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齐家人如何自相残杀,可真是让他痛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是吗?
他永远都忘不了他双手握着匕首刺进兄长的胸膛。那年他还不到四岁,哪有那样的力气?是兄长握紧他的手逼他。
兄长的热血,不止兄长的热血,烫伤了他的手,从此他的双手再也不会有温度。
「小珖,活下去。」
是啊,他活下来了。从皑皑白骨里爬起来,从此担起了万人的血债。
不死不休,死亦不休。
☆☆☆
沈茴回到永凤宫第一件事儿,就是换上宫婢为她烘烤的暖热衣服,然后凑到火旁取暖。
她真的好怀念江南。
「那些侍卫一直在外面值守挨冻。沉月,你交代下去,给那些侍卫添添冬衣。住处的炭火也都供足了。」
沉月立刻去办。
永凤宫的侍卫换了人,正是那一日宫宴上,最先听了沈茴的命令冲过去的几个人。沈茴亲自将人调了过来。这几个侍卫日后造化暂且不知,如今的待遇足以羡煞旁的侍卫了。不少侍卫都有些后悔当日没有听沈茴的令。
不仅是侍卫,在永凤宫当差的待遇都不算差。沈茴一向心善宽厚,又极大方。
沈茴只是交代了这样一句,便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那儿烤火。
阿夏悄声收拾好妆台,问:「娘娘,要沐洗歇下吗?」
沈茴慢慢回过神来,望向阿夏:「阿夏,你可跟我说说你和王来的事情吗?」
她又紧接着接了一句:「若你不想说,就当我没有问过。」
语气真切,神色真诚。
阿夏先是一愣,然后不由自主眼睛里就带了笑:「没什么不能说的。旁人或觉得不堪,可奴婢是真的喜欢他,这辈子都会跟着他。」
她的眼睛里盛着光,那是只有想到心上人才会有的光。
可阿夏还没来得及说,永凤宫就来了陌生的脸孔。
传话的老太监细着嗓子禀话:「太后遗了东西,请娘娘过去问问话,请娘娘帮忙想想可看见是哪个宫人手脚不干净。」
沈茴有点懵。太后要见她,何必寻这样蹩脚的借口,直接召她过去不就是了?更何况今日锐王的事情摆在眼前,太后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要见她?
阿夏问:「刘公公要请娘娘去哪里问话?」
「沧青阁。」
「是掌印要问话?刘公公怎么不将话说明白?」阿夏瞪了他一眼。
刘公公支起眼皮瞥了一眼这小辣椒,才说:「咱家刚要禀,这不是先答了你的问题嘛。」
沈茴没有带沉月和拾星,只让阿夏跟去。
她本来已经迈出门槛,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去,拉开妆台的小抽屉,将那个漆黑的小瓷罐握在手中。
沧青阁很远。
凤辇行了很久,沈茴掀开垂帘,朝外望去。前行的路好似不见尽头地隐在黑夜里,不算宽敞的砖路两侧栽着玉檀。
她放下垂帘重新坐好,目光虚置,想着以后。
明日,她想争取将齐煜养在身边。
凤辇到了沧青阁,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太监执着宫灯来引路。又行了许久,小太监停下脚步,且将阿夏也拦下来。
「掌印在六楼候着娘娘。」
沈茴压下心里的紧张,沿着环形的木质楼梯,一步步往上走。沧青阁很大,建筑很多,主建筑是一座七层的木质阁楼,也正是沈茴现在所在的地方。
阁楼里竟然没有生炭火,和外面一样的温度。
纵使沈茴将脚步放轻,她踩在木梯上的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也十分明显。
沈茴终于推开阁楼六楼的门,不禁讶然。
整个六楼被打通,造成一间藏书阁,亦是书房。四壁架子上密密麻麻的书册高入屋梁。正当中摆着一张石玉长案,裴徊光正立在长案后研磨。案上摆着些染料和画笔。
他刚沐浴过,穿着宽松的绯衣,系带松散,半干的长发未束,披散着,瞧上去有几分惬意和悠闲。
沈茴偷偷打量着他,隐约觉得裴徊光似乎心情很好。
沈茴端着,问:「掌印叫本宫过来要问什么?」
「脱了。」
他连头都没抬:「咱家今日忽想描美人图。」
半晌,
沈茴低下头,开始解衣。
裴徊光悠闲地将画纸铺好,笔尖蘸了墨,抬眼打量沈茴。他目光顿了顿,忽问:「*,娘娘可用了?」
「带、带来了……」
裴徊光有些惊讶地看着沈茴动作慌乱地在地上的衣物里翻出*,攥在手里。
裴徊光搁了笔,绕过长案走到沈茴面前,问:「没用?」
沈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竟直接跌坐在长案上,结结巴巴地蚊声:「不、不知道怎么用……」
裴徊光扶了扶差点被沈茴撞倒的笔架。他从沈茴手里拿来*,指腹抹了膏脂,然后抬沈茴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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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的宦宠 卷一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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