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夹子是木质的,机关也有些松动,故而只是夹住了他的腿而已,并未夹伤。
纯洁坐在地上,气哼哼地把夹子拆了扔到一旁。
此时,一道身影已然出现在了屋檐下。
纯洁道:「你成天门都不出,还有办法弄来这么些怪东西,厉害!」
云澶云淡风轻地道:「我说屋内有鼠患,你的小师妹便为我添置了这个,果然收获颇丰。」
「得了吧,」纯洁揉了揉脚,站起身来,「就你这破院子,我有一百种溜进来的方法,别以为一个捕鼠夹就能拦得住。」
云澶哼笑一声道:「那为什么你白日里明明来了,却不进门?」
果然半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力,纯洁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刚好路过!」
「不瞒你说,原本我一直不解,你为何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并且费尽心机将我从鬼门关里捞出来,」云澶却挑挑眉,意味深长地道,「直到你的小师妹告诉我她入寺的原委……」
纯洁道:「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继续走惜字如金的路线不好吗?」
「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为何不深究?」云澶却表现得饶有兴味。
「所以你成天给那丫头下套子,就是为了套我的底?」纯洁叹了口气道,「事情与她无关,别把她扯进来。」
云澶笑起来:「原来你成天盯着我们,并非是担心底细被我觉察,而是担心那丫头……」
「行了行了,还有完没完了!」纯洁终于忍不住道打断他,「眼下你的叔叔正在满世界找你,而霍文璟也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留京,这其中的关联,你当真想不到?」
云澶神情却依旧淡然:「二人是否有所勾结,与我何干?」
纯洁垂下眼,语气缓缓变得认真:「你应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云澶闻言,身形忽然狠狠一颤,但随即却如同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般,霎然大笑出声,笑得周身颤抖。
他缓缓伸出手,看向自己的掌心。掌心里还残余着久经沙场所留下的茧,可整只手却瘦骨嶙峋,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他用力握拳,却怎么也握不紧。
昔日的金戈铁马,沙场倥偬还恍然如昨。那时候,他是北雍意气风发的皇子,武艺高绝,加之有重瞳的帝王之相,自幼便为父皇所器重,屡屡派他为先锋大将,率军出征。
然而他虽是将才,于心底而言却不愿身陷战争。在他看来,手中的银枪是为保卫家国而挥舞,而非为了挑起战事。
只是,北雍和大胤的关系日益紧张,小摩擦逐渐变为大战。他被迫率军出征,然而,在一次深入敌军腹地之后,援军却没有到来。而在他率领几百残军浴血奋战,正要杀出重围的时候,却忽然口吐鲜血,毒发坠马。
之后的事情他便全然不知,一片黑暗中。只冥冥中听到有人在告诉自己:撑住,你还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待他醒来已是七日之后,置身于清宏书院的他很快得知向来身体康健的父皇突然因病驾崩,叔叔慕容循继位的消息。
一切真相,便已经昭然若揭。
事先在他的食物里下毒,又将自己引入敌军包围,以双重的手段确保自己再无回天之机,原来那个向来亲切和蔼的叔叔,竟早已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炒股日记www.ddgp.net
他也曾有过挣扎,有过绝望,甚至尝试过一死了之。然而最后,这种种激烈的情绪都被时间磨平,最终再没了波澜。
因为,他已没了复仇的资本。
「怎么拿回?就凭我现在这副模样吗?」云澶神情恍惚,笑容渐渐暗淡下去,道,「我这样,是能弯弓射箭呢,还是能策马扬鞭?」
纯洁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纵然过去他来云澶这里敲边鼓,也没少被拒绝,可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对方有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他分明是不甘的,打心底里意难平。可那份无可奈何,却也是真的。
觉察到对方的沉默,云澶很快收起了波动的情绪,恢复了冰冷姿态:「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就算是回去,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说罢,他已然站起身,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纯洁的声音:「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叔叔好大喜功,如今在北雍横征暴敛,引得百姓怨声四起呢?」
云澶脚步狠狠一顿。
「如果我再告诉你,北雍已然集结十万大军,驻扎在两国边界,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呢?」
云澶袖中的手慢慢握成了拳。
「即便如此,你也无动于衷吗?」
云澶垂眼,缓慢而艰难地发出一声轻笑:「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要飘散在风中。
清晨,钟若晴照例打卡,端着早膳来到了南院,然而观众却没了。
用膳的时候,钟若晴叼着筷子时不时地朝外面探脑袋看,然而大门却自始至终紧闭着。
她叹了口气,道:「他不会识破了咱们的计划吧?人都不来了。」
云澶静静地喝着药粥,一言不发。
钟若晴兴味索然地放下碗,用手托腮:「唉,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这样还挺自找没趣的。你说,他如果不是我未婚夫,人家不承认也是正常,倒显得我像个神经病似的;如果他是吧,我都这样了他还不承认,又显得我像在死缠烂打。」
云澶拿汤匙的手顿了顿,忽然道:「你喜欢他吗?」
钟若晴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似的,狠狠一怔,忙笑道:「你在说什么?」
云澶道:「你若对他无意,又何必要证明他没死?」
「你……我……是他害我成了克君的扫把星好吧?」钟若晴一时语塞,「我是在为自己正名,否则我都嫁不出去了。这件事,我非弄清楚不可!」
「是吗?」云澶笑了笑,道,「老实说,我很羡慕你。」
话题转得太快,钟若晴愣了一下,道:「什么?」
「认定了什么,抛开一切顾虑拼到底,这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钟若晴还没明白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而云澶却又道:「明日……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当夜,浓云蔽月。
万籁俱寂的夜,被一声高昂的马吁声划破,紧接着密如乱雨的马蹄声传来。
高门紧闭的丞相府骤然被唤醒,值夜的仆人闻声匆匆打开门,却被外面骤亮的火光刺得睁不开眼。
待到双目稍稍等适应那火光,再定睛一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再无睡意。
门外,一眼望不尽的人马已将整个府邸团团围住。而就在须臾间,他们已破门而入,气势汹汹地闯进院子。
府中乱作一团。
仆人怒道:「这里可是丞相府,岂容你们造次?」
一人高坐于马上,扬了扬手中圣旨,神情倨傲:「传苏孝权接旨!」
仆人一怔,而正此时,年迈的苏相在苏夫人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出来。
「臣接旨。」他缓慢地撩起衣摆,在冰冷的地面跪下。
那宣旨之人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展开圣旨,道:「陛下有旨,丞相苏孝权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现革职下狱。苏家其余人等一律带走,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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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院真甜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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