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死,好歹两人的感情有始有终,至少不曾被辜负。
半道儿上走散了才不是滋味,从两情相悦到两看相厌,这中间的挣扎,必定是酸楚无奈的。
「你还真是想得开,我若是你,不知得闹腾成什么样子。」
崔文熙:「闹一场又如何?除了让他人看了笑话外,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平阳无奈道:「你没有生育,确实理亏。」
崔文熙:「所以我自请下堂,他却不允,打定主意要把我困死在庆王府,一时半会儿只怕是挣脱不了的。」
两人就和离一事在厢房里唠着,正打得热络,东宫的马车已经行到了平阳府门口。
众人得知是太子驾临,纷纷行跪拜礼。
待马车挺稳后,内侍放好杌凳,卫公公打起车帘,搀扶赵玥下马车。
那骄矜的少年郎伸手搭到卫公公的手臂上,从车帘后探出头来。
他穿了一袭月白色团花纹圆领窄袖袍衫,腰束玉带,脚蹬六合靴,手里握着一把金楠纸扇,通身都是娇生惯养的贵气风流。
这样明媚的少年郎委实扎眼,只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侍卫在前面开路,赵玥背着手进府门,走路的姿势不疾不徐,腰间的香囊几乎没怎么摆动,可见其仪态。
另一边的平阳得知太子来了,同崔文熙出去接迎。
路上赵玥碰到庆王等人,双方相互致礼。
赵承延上下打量这个清朗风流的侄儿,打趣道:「平日里二郎从不来凑热闹,今日怎么想着来消遣了?」
赵玥看着他笑,白净的脸上浮着意味不明,「阿姐许久都不曾办过春日宴了,今日来捧个场。」
赵承延指了指他,调侃道:「你小子,多半醉翁之意不在酒。」又道,「今儿来了不少小娘子,只怕都是冲着二郎来的。」
赵玥脸上的笑意更深,桃花眼里装着狡黠,并没有否认。
东宫没有妃子侍妾,像他这个年纪也该婚配了,故而这场春日宴赵承延并没有猜错。
只不过,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侄儿竟然藏了祸心。
同周边的皇族宗亲打过招呼后,赵玥才去了玉琼园,途径长廊时见到平阳和崔文熙过来,他远远就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女郎正与他的长姐说笑,手里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
也不知她们在议论什么,一双杏眼里含着春色,脸上的梨涡娇美可人,丝毫瞧不见闹和离的憔悴焦灼,展露出来的皆是女郎特有的婉约风情与半遮半掩的韵致。
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窥探,女郎们的视线朝这边看了过来。
赵玥不露痕迹地避开了,压下内心深处的暗潮汹涌,一副道貌岸然的清高样子。
他没法与那女郎对视,因为心中有鬼。
双方在长廊上碰头,赵玥目不斜视行礼,崔文熙还礼,平阳说道:「今日二郎来得早,临走前阿娘可曾对你叮嘱过什么?」
赵玥抿嘴笑,颇有几分腼腆,「没说什么。」
平阳指了指他,小声道:「方才我同四皇婶议了议,都觉得忠毅伯府家的周三娘很是不错。」
赵玥斜睨了崔文熙一眼,阴阳怪气道:「倒是有劳四皇婶费心了。」
崔文熙拿出长辈的做派,应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殿下这个年岁也该婚配了。」
赵玥没有吭声。
也在这时,一婢女过来说庆王寻庆王妃过去。
崔文熙同二人道别,由芳凌搀扶着离开。
赵玥用余光偷瞄那道走远的背影,半透的纱衣把柔润肩膀遮掩,颈脖纤细修长,婀娜身段儿风姿绰约,总忍不住想多瞧两眼。
平阳拿扇柄戳了戳他,问:「二郎一路进来,可有瞧得上眼的女郎?」
赵玥唇角微弯,随口敷衍道:「有。」
平阳来了兴致,暗搓搓问:「哪家的?」
赵玥回道:「不告诉你。」
平阳佯怒地拍了他一下,「淘气。」
姐弟二人朝玉琼园去了,另一边的崔文熙则惹了不少窥探的视线。
她的个头比多数女郎都要高挑,气质又养得好,符合主流审美,光站在那儿就有不可亵渎的正宫气场,哪怕你不是第一眼瞧见她,却总会不由自主被她通身的婉约贵气吸引。
路上碰到熟悉的妇人向她行福身礼,崔文熙颔首,偶尔也会搭几句家常。
一些年轻稚嫩的小娘子忍不住偷偷看她,也有悄声议论她的。
崔文熙选择无视。
芳凌心里头不痛快,板着棺材脸小声道:「背地里不知多少长舌妇嚼舌根,奴婢恨不得撕烂她们的嘴。」
崔文熙挑眉,自嘲道:「兴许全京城的市井都在议论这茬儿,可够得你去撕了。」
芳凌:「……」
有时候她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态,真是稳如老狗。
这不,她们的斜对面就有两名女郎在悄声热议,身着粉色春装的妇人用团扇遮脸,「瞧瞧,庆王妃过来了。」
同伴压低声音,「勿要多嘴,恐叫人非议。」
粉装妇人:「又不是只有我们在议。」顿了顿,「听说宫里头的皇后都出言劝过。」
二人窃窃私语,崔文熙的视线朝她们瞟了去,同芳凌道:「去跟庆王说,我身子乏要歇会儿,就不过去了。」
芳凌应声是。
府里的婢女把崔文熙引到客房小憩,另一边的庆王过来寻她。
崔文熙半坐半躺在美人榻上,隔着翠罗纱帐,精致的熏炉里弥漫着浅淡的丁香气息,院子里幽静,没什么人来往,是平阳专门给她备来躲清净的。
不一会儿赵承延过来,纱帐遮挡了里头的美人儿,只瞧见她慢条斯理地摇团扇,姿态慵懒,极具诱惑风情。
赵承延撩起纱帐走入进去,说道:「怎么躲这儿来了?」
崔文熙冷哼一声,娇嗔道:「托四郎的福,外头处处都在说我崔氏不识好歹,光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赵承延抿嘴笑,自顾坐到美人榻前,暧昧地伸手捉住了她的脚踝,「可算替我说了句公道话,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这话崔文熙不爱听,拿扇柄戳他,「你大老远给我戴了顶绿帽子回来,合着不是欺负我?」
赵承延任由她戳,把她当成小孩儿哄,「你若生气了,怎么着都行,只要不提和离,我皆纵着你。」
崔文熙被气笑了,嫌弃道:「说得我崔氏像离不了男人似的。」
赵承延指着外头,「你自个儿听听,公道自在人心,若这事错在我,她们岂不得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崔文熙没有答话,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这也许就是时代赋予女人的悲哀。
哪怕她与那些女郎同为女性,遗憾的是她们无法与她共鸣,也无法理解她内心的渴求。
亦或许,她们都要比她更通透聪明一些,知道什么时候低头去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路走,毕竟对于大多数女郎来说,能稳坐主母位置就已经算成功了。
这是时代的局限造就了她们的眼界。
而她崔文熙,便是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异类。
无法与赵承延说清楚,她索性懒得搭理了。
也在这时,家奴来报,说曹老太君进府来了。
曹老太君近八十的人,身子骨却硬朗,是庆王的婶婶。
皇族宗亲上头跟武帝那一辈的长辈就只有曹老太君还活着,今儿老太君来凑热闹,他们这些小辈儿的自然要去作陪。
崔文熙下榻穿绣鞋,芳凌进屋替她整理衣冠。
赵承延站在一旁看自己的女人,不得不承认她当真当得起京中贵女的典范,明明不是拔尖儿的美貌,却处处妥帖,仪态就能碾压下不少女郎,就是脾性傲了些。
整理妥当后,见他盯着自己瞧,崔文熙没好气问:「你瞧什么?」
赵承延不羁道:「自个儿的女人,怎么就不能瞧了?」
崔文熙故意恶心他道:「什么时候我得去别院瞧瞧四郎养的小妮子,到底是何种姿色勾得你不惜与我闹翻也要带她回京来。」
此话一出,赵承延皱眉道:「一个乡野女罢了,你同她计较作甚?」
崔文熙笑了起来,娇媚道:「啧啧,害怕我去找茬让她日子不好过了?」
赵承延警惕道:「我们元娘娇贵着呢,岂可与那等粗人相提并论。」
崔文熙冷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口口声声同我说去母留子,乡野粗婢,私下里不知护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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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嫁太子 卷一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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