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让阿夏去问清楚掌印的原话。
裴徊光的原话:「去,把这*送给皇后。」
没有告诉她这是什么*,她也完全不认识。她问了阿夏、沉月和拾星,她们也都摇头称没见过。
「一会儿回宫了,去问问太医不就成了?」拾星说。
沈茴垂下眼睛,将*罐盖好,握紧在掌中。她的眼尾眉间,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忧虑。
她……不敢去问太医这是什么*。
都说那些宦人最会折腾人,谁知道这是什么*呢?若是太医说出些……
沈茴抿抿唇,将小瓷罐小心收进袖中。
许是因为盖子已经拧紧了,那晨露的清新和草*的苦都闻不到了,可是她的袖子好像粘了淡淡的玉檀香,让她没有办法忽略。
车外传来锐王对裴徊光不停的谩骂。裴徊光的名字一遍遍飘进沈茴的耳中,她想要忽略都难。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穿着厚厚的宫装凤服,外面还裹着毛茸茸的斗篷,将整个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可是,明明已经穿得这样多裹得这样严实了,当她听见窗外裴徊光的名字时,偏又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似的。
隔着厚厚的棉巾,他微寒掌心拂过的触觉,蛇信游走般挥不掉了,永远都挥不掉了。她默默拉了拉斗篷的前襟,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些。
坐在马背上的裴徊光正瞧着刚摘下来的那支红梅,那边囚车里谩骂许久的锐王忽然弯下腰脱下自己的一只鞋,朝这边砸过来。
黑影一晃而过,东厂的人自然接下锐王砸过来的鞋,又恭敬地悄然退开。
裴徊光这才撩起眼皮看向锐王。
锐王早就骂得口干舌燥,见裴徊光终于望过来,像得了回应一样,骂得更起劲了。
「真不愧是断了子孙根的低等狗东西,没有子孙后代需要积德了是不是?丧尽天良!」
王来偷偷去看裴徊光脸色,想着要不要请示去堵锐王的嘴。
裴徊光慢悠悠地抬起了手。
浩浩汤汤的仪仗车队便在百姓驻足观望的正街上停了下来。
沈茴忍了忍,掀开车窗边的垂帘一角,偷偷去看。
裴徊光赶马去了囚车前面,下令:「把囚车打开。」
一阵沉重的铁链撞击声后,囚车被打开了。不过锐王的手脚仍旧被铁链锁着。他不知裴徊光之意,只是看着他就又嫌恶又憎恨,「呸」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出来。
秽物吐在挡在裴徊光面前的折扇上,两个东厂的人已经跳上了囚车,将锐王摁倒在地,王爷金贵的脸紧贴囚车里的地面,挤得变了形。
裴徊光神色不变,甚至带着几分浅淡的笑。
他抬手,将挡在他面前的折扇拨开,居高临下地睥着锐王,慢悠悠地开口:「咱家奉了旨意带锐王回宫。恰巧与太后、皇后、小殿下一起同行。锐王如此污言秽语,恐污了娘娘和小殿下的耳朵。只好把舌头割了。」
他说得那样云淡风轻。
「放肆!」锐王大怒,「裴徊光!你有本事杀了本王,等本……啊——」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再也说不出来了。
东厂的冷面公公手起刀落,锐王血淋淋的舌头已经被放进了锦盒里。
围观百姓惊呼惧然,有的人急急去捂身边孩童的眼睛,原本只是为了看皇家仪仗,现在倒是后悔带了孩童。
裴徊光从小太监手中拿过那柄染了秽物的折扇,慢条斯理地将扇子合上。他略欠身,凑近奄奄一息的锐王,用合起的折扇拍了拍锐王的脸,压低声音:「咱家不杀齐家人,你还不配让咱家破例。」
凤舆里,沈茴颤颤放下垂帘,收回视线。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与毫无半分善念的邪魔做交易,可如今亲眼见了这样的场景,她心里难免惶惶的。
阿夏有些担忧地望着沈茴,欲言又止。
太后惊怒,在车上气得昏厥过去。她艰难转醒,催车队快些,再快些。她要回宫去找皇帝给裴徊光降罪!死罪!
然而车队傍晚时分回到宫中后,太后还没见到皇帝,皇帝先一步急急召见裴徊光。
裴徊光刚迈进元龙殿,皇帝推开怀里的丽妃,赶忙起身,几乎是跑到裴徊光面前,问:「锐王的血肉骨粉够不够研*?哎,按理说,锦王和朕一母同胞,用他的血肉骨粉更合适。可是锦王很是谨慎,母后也帮着他。很难像锐王这样随便编个借口杀了……」
裴徊光冷眼看着。
他不过割了锐王的舌头,就将那尊贵的王爷气辱成那般。锐王倒是不知道他的亲皇兄可是绞尽脑汁想了三天才想到怎么给他编个杀头的罪名,要抽干他的血、磨碎他的骨,来研那长生不老的*。
当然了,长生*是他在研,「同宗血肉骨粉」亦是他说的。
他不杀齐家人,只是将「利」摆出来,让齐家人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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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的宦宠 卷一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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