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爷的休夫妻 上 第10章

  「箫姨的那些话……」
  「那些话并非我意,这都是母亲自作主张。」
  柳仲宜急急辩驳,「等到了暖房酒那日,你们府上只遣了小厮送礼,却无人来,我觉诧异,便知定在何处开罪了老爷夫人,疾问母亲那日上门一事,她这才相告。我又气又恨,来过你家多回,却次次被老爷撞见训斥,便想在春日宴上与你一聚,可未料腹忽绞痛,只能提前离席……」
  他轻轻捏揉苏之瑾的指骨,她的手很白,透着微粉,滑腻触感像是精巧羊脂玉,醉肌玉软花柔,柳仲宜更是疼惜,「说起来确实有缘,这小院竟植你最爱的美人梅,听厮使说是东家去岁年末种下的。等我娶了你,每年冬寒,我们便能在屋里赏梅作乐。」
  苏之瑾香腮一红,但许是听多了姑母的劝训,未被旖旎冲昏,翻手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可箫姨不喜我,且表妹已在你家中住下……再是我们家这头,母亲放话,若要娶,得备三十六抬聘礼嚜,你才刚买宅,何来这许多银财,我算了下自己私库,也凑不出……」
  两边都是重重难。
  「哪能要你来筹?」
  柳仲宜虽也被这聘额颤得一抖,但想到她自小锦衣玉食,被苏父苏母视为掌上明珠,也就不足为奇,他宽慰道,「我已想到法子。官家欲遣监使去定州收缴备用军粮,那地民风刁蛮,暴戾恣睢,去岁的尚未收回,今年又已开春,怕是更难,鲜有官员自荐,我倒是想去一试。一来能躲着表妹,想是过个两年,母亲便也放弃了。二来博个名声,回来便是加官进爵,娶你的聘礼便有了。」
  「这倒是好法。」苏之瑾掀在他膝上,心神稍松,顽皮地戳戳他的腰,「好软。」
  「阿瑾别闹。」柳仲宜被逗得直乐,垂首瞧她腮红鼻俏,心化成了水,不免惋叹,「可这样娶你又得缓几年了,我怕苏父不肯。」
  「好饭不怕晚,晚两年不过十九嚜,」她嘻嘻笑然,不过父亲那确实是个坎,她缓缓起身,想了一想,「我祖父家不就在离石?要不然我同你一块去?」
  离石与定州不过百公里远……
  话脱出口,苏之瑾自个儿就惊了一大跳,眼皮抖了抖。
  可论起来,这也算不得私逃。仲宜是去做差的,她是见祖父母的,祖父最是疼她,在祖父家赖呆两年,父亲也无法。
  且到了别处,他们俩相见就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再者,那人说的那番浑话还挂在她心头上,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得先找个避处。
  虽不知前途如何,总要从眼下这个囚笼里挣出再论。
  其实柳仲宜早有这层考量,只是怕吓到她,一时没说,「我怕你委屈。」
  「我情愿的。」
  苏之瑾的语气很轻,可语调十足坚定,甚连如何诓父母放她去祖父母家的念头都筹划好了,长睫轻颤,「仲宜哥哥打算何日动身?」
  柳仲宜不曾想她如此爽快,欣喜雀跃,「码头每十日才有往定州去的船只,我算了算,公文月末能下来,那下月初十便可登程了。」
  「四月初十?」苏之瑾点头应好,晚霞披在她唇角,一同红了眼,像是将漫漫余生都交付了出去,「那我等你来。」
  话说开,两人都松快不少,在一处细密说着体己温语。
  只是关于春日宴,两人都默契地只字未提。
  他其实想问,小公爷同她说了何话,她其实想问,陆时宴拿走她的画时,他在做何事。
  可话捱到嘴边,都问不出了。
  两人都选择无视了那天的荒唐,只当那天是寻常一天,那人是寻常一人。
  可横亘在其间的人,怎会是寻常?
  桑茂转脸瞅向陆时宴,「没大动静了,下一步怕是要亲上了,还继续说?」
  但对面只是坐着,未答,孤高孑然,面色冷绝。
  桑茂挠挠头,他也无这方体验之谈,只能搜罗书中所记,殚于军法,硬着头皮续道,「两口相吻,男含女下唇,女含男上唇,一时相吮,缓嗫其齿……」
  桑茂倒是虔诚,一股脑将书中词尽数往外输,「两口相吮,抚上拍下,或……」
  陆时宴捻搓黑棋,想到的却是她锁骨上的那点朱砂痣,袅袅飘荡,被吻,被含吮,被咬痛。
  浊气在胸中窒闷,他使力揉碎了手中棋子,粉渣往前怒气一掷,力道狠劲,桑茂被吓得颤颤失语,「啪嗒」,重锤崩裂之音,眼见红木棋盘一分为二,再逐渐裂开,分崩离析。
  陆时宴掀起眼皮,鸦青衣袂衬他如湖般沉寂,「拆开他俩。」
  「甚?」桑茂眼皮直抖,不知他为何临时起意,「行初,军法里也无棒打鸳鸯这条啊,你可别太霸道了。」
  行初是陆时宴的小字,桑茂亲切称他,企图唤其良知。
  陆时宴却不领情,「你瞧他俩会长久?」
  「乍听是良策,但以柳郎之智,不会想不到后患……」
  桑茂思了一虑,「柳郎既无钱财傍身,又罔周旋之道,避一时消磨的只是姑娘春光,于柳郎却无害,若柳母知两人在外私情两年,反伤门风,婆家岂非更看不起?只怕到时百巧千穷,后宅起火,姑娘嫁进去的日子算是难过喽。此船真乃贼船,姑娘算是此生消乏,倒了血霉。」
  他大悟,「行初是想救那一腔孤勇的姑娘?」
  「还不快去?」
  字字凌然,桑茂得话,飞奔而出,转过味来却觉不对劲,行初向来不近女色,何时对一素未谋面的姑娘这般行侠好义过?
  但他脑子还是少根筋,觉行初要在女子身上动心思简直是天方夜谭,率先想到的还是柳仲宜哪开罪了,似从开始,时宴就是针对他而去的,怕还是对备用军粮一事存虑。
  俄顷,桑茂折回。
  陆时宴皱眉,不等他开口,桑茂先言,「我冒然闯进去也不是个事,兜了些银两给掌柜,他有办法将两人从雅间赶出来。」
  他笑笑,呷了口茶,「且看罢,掌柜说他有的是招。」
  间壁两人话尽,周遭兀的静下来。
  苏之瑾眼捎风情把他睇,可柳仲宜却只敢低头捏她的指骨,与她咫尺近,那蕊淡梅香,已让他心神晃荡。
  他不敢太过唐突。
  他有他的考量,及笄后她已等了他两年,眼下又是要等两年,他不敢辜负,可也不敢妄想,这锁住的是她最美好的春光,哪怕她反了悔,日后嫁做他人妇,他也会如现在这般敬她。
  可苏之瑾不是这想,若能嫁得心上人,多等几年又何妨?总比终日在宅院对着厌恶之人蹉跎要好得多。
  她缓缓低腰,寻他的眼,见他怯怯躲避,低声笑嗔,「难怪二哥说你是呆鹅。」
  「我不是。」
  苏之瑾趁他抬头,飞快在他侧脸落了一吻,花容娇羞,嘴却倔,「还不是?」
  柳仲宜愣了一瞬,目光也不由渐渐发烫,放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那小嘴张合,软得让他心猿意马。
  他慢捧她脸,如获至尊珍宝,心脏微蜷,「我想亲你,好么?」
  苏之瑾不语,只把腰往前端,离他更近,给他默许。
  两人都脸红红,心颤颤,相触之时,却听敲门,如雷打将他们浑然劈开。
  柳仲宜忙松手,苏之瑾忙坐回去,拂裙起身开门,见是掌柜,询问何事。
  掌柜笑言,「打扰二位贵客,本店近来搞活,檀郎谢女可参与鸳鸯笔制作,所谓鸳笔以辰阳紫竹为笔杆,鸯笔以桐木而做,这两者也是制备琴、瑟的常用竹木,因而鸳鸯笔有琴瑟和鸣之意,凡是在本店制鸳鸯笔的,皆能白头偕老,二位可要参与?」
  原是掌柜虽收了钱,可开门做生意的,来者皆是客,哪有赶走的道理,且桑茂只同他说清出雅间,那他自是乐得两头赚钱。
  言讫,苏之瑾已是喜不自禁,「自然。」
  这样一来,她与仲宜就有了更多难解的结,她巴不得。
  一阵窸窣,两人随掌柜下楼,柳仲宜忧心,「阿瑾,还没问市价如何,我并未带足银钱。」
  「仲宜哥哥安心,」苏之瑾俏皮眨眼,「我来付就好。」
  动静转至楼下笔房,两人笑闹,满座生春。
  唯陆时宴听得刺耳,「这就是你说的好法?」
  「怕是掌柜曲解了。」桑茂缩缩脑袋,不敢直视那双凛如冰霜的眼,给他瀹了蛊茶,低声宽慰,「不过好在他们没法卿卿我我,你要不放心,我们在旁去做个鸳鸳笔,我听那紫竹笔杆不错,可作瘦金勾线,给小娘子写情信最好不过。」
  陆时宴执盏一口闷,冷哼,「鸳?我看是冤。」
  桑茂正欲讽他刻薄,却闻楼下传来争执——
  「贵主,这是你们说要做的,那顶级狼毫已取出,用草木灰吸了水,海石花也煮上了,工具都已准备妥当,眼下听价高就不做了?」掌柜恼火,「可没这样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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