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几个叔公没几天,许敬业就病倒了。
他身体一向康健,平时连药都少吃。上次服药,还是四年前他坠马那一次。这回一生病,势若山倒,竟然连起床都觉得困难。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
许敬业这一病,虽然不关乎性命,但一来二去,反反复复,竟长达一个多月。
甚至中秋都过去了,他还没完全康复。
许长安干脆让他卧床静养。
这几个月来,许长安与父亲关系别扭,时常置气争吵。现如今父亲病了,她悉心问诊,侍奉汤药。父女之间倒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再似先前那般剑拔弩张。
她是学医之人,自是知道,此次父亲生病乃是由内因而起,而且极有可能根源还是被气的。
想到这里,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未尝没有自责。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想要金药堂这件事,真的就错了。
「爹,该喝药了。」许长安端了汤药,来到父亲床前。
许敬业睁开眼来,打量着女儿,见她明显清减消瘦不少,甚至眼下还有淡淡的黑色。
他嘿的一声,知道她是连日来辛苦,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
许长安这些天,一面照顾父亲,一面管着金药堂的事,还使人去找不见了的承志,根本就没有歇息的时间。
许敬业坐起身,任由女儿在其身后放了一个引枕。他背靠着引枕,问:「人还没找到吗?」
虽没指名道姓,可父女俩都清楚,说的是承志。
「没。」许长安停顿了一下,眸光微闪,「前几天托人去义庄问了,并没有发现疑似的尸体。」
「嗯?」许敬业皱眉,「义庄?」
那不是放尸首的地方吗?怎么去那里找?
许长安则笑了笑,有些释然的模样:「既然没发现尸首,那就说明人还活着,只是走了而已。爹,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这番话是说给父亲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她现在基本能确定,那天她跟父亲的话,被他给听到了。
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接受那样的真相。
所以,他不告而别,一去不返也正常。
许敬业瞪眼:「那你怎么办?你不是说你们,你们,你们已经……他这不是不负责任吗?」
虽然承志和女儿之间,是女儿搞的鬼。可事情都发生了,也不能直接走人啊。
许长安只是笑一笑,眉目淡然:「那有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的确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是在她的主导下。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放弃入嗣,原本也没想过非要让他负责。
严格来说,如果硬说负责,那他们之中,应该负责的人是她才对。
许敬业怒不可遏,连药也不想喝了。他握紧拳头,狠狠锤床:「怎么不算大事了?他一走了之,你以后还怎么再嫁人?我真是看错他了……」
「嫁人的事……」许长安口中那句「还不急」尚未说出来,就感到面前药味刺鼻,她不由地一阵干呕。
她想起一事,倏地变了脸色。
陈家老太太做寿那日,是七月十四,时光一晃而过,今天已是八月二十九。
不多不少,四十五天了。
许长安脸色变了又变,内心深处陡然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来。
许敬业斜了女儿一眼:「怎么?你也有闻到药想吐的时候?不是说从小就喜欢药味儿吗?」
喜欢药味儿这话他委实不信,这世上怎会有人天生喜欢闻药味?
面对父亲话里的暗讽,许长安只当没听见,也无心跟他细辨,只轻声说了一句:「许是近来肠胃有些不适,喝两剂药调理一下也就是了。爹,药快凉了,你赶紧喝吧。」
许敬业从小讨厌药的气味,长到四十多岁也没改过来。这会儿看见乌漆嘛黑的药,厌恶情绪直往上涌,也是一阵反胃。但为着身体,只能捏了鼻子,咕咕咚咚一口气喝个干净。
随后又匆忙漱口,吃蜜饯。
这般一打岔,他倒也不记得先时关于承志负责不负责的事了。
许长安简单叮嘱过他两句,又交代丫鬟一点注意事项,端着空了的药碗起身离去。
一离开父亲的房间,她脸上的笑意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这段时日,忙碌的事情太多,身心俱疲,竟没注意,这个月的月事并没有如期而至。
四十五天啊,早期孕吐,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许长安回房之后,细细为自己诊脉,她的脉象平稳有力,如盘走珠,分明有喜脉的迹象。
她双目微阖,眉心紧蹙。
两人就那么一天,虽说隐约记得好像是有过几次,可怎么就这样巧呢?
这就……有了?
「小姐,怎么了?」青黛注意到许长安神情有异,「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嗯?没事啊。」许长安笑笑,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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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嗣子 上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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