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在小片的桔红色信纸上写备忘录。里面都是些简短但措辞强烈的消息。“请修复。”其中很多这样说。另外一些我从自己的记忆里抹去了,目的是保持我的自尊。
──迪克·杜格哈迪
加内特公司罗切斯特各报的编辑和专栏作家
经常有的情况是,首席执行官的行为更像政客而不太像老板。
员工们不想有人来惹事。
他们不想要奉承。
他们喜欢有话直说。
作为加内特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我拿出了很多直话,都是书面形式的。
我把自己写在桃色纸上的备忘录称为情书,无论是口气强硬还是委婉。
有些不太尊敬别人的收信人称它们是“桔红色的烦人话”。我并不觉得那些信件内容是低劣的,它们帮助一些人更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当然,我有时候会使用相当强硬的语言,而且还说一些针对个人的狠话。
我可不想在受欢迎程度的竞赛中得什么名次,我想要的只是结果。
我早年当经理的时候,这些备忘录就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在加内特公司,这些备忘录成为荣誉奖章。在办公桌上发现一个桃红色的信封,这意味着首席执行官已经注意到你了。
有些字条口气强硬,但与我个人的情感没有任何联系,我最亲密的一些同事经常会收到措辞最为严厉的信件。
《今日美国》启动并开始发展后,要求我用最强硬和最直接的备忘录来解决问题。每天,有1000多人必须要有人推动一下,或者朝同一个方向拉动前进。我的字条设定目标和期望值,这样一来,整条工作线上就不会出现误解。
我对在《今日美国》顶层上工作的人尊敬有加,但是,如果我觉得他们做了一些愚蠢的事情,这样的尊敬决不会妨碍我踢他们的屁股。
约翰·奎因是《今日美国》的总编辑,也是我最亲密的职业同仁,他手上拿着无数这样的信件。约翰·克雷是创始人兼编辑,现在是加内特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他也是一样。还有龙·马丁,当时他是执行编辑,约翰·塞根塔勒是编辑董事,以及亨利·弗里曼,他是负责体育版的执行编辑。
裁剪编辑
致约翰·奎因及亨利·弗里曼:
我的老天!已经两年过去了,难道我们就找不到一个会加减乘除、会在一版编辑室做点事情的人?体育部难道就找不到一个能看报、能思考一点问题、能够仔细检查事情的人?
我们今天把鲁迪·马茨克的一版报道上世界杯赛的日程弄砸了,这是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
除非我们找出能够防范错漏的好办法,彻底杜绝此类错误,否则,你们会发现我又回头每天半夜去查体育部和一版编辑室的岗,而且很快就开始。
致约翰·奎因:
关于《今日美国》国际版的天气预报图上出现的持续不断的放屁事件,你是否觉得应该很快查出结果来,或者应该很快向我解释一下呢?
我觉得应该!
如果你仍然在负责任,会非常欣赏你对我的一些建议和某些行动产生的反应。
致约翰·塞根塔勒及其他人:
我只好提议另设一类普利策奖项──本年度最差社论判断奖。
在这个奖项下,我会提名今天的《今日美国》就菲律宾大选发表的社论。不仅仅是指今年度的,而是指我们的报纸出版以来过去三年半的最差判断奖。
我们决定不支持美国总统的候选人,因此我们就支持菲律宾总统大选中的某个候选人!
当然,我们应该为菲律宾大选中的公正和自由选举而呐喊,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像今天这样明确表态支持某一方就让我纳闷:我们是不是开始忘记《今日美国》是干什么的一张报纸了?
我不准备忘记这件事情。我希望这份备忘录会促使你和各位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致约翰·奎因、龙·马丁及其他人:
我再次解释一次。地理课101:
美洲由加拿大、美利坚合众国、中美洲、南美洲和更多国家和地区构成。(见所附地图)。
美国是由美利坚合众国组成的。一共有50个州,还有它的属地,不多,也不少。
任何民意测验,任何新闻报道(比如今天生活版的那些东西),只要是指广泛的美洲人,而其实际意义是指美利坚合众国公民的时候,都是一种欺骗手段,这代表不可原谅的懒散报道和编辑。
也许同样重要的是,这公然违背了《今日美国》创始人从第一天起就明确说明的哲学、政策和风格。在我们的新闻栏目里,除非是指所有美洲人或者美洲的人民,否则,永远也不适合使用“美洲人”这个词。当我们是指美国的时候,使用USA是永远合适的。
再说一次,请确保所有编辑都明白这一点。如果有人不明白,我会很高兴做出重新安排,让这样的人到卡尔加里或库斯科或库里提巴去,这样一来,他/她就能够为其他美洲国家的不同读者报道新闻,而不光是为我们服务的美利坚合众国,也就是USA的读者服务。
给市场推广人员打气
我的大部分字条都是因为一些人的工作没有做好,不如我想像中的那样好而写出来的,或者是因为一些人没有依计划行事。我特别仔细地留心监督广告人员和发行人员,因为他们都有一个毛病,会上说的是合适的话,但下去办的又是另一套。
有两个人经常接到我的字条,一是出版人卡茜·布莱克,她是负责广告部门的,另一位是弗兰克·维加,是《今日美国》的第一位负责发行的副总裁。
致卡茜·布莱克:
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曾写字条问过关于跟希尔顿和宝洁公司的业务事宜,但现在并没有得到你的回答。
关于希尔顿的问题及其答案事关重大,因为我星期六晚上将去华盛顿跟巴伦·希尔顿会面,我想知道到时可以谈些什么事情。
事实上,我所有的备忘录和问题都是重要的,否则我不会送出备忘录或者提出那样问题。因此,我希望你赶紧动手,快些拿出答案来。请解决此事。
致卡茜·布莱克:
我就广告宣传办法的重要性已经做过多次说明了,你给我的答复是,你声称已经解决了分类广告中的横行依字母顺序摆放的问题,我还需要等待多长时间才能够得知事情当真已经解决,而且一直保持不再出乱子?
你经常把事情弄砸,难道你并不在乎吗?
致弗兰克·维加:
今天上午9点,宾夕法尼亚大道和行政大道交界处白宫外的售报机的报窗里显露的还是昨天的《今日美国》报,报箱里面的也是昨天的。
正好在街对面的那台售报机的门被人撬开了,耷拉在旁边,机器里面的空的。这台机器已经连续两天保持这种状态了,我昨天没有跟你说起此事,是因为我想看看你那些效率极高的街头队伍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它们弄好。
对于每天从白宫旁边经过并逗留的数百人来说,这是极糟糕的印象,还有很多人是在那些街角第一次留下对于《今日美国》的印象的。
这里的确需要很快进行狠踢屁股的活动了。我已经开始了我自己的行动,现在轮到你了。
把自己期望的东西说明白
对我一流的生活方式,我并不做任何道歉。
我的同事明白,我一向要求自己的个人生活是有秩序的,有安排的,就跟我的职业生活一样。事实上,我当首席执行官和董事会主席的日子里,并没有单独的个人生活可言。
这意味着要注意细节和标准。如果同事不能够把与我相关的小事情安排好,我如何能够指望他们办成大事?
跟我工作关系最密切的一些人知道我的期望值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因为我总在出差,因此就把自己的要求对加内特公司的出版人讲得很清楚。这省去了我的一大部分时间,帮助我得到合适的细节,也让我成为更好的首席执行官,更心满意足的婊子养的。
致加内特出版人:
根据我们最近几个星期到各处召开的地区或分属机构会议的情况,而且由于我们大家将来会有更多诸如此类的会议……
下面是一些纯属个人偏好或偏见的东西,假如有心办到,会使我更有吸引力,在一些访问中更有效率:
1. 到达当地机场时,我希望有出版人亲自来接飞机,这就使得我们在去办公楼或宾馆的路上可以谈些业务上的事情。
2. 我们不应该浪费时间登记或办理退房手续,事先登记、钥匙、账单等都应该事先安排好。
3. 我需要一个套间,这是最起码的,这样一来,我可以随时召开业务会议,而不必让客人或同事坐在床上或地板上开会。
4. 这样的套间里必须备好最新一期的当地报纸,要有冰块和水果。酒宴不一定必要,但一瓶蒙特拉谢或波里府水白葡萄酒从来都不会伤害任何人。
5. 去办公楼的路上,我需要首先看到要见面的所有人的名单,从接待员或出版人秘书开始。这个名单里当然要包括我要会见的部门负责人,关于这些人最近的个人情况的说明当然是有用的。
6. 会议室必须包括当地报纸最近一星期的样报。
7. 各地编辑或出版人有无限的智慧和自治的本领,如果他们要求与我见面,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如果把刚刚从街头新召来的一名员工从街头撤回来采访我,那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如果值得这么做,那就值得让一个对加内特公司和纽哈斯本人有一定了解、并且有足够智力的记者来采访。
8. 对于社会活动,事先列出参加者的名单,而且有名有姓,那是必须做的事情。说明一些关于孩子、生日、周年纪念、女朋友、男朋友等的情况都是有所帮助的。姓名牌是必须要用的。
9. 早餐见面对我来说是浪费时间。早间那几个小时我喜欢跑步,看晨报,打电话,准备一天的会议或旅行计划。
10. 无论我们所在的城市是否有自己的晨报,最近一期的晨间出版物(可能的话,包括《华盛顿日报》在内)应该在早晨6点以前放在旅馆的房门底下。投递的方式不限,出版人或者发行经理在酒吧里喝完酒回家的路上,或者上班的途中送过来都行。
问好,为了更加快乐的假日酒店生活……
致运营委员会所有成员:
曾几何时,在加内特公司的附属机构会议上,已经决定好了要建立和保持某种高标准的。
无论我们在哪里见面,还包括在早晨6点以前把晨报送到每个人的房门底下。
另外还包括一件事情,那就是要把吃喝的事情安排好。如果在会议当地有特别好吃的东西,则应该把好吃的东西准备好。如果没有,那我们就只好吃一些比如牛排等的简单的东西了。
上周在奥林匹亚,晨报早间没有送到。
奥林匹亚是世界大马哈鱼之都,结果晚餐却吃了小牛肉干酪(而且不是很好的小牛肉干酪)。
以后请更正。
致杰克·加拉格尔(飞行运作负责人):
我们的飞行小组成员又一次落入窠臼,他们只关心自己在机舱里需要的东西,而不管乘客到底需要什么东西。
例子:
►上个星期四,从华盛顿飞往圣弗朗西斯科途中,我需要洗个澡,便于晚上到达时漂漂亮亮地出席一个晚宴并发表讲话,结果后舱里只有冷水。不可原谅的失误。
►上个星期五,从里诺飞往佛罗里达途中,后舱的厕所坏了,不能冲水。不可原谅的错误。
►星期天,从佛罗里达飞往华盛顿途中,几台电视机都坏了,有的看不清楚,有的完全不能看。不可原谅的错误。
最后一次强调,飞机上乘客的舒适和方便跟我们的机组人员的舒适和操作能力同样重要。
你们的借口已经用完了。如果你们明白我的话,那就请赶快解决这些问题。如果不能解决,请问我。
致约翰·克雷:
由于在加内特公司二号楼工作的姑娘们反对临时摆放在30楼餐厅饮料机旁边的两尊有艺术气息的半裸女性雕塑,现在就藏到一个仓库里。因此,我准备把那两尊雕像搬到南瓜中心的加内特公司会议中心去。在那里,不会有人反对这两尊雕塑的在场,尤其是因为它们放在靠近我的浴盆的地方。
我已经请设计师芭芭拉·惠特妮为我们设计一尊漂亮的小男孩雕塑放在二号楼餐厅的饮料机旁边。我告诉她确保那个小孩子身上要穿一点衣服,不得有任何容易冒犯我们女权主义者朋友的东西露出来。
分配赞扬的话
多年以来,我写过很多肯定的、可爱的字条,而且也得到很多人的注意。因为我并不夸张过分,因此,一点一点分配出去就会产生更大影响。在《今日美国》,接到桃色信件的那些人,一路上同样也接到了很多鲜花。
以前的老板们总喜欢人们记得住自己。尽管他在公司起作用的时候我们之间有分歧,但是,我总喜欢经常给前任保尔·米勒写写信或者打打电话,哪怕他已经退休。
致约翰·奎因、龙·马丁:
我们今天早晨就总统辩论进行的报道,是别处任何一家媒体都无法比拟的,无论是纸质的报纸还是电台和电视,而且这一点是无可辩驳的。
主要报道、民意调查、第4版的报道、整个版面,无论在概念上还是表达方式上都是最优秀的。
无论第一版的头条是谁写的,都值得大加赞扬。这个头条是:“谁赢了?这是值得辩论的。”
致卡茜·布莱克:
你这个星期的工作干得不错!
你在加内特年终会议上进行的准备工作和参与活动,从各个方面说都是最优秀的。你在很多人的脑海里都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我现在登上船了,我感到越来越高兴,因为雇佣了你这么一个人才,我正在考虑给自己额外发一笔年终奖金!
致保尔·米勒:
佛罗里达棕榈海滩
亲爱的保·米:
我反复不断地回想起您管理这个烂摊子的时候采取的一些非凡举措。
这个星期让我想起的其中一件事情是,如果不是您当初带领我们杀入圣伯尔纳丁诺,那我们就不可能处在今天这样一个有利地位,就无法在洛杉矶市场上启动《今日美国》。
只是写信想让您知道,我们一直在想念您,也在不断谢谢您。祝您和路易丝愉快。
顶嘴
我每天都要寄出一些情书,结果促使很多人写来回信。从性质上说,有好的回信,也有可恶的回信。但是,所有的回信都值得一看。
我所有的邮件都要看,多年以来达到了好几千封,大部分是读者批评或赞扬报纸的信件。我亲自回信,或者确保有与信件内容相关的高级主管人员亲自回信。
一些最有意义的邮件是同事寄来的,有些是从竞争对手那边发来的,过去和现在的人都有。有些人过去与我一同共患难,他们说的一些好心的话让我惊讶,也会让大家吃惊的。
►我最喜欢,也经常被我责骂的算计者道格·麦柯金戴尔寄来:
艾尔:
你退出董事会的消息让人震惊。多年以来,我觉得我们构成了有史以来最佳的拍档。
我从你那里学到了不少,但学来的东西只会在未来对我有益。但是,没有你的话,一切都不会跟以前一样了,也许一点也不像以前好玩。你是最棒的!
►想偷走我的职位的婊子养的卡尔·艾拉寄来:
亲爱的艾尔:
已经差不多一年了,我明白已经尘埃落定,因此我觉得,现在来给你写这么一封信,祝贺你在最近的股票分割和红利增加中举措成功,对我来说是明智之举。我的确欣赏加内特公司股票的表现。
►被我击败的前任老板的儿子、保尔·T·米勒寄来:
您为老爸所做的事情顺利完成(80岁生日),办得很得体,凯斯和我以及我兄弟姐妹都不甚感激,一方面因为您对老保尔·米勒的友情,另一方面也因为您使他度过了如此美好的一个夜晚。
另外,您为我们送来了晚会的极好的带子。我觉得这对老爸尤其重要,这有助于强化您的心意,也有助于增强别的一些人对他的评价。
报业里面的一些最佳女性因为加内特公司在升迁机会上男女平权的主张而加入本公司。她们也得到了我同样的表扬和痛骂,她们对自己的战斗伤疤并不在意。
►《今日美国》出版人卡茜·布莱克寄来:
亲爱的艾尔:
过去5年过得很值。您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也确定了一种难于执行的领导方式和战略眼光的基调。我乐于看到您的领导风格、毅力和胆识,还有办事的激情。我从您那里学到不少,而且得到极大乐趣!
►《今日美国》负责广告的前高级副总裁以及后来的《电视指南》出版人和《纽约邮报》的总裁华勒里·萨伦比尔写来这样一封告别信:
亲爱的艾尔:
拿到手头这份工作以前,我还从来没有受到如此严峻的挑战,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压力,也没有学到现在这么多。这是我有过的最重要的职业经验,一定会倍加珍惜。感谢您这么一位给人启迪的领导人,这么一位强硬的婊子养的,这么一位让人产生更大梦想的人。
记住自己的根本是重要的,还有你以前的同事,在力争上游的过程里,我尽力记住留在身后的人。保持这样一些关系,让人记住自己,这是让人宽心的一件事情。
►《南达体育报》的投资人、赫伦市的拉里·伯格寄来:
亲爱的艾尔:
在超级杯赛期间寄予迈克尔和我的款待无从感谢起。星期五晚上的聚会和星期天一起吃的早午餐更是从来都不曾体会过的。当然,游戏本身也是我们永生难忘的一次款待。我在《南达体育报》上小小的投资是我干过的最漂亮的一件事情!
►罗切斯特各报的专栏作家,已经退休的亨利·克鲁恩寄来:
亲爱的艾尔:
在昨天(他99岁生日)送来的许多较大型纪念品当中,有你送来的可爱的花展。送花来的花匠告诉夏洛蒂说,接到你打来的电话是几个月来在斯哥特维尔发生的最令人激动的事情。有我本人过去的老板亲自问候,我本人非常开心,也深感荣幸。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收购别家报纸的艺术有时候难于处理。但是,方法得当的话,就有可能导致新的温情关系出现。下面这封信就是一位被收购者寄来的:
►路易斯维尔的巴里·宾汉姆的妻子、玛丽·宾汉姆寄来:
亲爱的艾尔:
这笔交易最终以对巴里和我本人来说最可能简便和宽心的方式达成,对您的好意和体贴表示感谢。我们乘坐了贵公司一流的喷汽式飞机,得到机组人员最礼貌的款待和无微不至的关怀,使我们一路感觉无比顺畅。我们放弃了那些报纸,内心的苦楚得到您细心的体谅,您理解存在于我们和小巴里之间的令人伤痛的歧见,让我们感觉从您那里找到了一个真朋友的情感。
对于级别的小小不敬,从来都不会给一个首席执行官带来真正的伤害,尤其是当它有助于合适地完成一项工作中所必需的生硬的意见交换时。
►虽然谈不上最有外交手腕,但的确是一位久经考验的助手约翰·奎因寄来:
艾·纽:
谢谢圣诞节寄来的关于今天头版的桔红色鬼话。
胡扯!
新年快乐。
作者附记:奎因是用橡皮图章盖上“胡扯!”这几个字样的。接下来的那个星期,他的橡皮图章被我收缴了,他也改好了第一版。
给自己寄一封情书
我最喜欢的许多情书之一甚至都没有我的签名在上面。是我写的,不过是写给我自己的。
1987年我坐公汽在全国到处跑,到了中西部的时候,约翰·克雷传话来说,《今日美国》在五月份扭亏为盈,比我们预计的时间提前了。
我决定拿此事开个玩笑。
我给自己拍了一封电报,让克雷在我们的公汽到达自己的家乡南达科他州的黑山时,作为收件人发给我。
那封由我导演的电报游戏,让我感受在南达科他州那块神圣的土地上接到最大成功的消息的喜悦与自豪──从《南达体育报》失败之后算起,我从家乡逃走已经过了33年。
南达科他州希尔市西尔凡雷克道基
美国公汽采访团
艾尔·纽哈斯
亲爱的艾尔:
“麦当”报成功了。《今日美国》由赤字改成黑字了,5月份的利润为1,093,754美元,比计划提前了6个月。员工们在打赌,估计您会原谅大家破坏了您原来的计划,说要等到年底才开始盈利的。希望您明天能够赶回华盛顿,参加一场香槟庆祝会。
约翰·克雷
当天晚上,我手里拿着自己发给自己的电报,跟南达科他州的老朋友们一起庆祝成功,里面包括曾经在《南达体育报》上赔了钱的朋友。第二天,我飞往华盛顿,跟帮助我使其成功的人一起饮酒庆祝。
给对手设的诱饵
我喜欢跟《华盛顿邮报》的一些朋友保持通讯。许多人曾对《华盛顿邮报》有过很多怨言,他们担心,如果他们讲出来,会产生不良反映。大多数政治家都很害怕《华盛顿邮报》,因为他们觉得,执行编辑本·布拉德利和他的一班人马可以“造就”他们,也可以“毁掉”他们。
《华盛顿邮报》的主席凯伊·格雷汉姆和她的儿子、出版人唐·格雷汉姆和我之间经常交换彼此赞扬的话,有时候又互设鱼钩,你来我往,大家都十分开心。
但是,本·布拉德利却容不下我。他喜欢在新闻专栏里对我大打出手,但是,他自己却容不下任何一种批评。
这些你来我往的函件可以显示两个人在风格上的差异。
华盛顿邮报公司董事长
凯伊·格雷汉姆女士
亲爱的凯伊:
我的性格是不喜欢赞美别人的,但是,我冒着违背本性的风险也要对你说,我诚心赞美你在莫纳克亚山的会议中处理问题的方式。
不仅仅我本人对你敏捷熟练的手腕表示敬佩,而且,你离开之后仍然留在夏威夷的那些人所说的话,也都是赞美有加的。
你作为美国报业出版人协会的掌舵人,向着女性世界迈开了大步。为你这样的行为本人深表感激。
亲爱的艾尔:
谢谢莫顿论坛之夜期间给予本人的热情款待。
也为你给予的所有帮助表示感谢,一是进入报业出版人协会时帮的忙,二是留在那个协会时帮的忙。我以前告诉过你,我的确很喜欢那份工作,从中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两者结合起来真让人感觉良好。
也谢谢你在莫顿论坛演讲开始的时候给予的赞扬。
既然我们彼此之间可以在5分钟之内放松警惕,那我们就可以安全地回到那把不好对付的弹簧刀的事情上,而且我一直盯着你在我们这个可爱的城市里搞《今日美国》的意图,更不用说你从我们公司挖走的一些人才了。
请记住,我很想时不时地知道你来纽约的时候,比如大家一起吃个午餐或晚餐什么的,或者在这两者之间喝点什么。
《华盛顿邮报》执行编辑
本杰明·布拉德利先生
亲爱的本:
过去几天,示范样品狂欢之后,我从圣弗朗西斯科赶回来,翻阅了一些旧新闻和老式的“无新闻,”在你我离开期间已经发表的一些介绍性文字。
谈到后一个范围,我觉得你也许会对所附《华盛顿邮报》涉及加内特公司的那篇报道中所说的具体情形的事实性回顾有兴趣,该篇报道出现在贵报7月20号商业专栏中,标题为“加内特公司从应购股票表上撤下来”。
该篇报道及标题是从所罗门兄弟公司就加内特公司所做的一篇报告中裁剪下来的,报告人是埃德·丹利维,他是华尔街上领先的分析师。丹利维的报告实际所说,是指他准备更改加内特公司的标称,从O型(在接下来的6到12个月期间内有可能优于标准普尔500市场平均值)转为M型(在同等期间内有可能符合标准普尔500市场平均值)。
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来自股票分析师的报告和建议书每天都有,而且来自很多不同资源。其中很多资源,比如丹利维的报告,都是相当有学问的,而且值得尊敬。
为了帮助你理解华尔街运转的方式,在过去几个星期里,就上市媒体公司进行的分析师报告已经包括,但也许并不限于下列数据:
6月26日,所罗门兄弟公司报告说,芝加哥论坛报公司已经从O型股票标称更改为M型股票(《华盛顿邮报》未加报道)。
6月28日,所罗门兄弟公司更改了耐特·莱德公司的标称,从O型转为M型(《华盛顿邮报》未加报道)。
6月29日,所罗门兄弟公司更改了时代镜报公司的标称,从O型转向M型(《华盛顿邮报》未加报道)。
6月29日,唐纳德森、拉夫肯及简莱特公司发布公告,称推荐推迟进一步购买多家媒体公司的股票,包括华盛顿邮报公司,但继续推荐购买加内特公司股票(《华盛顿邮报》未加报道)。
7月9日,所罗门兄弟公司更改了加内特公司的标称,从O型转向M型(《华盛顿邮报》11天后发表报道的基础)。
7月10日,唐纳德森、拉夫肯及简莱特公司推荐购买加内特公司股票(《华盛顿邮报》未加报道)。
7月11日,德雷克塞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发表一篇有关加内特公司的报道,标题为“第二季度强劲/重申推荐购买。” (《华盛顿邮报》未加报道)。
7月12日,唐纳德森、拉夫肯及简莱特公司发布另一篇报道,推荐购买加内特公司股票(《华盛顿邮报》未加报道)。
7月18日,德雷克塞尔·伯恩汉姆·兰伯特发表另一篇报道,称:“我们继续强烈推荐购买加内特公司普通股。” (《华盛顿邮报》未加报道)。
但是,7月20日,《华盛顿邮报》花费15英寸的篇幅大做文章,拿已经发表了11天的一篇错误的分析师推荐文章进行错误表述,甚至都没有解释推荐的内容是什么。
关于加内特公司的那篇报道甚至都没有正确地登载加内特公司股票当天的收盘价。署名作者迈克尔·施雷奇报道说,加内特公司股票收盘价为40.375美元,下跌0.25美元。而你们自己在接下来几页列出的股票价格表却显示加内特公司股票收盘价为40美元,上涨0.125美元。
请不要误解本信函的意图。我并没有要求做任何更正、撤回或澄清。(贵报澄清栏已经有成为各栏中发展最迅速的一个栏目的趋势,本人绝无另增负担的意思。)
这封信件并非基于这样一种担心,害怕你们这些人有可能再次朝我们波托马克河此岸的可怜人头上撒小便。真正引起我写这封信的,倒是因为我有真正的一种担心,害怕那些从不疑心别人的公众最终弄不明白,这么好的一家报纸怎么有时候会糟糕到这种程度。
话不中听,诚意在此。
布拉德利的答复:
亲爱的艾尔:
有劳大驾7月24日寄来一封基本上让人不快的信,为此表达谢意。
既然贵公司已经将总部从罗切斯特搬出来了,您应该预期我们会拿贵公司当做业内大家进行报道(贵公司是第五大公司,而本公司只不过区区第十位)。你们当然不能指望我们会像你们在罗切斯特的那些报纸那样报道你们自己了。你们同样也不能指望我们的商业及财务版会登载我们在《今日美国》上看到的那些向一厢情愿者提供财务指导的股票吹捧服务。
大作中提及各项我都一一查过,觉得您对所罗门推荐报告的理解错得很远。丹利维代表本国最有声望和最大规模的投资机构之一。我的理解是,他特地告诉所罗门兄弟公司的客户,要他们不要购买加内特公司股票。不是因为那是一家很差的赔钱公司,而是因为《今日美国》估计会造成的亏损会抽干加内特公司的运营资本,因此该公司股票不再配称为“O型”股票。接下来说,这也是有报道价值的,因为他们抱怨说,抽干资金的根源就在于称为《今日美国》的这一项异乎寻常的实验……
所罗门兄弟公司的报告之所以具备了新闻价值,正是因为您在自己的信件中大致描述出来的那个理由:别的经纪人一直在劝导客户购买,可突然之间,这里却有一家大型投资公司警告说,这样的购买应该多加小心。
您这封来信的目的,本人完全不可能误解,一方面是因为,同样的信件也送达凯伊·格雷汉姆、唐·格雷汉姆和丹利维先生及莫顿先生,还有诺伯尔。我不知道这封信在他们那几位会留下什么样的印象。反正在我这里是难以消化的。当我需要华尔街股票分析101课程时,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安排好找人补课的,但决不会有劳您的大驾。
另:
我们的确犯了一个大错。股票的确是以40美元收盘的,上涨0.125美元。而且我无法跟您说明白,我有多么欣赏您在我们报纸的澄清栏目上所做的暗算工作。这一手干得真漂亮。
本·布拉德利
亲爱的本:
啊哈,多有得罪,我可不想惹动你的火爆脾气啊!
你7月27日发射过来的导向不明的导弹,明显是对我7月24日所寄信件的报复,可惜都没有打中目标。
你我都没有时间在这里打起笔墨官司来,因此,你的来信中所作的诸般高论,本人不打算在这里一一回复。
一句话说到底,我知道你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但是,本,你的口气里所含的傲慢气息的确不配《华盛顿邮报》所得的名声。好好想想吧。
我相信,新闻工作者应该愿意承认自己犯的错误,正如他们经常指出别人的错误一样。你当然跟别人一样指出过别人的错误(兴许指责过多而自律不足),但你应该思考一下前者。
我的朋友,尽管从职业上说你已经处在下坡路上了,但是,你仍然有机会把自己担之无愧的年轻气盛的名声与晚近才有的公平心平衡起来。好好想一想吧。
作者对编者的话
新的业务关系让人愉快的一个方面是,它有机会通过邮件培养彼此之间的理解。
一个媒体首席执行官的期望值与风格,不一定就跟一本书的编辑或一个出版人的期望值和风格一样。
我有一个办法:有话直说。
致达勃戴依出版公司执行编辑
哈里亚特·鲁宾女士
亲爱的哈里亚特:
谢谢你的来信。你自己说好了拿出某些图书封面点子的最后期限,结果你没有在此之前完成,对此我深表遗憾。
我能够理解。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意识到,如果我们要在你所说的最后期限之前完成所有事情,那么,假如作者产生的同样的紧迫感能够对编辑和出版人产生影响,那一定是助益莫大。
祝好。
真是一桩好葬礼
我的大多数备忘录都是用来改善未来运作的,而不仅仅是提过去的事情。参加完亨利·福特气氛欢快、计划周密的纪念活动以后,我知道还有一件未来要做的事情是我不能马虎的。
致约翰·克雷:
如我们昨天讨论过的一样,在底特律参加的亨利·福特的葬礼真是一件受益匪浅的事情。那个家族和福特汽车公司有着完美的合作,一切都是他所希望的样子。从新奥尔良请来他最喜欢的、作为保留剧目的霍尔爵士乐队,那可真是拉下帘幕的好办法啊。
我们也应该事先做一点准备工作,思考和计划一下,看看在加内特公司,我们如何能够合适地做好一些前任(或当前)首席执行官或他们的家人的工作,万一他们有朝一日也走了亨利·福特的路呢?
亨利·福特帮助很大,因为他事先写好了自己想要的那种葬礼仪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这一步的。我也想这么做。
有话直说:用备忘录帮助管理,这样就没有人会忘事。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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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狗娘养的自白 情书: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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