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次女的后路 卷一 第6章

  这身胭脂色的裙裾是邰夫人特意替她挑选的,她们这些妃嫔入宫是没有平常人家嫁娶的仪式的,这身衣裙道是胭脂色,其实也是粉色,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她的新服。
  但,新服既然不是红色,穿了与不穿又有什么区别?
  在绥锦服侍邰谙窈换上衣服时,秋鸣匆匆掀开二重帘进来,脸色颇有点不好。
  邰谙窈意识到什么,她眸色轻闪,拢住了衣襟,轻轻挥手打断了绥锦的动作,偏头问:「怎么了?」
  秋鸣和主子对视,她忽然觉得有点说不出口,半晌,才低声道:「刚才小松子来报,瞧见吉云楼的人往御前去了。」
  邰谙窈杏眸轻颤,她指尖的动作微顿,很快恢复自然,白皙的指尖勾着衣襟的暗扣,一点点扣上,殿内点着烛灯,但许是日色暗了下来,叫殿内也显得有点昏暗,她指尖许是过于白皙,叫她这般举止也无端地透着些许旖旎。
  吉云楼,她下午时才听秋鸣说过。
  正是颖婕妤住的宫殿。
  若无意外,今日会是她侍寝,但出了意外,就谁也说不准了。
  吉云楼这时派人去往御前,意思不言而喻。
  闻乐苑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众宫人低下头,怕这位新主子会不高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邰谙窈只是如常地穿上衣裙,神情简淡,仿佛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转头看了看楹窗外的日色,问:「是不是要到晚膳的时辰了?」
  秋鸣也有点摸不准主子的心思,迟疑地回答:「应当快了。」
  邰谙窈其实也不懂这些宫人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秋鸣刚说过这位颖婕妤连冯妃的恩宠都敢截,她有自知之明,她一个刚入宫的五品美人,还招惹不起颖婕妤。
  邰谙窈温声吩咐:「那就叫人去御膳房提膳吧。」
  许是她过于平静,叫闻乐苑的人也稳重下来,秋鸣想了想,还是问:「要不要让他们把热水准备着?」
  邰谙窈低笑了一声:「当然要。」
  今日是不是她侍寝,她都是要沐浴休息的,热水自然是要备着的。
  秋鸣显然也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闹了个脸红,很快出去让人去提晚膳,与此同时,她心底也松了口气,主子不是个动不动发怒的人,是再好不过了。
  吉云楼派人去了御前,这消息不止闻乐苑得到了,其余后宫众人也得了消息。
  一时间,后宫众人都在默默地等待结果。
  不等闻乐苑提回晚膳,御前就有消息传来——
  今晚闻乐苑侍寝。
  闻乐苑侍寝。
  消息传来后,后宫众人觉得意外,又不是很意外。
  新人入宫,侍寝也正常,且这个新人进宫本身就是恩典,皇上既然有心补偿良妃娘娘,怎么也不至于第一日就冷落这位仪美人。
  众人的重点也不是仪美人,而是颖婕妤,颖婕妤数日侍寝,早惹了众人眼。
  如今一朝没脸,想看笑话的人数不胜数。
  朝阳宫,冯妃挺着大肚子,早早用过晚膳,准备休息,得知这个消息,也畅快地笑出了声:「叫她整日轻狂,不过得了几日恩宠,就浑不知天高地厚了。」
  今日本也没颖婕妤的事,偏她得意,非要去招惹人家,结果闹了这么一个难堪,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冯妃的宫女白蓉也在掩唇笑,显然,乐于见颖婕妤的笑话:「娘娘何必和她一般见识,那就是个骨头轻的,迟早得跌落下来。」
  白蓉知晓娘娘还在为被颖婕妤截走皇上一事耿耿于怀,说的话都是贴着娘娘的心来。
  笑罢,冯妃眉眼的情绪渐渐寡淡下来,她也想起了给颖婕妤难堪的人是谁,良妃的妹妹,注定和她不是一个阵营的人,听着名字就觉得晦气。
  仪美人和颖婕妤这两人,不论谁得意,她都不痛快。
  殿内点着灯火,日色分明暗下来,朝阳宫中却的一片灯火通明,她嗤哼一声:「不愧是她,惯是会装模作样,自己不能生了,还能叫皇上同意她府中女子入宫。」
  白蓉脸色陡然一变。
  显然是想起良妃娘娘小产一事,这件事在宫中都成了忌讳,没什么人敢提,也就自家娘娘敢说出这种话了。
  谁都知道良妃娘娘小产一事有异,和自家娘娘脱不了关系,偏生娘娘怀着身孕,仗着皇嗣和没有明确的证据逃过一劫。
  即使如此,自家娘娘其实也没能讨得了好,良妃娘娘小产至今将近两个月,皇上一次都没看过娘娘,唯一的一次,还轻而易举地被颖婕妤截走了,若非是猜到皇上心底对娘娘有不满,颖婕妤又岂敢在娘娘如今有孕时冒犯娘娘?
  白蓉瞧了眼四周,确认没人,才敢顺着娘娘的心意接话:「那不过是个借腹的玩意儿,娘娘何必在意?」
  谁都看得清楚仪美人进宫的作用是什么,便是再觉得仪美人这个位份有点颇高,心底也是藏着一抹轻视的,毕竟,谁都明白,这位仪美人在这宫中走不远。
  冯妃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闷哼了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她才低声道:「我倒是巴不得她们闹起来。」
  姐妹相争,不也是一番好戏?
  白蓉这次没敢再搭话,她呐呐不语,借口时间不早,让娘娘早点休息。
  冯妃瞥了一眼殿外的暗色,心底也有点不虞,现在闻乐苑应当是很热闹吧?
  不似她这朝阳宫,灯笼许久都未亮起过了。
  冯妃躺在床榻上时,忽然冒出一声:「你说,他还要恼本宫多久?」
  她还怀着身孕,皇上怎么这么狠心,两个月都不来见她一面?
  白蓉哑声,许久,才尽量劝慰道:「娘娘肚子里怀着皇嗣呢,皇上再是恼您,也总有消气的一日的。」
  冯妃怔怔地看着床幔,她抬手无意识地摸着床榻另一侧的冰冷,口中低声呢喃:「是,他总会消气的……」
  除了良妃的孩子,皇上便是恼她,也总有消气的一日。
  良妃本就比她得宠,若她和良妃同时诞下皇嗣,皇上必然会有偏爱,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越过良妃去了。
  所以,她不会后悔。
  ☆☆☆
  宫中其余人的想法暂且不提,闻乐苑得知今日主子侍寝时,各个喜不自禁,秋鸣忙忙指挥众人忙起来,脚不沾地,热水一桶桶送进宫殿。
  邰谙窈也有点惊讶。
  她没想到颖婕妤都派人去了御前,今日还会是她侍寝。
  在沐浴前,秋鸣让她先吃点了东西,毕竟谁都不知道皇上会是什么时候来,万一是吃过晚膳才来,主子未必有时间吃晚膳。
  邰谙窈没有反驳秋鸣,她少时身体不好,吃东西惯来细嚼慢咽的,能下肚的也少,秋鸣不由得瞧了一眼。
  净室内,热水波痕,暖气在空中氤氲着许多水汽,热水漫过邰谙窈的锁骨,她过分得白,肌肤欺霜赛雪,也格外细腻,仿佛一个用力就会留下痕迹,秋鸣替她沐浴时,竟有点红了脸。
  绥锦闷笑了一声:「主子这一身肌肤细腻白皙,叫奴婢们好生羡慕。」
  邰谙窈没和她们贫嘴,她勾着青丝一点点擦洗,脖颈侧弯,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仿佛是在勾颤着旖旎暧昧,莫名叫人觉得有点脸红心跳,秋鸣下意识地呼吸轻了些许。
  秋鸣瞧了眼时间,将待会主子要穿的衣物都准备好,她低声道:「奴婢去外间守着。」
  邰谙窈低低地应了声。
  等人出去后,绥锦替她擦后背,瞄了她一眼,闷声问:「姑娘紧不紧张?」
  这时没了外人,绥锦才敢叫一声姑娘,否则她惯来是守规矩的。
  绥锦跟着姑娘许久,自是了解她的,外人瞧不出,她却是知晓姑娘心底必然是不平静的,不然也不会在净室待这么久,姑娘身体不好,沐浴一旦久了,惯是会觉得闷得慌。
  今日待的时间委实有点长了。
  但某人惯来嘴硬:「早晚会有这么一遭的,有什么好紧张的。」
  女子眉眼不自在地耷拉着,指尖扣着桶边,绥锦却是瞧得鼻子有点酸,来京城后,府中对姑娘寄予厚望,只顾得把姑娘送入宫来,却忘了姑娘常年在后宅养病,久不经事,不论是独自远赴千里入京,还是入宫,或是和外男接触,对姑娘而言都是第一次。
  全然没人想过姑娘会不会觉得害怕和不安。
  绥锦咽了咽声,她努力扬出一抹笑,道:「姑娘别怕,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
  就像是当年夫人将姑娘留在衢州,她会陪着姑娘在衢州一待就是十余年一样。
  邰谙窈指尖蓦然轻颤,她忽然觉得那点紧张的情绪就散了,她连寄人篱下的十二年都和绥锦一起走过来了,如今不过是再经历一次陌生的环境罢了,有什么好紧张害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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