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烺,沈烺将军……
似乎在哪里听过,竟这般熟悉。
她心口蓦地痛了一下,好似呼吸不过来。
就在那时,殿内一道低哑含笑的嗓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阮阮抬起头,迎上男人的视线。
依旧如往常一般,凤眸狭长,眼尾薄红,神色看似平淡无波,却隐隐透着寒戾之意。
阮阮给崔慎躬身行个礼,便应傅臻的吩咐,蹲坐在他近前。
傅臻弯唇,抬手在她耳垂轻轻捻磨,旁若无人道:「今晚去汤泉宫,伺候朕沐浴?」
阮阮被他撩拨得耳尖发红,听到这话微微愕窒,一抬眼,跌进一双毫无笑意的眼眸。
见她未回话,耳边的力道倏忽加重了些。
阮阮疼得一颤,抿紧了唇,低声应了个是。
几日以来,颈上的红痕消了不少,可风寒未曾痊愈,声音还是哑哑的,不太好听。
果不其然,暴君听完她的声音,眉头已经蹙起来。
阮阮吓得垂下眼睑,生怕惹怒了他。
傅臻不同她多作计较,歪头望着崔慎,唇角噙着笑:「舅舅也要一起么?」
「陛下,此女狐媚惑主,当杀之以儆效尤!」崔慎几乎怒不可遏。
阮阮浑身颤抖着,紧张地竖起耳朵听头顶的动静,生怕这怒火中烧的太傅一剑将她捅成筛子。
如今外人眼中,就像太傅说的那样,她已然是个媚君的祸水,死不足惜。
崔慎不知傅臻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做给谁看,难不成真是因命不久矣才要及时享乐么?
他怒目瞪向那纤瘦的背影,心中的确起了杀心。
倘若他手里有一把刀,他能即刻手起刀落将那妖女劈成两半!
察觉到后背犀利的目光,阮阮哆哆嗦嗦地埋头倚在傅臻榻下,下意识往他膝前凑近两分。
这个时候,他似乎成了她唯一的支撑。
她努力克制着恐惧的情绪,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她只能寄希望于身前这个同样危险的男人,也许他能够护佑她。
察觉到小姑娘的靠近,傅臻微不可察地怔了下,随即勾唇笑了笑。
头顶倏忽落下一片阴影,她颤颤抬眸,见他饶有兴致地摩挲她前额,手背替她挡住一半的脸。
他垂眸望着她,眼尾笑意缓缓晕染开来,语气慵懒。
「舅舅看够了么?朕的美人胆儿小,舅舅可别吓着她。」
这话无疑又是一道响雷,直直劈在崔慎脸上。
崔慎双眸恨不得滴出血,恨铁不成钢地落下一句「陛下好自为之」,随即愤然拂袖离去。
傅臻这才将小美人的脸捧起来。
两颊微烫,泛着浅浅的绯红色,眸中隐隐透着倔强的水光。
她浑身都在簌簌发抖。
傅臻沉吟良久,笑问:「怕太傅?」
崔慎乃三公之首、当朝国舅,又是崔氏一族的领袖,天底下没有人不怕他。
阮阮惊魂未定,讷讷地点点头。
傅臻就笑了,想起她方才吓得跟个兔子似的直往他身前贴近,白日的怒火都似乎消散许多,便逗她道:「怕太傅杀你,那朕就不会杀你了?」
阮阮霎时睁大眼睛:「……」
她委屈或气恼的时候,两腮总是无意识地微微鼓起,让人忍不住想要欺弄一番。
傅臻抬起她的下巴:「你倒是说说,是更怕太傅,还是更怕朕?」
又来了。
阮阮想起从前他便问她「怕不怕」,那时候她笨,说不怕,暴君就很不高兴。
可她有今日又是因为谁?方才吓得冷汗涔涔唯恐丢了性命又是因为谁?
她咬咬唇,低声道:「怕陛下。」
傅臻笑得浑身痉挛,掩面低咳,猩红的眸色有种病态的妖异。
阮阮又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她慌忙起身在桌案上倒了杯茶递过去,傅臻一口饮下,搁下茶杯的手宛如脆弱的白瓷,微微颤抖着,似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阮阮犹豫了一会,「陛下要用药吗?」
傅臻摆首说不必,目光无意间落在她薄纱轻笼的雪嫩削肩,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璎珞项圈罩着一片莹白锁骨,月匈前浅露一条细细沟壑,饱满如寒天皓月、梅上春雪。
「这衣裳谁允你穿的?」他忽然语气不太好。
阮阮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回道:「都是汪总管派人送来的,他们给什么,臣妾就穿什么。」
殿外的汪顺然忽然背后一凉,「……」
原本他在外头仔细听里头的动静,就怕他们陛下今日火气大,再把小美人给欺负了。
没成想小美人竟先摆了他一道,他汪大总管引以为豪的甩锅本事就这么被人学去了?!
阮阮跪坐在榻前,垂下头看自己的衣裙。漂亮是真漂亮,听松凉说这是上安今年时兴的款式,难怪她在西北从未见过。可这衣裳无论是形制还是刺绣都不算逾矩,这时节也穿得,她不明白暴君为何忽然神色不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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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的药引 卷一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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