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空阔无人的荒漠中,却逐渐显现出一座城的轮廓来。城中街道林立,行人如织,言笑晏晏着走入夜色深处……
而与此同时,身在重城客栈的慕容澶手中正拿着一张空白的纸条。
纸条是片刻之前,纯净急匆匆带回来的。据他说,自己在逛草药摊子时,卖草药的老婆婆将一封信和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起交给了他,说是受一个长着大胡子的矮小男子所托。
纯净确信自己没有这样一个朋友,但老婆婆却也确信他就是自己要找到人,理由有四:
其一,他是弱而瘦高的年轻男子;其二,他看到草药的时候眼睛会放光;其三,他有个奇怪的名字,叫纯净;其四,女人直觉。
于是,纯净就在一脸懵圈的表情中,看着老婆婆把东西塞给自己,然后开开心心地下班离开。
然后他继续懵圈着把东西带回,交到了慕容澶手中。慕容澶垂目盯着白纸看了看,忽然吩咐初一端上一碗清水。
他扬手将碗中的水倒在纸上,果然,上面很快就显露出女子娟秀的字迹。
及至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慕容澶清淡的眸心里忽然多了一抹异色。
「于集市发现令叔踪迹,疑暂驻庄城图谋大事。兹事体大,切记速往目的地。」
寥寥几语写得匆忙,甚至连笔画都有些潦草,却在未曾提及任何关键的姓名与地点的前提下,传递了最为核心的信息:慕容循与霍文璟正在庄城,应赶在他们起事前速与旧部会合,加以阻止。
可信中对于自己与苏门锦的去向,却只字未提。
将目光定在那个「疑」字上,慕容澶如墨的瞳仁微微收缩,将纸页用力握在掌心。
「他们定是跟着慕容循往庄城去了……」
一屋子人闻言皆惊,诗琴和纯净更是不加掩饰地露出担忧之情。
诗琴朝窗外看了看,暮色已然沉沉落下,城中华灯初上,不掩繁华,可城外……
慕容澶站起身,道:「时已入夜,不能任油他们流落在城外!」
他举步刚要走,却被初一一把拦住。
「殿下,你不会是要亲自出城找他们吧?」初一道,「莫说此时城门已闭,谁也出不了门,就算真出了这个大门,茫茫戈壁,黑灯瞎火,您又要如何找人?」
慕容澶眸色微微一黯,不再言语。
「再说了,他们没有回来,也并不代表就出了意外。以苏门锦的性子,会放任自己落入险境吗?」见他似认可自己的举动,初一便赶忙又道,「依属下看,不如暂歇一晚,明早咱们出发,再往关外寻人如何?」
说罢,他求助似的看向屋内的诗琴与纯净。二人面面相觑,眼中各自写满了焦急与无奈。
虽然谁都想尽快找到苏门锦与钟若晴,却也无法否认,初一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情在理。还有他未曾言明,但人人都心知肚明的更重要的原因——慕容澶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容有失,否则这一趟行程将会彻底失去意义。
故而最终,诗琴与纯洁只是点了点头,各自忧虑地离开。
屋内便只剩了初一与慕容澶二人。
仿佛耗尽了全身气力般,慕容澶缓缓跌坐回椅子上,屋内如豆的烛火映照在他的一目重瞳之中,却只剩下满眼落寞之色。炒股日记www.ddgp.net
他伸出手,在眼前摊开掌心,忽然又紧握成拳。
眼见他五指狠狠地颤抖着,初一心中也觉不忍,便轻叹着上前,取了披风披在他的肩头。
「殿下,夜凉如水,小心身子。」
慕容澶仿若未闻,只是低垂着眉眼,忽然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很没用?」
初一动作微顿,很快道:「蓉城之中,还有无数殿下昔日的至交好友在等候殿下归来。殿下之重,这世间谁也无法取代。」
「是吗?」慕容澶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可为什么明知她正在城外生死未卜,我却依旧什么也做不了?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又何谈家国,何谈天下?」
听闻对方的声音已然微微发颤,初一一怔,一时默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慕容澶顿了顿,眸心里的波澜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他笑容里还残留着几许黯然:「我只是总想着不论发生什么,自己都还能像过去那样,不倚仗任何人,凭一己之力就轻易解决。我大概……还需要些时日适应吧。」
「殿下……」初一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隐隐有波光闪动。
「别担心,不过几句牢骚而已。」慕容澶却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有些乏了,你也赶紧去歇息吧。明日一早,咱们还有大事要做。」
说到最后,他故意将语气放得轻快起来。初一却只仓皇地点了点头,便低头擦着眼睛飞快出了门。
慕容澶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待到初一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从袖中取出装药丸的小木盒,取出一粒放在手中看了看,很快放入口中咽下。
随后他缓缓起身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暗藏着的匕首,一把拔出。寒光瞬间迸裂而出,反射出银白的月光,照亮了他眼底的神色。
那一霎而出锐利,丝毫也不亚于他手中的匕首。
夜色深沉,一轮明月高悬在洛阳城上空,月色如水,普照众生。
城中早已万籁俱寂,而刑部大牢的审讯室内,却依旧一派灯火通明。屋内一角摆放着一个熊熊燃烧着的火盆,其上的烙铁早已被烧得通红。另一侧的木架上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有的早已锈迹斑斑,有的还沾着点点未及洗净的血渍,观之便已让人不寒而栗。
新晋的刑部左侍郎霍山风穿着一身簇新的官袍,翘着二郎腿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拿折扇一下一下敲击着掌心。
「人呢?莫不是还要三顾茅庐才请得来?」
面前的典狱长见状忙一阵点头哈腰,而正此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几个狱卒架着一个身着中衣的苍老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看着对方满头苍苍的白发,以及微微佝偻的身形,霍山风脸上立刻付出得意之色,笑道:「多日不见,苏老在狱中可好?」
「劳大人挂心。」苏孝权立在原处,不卑不亢。即便发梢凌乱,衣衫脏污,可便只是笔挺地站在原处,那自周身散发而出的傲骨与正气,便已然教旁人震慑。
这便是为相三朝的,大胤的肱股脊梁。
眼见着周遭狱卒眼中都纷纷流露出敬佩与景仰之色,霍山风心里一阵愤恨,咬牙切齿道:「如今本官乃是朝中正三品大员,你不过是个负罪在身的阶下囚徒。本官念你昔日之功,仍旧唤一声苏老,可你前来受审,为何不跪?」
苏孝权轻轻一笑:「我本无罪,为何要跪?」
「好大的胆子,」霍山风恼羞成怒,「圣旨已下,你苏家结党营私,霍乱朝纲一事已是天下皆知!不想你身为朝廷命官,竟质疑起陛下的意思?看来今日本官若不用些手段,只怕苏老是不肯服软了?」
说着,他阴恻恻地笑了笑,朝身后的狱卒努了努嘴,示意他们开始用刑。
这个苏孝权,当政的时候简直是水火不侵,软硬不吃。他曾多次向对方示好,意图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然而不仅送往相府的财物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丞相甚至还托人带话一句——设官分职,当选贤而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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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院真甜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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