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真在闹着,还没起床,头发乱着,房间也没收拾。看见谢永强,谢兰的火好像更大了,她说:皮长山,你今天就是把我们家的人都叫来,也要把这事说清楚!
皮校长苦笑说:我没有什么事情,你让我说什么?
谢兰说:骗谁啊,你跟她没有什么,黑更半夜的,她给你打电话?
皮校长说:我不是校长吗?人家有困难能不跟我说?
谢兰说:你是他的校长,你还是我的男人呢。
永强说:姐,你小声点,姐夫的为人大家都知道,你不要瞎想。
谢兰生气地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别插嘴!
皮校长解释说:我跟她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平常也很少单独接触,怎么可能……
谢兰嘲笑说:同事?你听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娇滴滴的,有这样的同事吗?一听就是个狐狸精。
皮校长笑了,说:还狐狸精呢,长得一脸疙瘩,一点不漂亮。
谢兰说:谁信呢?
永强问皮校长:姐夫,家里有她的照片吗?你拿给姐看看不就行了。
皮校长连忙去书橱里翻,终于翻出一张单位的合影照来,上面黑鸦鸦站着一大片,都是老师。他拿到永强面前,用手指了一个给永强看,说:永强,你看,就是她。
人有点小,不过还能看清楚,长得的确不怎么样。永强笑着说:姐,看把你吓的,还不如你漂亮呢,你怕什么?
永强说着拿照片给谢兰看。
谢兰瞟了一眼说:永强,他当了这几年校长,变得狡猾着呢,你别信他的,咱们又不认识,他把张三指成李四,咱们也不知道啊!
皮校长有点发急,说:你们要不信,可以跟我到学校里看。
永强说:姐,要去看吗?
谢兰说:看,怎么不看!
皮校长慌了一下,说:去就去!永强,走。
谢永强说:姐,你看姐夫这态度,多坚决,还是不去了吧?
谢兰说:永强,你可不要胳膊肘向外拐啊!你去看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皮校长拉着永强说:走吧,你要不去,你姐不放心。
两个人向学校方面走了一段,谢永强越走越觉得没有意思,他问自己:我这是干吗啊?他站住了。
皮校长说:走啊。
谢永强正色地问皮长山:跟我说说,你到底有没有事?
皮校长一本正经地说:没有。
谢永强说:既然没有,还去什么,不去了。
谢永强说着就转身往回走,皮校长有些激动,说:永强,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哎,你跟王小蒙的事,可要把主意拿准了,唉!
谢永强说:知道。
回去的路上,他看见王小蒙推着豆腐车往养殖场送豆腐。他没有喊她,更没有追过去。
谢广坤是先卖了山货然后才去齐三太家的,驴车上只放着两只鸡。他到齐三太家时,家里没有人,他就把驴车停在门口等。有两个人从他身边走过,看看车上的鸡,笑了,说:赶着驴车来送这两只鸡,这礼也真够重的。
谢广坤装作没听见。
一个买菜回来的妇女说:你是等齐镇长的吧?他在班上,他爱人走亲戚去了,家里没人,你还是到班上去找他吧。
谢广坤想想很对,就站起来,赶着驴车去了镇政府。传达室不让驴车进,他只好把驴车停在门外,又担心鸡被偷了,就随手提了进去。
镇长齐三太正在与村长长贵谈刘一水征地扩建养殖场的事,他说:长贵啊,你们村刘一水的长毛兔养殖已经形成规模了,我前天到县里去,白县长还专门向我打听他呢。扩建兔场用地的事,你告诉他,镇里已经同意了。长贵很高兴,替刘一水谢了镇长,接着说了点自己的私事,他说:镇长,这村长我也干了多年,能不能给我动动?
齐三太说:怎么,你也想到镇上干?
长贵说:在村里干了这么多年,我也该进步了吧?
齐三太笑了,说:你别说,镇水利站确实需要你这么一个人,你的工作也不错,我考虑考虑……
长贵有点激动,说:镇长,你可得为我好好考虑考虑,有需要我跑腿花钱的地方,你尽管说,别客气。
齐三太说:咱们多少年的老关系了,不用搞那一套。
长贵坚持还是应该搞一搞,正要把意思再表达一下,谢广坤提着两只鸡走了进来。两只鸡从亮处走到暗处有点不适应,乱叫起来。谢广坤显得很不好意思,说:叫什么叫,这是镇长的办公室,又不是屠宰场。两只鸡仍然叫,翅膀还扑腾着,打架一般。
齐三太笑了,说:是广坤啊,你怎么来了,还提着两只鸡?长贵,你看看,你看看,他把我这镇政府当成什么了,哈哈!
谢广坤显得很委屈,说:镇长,我一点也不想往这里提,我在你家里等了老大一会儿,没人呢。这么做不会影响你的名声吧?要是影响,我这就走。
齐三太说:不会,就是十只鸡也不会,哈哈。
长贵说:把鸡放在门外,快进来坐。
谢广坤说:我不能坐,我的驴车还在外面呢。你们是在谈工作吧,有没有机密?要不要我到外面等一会儿?
齐三太说:不用。又是为永强工作的事情来的吧?着急了,哈哈!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说:我跟你说,我昨天见着县教委的许主任了,他说永强过两天就可以上班,他办公室正好缺少一个写材料的,这回你可以放心了。
谢广坤高兴得抖起来,说:谢谢镇长了。说完有点自豪地看了一下长贵。
长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说:永强要到县里去上班了?
齐三太说:对,去县教委。
长贵佩服得不得了,说:这不是一步登天了吗?乖乖,真不简单,出息了。那天村里请他吃饭的时候,他还谦虚说工作没着落呢,没想到几天工夫就成了。永强不简单呢,这孩子打小我就看着有出息,年纪轻轻的,将来的发展一定大了去了。
齐三太说:那当然,几年大学可不是白上的。广坤,永强对象的事怎么样了?
谢广坤笑了一下,说:还没有呢。
长贵故意说: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永强跟老七家的小蒙定了呢?
谢广坤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都是外人胡说八道呢!永强是大学生,国家干部,哪能找她?不能。
齐三太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长贵,你家的香秀我见过的,不是长得挺好的吗?还是医生,我看倒是和永强挺般配的。
长贵有些紧张地说:我那孩子怎么能配得上永强……是不是广坤?
谢广坤没想到这时候齐三太会提起香秀,也没想到长贵会这么问他,慌张了一下,连忙说:村长,看看你这话说的,你是骂我呢!我那孩子就是再怎么着也是老百姓的孩子,你可是村长啊,村长的女儿在村里可是皇姑啊,是不是?
齐三太笑了,说: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看你们,哈哈!
长贵有点不好意思,看了一下谢广坤说:广坤啊,你跟镇长好好聊聊,我到外面给你看着驴车,你放心地聊吧。
长贵竟然要给他看车,谢广坤感觉有些发飘,他说:我怎么敢让你给我看车?不行。
长贵说:客气什么,我去了。
长贵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说:镇长,我到镇里的事,你还得多考虑一下。
齐三太笑了,说:好,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谢广坤心动了一下,歪着头问:长贵要提拔到镇里了?
齐三太说:他有这个想法。
谢广坤两只眼睛瞪了起来,很兴奋,说:他走了,村里谁干?
齐三太说:早着呢。
谢广坤想了一下,脸都兴奋得变形了,激动地说:表弟,长贵如果提拔了,村长那个位置给我干行不?
齐三太哈哈大笑。
谢广坤问:你笑我不行啊?
齐三太说:不是不行,是我不当家。
谢广坤说:你是镇长,咱这里最大的官,你不当家谁当家?
齐三太开玩笑说:长贵,长贵当家。
谢广坤向门外看了看,说:那我一会儿去求求长贵……你真看着永强和香秀合适?
齐三太想了一下,说:我看着差不多。
谢广坤原来也觉得差不多,可自从听了皮校长一席话,有点飘飘欲仙了,他说:可我总觉得永强还要找得好一点,比如县长的女儿、乡长的女儿什么的。
齐三太笑了,说:拉倒吧,你也别把永强估计高了。跟你说吧,现在不比从前,大学生越来越多,分配工作都难,要不是我在这里管着事,他的工作现在还不会有着落呢。再说了,长贵正往镇上调着,调成了就是镇里的干部,将来与他做了亲,也亏不了你们家和永强。
谢广坤连忙点着头,主意也便定了。他想了一下,感觉真是不错,忽然特别想跟长贵喝一杯。出来跟长贵一说,长贵也有这个意思,两个人就在小饭馆里坐了下来,好一顿猛喝,都醉了。幸亏有驴车,要不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回家。
驴拉着他们回到村里。谢广坤半醒半醉地赶着车,车上拉着长贵和他的自行车,长贵则睡得一塌糊涂,自行车的轮子慢悠悠地转着,显得很是滑稽。
谢大脚看见了,担心地问:村长怎么了?
谢广坤得意地说:村长请我喝酒,喝高兴了,没留神,喝醉了。
谢大脚说:吹吧你,是你请村长喝吧?
谢广坤说:我一点也没吹,不信你问村长。
长贵还在车上躺着。
谢广坤上前去拉他,说:村长,村长,村长你醒醒。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谢广坤终于把村长拉了起来。
长贵还在梦中,说:广坤,再来一瓶。
众人大笑起来。
皮校长以学校的名义请了谢永强一桌,一帮老师都来作陪。皮校长当着大家的面说,他请的不是永强,请的是县教委的领导,还说永强一工作,以后教委有什么好事就拉不下他们学校了,从这个意义上,永强是大家的福气。众人少不了要敬永强几杯,还有一位老师更会来事,非要敬谢兰一杯不可。谢兰也感到很荣耀。她开玩笑地对皮校长说,以后再对她不好,就让永强把他给撤了。皮校长不得不装着严肃,说:一定一定。接着,他又把永强拉到一个背静处,说:你看见了吗?这么多女老师,哪个不比王小蒙有知识、能说会道、漂亮?跟你说吧,将来你真去了教委,机会就更多了。那地方我去过,优秀的多了,你长得这么好,说不定县长的女儿都有可能嫁给你。可要把主意拿稳了,别学我。
谢永强觉得皮校长说得有点多了,就说:你说的什么话。
皮校长笑了,说:好,我不说了,喝酒。说罢自己喝了一杯。
王小蒙也知道了永强要到县教委工作的事,她去养殖场送豆腐时刘一水告诉她的。刘一水告诉她时,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了呢。王小蒙摇了一下头,刘一水感到很奇怪,问:谢永强第一个就会告诉你啊,你们两个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小蒙没说话,不过她心里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从永强回来到现在,出了那么多不好的事,她实在不敢保证他们中间不会发生什么。
刘一水对她表现出莫大的关心,他甚至要去找永强问一下,王小蒙笑了笑说:不必了。刘一水却认了真,非要去。王小蒙只好说:要问我自己去问吧。
其实,她才不会去问呢。她相信,谢永强不跟她说,一定有不说的理由,而且,她还预感到这理由不妙。
小蒙娘也听说了这事。晚上,她走到王小蒙的房间问:永强没跟你说?
王小蒙说:没说。
小蒙娘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虽然闹了几场,可这么大的事,他也该跟你说呀!
王小蒙陷入了沉思。
小蒙娘说:你们两个难道真的不行了?你该去他家看看。
王小蒙摇了一下头。
香秀却表现得很积极。她听到这个消息,就跑到谢永强家去祝贺,甚至还给谢永强带去了几本教育工作方面的书作为礼物。谢广坤看见香秀,比谢永强还高兴,他在言语间再次流露出让香秀做他儿媳妇的意思,对永强说:这孩子多好,永强,永强……他一边叫着永强,一边示意着香秀,香秀就兴奋起来。
香秀回到家就向长贵讲了这个细节,长贵也觉得有些意思,他考虑了半天,然后果断地决定,要给镇长齐三太打一个电话,请齐三太为香秀和永强保媒。香秀对长贵请齐三太保媒很不解,长贵说:永强的工作在齐三太手里攥着呢,他出面保媒,谢永强不敢马虎的。香秀也觉得有道理。
齐三太在电话里先问两个年轻人有没有意思。长贵看了一眼香秀,告诉齐三太,他们不光有,而且很有。齐三太就答应下来,还说抽个时间专门到永强家去一趟。长贵心里踏实下来。
永强娘对谢永强这几天没跟王小蒙联系很有意见。她一边给谢永强收拾房间,一边说:这几天没见小蒙啊?
谢永强说:王老七对我意见大了,连门也不开,怎么见?
永强娘想了想,说:你要去工作的事,你该跟她说一说。
谢永强说:这事还没定下来呢,说它干吗。停了一会儿,他又说: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了,她能不知道?她知道了都不来,看样子,她对我也有想法。
永强娘希望永强主动一点,正要说他几句,谢广坤来要钱,说:拿一千块钱。
永强娘问:要这么多干吗?
谢广坤说:永强马上就要去工作了,该添一身衣服。
永强娘笑了,说:那倒是。说着转身从橱里翻出一个包来,拿出一叠钱交给永强。永强笑着说:有这个必要吗?谢广坤说:太有必要了,人靠衣服马靠鞍,上班不比在家里,要穿得精神一点。这买衣服的学问大了,有人买的好看,有人买的就不好看。要说会穿衣服的,咱们村里要数香秀了,你看看她多会穿,穿什么都显得合适,都好看。
永强警惕了一下,说:爹,你该不是想让她陪着我去买衣服吧?
谢广坤笑了,笑得很开,说:我还真有这个意思。
永强马上打退堂鼓,说:好了好了,你要想让她陪着我去,这衣服我就不买了。
谢广坤见永强这么个态度,没再坚持,只是提了一个条件:既然香秀不能去,那也不能让王小蒙去。王小蒙土里土气的,会把你打扮坏的,你听见了吗?
谢永强本来就没有想让王小蒙去,就答应下来。
谢广坤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永强,你也给我买一件。
永强娘跟永强都有些吃惊。永强娘看看谢广坤说:你这衣服不是挺新的吗?
谢广坤说:新是新,不过样式太老了。
永强娘说:你都快成老头子了,还嫌样式老?你想要什么样式的?
谢广坤说:我想买一件村长长贵那种样式的西服。
永强娘说:人家是村长,你一个老百姓穿那个,担不起来,难看,让人看了笑话。
谢广坤不乐意了,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了,我注定就是老百姓的命吗?牛屎干干就不能发热了?我这辈子难道就不能弄个村长干干?那村长难道就是谁买下的?
永强听谢广坤好像话里有话,就说:爹,我怎么听着你话里有话,是不是我表叔跟你说什么了?
谢广坤伸了一下大拇指,说:到底是大学生,一猜就猜出来了——你表叔跟我说,让我干村长呢。
永强不太相信,说:那长贵呢?人家可是干得好好的。
谢广坤说:他要调到镇上。
永强娘有些疑惑,问:真的?
谢广坤说:假了我就不姓谢。
谢永强笑了,说:好,到了城里,我也给你买一身。
去城里的公交车就从村头经过。谢永强到了村头,发现香秀也在那里等车,他有些奇怪,问:香秀,你去哪儿?
香秀显得很意外,说:你爹让我陪着你去买衣服啊!你……他没跟你说?
这事太过突然,突然得让谢永强没有办法拒绝,他无可奈何地说:我……我爹这人真是的……
香秀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一点也不气馁,她故意逼问谢永强:你是不是不想让我陪你去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回去了。
香秀说着,做出一个要走的姿态。谢永强不得不表现得积极一些,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说着,公共汽车来了。
谢永强与香秀上了车。
与此同时,一辆小汽车也开了过来,车上坐着的是齐三太,他是专门来给谢永强和香秀保媒的。他先到谢广坤家,当听说谢永强跟香秀一起去城里买衣服时,笑了,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他把来意一说,谢广坤一下子兴奋起来,一路小跑着,把长贵叫了过来。长贵内心也很激动,但是装得很冷静,说:这事是不是有点委屈永强?谢广坤也客气着,说自己是高攀了。齐三太见他们两人这样,就说:这媒看样子我也好说了,只是不知道永强跟香秀怎么样。长贵立即表态,说:香秀没有问题。谢广坤本来还想说永强还有点顾虑,见长贵表态表得那么快,也不敢落后,说:永强也没问题。再说,有你齐镇长一句话在这里放着,他能说个“不”字!
齐三太说: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讲究婚姻自由,永强的意见还是要听一听的。
谢广坤在齐三太面前极力想表现一下他有当村长的工作能力,就说了一句官话,说:要听,要听,不过仅供参考。
齐三太走了以后,永强娘觉得谢广坤这事做得有点过头,就说:永强的心思都在小蒙身上,你把他和香秀往一块捏和,能行?
谢广坤说:其实,我也不想把香秀往永强身上捏,可香秀总比王小蒙强多了吧?
永强娘说:我看还是小蒙好。
谢广坤说:拉倒吧!香秀可是干部家庭,长贵还要调到镇上,以后的好处大了。有些事情你是永远也不会弄懂的,不跟你说了。
永强娘不服地说:不跟我说,不跟我说,等永强回来……你等着吧。
谢广坤得意地笑了:等什么?这媒可是齐三太做的,他能怎么样?哼,永强这小子真是福星,咋一回来就把咱们家的命运给改变了呢?六外面村道上,王小蒙正推着豆腐车在卖豆腐。谢广坤听见了,想了一想,忽然跑出去,走到王小蒙面前。王小蒙吓了一跳,问:叔,有事?
谢广坤笑着说:买二斤豆腐。
小蒙一边割着豆腐,一边说:听说永强的工作定下来了?
谢广坤笑着说:这都是旧闻了,还有更新的消息呢。
小蒙说:什么新消息?
谢广坤说:永强还定亲了呢!
小蒙吃惊异常,说:什么,定亲?
谢广坤笑着说:对,定亲!和村长的闺女香秀,齐镇长保的媒呢,哈哈——
王小蒙愣住了。
谢广坤接着说:永强跟香秀都定下来了,你以后,以后……你是明白人,叔就不多说了。
王小蒙没想到谢永强会跟香秀定亲,她实在接受不了,把豆腐往谢广坤手里一放,推车就走。她把车推得很快,豆腐都被颠破了。
谢永强和香秀刚刚下了汽车,迎面走了过来。谢永强还提着一大包衣服,香秀在后面跟着。看见王小蒙,谢永强先是一怔,接着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小蒙。
王小蒙瞟了他和香秀一眼,摇了一下头,走得更快了。
谢永强看看手里的衣服,看看香秀,自言自语地说:看样子,她这回是真生气了。
永强娘走过来,有些哀怨地说:何止是生气,是……别提了!
谢永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永强娘小声说:你表叔今天过来了,给你和香秀保媒呢。
谢永强一惊,脸色变了,说:表叔怎么会做这事?
谢永强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推出自行车就要出门。
谢广坤问:你去哪儿?
谢永强说:你在家里办了什么事!怎么不让我知道,就……就定了亲?我去找我表叔!
谢广坤问:找他干吗?
谢永强硬硬地说:退亲!
香秀一直在一边站着呢,她被震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冷眼看着。
谢广坤哪能由着谢永强,他拉着自行车,说什么也不让永强去。谢永强正在气头上,力气大得很,挣了几下,就把谢广坤拖出好远。谢广坤急中生智,一抬手把车锁给锁上了,并且把钥匙扔给了香秀。看着车被卡住,他笑了,说:去,我看你还怎么去!
皮校长正巧路过,看见老岳父门前闹哄哄的,连忙走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谢广坤像看到了帮手,赶忙说:他姐夫,你来得正好,你快看着永强,千万别让他出去。
谢广坤交代完,就撒腿向外面跑。
皮校长奇怪地问:爹,你去干吗?
谢广坤大声地说: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我去找个人来劝劝他。
谢永强也向外走。皮校长说:永强你冷静点,干吗啊?你去找齐三太镇长退亲,他会怎么想?你的工作还想要吧?还有,那个王小蒙真值得你为她丢了工作?香秀是有工作的人,她父亲将来还要到镇上,多好的条件啊,你咋没想到呢?那天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难道都忘了?
谢永强听到这话,冷静了一下。
皮校长说:我是过来人,咱们是什么关系,我还能骗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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