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阴恻恻地望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问:「若有人来杀厂督,见喜怎么做?」
见喜急急忙忙表忠心说:「厂督杀人我递刀,厂督放火我盯梢,谁敢伤害厂督,见喜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梁寒满意地笑了笑,浑身舒展,「若是本督发现你有违此言,到时候新账旧账一道儿算,就是怕你消受不起啊。」
见喜摇摇头,像平日那样贴紧了他胸口,「怎么会呢,见喜都听您的。」
心里却把老天爷、阎王爷两位爷,八大菩萨,七十二路仙家神灵通通求了一遍,厂督行为与见喜无关呐,实在不行,那就别把厂督收走了!否则厂督一定会拉着她一起下地狱的。
次日一早,见喜难得发现身边空空荡荡,厂督已经上朝去了。
她瞧着天色尚早,身子又犯了懒,翻了翻身打算继续眯一会,右手压在枕边倏忽摸到个圆润润的东西。
这是……蛋?
殿里烛火昏暗,她移了移位置,找到了一点光线,睁大了眼睛认真地端详着手里那颗奇奇怪怪的蛋。
倏忽心口一窒,目瞪口呆。
难不成是珍珠!
一枚硕大的珍珠躺在她的掌心,表面磨得锃光瓦亮。
论个头,得有小儿拳头的一半大小,在昏黄烛火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美得教人移不开眼睛。
见喜这回再也睡不着了,喊福顺的时候连声音都在打颤,手掌更是抖如筛糠。
福顺挑了帘子进来,瞧见她泣涕涟涟的样子,忍了笑,解释道:「这是苏禄国进贡的珍珠,这般大小的世上仅此一颗,比咱们蚂蚁河产的珍珠好上千倍万倍不止。」
见喜讶异地睁大双眼,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这是厂督赏我的?」
福顺笑着哈腰颔首,「这是自然。」
「啊啊啊啊啊——」见喜高兴得用被褥捂着嘴,也挡不住尖叫出声。
她努力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激动,盯着福顺问:「这一颗值多少两银子?」
福顺噗嗤一声笑出来,「金银有价,珍珠无价。咱们大晋的珍珠可比金银贵重多了,富人收珠,收字画,收瓷器,在金银上有什么值得攀比的。」
见喜脸颊微微一红,到底没见过世面,只晓得银子就是命。
福顺见她不能理解,心里估摸了一下,大致算了个价钱,伸手比划比划道:「这一颗珠子,大致能抵皇城边上百间铺子了。」
见喜惊得在心里直叫唤。
昨儿有意无意的暗示到底是有用的,厂督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什么银作局掌印,什么金银玉器,通通见鬼去吧!
☆☆☆
昨晚皇帝头一回在永宁宫过夜,整个后宫背地里闹翻了天。
后宫嫔妃在各处都有些耳目,自贤妃回宫,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永宁宫,皇帝何时来,何时走,众人心里一清二楚。
前几日尚在观望之中,皇帝一般酉时进殿,用了晚膳,稍稍坐一会就回养心殿,众人的警惕之心方略略松泛,昨晚皇帝就给大伙下了一剂猛药,进去之后便没再离开。
众妃忐忑了一夜没睡着,今晨在外头盯梢的回来禀告说,皇帝精神抖擞地从永宁宫出来,直接坐着轿辇去了朝堂。
至于在里头做了什么,显而易见。
总不可能是下了一夜的棋。
今早到坤宁宫给皇后请安,贤妃脸上显而易见的疲乏,更是成了众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
十六岁的皇后张婵头戴华冠,上饰金龙翠凤,发髻两端金凤口中各衔一串珍珠垂至肩膀,内着大红妆花缎裙,外着织金龙凤纹大衫,周身华美至极,只是面容尚年轻,未必衬得起来。
这几人里面,唯有小殿下的生母庄嫔今年二十有二,比皇帝大两岁,其余几人皆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年轻貌美,家世又皆在贤妃之上,可皇帝竟偏偏喜欢自己的庶母,论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有些话旁人不敢说,可皇后无所顾忌,往日里不是问贤妃在承恩寺的日常,便是挖苦她的年纪,今日听闻皇帝昨晚宿在永宁宫,大早上的发了好一通脾气,见到贤妃神情倦怠地从殿外进来,心里的怒火更是熊熊燃起。
贤妃也瞧见众人眉目不善,这些她来时便已预料,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最是令她心乱的还是昨晚。
昨儿晚膳过后,两人仍是照旧坐在贵妃榻上下棋。
才下了一半,赵熠就困得眼皮打架,下颌抵在桌案上,双手无力地垂下,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巴巴地望着她。
贤妃无奈地笑了笑,皇帝虽年轻,可在外向来是端方沉稳的模样,怎么一到她这里,整个人就像是卸下外甲的小小少年,眉眼间还有一丝少时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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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督的暖宝宝 卷一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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