疑惑，在脑子里刚浮现，又迅速破灭，像是孩子吹起来的肥皂泡泡，一颗一颗，七彩浑圆，斑斓美丽，却只能短暂存在。
　　杜清晓没有察觉，自己身躯正在发软，彷佛一块遇热的糖果，融了，化了，四肢失去气力。
　　歪倒之前，欧阳修接住她。
　　抱住了，没再松手。
　　她意识开始涣散，精神难以集中，感觉他一手按着她背脊，一手缓缓贴在她后脑杓，指腹没入发间，像抚摸一只初生的、脆弱的、教人怜爱的小小狗崽。
　　他环抱的力道慢慢加重，圈得牢牢的，声音抵在她耳畔，轻到几乎听不见。
　　也或许，他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回来就好，你回来了就好。」
　　谁？谁回来了？
　　这个疑惑，是杜清晓意识全失之前，勉强抓牢的唯一一个。
　　最后一颗肥皂泡泡，啵的一声，破了。炒股日记www.ddgp.net
　　窗外麻雀嬉闹声，吱吱喳喳，清脆却扰人清梦。
　　杜清晓正是被吵醒的其中之一。
　　张开眼睛时，脑袋瓜一整个昏昏沉沉。
　　睡眠不足的疲惫感，持续不断，她只想埋回枕头里，痛痛快快赖床两小时。
　　可是不行呢……她还得起床喂小狐，不然它要咬棉被嗷嗷叫了。
　　思绪乍止，杜清晓蹙了蹙眉，由枕上抬头。
　　小狐是谁？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陌生的名字？是昨天作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清早起来和现实弄混了吗？
　　杜清晓抹把脸，放弃赖床念头，掀被下床进浴室，刷牙洗脸换掉睡衣。
　　下楼环顾客厅一圈，没看见阿嬷身影，倒是后院传来铿铿锵锵声，杜清晓嘴咬一片土司，循声而至。
　　阿嬷正一脸苦恼，拿着螺丝起子面对热水器，企图想动手拆解它
　　「阿嬷！危险！热水器不可以自己乱拆！」杜清晓吓得嘴里土司都要掉了，一箭步冲过去，阻止阿嬷动手。
　　「啊水不会热呀，换电池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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