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熙整理裙摆,他像往常那样握住她的手,「今日来平阳府的皆是贵人,元娘是识大体的人,应该知道言行举止。」
崔文熙抽回手,故意说道:「那得看四郎能给我多少体面。」
赵承延默了默,「我什么都依着你。」
崔文熙偏过头看他,他继续道:「有什么事家里头说清楚就行,在外总得多注意着些崔赵两家的体面。」
崔文熙笑了笑,挑眉道:「貌合神离有意思吗?」
赵承延冷哼一声,厚颜道:「你这辈子甭想着离开我,就算我死,都会带着你入赵家的陵寝。」
崔文熙:「……」
挺无语。
赵承延看她的眼神充满着偏执,「我花了七年的心思娇养你,这等尤物,岂能白白让他人捡了便宜?」
崔文熙被气笑了,「那四郎可要好好把我这尤物看守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人偷了去。」
赵承延赌气道:「敢!我就不信京里还有谁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挖我赵四郎的墙脚,若被我发现,非得打断他的腿!」
崔文熙「哼」了一声,偏过头没有说话。
这男人,委实没劲儿。
宽敞舒适的马车缓缓朝平阳府驶去,平阳府着落于永兴坊的文华街,从庆王府过去也不算太远。
平阳是天子嫡长女,很受宠爱,送的府邸也极尽奢华。
府里占地面积数十亩,光庭院楼台就有十多处,比庆王府大了两倍有余。
今日主办春日宴,永兴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此次宴请除了皇室宗族外,还有十二家京中有头有脸的高门贵族。
像这样的宴请自然少不了优质郎君,故而主母们都会费心思到自家尚未出阁的闺女身上,若能借着春日宴相到合意的郎君,那是最好不过。
并且听说东宫太子也会赴宴,那可是香饽饽。
众人皆知宫里头掌权的是太子,至于圣人,不过是挂了块牌子。
若是哪家的闺女能把那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勾住,往后的前程自不消说,一国之母,可是光宗耀祖的无上荣耀。
往日平阳跟崔文熙私交不错,又听到传闻说她与庆王闹和离,心里头多少有点八卦,想问个清楚。
差仆人到外头探听,等了许久,庆王府的马车才缓缓驶来。
芳凌放好杌凳,赵承延先下的马车,崔文熙由他搀扶着下来。
在场的宾客品阶没庆王高,纷纷朝夫妻二人致礼。
两人互看对方,当真是狠人,装得伉俪情深,相互搀扶着进府门。
待他们由仆人拥着进去后,一些好奇心强的妇人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同身边的亲眷悄声道:「前阵子传得风言风语,说庆王夫妻在闹和离,今日看来,不像是真。」
「我瞧着也不像,庆王妃又不是傻,若真与庆王闹翻了,往后还怎么找下家?」
「是啊,她年纪不小了,又无生育,应不会这般愚蠢。」
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今日最热门的话题无非是庆王夫妻是否在闹和离,还有则是太子要来赴宴。
两件事凑一块委实叫人兴奋,既满足了她们对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满足了她们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少女春心。
这不,那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戏精附体,像往日那般有说有笑。
跟在他们身后的芳凌很想去搬戏台子搭上。
哪曾想,这戏台上却跳出一个太子来!
府里已经来了不少贵宾,见到庆王夫妻,纷纷上前打招呼。
二人同他们周旋。
不一会儿家奴来报,说平阳公主有请,两人这才去了玉琼园。
从头到尾赵承延都一副体贴的模样。
崔文熙觉着笑得有点僵,稍稍收敛表情,赵承延扶着她的腰身,小声道:「你今日这身是要故意气死我吗?」
崔文熙斜睨他,「怎么,四郎嫌穿得不够得体?」
赵承延没有吭声。
她穿得很得体,几乎所有妇人都是这样的穿搭,可是她们不是崔文熙。
她的个头比多数女郎高挑,五官生得秀美,气质又温婉端方,符合主流男性审美。
要命的是这身衣着既能让她展现出妇人的含蓄风情,又有女儿家的娇俏,两种神韵碰撞到一起,交织出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这对男人来说是致命的。
赵承延是男人,他太了解同类对她的觊觎。
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窥视犹如猫抓似的,撩得人蠢蠢欲动。
这让他很不舒服,很想把那些窥探的眼珠子剜掉。
他的不痛快都落入崔文熙眼里,选择无视,既然他要把她困死在庆王府,那以后不痛快的事还多得很。
这仅仅只是开头。
家奴把二人领进玉琼园,平阳正在厢房里同其他妇人说话。
她一袭石榴裙,外罩牙色大袖衫,梳着圆髻,发髻上插了两支海棠纹玉簪,鬓边则佩戴着精巧的凤形金步摇。
一套红宝石耳饰、项链和玉镯戴在身上,颇显雍容明媚,且贵气。
说起来平阳比庆王还要长几岁,听到婢女通报,说夫妻二人来了,屋里的妇人们起身离去。
见到外头的二人,皆躬身致礼。
崔文熙略微颔首。
进入厢房,双方相互致礼后,各自入坐。
平阳看向崔文熙,笑盈盈道:「许久都没同四皇婶唠唠了,今日难得清闲,一定要喝两杯才过瘾。」
崔文熙也笑道:「往日平阳闭门不出,怎么忽然想着办春日宴了?」
平阳:「日子过得厌烦了。」
两个女郎以前走得近,许久没见面,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
赵承延没兴趣听她们谈论京中时下流行的胭脂和螺黛,坐了一会儿就到外头去了。
妇人家到底有点小八卦,待他走后,平阳暗搓搓问:「我听外头传得风言风语,说你二人在闹和离,可当真?」
崔文熙倒也没有隐瞒,点头道:「是有这回事。」
平阳做了个请茶的手势,微微蹙眉道:「何故就容不下了呢?」
崔文熙端起蟹壳青瓷碗,直言不讳道:「二女共侍一夫,我忍不了。」
平阳:「……」
她默默地抿唇,没有答话。
像她们这种身份的人,自然忍受不了自己的夫君纳妾,这是娘家给予的优势,也是最后的体面。
只是遗憾,崔文熙运气差了点。
按说她是国公府嫡长女,也不该落得二女共侍一夫的结局。
只是,谁让她是高嫁呢?
崔文熙似乎并未把这事放到心上,说道:「许驸马都病逝三年多了,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罢,平阳何苦为难自己?」
平阳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到这会儿还忘不了他。」
崔文熙抿了口茶,自嘲道:「伉俪情深的不长久,我这貌合神离的还不知得拉扯到什么时候呢。」
「这话说的,往日四皇叔待你也算忠贞了。」
「就是因为他待我好,哄得我跟做梦似的,到头来却是一枕槐安。」
「子嗣终究是难题,也怨不得他。」
「我知道。」
「那你还忍不下?」
「我怨他先斩后奏。」又道,「去年入秋时他离的京,今年开春回来,这才小半年,刨去在路上耽搁的时日,那女郎就怀着身孕回京了。你仔细想想,他去魏州的那些日到底都在干什么?」
「……」
「咱们都是女郎,平日里私房话也说得不少,你四皇叔已经变了,变心就是变心,哪有那么多理由和借口?」
这话令平阳沉默,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郎,要不然两人不会凑一起唠嗑。
两人各自沉默,都没再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平阳才开口问:「四皇叔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他会允你和离?」
崔文熙:「他自然是不允的,不会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
平阳默了默,「当年你二人的婚嫁可羡煞了不少女郎,这会儿又闹起了和离,只怕市井茶余饭后的谈资总少不了这茬了。」
崔文熙摆烂道:「管他呢,只要能离开庆王府,那些流言蜚语都不是事儿。」
平阳不禁被她盲目乐观的态度逗笑了,有时候她无比羡慕她的心态,仿佛任何事情都看得开。
若说许驸马的病故是一场打击,那与庆王分道扬镳才叫怨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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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嫁太子 卷一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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